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草入药须经过九寒珠淬炼,只因其阳气太足,茱青身体虚弱,一时经不起这么多的解药,否则贸然入药不仅难以解毒,还会伤身。
其余药材都已准备妥当,叶紫茵将淬炼过的曦和草投入药罐,望着围在炉子前的三人欲言又止。
纪云渺道:“怎么了,还缺什么吗?”
叶紫茵红着脸不好意思抬头,支支吾吾半天,凌墨催急了,她才道:“还差一味…童男血。”
童男血是至阳之物,也是此药最关键的一步。
“这有什么难的,我最不怕疼了!”凌墨撸起袖子看准了脉就要割手,翊贞突然上前一步按住他:“还是我来吧。”
薄刃划过手腕上的皮肉,疼痛亦随之而来,翊贞眉头都没皱一下,挽起袖子举至药罐上空。
殷红的血滴入药罐,瞬间与漆黑的药汁融为一色。
几人都投来复杂的目光,翊贞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任血流进煮沸的药罐,直到叶紫茵说够用,他才收回手。
纪云渺赶紧用布缠住翊贞的手腕,叶紫茵看着一寸长的伤口不忍心道:“别缠太紧,还有八天的药,不然又得重新割。”
纪云渺多日不见茱青,乍一看到她嘴唇暗红脸色灰败,不由大惊失色:“她怎么成这样了?”
“中毒太深,要不是有九寒珠续命,她早就…”凌墨在翊贞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声音,“师兄急得睡不着,你没看他眼圈都黑了。”
翊贞每天陪茱青到很晚才回来,回来又不好好睡觉,跟他同住的凌墨时常能听到翊贞频繁翻身的声音,成宿成宿地熬夜。
且翊贞好像有心事,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凌墨问了几句,翊贞也不愿意说。
只有茱青稍微好点,他才能安心眯一会。
现如今茱青每日清醒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时辰,其余都在昏睡。
翊贞轻声唤茱青的名字,她昏昏沉沉根本听不见,他只好扶着茱青靠在他身前,把药灌下去。
药连续吃了三日,茱青暗沉的脸色渐渐红润,伤口也不再溃烂流血,有了愈合的迹象。
第七日晨起服过药,茱青睡了会又醒来,她透过窗户看向外头心中雀跃,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有几声鸟叫格外动听,她憋了七天没有出门,忍不住想去外面看看。
脚踩在地砖上,有种不真切的踏实感,尽管腿软发虚,可总算是有力气走路了,也不会再扯着伤口疼。
茱青到了院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连说话声都听不见。
纪云渺和翊贞话不多,凌墨却是个爱说话不消停的。
他们都在做什么呢?
可能是在屋里吧,茱青小心推开隔壁房门,三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看过来,见她进屋,凌墨率先起身,目光从她伤口扫过:“你还好吧?”
纪云渺和叶紫茵也在看她的伤势。
茱青微笑回应他的关心,注意力却被床上的翊贞吸引。
“师父?”她忍着不适快步奔至翊贞身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翊贞闭着眼睛脸色发白,身上倒无恙,唯有手腕缠着布条,她不敢动他,求助的眼神看向凌墨:“师父怎么了?”
凌墨看了眼纪云渺,决定说出实情。
翊贞连续七日以血入药,这对本就身体强健的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可翊贞在这之前就连轴转了四五天,每天睡那一两个时辰根本休息不够,今天早上刚给茱青送完药和早饭,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晕倒在了院里。
好在只是短暂的体虚,睡足了觉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茱青不可置信地拨开翊贞袖子,手指轻轻覆了上去:“师父居然用自己的血为我入药?那他为什么要瞒我,不让我知道…”
刚开始喝药她还在混沌中,根本没尝出药的味道,喝了两次才觉得药闻着有腥气。
翊贞说是里面有鹿茸,难免会带了腥气。
翊贞的手在她眼前一晃而过时,她也看到他手腕袖口隐隐有一抹白,却没想过多问。
“师兄若是告诉你实话,那药你还喝得下去吗?”纪云渺叹了口气,“我和凌墨想换换师兄,他却说你是他的徒弟,他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翊贞说这句话时无比坚定,又不自觉看向茱青的房间,窗户挡住了他的目光,却掩不住他眼底不容察觉的情愫。
即便是不易察觉,纪云渺还是看出几分异样。
他没再执意要求替换翊贞。
事后他借口出去买菜,喊翊贞同去,提起茱青的伤有所好转,他似不经意般笑道:“师兄待茱青的样子,让我想起师父教导咱们的情形,即便是师兄这么稳重的人,师父提起你,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师兄那么疼茱青,想必也一直将茱青当做孩子看吧?”
翊贞淡淡道:“若说年岁,她的确还是个孩子。”
“难道还有别的?”
至于有没有别的,翊贞始终避而不谈。
纪云渺对茱青道:“我给师兄喂了安神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说罢带着凌墨和叶紫茵离开,留茱青守着翊贞。
临出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茱青,她跪在翊贞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翊贞,背影单薄而消瘦。
“师父…”茱青把脸靠在翊贞的手腕上,眼泪簌然滑落。
想起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茱青真是后悔得要命,翊贞为她割血入药,她却常常对他使脾气,故意晾着他不跟他说话。
即便是这样,翊贞也不走,在窗前坐着看她睡觉,有时发觉她是装睡,他就用帕子蒙住她的鼻子,等她憋得受不了豁然掀开帕子气冲冲瞪着他时,他轻笑道:“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若是翊贞一点都不在乎她,为何还要耐着性子哄她…
生平第一次,她想好好摸摸翊贞的脸,不是歉疚,也不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
就只是想摸摸他。
茱青将手覆上翊贞的脸,手指缓缓描摹着眉眼的轮廓。
指尖触到睫毛,翊贞无意识地眨眨眼,头朝着她的方向歪了歪,茱青也跟着歪歪头,嘴角扬起一抹笑。
她见过多次翊贞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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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或痛苦或安静,唯独今日,竟莫名有点可爱。
茱青又觉得不对。
师父就是师父,训她的时候凶巴巴的,不止严厉,还吓人。
怎么能觉得师父可爱呢?
这是大不敬。
茱青很不服气地捏了捏翊贞的脸,大不敬就大不敬,翊贞心情一好就捏她,都快把她的脸捏扁了,她偷偷捏回来,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师父的皮肤可真好啊,又滑又嫩像一块煮得软软的年糕,就是眼圈有点发青,显得没有多少光彩。
睡着的翊贞乖得像一个大娃娃,茱青起了玩心,小心翼翼用指尖戳了戳翊贞的腮帮子,不想留下一个浅浅的指甲印,她手忙脚乱地抚平印子消停了一会,把头靠在翊贞的手上。
师父要是看见她这么听话,醒来也会高兴的吧。
时至中午,纪云渺想喊茱青吃饭,顺便看看翊贞醒没醒,从门缝里瞧见茱青趴在床沿睡得正熟,翊贞也还睡着,又关上门。
“他俩不吃饭了?”凌墨抱着煮熟的红薯吃得津津有味,虽说成仙省去了吃饭这些麻烦事,可到底没什么意思。
他还挺喜欢吃凡人的食物。
纪云渺看看凌墨手里的红薯:“茱青饿不着,师兄醒了再说吧,你刚才不是吃饭了吗怎么还吃,这是留给师兄的!”
“我煮了一锅呢。”凌墨掰下一块迅速塞进纪云渺口中,“马上就到端阳节了,我和师妹想去逛逛,你也去吧!”
离端阳节还有半个多月,大街小巷已摆满了粽子和花绳,还有香包艾叶各种驱邪的物件。
茱青去厨房找热水时,恰好碰到他们回来。
“茱青,我们买了点小玩意,你也来挑挑。”凌墨拿出十几根花绳摆在院里的小石桌上,“挑一个你自己留着,再挑一个送给师兄吧。”
花绳的颜色样式大同小异,纪云渺和凌墨挑了颜色深的,叶紫茵喜欢鲜亮的颜色,自己要了一条配色偏黄的,又在一条深绿和浅蓝之间犹豫不定。
“师兄喜欢蓝色,你不如送他这个。”凌墨晃晃花绳,耐心给叶紫茵挑选。
茱青随意瞟了一眼,她不耐烦见叶紫茵,拿了两根颜色相近的花绳,道了声谢。
睡了多半日的翊贞悠悠转醒,看着窗户有些失神,阳光斜照,好像已经到下午了。
自茱青受伤以来,他还没睡过这么长时间。
茱青现在身体好转,不再长时间昏睡不醒,应当已经知道他晕倒的事。
她会为他担心吗?
翊贞迫切地掀开被子,刚下床就看到突然推开门进来的茱青。
茱青见到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小跑着朝他扑了过来:“师父…”
翊贞怕她摔跤,下意识伸手接住她,茱青却不管不顾紧紧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你…”茱青突然抱他,翊贞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想推开茱青又舍不得,停在半空的手试探着贴上茱青的后脑,压住内心剧烈的起伏,轻声问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