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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作者:烂谷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1章 “我总是想吻你。”


    春城的风带着花的香气,穿堂而过,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


    “听话才可以亲。”


    醉酒的记忆在梦中翻涌,欢喜的眉轻皱着。


    咔哒一声响,向来浅眠的人被门推开的响声弄醒。


    模糊的视线中,欢喜似乎看到了随安,女人靠得很近,柔顺的长发垂落下来,发丝擦过她的脸颊,有些痒。


    不是错觉。


    她眨了眨眼睛,抬眸轻喊了句:“随安?”


    “嗯。”女人并未低头,只低声应了句。


    真的是她!


    欢喜的唇角下意识勾起,心中第一秒涌现出来的是喜悦,但她想到了什么,唇角绷紧。


    欢喜垂眸,发觉自己正被人抱着。


    “放我下来。”她的声音有些冷硬。


    随安没有松手,欢喜反倒觉得自己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她抬起头,瞪过去。


    “随安,放我下来。”


    随安的脚步停住,她低头,眸子锁住欢喜的眼睛,低声道:“不放。”


    欢喜沉默几秒,头低着,在随安犹豫着要不要放下的时候,脖子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欢喜倏地往女人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牙齿触碰柔嫩的皮肤。


    “放,我下来!”她说的模糊不清,眉都飞扬着,很生气的模样。


    随安平静得很,继续抱着人往前走,好像被咬的人不是她一样。


    女人带着口罩,欢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气得牙痒,可又不舍得真的用力,她往后退开,挣扎着要从随安的怀里下来。


    随安抬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遮住道路上其她的人视线,柔声道:“听话。”


    欢喜的脸紧贴着她的胸口,猛地抬眼,干净的眸子里盛满了怒气,她气冲冲地开口:“谁要听你的话!”


    说着说着,她又委屈起来,眼眶陡然蓄满泪水,却用力往上抬眼,不让泪落下来。


    “你放我下来。”欢喜哽咽着,哭腔明显。


    “我,讨厌你。”她说着,头埋进女人的肩头,泪彻底落下来。


    感受到肩头的湿润,随安轻叹了一口气,步伐变得快,她走到车前,单手拉开车门,把人送进车后座,紧接着自己也坐进去。


    欢喜闷着头哭,她有些厌恶这样软弱的自己,她从来都不爱哭的,但是一遇到随安,点点的委屈都让她忍不住掉眼泪。


    女人的手指抬起欢喜的下巴,欢喜抿唇,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低声道:“你,为什么,总这样。”


    “既然要躲着我,就一直不出现好了。”


    随安轻柔地擦去她的眼泪,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的,我们就是合约关系,那你就不要对我那么好啊,你对我那么好,让我,让我——”欢喜有些说不出话来,“你又躲起来。”


    “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呢?”


    欢喜抬眼,委屈极了。


    “你明明——”


    “明明知道我喜欢,喜欢你,我知道你知道的,别想骗我。”


    这两天,她每分每秒都在期待随安的出现。


    甚至在刚刚拿饭的时候,她心中清楚女人在躲自己,肯定不会出现,难过到不去期待,可视线还是止不住地从车前窗看向车内。


    “既然不想见我了,不想接受,为什么又回来。”


    欢喜抿唇,心底的难过压抑着,又会从眼眶冒出来,豆大的泪珠雨水一般汹涌。


    她无比地烦躁,因为她需要钱,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她是没有主导权的,她该扮演好随安需要的角色,一年的合约到期,就结束。


    说到这种程度,随安依旧沉默着。


    欢喜的手都在抖,她笑着抬头,故意扬起语调。


    “随总。”


    “是我贪心了。”


    “算我求你,别对我那么好了。”


    “你知道的啊,我这种穷人,就是会得寸进尺的。”


    下一秒,她的瞳孔急剧收缩,眼角还残余泪珠。


    她看着女人揭下口罩,随后靠过来。


    欢喜最先感受到的是随安的温度,女人的唇带着冷意,浅浅地吻上来。唇瓣随即被热烈地吮吸,呼吸缠绵着,她的心脏在震颤。


    齿关被轻易地撬开,随安的吻很深,显露出和她性格全然不同的热情,欢喜几乎被吻得喘不过气。


    她的手腕被随安紧紧扣住,指尖强硬地挤进指缝里,十指相扣的姿势。


    欢喜被吻得向后轻仰,却又被女人搂住腰,往自己的怀里带,不让人退后半分。


    直到她感到窒息,轻拍随安的手,才被放开。


    随安缓缓退开,口腔中分泌的津液化成牵连的银丝,女人又凑上前轻轻地舔舐着欢喜的唇,粉嫩的唇颜色都被吻深,像是可口的浆果。


    随安的喉咙轻微耸动着,她的声音有些哑。


    “是我错了。”


    随安亲我了。


    为什么亲我?


    欢喜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大脑几乎停止运作了。


    呼吸杂乱,她有些无措地抬眼,她看到女人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我躲着你,因为每时每刻,我都想吻你。”


    “欢喜,你醉酒那天,我第一次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热爱亲吻。”


    “欢喜,你说的对。我知道你有点喜欢我。可我有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随安坦然地剖开自己的心,“所以我不敢回应你的喜欢。”


    “可我又见不得你难过。”


    “欢喜。”随安的声音很柔和,她凑过去,鼻尖轻轻触碰欢喜的鼻尖。


    “你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金钱,包括我的爱。”


    怦怦。


    欢喜的心跳得有些快,她下意识咬住唇。


    爱?


    喜欢的情绪,和爱本质不同。随安说的太过郑重,让她有些紧张。


    “只要你能够接受这份爱,有期限。”


    “什么,期限?”欢喜的声音有些哑,磕巴地问。


    呼吸交缠着,随安拉住欢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怦怦怦!


    欢喜能感受到手心温热的,热烈的心跳。


    “直到我心脏停止跳动的那天。”


    “而这一天,随时会到来。”


    欢喜的呼吸一滞,她的瞳孔微微震动,又听到随安说:“欢喜,做选择吧。”


    随安做不了选择,她不能接受欢喜的眼泪,只要小姑娘眼睛红了,她就想着念着的,要让人开心起来。


    “我,还是——”随安低声,手指轻微摩挲着,“那十个八个的。”


    欢喜的眼睛陡然瞪大,她磕巴地开口:“你,你都听见了?”


    随安面色平静地点头,可她知道自己听到那句话,心中压抑的占有欲有多深。


    她想要远离,可目光片刻难离。


    她在另一辆车上。


    她看到了欢喜的难过,就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跟着人走到了教室,教室门口,她听到一切。


    “我本来觉得你的醉酒是上天给的一次机会,但你偏偏又忘个干净,我想那就算了吧。”


    “可欢喜——”女人的手指按住欢喜的唇瓣,轻轻揉捏着。


    “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我总是想吻你。”


    欢喜觉得脸有些烫,她下意识抿唇,舌尖又触碰到女人的手指,像是被烫到般,她的舌头蜷缩了一下。


    “但我不能那么自私。”随安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锁住欢喜的脸。


    “你太年轻,这点好算得了什么呢。”


    欢喜沉默,又听到女人柔声道:“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而我,除去年纪,我的病痛,总会让我先你一步——”


    “离开。”随安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她低声说着:“所以,我们不合适。”


    “不会。”欢喜终于开口,她闷着声音反驳。


    “谁会像你这样傻,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那么好。”


    随安轻笑一声,她摇摇头,没说什么。


    “那你刚刚亲我,是反悔了吗?”


    “我们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还是一年。或者,我们直接结束合约,我依旧会支付你——”


    随安冷静地说着,她的话语倏地被打断。


    欢喜凑上前,把人扑倒在后座上。


    “这次我记得。”随安沉默地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你说让我做选择是什么意思?”她靠得很近,单腿挤进随安的双腿之间,手学着随安的样子,按住女人的手腕,全然把人圈在自己的领地。


    “我的生命会随时结束,你在我身上投入的情感,会在我离开之后,让你的情绪崩溃,难过。”


    “你妈妈的医疗事故,让你到今天都难以拿起手术刀,你真的能接受谈这样的一段感情吗?”


    “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我,这样的感情。”随安平静万分,她的情绪好像丝毫没有因为欢喜的靠近波动。


    可她手腕上疯狂震动的手表出卖了她。


    “我们可以试一试。”她还是没有把话说满,她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然崩溃了,她无法拒绝欢喜,她的出现就代表她的理智败给了情感。


    随安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欢喜好,她明明做好了一切的打算,可终究抵不过欢喜红着眼睛说的那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可你却躲着我。”


    太令人自责,她不想再伤欢喜的心。


    也许少年心动只一瞬,她可以陪她过一段日子。她想


    半晌没回应,随安垂眸,唇角绷紧了些。


    她知道的,欢喜是个聪明的小孩。


    紧扣的手被松开,她的睫毛轻颤,刚准备开口说结束。


    这样才对,及时止损。


    唇瓣倏地传来湿润的触感,随安恍然回神,欢喜的吻青涩无比。


    她像小鸡啄米一般,轻轻地吻着,又稍稍退开些,笑眼弯弯。


    “那就试试吧。”


    欢喜不怕的,她不会因为害怕别离,就拒绝开始。


    第22章 这就是生理性的喜欢吗?


    “但——”


    随安能感受到欢喜温热的呼吸,两个人靠得很近,那双清澈的眸子清晰地映照着自己的模样,唇角绷紧,因欢喜话语的转折紧张起来。


    “如果你再这样杳无音讯地消失,就按照你说的吧。”


    欢喜的眼眶还有些泛红,她刚哭过,声音软软的,有些哑。


    她听到随安的自我剖白,只觉得心微微抽痛,因为病痛的折磨,所以不敢去喜欢。


    她不怕随安的退却,随安退一步,她可以向前迈进九十九步。


    但她惶恐眼前人的消失,加重了语气,把底线说得明明白白。


    “我们,结束。”


    “好。”随安呼吸一滞,她沉默几秒,睫毛轻颤,“我答应你。”


    得到肯定的回应,欢喜笑起来,她看着女人,眸子亮闪闪的。


    视线相接,碰撞之间,暧昧的氛围涌动着。


    欢喜被随安盯得紧张,她往后退了退,背抵到柔软的靠垫,延时地羞涩起来,脸开始发烫。


    她轻咳一声,目光游移,刚刚把人按倒的勇气随着风散了,狭窄的空间里,花香味被女人身上好闻的气息盖过。


    “不许看。”欢喜低声开口,倏地抬手捂住随安的眼睛。


    就说这人长了双深情的眸子,她实在被盯得有些受不住,手心被女人长而翘的睫毛擦得有些痒,欢喜的视线落到随安的唇上。


    这就是生理性的喜欢吗?


    怎么总想着亲吻。


    欢喜抿唇,唇瓣有些痛,迟钝地感受到随安刚才亲她的时候有多么激烈,冷冰冰的一个人,好像在情欲上过度热情。


    手背传来微凉的触感,随安的手覆在欢喜的手上,她任欢喜作为,声音很柔和。


    “为什么不许看?”


    “不是说试试吗?”


    欢喜轻哼一声,不理。


    “嗯?宝宝,我想看你。”


    她很受用女人温柔的态度,手心的力道松掉,顺从地被随安拉下来,指尖相扣着。


    “看吧看吧,我和你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


    随安轻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寒冰化水,眉眼都染着春情。


    “宝宝好看。”


    欢喜怔了一瞬,她的目光像是被这笑烫到,急匆匆地移开,慌张地不知道看向何处。


    “我怎么不知道随总这么会哄人。”她抿唇,想把手抽回来,没能成功。


    下一秒,她的瞳孔微微颤动,手背喷洒着随安温热的呼吸,被女人放在唇边轻吻。


    “嗯。”随安的声音很淡然,“特意为你学来的。”


    欢喜的呼吸乱了几分,她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随安。女人之前总是拒绝她的示好,佯装听不懂她的话中意,可现在情话张口就来,着实让欢喜无所适从。


    “你你你,好好说话。”欢喜有些急,看似恼了更多是羞的。


    随安看着被自己逗弄得快要炸毛的小猫,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娇气。”她无奈地摇摇头,轻柔地把欢喜凌乱的刘海拨向耳后,“好像刚刚还有人说我躲着她,现在不躲,多看几眼也不高兴了。”


    随安的心态很好,她会给欢喜想要的一切,她要自己喜欢,那就明明白白地让欢喜感受到,她的热烈。


    我才不娇气。


    欢喜刚想反驳,却感到腰间一紧。


    女人几乎把人抱起来,手还贴心地放在欢喜的头顶,怕人撞着。欢喜坐在随安的身上,吓了一跳,她的手撑在女人的腿上,用了些力气不让自己往前倾倒。


    随安坏心眼地扣住她的手腕,欢喜失去平衡,整个人都贴到女人的身上,她把人压着,心脏狂跳着,听到随安的声音带着笑意。


    “宝宝。”


    “可以亲吗?”


    欢喜心跳一滞,她能感受到随安颈侧微冷的体温,女人的呼吸却是温热的,在她的耳边吹过,有些痒。


    她没回答,随安也不催促,唇亲昵地贴近,虎牙在欢喜的耳垂上细细摩挲。


    “可以吗?”她再一次询问,是十分有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心甘情愿地自投罗网。


    欢喜只觉得呼吸都泛着热气,她搂住随安的脖颈,凑过去,眼睛闭上。


    “你亲呗。”大方自然得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随安深吻着,眼睛片刻不停地看着欢喜,她们的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银丝牵连着,欢喜的呼吸分外沉重,被松开的瞬间,她大口地呼吸,随安恨不得把她的唇瓣吃进去,吻得很深,很用力。


    “宝宝,睁开眼。”她喜欢看到欢喜的眼中有自己的影子。


    欢喜的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眼。


    对视几秒,女人的吻又落下来,湿热的舌轻而易举地撬开齿关,肆无忌惮地攻略城池。


    亲吻的时候,两个人的心跳似乎同频,瞳孔颤动的幅度都万分相似。


    欢喜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在发烫,整个人软成一滩,压靠在随安的身上,女人的手带着凉意,手指从衬衫下摆中滑入腰腹,在腰窝的位置打转。


    欢喜有些无措地压住她的手,声音变得哑,甜腻万分。


    “别碰,很痒。”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暗自懊恼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随安挑起情欲。


    虽然寡净了二十多年,但她是有正常欲望的成年女性。


    言语拒绝着,她应该推开随安的手,她应该从随安的身上起来。可她的行为截然相反,她牵着随安的手,想要这份微凉的触感进到更深的地方,去缓解她身体的痒。


    随安的呼吸也乱了几分,她看着面颊微红的欢喜,看到她唇瓣上的水光,情欲在疯狂撕扯她的理智。


    不行,至少不能在这里。


    她反手锁住欢喜的手腕,制止住怀中人的动作,轻柔地吻了吻欢喜的唇角,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随安轻轻拍了拍欢喜的背,示意她下来。


    欢喜咬住唇,她的眼睛有些红,静静地看着随安,倏地凑过去,在女人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并没有用力。


    她无力地趴在女人的肩头,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嗯,回家。”


    第23章 她轻啄着欢喜的唇瓣,柔声道:“宝宝,我三十岁了。”


    四月的天气,显露出春末的闷热。


    欢喜的鼻尖都冒出薄汗,心脏好像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余震,耳畔怦怦响。


    她特意坐在斜对角,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驾驶座的人。


    想到刚刚的吻,心就泛起点甜味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的侧脸,只觉得她下颚线的弧度都是好看的。


    欢喜微微抿唇,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她想也许她第一次见到随安,就已经对那张好看的脸心动。


    随安面色平静,头都没回,专心致志地开车。


    她怎么永远这般冷静?


    欢喜的心又有点委屈了,她们的关系全然把控在随安的手里。


    这几天心绪繁杂,她连随安的面都见不到,可女人想通,主动出现之后,她们就又亲密起来。


    想着想着,欢喜的眉皱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在这段关系里有多弱势。


    随安看起来神情自若,实际上她的手却把方向盘握得很紧,像是刚从驾校毕业的实习者,已是坐立难安。


    她的一颗心早都挂在后座的人身上,视线无数次地掠过后视镜。


    “热?”


    欢喜的思绪被打断,她放下无意识扇风的手,点点头,轻声道:“有点。”


    “现在吹空调还太早了,会感冒。”


    车窗缓缓落下,风吹进来,些许凉意。


    欢喜忍不住凑到窗前,她眯起眼睛,让微风吹走皮肤的燥热。


    随安总是这样贴心。


    这是欢喜心动的起源,她很难不对一个温柔又漂亮的女性产生喜欢的情绪。


    可随安呢?


    她为什么想亲吻我呢?


    “随安。”心情平静些,欢喜抿唇,犹豫着开口。


    “嗯?”女人应了一声,疑惑地抬眸,看向后视镜,“还是热吗?”


    欢喜摇摇头,声音很快很轻。


    “我想问,你为什么——”


    她的话语顿住,倏地意识到随安从未对她说过喜欢。


    欢喜的沉默让随安的眉蹙起来,她踩下刹车,把车停靠在路边,回过头。


    “宝宝,怎么了?”


    欢喜抬眸看她,唇咬得泛白,她讨厌自己这样患得患失的模样,深呼吸一口气,低声问:“你,喜欢我吗?”


    随安一愣,紧绷的神情放松了,她无奈地轻笑,紧接着转过身揉了揉欢喜的头*发,柔声道:“还以为你后悔了呢。”


    “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欢喜轻微抬头,去迎女人的手,眼睛亮闪闪的,清晰地映照出随安的模样。


    “你没说过。”


    随安怔住,唇角绷紧,正要说话,又听到欢喜问:“随安,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喜欢你,因为你对我好,你长得好看,又温柔,还很有钱。”


    “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拒绝你。”


    “可是随安,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欢喜说着,又想到随安提出的这场合约婚姻,像是专门为陷入困境中的自己送来的礼物,条条款款堪比做慈善。


    欢喜的思路愈加清晰,她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这一切的反常。


    她看着随安,女人沉默着,对视之间,随安垂眸避开欢喜追问的视线,睫毛轻颤。


    “我要听真话。”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随安的唇角绷紧,难得一见的紧张。


    “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的时候,你妈妈带你在医院门口摆摊——”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抬眸观察欢喜的神色,眼里闪过几分期待。


    五岁?


    欢喜有些疑惑地挑眉,不理解随安怎么把话题扯得那么远,她的记性再好,孩童时期的事情也记得不清晰。


    她摇摇头,皱着眉,有点不高兴。


    “不许扯开话题。”


    随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想了想,神色认真,眼底的柔情化成春水。


    “因为你很有生命力。”对缠绵于病榻的人来说,是飞入病房的小雀,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好老土的话。


    欢喜抿唇,瞪了随安一眼。


    随安看着她,轻叹一声。


    “你知道的,我的病——”女人的语气低落下来,“日子过得很无趣。”


    她伸出手指抵住欢喜的唇,止住欢喜安慰的话,对着眼前人笑着道:“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找人查你的时候,资料上说你一天打三份工,我就想这人也太拼了。”


    她垂眸,掩去了眼底的心疼。


    她的欢喜,本该快乐的活。


    “我明明凶了你,你还愿意在我妈妈面前帮我,那我就帮帮你好了,反正我也不缺钱。”


    欢喜听到这,轻哼一声。


    随安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她的手指在欢喜的唇上揉捏着,声音放低。


    “之前你说你爱钱,很俗。”  :


    “我承认,我也是个俗人,宝宝太漂亮,没有人不喜欢,我当然不可能是那个例外。”


    “原来是见色起意的女人。”欢喜轻咬着随安的指尖,话说得嘟囔。


    “是啊。”随安轻声呢喃着。


    只是这意起得太早,在欢喜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护了她很久。


    情感何时变质,她也有些记不清了。


    随安低头,眼眸深情,她靠过去,在欢喜的唇角上吻了一下。


    “我的。”珍宝。


    随安的答案终究还是过了欢喜的关,喜欢这玩意本就是说不通的东西,这世界上一见钟情的情缘都数不胜数,她能接受随安因为她的样貌动心,这也属于她的一部分。


    “好吧。”欢喜仰头,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稍微退开的女人,不需言语,下一秒,随安就给予她想要的吻。


    呼吸被顷刻掠夺,随安的吻全然不像她对欢喜所展现出来的温柔,女人的胳膊把欢喜的腰圈住,整个人向后俯身,恨不得把眼前人拆食入腹的激烈。


    她的眸子像是狼一般锁住猎物,不愿错过欢喜脸上的表情,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兴奋不已。


    “呼。”直到欢喜轻锤了随安的肩头,她才稍稍松开,手还贴在欢喜的腰腹,感受到那抹温热。


    “你真是。”欢喜呼吸有些喘,她的视线落到随安系得很紧的衬衫扣子上,啧了一声。


    穿得倒正经禁欲,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手指却自觉地滑进欢喜的衣服下摆,直白地抚摸。


    “衣冠禽兽。”


    笑声从随安的喉咙中溢出,她轻啄着欢喜的唇瓣,柔声道:“宝宝,我三十岁了。”


    欢喜疑惑地抬眼,耳垂传来湿润的触感,被随安含住,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窝。


    “还没有谈过女朋友,宝宝要可怜可怜我。”


    欢喜的瞳孔微微扩张,她有些不可置信,轻哼着开口:“别骗人了,你身边还能少了人。”


    话是这么说,欢喜的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她轻咳一声,又嘟囔道:“我也没——”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中倏地想到高中时暗恋的那个升旗手,顿了顿。


    “嗯?”随安的眼睛轻微地眯起来,尾音上扬。


    “大学时候谈的?”她只在这个时期少了对欢喜的关注。


    “没有。”欢喜猛地摇摇头,有些委屈地抬头看着随安,软声道:“痛。”


    随安恍然回神,手松了力道。


    “对不起,宝宝。”她慌张地道歉。


    欢喜反倒笑起来,她眉眼弯弯,笑着道:“今天可以吃饺子了。”


    随安疑惑地抬眸,柔和地问:“想吃饺子吗?”她拿起手机,刚准备拨通电话:“我让婆婆做。”


    “不是。”欢喜往后退了退,随安手心落空,听到眼前人甜甜地揶揄道:“正好蘸醋嘛。”


    随安怔了一瞬,她的心是直白的,说着欢喜该得到最好的,想着自己不配,可下意识的,醋意根本掩盖不住。


    她清楚地知道,大学那几年的刻意忽视,是因为她怕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将越飞越高的小雀困在自己身边。


    和自己一起,葬在死气沉沉的牢笼。


    欢喜看着女人还在发呆,又凑上前,在随安的唇角很快地吻了一下。


    “生气了?”


    随安回神,她摇摇头,手指不止何时点了下去,屏幕显示通话中。


    免提点开,老人的声音传出来。


    “小随总?”一直没回应,老人有些疑惑。


    “婆婆。”随安低声开口,“今天让厨师做些饺子吧。”


    “婆婆,麻烦您准备些面粉就好,我会做饺子。”欢喜倏地出声,笑意盈盈地看着随安。


    随安有些无奈,但还是随着她,声音都柔和些。


    “听她的吧。”


    并没有回应,随安和欢喜都有些疑惑,两人低头看向屏幕,扬声器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小安,想吃饺子了吗?”


    欢喜正疑惑着,却看到随安的手倏地收紧,这态度,女人是谁不言而喻。


    “妈妈。”随安冷声唤道。


    “小安,妈妈会准备好的,快回家吧。”


    电话先一步被挂断,欢喜能听出女人语气里的愉悦。


    “随安。”她小心翼翼地喊,去牵随安的手。


    她能感知到随安和她名义上的母亲之间,有很大的隔阂,她好奇,却还是没问。


    喜欢很轻易,走进人的心里却很难。


    欢喜觉得自己还没有问的资格。


    随安垂眸看她,等着她问,她会毫无保留地说清楚一切,她不会对欢喜有任何隐瞒。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一会,欢喜抿唇,就要问出声的前一秒,她听到随安轻叹一口气,低声道:“走吧。”


    欢喜怔了一瞬,随即缓缓地点头,看着女人转过身,重新启动车子。


    车速平稳,一路沉默着,抵达了别墅。


    远远地,欢喜看到三个人站在门口。


    第24章 “其实喜欢就够了,别说爱,爱这种东西,让人恶心。”


    “小安回来了。”


    车刚停稳,欢喜坐在后座,车窗半开着,她清晰地听见女人略带讨好的声音,和那晚高高在上的态度天差地别。


    “刚刚电话里要的东西,妈妈都叫人准备好了。”


    随安没回应,欢喜看着女人从驾驶座绕到右后方,车门被打开,欢喜对上那双多情的眸子。


    开始演戏了吗?


    欢喜的喉咙无意识滚动了一下,有些紧张。


    她把手放在随安的手心,感受到那抹微凉,心又定了,她们现在本来就是合法伴侣。


    平底鞋刚踏到地面的一瞬间,欢喜敏感地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抬眸,对上妇人打量的眼神,欢喜唇角勾起,礼貌地笑。


    我该怎么喊。


    迟疑着,她看向随安,眼神求助。


    女人拉着她的手,直直地往前走,好像站在那的人根本不存在。


    欢喜惊讶地看着她,沉默地跟着。


    妇人的表情倏地变了,她猛地拉住随安的胳膊,强硬地让人停下来。


    “随安!”


    “这就是你对待母亲的态度吗?”


    “我说过,您最好不要来这里。”随安的声音很冷,她看向老人,老人被盯得有些心虚,低下头躲开随安的目光。


    “你都结婚了,我总有见你爱人的权利吧。”妇人抿唇,想了想开口,她看向欢喜,笑得和蔼。


    “欢喜,对吧?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的名字,漂亮的小姑娘。”


    “之前我让声声请你周末去老宅——”


    欢喜有些尴尬地点头,她把随安的手攥紧了些。


    什么老宅,她早都忘个干净。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忙,你不去,我就来看看你。”妇人笑得愈盛,她向着欢喜伸手。


    “别碰她。”


    欢喜怔愣着,看向随安,女人收回制止的手,皱着眉。


    妇人的脸色彻底阴沉,气氛一时之间僵住,寂静的吓人。


    “这样普通的货色,也值得你如此宝贝。”过了一会,妇人冷声开口:“你的眼光太差,贪图美色,不成器。”


    欢喜抿唇,惊异于妇人的尖酸刻薄,下一秒,她听到妇人的话,更加惊讶,倏地看向随安。


    “不过因为一点小打小闹,沈总的投资你都敢推掉,真不怕随氏毁在你手上吗!?”


    随安冷哼一声,低声道:“对我来说,她比随氏还要珍贵。”


    想到了什么,她抬眸看向妇人,轻声开口:“妈妈当年也是看中了母亲的脸,您这些年花了多大的价钱保养,走的可都是随氏的账。”


    “我和欢喜已经领证,我一切都听她的。”


    “她享有随氏的继承权和经营权,您以后从账上划钱,和我说可不管用,也要经过她的同意。”


    “毕竟费尽心力培养的人不顶用。”


    随安冷声,不屑地眼神瞥向黎声,她真的有些厌烦了,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一让再让。


    “你!”


    “随安,你这样说话,随妈妈知道你这样,她不会高兴的。”黎声开口劝,没之前那么急躁,她知道随安在意什么。


    “小随总,都说饺子代表团圆,今天难得说包饺子。要不咱们先进去,在门口——”


    随安周身的气氛更加寒冷,本想缓解剑拔弩张的局面的老人收了声,目光落到欢喜身上,眼神示意她劝劝。


    欢喜当然不会劝,她垂眸避开,只是站得离随安更近了些。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随安不让母亲进别墅,但她会站在随安身边。


    她抬眸,对面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她们想用软硬兼施的态度逼迫随安从了她们的意。


    “我们进去吧。”她晃了晃随安的胳膊,软声开口。


    女人的瞳孔微微颤动,压抑的怒气在欢喜开口时散掉些,她垂眸,看向身旁人,随即点点头。


    她看向老人,低声警告:“婆婆,这是最后一次了,要是再让不相干的人进到家里,我就送你回黎城养老。”


    “那也是我和小随的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妇人怒声开口,她的脸色很难看,眉紧锁着。


    “你先进去。”随安松开手,对着欢喜开口。


    欢喜抬眸,犹豫着,她想更了解随安一点,她就要留下来,可也许随安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好。”欢喜点头,目光在女人的脸上流连,得到了一个宽慰的笑。


    随安的笑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瞬,妇人的眼神再次落在欢喜的身上,多了几分慎重。


    黎声的眼底划过几分苦涩,她轻叹一口气,收回目光。


    欢喜进到屋内,她等了会,只觉得往日柔软的沙发都变得坚硬,坐立难安,目光时不时地往门口看。


    “她们走了?”


    欢喜急匆匆地站起身,她往随安的身后看,头发被轻轻地揉了下。


    “嗯。”女人轻声应道。


    “走了。”


    欢喜抬眸又垂下,轻微张口,还是抿唇。


    随安看她好奇的样子,轻笑一声,全然不复刚才的冷漠,她柔声道:“想问就问。”


    “嗯。”被戳穿想法,欢喜咬了下唇,小心翼翼地抬眼,轻声问:“我就是有些好奇你们家的关系。”


    “当然你不想说的话——”


    鼻尖被随安的手指轻刮了一下,欢喜的眼睛瞪的很大,圆亮圆亮的,她听到女人的声音很是温柔。


    “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欢喜怔了一瞬,她看着随安的眼睛,一弯春水明晃晃映照着她的影子。


    “随氏最早是从生物制药发家的,我母亲随与是一名很优秀的研究员,三十多年前,她最早研发出孤雌生育的方法,并投入市场。”


    “不过三十年,这世界全然是女性的了。”


    随氏之所以屹立不倒,大抵是因为每一个春城人都记得这项开创性的贡献。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工作再忙,晚上也会赶回家,给我讲睡前故事。”随安眼里有着怀念,她笑着开口。


    “可惜——”


    欢喜抬眸,看到随安的手放在胸口。


    “老天也看不惯她太过优秀吧。”


    “苏落。”随安的声音低了几分,欢喜抬眸,意识到她说的是妇人。


    “随氏还没有打出名气时,那时候她们就在一起了。我妈妈的实验很费钱,她打工赚钱养我妈妈。”


    “那她们关系应该很好才对。”欢喜有些疑惑了,如果是相识于微时,相互扶持的,随安为什么会这样的态度。


    “我讨厌她,是因为我的出生,是她极力促成的结果。”


    “当时没有钱,没有资源,我妈妈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她自己。”


    “她们是志同道合的一对疯子。”女人苦笑一声,轻叹着。


    可受害者是——


    随安。


    欢喜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又听到随安低声道:“随氏发展的很好。我十三岁时,已经成为跻身春城前列。”


    “再相爱的人也会因利益分崩离析。”随安的语调有些可惜。


    “为了金钱,她们少不了争吵,这栋房子里,本该是充满欢声笑语的。”


    “心有了隔阂,就让第三者有机可乘,这对我妈妈来说,是不能承受的背叛。”


    “我十五岁,她心脏病发死了。”欢喜的心猛地抽动,她看向随安,女人的眼眶有些红,看不分明。


    “她看到了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证据,我亲手把她从屋子里抱出来的,送去了医院。”


    “手术,失败。”随安低声,一字一句,像是敲在欢喜心上。


    那时候的心脏移植技术,也很成熟了。


    欢喜轻微张了张口,眼底划过疑惑,被女人敏锐地捕捉到。


    随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所以我说,我不相信任何人。”


    “你,是说——”欢喜心中一惊,她不敢说出那个猜测。


    “谁知道呢,毕竟没有证据,春城谁不知道苏落,最爱的人是我的母亲。”


    “爱到这些年找的情人,总有些地方和她相似。”随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欢喜,你知道吗?”


    “其实喜欢就够了。”


    “别说爱,爱这种东西,让人恶心。”


    欢喜咬唇,她想要反驳,但却无从开口,随安的出生是她母亲爱情的见证,可最终这段爱情,烂尾的彻底。


    “这些年,我身体大不如前,索性放权给黎声,随氏开始走下坡路。”


    “她以为我不知道黎声是她的小孩。”欢喜的瞳孔急剧收缩,为随安随**出来的秘密。


    “我只是懒得管。”女人被她的神情逗笑,语气都松快些。


    “可惜黎声做事冲动,又没有商业嗅觉。”


    “所以,她想要你的基因,赌你的天赋。”欢喜喃喃道。


    “聪明宝宝。”


    “我本不想管的,也累了。”随安看着欢喜,“唯一后悔的是,之前错信了黎声,把你——”


    大概她们的基因里就写了背叛。


    “我?”欢喜又疑惑了,她的眼睛干净的很,丝毫不受尘世污染。


    “没什么,我是说,牵连你掺合到我家里的烂事里。”


    欢喜倏地摇摇头,她伸手把女人抱住,像是要通过温热的体温把力量传过去。


    “我爱掺合。”欢喜软着声音,笑着道:“你忘了吗?”


    “我现在是你的合法伴侣。”


    “你的事情,都归我管。”


    第25章 “是啊,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赚的买卖。”


    “你之前说不相信任何人。”


    “那要不要试着相信我。”


    欢喜的手收紧,把随安圈住,她微微抬头,眼睛很亮。


    “你知道吗?今天院长跟我说,让我转去学麻醉,她不相信我还能做手术,我在她眼里应该彻底失去了成为一名外科医生的资格。”她的语气有些低落,随安垂眸,看着怀中人,刚要开口安慰。


    但下一秒,她却看到欢喜眉眼一弯,笑着道:“可是她不知道最严重的时候,我看到血会晕掉,连刀都拿不起来。”


    “但现在,我只是拿刀的手有点抖,会恶心。”这三年,她的生活枯燥无味到极点,一分钟掰开当两分钟过,兼职学校两点一线,不工作的日子里,她就泡在实验室里,没有拿刀的资格,就坐在那看学姐们做实验。


    吐到麻木,那又如何呢。


    手术刀还是被她重新握在手里。


    “我曾想过放弃的,因为,活下来——”欢喜顿了顿,那天在疗养院,她真的陷入崩溃,放弃一直喜欢的医学,更早地去赚钱。


    “都变得有点艰难。”


    “你没出现之前,我要负担妈妈的疗养费。”欢喜说的认真,很多次,她无比庆幸随安的出现,不论是素未谋面时,女人随口抹掉的费用,还是这一纸堪比做慈善的合约婚姻。


    “随安,谢谢你。”


    她甚至感激那晚坏掉的灯,让她没有被保安阻拦,把那杯咖啡送到了顶楼,帮助了随安。


    “但现在,我觉得我只是需要时间。”不需要工作,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克服心理上的病症。


    随安的唇角绷紧,欢喜的声音软软的,像风一样擦过她的耳朵,吹起她心底的波澜。


    “所以随安,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来给你做手术。”


    女人的瞳孔剧烈震荡着,睫毛轻颤,她的呼吸一滞,垂眸和怀中人对视,美好的祈愿在耳边响彻。


    “随安,我想你能够活得更久一点。”欢喜的眼眶泛酸,她甚至不敢去想随安的离开。


    “相信我,你一定会活得更久一点。”


    沉默着,对视之间,欢喜等着随安的回答,听到那些事,欢喜彻底明白女人的担心,她并不是去追逐死亡,或许也并不甘心认命。


    她只是怕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切全由她人掌控。


    欢喜终于想到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


    空气静得很,欢喜能听到随安缓重的呼吸声。


    “好。”女人的声音有些哑,低声应道。


    “我相信你。”


    听到女人的回答,欢喜下意识笑。


    下一秒,她的手被抬起,放入冰冷的东西,很坚硬。


    欢喜疑惑地低头看,是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


    “实验室的钥匙。”随安柔声道,“属于你的,吃了饭,我们去看看。”


    她接到院长电话时,就很担心欢喜的情绪,才会去找她。


    可现在看来,她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随安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对欢喜来说,好像这世界上,没什么难事。


    是啊,就是这样的,她就是为这样的生命力而心动。


    “你,怎么会给我这个?”欢喜的眼睛蒙着一层泪,像是一片浅滩,波光粼粼,听到女人的回答,泪还是无法克制地落下来,珍珠一般。


    “我一直相信你会成为最好的医生。”随安柔声,手指轻柔地擦去欢喜的眼泪。


    欢喜的心微微抽动着,无声地警告。


    怎么办,好像真的要陷进去了。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话说的冷漠,说喜欢就好,说不该靠近,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人心动。


    “好讨厌。”她嘟囔着,唇角却勾起,“我不爱哭的。”


    总是这般好,好到让欢喜害怕,怕这份好被收回,怕这份好的主人离她而去。


    她抬眼,倏地垫脚,亲吻随安的唇。


    吻一触即分,欢喜微微退开,整个人神采飞扬,自信极了。


    “那当然,随总投资我,稳赚不赔。”这是高考填志愿时,不服从调剂,第一志愿A大医学系,状元的底气。


    被沉重的生活打压磨损的少年人,好像又恢复了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随安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指轻微地抖,眼底的迷恋沉沉,化为深潭春水。


    她猛地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胳膊勾住欢喜的腰腹,吻细密地落下,深深地掠夺着怀中人的呼吸。


    欢喜的唇瓣被吻到发红,她的腿被搂着,抬坐到沙发靠背上,呼吸纠缠着,唇舌追逐。


    许久,被松开的时候,欢喜的呼吸都变得缓重。


    “是啊,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赚的买卖。”随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欢喜,语气沉重。


    她总以为这辈子就是一个人安静的走,没想到那只她拼命放归的小雀儿,还能自愿走进她的牢笼。


    欢喜抬眸,呼吸平稳些,她的唇被亲的有些疼,连抿唇的动作都止住,想了想,她低声开口:“你这样,总让我觉得,你很喜欢——”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有些调侃的意味。


    “很喜欢我。”


    不相信爱的人,却做出爱的行为。


    “嗯。”随安怔了一瞬,笑意明显,“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你。”


    一字一句,像是在告白。


    欢喜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以为随安又会扯开话题,选择回避,被直白又坦然地回答,让她紧张地不行,喉咙下意识滚动了。


    “宝宝,你忘掉了?”随安被她的样子逗笑,语调是从未有过的轻快。


    人生好像乐趣十足。


    “在车上,我们确定关系了。”


    她俯身过去,面色平静的很,一副正紧模样,手并不规矩地握住欢喜的脚踝,从小腿一路上滑,从衣摆贴近怀中人的腰腹,微凉的手在温热的皮肤上打转。


    她略微往前近了一步,大腿有些强硬地挤到欢喜的腿间。


    “很喜欢,亲你。”她轻啄欢喜的唇。


    欢喜只觉得痒,她下意识伸手去按随安在自己腰间作怪的手,却被随安的另一只手锁住,身体没有支撑,无意识地后仰,只得用小腿圈住随安的腿,维持平衡。


    她的眼眶微红,染着水光,似乎在讨饶。


    “随总,是要履行婚姻义务了吗?”嘴却硬得很,年轻气盛,欢喜故意撩拨着。


    随安的呼吸一下子乱了,她的理智在欢喜的面前永远溃不成军。


    太快了,不该这样。


    可心让她更近一点,她想要更深的吻,更亲密的接触,她想要欢喜温热的体温渗入她冰冷的心脏。


    唇细密地落到怀中人的颈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欢喜健康有力的脉搏。


    牙齿咬开衬衫的扣子。


    第一颗,第二颗——


    视线却紧锁着欢喜的眼睛,明晃晃地盛满了要把人拆食入腹的深重欲望。


    看到那双干净眼眸里的一闪而过的惊慌,她停下来,克制到了极点。


    情欲都无法战胜她强大的理智,对随安来说,欢喜的感受永远是第一位,她哑着声音问:“你想,我继续吗?”


    “回房间吗?”


    欢喜的呼吸一滞,蜷缩的手指松开,紧接着又抓紧女人的胳膊,指腹压紧。


    她刚刚就有些想停下,随安靠得很近,她紧张极了,牵手和拥抱,甚至是亲吻,她都可以接受。


    可再近一点,欢喜就有些犹豫了,她没有尝试过,没有经验,是期待的,又是害怕的。


    “我,我——”她话都说的磕巴,垂眸避开随安的视线。


    “我有点饿了。”话说完就有点后悔,但心里的紧张还是让她保持沉默。


    屋子里安静的很,随安沉默着,直到欢喜小心翼翼地抬眼。


    她就感到身前的人向后退开了,被挤压的空气涌进来,冲淡了暧昧的气氛。


    欢喜垂眸,随安的手指又重新把她的扣子扣紧,她被女人从沙发上抱下来。


    “那就吃饭。”随安轻叹一口气,声音很轻柔。


    欢喜下意识地咬唇,她有些慌张地拉住随安的胳膊,犹豫着开口,眼神游移着,不敢看人。


    “怎么了?”她半天不说话,随安无奈地开口问。


    “没关系的,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做。”三十多年的禁欲生涯,随安理性十足,苏落送来再好看的人,脱掉衣服躺在她床上,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关门出去。


    虽然,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欢喜面前,克制变得很难。


    “不是饿了?饺子还没有包。”


    “我不太会,你教教我。”


    怎么会这么好呢?


    欢喜的心跳得很快,她极快地看了眼随安,点点头。


    两个人往厨房的方向走,犹豫着,欢喜又拉住随安的胳膊,女人依旧很耐心,停下来看她。


    欢喜匆匆低下头,软着声音,说得很轻很快:“晚,晚上,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她就说自己来不了美人计这套,说得什么蠢话。


    明明想说的,晚上可以再试试,脑袋短路了一般,说得乱七八糟。


    随安的瞳孔细微震动,她低声开口:“什么?”


    “没什么,我去包饺子。”欢喜的脸已然红了,她才不管随安到底听没听见,一头扎进厨房里去了。


    两个人的心都跳快了几分,随安原地站了几秒,恍然回神,追了过去。”


    第26章 “你上来。”


    “哒。”


    “哒。”


    欢喜低着头,似乎在专心致志地倒面粉,耳朵轻微地动了动,她能清晰地听见女人的脚步声,像是故意弄出的响动,越来越近。


    怎么不说话?


    欢喜疑惑地抬眼,下一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她的动作一顿,周身的空气都被挤压殆尽,随安靠得很近,几乎把她圈在怀里。


    耳垂传来湿热的感觉,她手下一抖,半袋面粉撒进去。


    “哎!”欢喜神色慌张,下意识想要舀出来,耳边传来女人的一声轻笑,她偏头,余光浅瞪了随安一眼。


    眼睛瞪的很圆,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随安的唇角微勾,笑意更加明显,她眉头轻挑,满脸无辜。


    “宝宝,怎么了?”


    随安垂眸,好像刚刚在怀中人耳边作怪的人根本不是她,“是面粉放多了?加点水。”


    “你——”欢喜咬唇,轻哼一声,“不正经。”


    “我帮你。”随安喉咙溢出一声浅笑,她略微退开些,去冰箱里拿了几瓶矿泉水,她递过去。


    “好奢侈。”欢喜完全忽略某人单手拧开瓶盖的耍酷操作,她的注意力都被矿泉水吸引住了,毕竟是在网上刷到过的天价矿泉水,五百二十块一瓶,号称取自神山顶端情人湖的水,据说喝了水,就能遇到真爱,现在用来包饺子。


    不过真没想到随安也会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买单。


    想到这,欢喜看向随安,疑惑地问:“情人湖的传说是真的吗?”


    随安怔了一瞬,她摇摇头。


    “这只是宣传的噱头,只不过恋爱中的人都会丧失理智,骗骗有钱人罢了。”


    “雪山山顶的水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这不过是经过商业包装的普通矿泉水。”


    明明知道是骗局,还要上当吗?


    欢喜疑惑地抬眼,想到了什么,轻声道:“这不会是你公司卖的吧?”


    随安面色淡然,应了一声:“嗯,本来是想开发神山那块的旅游,找个噱头,没想到这瓶水的销量不错。”


    “好黑心的点子。”欢喜嘟囔着,“你手下的人还挺会营销的。”


    她顿了顿,又抬眼,看着随安,瞳孔微动:“你想的?”


    “爱情不是保鲜品,随时会腐烂。”随安的声音微冷,她垂眸看着欢喜,神情变得温柔:“但存在的瞬间总是让人盲目的。”


    女人轻柔地拍了拍欢喜的脑袋,唇角勾起:“所以欢喜,别陷入爱情。”


    “不然——”


    “会被别人当成傻子宰。”随安看着欢喜,眼眸深沉了几分。


    你会怎么回答呢?


    她是如此的矛盾,既想要爱情,又不相信爱情。


    她对欢喜的一切都无法自拔,说了喜欢,心在雀跃地欢跳。


    可理智又如同那该死的手表一样,永远在提醒随安,你的心不该跳得那么快。


    欢喜沉默着,冒出个奇怪的问题:“那你会宰我吗?”


    女人微怔,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欢喜轻抬了下巴,示意随安把水倒进盆里,说得头头是道:“这世上最黑心的商人是我的老婆,有你在,我肯定不会被骗。”


    随安的动作一滞,她的手指收紧。


    “哎!”水也倒多了,欢喜慌忙地抬手去阻止倾斜的瓶身,手上的面团黏腻,蹭到随安的手上。


    “老婆?”女人没在意,她垂眸,睫毛轻颤,被欢喜亲密的称呼弄得不知所措。


    “唔,我们领证了啊。”欢喜笑得眉眼弯弯,并且现在心意互通,她可不会放过撩人的机会。


    随安轻咳一声,罕见地手足无措,她想抽回手,却被欢喜一把按住。


    “沾上面粉了。”


    欢喜拉着随安的手,走到水池旁边,水流温柔,仔细地清洗掉。


    女人的唇角绷紧了些,她手臂上的肌肉都紧绷着。


    欢喜的温度是热的,指腹一点点地滑过,绕着随安的手打转,像是在调情般。


    很痒,痒的感觉渗进皮肤,通过血液流传到心脉,心脏快跳了几分。


    她们都没有再说话,肌肤触碰的时候,呼吸也在缠绵。


    随安的视线无法克制地落在欢喜的唇上,欢喜微微昂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似乎在邀请。


    她笑了一下,对着女人的唇角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下一秒,吻落下来,像是急雨。


    好像随安的体温也随着这吻缓慢高升,从唇落到颈侧,欢喜整个人压在女人的身上,胸腔震动着,她笑着开口:“很痒。”


    随安的呼吸也有些乱,她微微后退,又凑*近,目光把怀中人锁住,似乎在等待着命令。


    指腹缓慢又轻柔地在欢喜的后颈摩挲,无声地催促着。


    她在等欢喜的允许。


    “随总。”欢喜声音软软的。


    “很心急吗?”她搂住女人的脖颈,凑到耳边,学随安的样子,轻咬她的耳垂。


    “那要不要,先吃点别的?”


    话音落下,随安的呼吸彻底乱了,她把人横抱起来,往外面走。


    唇舌纠缠着,吻难舍难分。


    随安用胳膊压开门把手,把怀中人放到柔软的床上,脖子还被勾着,欢喜轻微用力,女人往前倾倒,下意识地用胳膊支撑着,不想压在她的身上。


    “别闹。”随安的声音有些哑,她站起身。


    欢喜咬唇,眼眶带了点红,她更年轻,对喜欢的人更难以掩饰情欲,身子往床里面动了动,她侧过来,昂起头,又去拉随安的手。


    “你上来。”


    随安呼吸一滞,她眼底闪过一分无奈,理智和情欲的拉扯中,她永远对欢喜低头。


    欢喜终于随着心意把女人也拉到了床上,她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人,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眼里明晃晃地盛满了喜欢。


    “随安随安。”她连声喊女人的名字,软软的,轻挠着随安的耳朵。


    她靠得很近,“你亲亲我。”


    随安垂眸,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那时候的欢喜并不算清醒,但此刻,欢喜没有醉酒。


    她真的在向自己讨吻。


    理智几乎要被情欲燃烧殆尽,随安的吻热烈地落下去,舌尖灵活地撬开欢喜的齿关,去追逐湿热的柔软,唇齿相依间,银丝牵连着。


    津液从唇角溢出,欢喜被随安吻到几近窒息,她拉着女人的手,主动放在自己的腰腹,眉目含情。


    另一只手解开衬衫的扣子,动作轻缓,一举一动都牵扯着随安的心。


    暧昧的氛围浓重,随安难以克制地向前,手指急切地滑进去,从尾椎骨一点点地上攀,沿着脊椎,几乎触碰到胸前的柔软。


    直到心脏微微抽痛着,女人的眉轻蹙。


    欢喜的呼吸缓重,感受到随安停下了动作,她抬眸,观察到女人的神色不对劲。


    “是不是心口疼?”她有些慌张地问,去触碰女人的胸口,但很快地冷静下来。


    手表的震动激烈到几乎引发了骨骼的震颤,提醒着随安。


    病症。


    短命。


    恍惚间,她想到一些人背后的议论。


    “没事,深呼吸。”


    “你的药在哪里?”


    欢喜的声音急切地打破了女人的沉思,她回过神,垂眸去看,按住欢喜的手,轻微摇头,声音有点哑。


    “没事,只是有点痛。”


    “缓一缓就好了。”


    随安顿了顿,她看着欢喜,瞳孔微颤。


    “欢喜——”她说的艰难,齿关紧闭,理智之下,压抑的情感在疯狂地阻止。


    她想说,张口,却又停下。


    可最终,在微微抽痛的心脏里,理智占了上风。


    “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嘘。”唇被柔软的指腹抵住,欢喜止住她的话。


    “不要说。”


    “随安,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欢喜轻缓地摇头。


    “也许你妈妈的婚姻让你觉得爱是虚假的。”


    她抬手轻柔地抚摸随安的脸颊,似乎想擦去年少时的泪。


    “没关系,那我们就不说爱情。”


    随安抬手覆在欢喜的手背,快有十多年了,她的眼眶第一次泛酸,压抑的委屈,好像有了真正能倾吐的对象。


    “我有点喜欢你,你也有点喜欢我,我们在一起生活。”欢喜在笑,她说的很认真,牵着女人的手,十指相扣着,她将自己的手腕紧紧地贴过去。


    怦怦。


    “你能感受到吗?我的脉搏。”


    她牵着随安的手放在胸前,目光澄澈。


    “我的心跳。”


    “见到你时,会跳得很快。”


    感受到手心的温热和柔软,女人的呼吸快了几分,手表屏幕亮起,心率过快的警告。


    “随安,如果你真的很难相信爱。”


    “那要不要和我做个约定?”


    随安抬眸,怔愣地看着欢喜,心脏的抽痛感几乎被她猛烈的心跳声盖过。


    “直到我们的心跳,在相互触碰时,在亲吻的时候,不再为对方加速。”


    “我就承认我的喜欢消亡,我们就分开。”


    “别把我想象的那么弱小。”欢喜抬眼,眼眸亮晶晶的,映照出女人的样貌。


    “当然,我希望你能更相信我一点。”


    她眼里写满了势在必得,在话音还未落下的那一秒,欢喜被随安紧紧搂住,女人的胳膊像是缠住猎物的藤蔓,收得很紧。


    欢喜是珍宝。


    “我的。”


    她听到随安的声音很沉,和她心跳的鼓点重合。


    第27章 “宝宝,叫出来。”


    “我的。”


    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哑,话说了半句,欢喜疑惑地抬眸,只觉得腰腹被紧紧箍住,像是要被这人揉进身体里。


    “随——”


    话音被吞食入腹,随安的吻总是这样的热烈,全然不像她平时表现出现的冷静自持。


    怦怦。


    欢喜微微昂着头,视线轻垂,睫毛迎合着心跳的鼓点,感受到湿热的呼吸沿着唇角落到颈侧,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


    那双多情的眸子溢满了情欲,直勾勾地盯住怀中人的眼睛。


    欢喜微怔,对视之间,她并未避开,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她平躺着,手臂圈住随安的脖颈,往自己的身上带。


    两个人的体温逐渐攀升,呼吸纠缠着。


    牙齿触碰到扣子发出清响,一颗,一颗缓慢地咬开,白皙的皮褪去布料的遮掩,欢喜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湿热的呼吸,从颈侧下滑,在胸前停住。


    随安的目光落在欢喜的脸上,欲望在催促,却恶趣味地要得到爱人的允许。


    欢喜的呼吸很乱,她看着女人,咬住唇,脸都在发热。


    微冷的空气让她的皮肤微颤,胸前的柔软细微地抖,皮肤逐渐爬上羞涩的粉。


    她抬眼,眸子里闪过几分疑惑。


    怎么不动?


    “你,你。”她话说得磕巴,纯粹是羞的。


    再直白再莽撞,脸皮还是薄,她断然说不出让随安继续的话。


    “宝宝。”女人的声音好听极了,带着笑意。


    她的眼里映出欢喜的影子,脸颊微红,鼻尖冒了些汗,柔顺的发丝摊在床上,那双圆亮的眼睛在白炽灯的映射下呈现出淡淡的蓝,皮肤白嫩,眼眶微红,泛着水光,像是被人类蛊惑的人鱼,乞求着自己的吻。


    “我是第一次。”床下事事顺着,但随安在情事上有着不同的癖好,她喜欢看欢喜央求她的模样,喜欢那双眼睛微微含怒,又羞又恼地瞪她。


    “不太会,你教教我吧。”女人的手指极为占有欲地在欢喜的腰间打转,指腹轻轻摩挲着尾骨的位置。


    欢喜的眼眶红得更加明显,从尾椎传来的痒一点点蚕食掉她的理智,情欲燃烧着,女人的手明明是微冷的,她却觉得被触碰过的皮肤变得很烫,她的脚趾蜷缩起来,横了随安一眼。


    “我,怎么,教你?”她含羞带怒,这种事,谁不是第一次呢。


    听到女人的笑,她把人勾着往下扯,气急了,咬住随安的颈侧的皮肤。


    随安闷哼一声,欢喜又慌张地松口,眼里闪过几分无措,她抬眸,软声道:“我没用力啊。”


    下一秒,身上压了点重量,欢喜感受到女人胸腔的震动,她在笑,收敛的情绪此刻极为外放。


    “好可爱。”女人的舌尖滚过她的耳垂,“宝宝。”


    欢喜的脑袋有些发晕,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她眼中水光涌现,声音很委屈。


    “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看着随安,女人仍旧穿戴整齐,只有上衣微微发皱,反观自己,衣衫半褪,头发也散乱着。


    这不公平。


    她抿唇,倏地伸手,扯掉了随安的发绳,女人挽起的长发垂坠下来,更显情欲的意味。


    欢喜的喉咙下意识地滚动了,她的手落到女人的衬衣上,想去解掉扣子,但手指有些发软,一直解不开。


    她眼里的委屈更加明显了,声线都变得低落。


    “随安随安。”


    “解不开。”


    随安静静地看着她,眼底闪过几分无奈,很纵容地随了她的意。


    女人跪坐在床上,手背的指骨分明,缓慢地解开扣子,黑亮的头发散落在胸前,半遮半掩间,更显露出柔软的白皙。


    “宝宝。”


    欢喜的呼吸都轻了几分,她呆呆地看着随安牵过自己的手,放在内衣的扣子上。


    “这个可以解开吗?”


    啪嗒。


    欢喜的瞳孔急剧收缩,颤抖得厉害,呼吸变得更为缓重,她的视线落过去,又慌张地移开。


    “宝宝。”


    “是不是该我了?”


    欢喜感受到微冷的触感在胸前擦过,她的心跳得快要疯掉,床上的随安全然换了一副面貌,像是魅魔,表面的冷化了干净,眼尾都染着春情。


    湿热的吻从耳垂起,缓缓下落。


    “嗯——”欢喜轻哼一声,她垂眸,盯着随安,暧昧的呻吟声无法克制地从喉咙溢出。


    “轻点。”她低着声音,却搂住女人的脖颈,往自己的身前带。


    随安轻笑着,松了吮吸的力气,舔得很轻,哑着声音问:“这样?”


    舒适的感觉被痒意侵占,欢喜咬唇,又觉得不够了。


    “重一点。”她闷声嘟囔着,很轻很快。


    那抹湿热再度唤起她身体的情欲,欢喜下意识收紧双腿,又摩挲着,缠住女人的腿。


    微冷的触感不再随着脊椎骨上攀,缓缓下落,一寸一寸地靠近她人未曾碰触过的领地。


    欢喜呼吸一乱,倏地按住随安的手,女人停住,一直锁着怀中人的目光压抑着情欲的火。


    她不会强求,一切随着欢喜的意愿。


    手腕上的力气松懈下来,却依旧圈住她的手,欢喜的眼睛明亮极了,紧张的情绪显露其中。


    “宝宝。”


    唇角被轻柔地吻着,女人眼里的温柔几乎化成实质。


    “别怕。”


    “你若是不想——”


    唇被吻住,欢喜拉住随安的手,往身下探,身体羞得泛红,最后还是停在大腿,就触电似的收回手。


    随安感受到怀中人的舌尖在自己的口腔横冲直撞,欢喜羞得闭上眼,动作却大胆得很,洋溢着年轻人的不顾一切。


    视觉消失之后,身体更为敏感,一抹微冷在腿侧,轻柔又缓慢地抚摸,一点一点地靠近。


    胸口的湿热更为明显,带着微末的疼。


    手指试探着,肌肤相接,随安的动作也是稚嫩的。


    她观察着欢喜的神色,看到欢喜的眉轻微地蹙起,动作放得轻柔些,直到眉眼变得舒展,她才多用了几分力气。


    她观赏着,欣喜于欢喜随着她的动作颤抖,她们贴得极近,心跳声盖过微末的水声。


    呼吸都被拉长,微冷被湿热包裹着,渐渐染上了爱人的体温。


    欢喜努力压抑着从口中溢出来的声音,眼角都泛出点水光。


    “宝宝。”


    欢喜的手指倏地按在女人的肩头,她睁开眼,微微垂眸。


    “我想听你的声音。”她看到随安的眼眶也染上一抹红,生理的快感和心理的愉悦一同袭来。


    她也在为自己沉沦。


    到底还是羞,欢喜咬唇,摇摇头。


    “宝宝,叫出来。”


    随安的声线压低,她的手指带了几分力道,掌控欲十足,主导着情事。


    欢喜红着眼睛,她看着随安,被盯得无措,只得把人往自己的身上带,紧紧搂住女人的脖颈,呼吸碰洒在她的耳畔,小声地喘。


    呼吸痴缠着,久久难散,直到欢喜闷哼一声,有些无力地靠在随安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情欲的折磨才将她放过。


    随安的吻轻柔地落在她的唇角,禁锢住她腰腹的手收回,温柔地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头发。


    欢喜的身上都冒出汗,黏腻无比,她的声音有些哑,是刚刚被要求着喘的。


    “都,让你停了。”她咬出印子,又慌忙地舔了舔。


    女人轻笑着,声音暧昧。


    “情难自禁。”


    “宝宝,舒服吗?”


    欢喜抬眼瞪她,倒无法反驳,随安是顾及她的感受的,只不过是让她频频在快感中沉沦,失掉呼吸的力气。


    “随总经验十足。”嘴里说着不服输的话,欢喜故意呛她。


    随安无奈地摇摇头,凑近了些。


    “谢谢宝宝夸奖,我是无师自通。”


    欢喜咬唇,腿还在发颤,她倏地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微微颤抖的手,落在女人的腰腹。


    大概是勤于锻炼,随安的小腹并没有欢喜那般柔软,薄肌紧实,触感很好。


    “现在,该我了。”


    随安抬眸,看着几乎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眉眼弯弯,宠溺得很。


    “宝宝,我心脏不好。”


    “你要轻点。”


    听到这话,欢喜心跳漏了几拍,她话说得气势十足,却手足无措。


    “宝宝?”


    欢喜呆傻地看着随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仔细想了想,她学着随安的样子,去亲,去舔,她动作青涩,又没有随安那般会掌握力道。


    “嘶——”


    随安无奈地笑,轻声道:“宝宝,疼。”


    欢喜慌张地退开,果然看到那抹嫣红,微冷的空气吹过明显的红痕。


    “对不起对不起。”


    欢喜咬唇,眼里都泛起水光。


    随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没关系,宝宝。”


    “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怦怦!


    欢喜只觉得心跳得要炸开,她咬唇,看着随安牵过她的手。


    “继续。”


    手心触碰到那抹柔软,欢喜紧盯着随安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她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吻。


    鼻尖抵到柔软的肌肤,她好像能闻到女人身上的香气。


    手指青涩又无措地动作,她看着随安的眼睛,想让女人舒服。


    但,天不遂人愿。


    她听到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压在她的耳畔,低声道:“宝宝。”


    “你的技术真的有点差。”


    第28章 “宝宝,这次要轻一点,牙齿收起来。”


    该怎么让随安舒服,欢喜不得窍门。


    她的小腿肚子还在发颤,高潮的余韵下,她的手指也在轻微地抖,学着刚刚随安的动作,一点点地触碰女人隐秘的禁地。


    她不得章法,又毫无经验,感觉到胳膊倏地被女人的双腿夹住,她抬眸,耳畔响起随安略带无奈的声音。


    “宝宝。”


    “你的技术真的有点差。”


    欢喜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咬住唇,很是无措地看着随安,磕巴地开口:“我,我。”


    下巴被轻轻抬起来,视线落到女人细白的手指上,想到刚刚的欢愉,她的呼吸都慢了几秒。


    随安逗弄着,凑近欢喜的耳朵。


    “宝宝。”


    “要不以后还是我来?”


    女人的手指轻缓地顺着脊椎骨滑下,停留在欢喜的后腰,打着转。


    欢喜跨坐着,只觉得后腰发软,整个人几乎要伏在随安的身上。


    “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很痒。


    脑袋有些晕乎,欢喜垂眸,随安的长发散落着,半遮住优越的曲线,手心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她的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不同于对待外人的冷漠,或是对她的温柔,床上的随安十足的风情,女人的眼眶微红,眉梢眼尾都染着春情,像是夺命的钩子,把欢喜的一颗心都吊出去。


    欢喜从她的眼神中解读出几分挑衅的意味。


    床上的主导权在谁手中欢喜并不在意,她更多地是想要随安舒服,想让随安的呼吸和她一样,感受到她经历的欢愉。


    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随安逗弄的心思散掉,她刚想开口,下一秒瞳孔极速收缩。


    “欢——”她没想到欢喜会做到这种程度,凡事都有个适应的过程。


    她的呼吸变得乱,手指触碰到欢喜的发顶,湿热的唇舌比手指更具温度,欢喜依旧毫无技巧,但青涩的地带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随安微微垂眸,对上那双干净漂亮的眸子,湿漉漉的,泛着水光,欢喜很卖力,眼里传达的情绪直白又明显。


    我做的好吗?


    我有让你舒服吗?


    随安的手指轻微颤抖着,床单被抓得皱成一团。


    暧昧的呻吟从口腔溢出,她仰头,倏地按住欢喜放在她腿上的手,呼吸急促着。


    “停,停下来。”


    手心的触感传来微微的颤抖,欢喜欣喜于随安的反应,女人的眼角都挂着刺激性的泪。


    是甜的。


    仔细盯着女人的神色,欢喜学习着,她向来是聪明的,吮吸舔舐的力道一点点迎合着随安的呼吸。


    可又注意到随安的唇被她自己咬得发白,眉头轻蹙,欢喜意识到不对劲,退开些。


    “不舒服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又无措起来。


    得了自由,随安下意识地往后退,脱离欢喜的控制范围,她撑着坐起来,摇摇头,睨了欢喜一眼。


    “太,激烈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哑,欢喜注意到她胸口的起伏并不正常,她慌张起来,跪坐在一旁,去帮随安调整呼吸。


    等到随安的呼吸变得平稳,她抿着唇,微微低着头。


    “对,对不起。”她忘掉了随安的病,这样的刺激过了头,她该在随安叫停的时候结束。


    脸颊抚上轻柔的手,随安轻笑着,声音温和。


    “宝宝。”


    “我缓一缓就好了。”


    唇瓣被轻柔地吻着,欢喜感受到女人的安慰,心里依旧压力十足。


    吻从唇角一路攀爬到耳畔,随安的声线压得很低:“宝宝,刚刚很舒服。”


    “可我的病不允许,所以下次,要听我的。”


    “可以吗?”


    欢喜立刻点头,都说情事契合关系才能长久,她有点害怕随安会因为她在床上的青涩和生疏,厌弃她。


    总归是没弄明白随安口中的生命力,她只以为随安看中的是她的样貌和贴心。


    “好,都听你的。”欢喜并不是想做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但她愿意在床榻之上,顺从随安,让她感到欢愉。


    毕竟在床下,随安总是随她的意,事事周到。


    “那——”耳垂被轻咬住,女人的牙齿细细地摩挲,微弱的疼,更多的是心里的痒。


    “继续。”一字一句地,敲在欢喜心上的鼓点。


    “宝宝,这次要轻一点,牙齿收起来。”


    欢喜的睫毛轻颤,暧昧十足的话语,让她的脸发烫,她遵循着随安的话,动作轻柔万分。


    她微微抬眼,时刻注意着随安的神情,湿热又黏腻,情欲如雨,打湿了两个人的身体。


    直到欢喜感受到相扣的十指收紧,随安咬着唇,压抑着倾泻而出的欢愉。


    这桩情事终于落下帷幕。


    两个人的力气都消耗殆尽,随安的情绪从未有过的愉悦,习惯性紧绷的唇角此刻上扬着,压抑的一切欲望都可以在怀中人的面前显现。


    “宝宝。”


    欢喜舔干净唇瓣上染着的水光,应了一声。


    “我去放水,洗个澡。”


    腰被搂住,她被重新拉回到床上,随安扣住她的腰,在欢喜的耳垂轻咬,她喜欢这个位置,像是咬住小猫的后颈,瞬间就能让怀中人失去力气。


    “很痒。”


    肌肤相接,欢喜甚至能感受到身后的柔软,


    “我和你一起去。”随安柔声开口,有着疲累的喑哑。


    “你等着我。”欢喜偏头,轻吻她的脸颊。


    随安没有强求,她看着欢喜的后脑勺,松了手。


    欢喜看着水流冲开平静的水波,浴缸里的水越来越满,清澈的水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光,她有些愣神。


    短短五天,她真的和随安走到了这一步。


    进展迅速的让欢喜惊慌,她是这样的冲动,以至于无比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情欲过后,理智才重新回笼。


    她并不排斥恋爱,也不排斥和随安发生关系。


    合约,病症,一切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心跳频率的快慢,成为行为的准则。


    但还是太快了。


    她的喜欢和欲望就这样幸运地得到了随安的回应,让欢喜觉得很虚幻。


    初见和道听途说,都让她觉得,随安是个古板又冷漠的人,但女人在她面前,温柔万分。


    手指触碰到水面,她低眸,收回垂落在浴缸旁的手,关掉放水的阀门。


    她站起身,拉开浴室的门,走到房间里,看到随安平躺着,也在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在想什么呢?


    是意犹未尽,还是对这场情事并不满意。


    欢喜无法克制地去想,去猜测,她突然意识到随安的想法对她来说,比她以为的要重要,直接影响到她的情绪。


    欢喜的步子迈得很轻,但随安却很敏锐地注意到身旁的动静,随安偏头,看到欢喜的一瞬间,紧绷的眉眼便松快了几分。


    “宝宝。”


    她也缓过劲来,站起身,披了件睡袍,走向欢喜。


    “我放好水了,你先洗吧。”欢喜盯着她,眼神游移着。


    随安笑,她微微弯腰,凑过去,声音压得很低。


    “一起?”


    欢喜抬眸,摇摇头,很认真地开口:“你的身体不能在浴室里耽误很长时间。”


    随安轻微挑眉,她有些遗憾地开口:“好吧。”


    浴室半开着,欢喜坐在床上,目光无数次从那道不算小的缝隙中掠过,里面的空间大得很,什么都看不到,但欢喜的神思又一次飞到十几分钟前,床榻上的情事。


    温热的水波替代她抚摸爱人的身体。


    她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情欲给甩出去,她有些明白食髓知味的意思了。


    “怎么了?”


    随安清洗的很快,她一出门就看到欢喜摇头晃脑的模样,疑惑地问。


    “没,”欢喜抬眼,磕巴了一下,浴袍是真丝的,随安头发上的水珠滚落下来,留下浅浅的印子,和皮肤更加贴合,浴袍下的曲线,分外诱人。


    “没什么,我去洗澡。”欢喜匆匆说完,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钻到浴室里去了。


    随安怔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无奈地笑了笑。


    等欢喜出门,房间已经没了人,桌上的手机震动着,屏幕亮起,她拿起来,看到一条信息。


    【老婆:下楼吃饭】


    欢喜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视线上移,看到好友通过时间在几分钟前,恍然意识到是随安拿了她的手机,加了自己。


    “有点。”肉麻。


    虽然她喊得理所应当,但看到备注,脸上还是发热。


    欢喜不会去追问随安为什么要这样备注,相处之中,她已经意识到随安爱逗她,可多坏心思。


    她拿着手机,走路都带风,哒哒哒地跑下楼梯。


    “别跑。”


    随安正端着一碗面,听到声响,她抬眸,眉皱起来。


    欢喜笑,大跨步地跳下楼梯,声音雀跃。


    “我稳着呢。”


    随安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想了想,她轻声道:“是我刚刚没发挥好。”


    “要不,吃了饭继续?”


    她话音落下,欢喜的小腿肚子就在打颤了。


    “你不是说,带我去看实验室吗?”她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


    “好,一会去。”随安没为难她,把桌上的大碗推过去,“先吃饭。”


    是一碗素面。


    欢喜点头,这时候确实只想吃点清淡的。


    “婆婆呢?”想到了什么,她疑惑地问。


    往常老人总是守在她们身边的。


    “我让她和苏落回老宅了。”欢喜注意到女人并不像之前那样称呼母亲。


    她咬唇,意识到随安和她名义上的母亲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了。


    “是——”


    “因为我吗?”


    第29章 她的人生越来越好,而那个和五岁的她有过一段缘分的人,就该自觉收回关注的目光,病发,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怎么会。”


    “只是厌烦了,懒得再做表面功夫。”


    刚见面的时候,随安和苏落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甚至会为了苏落妥协,也是这场合约婚姻的来源。


    欢喜心中疑云更甚,热腾的水汽阻隔了她的视线,小麦的香味蔓延着,她握紧手中的筷子,犹豫着开口。


    “我们的协议,不就是为了帮你应付你母亲——“她话语倏地顿住了,看到随安的眉轻蹙起来。


    “应付苏落。”欢喜慌忙换了称呼。


    随安注意到她的反应,圆亮的眼睛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周身的寒意散去些,一切是个并不圆滑的谎,漏洞百出,也只有眼前人,才会单纯地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本来是这样的。”她抬手,轻柔地撩开欢喜垂落在脸颊的散发,低声解释:“但我们结婚的那一天,黎声闯的祸东窗事发,随氏不在她们的掌控中了。”


    “她之前投的项目砸了,随氏账面上的流动资金赔个干净,董事会就撤了苏落这个背后董事。”


    “我并不需要再和她们虚与委蛇。”


    欢喜怔愣地看着女人的手,想到了什么,追问道:“那她们说的,你不和沈总合作了。”


    “她的投资不是对随氏很重要吗?”欢喜记不清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担心随安是因为自己才会做出拒绝的选择。


    “你——”


    唇角被温热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擦拭了一下,欢喜噤声,看着女人收回手。


    “欢喜。”女人的声音微冷,她不想眼前人掺合进随氏这个烂摊子,并不想谈及这些。


    欢喜怔了一瞬,听出她语气里的烦躁,心倏地沉了下去。


    “你不用管这些事,我会处理好一切。”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随安放柔了声音。


    “你只需要好好地生活,实现你的梦想。”随安轻声笑,“成为最优秀的医生。”


    欢喜看着随安,那双漂亮又多情的眼睛,像是深潭,似乎暗藏着化不开的爱意。


    女人温柔的话,让她感觉到被深切地爱着。


    该感到知足的。


    不是一直期待着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欢喜垂眸,睫毛轻颤着。


    她的心确实为了这些话,加速跳动。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安,是认识的时间太短。


    是激情过后,理智的回归。


    还是她太贪心,想知道随安的一切,了解更多。


    这样的话换一种角度,也可以认为是阻止她探究的借口。


    “我知道了。”


    为什么我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欢喜抿唇,头垂得更低,她闷头吃面,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塞,机械地咀嚼。


    面放的时间长,有些坨了。


    眼眶莫名其妙地泛酸,明明做了极亲密的事情,为什么还是觉得她们不够亲近。


    好像喜欢还不够,她开始贪心地想要随安说爱。


    “唉。”女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去拿欢喜的筷子,欢喜用力地拽住,她拉不动,只好按住欢喜的手。


    “宝宝,这样容易呛到。”随安轻声哄着,又使了些力气,拉不开。


    “欢喜。”


    “松开。”随安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地像是在命令。


    “咳咳咳。”


    欢喜连声咳着,真的被呛到,随安迅速站起身,轻拍她的背,一点点地顺气。


    “咳。”欢喜缓了缓,她垂眸,眼眶的泪在打转,她有些厌烦在随安面前这般敏感任性的自己,怎么女人的语气重一点,她的泪就要掉下来。


    “宝宝,是我刚刚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吗?”随安半蹲着,抬头去寻欢喜的眼睛。


    欢喜摇摇头,蓦地搂住随安的脖颈,拥抱着,声音有些哑。


    “随安,你喜欢我吗?”


    “随安,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随安微怔,欢喜不止一次地问过这个问题,她瞬间就明白欢喜的想法。


    她们接触的时间太短,让欢喜很没有安全感。


    “宝宝,如果你觉得时间太短,那你又为什么喜欢我呢?”随安并未回答欢喜的问题,而是轻吻她的耳垂,柔声问。


    欢喜沉默几秒,瞳孔微微散开,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你很好。”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就像天使一样出现,解决我遇到的一切问题。”这是她答应的初衷,她需要钱。


    “在很多人都对我说放弃的时候,你说相信我会成为最好的医生。”欢喜咬唇,虽然她并不在意她人的想法,但这么多年,她真的很需要一句认可。


    心跳的频率几乎越过了极限,那一秒,她觉得自己真的爱上眼前人。


    “可我,并没有帮到你。”甚至她的承诺也是一句空话,往日艰难的时候,她惯会用这样的话语安慰自己。


    我会成为一名最优秀的医生。


    我会帮你治好你的病。


    言语是无力的,是否有用取决于听的人是否相信。


    “对我来说,你像救世主,你漂亮又有钱,我喜欢你很正常。”


    年轻的欢喜一无所有,自卑这种情绪如附骨之疽。


    “但我——”欢喜的唇咬的发白,“好像没什么值得喜欢的。”


    耳垂被轻咬了一口,欢喜的身子陡然悬空,她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很圆。被女人抱着,跨坐在她的腿上。


    接着听到随安轻声开口。


    “谁说的。”


    “五岁的欢喜就已经很好了。”


    欢喜有些发懵,随安再一次提到五岁,随安十五岁的时候。


    “她会在医院安慰正在哭的陌生人,即使那个人对她很凶,让她离自己远点。”


    说到医院,随安的眉生理性地皱起来,有些嫌恶,但陷入到回忆里,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眉头瞬间舒展。


    “十五岁的欢喜也很好,每天下课都会帮妈妈卖面包,会对所有人说,我妈妈做的面包最好吃。”


    欢喜的呼吸都变得缓慢,五岁的记忆模糊,但十五岁时,她确实曾因为生活的穷困,受到一些人的嘲笑。


    那时候正值青春期,大多数人都在攀比名牌,只有她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发圈也是便宜到会断掉的劣质品。


    因为她们想攒钱租一间店面,所以欢喜处处都省。


    那些人会跑到妈妈的摊子前,故意说些难听的话,甚至故意向城管举报,为难她,在她慌张逃跑的时候大笑。


    那天,她真的难以忍受言语涉及她的妈妈,怒不可遏地骂了那些人,叉着腰大喊:“我妈妈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她做的面包最好吃!”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妈妈就接到了天和疗养院的订单,紧接着她们遇到了那间低价出售的铺子,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一切都变得很好。


    她倏地想到工商局那句背靠随氏。*


    “你——”她呢喃着,瞳孔剧烈震颤着。


    “十八岁的欢喜达成了她高中的目标,上了A大,身旁有朋友,有很多追求者。”


    随安微微退开,她垂眸,声音温柔。


    “她的人生越来越好,而那个和五岁的她有过一段缘分的人,就该自觉收回关注的目光,病发,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欢喜的心跳快跳了几拍,她话都说不出来,在之前的人生中,她根本无法想到会有人在默默地关注自己。


    “二十五岁的欢喜就更好了,她来到一个濒死的人身边。”


    “告诉她,我想要你活的久一点,你一定会活的久一点。”


    “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病。”


    随安微凉的指腹轻轻擦去欢喜眼角的泪,“本来不想说的,那样显得我有些——”


    她轻咳一声,“变态。”


    欢喜猛地摇头,她是惊讶的,心却在热腾地跳。


    “可欢喜,你很好,特别特别的好。”


    “你过得并不算好,甚至是艰难的,但一切都打不倒你一样。”


    “自妈妈走后,我对生活提不起兴趣,可看到有关你的消息,你的笑,就觉得这人生好像还是有些意思的。”随安牵住欢喜的手,十指交握着。


    “原谅我缺席了你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但以后,就像你说的,除非我们的心跳不再为对方加速,否则我们不会分开。”


    “现在,你知道我的答案——”欢喜的泪不可遏止地向下掉,她微微仰头,吻住女人的唇。


    随安怔了一秒,随即用力地回吻。


    人为推动还是命运使然,此刻两个人的呼吸纠缠着,唇舌相依,是密不可分的。


    随安的吻从唇瓣移开,缓慢又温柔地吻去欢喜脸上的泪珠,最后轻柔地在欢喜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好像你遇到我之后,总是哭。”她轻声说着,眼底闪过几分无奈和心疼。


    人在受了委屈时,能够坚强,但被关心的时候,泪就翻涌着,如浪花涛涛了。


    大概是很久,很久,都没人对她这么好过。


    欢喜抬眸,她眉眼弯弯,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水洗过的浅蓝色玻璃珠。


    “谢谢你,随安。”


    随安揉了揉欢喜的头发,轻声道:“笨宝宝,谢什么。”


    “随安。”欢喜向前靠近,下巴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嗯?”随安的手扣住怀中人的腰,把人搂紧了些。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见见我妈妈。”


    “以我伴侣的身份。”


    第30章 随安眼底闪过一丝阴郁,潜藏的占有欲让她的神情变得冰冷。


    春城的夜,四月初的风喧嚣,敲击着窗户,发出脆响。


    偌大的床上,欢喜翻来覆去,她揉了揉自己滚的乱糟糟的头发,倏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床单被套都被重新换过,但她好像还能闻到女人的香气,缠绵过的暧昧与甜腻。


    “今天太晚了,不好去打扰。”


    她想着随安说的话,温柔体贴,欢喜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随安随安。”她轻声念叨着爱人的名字,一遍遍的,像是获得糖果的孩童,爱不释手。


    怎么这么好运呢,一见动心的人好像喜欢了自己很多年。


    她又躺回去,抱着裹成一团的被子傻笑。


    风拍打着窗户,明月皎洁,未眠的不止一人。


    安静的书房,泛着钢笔在纸张上擦出轻微的响,如同漱漱的风声。


    女人半低着头,似乎在专心致志地处理工作。


    手机的屏幕亮起也未能吸引她的注意,直到震动感让她手中的笔卡顿了一下,她才恍然回神。


    洁白的纸张,本来写满了股市的数据,可从中断开,急转为一个人的名字。


    欢喜,欢喜。


    一个字一个字连着的,写的是喜欢。


    随安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她轻笑着摇头,暗笑自己三十多岁了还有这样的少女心思。


    点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让她面色冷下来,将手机握得很紧。


    “帮我订一张明天早上的机票。”


    她看向窗外,夜已深了,弦月被云遮住,只看到空洞的黑。


    女人微微后仰靠着椅背,指骨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


    直到黑夜泛白,晨曦扯开地平线,阳光洒进来。


    “嗡嗡。”


    床似乎在震,欢喜只觉得脑袋也嗡嗡响,她睡得晚,几近凌晨才入梦,摸索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七点。


    困意纠缠着,她眯着眼睛,眼皮直直地下坠,按了个五分钟后再响。


    过了几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欢喜猛地睁开眼,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快跳的心放松了些。


    不是老师,是随安。


    紧接着,心跳又变得快,有些紧张地猜测随安打电话的原因。


    下一秒,屏幕暗掉,她恍然回神,下意识拨了回去,那边很快接通。


    透过电子屏幕,女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很好听。


    “宝宝,刚刚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你继续——”


    “没有。”欢喜摇摇头,她一把掀开被子,哒哒哒地跑进卫生间,早八的磨蹭劲消散的一干二净。


    “你,有什么事吗?”


    “我马上要出差,应该会在国外耽搁几天。”


    欢喜听到出差,唇角就耷拉下来了,她抿唇,又听到随安温声道:“我想今天送你去学校。”


    她就又高兴起来,速度地拿起牙刷,急匆匆地回答:“我马上下来。”


    “不急。”随安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


    欢喜利索地洗漱完,她走进换衣间,本来传了简约的运动套装,可犹豫的目光落在玻璃柜里漂亮的小白裙上。


    楼下,随安把三明治端上桌,又倒了杯牛奶,等待着。


    手机响个不停,她的眉轻蹙着,索性关机,暗掉的屏幕映出她的脸,耳朵轻微动了下,她抬头,瞳孔微微颤动着,怔住了。


    欢喜还是穿了那件小白裙,系带缠住修长的天鹅颈,腰线压了一圈碎钻,裙长并未过膝,她身高摆在那,露出来的双腿细长又白,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洁白又修身的裙子盖不住她白皙的皮肤,衬出她优越的身材曲线。


    见随安沉默,欢喜有些扭捏地拽住裙摆,往下拉,她有些不适应穿这种短裙,她抿住唇,磕巴地问:“不,不好看吗?”


    “很好看。”随安的喉咙下意识滚动了,手指轻微地摩挲着,似乎在回味那个晚上的触感。


    她垂眸,压抑住眼底的热,声音有些哑。


    “宝宝,今天学校有活动吗?”这样漂亮的欢喜,该被她藏起来,细细观赏,任谁也看不见。


    欢喜因她的夸赞高兴起来,她步伐轻快地走过去,听到问题,摇了摇头。


    “没有。”


    腰腹倏地贴上微凉的手,她怔在原地,呆愣地看着靠近的女人。


    “宝宝穿得这么好看。”


    身体倏地失去平衡,她跌坐在随安的腿上,耳垂喷洒着温热的呼吸。


    “怎么办,我都不想走了。”


    欢喜的脸有些发热,她撑着椅背,害怕压到女人的腿。


    “那你就留下。”她的声音软软的,撒娇一样。


    随安把人搂住,胸腔震动,轻笑着,手指在怀中人的后腰打转。


    “宝宝。”


    “我尽快回来。”


    欢喜眼底滑过失落,但还是笑着点头,应了声:“好。”


    “放我下来,也不怕腿麻。”


    随安松开手,低声道:“宝宝是在提醒我要锻炼吗?”


    欢喜垂眸,发觉女人确实有点瘦,她点点头,笑着道:“


    你要多吃点,你看我现在——”


    她抬了抬胳膊,展示自己兼职搬货练出来的肌肉,“可壮实了。”


    随安无奈地笑,眼神示意她吃饭。


    欢喜轻哼一声,低头咬了口煎蛋,她动作一顿。


    有点糊了。


    “不好吃?”随安难得有些紧张,她不怎么下厨,也就会做些西餐,煎蛋是个技术活,欢喜碗里的已经是她尽力挑选出来的卖相最好的煎蛋了。


    欢喜看向随安,视线落到她的手指上,指腹泛红,手背好像是被零星油点溅射出来的红痕。


    “好吃。”欢喜抬眼笑,又咬了一大口,“是你做的吗?”


    “嗯。”随安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道:“那下次还给你做。”


    欢喜点头,努力压制住眼眶的酸,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女人,“你也吃。”


    这顿早饭吃得不算快,欢喜再次坐上那辆车,这一次她偏头就能看到随安。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虽然随安不喜欢她过问工作上的事情,但犹豫着,她还是开口。


    “作为公司老板也要出差吗?”


    随安的手指收紧,油门放缓,轻声道:“随氏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去拉点投资。”


    “找那个沈总吗?”欢喜下意识地问,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那个漂亮的女人。


    “不。”


    “我不喜欢沈意的行事风格。”随安余光看向欢喜,沈意和黎声也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可遭殃的是她家这位小可怜。


    “你以后——”


    “应该也没接触的机会了。”


    欢喜偏头看着随安,眉眼弯弯,蓦地笑出声。


    “怎么了?”


    欢喜摇摇头,唇角勾起。


    “就是觉得你刚刚的样子好像那种封建大家长,对自家的小孩说,不要跟坏孩子玩。”


    “那你要听家长的话。”随安低声,“别又被美貌迷了眼睛,人家说几句软话,就挡在前面。”


    欢喜轻吐了下舌头,嘟囔着开口:“不要再醋啦,我知道错了。”


    就一回,也不知道要被女人抓着训多少次。


    随安怔了一瞬,她垂眸,轻咳。


    “我只是希望你要小心点,别相信陌生人。”冠冕堂皇的借口用来掩盖自己的占有欲。


    “嗯嗯。”欢喜用力地点头,“我很听话的。”


    A大校门口,人声嘈杂,随安踩下刹车。


    “到了。”


    欢喜的手握紧了安全带,她看着女人,眼眶又开始泛红,唇绷得很紧。


    “我很快就回来了。”随安轻叹一口气,对分离倒显得冷静:“进去吧,一会迟到了。”


    “哦。”欢喜有些失落,她的目光从女人的唇上一掠而过。


    都不亲我一下。


    她咬唇,解开安全带,刚打开车门,手腕倏地被拉住,她疑惑地回头,看到随安轻点了下她自己的唇。


    “宝宝。”


    “不给个告别吻吗?”


    欢喜的心又快跳起来,她凑过去,微微仰头,承接随安的吻。


    吻落得很凶,呼吸纠缠着,女人的指腹按在欢喜的脖颈。


    欲望升腾,但铃声打破了暧昧的呼吸。


    “我要迟到了。”欢喜慌张地拍拍女人的手,心中警铃大作,院长的课。


    随安轻笑着松开手,柔声道:“去吧。”


    她看着小姑娘像只雀儿一般扎进人群中,她没错过和欢喜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脸上惊艳的表情。


    漂亮,年轻,生机勃勃,吸引着每一个人。


    那是她的珍宝,好想藏起来。


    随安眼底闪过一丝阴郁,潜藏的占有欲让她的神情变得冰冷。


    可那样,会损坏宝石的光泽。


    她的欢喜就该在人群中闪闪发光,被喜欢,被羡慕。


    “欢喜!”


    被院长狠狠地瞪了一下,黄盈压低了声音。


    “你今天好漂亮。”


    欢喜心跳得还有些快,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讲台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卡点到,但院长并没有责备她,只是让她赶紧坐好。


    “你老婆给你买的吗?”黄盈笑嘻嘻地问,暧昧地挤了下眼睛。


    欢喜点点头,并没有多说,她轻拍了下黄盈的胳膊,示意她听课。


    院长的教学很快,她的课有时候少听一句都跟不上进度。


    用心学习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快,等铃声再响,两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欢喜把课堂的笔记整理好,才闲下来看手机。


    【老婆:宝宝,我到机场了。】


    【老婆:宝宝,登机了。】


    不再像之前的杳无音讯,即使欢喜没提,大抵意识到她没有安全感,随安时刻报备着自己的行程。


    欢喜的心都泛着甜,她笑眼弯弯,看得黄盈都呆住几秒。


    “恋爱啊——”黄盈感慨着,随即摇摇头,刷着社交平台。


    屏幕跳出弹框,她滑动的手指停顿了下,有些惊讶地开口:


    “首富隐婚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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