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眼眸温和一瞬,“我知道了,谢谢陈叔。”
穿过曲折的回廊,白卿卿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承载着太多回忆。
她曾在这棵海棠树下等萧祈今回家,在那个亭子里被萧以柔“不小心”泼过茶水,在那扇雕花窗前听过无数冷嘲热讽。
茶室的门半掩着,隐约传来交谈声。
似乎是萧以柔的声音,白卿卿听不清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白卿卿抬手轻叩三声,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进来。”萧老夫人威严的声音传来。
推开门,茶室内萧老夫人端坐在主位,萧以柔正殷勤地给她斟茶。
见到白卿卿,萧以柔眼中闪过一丝幽光,随即露出假笑,“嫂子来啦~”
白卿卿直接无视她,看向萧老夫人,“老夫人找我来有什么事?直说吧。”
“没规矩!”萧老夫人拍案而起,“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白卿卿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茶室,目光落在博古架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上。
她缓步走过去,指尖轻轻抚过一只宋代青瓷瓶,“老夫人记性不太好啊……”
“你干什么!别碰那个!”萧老夫人脸色骤变,怒喝一声。
白卿卿收回手,转身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您还记得,我说过,我现在发疯,别惹我。”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满架珍品,“不然这些宝贝……”
萧老夫人脸色铁青,显然想起了白卿卿上次的在m国的“壮举”。
她可是当着她的面,砸了她不少珍贵收藏,现在想起来,萧老夫人还心疼的发颤。
“你!”萧老夫人气得手指发抖,却不敢再口出恶言。
萧以柔连忙扶住她,“奶奶别生气,嫂子她不是故意的……”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白卿卿冷冷打断她,“萧以柔,你的腿伤好得挺快啊?石膏都拆了?”
萧以柔脸色一僵,下意识摸了摸腿,“还、还有点疼……”
白卿卿冷漠扫了眼萧以柔装模作样的动作,转身就要离开。
看来萧老夫人找她过来,根本没正事。
想跟以前一样,给她一个教训。
但她现在可不吃这套。
“站住!”萧老夫人厉声喝道,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我让你走了吗?”
白卿卿脚步一顿,转眸看向她,冷冷的反问,“怎么?老夫人还想留我喝茶?”
她故意拖长音调,“可惜啊,我怕这茶里……”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萧以柔,“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可不是开玩笑,她上大学时候,追在萧祈今身后跑,萧以柔就在她的茶里下过巴豆,害得她进医院打针打了三天。
偏偏她做的小心,没让她抓到证据。
萧以柔脸色微变,委屈极了,“奶奶,你看嫂子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白卿卿嗤笑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放肆!”萧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我让你过来,是教训我的吗?”
“尊长?”白卿卿终于转过身来,眼神锋利如刀,“是谁在我高烧40度时,不准家庭医生给我看病?当初又是怎么骂我是扫把星的?”
萧老夫人被她逼得后退半步,老脸涨得通红,“你、你……”
她搞不明白,白卿卿现在怎么胆子那么大?
分明之前还被她拿捏搓扁。
“奶奶!”萧以柔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萧老夫人,转头对白卿卿怒目而视,“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白卿卿突然笑了,眼眸冷得让人发颤,“比起你们对我做的,这才哪到哪啊?”
白卿卿懒得再与她们纠缠,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嫂子!等等!”萧以柔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白卿卿猛地甩开她的手,冷声道:“松手。”
萧以柔脸上挂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却压得极低,“白卿卿,你以为,你现在就了不起了?”
她凑近一步,红唇勾起恶毒的笑意,“你爸妈死得那么惨,白家那么惨,是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克死的啊?”
白卿卿瞳孔骤缩,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我听说啊,你妈妈被车撞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呢。”
萧以柔继续轻声细语地说着,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白卿卿心里,“是不是死不瞑目啊?毕竟生了你这么个……”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萧以柔的话。
白卿卿的手掌火辣辣地疼,胸口剧烈起伏着:“萧以柔,你找死!”
萧以柔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她突然抓住白卿卿的手腕,尖叫道,“嫂子不要推我!”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向后倒去,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萧以柔重重摔在楼梯转角处,额头撞在栏杆上,顿时血流如注。
“以柔!”一道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白卿卿僵硬地转头,看到萧祈今站在玄关处,脸色铁青。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一把抱起昏迷的萧以柔。
“我……”白卿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萧祈今抬头看她,眼神冰冷得可怕,“白卿卿,你竟然敢在家里对以柔动手?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置她于死地?”
“不是我推的!”白卿卿急切地解释,“是她自己……”
“够了!”萧祈今厉声打断她,“我亲眼看见你把她推下楼,难道你要说她脸上的巴掌,也是她自己打的吗?!”
他抱着萧以柔站起身,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如果以柔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萧老夫人此时也赶了过来,看到满脸是血的萧以柔,顿时哭天抢地,“我的乖孙女啊!白卿卿你这个毒妇!”
白卿卿站在原地,看着萧祈今抱着萧以柔匆匆离去的背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太熟悉这个场景了。
曾经也是这样。
萧以柔自导自演从楼梯上摔下去,萧祈今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历史又一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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