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的且还好说,瞎子怎么做事?”陈安的儿子陈平忍不住在旁问道。
郑学颇有几分自豪地笑道:“多有要的呢!县内开了一家洗脚城,说是专门给人按摩、洗脚的。那里多肯要聋哑人,瞎子也可以给人洗脚,工资比那些手脚残疾的还要多。”
虽说给人洗脚按摩,如何都算是贱业了,可残疾人能糊口,贱不贱的,不卖身都已经是很好了。
县令大人做好事,做到了让百姓有所依靠,郑学身为县内的商人,自然也跟着觉得光荣。
“那些人家父母倒肯?”
“县令大人清查过一番,打了几次拐。这些人哪里来的父母?多是被拐来挑断了手脚筋的,根本都已经找不到父母了。还有那些手脚都不齐全的,也有专门的收容所。
请了人给他们煮饭吃喝,都靠着有人每月捐几文钱过活。虽不如咱们寻常人家,却好歹有口饭吃。大人说了,捐赠要走公开的路子,每月花了多少钱,收了多少钱都要写清楚公布出来。”
“哟,这可真是青天老爷。”陈安说完,又觉着叫女人“老爷”不大妥当,随后又改道:“是百姓的父母官呢!”
“想那桃花源中写得都不如县令大人做的。”连陈平也在旁忍不住赞叹,“她虽为一介女子,却实在叫我这个男子都赧颜。”
郑学点点脑袋,颇满意父子俩的态度:“这只能说不愧是天子门生,进过宫的总跟咱们不一样。你们也半年没来这里了,兴和县许多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且还有得看呢。今日好好用餐,明儿我再带老兄跟贤侄城里逛逛。不知道是不是耽误你们收木材呢?”
“这不相干,我吩咐手下先去做着就是了。一两日功夫,有什么耽误?只是要劳烦兄弟了。”陈安说着,要给郑学敬酒。
郑学受用道:“说什么见外的话?”
郑学是兴和县内的商人,也做些木材生意。
不过他并不是什么大户,不过家里有些余资,跟着当地乡绅屁丨股后头糊口罢了。
最近因县内有了琉璃生意,所以也从事些出口到其它县的买卖,倒是也赚些路费。
渐渐的因为琉璃生意好,所以倒少做木材生意了。
这次郑学回家也是打算进货的,要入冬了,准备来年春天再出去做生意。
恰巧又碰上陈安父子过来,想着好歹旧交一场,有钱大家也一起赚,将来方可长久。
况且兴和县的生意明着眼就能瞧见的,他何必藏着掖着,倒显得小气。
这日酒阑,各自分别回到住处,闲话不表。
且说到了第二日,陈安跟儿子一早起来就洗漱好,用过了早饭,就去了兴和县砍伐木头的地方瞧了瞧。
打点好下手之后,父子二人又一同去了郑学府上。
郑学家是一进小院,他是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妻子一个儿子,另外一位老婆子伺候着的。
最近听说买了屋后头一块地,准备将房子盖大些。
他同妻子谁主屋,家中小少爷跟婆子睡在厢房。
这会儿未到用午饭,郑学也一早起了。
不做生意的时候他倒也顾家,在家陪着妻儿。
她妻子本来在做些针黹,见到外男来了,打了声招呼,便将郑学怀里的儿子抱了过来,一路朝厢房去了。
不多久,婆子过来上了茶,男人几个坐在厅前说话。
聊不了几句,郑学就去跟妻子说了些话,大抵是说中午不回来用餐了。
然后三人便出了门,先朝琉璃厂去了。
琉璃厂内温度高,秋冬这天气还好,一人八小时工作制,有双休,来来往往都是运货的、内部还有烧货的。
烧货的必须要求在当地有房产,一家子三代都是兴和县人,并且要签署保密协议,若是泄露玻璃烧制的方法,是要赔偿巨额罚款的。
运送货物跟买办材料的人是没什么要求的,只要有力气男女都可来工作。
这是县令大人定下的规矩,而且厂内规定,男女比例最低要有七比三,女性工作者招工不够的话,男性工作者也不会有更多的工作机会。
本来要放到一比一的,只是女性来应聘的太少。
虽说来工作的女性也基本都是些婆子,却也足够叫人惊讶了。
内部烧制的地点是不许参观的,但是琉璃打包、装货、运输都是可以参观的。
处理买卖交易的也有专门地点,郑学是轻车熟路的,带着陈家父子二人进了场,经过叫什么车间的地方,然后一路就到了办公场所。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样貌顶级的美男子,说是叫简秀,尚且没有字,未及冠的年纪,已经出来做生意了。
陈安看看简秀,再看看自家已经二十五岁的儿子,顿时有种云泥之别的感觉。
陈平不知道父亲心中在想什么,见父亲看自己,还对着父亲一通傻笑。
陈安心中不爽,当着外人却没有发作。
简秀先是着人拿了些样品给陈安他们看。
“厂子才建起来没有多久,样品统共五样。琉璃杯、琉璃碗各是两种样式,若给外地人买卖,就是一两银子一个。要是定一千个以上,可以每个少五文钱。还有一个琉璃花瓶,这个错误率高,价格贵一些,要一两半若订购的多,每个可以少三文钱。”
简秀说着,那边下属已经拿了样品进来。
琉璃通透,款式精致,让人看了就欢喜。
虽说简秀说的价钱,身为小木材商的陈安至多也就负担得起五十个,这是最低的拿货数量。
可这种上好的琉璃杯盏,他趁着差价还在,卖出去少说也是几倍的利润!卖得好的也要十几倍、几十倍的利润!
中途抛开破损的以及车马劳工费用,他也是纯赚!
五十两买过来,卖出去就赚回来五百两!
问题这样的买卖,还不必丧良心。
不过陈安也没有直接冒险将所有的钱都压上。
他的本业就是卖木材,而木材这种东西,人从生到死都需要。
活着从建房起,死了到棺材里,人没法儿离开木头。
不管乱世还是盛世,他卖木头赔本的概率不大高。
正因着如此,陈安的性格就比较稳。
抛开运送木材的钱以及这段时间在兴和县生活的费用,他掏空全部,留下些许生存费用,还能凑五十两。
卖得好的话,也能有个五百两的利润。
看过样品,签订协议,交付定金,一气呵成了。
就五十来个样品,厂里当场就能给了。
但陈安却不敢怠慢这些琉璃杯、琉璃瓶,所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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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约定好过两日再来拿货,顺便当场检查一下货,若有不好的,当场就好换了。
兴和县内部商人拿货是所有商品都比外地少三分银子的。
所以兴和县内的琉璃碗,就是卖一两银子,也就是外地来客的成本价,他们也有得赚。
签订了几十两的单子,陈安好言邀请简秀一起去吃东西,好拉近一下关系。
简秀却以工作繁忙为理由没有要去。
陈安也知道,这么大个琉璃厂,光是员工也上百名,不见得看得上他们这样的小单子。
依旧笑着跟简秀道了别,一路跟郑学出来了。
郑学带着他父子二人边逛着,边说道:“既然来了,肯定要去按摩院玩玩的。那里的技师手法好,说话也好听啊。”
玩乐自然大家都喜欢,但是陈安现在兜里没有多少钱了。
“不知道那里消费如何。”
“不必担心这个,自然我请你。”
“这怎么好意思的?”
郑学摆手道:“这没什么,昨儿你不是还请我了么?本来我是东道,哪里有不请你一回的道理?”
陈安见郑学面色轻松,想必他也已经赚过卖出那琉璃的钱了,手上必定不短,也有心想要多与其往来,就没有再推拒。
本来以为惊讶也就到此了,谁想一路上还是被周边店铺惊讶到了。
一条街上,竟全是女子做生意!
除却之前在厂里瞧见过的琉璃样品跟脂粉外,还卖一样叫银镜的东西,听说是用银子做的镜子。
陈安好奇瞧了瞧,却发现果然比铜镜亮堂不少。
铜镜自然也好,只是过段时间就要磨。
银镜却听说不必如此,只是那材料是琉璃,这儿的人习惯叫它玻璃,听说工艺复杂,所以一面巴掌小的镜子也要十两银子一个。
陈安见了,其实有些心动,想着回去讨好自家院君(老婆)。只可惜囊中羞涩。
郑学见了,本来有意借他些钱,陈安却道:“罢了,以后再来再买罢。”
虽说他的家底也不算少,但一天下来花出五十两银子,陈安还是不由得有些心慌。
五十两银子,他家上下一个季度的花费都在这里了。
虽说是木材商人,可他也不过是做的小本生意,赚的辛苦钱。
除了这银镜,还有这些卖镜子的人也叫陈安感到惊讶。
“怎么一个个店铺,这么多俏丽姑娘?”且看起来,有几个还有些风尘味儿?
这究竟是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美丽的售货员?细皮嫩肉的,她们家里竟然也肯?
若不是经常来这兴和县,陈安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走到了什么深山老林去,其实是进了妖精城!
“哦,这些人。”郑学见他惊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些原是做皮丨肉生意的。后来县内做了整改,不许女人随意卖丨身。姑娘们要吃饭,自然让她们来做销售了。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什么?”这兴和县这样繁荣起来,却连青楼都没有了么?
然而仔细一想,陈安又觉得这靠谱。
自然他心里也是觉得姑娘卖丨身不好的,可因着男人都是受利的一方,他当然也不觉得有青楼有哪里不好。
可仔细说来,其实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