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瘦了许多。
衬衫下的肩胛骨轮廓分明，在灯光下投下锋利的阴影。
“我去洗澡。”她径直走向衣帽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衣帽间里，她的衣物果然整整齐齐地挂着，连顺序都没变。
白卿卿指尖拂过一件墨绿色真丝睡裙，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
她当初离开老宅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
只把自己这个人带出这座华丽的牢笼，困了她三年的地狱。
浴室水声响起时，萧祈今站在落地窗前，转头看向浴室方向。
磨砂玻璃后隐约可见曼妙的身影，水汽氤氲中，影影倬倬的曼妙身影让他莫名有些燥热。
他收回视线，轻叹一声。
白卿卿现在对他的防备极深，要是他不绞尽脑汁找理由，根本不可能把她留下。
白卿卿出来时，萧祈今已经换好睡衣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她穿着那件墨绿色睡裙，湿发披散在肩头，水珠顺着锁骨滑落
明明是保守的款式，却比任何性感睡衣都更让人心跳加速。
“吹风机在抽屉里。”萧祈今声音有些哑。
白卿卿没理他，自顾自地擦着头发。
忽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毛巾，轻轻拢住她的湿发。
“我来。”
她想躲，却被萧祈今按住了肩膀：“别动。”
温热的风从发间拂过，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长发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白卿卿浑身僵硬，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为什么？”她突然开口。
萧祈今关掉吹风机：“什么？”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白卿卿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因为要离婚了，良心发现？”
萧祈今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放下吹风机，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梳妆台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卿卿，我们能不能……”
”不能。“白卿卿推开他，径直走向大床，”我睡左边，你睡右边，谁越界谁是狗。“
萧祈今苦笑一声，看着她用枕头在床中间筑起一道分界线。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
白卿卿蜷缩在床的一侧，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要……”她无意识地呢喃着，手指紧紧攥住被角，“林姨……求你别打……好疼，我好疼啊……”
萧祈今猛地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白卿卿痛苦的表情。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陷入可怕的梦魇。
“卿卿？”他轻轻拍她的脸，触手一片冰凉。
“奶奶，我错了……”白卿卿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再也不敢了……”
萧祈今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一把掀开两人之间的枕头屏障，将瑟瑟发抖的白卿卿搂进怀里。
＂没事了，我在这里。＂他轻抚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柔，＂没人能伤害你。＂
白卿卿在梦中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温暖，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颤抖渐渐平息。
萧祈今低头看着她泪湿的睫毛，眼神阴沉得可怕。
“林姨……鞭打？”他轻声重复着白卿卿梦中的呓语，看来他没调查到的东西，还有很多。
白卿卿做了什么？
敢让林姨鞭打她？
想到奶奶，难道是……奶奶授意的？
否则林姨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敢鞭打他的夫人？
怀中的白卿卿突然动了动，萧祈今以为她要醒了，却见她只是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重新变得均匀。
月光下，萧祈今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脸上。
“该死。”他无声地咒骂，将白卿卿搂得更紧了些。
曾经明媚如阳光的女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
窗外，一阵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萧祈今轻轻抚平白卿卿皱起的眉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满是悔恨，“我该早点发现的。”
也该早点回来，将她护在羽翼中。
调查的越多，他似乎也就明白，白卿卿想要离婚的想法。
但他从未考虑过，放她离开！
白卿卿似乎听到了，在梦中轻轻“嗯”了一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萧祈今看着她的睡颜，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要好好查一查这三年在老宅发生的事。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些伤害过白卿卿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夜色渐深，萧祈今却毫无睡意。他轻轻拍着白卿卿的背，像哄孩子一样，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白卿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萧祈今怀里。
她猛地坐起身，惊醒了浅眠的萧祈今。
“你……”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扯开的睡衣领口，又看看横在床中间的枕头屏障不知何时被扔到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祈今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你昨晚做噩梦了。”
白卿卿一愣，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浮现在脑海。
黑暗的储物间，林姨手中的藤条，还有……萧祈今温暖的怀抱。
原来那不是错觉……
可能是因为重新踏入这座老宅，曾经萦绕在心头的阴影挥之不去，才会让她梦到过去。
萧祈今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白卿卿这才恍然回神，猛地躲开。
她冰冷的眼里闪过嘲讽之色，“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萧祈今声音嘶哑，“林姨真的鞭打过你？”
“你觉得呢？我有必要说谎吗？”白卿卿冷笑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萧祈今瞳孔骤缩，追问。
“应该是去年的事了，应该是二月十四号，情人节那天，打给你的那通电话吗？”
白卿卿的声音轻飘飘的，“我说林姨要打死我了，你是怎么回答的？”
萧祈今面色微变，他想起来了。
“那天你正陪着你的好妹妹过情人节，在餐厅吃饭，我的电话打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