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纱帘时,沈墨安被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到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最新的消息来自云南项目组:"滇金丝猴保护区遭遇极端天气,观测站屋顶坍塌,三只幼猴被困!"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身旁的穆莲笙已经套上冲锋衣,正将急救包塞进登山包。
"我和你一起去。"穆莲笙的声音还带着睡意,眼底却燃烧着坚定的光,"我联系了当地林业局,直升机三十分钟后到机场。"沈墨安盯着她因化疗仍显苍白的脸,刚要开口劝阻,却被对方截断:"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持证的野生动物急救员。"
高原的风裹挟着雪粒拍打舷窗。沈墨安攥着卫星电话反复确认现场情况,穆莲笙则在一旁仔细检查麻醉枪。当直升机降落在海拔四千米的临时停机坪时,她们看到观测站已成废墟,巡护员们正举着望远镜寻找幼猴踪迹。
"在悬崖边的枯树上!"望远镜里,三只浑身湿透的幼猴紧紧抱成团,崖壁上的冰棱不断坠落。沈墨安和穆莲笙对视一眼,默契地背上装备。绳索垂降过程中,穆莲笙突然剧烈咳嗽,沈墨安的心提到嗓子眼,却见她摆摆手,用口型说"老毛病"。
当麻醉针精准射中最躁动的幼猴时,山体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轰鸣。"雪崩!"向导的喊声未落,沈墨安已经拽着穆莲笙滚向最近的山洞。漫天雪幕中,她用身体护住怀里的幼猴,后背却重重撞上冰岩。
等救援队找到她们时,沈墨安的右腿已经动弹不得,穆莲笙正用撕开的冲锋衣布条为她止血。"沈医生你真笨。"穆莲笙声音发颤,眼眶通红,"说好要保护我的呢?"沈墨安强撑着微笑,指了指她怀里安然入睡的幼猴:"现在我们扯平了。"
住院的日子漫长而煎熬。沈墨安躺在病床上批改文件,看着穆莲笙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化疗带来的不适让穆莲笙的脸色愈发苍白,却固执地要给她削苹果。刀锋突然划破指尖的瞬间,沈墨安抓住她的手,看着鲜血渗进纱布:"别逞强了,小笙。"
"我害怕。"穆莲笙突然崩溃,泪水滴在沈墨安手背上,"我怕你再也不能陪我去看候鸟,怕自己又变成你的负担......"沈墨安艰难地坐起身,将颤抖的人搂进怀里。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落,映照着两个相互依靠的身影。
康复训练室的落地镜前,沈墨安扶着助行器反复练习站立。穆莲笙举着手机记录进度,却悄悄抹着眼泪。当沈墨安终于能独立行走三步时,整个康复中心响起热烈的掌声——原来是那些被她们救助过的孩子,偷偷组织了"见证奇迹"的活动。
云南的观测站重建那日,沈墨安和穆莲笙带着孩子们种下成片的珙桐树。洁白的花朵像振翅的白鸽,在风中轻轻摇曳。某个孩子突然指着天空惊呼:三只滇金丝猴正在树梢跳跃,其中一只脖颈处还缠着褪色的红丝带,那是他们曾用来固定伤口的绷带。
深夜的星空下,两人躺在观测站的屋顶。穆莲笙将头靠在沈墨安肩上,轻声说:"你看,这些星星多像我们帮助过的人,每个人都在发光。"沈墨安握住她的手,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以后的路,我们继续一起走。"
新年前夕,飞羽慈善基金会举办了盛大的慈善晚宴。舞台上,沈妈妈宣布启动"羽翼计划2.0",要在全球建立生态教育基地。当聚光灯打在沈墨安和穆莲笙身上时,台下掌声雷动。她们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某个清晨,沈墨安在信箱里发现一封匿名信,泛黄的信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鸽子:"谢谢你们让我知道,即使有裂缝,也能长出翅膀。"窗外,成群的白鸽正驮着朝阳飞过城市上空,翅膀下的红丝带随风飘舞,将希望与爱洒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