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过后,决定启程回乡,为父母收敛尸骨。
边月原是打算事情了结后,自己一个人去荆州的。
可如今,她找到大哥了,他们该一起回去了。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公主府门前已备好马车,不是金丝锦帐,也不是皇家仪仗,而是一辆极普通的旧车,由老马所拉,低调得不像属于一个公主。
边月一身素衣,更是低调,就像寻常人家入城游玩一般。
她只带着顾辞帮她收拾东西,打理行程。
周平则驾车,坐在前座,握着缰绳,手上勒出深深的红痕。
怕是皇帝允王都没想到,他们走的这么快,昨日打了招呼,今日就出城,想计划都来不及。
“驾!”周平甩响马鞭,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也惊散了她的思绪。
“小妹,还记得咱们村头的老槐树吗?”周平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久违的雀跃,“每年夏天都能在树洞里摸出鸟蛋,你总说要孵出会说话的小鸟。”
边月靠在车壁上,和他说话,“后来被爹发现,全做了蒸蛋,还挺好吃的。”
“你啊你!”周平忍不住笑骂,“贪吃鬼,哥以后给你做。”
“哥,等安置好了爹娘,你想去哪儿?”边月突然问。
周平望着前方蜿蜒的官道,眼角笑出深深的纹路:“听说南边有很多好玩的,等把咱爹娘的安顿好了,咱兄妹俩就去瞧瞧。”
他话音刚落,一阵风卷起车帘,夹着路边野菊的香气涌进来,沁人心脾。
南边?
边月许久未想过那个方向。
“南边有什么好的?”
周平眼神里带着几分久违的憧憬:“听说那边四季如春,山清水秀,茶香四溢。”
“还有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姑娘们撑着油纸伞,走在青石板上,像画里的人。”
“不止这些。”他顿了顿,语气更缓,“那边有座镇南寺,特别灵,听军中兄弟说,只要诚心拜过,心愿就能达成。”
边月听了,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真的这么好吗?
午后歇脚时,边月在溪边烤鱼,让顾辞去打水。
顾辞接过竹筒,忍不住问:“阿月,当真连片言只字都不留给那位驸马?”
“我留了。”边月咬下块鱼肉,淡定的说,“银子、房子、还有一封信。”
像她这么有良心的人可不多了,还给暖床的人留了银子和房子,她都佩服自己了。
屋内,慕子书正站在书房之中,望着桌上的一封信和几张银票。
信是边月留下的。
“钱给你了,公主府也给你了。”
一句话,就了结了二人的夫妻情分,也带走了慕子书的魂魄。
“夫人,真是无情。”他喃喃自语。
边月不要他了,她还是怕自己拖累她。
所以放他一个人活着。
“他会懂的。”边月将石头扔进溪里,看它打着旋儿漂远,“就像这溪水,流过了就不必回头。”
她起身时,风吹过溪边的芦苇,惊起一群白鹭,翅膀拍打水面的声音惊碎了倒影里的云。
顾辞摇了摇头,不再管这事,没有慕子书更好,只有他们两人就够了,他会照顾好阿月的。
他从怀中摸出血刃令,递给边月,“新的任务。”
这是辔方城最高等级的任务令牌,通体由寒铁与人血混合铸成,是辔方城的杀手接任务时的凭证,上面刻了要杀之人的名讳和位置。
能接血刃令的,辔方城不过五人,边月便是其中之一,这样的任务都是由城主发布的。
边月接过血刃令,看了人的名字和位置,有些惊讶道:“是她呀。”
看来师父是知道她要去荆州城,所以特意给了她派了这个任务。
入夜投宿客栈,边月要了两间上房,她和顾辞一间,周平一间。
掌柜点头应下,正准备递钥匙,却被周平一把拦住。
“等等。”他皱眉看着她们,“你们就一间?”
边月点头。
周平眼睛瞪得滚圆,粗糙的手掌攥住边月手腕,把她拽到角落,压低声音质问:“小妹!你不是有个驸马夫君吗?这小子又是哪来的?”
他上下打量顾辞,见对方腰佩匕首、眼神冷冽,浑身透着股不好惹的劲儿,心里更慌了,“他莫不是你养的面首?!”
边月被勒得生疼,皱眉掰开哥哥的手指:“想什么呢?顾辞是...”她顿了顿,目光看向顾辞,“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人。”
这话倒不算全假,她两人一起长大的。
“看着你长大,童养夫?还是奶娘?”周平疑惑的看着她,这番话把边月都说蒙了,这...奶娘,想到此,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也算是...护卫,保护我的。”边月解释道。
周平却不信,浓眉拧成疙瘩:“你夫君呢?他不管这事?”
“应该是和离了吧。”
周平想起昨天看见的那俊雅书生,他更来气了,那小白脸一看就靠不住。“小妹,你是姑娘家,怎能与一个大男人同住一屋?”
“你哪还要人保护,你两三下就能放倒刺客。”周平沉声说,“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其实也没这么厉害,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边月弱弱解释道。
“我不是说教。”周平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大哥是过来人,就算他是你的小,你也得过了礼,无媒无聘,不成不成。”
“所以,今晚开始,订三间房。你一间,顾辞一间,我一间。你们不准再这样混住。”
周平说完,转身去找掌柜,语气不容置喙。
“加一间。”他对掌柜道,“一人一间。”
掌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是。”
顾辞站在一旁,看着周平背影消失在楼道尽头,不禁低声问边月:“我可以待在房顶。”
“不必,咱们先分开住。这也不是辔方城,没人找死。”
往常在辔方城,他二人都是一间房。
辔方城是流行杀人夺位的,杀了比你高阶的杀手,就可以取代人家。
杀了比你低阶的,他的钱财都是你的。
因此,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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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自己的死侍一间房,防止别人半夜偷袭。
半夜,客栈灯火微弱,映得木窗斑驳如旧梦。
边月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听着隔壁传来周平的鼾声,毫无困意,早知今日不该在马车上睡这么久。
忽闻窗纸轻响,似有夜风卷着细沙掠过。
她屏息吹灭烛火,反手将短刀藏在袖中,身子紧贴墙壁。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织出银网,她盯着那片光亮,静待动静。
许久,异响再起,这回清晰听见指甲刮擦木框的声响。边月挑眉,那个不要命的刺客,竟用这么笨拙的手法?
她足尖点地掠过床榻,猛地推开窗户,却见一道人影从屋檐跌落,吊在半空晃来晃去,腰间缠着的布条正死死卡在窗沿。
他脸色苍白,发丝凌乱,手中紧握着一根绳索,整个人挂在二楼窗台外沿,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
边月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慕、子、书?”边月咬牙切齿,伸手揪住那人后领,将他拽进屋内。落地时慕子书摔了个四脚朝天。
“还好你没睡,我还以为要挂到天亮。”
“你疯了?”边月点亮烛台,看着他狼狈模样又气又笑,“大半夜吊在我窗户外做什么?”
慕子书揉着摔疼的膝盖,仰头望着她,“我...想见你。所以偷偷跟着你们出来了。”
他说得认真,却狼狈至极。
边月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语塞。
“不是留了银子和房子?够用了吧...”
“我不要银子。”慕子书爬起来,从袖中掏出皱巴巴的婚书,递给她看。
“你签了字的,怎么把我丢下了。”
边月看着这书,深吸一口气,忘记把这个偷走了,上面还真是自己的名字。
边月把慕子书扶到床上,有些无奈的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他答得理所当然,还带着骄傲,“我跟着车辙印一路过来的。”
“你知道这一路有多危险吗?”边月冷下脸,“你又不会武功,可能随时会死。”
“我不怕死。”慕子书站起来,往前半步抱住边月,“我要是死了我活该,而且我可以学武功,你就不能教教我,非要把我撇下,你好坏。”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她最爱吃的栗子糕,“你看,我连你爱吃的点心都带了。”
忽然传来周平的鼾声,边月猛地意识到哥哥就在隔壁。
她拽着慕子书躲到屏风后,压低声音:“我哥在隔壁!要是让他看见你...”
“看见我如何?”慕子书趁机抓住她手腕,却不轻浮,而是透着一股极强的执念,“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君,难道见不得人?”
他抬头看她,眼神灼灼,眼神灼灼,“我不好看么,”
边月仰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心跳陡然失序。
“还是说。”慕子书凑得更近,欺身向前,气息拂过她耳畔,“你不想让我被看见?”尾音消散在唇齿间,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边月的脸颊。
他说完,轻轻捧住边月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