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普劳德老爷,”理事长希尔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示意女佣给他续茶,“今日的加冕礼是一个警示,很有可能是来自奥康王子。”
我摊开了手中的资料,指着奥康的调查报告反驳道:“奥康手里并没有掌握军权。他手里只有几个臭钱。我不觉得他有能力左右女王的决定。”
“事实上,金钱也是权利的一部分,”克里托夫为我收好茶杯后俯身道,“您快到就寝时间了,我先上去了,公爵老爷。”说罢便轻轻推开了书房的大门,侧身离开。
希尔德等克里托夫关上门后便继续说:“没错,我的小普劳德,金钱也是权利的一部——”
“奥康一直在为新贵族争取更多的地位,”我打断他,“而新贵族,不过是一群浑身充斥着铜臭味的乌合之众。诚然他们几乎掌握着帝国的一部分金币。但是希尔德叔叔,我们有兵权。”
我折好资料报告,起身放回抽屉里:“女王年龄已经大了,可是她并不觉得她到了颐养天年当个吉祥物的年纪。她想要恢复皇族荣光。”
和奥康王子那可笑的改革梦不同,女王是实打实地想要恢复皇族的中央集权。只要能收回各个旧贵族手里的兵权和封地,她可以容忍奥康王子在她眼皮子地下的小打小闹,甚至能帮他一把,给奥康手里拴着的小狼们一点甜头,但是,她绝对不会同意奥康王子那“众生平等”的可笑宣言,那是把历代所有皇族、所有帝国旧贵族的尊严踩在脚底摩擦。
“但是我必须提醒您的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希尔德也让女佣收走茶杯,顺手摸了一下女佣的大腿后继续说,“时候不早了我的小公爵老爷,我得回去了。你知道的,我家里有头河东狮。”他走到门口,取下了衣帽架上的伯爵礼帽盖住了他稀疏的头顶后又说:“希望您能通过一个晚上的安眠,理清当前的局势。”
我讨厌他这副嬉笑着暗讽我年轻的嘴脸。
他下次拜访时我一定要让他多等上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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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伺候着洗漱完毕后,我回到了我的房间。躺在我床上的克里托夫自觉地掀开了被子,等我躺到他的怀里后环住了我,为我掖好了被角。
我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吻了吻他的下颌后问:“你是不是也同意希尔德理事长的话?”
他往上仰着头,方便我啃咬他的脖颈,含糊间发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是的公爵老爷,我赞同。”
我恨恨地一口咬在他的喉结,打断了他的话,双臂撑在他头的两边,鼻尖对着鼻尖地盯着他,压低声音质问道:“你也觉得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吗?”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没有畏惧也没有欲/望:“当然不是。您是尊贵的普劳德公爵。”
我松了手臂的力道趴在他的身上,紧盯着他的眼睛。当和他紧挨在一起时,我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我知道现在的克里托夫,那优秀的、向往自由的、该死的只将我当做弟弟的克里托夫,正平躺在我的身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再三确认地问他:“你是谁?”
“克里托夫·席利。”
“谁的克里托夫?”
“普劳德少爷的克里托夫。”
这该死的答案。
我厌烦地闭了闭眼,不耐烦地以训斥的口吻命令他:“抱我!”
他顺从地搂住了我的腰,手放在我脑后轻轻的拍着。
是哄小孩的动作和力道。
“我讨厌克里托夫,”我睡意恍惚地想,“他总是这么该死地不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