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笼罩在冰雾里,我紧握着泛暖的玉尘剑,注视着尘心手中的七杀剑。
(暖暖的...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他将袖口挽起三寸,露出腕间与我同频微亮的剑纹——那是昨夜共鸣时意外留下的印记。
(这算是...?咳咳心“无”杂念)
“把悯生剑横在北斗第七星位。”他的声音混着呵出的白气,剑刃与石面相击,发出清越的鸣响。一句话就把我从幻想给拉回到现实。
我依言将剑落下,忽闻剑冢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当悯生剑纹与地面石纹相接的瞬间,冰层下升起十二道剑形光柱,每一道都刻着不同流派的剑意残章。
(这么神奇吗?难道天命睡醒了?金手指金手指)我真的要被逼疯了,为什么到我这什么都没有,天命你是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你小子竟敢戏耍我。
“这是父亲当年收集的百家剑纹。”尘心踏剑而起,七杀剑影在光柱间穿梭如游龙,“双剑共鸣的关键,在于以杀心护道,以慈心御刃。”
他的剑势突然转向我,寒芒在离我面门三寸处骤然凝住。我慌忙掐诀,玉尘剑却因杂念偏移,剑气擦过他耳际,削落一缕银发。
“又分心!”说完当头一棒敲了我的额头。
(呜呜,很痛的。打傻了你养我一辈子嗷?乛?乛?)
他收剑时身形微晃,我这才发现他眼底青黑浓重,显然彻夜未眠。他的指腹按上我腕间的剑纹,声音低哑,“感受我的剑意走向,别去想昨夜的事。”
(哦,不想就不想,那么凶干嘛)
昨夜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闲来无事去藏书阁溜达,结果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他在藏书阁替我挡下暗器时,掌心按在我剑纹上的温度。
(谁懂啊,那么帅气的男人突然靠近,谁都忍不住会心跳的吧)
我耳尖逐渐发烫,却见他突然撤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丢过来:“吃。”
(么?为啥要撒手啊呜呜)
油纸包里是温热的桂花糕,边角有些碎了。我咬下一口,甜香中混着隐约的松木香。
他别过脸去,用剑鞘拨弄着冰层:“习武前需固脾胃,古榕那老东西总喜欢拿糖糊弄人。”
冰层下的剑纹突然爆亮,我的玉尘剑与他的七杀剑同时出鞘,双剑如活鱼般在光柱间游弋,剑纹流光交织成蝶形光翼。
尘心瞳孔骤缩,挥剑划出一道弧线——那是从未见过的剑势,尾端竟带着悯生剑的柔和弧光。
“这是...融合了双剑意的新招?这俩人啧啧啧”古榕从一开始就在偷看,胡子上挂着冰珠,画面很喜感了
“老剑人他爹当年画过这剑势图,说像蝴蝶破茧...”
尘心猛地收剑,剑刃却在收回鞘时划破了掌心。剑修之人怎么可能被自己的剑伤到,应该是需要一滴主人的精血。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却见血珠滴在剑纹上,引出两道流光缠绕着愈合。他像触电般抽回手,背过身去擦拭剑身:“今日就到这里吧,我...”
(血...)我大脑一瞬间就空白了,我害怕血,最害怕他身上有血迹。
“你受伤了!”我拽住他染血的袖口,看见他腕间的剑纹随着心跳微微起伏。
他忽然转身,用未受伤的手轻叩我额头:“傻丫头,剑修之人这点伤算什么。”说完伤口便自行愈合了。
(他...他方才喊我什...什么?)
话音未落,剑冢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十二道光柱同时转向我们,剑纹流光汇聚成古朴剑匣的虚影。
尘心瞳孔骤缩,七杀剑嗡鸣着指向虚影:“这是父亲当年……”
在剑匣虚影逼近时,尘心忽然将我护在身后。他的剑意如潮水般漫过我全身,与我的剑纹形成双重屏障。
剑匣虚影触到屏障的瞬间,所有光柱突然投射出同一道影像:一位白衣剑修握着双剑,腕间剑纹与我们如出一辙。
(好高大,长的和尘心好像啊)
“这是...你父亲?”我望着影像中与尘心如出一辙的眉眼,感到腕间剑纹发烫。
尘心的声音发颤:“原来父亲当年...真的成功过。”
暮色浸透竹林时,我修炼了一整天饿极了。本想去膳堂寻找吃的。
(我的天啊,怎么会这么累,诶?那是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抱着药碗的尘心。他袖口挽得更高,露出小臂上新增的剑纹——与我腕间的纹路竟如镜像。
他看见我手中的桂花糕,脑海又想起来昨晚...耳尖又红起来,别过脸去:“看什么?还不去练剑。”
(啊?不要哇,我还没吃饭呢,不要这么对我〒_〒)
“师父,不要这么好不好。我是无辜的”(眨眨眼)
“咳,你知道就好”尘心轻咳一声,紧忙转过身去,掩饰方才的尴尬。
我咬着糕点跟在他身后,尘心忽然驻足,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丢给我。
瓶身刻着“玉济壶”三个字,开盖便有清甜药香溢出。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声音轻得像风吹动一样:“别让剑纹...再沾到血。”
(这是在关心我吗?好吧,师父关心徒弟也很正常)
我攥着瓷瓶,看他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处。腕间剑纹忽然泛起微光。
(不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准时啊,这么亮,怎么不把我和他牵线呢?你为什么只会亮,要是个红线该多好啊)
我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师父啊师父,你眼里怎么就只有修炼呢”(什么时候可以多看看我呢)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我不敢奢求太多,这样也好...
尘心早已经离开膳堂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我们的距离好近,近到转眼就可以相见;可我们的距离又好远,远到心声需要一辈子传递才能听见。
(对天命是既感激又痛恨!
感谢它让我拥有剑类武魂,让我跨越层层障碍留在你身边_为什么让我成为他最不易动心的身份。)
“ 天命,我很敬重你。但这件事恕我抗命……”我暗自下定决心,冰块尚且可以融化,凭什么人心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