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闫思钰留下何嫣和闫闻明、文安县主。
闫闻明是外男,闫思钰不能和他多说什么,就只能关心和勉励了几句。
“你如今成家立业了,也是闫家的主事人,你身子的担子不轻,以后的路不好走,也会更辛苦,无论家里家外,你都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像父亲那样。”
弹幕曾经说过,基因这东西很强大,她虽然相信闫闻明不会变成她爹那样,但该警醒的时候还是得警醒。
闫闻明当即点头保证,“是,臣谨遵太子妃教诲,臣定会扛起责任,以父亲为戒,忠心为国,真心为家,谨言慎行。”
看着他褪去青涩懵懂,变得稳重自信的样子,闫思钰心里顿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随后,闫思钰交代他好好对文安县主,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听听晋王世子和孙郎君的意见,等他一一应了下来后,就让他退下了。
文安县主知道闫思钰有体己话要和何嫣说,就随便和闫思钰聊了两句,简单说了一下永平公主的情况,就找借口出去了。
何嫣不知道说什么,或是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就只是红着眼眶拉着闫思钰的手,目光热切的上下打量着她。
过了一会儿,何嫣才哑着声音说:“我的女儿真厉害,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你能走到这一步,这几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闫思钰一怔,眼里也有了些热意。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阿娘,我不辛苦,殿下待我很好。”
闫思钰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只要是提起南世渊,那都是好话,同时也会适当的露出自己对南世渊的爱意。
要时刻保持人设!
接着,她就一脸感激的说:“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的恩典,若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有今日。”
何嫣也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他们看重你,你可别辜负了他们。”
闫思钰:“嗯,我会做好我该做的,做好太子妃这个位置。”
不管是为了自己和孩子,还是为了家人,她都会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倒。
她只要安分守己、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这太子妃的位置就能做得稳固。
但若是有人为了太子妃的位置算计她,那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谁都不能挡她的路,还有她和孩子的前程。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就变得十分坚定。
……
小院里,萧沐歆看着今日的膳食比以往的都丰盛,还有了酒水,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今日东宫是有什么喜事吗?”
以往东宫添了子嗣,或是别的什么喜事时,她的膳食都会好很多。
春月喜道:“为庆贺太子妃的册立,今日办了宴席,东宫上上下下的人都能吃上一顿好的。”
这话仿佛闷雷一般在萧沐歆都耳边炸开,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南世渊竟然册了新的太子妃!
等回过神来后,她就抓着春月的手,声音干哑的问道:“是谁?新册的太子妃是谁?”
她的双眼有些泛红,神情有些癫狂,配着她这张毁容脸,看着十分可怖,饶是都习惯了她这张脸的春月,心里也不由得抖了抖。
春月定了定心神,然后回道:“是曾经的闫良娣!”
闻言,萧沐歆一怔,失魂落魄的松开了春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是她……竟然是她!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凭什么是她?”
萧沐歆的神情有些恍惚,然后从满眼震惊到不解,再到满脸的不甘和嫉恨……
她其实打从心底里,是有些瞧不起闫思钰的,家世没落,父亲宠妾灭妻,母亲软弱无能,弟弟弱小,还被妾室及其子女欺凌……
而她自己的小命都顾不上,却还要不自量力的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去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甚至和她母亲一样软弱,还天真……
从一开始,萧沐歆就是因为可怜闫思钰,才会将闫思钰纳入自己的羽翼中,由自己庇护。
所以她无论要闫思钰做什么,要对闫思钰做什么,闫思钰都不能有意见。
哪怕后来闫思钰救了她很多次,还了她的恩情,她也没把闫思钰当成和自己一样平等的人。
在萧沐歆的心底,闫思钰就是低她一等。
哪怕她落魄失势至今,她也依旧这样觉得,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闫思钰取代了她,成了新的太子妃,也把她在南世渊心中的地位挤了出去。
想到这里,萧沐歆心中便涌起滔天的恨意,赤红的双眼里满是戾气。
下一瞬,心中气血翻涌,竟然她直接吐了一口血,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一旁的春月看着地上和床榻上、还有膳食上沾染的血,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许不耐,“又要重新收拾了!”
重要的是,膳食弄脏了,太浪费了。
这段时间,萧沐歆经常弄脏地面和床榻,不是伤口化脓流血,就是突然呕吐呕血。
都很脏!
春月深吸一口气,招呼人去把厢房的白医女喊来后,就认命的开始收拾眼前的狼藉。
太子殿下交代了,无论谁要教训和谋害萧沐歆都不用管,唯独不能让萧沐歆死了。
因此,白医女才一直住在这里,就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
很快,在白医女的救治下,萧沐歆平安无事了,也成功的醒了过来。
可白医女刚出去,萧沐歆就死死抓着春月的手腕,厉声道:“让闫思钰来见我!”
萧沐歆有了很大的力气,指甲都嵌进了春月的皮肉里,疼得她直皱眉。
春月耐着性子回道:“太子妃宫务繁忙,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说着,她就想掰开萧沐歆的手,奈何萧沐歆十分用力,像是把所有的力都使出来了。
接着,萧沐歆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见闫思钰!”
春月忍不住疼,直接用力的推了她一把,“都说了太子妃忙,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听不懂人话吗?”
萧沐歆身子虚弱,被推了这一下后就直接瘫在床榻上,好半天都起不来。
春月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什么事就去厢房找白医女给自己包扎。
白医女看着她手腕上青紫的爪印,还有那几个渗血的指甲印,眼里闪过同情,“你忍忍,这药有些疼,但效果好,不会给你留疤的。”
春月强忍着疼痛,忍不住埋怨道:“也不知道我要伺候她多久,她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看着也越来越渗人了,跟鬼似的。”
话音刚落,白医女就想起来了萧沐歆曾经死而复生的事情,忍不住打了寒颤,随即她就呵斥道:“好了,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她的位分还在呢。”
春月撇了撇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萧沐歆的屋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春月和白医女一惊,连忙跑进去查看情况。
一进去就见地面上都是碎瓷片,而萧沐歆则拿着一块瓷片横在自己脖子上。
“让闫思钰来见我,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和殿下交代。”
南世渊不想她死这事,萧沐歆早就知道了。
春月见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在试图抢夺瓷片和弄晕她无果后,春月这才答应去丽正殿禀告,“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别冲动。”
萧沐歆催促道:“快去啊!”
春月示意白医女留在这里看着,安抚萧沐歆的情绪,然后就跑出去。
但她没去丽正殿,而是去找附近的暗卫帮忙,让其找机会控制住萧沐歆。
暗卫办事靠谱,在房梁上蹲了一会儿就找到了机会跳下去打晕了萧沐歆,然后用白医女递来的绳子将她五花大绑。
见状,白医女松了一口气,然后道:“以后,还是将她绑起来比较好,这屋里的陈设也该换一个换,换成木的吧!。”
虽然春月没有来禀告,但小院里的情况,闫思钰还是知道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