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平脸色微变,倒不是担心安全问题,而是担心另一方面。
“按照我家乡的规矩,男子要到十八才成年,成年才能近女色,否则是为不孝。掩月姑娘,我现在真不成。”
张和平背对着掩月,掩月自然看不到张和平脸上的纠结。
这一世张和平虽然才十五岁,但上辈子可不止,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自然更能懂得掩月的魅力。
别看掩月打扮素雅,但真身材方面当真是无可挑剔,特别是那股清冷的气质,更是让人有种玷污圣洁的感觉,充满了征服欲。
“就不能为了奴家破例吗?”
掩月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怨怼。
“唉,掩月姑娘,要不……要不……”张和平也有些纠结。
“罢了罢了!今日留下公子,本是为了报答一番,但公子既然看不上奴家的蒲柳之姿,那奴家自然也不敢强求。但还请在奴家这里住上一夜,若是现在出去,外面怕是会有些闲言碎语。”
掩月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落。
张和平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镜头瞄准身后,悄悄地拍了下,之后低头看了眼照片,就见掩月正掩嘴偷笑,脸上满是调笑之色。
好你个臭女人!
张和平恨得牙痒痒,现在才算知道,掩月就是在捉弄他。
不过,他心头一动,立刻有了决定。
掩月见张和平在那儿推门,心头都乐开花了。
叫你当初拒绝我!
叫你不给我作诗!
叫你半个月都不来看我!
然而就在这时候,张和平却忽然转身。
掩月愣了下,抬眼看去,就见张和平的脸上满是柔情,看向她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不是……张公子……”
掩月心头蓦地一阵慌乱。
然而,张和平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余地。他快步走到掩月身前,忽然一伸手就拦向掩月的纤腰。
按说以掩月的身手,要躲过这么一下,当真是轻松无比,但此刻她心头慌乱,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纤细柔软的腰肢,顿时被张和平搂了个正着。
掩月脑袋里顿时一声轰响,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虽然是映月楼花魁,但可是正经清倌人,长这么大,还从没跟男人这么接近过。
张和平不算帅气,但眉宇间却有股难以述说的从容,双眸更是深邃若海,看一眼就仿佛要让人沉醉其中。
“为了你,我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张和平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掩月的脸颊。
掩月整个人都呆住了,不过感受到脸上传来的触感,她终于是回过神来。
整个人像是炸毛的小猫,陡地蹦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终于是挣脱了张和平的手臂。
“你……不是……我……”
掩月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张和平才华横溢,为人淡定洒脱,仿佛万物不拘泥于心,那种模样,就让她有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她就一门心思想要捉弄一下。
但是,眼看就要弄假成真了……
她就感觉脑袋里轰隆作响,根本没法思考。
张和平也知道不能逗弄过火,主要是他自己也难受得紧。
后退两步,原本有些意乱情迷的眼神很快恢复了正常。
“呼……给我床被子,我睡地下,你睡床上。”张和平长长吐出口气,“警告你别玩火,不然真吃了你!”
掩月愣了半晌,之后俏脸顿时绯红,也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被看穿。
一想到自己刚才那副模样,就觉得羞愤欲死。
“你有本事就吃了我!”
打开房门,就见小翠站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
但小翠是掩月的贴身丫头,她自然最清楚这小丫头的鬼心思。刚才屋里的情况,怕是被她听了个整场。
“杵在这里干什么,去给张公子准备被子!”掩月没好气地道。
小翠吐了吐粉嫩小舌头:“是,小姐!”
第二天一早,当张和平迈着略有些虚浮的步子从掩月小筑出来的时候,无数的文人才子都心碎了。
张和平倒是没在意外面那些人要吃人的眼神,他低着头,看似有些疲累,但却是在思索着事情。
按照掩月的说法,现在最好是去郡府,通过吴婵的关系拿到批条。
因为一旦军镇建立,那些土地都会纳入军管范畴,因为军镇建设很有可能会用到这些土地,所以在一定时间内,所有土地都会由镇使管理。
军镇建设结束后,镇使才会将土地使用全力重新归还县衙。
所谓镇使,就是主管军镇的长官,主要负责军事防御和追缉盗匪,和宋代有些相似,不过大周的镇使还要担负一定的行政任务。
在建设军镇到归还全力中间,就会有个时间差,只要张和平在这时候批条找上镇使,就可以轻易买下那些土地。
但问题是,现在吴婵多半已经不在郡府了,倒是可以找吴启明,但对方会不会为他在这种小事上伸手,还是个未知数。
别看吴启明对张和平态度还不错,但那是双方没有利益冲突,一旦涉及到利益分配,只怕就是另一个态度。
这一点,张和平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其实王奕鸣那块土地,如果能顺利拿下,倒是已经够他建酒坊了。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军镇即将建立,而且拒北城已破,那张和平多少还是有些想法。
从地图上看,白云村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属于洛阴郡角落的位置,也是整个大周的最西北角。
但它一面靠着白云山,一面濒临洛河,白云山全称应该是白云山脉,延绵数百里,大军无法通过。而洛河倒是可以通河运,但白云村附近那百余里,河道浅窄,无法通行大船。
这就等于是两层天然屏障,就算整个洛阴郡沦陷,北原国的大军可能都不会到白云村去,因为实在是没什么价值。
如果能把整个白云村拿下,倒真能算作一处世外桃源。
张和平回到客栈的时候,天才刚放亮。
不过兴许是想着今日要逛县城,所以徐婉茹和徐思雨两姐妹早早就起来了。
“二郎,你昨晚没回来?”
在大堂用早饭的时候,徐婉茹忽然问道。
张和平神色一滞,道:“我去找了个朋友,让她帮我想了想办法。”
“可有头绪了?”
“有一些头绪,不过具体操作还要……”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忽然就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这文士朝着张和平拱手一礼,道:“敢问兄台,你可是昨晚在映月楼,拿下了花魁掩月红丸的张梅花?”
“……”
张和平的脸有些黑。
什么拿下红……红丸……
这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的事情吗?
还有张梅花是什么鬼,你才梅花,你全家都梅花!
“在下张和平,不知道兄台在说什么。”张和平神情冷漠。
“果然是张梅花!”这少年文士满脸惊喜之色,“在下澹台盛,这厢有礼了。”
不等张和平说话,他就自顾自地吟诵起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好词,当真是好词啊!”
“张兄大才,小弟佩服至极!”
“小弟这边有一场聚会,想请……”
其实在昨天夜里,随着掩月小筑那场茶会结束,张和平这首咏梅就已经传出来了。
映月楼现在最是赶时间,连一晚上都等不及。
不过,也无所谓,这年头的诗词扬名,青楼本就是最重要的渠道之一。
加上这首词的质量极高,配上张和平一挑群的壮举,所以一晚上下来,几乎大半个江陵文坛,都已经知道了这首《卜算子,咏梅》。
随着这个文士过来打招呼,整个客栈里都热闹起来,有知道张和平昨晚壮举的,也有这时候才听到的,不过相同的是,众人看向张和平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钦佩。
不是为了诗文,诗文毕竟是文人雅士的玩意儿。
但能睡了江陵第一花魁,这可是大大的了不起啊!
徐思雨在边上,好像被吓到了,一只紧紧挨着徐婉茹,眼神有些慌乱。徐婉茹搂着徐思雨的肩头,将妹妹护在怀里,却是一言不发,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
张和平起身,朝着众人拱手道:“在下还有事在身,又携有女眷,诸位好意在下心领了,近期实在无暇参加各种聚会。抱歉,抱歉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张和平身边还有两个女子,一时间都有些讪讪。
虽说这年头正经人都会去青楼,但当着人家女眷说这事,总是有些失礼。
连翻告罪后,终于是都退了回去,没有再打扰张和平三人。
“嫂嫂,小妹,吃好了吗?若是吃好了,我们就去……”
“二郎,我有些不舒服,你带小妹去便是,我在客栈休息一下。”徐婉茹说完这一句,转身就上了楼。
徐思雨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和平哥,姐姐生气了。”
张和平苦笑,心说这当真是没偷到腥,却惹了一身骚。
这事儿,必须要找掩月负责!
上楼敲了下房门,徐婉茹没开门,张和平揉了揉鼻梁。
“嫂嫂可还好?”
“二郎只管去玩就是,不用管我。”
张和平自然不可能不管徐婉茹,他想了想,道:“我在门口说话也不太合适,嫂嫂可否开下门?”
等了片刻,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张和平推门进去,就见着徐婉茹的背影。
“嫂嫂,你别听外面的人瞎说,其实昨晚……”
张和平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想了想,又说了下他跟掩月认识的经过。
听到张和平在路上遭了山匪,徐婉茹满眼惊色,一双小手捂着小嘴,不敢说话。
“你……二郎,可有受伤?”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徐婉茹依然是上前,伸手拉着张和平的胳膊,好像是想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张和平失笑,道:“本就没受伤,当时多亏了掩月姑娘,否则我就麻烦了。掩月姑娘是映月楼花魁,人脉自然不是我能比,这次来,其实主要就是找她。昨晚也是商量得晚了,所以才在偏房休息。”说到这里他轻笑道,“嫂嫂,你不会觉得,那掩月姑娘能看上我这农家子吧?”
徐婉茹顿时有些不悦:“二郎,你这说的什么话?等明年大考,要是顺利,你就是童生了,那位掩月姑娘再是名动江陵,但终究是风尘女子,她再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记着这恩情就是,但凭什么看不起我家二郎?”
“嫂嫂说的是。”张和平笑了笑,这才又问道,“嫂嫂身子可好些了?”
徐婉茹俏脸微红:“说了不舒服……”
“咱们难得来县城一趟,我这人又有些粗枝大叶,万一照顾不好小妹怎么办,要是嫂嫂没有什么不妥,还是个那我们一起去吧。”
“那……那……那我就帮你照看小妹。”
“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