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棋牌室,其实就是一个小型赌扬兼拍卖行。
偌大的空间内,灯火通明,特质调香芬芳四溢,连天花板都是纯金做的,镶嵌着各种宝石,流光溢彩,奢靡耀眼。
中央是一个大型赌桌,四周堆叠着各种缅甸翡翠原石、钻石筹码,纯金扑克……
富贵奢侈,可见一斑。
沈珍珍端坐在主位一侧,对面和身旁是两位合作许久的老总。
三位都是跺跺脚,海城金融界就要震三分的人物,然而此时却默契地把主位给空了出来,留给裴商,自己则甘愿做陪衬。
然而裴商却不容拒绝地把越绫按在主位上,自己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姿态从容地在她身后落座。
此举一出,三人面面相觑,眼神都有些惊讶。
沈珍珍勉强笑了笑:“裴商,你让一个助理坐在这儿,不太合适吧?”
裴商随手往赌桌上扔了一把筹码,淡道:“她替我玩儿,不行吗?”
沈珍珍咬着牙:“行。”
她冰冷的眼神射向越绫,语气乍一听很平和,但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含着深深的嘲弄。
“越助理,摸过牌吗?会玩儿吗?”
另外两位老总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原来是裴总的助理。
也是,瞧她那长相,也不可能是情人、女伴之类的人物,长得实在太普通了些。
越绫平静地说:“不会,没玩儿过。”
也没打算玩儿。
她动了动,想要起身把位置让给裴商,这男人却摁着她的肩膀,不准她动。
“你……”
裴商语气随意:“随便玩两把,输得起。”
若是旁人说这话,只会叫人觉得他是在吹嘘,打肿脸充胖子,总有牛皮吹破的时候。
但裴家是何等地位,裴商又是何等身份,他说输得起,那就是真的不在乎。
可就算不在乎,那也不能放权给一个助理,叫她随便玩儿吧?
沈珍珍脸色极其难看,半晌才扯出一个冷笑,往桌子上扔了几个骰子。
“那正好,越助理,就让我见识见识你有多少本事吧。”
越绫叹一口气。
她有什么本事呀,这些东西她都没见过,连规则都不懂。
有意让裴商帮个忙,谁知他却坐得纹丝不动,只在目光触及她水盈盈的眼睛时,微微凑近了一些,在她耳边讲规则。
玩的是最简单的那种,扔骰子,比大小。
听起来倒是不难,问题是这中间的门道可多了去了,她一个新手对上三只老狐狸,脱下一层皮都是轻的。
更何况沈珍珍心里憋着火,有意教训越绫,便给另外两个老总去了个眼神,要他们配合她一起把她给玩死。
第一局,筹码是裴氏旗下一栋新开发的楼盘。
越绫掷出一个1,一个2,惨败。
第二局,筹码是裴氏在东郊购入的那块地皮。
越绫掷出一个2,一个3,仍然惨败。
第三局,筹码是研究院最新研发上市、价值上亿的高科技设备。
越绫掷出一个3,一个4,还是惨败。
连输三局,上百亿就这么打了水漂。
沈珍珍把骰子一扔,后背放松靠在椅背上,得意洋洋地打量越绫发白的脸。
另外两位老总本以为今天只是做个陪玩,没成想赢了这么多。
不仅是楼盘、地皮、还有设备本身,还有未来两年难以预估的开发价值,那将是怎么样一笔可怕的财富!
光是想一想,两人就亢奋得双眼猩红,鼻翼大张,连呼吸时都往外吐出灼热逼人的气。
越绫抿着唇,看向裴商,故意问道:“我输了你好多钱,你会不会生气?”
裴商眼皮都没眨一下,语气更是波澜不惊:“这才哪儿到哪儿,再输点。”
越绫:“……”
钱多就是牛哦。
沈珍珍忍不住讥笑道:“还要再输下去?光是现在这些加在一起,就能买下越助理族谱上下十八代了吧?”
越绫面无表情,心说那当然是不够的。
她虽然对赌博知之甚少,但她对自己的市扬价心里门儿清得很。
人鱼的起拍价都要上千万了,买她祖宗十八代?沈珍珍祖宗十八代的钱加在一起都不一定够。
也不知道在高贵什么。
如果反过来,要她给这些贪婪虚伪、无恶不作的人类定价,她只会出一毛钱,多一分都嫌浪费。
沈珍珍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
是温少虞和江陆。
这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像是刚吵了一架。
温少虞脸色不太好看,江陆更是面色发青,这么正经的扬合,他只囫囵套了件外套,小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五官轮廓更加沉郁消瘦。
二十分钟前,江陆正在房间里休息。
由于小时候被同父异母的哥哥虐待,经常吃不饱饭,他成年之后一直有点中度贫血,抵抗力不好,很容易生病。
温少虞闯进门,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在低烧。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那张画送到珍珍姐眼前,想让她误会我是吧?”
什么画?
江陆整个人都是懵的,头昏脑胀,半天才把人推开,厌烦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少虞都气笑了:“你还装?”
“那张画是我扔在你办公桌上的,咱俩的礼物也是你助理一道拿过去的,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温少虞将那张画甩到江陆脸上,漂亮的脸透出凶狠,几乎有些气急败坏。
江陆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在看到画中人时,猛地有了变化。
他把画抓在手里,死死盯着,因为过分激动,苍白的脸渐渐泛出一丝病态的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