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临归感觉和年长者待在一块久了,对身边的情绪感知都有些放缓。
比如现在,魏丰羽上一秒声音还带着窃喜,下一秒却又闷闷不乐了,甚至重新戴上了墨镜,看不透他眼中的想法。
还好喷药倒是没停下动作,两个大男人忙活十几分钟,十多盆葡萄就已经滴着蓝色的水珠子,像是医院的病人打吊针的点滴。
“你是不是没打上麻将很不高兴?”游临归问道。
“不是。”魏丰羽言简意赅。
他现在很烦,有点手足无措,想和游临归再拉近点距离却不知从何开始。
有没有谁能把他打晕,醒来就已经和游哥躺一张床上依偎睡觉了?
游临归摸不着头脑,线上线下的魏丰羽简直就是两个人格,但他没太多思量,权当是第一次经历陌生的活动而感到束手束脚。
于是他拍了拍魏丰羽的肩膀,安慰道:“不用太拘束,阿姨叔叔们都很热情的。我猜现在小元姐应该尽兴了,你要是真想玩麻将就去。”
又麻将?
魏丰羽哼了一声,插着兜走进别墅,他才没想打麻将,只是不想被看扁。
游临归歪了歪头,他的目光又落到那些葡萄盆栽,回想刚刚魏丰羽冷酷地给葡萄藤上药,颇有点违和又有点好笑。
模模糊糊间又幻视大学时期他和魏丰锐做小组作业那会儿给一颗果树浇水,那人也是这般冷面,却没说半句怨言。
有点好玩啊,他哼出笑意。
魏丰羽进到别墅就找了个角落的小沙发坐下来刷手机,非常正经地把自己的需求发到群里,想要粉丝给点意见或者法子,好能让他与游哥的关系再进一步。
【观鸟人间体:怎么让喜欢的人注意到我?】
【羽哥,先搞清楚对方性取向啊!】
【这年头谁还信一见钟情,除非那人是天仙下凡】
魏丰羽烦闷地玩弄身上的项链,他也觉得很离谱。
没见到游临归前,他一直觉得‘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文艺版,嘲讽狐朋狗友见到个美女去屁颠屁颠上去要微信。
截止到目前,他只心动过两回。
第一次是刚大一那会儿,见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栗色蓬松的顺毛,穿的虽然是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裤,但出挑的气质还是让他移不开眼。
只可惜,那会儿自己是个胆小鬼。再后来,校园内就再也没碰上。
不过他后面很快就忘了,朋友提起时也只是嘴硬对美的欣赏罢了,谈不上心动。
第二回就是他的第一次观鸟,毫不犹豫地说,魏丰羽早就注意到了游临归。
即使他离的很远,却能清晰看见草帽檐在游临归脸上投下浅灰的阴影,汗湿的白T贴在清瘦的脊背上,透出肩胛骨的轮廓。
魏丰羽的视线从蹦迪的虎皮鹦鹉,一直放大,放大,框住了最动人的瞬间,游临归一眸一笑,都像是挑拨他的心弦。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像是毒烈的太阳将他的喉咙晒得冒烟时,冰镇清凉的柠檬水如雪中送炭般突然浸润心脾,令他疯狂爱上,甘之如饴,彻底沦陷。
魏丰羽承认他是见色起意,但是和游临归相处下来,谁能不爱上他呢?
情感就是如此复杂。
【羽哥,要不试着戒断吧。见色起意所带来的后遗症很容易散去的。】
“小羽,要不要来打麻将噻?”
信息的震动与小元姐的呼唤不约而同响起,将魏丰羽拉回现实。
他快速地看了看附近。
游临归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食材,魏丰羽抬手拒绝想去帮忙,却被几个起哄的叔叔拦了下来,只好坐在麻将桌上。
麻将牌哗啦倾倒在自动麻将机上,小元姐伸手按下启动键,机械齿轮转动声混着清脆的洗牌声骤然响起。
魏丰羽微微出神,余光瞥到游临归的背影。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阳光顺着旁边的百叶窗射进来,照得他整个人愈发透明。
透过光线,魏丰羽能清楚地看见盈盈可握的腰肢,随着他切菜的幅度一晃一晃。
好白...
呃,这个T恤好白。
鼻腔里突然涌上一股温热的湿意,像有根毛细血管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晕开一小团猩红,他下意识用手背去擦,指腹却蹭到一片黏腻的温热。
靠!
“噢哟,小羽你流鼻血啦!!”一旁的阿姨瞧见连忙站起身来,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
游临归听到动静赶紧放下手中的刀具,他快步走到麻将桌旁,就看见魏丰羽仰着脖子靠在椅背上,指缝间渗出血珠。
“别仰头,会流进喉咙里的呀!”他微微俯身,指尖还沾着水,按住魏丰羽鼻翼两侧,“是不是最近太上火了?叔!搭把手帮我去把冰箱下层的冰袋拿过来!”
近在咫尺的呼吸伴随橙花香味,魏丰羽近得可以看清楚游临归右眼尾那颗泪痣和细腻的毛孔,他所有的感官好像都附着在对方指尖的温度上,连纸巾擦过脸颊的粗糙感都如此震耳欲聋。
好像流得更猛了,魏丰羽晕乎乎地想,他会不会成为第一个流鼻血去世的人?
好丢脸!
游临归看着纸巾迅速被染红,连忙抬高魏丰羽的下巴调整角度,接过冰袋,先是擦过对方的前额,鼻根,最后用毛巾包裹垫在后颈部。
魏丰羽猛地一颤,凉意顺着脊椎爬上去,脸蛋的滚烫微微发散。
游临归稍微松了松卡在他鼻翼的手,见血好像没再流了,松了口气。
“你最近有没有头晕?”
按道理来说,中暑那天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这边湿地空气含水度本来就高,应该不会有这种症状。
“没头晕....”魏丰羽的声音闷在纸巾后面。
“那就好。”游临归收回手,拖着他坐在沙发上,“你脖子后面的冰袋自己压着哈,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魏丰羽咕哝:“可能是..没休息好。”
他的声音很小,但此刻二人贴的很近,游临归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
“没休息好?那你要不要上去睡一会儿。”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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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游临归被魏丰羽的话惊得瞳孔微微放大,怕自己听错,又重新确认了一遍,“你,你要和我一起睡觉?”
还有他的事情啊?
“嗯,嗯?”魏丰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尖 “腾” 地红透,支支吾吾,急中生智,“游,游哥,我把你当成我哥了!我不是要和你睡觉,我是想和我哥睡觉。呸,我是说,我想睡觉。对,我想睡觉!”
魏丰羽越描越黑,最后羞耻得把挂在裤袋上的墨镜往脸上一扣,撇着个嘴,侧着身子,蜷在角落,不再说话。
游临归看着他这幅鸵鸟模样,喉间忍不住溢出声轻笑。
“二楼第二间客房有加湿器,我带你去?”
“不去。”魏丰羽闷声拒绝,声音从指缝里里稀碎漏出,“丢死人了....”
“丢什么人呀,”游临归安慰地拍拍他的大腿,“兄弟情难得可贵,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们感情好得出乎意料。”
作为独生子的他,唯一能体会到有弟弟妹妹的痛苦与快乐估计是附近的小学集体出游的时候。
游临归的手掌隔着牛仔裤传来温度,魏丰羽的肌肉瞬间绷紧,连带着沙发都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摸他大腿?
魏丰羽默不作声地把腿收了收,说:“游哥,别打趣我,你去忙你的,我要一个人静静。”
“好吧,那你真的不要睡会儿?”
“不要。”
“行,”游临归站起身,“等下吃饭我叫你,冰袋再捂捂,别急着拿下来。”
“嗯。”
他喉间哼出声,微微抬了抬墨镜,见游临归身影逐渐远去,周围的叔叔阿姨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唠嗑的唠嗑,仿佛刚刚的插曲没发生过。
魏丰羽松了口气,摸出手机,愤恨地打字。
【观鸟人间体:你们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被小鸟送洗手液了?】
【摔了个狗啃泥?】
【观鸟人间体:你们能盼着点我好吗?我流鼻血了。】
【就这.jpg】
【羽哥你还记得你说自己大学那会儿观鸟差点摔进小池塘里吗,不如这个。】
【难道是和美人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色/色】
【观鸟人间体:闭嘴!】
【观鸟人间体:我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
【正直的人流鼻血了,不好说。】
【羽哥的正直有自己的一套词典。】
【人才。】
“叽叽咕,你好!你好!”
小羽毛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他坐着的沙发上扶手上,一边学舌一边扇着翅膀,伸长脖子啄魏丰羽墨镜上的钻石。
“我不好。”魏丰羽抬手想把小羽毛赶走,指尖却被它轻轻啄了一下,痒意顺着指骨爬上来。
小羽毛嘴里歪着头看他:“爸爸!爸爸!”
魏丰羽慌忙地看看周围,想要捂住它的嘴,却怕没有因为养鸟的经验把小羽毛弄伤,只好压着声音:“嘘,嘘,嘘!!刚刚让你喊我爸你不喊,现在喊!”
他现在多狼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