姜逢春睁开眼时,昏沉的神智和无法自控的头颅,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恍惚,脑子糊得跟浆糊一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正要哼哼唧唧呼唤妈妈时,眼前的满目陌生的粉色,才想起来昨晚又被丢进副本里了。
粉色的墙面,粉色的窗帘,上面还印了几只戴着粉色蝴蝶结的羊,不像危机四伏的副本,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疼爱孩子的家。
昨晚的狂欢,她在察觉酒气时,偷偷换成白水,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成了酒?幸好妈妈不知道,不然少不了一顿揍,妈妈也会担心。
她习惯性想要先行查探环境,眩晕昏沉的头让她试图起身后,又无力的躺下。
敲门声响起,姜逢春只能徒劳又警惕的盯着房门……
“小闺女好像还没醒,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这不大点的小闺女也灌酒……也不怕把人喝坏了!”敲门声中断,带着怒气的女声响起。
“这不当时没发现这是个小的嘛,也是喝上头了,媳妇儿别生气,我错了……”
“我还是进去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事?”
开门声响起,姜逢春适时闭上了眼睛。
脚步越来越近,女人小声的说道:“还没醒呢,小闺女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是喊起来吧……”
在这并未放低的声音中,姜逢春装不下去了,颤抖着眼皮,缓缓睁开乌黑的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是?”
“醒了?头疼不疼?你喊我芳姨就好……”眼前的女人扶着姜逢春坐了起来,一杯温热的牛奶送到姜逢春的嘴边。
“喝点牛奶缓缓,他们这群臭男人不细心,没发现你还是个小娃娃,我已经收拾过他们了,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姜逢春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这才成年呢,哪里能喝酒,还是那么烈的酒……”女人瞪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男人带着憨气歉意的笑了笑。
“村长说小闺女是来村里旅游的,安排你在我家住,有什么事直接唤我就好。”女人拿过姜逢春喝完牛奶的杯子。
“芳姨,跟我一起来的人呢?”姜逢春问道。
“应该是住在其他人家的,等你缓过劲来了,就可以去串门了,我们这里的人呀,热情得很。”女人笑着道,说起村子里满心都是自豪。
“你再睡会儿,中午吃饭了再叫你,放心住着,我也有闺女,大的在外面工作,小的在外面读书,好多年都没回来过了,看见你呀,我就想起我家闺女……”女人说着有些哽咽,男人赶紧牵着她离开了房间。
“不让她们回来也是为了她们好,我们村里虽然富硕,但实在是太偏远了,教育还是大城市好些。”男人边走边说。
“我知道嘛,我就是想得慌……”女人委屈的声音响起。
“咱都是为了孩子,中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男人说道。
再次醒来时,姜逢春被女人带到了饭桌前,女人热情的介绍着桌子上的饭菜,男人在旁附和,姜逢春乖巧的微笑着,任由女人将对女儿的思念倾注在自己身上。
“芳姨思念女儿,可以跟阿叔一道去探望呀?”姜逢春疑惑道。
“我身体不好,坐车晕车,坐飞机心慌,幸好每次村长去看孩子,都会带回来孩子的照片。”女人叹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她们也可以回来呀……”
“天远路远的,跑起来太辛苦了,我们给孩子在读书的地方买了房,并且女孩子长大了,不适合留在村里……”女人念叨着,眉眼里都是对孩子的思念和爱,男人闷头吃饭,时不时给女人夹菜。
吃完饭,男人手脚利索的收拾了桌子就去洗碗,女人拉着姜逢春说话,言语间都是想通过姜逢春了解孩子在外面生活的模样。
姜逢春对照着自己现世的生活,捡着能说的说,她的余光一直停留在男人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好奇:“阿叔对芳姨真好。”
“这才哪到哪儿呀,罗家村的男人对女人都好得很,算是罗家村的家风吧!”提及男人对女人的好,女人有些羞涩,但也有些骄傲。
“芳姨可以仔细说说吗?罗家村跟外面可真是不一样,我爸在我家乡已经算比较好的男人了,若是我爸能像阿叔这样,妈妈也能轻松些。”姜逢春撑着头,对着女人小小的抱怨了自己爸爸。
丈夫被夸,芳姨笑眯了眼,什么都不操心的女人看起来心思单纯,将罗家村的好,一一说了出来:“罗家村虽然偏远,但不算是个穷地方,反而是远近闻名的金银地,罗家村的人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我们这些女人都是外地的嫁到罗家村,要么是慕名而来留下的,要么就是媒人介绍来的。”
“哦,那来罗家村旅游的人多吗?”姜逢春心底警醒,这会不会是副本的线索?
“很多,听我家那口子说还要排队预约呢,都好奇我们的罗家瓷烧制的过程。”芳姨的眼睛闪闪发亮,眼里都是对罗家村的骄傲。
“哇,那看来罗家瓷很受人喜爱了,因为这个留下来的人应该很多吧?”
“对,之前啊村里的男人取妻都是靠着媒人介绍,后来网络发达了,罗家瓷又出名,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我们村的男人又踏实又体贴,一来二去就看对眼留下了。”说起男人,芳姨抿嘴笑得有些羞涩。
“那罗家村的女人怎么办呢?嫁出去又很远,父母又照看不到?”姜逢春听来听去都是对男人的。
“这个啊村里早就安排好了,小闺女多转转就能发现我们村里没有十岁以上的女孩,十岁之前在家里享受父母的疼爱,十岁之后就要送到村外去读书的。”
村长说女孩留在村里,教育也不好,以后成家立业也不好,就统一带到外面去读书,长大了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家里就会给她们置办产业,现在谁家也不缺这个钱。”
“我家大的那个今年大学就要毕业了,学业优秀,早早的就定下了工作,只等她拿到毕业证,只是繁华的大城市见惯了,不愿意回来。”说到这芳姨叹了口气。
“村长还挺开明哈,那男孩儿呢?”
“男孩当然要继承家业呀,罗家瓷的烧制还是要靠这些小小男子汉……”芳姨笑着道:“罗家村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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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学会了制瓷的手艺才能出村的,没学会的就在家里种些粮食,自给自足,左右是不会缺银钱的。”
“不读书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还是要识几个字的,你呀,还小不懂……”女人笑吟吟的说道,牵着姜逢春起身:“带你去村里逛逛,正好我知道昨晚跟你坐在一起的那个妹妹住在哪家。”
姜逢春默默的将一切都放在心里努力消化寻找疑点,乖巧的握紧芳姨的手一道出去。
两层高的小洋楼,出门便是小院,一边种着些果蔬,挂着累累硕果,一边侍弄着花草,红艳艳的玫瑰在一片白蓝小花中脱颖而出,错落有致的碎石子铺出了一条条小道。
“好看吧,这都是我种的,我家那口子啊,一点审美都没有,种的时候木木呆呆的,提不出半点建议,可是需要挑土拌肥时,一点都没敷衍,那玫瑰呀,也是他专门找回来的,若不是我知道这意思,跟个锯嘴葫芦一样。”女人指着花草慊弃中又带着骄傲,说到最后被岁月眷顾的脸上带着少女般的羞涩。
离了这个房子,一栋栋小洋楼伫立在姜逢春的眼前,都收拾的极为雅致,跟这村名,还有芳姨口中只识得几个字的庄稼汉格格不入,姜逢春这才意识到芳姨口中的富足不仅仅是说说。
“嫂子,来你家住宿那位姑娘起了吗?”芳姨牵着姜逢春走了几步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位烫着大波浪的女人。
“可别说了,他们这群臭男人灌人家姑娘,一晚上吐了好几回,刚刚才醒,我担心她起来不舒服,让我家那口子出门前煮了些粥,配着些小咸菜好歹是吃了些,真是遭老罪了。”翠婶理了理头发,不忍心的摇摇头。
“你这是上哪呀?我还说带我家这个小闺女去你家找那个妹妹呢。”芳姨问道。
“哎哟,这小闺女长得真喜人,我家那个十几岁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么漂亮。”翠婶的目光落在姜逢春身上,看着她煞白的脸心疼道:“身体不好吗?还是昨夜被灌酒了,这群男人真的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愤愤之后,才回答芳姨的问题:“你让这小闺女自己去我家,牌搭子邀我打麻将呢,说还缺一个人,你正好补上。”
“这……”芳姨心动了,但看了看姜逢春又有些犹豫。
“你担心啥呢,村里喜欢这小闺女都来不及,还能咋地,我家就在不远处,我们将她送过去,你再跟我去打牌行了吧。”翠婶见芳姨的表情妥协道。
两人亲亲热热的挽着手,将姜逢春送到了另一栋小洋楼。
姜逢春被送进了房子里,芳姨还叮嘱了些话语,才跟翠婶一道离开。
走进了大厅,就看见陆絮正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神情萎靡,显而易见的难受。
“我还说去找你呢,没想到你还先来,今天有没有难受?”陆絮恹恹的靠在沙发上,但还是打起精神关心姜逢春几句。
“我昨晚喝得不多,虽然还有点头晕但也不要紧,姐姐还好吗?姐姐叫我逢春吧,我住宿的那家人很好,也很照顾我。”姜逢春乖巧的坐到陆絮身边。
“不是特别好,不太舒服。”陆絮难受得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