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没有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萧白眨眨眼下一刻恍然大悟般咧嘴笑起来:“你不会害怕这东西不能吃吧,其实不仅蝉蜕可以入药,幼蜩好好处理一下是很好吃的,不过听阿娘说盈娘婶婶身体不好一直有吃药,不知道会不会跟幼蜩相冲,让婶婶稍稍尝个味儿就是了,剩下那些你可以用来配着饼子下饭,味道真得很不错。”
小哥儿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明媚,齐原微微垂下眼眸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那双略显清淡的眼眸里半点看不出蕴藏着怎样的情绪。
下一刻萧白已经主动拉过少年的手,随即飞快将小竹筐递过去,在齐原诧异的震惊目光中,小哥儿拉着身边小男孩的手转身就飞快跑远了。
大概是扯到膝盖处刚刚结痂的伤口,齐原甚至还隐约听见对方疼得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等人慢慢走远后他垂眸望着盛着不少炸幼蜩的小竹篮,下意识收紧了握住竹篮提柄的那只手。
萧白平日里虽然不说是个招猫逗狗的性子,那也没让家中长辈们省心过,这边刚刚走出齐家没多远,他扭头便思考起来今天要干些什么打发时间。
不过打发时间的法子还没想到,萧白扭头就看见一老一少正气冲冲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
上林村可不是那种家家户户穷到吃不起饭的地方,像齐家这样孤儿寡母住到靠近农田的偏僻地方,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内情。
萧白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有什么内情,但看那气冲冲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一老一少,便知道俩人肯定去者不善。
抬手在光洁的下巴上摩挲几下,下一刻萧白抬手在杜小宝头顶不轻不重拍了两下:“走着,咱们偷偷看热闹去。”
“嘿嘿,好的嘞!”杜小宝完全可以说是萧白这个小舅舅看着长大的,尤其萧白还从来不会嫌弃杜小宝是个超级无敌幼稚的小屁孩,经常给他弄各种好吃的不说,还带着他到处凑热闹,所以只要见小舅舅眼睛提溜一转,杜小宝就能猜出小舅舅想去干什么。
舅甥俩悄摸摸跟紧前面那一老一少,还没等他们靠近齐家,便已经听到一阵嘹亮的骂骂咧咧。
“谢盈娘你个小贱蹄子赶紧出来看看,看看你都把齐原养成了个什么样的德行,阿生到底还是他亲堂弟呢,他都能在村孰把自家弟弟打成这样,简直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张春梅拉着自家乖孙还没进前儿媳妇家的院门,那张嘴已经毫不客气骂骂咧咧起来。
她这人素来算得上是整个上林村有名的泼妇,整天只想着占这个的便宜、占那个的便宜,容不得别人动她家的一粒米。
其实人稍稍吝啬些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毕竟谁家的东西谁能不心疼,关键这老虔婆向来是个不讲理的,不管别人动没动她家东西,她那破嘴只要一张就是骂,骂得还贼难听。
齐老头跟张春梅一辈子就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是齐原那没良心的爹,因为从小性子沉闷得很,一直都不怎么讨二老喜欢,反而老两口将二女儿和小儿子疼到了心尖尖上,小儿子给他们生的大乖孙那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齐家住的位置本就偏僻,张春梅更是不用怕村子里的人指摘她欺负前儿媳妇,见半天没人从屋里出来,她骂到吐沫横飞的时候简直是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话。
堂屋里被阿娘死死拉住手臂的齐原冷沉着张脸,那双本就冷寂的眼眸里更是压制着浓浓的怒火,但为了不让阿娘担心,他只能微垂眼眸不让阿娘看到自己的脸。
骂了半天都不见有人从屋里出来,张春梅终于忍不住上前一脚踢开齐家半关着的大门:“谢盈娘你给老娘赶紧出来,大白天缩在屋子里怕不是跟村上哪家的汉子偷情呢,能干出这种脏事真不怕折了你儿子的寿,也难怪老大飞黄腾达把你休了连孩子都没要,齐原说不定压根就不是我们老齐家的种……”
谢盈娘向来都是个好脾气的,之前丈夫还没寄来和离书时,为了儿子她在齐家那头便一直任劳任怨,闷头干着婆婆压在她身上的所有活计,甚至婆婆三天两头在外面抹黑她的名声,她也从来不会说出反驳半句话,只是她能忍受那些委屈,却不能让阿原也被亲奶奶指着鼻子各种辱骂。
听着张春梅越说越过分,谢盈娘忍不住想要起身去理论,但一时气血上头她嗓子干痒得厉害,尚未吐出半个话音便只能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这几日她的病情是越发严重了,眼下受了气剧烈咳嗽的时候简直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眼见着阿娘的脸色越发难看,齐原素来沉寂的眉眼中满满都是焦急,伸手赶紧倒了小半碗温水让阿娘喝下去,他转身又匆忙去阿娘房间将药瓶拿出来。
连着两颗药吃下肚,谢盈娘的脸色还是依旧苍白得厉害,好在咳嗽得不像方才那么激烈。
张春梅已经走到齐家院子里继续骂骂咧咧,齐原这次再不顾阿娘的阻拦,三两步便从堂屋里走出去。
就在齐原刚刚踏出堂屋大门的那一刻,张春梅拉着她家乖孙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直直给前面不远处身材格外清瘦的少年郎跪了下去。
看见有小石子滚在院中还没干透的泥泞中,齐原下意识抬头往院门口那边看了一眼,但这会儿院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倒是院门斜前方那棵大树上正站着个眉眼莹莹的小哥儿。
见齐原朝自己看过来,萧白毫不客气得意晃了晃自己平时挂在腰间的弹弓,因为这个多少带着些炫耀的小动作,他身影不稳地在大树上微微摇晃两下。
几乎下意识齐原往前踏出一步,但那大树上的小哥儿已经站稳并缩进夏日里格外茂密的枝叶间。
舅甥俩这会儿其实都缩在那棵大树上呢,也不知道是杜小宝个头太矮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齐原只以为是小哥儿独自一人爬到了大树上,眼下他微微垂眸只冷眼看着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张春梅和齐生。
齐生虽然说是齐原的堂弟,但因为从小到大吃得好、喝得好,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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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可比齐原这个没长辈疼爱的堂兄健硕多了,真不知道张春梅个老虔婆是怎么觉得自家乖孙会被齐原打的。
压根没察觉到自己方才是被人用弹弓攻击才摔倒,张春梅越发认为齐原跟他屋里那个病秧子娘就是他们全家人的克星。
不过今天她可不是为了坐实齐原灾星的名头而来,转身她把自家乖孙推到前面,然后满眼心疼指着齐生脸上还没手指印大的红痕:“不知道你哥哥身子弱吗,我看你真是被谢盈娘养歪了性子,小时候能殴打自己亲哥,长大以后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
张春梅一顿唾沫横飞的输出还没骂完,外头大树上杜小宝又将两个石子递到自家小舅舅跟前,萧白将石子接过去微微咧着嘴再次瞄准齐生腿弯的方向:“小宝可看好了,你家小舅舅百发百中的名头可不是吹的——”
说着萧白干脆趁张春梅心疼将孙子往前推时,倏地松开手中蓄势待发的弹弓,腿弯那种极为脆弱的地方被猛猛攻击一下,齐生受不住疼膝盖一软再次跪下去。
刚好原本站他面前的齐原往后退了两步,他这次可不就稳稳给齐原跪了个大的,瞬间齐生懵了,连站在后面的张春梅也懵了。
在张春梅一口一个心肝宝贝,伸手急匆匆将齐生扶起来的短暂时间里,齐原微不可察动了动脚尖,将小哥儿遥遥射过来的石子踢到旁边的水汪里。
虽然齐原准头没有大树上小哥儿那么准,胜在距离很近,无论张春梅还是齐生压根没察觉到他刚刚的那番小动作。
今天真是见鬼了,张春梅也怀疑是不是谁在外头使坏,但转身到处看了又看,她是一点可疑的发现都没有。
这次赶在张春梅开口说话前,齐原冷冷道:“齐生在村孰里跟谁打架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他这次小考成绩再那么差,夫子绝对会把他从村孰赶出去。”
齐家上上下下几口子可都指望着齐生,也能跟他大伯一样考取功名带着家人享福呢,齐原这话一说出口,张春梅立刻变了脸色:“你个小畜生诅咒谁呢,就是你被夫子赶出村孰,我们阿生也不会被赶出去!”
说着张春梅抬起巴掌就要往齐原脸上甩,看她那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动作,便知道以前她没少打骂齐原,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颗小石子稳稳射过来,张春梅手肘处一阵剧烈酸痛,那将将甩出去的巴掌直接拐了个弯打到自己脸上。
当然被卸了力的巴掌有胜于无,只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张春梅是里子没了面子也没了。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张春梅怎么都是不信的,但关键就在于她找不到藏在暗处搞这些猫腻的人,又怕在这边继续待下去会被整得更惨,索性她又一阵骂骂咧咧扭头赶紧拉着宝贝孙子就往外面走。
等张春梅拉着自家乖孙落荒而逃走出去老远,藏在大树枝叶间的萧白才终于又冒出个头,对上院中少年郎看过来的视线后,他骄矜又得意抬了抬下巴,一双弯弯的眼眸里满满都是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