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弹幕后,炮灰良娣扶摇直上了》 第三十章 协理 闻言,闫思钰心里一喜,但面上却惶恐的推辞。 “歆姐姐,我不行的,你找别人吧。” 萧沐歆要是真心想让她协理东宫内廷事务,又何必有此一问呢? 见闫思钰一点儿都不想沾染东宫内廷事务的样子,萧沐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因着之前对闫思钰的伤害,她一直想补偿闫思钰,但这些物质上的东西,闫思钰似乎并不感兴趣。 她怕闫思钰有了孩子后,心大了,或是这几个月在孙皇后的影响下,看上了别的东西,比如她手里的权利。 好在,只是她多心了,闫思钰还是以前那个唯她马首是瞻的好姐妹。 思及,萧沐歆便严肃道:“你是东宫的良娣,地位仅次我这个太子妃,你理应协力东宫内廷事务,我不找你还能找谁?” “以前我能护着你,可以任你躲懒,可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哪怕我护着你,你也遭了算计,母后也因此对我不满。” “你生了殿下的长子,阿圆还很得父皇和母后的喜爱,以后盯着你的人会更多,所以为了孩子,你怎么都得自己立起来。” 看着萧沐歆这个摸样,闫思钰瞳孔一缩,差点破功。 她有些想不通,萧沐歆是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来的。 萧沐歆说这些话时,心不会虚吗? 闫思钰垂下眼眸,然后装出一副被她说动了,但还是有些抗拒的样子来。 “歆姐姐,我……” 见她还在犹豫,萧沐歆便直接:“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休整休整,明日来我殿内学……唉不行!” 见萧沐歆皱起眉头,闫思钰心里一紧。 下一瞬,萧沐歆就道:“你的身子还得继续休养,要是来回跑,不小心受了冷,就更得遭罪了,所以还是我去找你比较好。” 闻言,闫思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心情又有些复杂。 她听得出来,萧沐歆这几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一时间分不清萧沐歆到底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又在试探她。 “谢谢歆姐姐,歆姐姐对我真好。” 萧沐歆:“你我多年姐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回去休息。” “嗯!” 回到自己的寝殿后,闫思钰这才卸掉脸上的表情,疲惫的靠在美人塌上。 躺了没一会儿,翠羽端来补身子的药膳。 “良娣,这是太子妃让人给您准备的当归生姜羊肉汤,温中补血、散寒止痛,主治产后腹中冷痛、血虚寒凝,对您的身子有好处,您多喝些。”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端起来慢慢的喝完,不像以往那般还要含在嘴里确定没问题了才喝。 既然是翠羽亲自端来的,那便说明翠羽检查过,已经确定没问题了,她没必要再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喝完后,她便问道:“姑姑,金玲和银铃呢?” 翠羽:“她俩在库房忙活呢,一时半会儿弄不完。” 在宫里的这几个月,闫思钰得到的赏赐很多,这一一归纳整理需要不少时间。 翠羽又道:“对了,太子妃的人把药膳端来时,还差人咱们在宜春殿开了小厨房,方便奴婢为您准备补身子的药膳和您喜欢的吃食。” 闻言,闫思钰笑了笑,“太子妃一向体恤我!” 萧沐歆此举,估计是见孙皇后把翠羽赐给了她,认定翠羽是孙皇后派来的眼线,索性把事情都做得尽善尽美,以免被寻到什么错处。 毕竟,她若是再经历一次被下药事情,那孙皇后对萧沐歆的信任可就直接归零了。 正说着,殿外小宫女银珠走了进来,“良娣,东配殿的赵承徽前来拜见。” 闻言,闫思钰眼里闪过笑意,“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一身着鹅黄色衣裙,娇俏灵动的少女便快步进来。 “给闫姐姐请安!” 给闫思钰行了礼后,对方便直接到她身边坐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闫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闫思钰:“让你担心了云惠,你这几个月你怕是吓坏了吧?” 赵云惠是今年春日入的东宫,才刚及笄,一入东宫就被萧沐歆安排在宜春/宫主殿后面的其中一个配殿里。 宜春/宫如今就她俩住,性子也合得来,自然相处得不错。 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情,赵云惠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点头。 “你当时被宫人抬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进去看你,可太子妃把我赶回自己寝殿,还不准我出来,等我可以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这几个月太子妃又在禁足,我也不敢去找太子殿下,都没办法知道你的消息,幸好你平安无事。” 说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眼里闪过心疼,然后就小心翼翼安慰闫思钰。 “闫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你是小皇孙的生母,总有一日孩子会回到你身边的。” 闻言,闫思钰愣了愣,随后便笑道:“皇后娘娘喜欢他,这是他的福气,他待在皇后娘娘身边比待在我身边好。” 赵云惠以为闫思钰是在强颜欢笑,越发的心疼她了。 见状,闫思钰又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给了我令牌,每隔几日我就能进宫去看望孩子。” 赵云惠眼前一亮,打从心底的为闫思钰感到高兴,但很快就有些失落。 “我都还没看过你的孩子,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给他准备的那些见面礼怕是也用不少!” 闫思钰:“会有机会的!你可以把见面礼给我,我给他收着。” 赵云惠:“也是!闫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好” 另一边 宜秋宫内,魏宁芝吩咐宫人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好后,便在和陪嫁侍女芸儿在宜秋宫内四处闲逛。 主殿无人住,但也不能随意进去,她和芸儿只能在外面看看。 看了几眼后,魏宁芝眼里就闪过一丝羡慕,“这宜秋宫的主殿虽比不得丽正殿奢华气派、面积大,但比我住的侧殿豪华宽敞多了。” 若是她有朝一日能住进去就好了。 芸儿看出她心中所想,便道:“以良媛的美貌和殿下的关系,只要您能得到殿下的宠爱,想必住进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闻言,魏宁芝眼里闪过得意,但嘴上却假意的训斥道:“别胡说,我们去后面逛逛。” 第三十一章 骄傲自大 来到主殿后面的区域时,魏宁芝碰到了在庭院里闲逛的两个妾室。 一见到她,两人便连忙上前行礼。 “妾承徽柳氏/奉仪郭氏请良媛安。” 萧沐歆命人来收拾宜秋宫的侧殿时,就差人来告知她们,会有两位良媛入住宜秋宫的侧殿,让她们注意礼数,莫要冒犯冲撞。 魏宁芝打量了她俩几眼,她俩一个容貌娇艳、身段婀娜,一个长相清丽、气质我见犹怜的,都是不输她的好颜色。 顿时,魏宁芝的眼里闪过就一丝不快。 她刻意等了一会儿,这才让她俩起来,把架子端得高高的。 “初次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送这一只玉镯和金钗给两位妹妹当见面礼吧!” 魏宁芝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又摘下发髻上的金钗递给身旁的芸儿,由其递给她俩身边的侍女。 “多谢良娣赏赐。” 道了谢后,柳氏便很有眼力见的说:“您慢慢逛院子,妾和郭妹妹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魏宁芝骄矜的点了点头,很满意她们的谦卑。 之后,魏宁芝又继续逛,时不时的评价一句。 “这后面的庭院虽然比主殿前面的宽敞些,但却有四个配殿,这意味着住的人多,这人一多是非也就多,还吵闹。” “后殿的位置虽然不好,但除了布置比主殿差一些,整体还是不错的,而且比侧殿宽敞些,若是可以,我倒宁愿住这里,只可惜这里晦气。” 在入东宫前,大舅母就给她说过东宫的情况,周氏原本是住在这里,但周氏谋害闫良娣的孩子,被孙皇后废了。 这么晦气的地方,最好还是别沾染。 思及,魏宁芝便皱了皱眉头,“太子妃要是把我的住所安排在宜春/宫就好了。” 宜春/宫除了闫良娣外,就只住了一个赵承徽,很是清净。 而且,闫良娣生了太子殿下的长子,小皇孙还很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喜爱,以后太子殿下肯定会经常去看望闫良娣。 若是住在宜春/宫的侧殿,她不仅能经常见到太子殿下,说不定还能沾沾闫良娣的喜气,早日怀上孩子。 芸儿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然后才低声道:“良媛,这话可不兴说,若是……” 若是太子妃误以为她心存不满就不好了。 虽然芸儿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魏宁芝也明白了。 一时间,魏宁芝有些慌张,见周围都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便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我很满意太子妃安排的住所,只是我是被闫良娣领回来的,所以才不由自主的想亲近闫良娣,太子妃贤良大度,想来是会理解我的,” “是!”芸儿觉得有理,便问道:“良媛,咱们还要逛逛后面的院落吗?” “不了。”魏宁芝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我累了,回去歇息吧。” 这后殿后面的几个院落都是给东宫内品级低的妾室住的,怎配她踏足! 两人并未注意到,在庭院中角落里洒扫的内侍一直在盯着她俩。 很快,丽正殿的萧沐歆便知晓了魏宁芝在宜秋宫的举动。 “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是个骄傲自大、嫉妒心强的蠢货。” 萧沐歆冷笑一声,便将其抛在脑后,“徐氏呢?” 夏叶:“她休整好后,便一直在寝殿里看书,她带来的嫁妆里有一大箱子的书,瞧着是个安分的。” 萧沐歆:“我不可信母后会送什么安分的人进来,让人继续盯着。” “是!” 正说着,秋果进来了,“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 闻言,萧沐歆便起身去殿门口相迎。 “母后赐人的事情,我已知晓,你不必顾忌什么,她们安分还好,若是不安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切莫让自己受委屈。” 萧沐歆笑了笑,“殿下放心,我是一向赏罚分明,不会因为她们是谁就轻饶的。” 聊了没一会儿,萧沐歆便道:“今日思钰回来了,殿下去看看她吧。” 南世渊:“我才刚回来,你就赶我去别处?” 萧沐歆解释道:“思钰与阿圆分离,心里肯定难受,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闻言,南世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明日再去,我一会儿让人给她送些东西。” “新人进府,我得留在你这里。” 见没把人赶走,萧沐歆心里有些不爽,但面上挂起了笑容,“那我就多谢殿下为我着想了。” 当晚,南世渊宿在她的寝殿。 次日一早,南世渊离开后,夏叶便递来一碗药。 萧沐歆接过苦涩的汤药,将其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见状,夏叶欲言又止,“太子妃,这药喝多了对身子不好,要不您还是停了吧。” 主子的事情她不能置喙什么,但避子药喝多了对身子伤害很大,容易造成以后难以遇喜。 她担心太子妃的身子,也担心太子妃到时候后悔了却晚了。 “而且,您都嫁入东宫三年了……也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萧沐歆沉默了一会儿,便道:“我心里有数,下去吧,记得把药渣都处理干净。” 闻言,夏叶想要劝几句,但最后只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萧沐歆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又何尝不知我已经嫁进来三年了,可我到底是心有不甘……” 长叹了一口气后,萧沐歆便召来宫人伺候自己梳洗,接着便带着一些账本去宜春/宫找闫思钰。 闫思钰表现出抗拒的摸样,但萧沐歆不容她拒绝,强硬的拉着她学。 【太子妃都做到这份上了,这闫良娣怎么还是这么不识抬举,这到手的权利拿着就是了,非得整这出,真是上不得台面。】 【昨天还反省自己对闫良娣太苛刻,今天又开始了是吧!】 【要是闫良娣不推辞、直接就接受了,你们又要骂她是装的,认定她一直图谋太子妃手里的权利。】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在心里止不住的点头。 自从作为炮灰的她带着孩子一起改变命运、活下来后,无论她做什么,这些弹幕都会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她,跟有病似的。 幸好还有明事理的弹幕! 这时,萧沐歆见她有些走神,便问道:“都明白了吗?” 闫思钰连忙点头,“都明白了。” 萧沐歆盯着她:“那你说说,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我……额……” 闫思钰故意装出磕磕绊绊的心虚摸样,惹得萧沐歆忍不住又说了她几句。 “我知你无心这些,但你都答应我了,就认真一点,我一个人处理这些也挺累的,你就当帮我的忙。” 闫思钰乖巧认错,“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学的。” 晚膳后,南世渊来宜春殿看望闫思钰。 就着闫思钰的身体和孩子聊了几句后,南世渊便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安置吧!” 不等闫思钰开口赶人,个别弹幕就炸了。 【太子不是只爱太子妃吗,怎么还能宠幸别人?】 第三十二章 东宫妾室请安行礼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白眼。 这弹幕莫不是忘了,南世渊是太子,除了她之外,还有好几个妾室,昨日又多了两个。 南世渊怎么就不能宠幸自己的妾室了。 随后,闫思钰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来,“殿下,妾身子还没调养好,只怕不能侍奉殿下,不如……” 话还没说完,南世渊便道:“你也学着你歆姐姐一样,赶我去别处?” 闫思钰诚惶诚恐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只是怕殿下扫兴。” 见她这被吓到的样子,南世渊连忙道:“我不过是开玩笑,不必如此紧张,我不是色中恶鬼,我不碰你。” 说完,南世渊就去洗漱。 对此,弹幕开始对闫思钰冷嘲热讽。 【笑死,这闫良娣还自作多情的拒绝太子,结果太子就没想碰她。】 【不过,她这样不争不抢挺好,只要她安分守己,太子妃就能护她后半辈子安乐无忧。】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里闪过嘲讽和冷意。 护她安乐无忧? 她就是在萧沐歆的‘庇护’下,几次遇险,还险些一尸两命。 这些弹幕和萧沐歆一样,都是爱睁眼说瞎话的货色! 不争不抢只会、依靠别人,相当于把命交到别人手中,任人宰割,同样的情况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不过,她才刚出月子一个多月,这么快侍寝对身体不好,要想争宠也得等她养好了身体。 …… 丽正殿 前殿 鎏金莲花纹五足熏炉中燃着海南栈香,香烟袅绕。 梳着高髻、戴着九树花钗的萧沐歆身着深青色广袖礼衣坐在紫檀七宝屏风榻上,十二名女史手执团扇分别静立与两侧。 司闺司女官张司闺、司则司女官邱司则、司馔司女官胡司馔侯在一旁。 闫思钰率着东宫众妾等在殿外,冷风吹来时,眼前也闪过一道道的弹幕。 【太子妃绝美,威严霸气,有孙皇后的风范。】 【不愧是储妃,这气质杠杠的,其他人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辰时三刻一到,张司闺便来到殿门前,高声唱道:“良娣闫氏率众进殿谒见。” 闻言,梳着高髻、戴着金嵌玉石的七树细钗的闫思钰,理了理自己的深青色深衣制大袖连裳,这才细步入殿。 身后跟着承徽赵氏和柳氏、白氏,三人中最早入东宫的白氏居中靠前,三人按‘品’字形错位垂首前行。 二位昭训和三位奉仪的品级不够,止步与殿外等候。 抵达殿中心后,闫思钰便跪下朝萧沐歆行四拜全礼,伏身下拜时额头抵着地面青砖,以示谦卑。 “妾闫氏恭请太子妃晨安!” 【看着闫良娣如此谦卑的行礼,我感到特别的爽,身心舒畅,她这个炮灰就该跪伏在太子妃的脚边。】 【没错,虽然她今天和太子妃一样好看,但妾就是妾,始终比不过太子妃……】 闫思钰不理会这些拉踩她的弹幕,认真的行礼。 接着,三位承徽退后三步,跪下行礼,“妾白氏/柳氏/赵氏,叩请太子妃安。” 等她们全行完礼后,张司闺这才对外唱道:“瑟吉昭训、奉以进殿行礼。” 闻言,七人这才进殿,在离门槛三尺的地方行礼。 行完礼后,萧沐歆素白的手腕轻抬,“起!” 众人齐声谢恩,萧沐歆颔首,然后吩咐一旁的宫女,“给闫良娣赐座” 话音一落,宫女便抬来素面蜀锦垫的锦墩,置于萧沐歆坐榻的左下方、三寸的位置。 闫思钰屈膝谢恩,侧身虚坐下于锦墩的前沿。 身为仅次于太子妃的良娣,闫思钰只要不犯错,每次请安时都能赐座。 良媛看情况,而承徽及以下的没有这个资格,只能垂手恭敬的立于殿侧。 东宫内的妾室都行了礼后,便到了正事——新人的册封礼和谒见。 随着萧沐歆的颔首示意,张司闺便唱道:“新纳良媛魏氏、徐氏入谒——” 魏宁芝和徐容沅身着素青色襦裙垂首而入,司则司女官——刘掌饰和三个女史分别捧着两位良媛的四品细钗礼服随行。 待两人站定,邱司则便展开册文,朗声道:“承皇后娘娘一直,纳兵部员外郎之女魏氏宁芝、监察御史之女徐氏容沅为良媛,秩正四品……尔其恪守闺训,毋负天恩!” 邱司则念完后,萧沐歆指尖轻点,魏宁芝和徐容沅这才跪拜行礼。 “免礼!” 接着,萧沐歆便道:“东宫信增姐妹,日后要和睦相处。” “是,太子妃!” 萧沐歆命人赐了礼物给魏氏和徐氏,又恩威并施的训了一会儿话,最后看向邱司则。 邱司则轻咳一声,开始为魏氏和徐氏介绍东宫内的其余妾室。 “承徽白氏,太子殿下的人事女官,自殿下十四岁起,便侍奉左右,于太和十七年,太子殿下和太子大婚后,被册为奉仪,太和十八年晋为昭训,太和十九年有孕,晋为承徽。” 相貌寡淡、气质端庄的白氏出列,朝魏氏和徐氏行了一礼。 “承徽柳氏,幽州从五品长史之女,于太和十五年入东宫伺候。” 小家碧玉的柳氏笑容亲切的出列行礼…… 邱司则差不多介绍了两刻钟,这才把东宫所有妾室介绍完毕 【一直知道东宫妾室多,但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么多。】 【太子殿下好福气,太子妃好委屈,竟然和这么多女人争。】 第三十三章 弹幕品头论足 【可不是嘛,白氏可是比太子殿下大了整整十岁,她今年都三十二了,在他们这个年代都可以当祖母,这么大年纪,太子也真是能下得去嘴,去年还让她怀孕了啧啧……】 【毕竟是太子的第一个女人,有特别的感情在,我记得她去年流产是因为被突然蹿出来的狸奴吓得流产,但若不是平日里吃了相克的食物,身子也不会变得那么虚弱。】 看到这里,闫思钰瞳孔一缩,连忙打起精神,专注的看着弹幕。 这些弹幕对东宫的妾室都包含恶意,随意品头论足的,但透露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一会儿,肯定还会评论其他人,然后说一些关于她们的事情,她得记着,以后有用。 邱司则:“承徽柳氏,幽州从五品长史之女,于太和十七年入东宫伺候。” 容貌娇艳、身段婀娜的柳氏笑容亲切的出列行礼。 【这个漂亮,就是看着不太安分的样子,眉宇间都透着一股算计。】 【她就是不安分,去年她怀孕时想坐稳了再说出来,就故意瞒着,但太子妃早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没两天她就和脾气急躁的吴昭训起了争执,两人双双流产,太子妃一箭双雕,拿下双杀。】 邱司则:“承徽赵氏,从五品吏部郎中之女,于太和二十年入东宫伺候。” 娇俏灵动的赵云惠笑容甜美的出列,向魏氏和徐氏行了个礼。 【这个好像没啥心计,和闫良娣关系不错,不过好像也个炮灰。】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紧,难道说赵云惠也会早死? 她紧紧的盯着弹幕,想知道更多关于赵云惠的消息,但弹幕没在提及。 邱司则:“昭训杨氏,太子詹事府从七品主簿之女。” 小家碧玉,性格活泼的杨氏笑意盈盈的出列。 【这个也是不安分的,有自己的小算计。】 邱司则:“昭训吴氏,太子左卫率府正七品长史之女,于太和十九年入东宫伺候。” 身材高挑穿、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的吴氏出列。 她和杨氏都是东宫属官之女,是萧沐歆主动帮南世渊纳进东宫的。 【这英姿飒爽的美人这就是和柳氏一起流产的吴氏,她性子急躁冲动,还马虎,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也不怪被太子妃利用。】 【太子妃不过让人在吴氏和柳氏的耳边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吴氏就气得跑去和柳氏对峙,混乱中被太子妃安插的人推了一把,然后拉着柳氏一起摔进池子里流产,而身子还坏了,以后再难有孩子。】 【直到今日,她俩都以为是对方害得自己,彼此怨恨,压根儿没怀疑到太子妃身上。】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阵恍然,心里也生出了一股寒意,萧沐歆真是好算计啊! 正想着,邱司则的声音又继续响起,“奉仪钱氏,苏州吴县从六品县令之女,太和十七年入东宫伺候。” 【这个钱氏妖娆妩媚的,舞技一流,又特别会邀宠,侍寝时十分开得开,真是下贱得很,勾栏妓子都自愧不如。】 【她落胎完全是活该,她怀孕后身材变差了,她怕太子忘了她,就偷偷找外面的大夫,想要孕期也能保持身材纤瘦的药,而太子妃不过是随了她的意而已。】 邱司则:“奉仪郭氏,兖州任城县正八品县从丞之女,太和十六年入东宫伺候。” 【这个郭氏,小白花一样的相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最是狠辣的,她祖母和她爹的小妾、庶姐都是她送走的。】 【他们想让她庶姐代替她入东宫,于是她就设计让她们全死了,她庶姐死得最惨,被轮死的,她是个狠人,唯一在意的就是她阿娘,哦对了,她还在意被废的周氏。】 闫思钰瞳孔一震,差点倒吸一口气。 郭氏和周燕兰一样,都是兖州人士,两人是一起入东宫的。 而周燕兰和她说过,郭氏母亲被周家人庇护,且其手中有郭氏的把柄,让她放心用。 周燕兰没和她说郭氏的把柄是什么,只意味深长的说郭氏是一把好刀。 当时她不懂,但现在她明白了才明白了。 邱司则:“奉仪金氏,东宫宫女,于今年三月被册为奉仪。” 一提起这个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变。 吴氏和钱氏这几个脸上藏不住心思的,忍不住用鄙夷的看着金氏,而弹幕也是骂她骂得最凶的。 无他,只因金氏是个爬床的。 【这个金氏最贱了,趁着太子醉酒,蒙住太子的眼睛,模仿太子妃的声音去勾/引太子,成功爬床,原以为醒来后会得到名分,却不想惹怒了太子,要不是太子妃心善,她哪里能捡回命?】 【这金氏运气不错,一次就怀上孩子了,她害怕有人害她的孩子,就偷偷躲起来,想着生下来后母凭子贵,不过还是被咱们聪明的太子妃发现了,最后生了个死胎。】 【金氏不仅下贱,还贪婪、虚荣,要不是咱们太子妃开恩,她现在只是个人人唾弃的爬床宫女,哪里能当上奉仪。】 东宫所有的妾室都介绍完毕,邱司则朝萧沐歆福了一礼,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闫思钰的目光则落在钱氏和郭氏、金氏三人身上。 因为她们都是周燕兰的人! 与郭氏一样,钱氏、金氏都是有把柄落在了周燕兰手上,才为其所用。 只是钱氏和金氏不好掌握,周燕兰让她自己注意些…… 正想着,密密麻麻不断闪过的弹幕干扰了闫思钰的思绪。 【除去被废的周氏,加上新来的魏氏和徐氏,这东宫的妾室就有十一个了。】 【太子好福气坐享齐人之福,而太子妃是真的委屈,竟然和这么多女人争。 这些弹幕见东宫妾室多,纷纷为萧沐歆叫屈,并谴责南世,让闫思钰没办法继续深思。 而她也想看看这些弹幕会不会在激动之下,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便暂时将思索的事情放在脑后。 【幸好这些妾室的家世都不是特别好,没有一人能和太子妃比的,就是连闫氏都比不过,刚入府的魏氏倒是能和闫氏比一比,但有什么用?闫氏可是太子妃的人!】 【那是当然了,除去在大婚前入东宫的白氏、周氏、郭氏以及刚入东宫的魏氏和徐氏,其余的妾室入东宫是太子妃的手笔。】 【明面上就只有吴氏和杨氏这两个东宫属官之女是太子妃主动纳的,而其余人则是太子妃暗中运作,毕竟,太子妃不想东宫有家世太高的妾室!】 闫思钰愣了一下,而弹幕接下来说的事情,更是让她心中惊疑不定。 第三十四章 让她入东宫的原因 【就好比闫良娣,太子妃入了东宫不到半年,皇帝和皇后就想挑个家世高、又有权有势的贵女入东宫当良娣,牵制一下太子妃,因为太子妃的家的权势过大,又被太子专宠,这不利于平衡。】 【太子妃知道这一点后,就去找太子,以自己舍不得闫氏这个好姐妹,又担心永昌伯为了权势把闫氏嫁给不好的人家为由,让太子把闫氏纳进东宫。】 【太子同意了,打算以承徽的位份纳闫氏进东宫,但太子妃又说不想委屈闫氏,为此求了太子。】 【太子禁不住心上人的祈求,便去了求皇帝,不然光凭太子妃一人,是没那么容易让闫氏成为良娣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呼吸都一瞬间的错乱。 原来竟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擅自决定她的后半生。 她一开始还以为萧沐歆让她入东宫是真的为了她好,没想到竟连这一点都是利用。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她不过是一个家世没落的伯爵之女,怎么就能得到萧沐歆这般算计? 她都不敢去想,萧沐歆在她们自幼的长大的情分里,到底掺杂了多少虚情假意、算计利用? 这时,一条弹幕打断了她难过的情绪。 【不过,太子妃让闫氏入东宫,可不只是这个原因,还因为……】 弹幕又被遮住了,闫思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些弹幕似乎不能透露太多的剧情,一些关键的也不能透露,即便想透露也会被遮掩。 闫思钰很好奇,除了想让她占了良娣之位外,萧沐歆还能因为什么原因让她入东宫。 她入东宫,还能给萧沐歆带来什么好处?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满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暂时将这事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了再去探查。 这时,有弹幕在为她说话。 【好歹是相识多年的姐妹,太子妃怎么能这么对闫良娣,闫良娣要是知道,该有多寒心和难过?】 但很快,这为她说话的弹幕就被其他的压了下去。 【闫氏能被太子妃利用,那是她的荣幸,虽然太子妃利用了闫良娣,但闫良娣得到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就是,若非太子妃,以闫氏的家世如何能成了东宫位份最高的妾室?她父亲又怎么能被提拔?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吧!】 闫思钰眼底泛起嘲讽,是啊,她得到了好处! 呵! 可萧沐歆完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的,她们那么多年的情分,她哪里会拒绝萧沐歆?! 她不仅不会拒绝,还会十分感激萧沐歆。 可萧沐歆只字未提,把她蒙在鼓里,又用虚情假意来掩盖对她的利用和算计,真是虚伪又恶心。 “闫良娣,你没事吧?” 耳边骤然响起萧沐歆的声音,闫思钰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上萧沐歆关切目光时,她心里又是一阵寒意。 她垂下眼眸,低声道:“回禀太子妃,妾身子有些不适,让您担心了。” 萧沐歆见她起了脸上鸡皮疙瘩,以为她是冷的,便命宫人拿了一个手炉给她。 然后简单说了几句,并通知众人,以后闫思钰会协理自己处理东宫内廷事务,最后留下闫思钰,让众人退下。 魏宁芝和徐荣沅领着众妾倒退七步,这才转身离开殿内。 稍微走远了几步,众人紧绷的心神这才松了一口气。 东宫规矩多且森严,整个请安行礼的过程中,有许多女官盯着,若礼仪上有什么错漏,会被女官记录在册,然后施以惩戒。 这边,萧沐歆关心的看着闫思钰,“我发现自从你生了孩子后,就格外畏寒,宫中的太医是怎么说的?” 闫思钰:“就是女子生产后的一些毛病,血虚寒凝,一年四季手脚冰凉,更何况我生产时凶险,伤了身子,太医说了只能慢慢调养。” 萧沐歆皱着眉,语气里似乎带着担忧,“你这样,要调养多久才能再遇喜?” 【太子妃想让闫氏和魏氏、徐氏两人打擂台争宠,但又怕闫氏怀孕,闫氏如今的身子弱,若是不小心怀孕了再落胎,身子肯定受不了的。】 【虽说闫氏生产伤了身子的人不容易有孕,但闫氏的身体情况她只是听说,不知道具体情况,这几日也没机会让东宫内的侍医去求证。】 闫思钰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冷意,装作失落的叹道:“可能两三年,也可能更久,我阿娘当年就是生产时伤了身子,调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 闻言,萧沐歆的眼睛亮了一下,顿时放了心。 之后,她安慰了闫思钰几句,又赐下一些补身子的药材给,便让她回去。 为了避免闫思钰受寒,还专门传了轿辇送她回去。 当晚,魏氏侍寝,接下来的三日都是。 一时间,东宫的妾室都坐不住了。 东宫里的女人谁不知道太子专情太子妃,宠幸其他妾室不过是为了子嗣. 除了太子妃外,从来不会连着几天的宠幸一个人,就连当初颇为受宠的周氏也不例外。 如今,魏氏却打破了这一现象,让她们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钱奉仪揪着帕子,语气酸溜溜的,“那魏氏除了年纪漂亮外,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来,怎么殿下却那般宠她?” 和她同住一个院子的郭奉仪捧着一杯刚煮好的雀舌茶,语气柔弱道:“年轻漂亮便是最大的优点,这新鲜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不由的多停留几眼。” “况且,她是皇后娘娘赐下的美人,两个舅舅又那么得力,殿下自然要多给几分面子,咱们还是别去招惹她,若是惹怒了太子妃和殿下,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钱奉仪泄气的将扯烂的帕子丢到地上。 没一会儿,她突然抚这腹部道:“若是当时我没有鬼迷心窍,去用那劳什子纤体的药,我的孩子也不会没了,殿下也不会对我失望和冷落。” 自从孩子没了后,太子就再也没有来过她的房里。 一想到这里,钱奉仪心里就一阵后悔。 看着她这样,郭奉仪眼神微微一变,想起前日知道的事情。 于是,她思绪转了转,便弱弱的问道:“钱妹妹,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找上那个大夫的?” 第三十五章 怀疑 “我让当时伺候我的宫女沫儿去外面找的,挺厉害的一个大夫。” 钱奉仪叹了一口气,娇媚的脸上满是愁绪,“只可惜他没给我诊过脉,开的药不适合我的身子,这才导致我流产。” 事发后,沫儿也因这事被太子杖责一顿,发配至掖庭。 郭奉仪又问,“那你怎么不找药藏局的侍医或典药给你开药呢?或是把你从外面弄来的药给他们看呢,这样至少有保障!” 钱奉仪叹了一口气,道:“我去找过了,但他们怕出意外,不肯给我开,还想把这事上报,我花了不少钱封口呢!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铤而走险的去找外面的大夫?” 想起当时花的钱,她就有些肉疼。 她是东宫最低等的妾室,每个月的月奉本就不多,当初进东宫时只能带一些衣服首饰,所以身上根本没多少钱。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虽然赏了不少东西给她,但那些东西都要登记在册,不好挪用。 “后面拿到药后,我也收买了个小宫女,让其拿去找侍医问,他们说药没问题,只说是药三分毒,不能随便吃,要根据个人体质来服药。” “我当时害怕被发现,又怎么会去让他们给我诊脉,得知药没问题后,就不管不顾的吃了。” “说来,还是我自己脑子不清醒,怪我太过贪心了,孩子和恩宠都想要。” 钱奉仪苦笑一声,心中满是后悔。 见她这样,郭奉仪眸子闪了闪,疑惑的开口,“可你看着不像是那么不清醒的人啊,莫不是当时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钱氏瑶瑶头,“怎么会,是我自己想保持身材窈窕,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跳舞的人是最在意身材的,而我又很容易胖。” 虽然这件事让她后悔莫及,可她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自己做错的事情不会扣在旁人头上。 郭奉仪点点头,回忆道:“那也是,你平时为了保持身段都吃得很少,我记得之前柳姐姐说你胖了,你就着急得不行,然后不要命似的去练舞。” 说着,她添了杯新茶,像是无意的问道:“你怀孕期间,应该没少人说你胖吧?这怀孕的人最容易多思多想了。” 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 “那倒没有,我怀孕时是冬日,穿得厚实,我只会胖身子,脸不会胖,所以外表看不出来胖瘦……” 说到这里,钱奉仪突然顿住了。 当时,好像只有沫儿在伺候她更衣梳洗时委婉的说过她身上多了不少肉。 嘶~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 见她起了疑心,郭奉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慢慢的品着茶,“嗯~好喝,钱妹妹要不要来一杯?” “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钱奉仪扯了扯嘴角,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房里后,就开始仔细回忆自己怀孕时,沫儿的种种表现。 她怀孕后,因为身子过于消瘦,于胎儿不利,侍医便让她多吃些,她为了孩子也听进去了,哪怕焦虑也逼着自己多吃。 沫儿也总是哄着、劝着让她多吃点,让她别在意身材,等小主子出来后,再考虑身材之类的话。 后来她因为身材变得焦虑时,沫儿还会反复的劝她。 沫儿的举动看似没什么问题,还很忠心为主,可在一个很在意身材的人面前,时不时的提起她的身材变差了,这无意会加重她的焦虑,更何况她还怀着孕了,很容易多想, 这时,钱奉仪突然想到一点,她一开始她也没想到要去找纤体的药,是沫儿最先提出来的。 “看着奉仪您这样,奴婢心里也难受,要是有那种能在孕期保持身材纤细的药就好了……” 沫儿当时说完,就像是说错话似的立马闭嘴,还让她不要在意,也不要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 但钱奉仪却记在了心里,之后也按耐不住去找了侍医。 未果后,她准备放弃的,可沫儿却无意间提起外面的大夫,她这才想着让沫儿去外面找大夫。 想起这些,钱奉仪的心里一阵惊疑不定,“怎么感觉沫儿当时是在刻意引导我呢?” 钱奉仪越想越不对,想去调查一番,但又不知从何查起。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而沫儿也被发配至掖庭,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皱着眉思索片刻后,钱奉仪便决定从那个大夫入手。 郭奉仪一直让人盯着她的动向,知道此事后便暗中施以援手,希望她早日调查清楚此事。 隔日,郭奉仪就一个人跑去配殿找柳承徽去芳林园散步。 芳林园在宜春/宫和宜秋宫中间的园林,有山、有水、花圃、水榭、亭台楼阁等。 柳承徽想也没想便拒绝道:“如今天越发冷了,咱们在宜秋宫内部的花园逛逛不就行了嘛,怎么非得跑去外面?” 郭奉仪挽着她的手,柔柔的笑道:“柳姐姐,这宜秋宫的花园咱们日日都逛着,都看腻味了,而且你也不想碰见魏良媛吧!” 一提起这个,柳承徽的脸色就变了。 魏良媛接连三日承宠,风光得很,总是一脸春风得意的跑到后面的庭院来散步、向她们炫耀,惹得在宜秋宫住着的妾室们都不乐意出门。 郭奉仪又劝道:“今日出了太阳,咱们缩在屋里岂不浪费这样好的天气,去芳林园逛逛心情也能好一些。” 闻言,柳承徽不再拒绝,在宫女的伺候下在絮棉袄外面添了一件绫袍,带着一个宫女就和郭奉仪一起出了门。 看着芳林园中的景色,柳承徽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郭奉仪赏了一会儿景,看到熟悉的身影后,便建议道:“柳姐姐,咱们去亭子里坐一会儿,然后你让素云去拿一副煮茶的器具和姐姐新得的茶可好?” 柳承徽打趣道:“你怕是早盯上了我的茶了?” 郭奉仪垂眸浅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柳姐姐。” 柳承徽:“不过在亭中围炉煮茶也是一件风雅之事,就这么办。” 吩咐素云去拿后,她俩便漫步朝亭子去。 但还没到,就迎面碰上了昭训吴氏。 柳氏顿时冷了脸,讥讽道:“哟,这不是无昭训吗,今日怎么不去练你的枪,反到是跑来逛园子了?” 吴昭训沉了脸,当下就甩脸准备走人。 “站住!”柳氏冷声道:“吴氏,你入东宫也有两年了,怎么还是这般没规矩,见到我不知道行礼吗?” 吴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怨恨,屈辱的行了一礼,“柳承徽安好!” 看着她这样,柳氏心里一阵畅快,但很快就被愤怒取代。 这个贱人害了她的孩子,凭什么最后什么惩罚都没有、现在还能出现在她面前来碍她的眼? 柳承徽故意不叫吴昭训起来,然后和身边的郭奉仪聊起了天。 第三十六章 做了手脚 “郭妹妹,这有的人表面上性格直爽,看着毫无城府,可实际上心思是最深的。” 说着,柳承徽厌恶的看了吴昭训一眼,“妹妹你以后要小心些,千万别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 一听这话,吴昭训便炸了,直接站直了身体,怒斥道:“去年明明是你推我下池,害我流产,伤了身子的。” 她身材高挑,这一站起来,柳承徽只得仰视她。 而她本身会武,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下一秒便会一拳头打过来。 柳承徽有一瞬间的害怕,但也只是一瞬间,“你还敢提这事,当时分明是你无缘无敌来找我的麻烦,自己没站稳就故意拉着我一起落水。” 柳承徽一步步靠近吴昭训,目光冷厉,声音里带着无边的怒火。 “我看呐,你并非不知自己怀孕,而是知道那孩子留不住,为了求得殿下殿下就特地跑来陷害我,拉着我的孩子给你当垫背。” 吴昭训见她如此颠倒黑白,顿时提高了声音,“你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你的恶毒心思,你竟然扣在我头上,你真是恶毒。” 见她俩似乎要打起来了,一旁的郭奉仪颤抖着声音劝道:“两位姐姐,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咱们有话坐下来慢慢说,不至于这般大动干戈。” 闻言,柳承徽就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站哪一边的?” 郭奉仪身子抖了抖,脸色有些白,声音很低,“这不是站哪边的问题,是邱司则过来了,你们还是别吵了,不然要被罚的。” 自从去年两人双双流产后,她俩只要一见面就掐起来。 有两次还差点就如民间妇人一般打起来,是规矩也没了,礼仪也不顾了,还运气特别差的被邱司则撞见,当场她俩就被训诫了。 邱司则还记录她俩的过失禀告太子妃,然后她俩就被罚了三月的月俸。 之后,邱司则就盯上了她俩。 想起被训诫和罚俸的事情,柳承徽和吴昭训的脸色一僵,各自退了几步。 最后,吴昭训在邱司则来之前,敷衍的朝柳承徽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的离开。 邱司则见她俩这次没做出什么失仪的举动来,便没有上前,直接去了别处。 见状,柳承徽顿时松了一口气。 郭奉仪则抚着胸口,一脸的后怕,“柳姐姐,你以后稍微收敛一些吧,别和吴昭训一见面就掐。” 柳承徽冷哼一声,道:“我气不过,她害了我的孩子,却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摸样来,简直恶心。” 郭奉仪劝了她几句,便犹豫道:“柳姐姐,我瞧着她不像是那样的人……” 话还没说完,柳承徽的眼刀子就杀了过来。 郭奉仪一抖,连忙道:“柳姐姐,你先听我说完,这件事你身在局中不自知,而我却是个局外人,所以能理智的去看这事。” 闻言,柳承徽收敛情绪,耐着性子听下去。 郭奉仪拉着她到了亭子里坐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这才说出自己的分析。 “这一年多来,我仔细的观察过她,也试探过几次,但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 “她就是性子急躁冲动了些,一点就炸,脸上还藏不住事,就像刚才那样,她去年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还有,她之前也多次解释过,她当时来找你麻烦,是因为你背后嚼她舌根儿,又给殿下吹耳旁风,害她父亲被罚,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说到这里,郭奉仪顿了顿,然后这才继续道:“我记得你当时和我说,吴昭训在背后骂你,以吴昭训的性子,即便是瞧不上你,也不会在背后说你小话。” 听郭奉仪这么一分析,柳承徽也意识到了些不对劲。 不多时,她脑子就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是有人发现了我俩怀孕了,便暗中做了些手脚,引得吴氏来找我的麻烦,最后让我俩一起落水,双双流产?” 听到她这猜测,郭奉仪顿时惊呼一声,下一瞬便捂住自己的嘴。 接着,郭奉仪便把低声道:“可是柳姐姐,你不是说你怀孕的事情只有自小伺候你的侍女喜儿知道吗?” 柳氏是东宫的三等妾室,按规矩可以申请带一名陪嫁侍女入东宫。 柳承徽笃定道:“她不会背叛我的,她是家生子,一家人的性命都在我阿娘手中握着的。” 这时,喜儿和素云拿着煮茶的器具来了。 柳承徽的目光不由的落在素云身上,素云是她入了东宫后,分配来伺候她的贴身宫女。 除了喜儿外,也就是素云能接触到她的贴身衣物,能发现她的身体变化。 想到这里,柳承徽看着素云的目光冷了冷。 看来,她得好好查一查了。 郭奉仪看着她的神情变化,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 下午,闫思钰刚带着银铃和金珠回到东宫,金玲就迎了上来。 打发走银铃和金珠后,金玲就递上一张纸条。 闫思钰展开来看了一眼,便勾起了嘴角,然后便扔进炉中烧毁。 这个郭氏果然如周燕兰说的那般,的确是一把好用的刀。 她三日前才通过周燕兰的人手给郭奉仪透露了一些消息,今日便有所收获。 接着,闫思钰便道:“有些事情你可以慢慢的透露给银铃知晓,好好的教导她。” 虽然她手里有周燕兰的人手,但她也不能完全的信任,得培养自己的人手。 金玲问道:“金珠和银珠呢?” 闻言,闫思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作为东宫妾室最高位分的良娣,按规定她可以带四个陪嫁侍女入东宫伺候。 金珠和银珠同金玲、银铃一样,都是她从永昌伯府带到东宫来的。 但不同的是,金珠和银珠是她入东宫前一个月才到她身边伺候,她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她父亲永昌伯宠妾灭妻,在阿娘生下弟弟后,就以阿娘产后身子不好为由,让苏小娘管理府中大小事务。 而苏小娘一拿到管家权,自然是想办法打压他们。 因此,她哪怕是永昌伯府的嫡长女,身边也只有两个贴身的侍女伺候。 还是她进东宫旨意下来后,她借此敲打了永昌伯,阿娘才重新拿回掌家权。 闫思钰不确定金珠和银珠是不是苏小娘安插的人,所以一直不敢重用。 思及,闫思钰便道:“等我阿娘把她俩的家人握在手中了再说,这段时间先观察着。” 她前几日已经给阿娘送信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了。 “是!”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南世渊来了。 第三十七章 清水芙蓉 见南世渊的脸色有些沉,闫思钰心里咯噔一声,心里闪过诸多念头,其中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举动被发现了。 这时,弹幕闪过,闫思钰知道了南世渊为何心情不好。 【太子在太子妃的劝说下,连宠了魏氏三日,今日想和太子妃美美的在一起,结果太子妃说闫氏去宫里看孩子了,让他来陪陪闫氏,】 【他应付完别的女人,现在只想和太子妃贴贴,却被泼了一头的冷水,他心里不爽也是正常的。】 【太子妃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她得把闫氏扶起来,让闫氏与皇后赐下的魏氏、徐氏打擂台,她怕闫氏会因着孩子在皇后膝下抚养的缘故,被皇后吩咐去帮魏氏和徐氏。】 【太子妃认为孙皇后抚养阿圆,一是怀疑她会害孩子,二是想用孩子牵制闫氏,让闫氏为其所用,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的举动没被发现,而且萧沐歆还误会了孙皇后抚养阿圆的缘故,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到她的头上。 然后,她浅笑着向南世渊行礼,“妾参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起来吧!” 坐下后,南世渊这才注意到闫思钰此刻的摸样。 她换上室内才穿的浅粉色的常服、卸掉了珠钗首饰,洗去了脸上的妆容,一头如墨的青丝如绸缎一般垂在脑后。 未施铅华的面容如清水芙蓉般天然雕饰,如玉的肌肤在长睫投下的阴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白皙,看着没多少血色,透着股弱不禁风的病弱感。 可这并未折损她的美貌,反到是激起人心中的怜惜和保护欲。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心里的那一点不痛快,瞬间烟消云散,眉眼间不由的浮着一抹担忧。 “你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苍白,可是今日出门时受了寒?” 说着,南世渊便要传侍医来给她看看。 闫思钰装出受宠若惊的摸样,连忙道:“殿下,妾无碍,只是生下阿圆后伤了身子会才如此,皇后娘娘已经派了人给妾调养身子。” 闻言,南世渊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轻咳了一声,让内侍李顺去自己的私库拿一些上好的药材给闫思钰。 “多谢殿下!” 闫思钰笑着道谢,“妾正好要用膳,殿下若是不嫌弃,便陪妾用一些吧。” 南世渊应下后,闫思钰便让银铃去传膳。 不多时,宫人便陆陆续续的端着吃食上来。 除了她日常吃的药膳外,还有多了一道古董羹,蔬菜和肉类都切好、摆盘,一同端了上来。 小厨房的人得知南世渊来了,很有眼力见的加了菜。 但因为时间短,不好做别的菜,就弄了古董羹,可以涮煮肉类、蔬菜,这个时节吃这个正合适。 闫思钰正要为南世渊布菜,他却道:“你身子不好,去坐着,这等小事交给宫女就行。” 闫思钰温顺的坐到另一侧,便一脸歉意道:“妾这些日子一直在吃药膳,小厨房也没怎么准备别的吃食,怠慢了殿下。” 南世渊:“无碍,吃这些滋补的对身体也有好处。” 况且,这天冷了之后,他们日常的膳食也都是以御寒滋补为主。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安静的用着晚膳。 用完后,宫女便递来的茶水漱口。 接着,他俩便来到暖阁的熏香榻处坐着煮茶闲聊。 “阿圆今日如何了?” 闫思钰:“他又重了不少,皇后娘娘把他养得很好,也不怎么认生,谁去抱他,他都开心。” “听乳母说,他很乖,并不怎么哭闹,饿了、要方便了就哭一两声,等伺候的人注意到了他就收声了……” 这一说起自己的孩子,闫思钰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精致如画的眉眼温柔而明亮,脸上带着的笑意也驱散了一些病弱感。 整个看着都鲜活动人了不少,与往日安静怯懦的摸样大不相同,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南世渊的目光。 【这就是母爱的光辉吗,这个样子的闫良娣这样好好看呐,尤其是在烛光下,越看越美,我一个女的都喜欢,难怪太子会一直盯着她看。】 【好看个屁,她连太子妃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看着这些闪过弹幕,闫思钰这才惊觉南世渊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抬眸看了一眼南世渊,便羞怯的垂下眼眸,低声道:“妾的话有些多了,让殿下看笑话了。” 南世渊:“我也想知道阿圆的事情,我近来公务繁忙,等得空了也去宫里看望他,免得他忘了我这个父亲。” 闫思钰连忙道:“阿圆不会忘的,我……” “嗯?” 在南世渊的目光下,闫思钰又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妾斗胆画了殿下的画像,今日去宫里时一起带了进去,让乳母挂在阿圆能看见的地方。” 闻言,南世渊一愣,随即便笑道:“是个不错的法子,你自己的画了吗?” 闫思钰摇摇头,“妾时常进宫,用不着,妾打算这两日画一张歆姐姐的画像,下场进宫看望阿圆的时候带去。” 南世渊有些动容,“你们姐妹的关系好得都让我有些吃味了。” 【是啊,有点好磕,心狠手辣的黑莲花x单纯善良的小白/兔。】 【上面的,你莫不是忘了太子妃对闫良娣做了什么?就是磕CP也得有点三观。】 【就是,我们太子妃独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沾边的】 闫思钰虽然不是太明白‘磕CP’是什么意思,但根据这些弹幕也能大概的猜出来一点。 对此,她只想说一句:婉拒了哈! 两人就着孩子和萧沐歆聊了一会儿,便安置了。 同之前一样,他俩只是纯睡觉,什么都没干。 闫思钰以身子没养好、不能侍寝为由,劝南世渊去找萧沐歆、或是去后面的配殿找赵云惠,但都被否决。 于是,闫思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宜秋宫侧殿的魏良媛,正枯坐在窗边,脸上满是怅然若失,心里也隐隐生起一股不甘来。 接连三日的宠幸,让她误以为太子殿下极为喜爱她,她为此十分的骄傲得意。 本以为今日依旧是她侍寝,便和对面侧殿的徐良媛、配殿的柳氏、白氏等人炫耀,可现实却泼了她一头的冷水,让她从高处跌落。 她都可以想象出明日她们会怎么讥讽、嘲笑她。 一想到这里,她就心里就一阵恼怒,从而怨上了闫思钰。 “不过三日,殿下便将我抛至一旁,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比闫思钰年轻,身段也比她好,殿下今日怎么就去了她的殿里?” 第三十八章 讥讽 魏良媛的两个陪嫁侍女,芸儿和莲儿听到这话后,便相继开口劝慰。 “闫良娣为殿下生了长子,今日又进宫去看望孩子了,殿下是孩子的父亲,应当也是想知道孩子的情况这才去看望闫良娣的。” 莲儿:“良媛,咱们之前也打听过了,殿下除了太子妃外,从未接连三日宠幸谁,可见殿下是真的喜爱您。” “而闫良娣一向不受宠,听说只侍寝了一次,入东宫后就像个透明人一般,是靠着太子妃的庇护,这才得以在东宫立足。” 芸儿:“是啊!她也是运气好有了个孩子而已,其他地方完全不能与您相比,不足为惧。” 在两人的安抚下,魏良媛的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没错,一个无宠的可怜人,我们没必要和她计较。” “我若是也能有一个孩子,殿下一定会更加宠爱我,届时另一个良娣之位说不定也会是我的。” 芸儿和莲儿纷纷附和,然后便劝道:“良媛,时辰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奴婢听侍医说,晚睡或是熬夜对皮肤不好,长时间如此还会折损容颜。” 一听这话,魏良媛顿时急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就寝。 对面侧殿的徐良媛看了一会儿书后,也准备就寝。 她的两个陪嫁侍女书音和书韵,见她如此淡定,心里不免都有些着急。 书音忍不住道:“良媛,这按理来说,魏良媛侍寝后,就该您侍寝了,现在却被闫良娣截胡了,您就不做点什么吗?” 徐良媛淡淡的反问道:“我能做什么?” 闻言,书音和书韵一噎,好像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徐良媛道:“殿下想去哪里,不是旁人能决定的,不存在闫良娣截胡这一说,若真的是截宠,那她截的也是魏良媛的宠。” 想起这几日春风得意、嚣张炫耀的魏良媛,书音和书韵的眉头瞬间就舒缓了。 “也对哈,兴许是知道魏良媛这几日太嚣张了,为了太子妃出气,这才决定教训一下魏良媛。” “毕竟,太子妃和闫良娣是打小的感情,关系比亲姐妹还好。” 徐良媛笑而不语,“不早了,歇息吧!” 两人应了一声,便乐呵呵的伺候她梳洗。 次日,请完安后,闫思钰留在丽正殿和萧沐歆一起处理东宫内廷事务,其余人则自行离去。 待离开丽正殿有一段距离后,离开走在后头的柳承徽便扭着小腰、娇笑着郭奉仪聊起了前段时间赏的花。 郭奉仪心知肚明她想干什么,便配合的叹息道:“这入冬了,很多花都见不着了,倒是让我怀念起上个月咱们去芳林园看的昙花。” 柳承徽看着前头的魏良媛,特意提高了一点声音,“可不是嘛,当时那昙花开得那叫一个好啊,满院异香,只是可惜啊,到底是‘昙花一现’,花期太短~” 最后四个字,柳承徽的语调拖得很长,明明是叹息却透着股阴阳怪气。 魏良媛听完后,脸色瞬间一黑,直接大步走到她面前,怒斥道:“柳氏,你讽刺谁呢?” 柳承徽惊讶的瞪大双眼,满脸都是无辜,“冤枉啊魏良媛,妾只是感叹昙花而已,并无讽刺谁的意思啊,还有,我提到谁的名字了吗?” “你!”魏良媛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柳承徽全程都是在说花,没有提到谁的名字,她这样跳出来指责柳承徽无疑是对号入座了。 可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来,柳承徽是在借昙花来讥讽挖苦她。 她想教训柳承徽,但没有理由,若是不教训,她又憋屈得很。 这时,魏良媛脑子转了一下,便收起了怒意,讽刺道:“昙花的花期虽然短,但它盛开时格外美丽,颇有盛名,被人记着,可有些花却开得默默无闻,甚至比昙花的花期还短。” 她的恩宠虽然很快结束,但她至少有太子殿下连宠三日的殊荣,而柳氏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魏良媛看着柳氏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去,丝毫不知自己这话不仅讽刺了柳氏,还讽刺了在场的所有女人。 而这一幕,很快就被萧沐歆所知。 对此,萧沐歆只是挑眉轻笑,然后继续看着账本,丝毫没当回事。 【这魏氏还真是蠢,她之前的嚣张得意,已经惹了不少人不快,今日更是用几句话就给自己树了那么多敌人,以后她可惨咯!】 【咱们的太子妃不过略施小计,魏氏就能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太子妃知道魏氏骄傲自大,给点阳光就灿烂,便劝太子连宠魏氏三日。】 【果然魏氏飘了,张狂的炫耀惹了其他妾室的不满,昨日太子妃劝太子去看望闫氏,不仅给了别人嘲讽魏氏的由头,还让魏氏惹了众怒,并且魏氏还会对闫氏心生怨恨,一举多得。】 看到这里,闫思钰翻看账本的手一顿,很快便恢复如常。 反正被利用也不是一两次了,也该习惯了,现在还是会很难受也正常。 认识萧沐歆那年,她五岁,萧沐歆七岁,如今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十几年的感情,短短几个月内是难以割舍干净的,还需要点时间等这点姐妹情被消耗殆尽,届时她就不会难过了。 转眼,过了半个月。 这期间,徐良媛侍了寝,得了两日恩宠,柳承徽得了一日。 其余时候,南世渊都歇在丽正殿,来陪闫思钰用过几次膳,还和她一起进宫看望孩子一次。 这日,金玲去东市买了她喜欢吃的蜜饯橘子。 “良娣,奴婢买了蜜饯橘子后,还去宣阳坊的点心铺子买了透花糍和酪樱桃,您尝尝!” 宣阳坊离东市很近,是大盛朝是很多贵族与权臣的聚居地,而永昌伯府就在那里。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将其他人打发出去,只留金玲和银铃二人。 “我阿娘让你带了什么消息来?” 第三十九章 查到的消息 “良娣,主母说您可以放心用金珠和银珠。” 想起刚知道的消息,金玲的眼里就闪过一丝怒意。 “金珠和银珠虽说是从西市的牙郎手里买回来的,说她俩是被家人卖给牙郎的,祖籍岭南,辗转来到京城,在这边无亲无故。” “可那牙郎却是被苏小娘收买了的,她俩有家人,而且早被苏小娘捏在手里。” 闻言,闫思钰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庆幸,幸好她从未重用过她俩。 这时,金玲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些骄傲。 “不过在您入东宫的三个月后,主母就调查清楚她俩的底细,然后从苏小娘手中把她俩家人的身契拿到了手,如今他们已被主母安排到近郊的庄子里。” 何嫣虽然性子软弱,但事关自己的孩子,她能变得强硬起来,然后尽自己所能的为孩子扫平危险。 闻言,闫思钰心头一暖,但心里有些疑惑,“既然阿娘早就处理好了,为何不早告诉我这事?” 金玲一顿,然后道:“主母想着您在东宫有太子妃庇护,太子妃会给你安排更好的人伺候,金珠和银珠用不用都无所谓。” 闫思钰脸色一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阿娘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她曾经的想法。 她虽然带了四个陪嫁侍女入东宫,但除了金玲和银铃外,最常用的便是萧沐歆分配来贴身伺候她的两个宫女,琉璃和琥珀。 只怪她太过信任萧沐歆,从来没有怀疑过。 若非有弹幕这一奇遇,她就是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害了她。 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今,我阿娘知道我突然要用金珠和银珠,再联想我之前的遭遇,只怕是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主母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和三郎君都是您的依仗,以后也只会支持您。” 这远近/亲疏,无论别人再怎么好,何嫣和闫闻明也只会站着自己女儿、阿姐身边。 听到这里,闫思钰心里越发的感动。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道:“我也会是他们的依仗,以后我们在东宫凡事都要小心为上,谁都别轻信。” “是!”金玲和银铃齐齐点点头,神情尤为郑重。 闫思钰看向银铃,又嘱咐了两句,“在琉璃和琥珀两人面前也如往常一般对待,别让她们发现不对劲。” 银铃拍着胸脯保证道:“良娣,您放心,金玲已经教导奴婢好几日了,奴婢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来的。” 她是在十日前知晓了全部的真相,她心里既愧疚又自责、还很愤怒,恨不得倒回几个月前抽自己一顿。 “奴婢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护良娣,绝对不会让良娣再陷入危险当中。” 闫思钰欣慰的点点头,然后收起所有情绪,道:“金玲,既然金珠和银珠可用,你这几日便找她们好好聊一聊。” 金玲:“良娣放心,奴婢一定让她们以后忠心为您办事。” 闫思钰又道:“你俩有空的事后观察一下那些在宜春殿伺候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人和有谁的探子?” “是~” 这些事告一段落后,闫思钰便问起另一件事,“我让阿娘查的另一件事,可有眉目?” 金玲点点头,然后回道:“良娣,入燕王府为孺人的是左金吾卫大将军的三女儿,年方十八,她是在太和十七年的十二月中旬入的燕王府。” 听到这里,闫思钰不由的挑了挑眉。 巧了,她也是在太和十七年的十二中旬入的东宫。 而同年的七月,十七岁的萧沐歆和十九岁的南世渊大婚。 同年十月,十七岁的燕王南世清也娶了正妃。 至于南世渊为什么要拖到十九岁才大婚,全因萧沐歆在及笄那年,祖母因病去世,按礼数她要守孝二十七个月。 我朝重孝道,所以太和帝便下旨将南世渊和萧沐歆的婚期延后,等萧沐歆孝期结束后再大婚。 而长幼有序,南世渊这个长兄都没娶正妃,作为弟弟的燕王自然不能越过他去,也只能等着。 思索间,金玲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姚孺人是姚大将军中府中一侍妾所生,十几年来她们母女一直被善妒的平阳郡夫人欺凌。” “后来不知怎么的被贤妃娘娘看中,召见了她之后,便求着陛下将其赐给燕王殿下,之后她何其母的日子才好过些。” “姚孺人入燕王府后,虽然颇受燕王殿下宠爱,但从未恃宠而骄,一直恪守妇德,尽心伺候燕王殿下和燕王妃,与自己娘家的接触也恪守规矩礼节,也和其余人没什么接触。” 说完姚孺人的大致情况后,金玲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良娣,姚孺人没什么异常,与东宫的人更没有接触,您为何要调查她?”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还不是因为那条被遮住的弹幕。 那些被遮住的弹幕应该都是重要剧情。 本以为能查出些什么线索来,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随口敷衍道:“没什么,只是魏氏进东宫时提起了姚大将军和平阳郡夫人,我便想起了他家的女儿,有些好奇,便想着调查一下。” 金玲不疑有他,便问道:“咱们还继续查她妈?” 不等闫思钰回答,金玲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良娣,主母派去查她的人听说那位姚孺人似乎与您有几分相似。” 但姚孺人自小养在深闺,备受苛待,基本上没出席过宴会,入了燕王府后,也没外出过,除去姚家人和燕王府的人,旁人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派去调查的人也是偶然间听到几个出席过燕王府宴会的贵夫人议论这事,然后不管是不是重要的事情,便一起禀告给了何嫣。 听到这里,闫思钰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有种说不太上来感觉。 随后,她便道:“先这样吧,你们去忙吧,时间长了会让人起疑的。” “是!”金玲和银铃应了一身,便出去了。 而闫思钰则一边吃蜜饯橘子,一边思索姚孺人的事情。 弹幕既提及姚孺人,那后面便一定有姚孺人的戏份,她等着便是。 不过,她有些的长相,想见一见。 但以姚孺人的品级,没资格参加宫中的宴会,而姚孺人平时也不出门,想知道姚孺人的摸样,只能等到燕王设宴的时候。 等到那时,她就让萧沐歆带她去赴宴,届时,她应该就能见到姚孺人了。 最好是跟着萧沐歆去见姚孺人,这样弹幕就会出现,她也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正想着,一道带着冷质的低沉嗓音响起,“你就那么喜欢吃蜜饯橘子?” 第四十章 轻松了不少 “妾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金安。” 闫思钰规规矩矩的给南世渊请了安后,便浅笑着解释道:“妾孕期曾味觉失灵,吃什么东西都没胃口,倒是这蜜饯橘子能稍微尝到一点点的味道。” 闫思钰一边说,一边用拇指压着食指的指甲盖边缘,表示‘一点点’,一向娴静温柔的脸上难得的带着些娇俏灵动。 “所以,妾便时常惦记东市的百华蜜饯铺卖的蜜饯橘子。” 见她这摸样,南世渊的嘴角无意识的勾起,最近这段时日,她在与自己相处时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不自在,轻松了不少。 “如今你的味觉好了吗?” 闫思钰失落道:“差不多了,但好像不如以前灵敏了。” 南世渊安慰道:“会好的,明日让侍医给你瞧瞧。” “谢谢殿下!” 见她情绪还是低落,南世渊便道:“你那么喜欢百华蜜饯铺的蜜饯橘子,那我命人把制作蜜饯的厨子给你招来,日后你随时都可以吃,对方会做的肯定不只这一样,若是你吃腻了,还能吃其他的。” 闻言,她澄澈的杏眸一亮,眉眼弯弯的摸样,煞是好看,但很快她就收敛了笑容。 见状,南世渊问道:“怎么了?” 闫思钰:“殿下,那铺子都是靠着厨子的手艺赚钱的,要是把他招来东宫了,那铺子的生意怕是会受影响。” “妾也不是经常吃,就是想起时才让金玲出去买,用不着特意把厨子招来,而且金玲出去了还能帮妾买其他好吃的。” 闻言,南世渊看向一旁透花糍和酪樱桃,“这些东西食官署也会做,你怎么就想着吃外面的?也不怕吃到不干净的东西?” 闫思钰小心翼翼看了南世渊一眼,这才道:“金玲都是去有口碑的老牌铺子买的,妾不会吃坏肚子的。” 见她又拘谨起来了,南世渊不由的蹙了蹙眉。 她的胆子也太小了点,他又没生气。 于是,南世渊道:“那我尝尝。” 他先后尝了一块透花糍和一点酪樱桃后,就在闫思钰期待的目光下评价道:“透花糍绵软弹糯,确实不错,只是这酪樱桃里的樱桃有些不新鲜,且很冰凉,你身子不好,不适合吃了。” 说着,他就让李顺把那一碗酪樱桃拿走。 闫思钰目光随之意动,眼里闪过可惜,她一口都还没尝过,金玲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 看着她这摸样,南世渊不禁莞尔,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如今是冬季,而樱桃是春季才成熟,店家估计是用了别的法子保存了樱桃,或是从别处运来的,总归不如新鲜摘下来的好。” “东宫的温泉别院种的有樱桃,果子约莫能早半个月成熟,到时候第一时间让食官署给你做酪樱桃。” 闻言,闫思钰便笑意盈盈的道谢:“妾多谢殿下!” 她的笑容似乎很有感染力,总是不自觉的吸引人。 当晚,南世渊留宿宜春殿,闫思钰依旧没有侍寝。 宜秋宫侧殿的魏良媛知晓后,气得砸碎了面前的茶盏。 “闫良娣身子不好,又不能侍寝,怎么还霸占殿下?光占位不干事像什么话?” “她都是东宫的老人了,还有孩子傍身,怎么一点儿都不想着东宫里的新人?” 她侍寝了三日后,殿下就再来没来过,像是把她给忘了,而闫良娣却如太子妃那般,被殿下惦记着,时不时的就去陪伴。 莲儿递来新的茶盏,劝道:“良媛,您消消气,闫良娣会得殿下青眼,不过是因为她替殿下生了长子。” “而那孩子还很得皇后娘娘喜爱,就连陛下也喜欢,近来总是歇在凤仪宫,因着这些,殿下自然要给闫良娣几分薄面。” 芸儿也道:“良媛,若是您也替殿下生下孩子,殿下一定会看重您的。” 魏良媛气消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恼怒,“我也想怀孕,可殿下又不来,我一个人怎么怀?” 莲儿思索了一下,便道:“不如从太子妃那儿入手,殿下钟爱太子妃,只要讨得太子妃的欢心,届时太子妃说几句,殿下便会来看您。” 芸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符合道:“良媛,奴婢觉得这样可行,您看闫良娣不就是如此嘛。” 闻言,魏良媛顿时眼前一亮,“你们说得对,明日咱们做点太子妃爱吃的东西给太子妃送去。” 此时,宜秋宫配殿里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柳承徽不敢相信的自己听到的,压低着声音、目光紧紧的盯着喜儿。 喜儿同样压低着声音,把刚才回禀的消息再说了一遍。 “承徽,素云好像是太子妃的人。” “奴婢盯了素云半个多月,今日傍晚发现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和宜秋宫的掌事宫女在偏僻的地方汇报消息。” “只是隔得远,奴婢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太子妃和柳承徽几个字。” 喜儿原本想跟着那掌事宫女的,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去找太子妃的人、 可一旦这么做,素云回来后没看到她会起疑心,所以她只能先回来。 听到这里,柳承徽便冷静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后,她道:“去年是素云告诉我,吴昭训在背后说我坏话的。” 喜儿点点头,“是的,她当时的摸样可气愤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十分真实。” 因此,她和柳承徽才会相信。 柳承徽又道:“我流产那日,也素云建议我去花园里逛逛。” 喜儿:“是,她说花园里搬来了几盆五色菊,特别好看。” 柳承徽是爱花之人,一听这话便出去赏花了,然后就跟着素云来到了池塘边上。 没多久,吴昭训就气势汹汹的跑来找她麻烦,接着她们就起了争执,双双落水流产…… 想到这里,柳承徽一下子就明白了。 “吴昭训性子急躁冲动,干事不动脑子,极容易被挑动,可不就是一把好刀。”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算计,她一招便我和吴昭训双双流产,至今彼此仇恨……” 说着,柳承徽便红了眼眶,眼泪滑落的那一刻,恨意也悄然而生。 “想来,其他人的流产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第四十一章 不会的 听着柳承徽的话,喜儿又惊又惧。 她紧张的环顾四周,又跑到窗外和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了之后才跑回来。 “承徽,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她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太子妃,家世又那样显赫,在东宫的地位十分稳固,她没必要要害您和其他人的孩子啊!” 柳承徽擦了一把脸,冷声道:“自然是因为她不愿意我们这些妾室在她之前生下孩子!” 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制,所以皇室宗亲和那些世家大族在娶妻前基本上都不会让妾室怀孕。 正妻进门后,若一年内未能怀孕,那妾室方能有怀孕的资格。 大族的规矩极严格,很多都是等到正妻怀孕之后才行。 若正妻生不了,这才让妾室怀孕,等妾室生下孩子后就将其赶走,留下孩子。 有些甚至都不要妾室的孩子,而是直接从旁支兄弟那儿过继。 萧沐歆与南世渊成婚一年后,未见有孕,孙皇后这才下令让东宫的妾室停了避子药。 停了避子药后,她们这些妾室就陆陆续续怀孕,可到最后她们都因各种意外流产。 柳承徽死死的攥着拳头,双目赤红的说:“她肯定是为了要生下殿下的嫡长子,这才暗害我们的孩子。” 喜儿心疼的看着她,但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可是闫良娣的孩子不是平安出生了吗?” “平安?呵!” 柳承徽冷笑一声,道:“闫良娣哪里平安了,你忘了她遭遇的事情了吗?” “踩到清油摔跤;被下了两个月的药;被接进皇宫养胎时又因为母亲和弟弟受伤一事被刺激;她母亲去陪产时,身上的衣服被下了药,让她差点难产。” “闫良娣能生下孩子,完全是因为她运气好,有皇后娘娘庇护,若是没有,她会和我们一样的下场。” “就她遭遇的事情,我们只要是遇到一个就完了!” 在今日之前,柳承徽相信闫良娣摔倒和被下药是被废的周氏所为。 对于闫良娣被刺激和险些难产这两件事,她虽有疑虑,但也相信是觊觎太子之位的人用安插在太子妃的身边的侍女所为,毕竟这是太子说的。 但如今,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周氏肯定是替罪羊,估计太子妃见周氏受宠,早就想将其除掉了。 而春芽的自尽,多半是因为事情被察觉到了,所以太子妃才断尾求生! 太子殿下会那么说,要么是太子妃安排好的,要么就是太子殿下清楚太子妃的所作所为,有意帮太子妃遮掩。 想着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情意,柳承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太子妃连相识多年的好姐妹都能还,更何况是别人! 喜儿一脸惶恐的跪坐在柳承徽的腿边,“承徽,若真是她所为,那咱们怎么办?她是太子妃,咱们肯定是斗不过她的。” 说着,喜儿突然想到个主意,“不如,咱们去找太子殿下做主!” 听到这里,柳承徽嗤笑一声,通红的美眸中满是嘲讽。 “不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爱重她,太子殿下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们这些妾室。” “况且,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有猜测,这无凭无据的,闹出来,旁人也只会说是我在诬陷太子妃,届时倒霉的只有我。” 闻言,喜儿顿时慌了神,脸上毫无血色,满眼都是惊恐和对柳承徽的心疼。 “承徽,那咱们是不是只能就这么算了。” 柳承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我不会就这么算的,她害了我的孩子,我就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说着,她低声对喜儿耳语了几句。 与此同时,后面院子里的钱奉仪也查到了些线索。 钱奉仪花钱找了个内侍去调查当初给她开纤体药的大夫,但查来查去对方都没查出什么问题。 于是,钱奉仪便只能用掉大半积蓄收买人去调查被发配至掖庭的沫儿。 这一查,很快就查出可疑的地方来了。 “沫儿被发配到了掖庭后,没两个月就病逝了,尸体被丢在乱葬岗,但奇怪的是,她的家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早早就在乱葬岗等着,替她收了尸。” 要知道沫儿的祖籍在蜀州,离京城可是很远的,他们竟然能提前收到消息赶来京城给沫儿收尸,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小宫女秋菊道:“奴婢托兄长去查了沫儿的家人,发现他们曾在太和十九年的年初突然变得富裕,搬去了县城。” 沫儿的父母就是在地里刨食的,没什么别的本事赚钱。 在地里劳作一年,到头来赚到的钱交了户税和地税后,就只够自家人嚼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骤然变得富裕着实可疑。 村里人去问他们时,他们说是早年被采选去当宫女的女儿办事得力,贵人给了不少赏赐,她顾念家人,便寄了不少回来。 闻言,钱奉仪气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里都是压抑的怒火。 太和十九年的年初,沫儿都被发配到掖庭了,哪里能得到她的什么赏赐? 唯一可能的便只有让她流产的这件事上! 好啊,亏她一直信任沫儿,沫儿被发配时,她还愧疚得不行,一直哀求太子殿下饶恕沫儿。 没想到,她竟成了那种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蠢货,被耍得团团转。 钱奉仪深呼吸几口气,忍着怒火问道:“可有查出沫儿在东宫时与什么人接触得多?” 秋菊想了想,道:“她和宜秋宫的掌事宫女接触得比较多!” 听到这里,钱奉仪脸色一沉,心中惊疑不定,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涌出。 不巧,她今日无意间发现宜秋宫的掌事宫女是太子妃的人。 她晚上吃得有些多,出去散步消食时,刚好看到柳奉仪的贴身宫女在和掌事宫女在偏僻之处毁灭,她好奇之下跟了过去,听了一耳朵。 片刻之后,她整理好表情,给了秋菊赏钱,“离开的时候躲着点人,别让人发现了。” “是!” 秋菊离开钱奉仪的房间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来到郭奉仪的窗户底下,轻轻的敲了两声后,这才翻墙离开。 屋里裹着被子的郭奉仪勾了勾嘴角,柳承徽和钱奉仪都已经怀疑太子妃了。 白承徽和吴昭训、金奉仪三人那边应该也快了,估计就这几日了。 等她们都知道了,这东宫一定会很很热闹。 “真期待啊!” 郭奉仪笑叹了一声,便裹着被子回到床榻上。 没一会儿,她就陷入了沉睡。 第四十二章 还不死心 次日请安时,魏良媛都献上亲手制作的吃食,是萧沐歆喜欢的杏酪和醍醐饼。 小宫女把吃食呈上来后,侯在一旁女官胡司馔便先用银针检验,然后用勺子弄出来一点,让专门为萧沐歆试毒的内侍尝膳。 确定安全后,这才呈到太子妃面前。 萧沐歆给面子的尝了两口,然后赞道:“魏良媛手艺不错,你有心了。” 魏良媛扬起笑容,语气中带着些许讨好,“妾手愚钝,唯有厨艺还算可以,若太子妃不嫌弃,妾愿日日为您备着。” 萧沐歆清楚她讨好自己的目的,便道:“你的一片心意,本宫怎会嫌弃,只是比起侍奉本宫,你们最重要的是伺候殿下。” “本宫命药藏局的侍医准备了坐胎药,凡侍寝后喝一碗,争取早日为小殿下生下弟弟和妹妹。” 闻言,众妾起身,恭敬的道谢:“是,妾多谢太子妃美意。” 柳承徽和钱奉仪的表情和语气虽十分的恭敬,可低垂着的眉眼里都是冷意。 接着,萧沐歆看向闫思钰,“还有半个多月,便是你的生辰了,你今年为殿下诞下长子,是东宫的功臣,本宫和殿下商议了,到时候为你好好的为你办一场。” “本宫知你想念家人,已给永昌伯府送上请帖邀你母亲来赴宴,届时你们母女好好聚一聚。” “多谢太子妃恩典!”闫思钰满脸惊喜,道谢的语气也多了几分真挚,但下一瞬就看到了讨厌的弹幕。 【太子妃真好,希望闫良娣记得她的恩德,恪守本分,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是,】 因南世渊时常来看望她,对她有了几分上心,这些弹幕便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总是要跳出来讽刺几句。 得亏这些弹幕不知道自己能看见,不然可能会说得更难听。 之后,萧沐歆又关心了其他妾室几句,这才让其他人散去,而闫思钰则照例留下来协理东宫内廷事务。 看账本时,萧沐歆突然问道:“思钰,你的味觉还没恢复吗?” 闫思钰一听就知道,南世渊告诉了她,于是便叹道:“倒是恢复了,只是不如以前灵敏。” 萧沐歆:“殿下嘱咐我找侍医给你看看,人一会儿就来了,你放心一定会彻底恢复的。” 【我还以为是太子昨日只是随口说的,没想到他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闫思钰:“恢不恢复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也能尝到味道了。” 萧沐歆不赞同的说:“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弄清楚,你都是生下阿圆快三个月了,按理来说这味觉也好了才是。” 正说着,新来的郑侍医来了。 宋侍医被杖毙后,太医署便经过选拔和考核调了一个新入东宫任职侍医。 而南世渊后面又清查了一下药藏局的人员,踢出去一个侍医,三个典药。 然后,从太医署重新调了几个来新的来东宫。 这郑侍医便是后面调进来的。 隔着帘子诊了脉后,郑侍医又询问闫思钰几句话,以此来了解具体的情况。 “回太子妃,闫良娣味觉减退,应当是产后体虚的缘故,等养好了身子,味觉便会彻底恢复。” “而根据闫良娣所说的,她以前的味觉比常人灵敏,如今减退了一点,应该就是和普通人差不多,这不影响日常生活。” 萧沐歆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那闫良娣的身子大概什么时候能养好?” 闻言,闫思钰有些紧张,她回东宫后和萧沐歆说自己的身体情况时,是往严重了说,现在不会露馅了吧? 但很快,闫思钰想起她当时并未把话说死,若郑侍医说她只需调养两三年,那她也有借口圆过去,于是便放下心来。 郑侍医斟酌了几句后,这才开口回答,“回太子妃,这说不准,想要完全的养好,需要仔细调养好几年。” 郑侍医的重音在‘完全的养好’这几个字上,也没给出具体的时间。 至于她们怎么理解,那就见仁见智了。 萧沐歆想起闫思钰之前说的,以为闫思钰的情况比较严重,可能以后很难遇喜,所以郑侍医才说得这般委婉。 这顿时就让她放心了! 闫思钰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新来的郑侍医想来是怕说错话得罪人,便把话说得如此委婉。 萧沐歆让人送走郑侍医后,便安慰闫思钰几句。 闫思钰:“歆姐姐,我早就知道我的情况了,这几个月来也已经接受这件事了。” 她装出往日的样子,和萧沐歆撒娇,“歆姐姐,你是不知道,生孩子可痛了,我以后只要阿圆一个孩子就行了。” 见她这样,萧沐歆忍不住笑了笑,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膝下只有一个孩子,到底是孤单了些。”若是以后阿圆出了意外,那闫思钰岂不是很难过! 【太子妃这是担心以后对阿圆下手了,闫氏会难过,毕竟闫氏这辈子很大可能就只有阿圆这个孩子了。】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是瞳孔猛地一缩,萧沐歆竟然还不死心! 惊讶愤怒的同时,她又很庆幸自己当时求孙皇后抚养阿圆。 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会呢,我有阿圆就够了。” 这时,又有几条弹幕闪过。 【如今太子失德的流言已经不攻自破了,太子妃怎么还想对孩子下手?她没有心的吗?】 【哎呀,话也不能这么说,太子妃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她要是真没心,又怎么会担心闫氏难过呢?】 【楼上的,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你这是人话吗……】 闫思钰没心思去看弹幕的争吵,注意力全在那句‘太子失德的流言’上。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萧沐歆暗害东宫子嗣不是因为嫉妒,而是见不得南世渊好,想让南世渊背上失德的污名? 可他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了,成婚后的这几年也恩爱有加,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但是至今为止,弹幕说的也没出过错。 看来,萧沐歆藏着什么秘密,她得想个办法探寻一下! 第四十三章 下毒 丽正殿 夏叶提着一食盒进来,向萧沐歆和闫思钰请了安后,便道:“太子妃,闫良娣,魏良媛又送来吃食了。” 因为天气逐渐寒冷,萧沐歆体恤众妾出行不易,便只让她们逢一和逢五的日子来请安。 可魏良媛为了讨好萧沐歆,一连几日,都亲自送来自己亲手制作的吃食。 看着那食盒,闫思钰眼神一暗,然后笑道:“歆姐姐,看来魏良媛当日说敬仰你的话,并不是虚言,她的一番心意,歆姐姐可别辜负了。” 萧沐歆嗔了她一眼,道:“她哪里是真的敬仰我,不过是想让我举荐她侍寝才日日来讨好,之前可没见她对我这么殷勤。” 闫思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着她后知后觉的样子,萧沐歆有些无奈,“你啊,就太单纯了,只看得到表面,你以后可要长点心才是,万一别人害了怎么办?” 【害闫良娣的不就是太子妃吗,她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而且闫良娣要是没那么单纯,也不会被太子妃耍得团团转。】 很快,这两条弹幕便被拥护萧沐歆的给弹幕冲了。 闫思钰心里很赞同那两条弹幕的话,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接着,她就一脸不以为意的说:“我有歆姐姐护着,不怕!” 听着她语气中的信赖,萧沐歆有些不敢去看她,便转移了话题。 “夏叶,魏良媛今日都送了些什么吃的来?” “回太子妃,有一碟八仙糕,一碟玉露团、还有一碗提神消食,缓解昏沉倦怠的茗粥。” 夏叶一边说,一边将食盒里面的吃食点心端了出来。 然后在萧沐歆的示意下,把那一碟八仙糕放在闫思钰面前。 萧沐歆:“这八仙糕是用了山药、茯苓、芡实、莲子、薏米、白扁豆、山楂、麦芽等食材制作的,能调理脾胃虚弱,改善食欲不振,你不是说你最近食欲不好嘛,快尝尝!” 闫思钰有些抗拒的摇摇头,“我这几个月来吃的都是药膳,糕点也是如此,我都吃腻了,不想吃。” “我吃这玉露团就行,其他的歆姐姐吃吧,毕竟,这都是魏良媛的一番心意。” 闻言,萧沐歆摇头,无奈的笑道:“你都当阿娘的人了,竟还这般的孩子气。” 不过她也没勉强闫思钰,因为闫思钰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抱怨吃腻了药膳的事情。 而后,萧沐歆便吃了一块八仙糕,喝了几口茗粥。 冬日困倦,处理这里内廷事务时,也容易头昏脑涨,喝这提神、缓解昏沉倦怠的茗粥正好。 见她用了不少,闫思钰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魏良媛送来的这些吃食都被加了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单吃一样,或是三样一起吃都不会有事,但若是只吃其中的两样,必定会中毒。 而且这是慢性毒,银针是查不出来的,试药的宫人吃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要日积月累才会。 等下的毒素累计到一定的剂量后,中毒者便会内里空虚,如同贫血之症,几个月后便会病故,且脉象无异。 也不知道柳承徽怎么弄出来的毒药,倒是挺厉害。 而且,柳承徽是借用魏良媛之手下的毒,这些吃食可是魏良媛亲手做的,日后就是事发了也查不到柳承徽的身上。 闫思钰虽知道柳承徽的所作所为,但她没有插手这件事,只不过是坐视不理罢了。 她被萧沐歆害得差点一尸两命,萧沐歆还对她阿娘和阿弟下手,这泥人都有三分性,她没亲手报复已经是好性子了。 想到到这里,闫思钰便问道:“歆姐姐,魏良媛虽是另有目的,但也接连送了几日了,很是殷勤,你要帮她举荐吗?” 萧沐歆又喝了一口粥,想也没想便道:“等下午殿下回来时,我去劝劝他。” 南世渊总来她这里,她也烦。 瞧着萧沐歆这好似不在意的样子,闫思钰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接着,闫思钰便装作好奇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歆姐姐,你和殿下那么多年的感情,嫁给他后,不仅要看着他宠信别的女人,还要劝着他雨露均沾,你心里会不会很难受?” 闻言,萧沐歆下意识的看了闫思钰一眼,见她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关心,表情便缓和了些。 “你我相知多年,我和说一句实话,确实是有些难受的。” 萧沐歆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怅然,“可难受又有什么办法,寻常的男子都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更何况他还是太子。” “我与殿下不是寻常夫妻之家,我们的结合是社稷之基;殿下是储君,他的子嗣绵延、东宫内廷的安稳,关乎国本;而我身为太子妃,首要之责便是襄助殿下稳固东宫,平衡内外。” “我没有资格吃醋,劝殿下雨露均沾,是我身为太子妃的职责。” 听到这里,闫思钰久久不言。 但她并非是被萧沐歆的这番话给震撼到了而心有感触,而是在专注的盯着眼前闪过的弹幕,期待能从里面发现一些有用的消息。 【说得好,太子妃的回答恪守本分,彰显大局观,且滴水不漏,完美符合她太子妃的身份,任谁听了,都得夸两句。】 【就是苦了咱们的太子妃了,明明那么难受了,却要为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苦苦压抑,然后装作大度的样子去劝太子宠幸别人。】 【太子也是,明明只喜欢太子妃,但为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不得不去应付其他的女人,他们都身不由己。】 闫思钰有些疑惑,萧沐歆以前是最傲气和任性的,但凡有一点不如自己的意便会使性子。 成婚后,还总是仗着南世渊的宠爱任意妄为,如今萧沐歆却变得如此以大局为重,一言一行都是作为太子妃的风范。 这让闫思钰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总感觉萧沐歆没和她说实话。 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弹幕,让她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唉唉唉,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太子妃对太子的感情没那么深刻,她根本不在意太子宠幸谁。】 【你们怎么光心疼太子妃啊,我感觉太子要惨一点,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太子妃是两情相悦,可结果并不是,甚至太子妃还……】 第四十四章 感情没那么深厚 弹幕又被遮住了! 不过,根据前半段话和前几日看到的那条弹幕、以及萧沐歆暗害东宫子嗣的这些事,闫思钰这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 ‘甚至太子妃还’的后面,十九八/九是萧沐歆做了什么损害南世渊利益和感情的事情。 情况或许很严重,结果也可能很恶劣。 正想着,萧沐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思钰,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闫思钰克制住要躲闪的念头,然后露出满脸心疼的摸样来。 “没什么歆姐姐,我只是心疼你,被身份和职责所困,将所有痛苦都埋藏在心里。” 闻言,萧沐歆一愣,没想到闫思钰竟会这么以为。 不过也是,闫思钰一直以为她和南世渊青梅竹马,感情十分深厚。 闫思钰这样以为也好,这对她有好处。 想到这里,她便装出强颜欢笑的摸样,“不必心疼我,至少我和殿下两情相悦,还有你这个好姐妹相伴,我比很多人都幸运太多了。” 闻言,闫思钰心里一阵嘲讽,真是满口假话,尽是虚情假意。 但面上,闫思钰还是装出一副感动的摸样来,“歆姐姐,我以后会陪着你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殿外的候着的小宫女便来回禀,“太子妃、闫良娣,琥珀来了。” 闫思钰心里一喜,她刚想找借口离开,琥珀就来了,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正巧了。 知道那么多消息,要是一直和萧沐歆待在一起,难免会露馅,还是抓紧离开比较好,回去后也能安静的分析。 于是,她便皱着一张小脸,抗拒的说:“肯定是翠羽姑姑让琥珀来催我回去吃药膳的,我不想回去。” 萧沐歆劝道:“好了,为了你的身子着想,快回去吃吧,要是冷了就更不好吃了。” 闫思钰长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明日再来。” 说完,她就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丽正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萧沐歆无奈的笑了笑。 但下一瞬,萧沐歆就一脸复杂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终归是我对不住她……” 安静的殿内响起一声轻叹,就如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很快消散。 宜春/宫 宜春殿 一回到自己的寝殿,闫思钰脸上的表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疲惫也随之而来。 纵然已经习惯了在萧沐歆面前戴上假面,可她还是觉得累。 看来她还得多练练,以后多去萧沐歆哪儿,习惯了就好了。 “良娣,膳食都齐了,用膳吧!”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起身去用膳。 一口一口吃着东西时,她脑子里都想着那些弹幕的话。 之前萧沐歆得知孙皇后送来魏氏和徐氏时的神情和态度,就让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 但当时没多想,现在却明白了。 当时的萧沐歆竟一点儿吃醋的情况都没有! 萧沐歆和南世渊那么多年的感情,若真的很爱、很在意南世渊,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在意。 即便伪装得很好,也会有一瞬间的失态,是下意识的表现,很难伪装。 更何况当时就她在萧沐歆身边,又没有别人在,萧沐歆没必要在她面前伪装什么。 所以,萧沐歆当时露出的神情和态度都是最真实的。 萧沐歆没那么爱南世渊,至少不如南世渊爱她那般爱。 可这一个疑问解决了,闫思钰的心里又涌出了很多的疑问。 在闫思钰的记忆中,萧沐歆和南世渊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两人之间也没出过什么问题,为什么萧沐歆会如此? 还有,萧沐歆为什么要让南世渊背上失德的坏名声? 就算萧沐歆对南世渊的感情没那么深刻,那也没必要去害南世渊啊! 莫非,南世渊做了什么伤害萧沐歆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有点不太好探寻。 贸然派人去调查,只怕会被萧沐歆或是南世渊的人发现。 看来,还是得依靠弹幕。 以后去找萧沐歆或是南世渊来看望她时,找机会试探一下。 不过,萧沐歆没那么爱南世渊这一点,以后可以利用一下。 南世渊知道这一真相时,肯定会不痛快。 …… 南世渊一下了朝,便来丽正殿找萧沐歆。 两日一起用完晚膳后,萧沐歆便劝萧沐歆去看望其余姐妹, “殿下,我知你对我的感情,可你是太子,要以子嗣为重,东宫只有阿圆一个孩子是不够的。” 一听这话,南世渊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我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 萧沐歆垂下眼眸,语气里带着些难过,“我也想,但我的身子不争气,不能……” “别胡说!” 不等萧沐歆说完,南世渊就打断了她,“侍医检查过了,你的身子没什么问题,是你我与孩子的缘分还没到。” 萧沐歆叹道:“殿下每个月在我这里歇息的时间最长,我也喝了很久的药,但一直没喜讯,大概旁人都会认为是我的问题。” 南世渊怒道:“我看谁敢!” “别人怎么想的,我们又怎么能控制?”萧沐歆一脸愁绪,“殿下若真的为我,就多去别人房里,免得别人将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看着她这委屈求全的样子,南世渊顿时一阵心疼。 最后在她的劝说下,南世渊去了宜秋宫,魏良媛的侧殿。 魏良媛满心欢喜,心想讨好太子妃的这个主意不错,以后继续。 等她怀上孩子后,就不用再这么卑躬屈膝了。 对面侧殿里徐良媛的两个陪嫁侍女,见魏良媛真的成功了,也跑去劝徐良媛。 “良媛,要不您日后也多去太子妃那里侍奉吧,奴婢知道您不在意什么恩宠,但总得有个孩子,有了孩子您的后半生便有了依靠。” 徐良媛看着手里的书,丝毫不为所动,“以后再说吧,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早些歇息。” 闻言,书音和书韵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她们清楚徐良媛的性子就是如此,除了书之外的东西都看得很淡。 丽正殿 正准备就寝的萧沐歆听着夏叶的禀报后,有些诧异,“她真的不在意?” 夏叶道:“分配去伺候她的抱琴观察了许久,确实徐良媛是真的不在意恩宠,也是个安分且淡薄名利的,她那性子说难听点,就是有些清高。” 萧沐歆笑了笑,还以为是个隐藏得很是深的人,没想到竟是如此。 “以后她那边就不用盯得那般紧了。” “是!” 正说着,秋果快步走了进来,“太子妃,柳承徽似乎有孕了。” 闻言,萧沐歆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确定了再回禀吗?” 第四十五章 有孕 秋果连忙解释道:“素云说她也想准确了再来禀报的,但她前几日被一个想上位的小宫女算计,惹怒了柳承徽,被贬到外殿伺候了。” 不能进内殿贴身伺候柳承徽,素云自然没办法确切的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素云是通过柳承徽最近的饮食变化和身子的异样察觉出来的,柳承徽如今吃不得油腻和味道大的东西,不然会恶心干呕,她最近还特别嗜睡。” “素云还说,柳承徽应该也知道自己怀孕了,对自己的情况一直遮遮掩掩的,要不是素云细心观察,可能还发现不了。” 柳承徽的这些变化和她上一次怀孕时一样,素云觉得她应该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而且柳承徽可能是害怕再次被害,所以才会处处遮掩。 听到这里,萧沐歆沉思片刻便轻笑道:“那应该没错了,只是没想到柳氏还是和上一次一样没有长进!” “她瞒着不说,那别人不小心冲撞了她,导致孩子掉了,那也怨不得谁,毕竟不知者不罪。” 一听这话,夏叶和秋果心里便大概知道萧沐歆想要怎么落掉柳承徽这一胎了。 但夏叶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开口劝道:“太子妃,闫良娣的事情才过去几个月,若再次出手,只怕会再次引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怀疑。” “太子妃,如今东宫都有一个孩子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不如……不如咱们算了吧。” 上一次太子妃是祭出了一个春芽,再加上太子殿下对上她情深义重,事情这才得以平息,若是再来一次,估计没那么好解决。 夏叶知道她的行为不好,担心她一错再错,最后走上不归路,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况且,夏叶也希望她能回头是岸,好好和太子殿下过日子。 毕竟太子殿下才是她的夫君,也对她情深义重。 听了夏叶的话后,萧沐歆的神情变得有些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她呼出一口浊气,对秋果吩咐道:“让素云继续盯着,不管怎么样,得先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况且,这次也用不着我们动手,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嘛!” 一听这话,夏叶和秋果便知道萧沐歆说的是谁了。 夏叶:“吴昭训的孩子因柳承徽没了,自己还伤了身子,以后再无怀孕的机会,她肯定比任何人都恨柳承徽,以她那急躁冲动的,若知道柳承徽怀孕了,肯定会忍不住。” 夏叶越说,眼睛就越亮。 她们只要想办法把柳承徽怀孕的事情透露给吴昭训,必要时候再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即可,不需要亲自动手。 就是查,也查不到她们的身上。 可下一瞬,夏叶脸上的表情就顿了顿,心底的担忧再次涌了上来。 太子妃还是没有收手的打算,依旧执迷不悟。 夏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罢了,只太子妃想做什么就去做,她和秋果、冬无只需要想办法把太子妃干干净净的摘出去就行。 若是最后不幸事发了,那她就如春芽那般出来抗下一切。 此时,宜秋宫里,素云轻手轻脚的从外面回来。 刚到配殿,她就被柳承徽逮住了。 “去哪儿了?” 不喜不怒的声音,顿时让素云的头皮发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回……回承徽,奴婢晚膳时吃坏了肚子,去如厕了。” 柳承徽‘哦’了一声,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说辞,“若是难受,就去找人拿点儿药吃。” “是,多谢承徽!” 道完谢后,素云便问道:“这么晚了,承徽怎么还不就寝?” 柳承徽:“饿了,等喜儿给我弄吃的。” 说完,柳承徽就转身进了配殿。 见状,素云松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但很快,素云就注意到了一个疑点,柳承徽晚膳后就再也不会吃任何东西的,哪怕很饿也不会,怎么现在却吃了?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柳承徽绝对是怀孕了。 不多时,喜儿端来一盘糕点。 柳承徽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然后瞥了一眼外面,问道:“如何?” 喜儿:“她去回禀消息了,吴昭训也亲眼看见了。” 柳承徽和吴昭训不睦,若是主动告诉吴昭训她俩流产的事情是有人背后算计,吴昭训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柳承徽只能用别的法子引导吴昭训去发现,然后主动去调查。 当然,这得避开吴昭训身边伺候的人。 毕竟,她身边都有太子妃安插的人,没道理吴昭训身边没有。 而且,吴昭训的品级低,没资格带陪嫁侍女,身边伺候的人全是太子妃安排的。 幸好一切都顺利,吴昭训的性子一向急躁又冲动,如今却能静下来去调查,实属不易。 柳承徽不知道的是,在她出手引导吴昭训之前,郭奉仪就出手让吴昭训发觉了一些真相。 而柳奉仪的计划能顺利,也是因为郭奉仪暗中帮忙的缘故。 柳承徽沉思了片刻后,便道:“估计没几日,丽正殿那位就要动手了。” 说着,她示意喜儿凑过来,然后低声交代了几句,“你明日抽个时间去……” 喜儿点点头,严肃道:“奴婢一定办到!” 几日后,在喜儿有意无意的放水下,素云得以偷偷摸摸的摸进内殿,亲眼看到柳承徽一脸慈爱的摸着摸着小/腹的摸样,也偷听到了柳承徽和喜儿低声谈论孩子的话。 于是乎,素云便给萧沐歆那边回禀了准确的答案。 之后没两天,吴昭训在贴身宫女秀秀的搀扶下来到芳林园中的梅花林中散步赏花。 见秀秀带自己去的地方越来越偏,吴昭训强忍着心中的情绪,问道:“这里花开起来都一个样,没必要再往里面去了,就在这里吧。” 她的语气似有些不耐,但她的性子就是如此的急躁,所以秀秀也没在意,只是劝道:“昭训,前面的花真的很好看,就几步路,很快的。” “等到了地方,我们摘几朵回去摆在屋里,这样您看着心情也能好一些。” 吴昭训定定的看了秀秀一眼,然后沉着脸往秀秀指的地方去。 刚到地方没一会儿,假山后面就传来两个小丫头议论的声音。 “柳承徽好像怀孕了,刚才她来赏花时,一直犯恶心,还干呕。” “我觉得也是,她那身形看着就像,而且她身边的侍女可紧张了,生怕她出事。” “哎,你说柳承徽的命怎么就那么的好,去年她和吴昭训一起落水,双双流产,结果反到是身体那么好的吴昭训伤了身子,而她不仅没事,现在又再次有孕,你说当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第四十六章 确定自己被利用了 听着这些话,吴昭训的脸色越来越黑,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化为实质。 见状,秀秀眼底里划过一道暗芒,然后快速的垂下眼眸,藏住眼里的喜色。 秀秀不知,吴昭训生气并非是因为知道柳承徽有孕,而是确定了她当初确实是被人利用了,对方利用她害了柳承徽的孩子,也害了自己。 如今,背后的人又故技重施,要再次利用她去害柳承徽。 几日前的一个深夜,她突然被惊醒,感觉胸口十分的闷,她不得不出去透透气。 然后,她就瞧见秀秀鬼鬼祟祟的离开。 她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然后发现秀秀在和宜秋宫的掌事姑姑汇报消息。 虽然离得远,没怎么听清楚,但吴昭训也不是傻的,看到那一幕也差不多明白了,秀秀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人。 回去后,她又在床榻上摸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与柳氏双双流产一事乃他人算计,不要相信身边的人,切记,不要冲动。’ 她花了一晚上时间,才调整好心情,然后自己去调查这件事。 在看到贴身伺候柳承徽的宫女素云深夜偷溜出去禀告消息的那一刻,吴昭训彻底相信了那纸条上的话。 而昨日,她又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柳氏有孕,背后之人要再次利用你。’ 她本来还很疑惑背后之人会怎么利用自己,同时对纸条上的事情存疑,有些害怕是别人给自己下套。 但现在,她心中的疑惑全都解了,她也确定了自己当初就是被利用的。 不多时,那两个小丫头离开了。 秀秀这不满的开口道:“昭训,柳承徽之前把您害得那么惨,现在竟然怀孕了,她凭什么这么好运,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熟悉的话术,把吴昭训从无边的愤怒中拉了出来。 她定定的看着秀秀,心情很是复杂。 自从流产后,秀秀就一直在她耳边说说这些话。 之前,她觉得秀秀是真的心疼她,为她打抱不平,现在才明白,秀秀是在挑拨、拱火,让她对柳承徽的恨意越来越深。 吴昭训有些难过,秀秀虽然是太子妃安排到她身边伺候的,但实际上她那在东宫的左卫率府当长史的父亲,多番打点送来的,是可以信任的人。 而她入东宫后,也一直很信任秀秀。 可没想到,秀秀背叛了她,也背叛了她父亲。 想到这里,吴昭训心里的怒火越发的旺盛,她忍不住对秀秀怒吼道:“闭嘴!” 吴昭训双目赤红,眼神冷得如利刃,整个人像发怒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啃咬撕扯。 秀秀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心里一阵恐惧,但一想到吴昭训的怒火都是冲着柳承徽的,她就没那么害怕了,而且还有些高兴。 吴昭训越是愤怒,对柳承徽下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想到这里,秀秀又继续拱火和撺掇,“昭……昭训,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恶人自有天收,柳氏那样恶毒的人,老天一定不会让她成功生下孩子的,而且这冰天雪地的,柳氏还出门溜达,没准儿一脚踩滑,就摔流产了。” 听到这里,吴昭训的脸色又黑了下去,愤怒的同时还忍不住自我检讨。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那么明显,她以前怎么就没听出来呢? 是了,她性子急躁冲动,一点就炸,特别好利用。 看着吴昭训越来越阴沉的脸、眼眸中的愤怒已转化为杀意,秀秀以为自己的挑拨起作用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秀秀没注意到,吴昭训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毫无温度,一副看死人的眼神。 当晚,吴昭训再一次收到纸条。 第二天,她给秀秀下了点巴豆,然后去纸条上说的地方。 在看到柳承徽的那一刻,她震惊了。 …… 宜春/宫,宜春殿 闫思钰从宫里回来,刚抱着热乎乎的手炉躺在软塌上,金玲就带着郭奉仪的消息回来了。 “柳承徽和吴昭训已经联合起来了,准备以柳承徽‘有孕’之事来对那位实施报复。” “钱奉仪那边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弄了些能让人长胖、变丑的方子,还以月事不调、腹部冷痛唯由头,找侍医开了些红花、当归、川芎等药材来调理身子。” “想来钱奉仪也是准备给那位下药,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才一直没动静。” 钱奉仪只是县令的女儿,入东宫时,只带了些衣物和首饰,可谓是一无权、二无势、三无人脉,行动很是艰难。 闻言,闫思钰神情不变,“郭奉仪会给她制造机会的,咱们别管,也别插手。” 随后,她问道:“白承徽和金奉仪呢?她俩的情况如何?” 金玲:“白承徽知晓真相后,虽惊惧万分,难过异常,但她并没有报复的打算,这两日还因为这事病了,侍医说挺严重的。” “至于金奉仪,她倒是表现出了对那位的恨意,但她那精明性子,显然不是会主动出击的人,她只会躲在背后玩阴的。” 金奉仪清楚,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撼动萧沐歆。 所以,她即便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萧沐歆所害,也不会出手,她只会蛰伏,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事。 听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叹道:“金奉仪倒是看得比其他人清楚!” 金玲问道:“良娣,您的意思是柳承徽她们成功的几率不大吗?” 闫思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她那毒需要长年累月,短时间内是不成的。” 如果魏良媛不再给萧沐歆制作吃食,那柳承徽想拉魏良媛当替死鬼的想法也就落空了。 “而‘有孕’一事的算计,即便真的把那位扯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别忘了,咱们的太子殿下对那位的情意。” 金玲有些不解,“既然成功的几率不大,那您为何还要……” 第四十七章 伺候的宫人 虽然金玲的话没说完,但闫思钰明白她想问什么,便道:“我让柳承徽她们知晓真相,主要是想给那位找点儿事情做,不然,她会一直盯着我的孩子。” 同样的,也希望能转移一下萧沐歆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她好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况且,柳承徽她们都是因那位没了孩子,总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然后不明不白的活着。” 闫思钰不过是让她们知晓真相罢了,至于她们会做什么、想做什么,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她也不会去做什么,只会坐视不理,偶尔推波助澜。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她是不会正面和萧沐歆对上的。 金玲明白闫思钰的想法后,就不再多问什么。 接着,金玲就开始汇报其他的事情,“奴婢和金珠、银珠已经好好聊过了,您可以随时安排她们做事。” “咱们宜春殿里伺候的宫人,除琥珀和琉璃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探子。” 这听起来是好事,但闫思钰并不是很放心,有些担心他们是藏得深,这才没发现什么异常。 除了她带来的四个侍女,其余的全是萧沐歆安排的。 这人不少,想要完全的确认他们背后没有其他主子不容易。 闫思钰最怕他们和琥珀、琉璃一样,都是萧沐歆的人。 思索片刻后,她才对金玲和银铃道:“得空去查一查他们的家人,如果没有家人,那就找到他们在意的人或东西,特别是宜春/宫的掌事宫女。” 总得了解他们的家人、知道了他们在意的人或物,她才敢放心的去用。 闫思钰如今有些怀疑宜春/宫的掌事宫女也是萧沐歆安插的人,毕竟宜秋宫的掌事宫女就是。 “是!” 金玲和银铃应下后,闫思钰又想到了一点,“对了,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接着就是过年了,你吩咐下去,咱们宜春殿的人多赏赐一个月的月俸。” 这段时间帮着协理东宫内廷事务时,萧沐歆教过她,想要下人勤勤恳恳的为自己办事,最重要的就是把银子撒下去。 她觉得萧沐歆说得很对! 自从怀孕到现在,她得到的赏赐很多。 特别是被接去凤仪宫中养胎到到她坐月子的那四个月里,萧沐歆和南世渊给她的补偿,简直是如流水一般。 孙皇后和太和帝时不时的就会赏赐她一些东西,就连后宫里的妃嫔也给她送了礼。 除了金银珠宝外,南世渊和萧沐歆还把他们私人购置上百亩良田和两处庄子赠予了她。 所以,现在的她特别的富裕,不差钱! “是!” 金玲欢喜的应了一声,便出去宣告这一好消息。 而银铃则留下来,帮她卸掉头上的珠钗和脸上的妆容。 闫思钰一边摘下发髻上珠钗,一边思索伺候她的那些宫人,和他们各自负责的事情。 翠羽姑姑是孙皇后安排来调理她身体的人,不算是伺候她的人。 她有一个掌事宫女,两个大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八个杂役。 掌事宫女是负责统筹宜春/宫的所有杂役、传达指令的,因为她位份最高,对方在宜春/宫便只听她的。 金玲和银铃是她的陪嫁,自然是宜春殿的大宫女,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金玲管着她的库房钥匙、管理寝具和贴身物品等。 银铃专门负责给她梳理发髻、妆面修饰及日常仪容打理。 萧沐歆安排来伺候她的琥珀、琉璃和她的陪嫁金珠、银珠是二等宫女。 琥珀负责她良娣礼服和普通衣物的保管、还负责搭配及更衣事务。 琉璃负责管理与礼服配套的首饰、佩饰、其他首饰和配饰等妆奁物品。 银珠和银珠负责她的日常膳食和茶水,日常用品的管理、内殿的清洁。 八个杂役中,四个宫女,四个内侍,都是负责洒扫、衣物的清洗、搬运等粗使活。 琥珀和琉璃已经确定是萧沐歆的人,以后她做事得避着她俩点儿,若是能想个法子策反就好了。 杂役宫人虽然不得进入内殿,但在若是有心,在外面也能探查到不少消息。 而且,往往是这样不起眼的人才最容易坏事。 还有那个掌事宫女,对方是负责统筹宜春/宫的所有杂役和传达指令,这个位置能干不少事。 若确定对方不是萧沐歆的人,那她得想个帮将其收为己用。 思索间,金珠在内殿外面禀告,“良娣,赵承徽来了。” 闻言,闫思钰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你让她在外面喝一会儿茶,我很快就来。” 不多时,换上常服的闫思钰就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瞧见赵云惠坐在屏风榻上,手里拿着一支梅花在修剪,旁边的宝钿几上还放着几支梅花,摆着两个白釉长颈瓶。 “闫姐姐,你看这梅花开得多好!” “确实不错。”闫思钰赞了一声,便在屏风榻的另一侧坐下,“你平日里不是最怕冷了嘛,怎么还跑出去摘梅花?” 赵云惠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配殿内,无聊得紧,听外面伺候的宫人说芳林园的梅花开得很好,就出门逛逛,顺道摘几支梅花来插瓶。” 闫思钰笑了笑,让金珠拿来剪子,然后和赵云惠一起修剪梅花。 赵云惠:“闫姐姐,阿圆怎么样了?” 一说起自己的孩子,闫思钰的脸上便满是慈爱,“他被皇后娘娘养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到我就笑,还喜欢抓我的手玩。” “你给阿圆做的虎头帽和布老虎,他都很喜欢。” 闻言,赵云惠脸上便扬起大大的笑容,“喜欢就好,我还做了别的,下次你进宫的时候给他带去。” 见她这样,闫思钰便笑道:“你这般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赵云惠的小脸顿时红透了,嗫喏了一会儿,这才道:“那也得殿下来,我才有机会生嘛。” 她今年春日进的东宫,如今都快一年,总共就只侍寝过两次,想怀孕也没什么机会。 闫思钰看了她几眼,便将修剪好的梅花插入白釉长颈瓶中,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话,殿下今日应该回来看我,你待会就在这里陪着我,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一听这话,赵云惠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有些紧张和慌乱,“闫姐姐,我不是在暗示你什么,也没有要你帮我举荐的意思……” “我知道!” 第四十八章 举荐侍寝 不等赵云惠说完,闫思钰就打断了她,“你不用紧张,是我想举荐你。” 说着,闫思钰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我身子还没养好,如今不能伺候殿下,一次两次还好,若每次都这样,只怕殿下以后就不来了。” “我到无所谓,只怕殿下忘了阿圆,毕竟阿圆不在我膝下抚养,所以……” 后面的话,闫思钰没说出来,只是略带歉意的看着赵云惠,仿佛为了利用她固宠一事而感到愧疚。 赵云惠连忙放下手里的梅花,着急的抓着闫思钰的手道:“闫姐姐,你不用感到愧疚,这件事明明是我占便宜了,我该谢谢你才对。” 在这东宫里,太子妃独得太子殿下爱重,她们这些妾室只能偶尔得一点雨露。 本就稀少的东西,谁得到了都是紧紧的抓着,哪里舍得分给别人。 闫姐姐哪怕是心思不纯,可若是成了,她便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她自然是十分感激闫姐姐的。 而且,闫姐姐坦坦荡荡的,不会虚情假意来掩盖自己的意图。 赵云惠感激道:“闫姐姐,你放心,我这人知恩图报,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以后我们就互相扶持,而且我喜欢阿圆!” 闫姐姐之前怀孕的时候,她可没少对着闫思钰的肚子说话。 而在闫姐姐有了胎动之后,她与阿圆说话,阿圆都会回应。 闫思钰笑着点了点头,“好!” 她不仅要培养自己的人手,还要扶持自己人。 晚膳前,南世渊来了。 当晚,在闫思钰的劝说下,南世渊给面子的去了赵云惠的配殿。 次日,东宫的妾室便知道了这事,有人嫉妒,有人懊悔,也有人不在意…… 魏良媛是既嫉妒又懊悔,“要是当时我求了太子妃,让她把我的住所安排宜春/宫就好了。” 每当闫良娣进宫看望孩子回来,太子殿下只要没什么事,就会去宜春/宫看望闫良娣,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而闫良娣身子没养好,不能侍寝,若是她住进了宜春/宫,侍寝的机会估计会比现在多一些。 一旁的芸儿和莲儿相继开口劝她,“良媛,这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咱们就是懊悔也没用,与其纠结这些事情,不如想想给太子妃做些什么吃食。” 莲儿:“是啊,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情深意重,只要讨好了太子妃,不愁没侍寝的机会,赵承徽昨日能侍寝,多半也是因为讨好了闫良娣的缘故,可闫良娣哪里能和太子妃相比!” 听到这里,魏良媛懊悔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见状,芸儿又继续道:“没准儿,闫良娣也不想举荐赵承徽,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能侍寝,加上赵承徽一直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这才让举荐赵承徽侍寝。” 莲儿赞同的点点头,“奴婢打探过了,赵承徽明明怕冷不爱出门,昨日却特地出门摘梅花给闫良娣送去,她明显就是知道太子殿下昨日会去看望闫良娣,这才故意跑去。” 不只是她,东宫里很多人都这么以为。 魏良媛很赞同这话,艳丽的脸上爬满了嫉妒之色,“看着天真烂漫,实际上就是一心思深重的狐媚子。” “我瞧着闫良娣还很喜欢她,只怕以后要被这小贱人狠狠的坑一把。” 丽正殿 萧沐歆也知晓了昨日的事,她有些担忧的看向闫思钰,“思钰,赵承徽看起来并非表面上那般单纯,你要多留点心眼。” 闫思钰笑道:“歆姐姐,昨日是我主动举荐的她侍寝的,我现在不能侍寝,总不好霸占殿下。” “赵承徽性子不坏,她喜欢跟着我,也听我的话,这也相当于是听歆姐姐的话。” 毕竟,在旁人和萧沐歆的眼中,闫思钰就是依附萧沐歆而存活的。 赵承徽依附她,也就相当于是在依附萧沐歆。 “况且,有歆姐姐在,即便赵承徽有什么异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萧沐歆觉得她说的也对,便放了心。 但弹幕似乎察觉到了些不对劲,有些怀疑闫思钰的动机。 【我怎么感觉闫氏昨日的样子有些怪怪的呢?她不会因为有了孩子,心大了,要扶持自己的人吧?】 【我看你是想多了,你看闫良娣这满心都只想着依靠太子妃的咸鱼样子,能有异心?】 【就是,在太子妃的庇护下当个咸鱼多好,何必费劲巴拉去争,再说了闫氏从来不知道太子妃对她干得那些事,一直以为太子妃就是她的好姐妹。】 【如果我有个能带我躺赢的好姐妹,我才不想努力呢!】 这条弹幕一出,便引来很多人附和赞同 闫思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心祝愿这些人也像她一样,遇到萧沐歆这么一个会要人命的‘好姐妹’。 这时,有人弹幕提出疑惑。 【闫氏明明是个难产而死,一尸两命的炮灰,可却现在却好好的活着,这有点不对吧!难道是作者觉得她太惨了,所以改文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不过她活着好像也没什么影响,我们就别纠结这事了。】 【也是……】 似乎是因为她是个炮灰,还是个本该死了的炮灰,所以文中对她的笔墨不多。 因此,这些弹幕只能从萧沐歆和南世渊的视角看到和指导她做了些什么。 而在他俩的视角外,弹幕并不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 这样也挺好,至少她能少挨一些骂。 以弹幕的尿性,要是知道她在背后都干了些什么,指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一遍。 而且,她也担心会有人和她一样,有能看到这些弹幕的奇遇。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凡事无绝对。 正想着,闫思钰余光一瞥,就见萧沐歆把一整盘的糕点吃了大半,要知道这盘糕点才端上来没一会儿。 而魏良媛今早差人送来的那盘,萧沐歆已经吃完了。 想着昨日收到的消息,闫思钰有些惊疑不定,莫非钱氏已经找到机会下药了? 随即,她便装作无意的问道:“歆姐姐,这糕点很好吃吗?” 第四十九章 找到机会动手了 见闫思钰的目光在自己手中的糕点上,萧沐歆便道:“和往常一样,魏良媛知道我这两日胃口不好,便特地做了些开胃的糕点和吃食,效果挺好。” “而且魏良媛还送了些开胃的吃食方子来,让我以后若是再胃口不好的时候就吩咐食官署的厨子去做。” 闻言,闫思钰笑了笑。 郭奉仪办事果然快,这么快就让钱奉仪找到机会动手了。 而且钱奉仪还和柳承徽一样,选中了魏良媛来当替死鬼。 也不知是该夸她俩默契,还是该说魏良媛人缘不行。 闫思钰收起思绪,道:“虽说魏良媛讨好歆姐姐的目的是为了恩宠,但就目前来看她对你是真的挺上心的。” “她眼光不错,咱们东宫谁不知道殿下的心里只喜欢歆姐姐,她讨好你也是找对了路子,只要你和殿下说几句,她便能得到恩宠。” 这话一出,萧沐歆的表情就顿了顿。 【太子妃巴不得太子去别人那里,只要太子连续几日来她这里,她就开始规劝太子去其他妾室的屋里。】 随后,萧沐歆道:“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公正的人,但我不会因为谁讨好我就多举荐谁去侍寝。” “估计过些日子,魏良媛明白这一点后,就不再来了,就像之前讨好的我那几个人一样。” 【确实是,太子妃是见谁不安分,就劝太子去宠幸谁,好让东宫的妾室们都争斗起来,这样堕胎就方便了。】 闫思钰瞥了一眼弹幕后,想了想,道:“我记得白承徽和金奉仪倒是时常来侍奉你,为你穿衣梳妆,还为你布菜、打帘……” 【说起白氏,我就想到之前太子妃生气,为了膈应太子,就劝太子去宠幸白氏,还给他俩安排了助兴的酒,没曾想一发即中,白氏怀孕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以为太子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有特别的感情,这才去宠幸白氏,对了,当时太子妃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来了兴趣,满心期待弹幕能解答。 可惜,解惑的弹幕又被遮住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闫思钰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罢了,她回头仔细的想想和查一查白氏在怀孕前,萧沐歆都遇到了些什么事? 接着,闫思钰便装作担忧的样子说:“不过最近白承徽病了,听说病得有些严重,都起不来身了,为她治病的侍医是怎么说的?” 也不知道萧沐歆对白承徽生病一事有没有怀疑,毕竟白承徽病得有些突然,而且白承徽的病是心病。 一说起白承徽,萧沐歆就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疑惑,“侍医说她是受了凉,加上忧思过度、郁结于心,这才病得这般严重。” 闫思钰疑惑的问道:“她为何会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不等萧沐歆回答,闫思钰就装作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惊道:“莫非她是因为去年流产一事而郁结?我之前有几次看到她去内廷的佛堂为她的那孩子抄经祈福。” 【白氏会郁结于心也正常,以她的这个年纪,那个孩子便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可那孩子还没满三个月就没了,她必定是大受打击的。】 而萧沐歆也如弹幕一样信了闫思钰的话,眉头便松缓了不少。 然后,萧沐歆便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你一会儿替我给她送些补品和药材去。” 闫思钰心里一喜,脸上却没任何变化,“好!” 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她一直想去一趟宜秋宫,但苦于没机会。 毕竟,她喜静,入了东宫后,除了去萧沐歆的丽正殿外,就只喜欢在自己的主殿里窝着,没去过其他妾室那里串门。 若是贸然去,肯定会引起萧沐歆的怀疑。 …… 宜秋宫 配殿 一见到闫思钰,白承徽便要起身行礼,但被闫思钰阻止了。 “你身子不好,就别多礼了,好好躺着。” 伺候白承徽的大宫女丁香扶着她坐起来,并在她身后放了几个软枕,方便她依靠。 闫思钰坐在床榻旁的月牙凳上,担忧的看着白承徽。 白承徽脸色苍白如宣纸,仔细看还透着些青灰,眼眸中藏着绝望和哀伤,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心如死灰的气息来。 闫思钰有些心惊,连忙道:“太子妃知晓你身子不好,便让我给你送来一些药材和补品,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我给你安排。” 一听是萧沐歆让闫思钰送来的,白承徽的眼底就划过一丝嘲讽,心里也一阵悲凉。 “多谢太子妃,也多谢闫良娣,妾的身子不争气,让你们担忧了。” 情绪起伏间,白承徽骤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状,闫思钰连忙上前为她顺气,并出言劝道:“侍医说你这是心病,我也大概能猜出来点原因,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应该往前看。” 白承徽摇着头,气若游丝的说:“妾也想往前看,可天不遂人愿。” 她都快走出来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得知若她流产不是因为意外,而是被太子妃所害。 是萧沐歆给她安排了相克的食物,让她身子虚弱,这才会被突然蹿出来的狸奴吓了一跳,就流产。 那个孩子大概率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她从没想和太子妃争什么,只想后后半生有个依靠,为什么太子妃连这一点都要剥夺? 她没能力为她的孩子报仇,更可笑的是,她甚至都不敢生出报仇的念头,只能折磨自己,把自己生生折磨成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摸样。 她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看着她这样,闫思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萧沐歆害人不浅!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养好自己的身子,你还有家人和朋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劝了白承徽几句后,见她还是不为所动,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道:“如果,以后有位份低下的妾室诞下孩子,你可以向殿下和太子妃求情。” 白承徽愣了一下,随后暗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们会答应吗?” 她紧紧的抓着闫思钰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闫思钰不轻易许诺,只是道:“到时候试试呗,试了才知道结果如何。” 丁香见白承徽这样,也跟着劝道:“承徽,您伺候殿下的时间最长,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殿下应当会答应的。” 只要承徽心中有了期待的事情,那她便有求生的意志,不会再这样颓废消极下去、然后连药都不喝。 “不过承徽,您要好好的养病才行,这样才能得到那个时候,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话。” 在丁香劝说下,白承徽答应了下来,整个人激动得不行,双眸中都是泪花。 “闫良娣,谢谢你,谢谢你了给妾一个希望……” 闫思钰又安慰了她几句,看着她把药喝完,这才起身离开。 刚从白承徽的配殿出来,闫思钰就在门口碰到了郭奉仪。 第五十章 她如何了 “妾请闫良娣安!” 郭奉仪屈膝朝闫思钰行了个万福礼,柔柔弱弱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瞧着很亲切,没有任何攻击性,让人一眼便能心生好感。 想着她干的那些事情,闫思钰一下子就收起了心中的好感。 “免礼,郭奉仪也是来看望白承徽的吗?” 郭奉仪点点头,“白姐姐病重这些日子,妾都来看望她,陪她说说话,希望能开解一二。” 闫思钰:“你有心了,不过她刚喝了药睡下了,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是!”郭奉仪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道:“既然白姐姐睡下了,那妾便去芳林园的梅林摘几支梅花,一会儿插好瓶了给白姐姐送来,希望她看着梅花,能心情好一些。” “闫良娣回宜春/宫的话也要穿过芳林园,不如妾陪着您一起走一段路?” 听着她的邀请,闫思钰自然是笑着应了下来。 除了宜秋宫后,她俩的侍女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郭奉仪问道:“她如何了?” 闫思钰道:“情况还不错,如今她的月份大了,里面的宦官便没有安排她每日出去劳作,也换了个环境好的囚室,还安排了个会医术的宫女去照顾她,等她生产时会有相应的稳婆和太医。” 闻言,郭奉仪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落了回去。 接着,她又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周燕兰如今差不多也有八个月了,早就能诊出男女了。 她一直想问闫思钰,但为了以防万一,这样的事情最好瞒着,不能再让除了她和闫思钰以外的人第三人知晓。 而她没和闫思钰有过什么接触,也不好贸然去找闫思钰,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道:“是个女孩。” 郭奉仪眼里闪过失望,但很快便调整好心态,笑着道:“女儿很好!” 东宫孩子稀少,如今就只有一个孩子,这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多多少少都会得到垂怜。 而且从闫思钰透露给她的只言片语中,她大概猜到了太子殿下心里应该是清楚周姐姐是被冤枉的。 只不过因为太子妃是陷害周姐姐的人,所以太子殿下便任由周姐姐被陷害。 因此,太子殿下多多少少都会对周姐姐有点愧疚。 那等两个月后,周姐姐的孩子被抱回东宫来了,也会太子殿下的愧疚而得到更好的待遇。 想到这里,郭奉仪的脸上便带着些真心实意的笑容。 随后,不等闫思钰追问,郭奉仪便主动禀告了柳承徽和吴昭训、钱奉仪的动向。 “柳氏和吴氏会在您的生辰宴上动手,您到时候离远一些,可别沾上了晦气。” 柳氏利用‘有孕’来引萧沐歆对她出手的想法是好的,但手段有些拙劣,极容易把自己坑进去,这让郭奉仪有些失望。 虽然郭氏没细说,但看着她眼底的嫌弃,闫思钰心里对柳承徽和吴昭训的那一点点期待也消失了。 接着,郭氏又汇报了钱奉仪的情况,“她寻不到机会,妾便暗中点拨了她两句,于是她便想到了和柳氏一样的办法,找了魏良媛这个替死鬼。” 魏良媛的侧殿里没有开小厨房,要做什么东西只能去食官署的大厨房里为萧沐歆亲手准备吃食。 食官署的大厨房人来人往的,很容易下手。 只不过,钱奉仪现在只敢下点开胃的东西,暂时还不敢下其他的。 “只要动手了,胆子便会慢慢的大起来。” 就好比人的底线一旦被突破,就会一退再退。 郭奉仪笑了笑,“良娣说得是!” 接下来的路程,她俩谁都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一个岔路出现,钱奉仪这才出声,“妾要去梅花林了,就不陪着良娣了,您慢走。” 闫思钰‘嗯’了一声,“这冰天雪地的,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多谢良娣关心!”郭氏道了谢,便朝闫思钰福了一礼,目送闫思钰走远后,这才走向另一条路。 几息之后,刚密谋完的柳承徽和吴昭训从假山后面探出脑袋来。 两人一会儿看着闫思钰离去的背影,一会儿看着在梅花林中穿梭的郭奉仪,眼里都闪过一些疑惑。 吴昭训:“她俩怎么凑到一起了?” 柳承徽:“许是在路上碰到的,看她们的样子,像是从宜秋宫来的,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问问。” 吴昭训想起一件事,便问道:“闫良娣应当也是被那位迫害的,我们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萧沐歆势大,她们很难撼动萧沐歆,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助力。 柳承徽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不了,闫良娣和那位是相识多年的好姐妹,她是不会相信的,以她对那位的信赖和维护,多半会觉得是我们诬陷。” “最重要的事,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要是贸然告诉她了,只怕那位也会知晓。” 闻言,吴昭训的脸色便严肃了起来,“对,不能和她说这事。” 正说着,她便在不远处看到了自己的贴身宫女秀秀,便和柳承徽耳语了两句。 柳承徽点点头,在喜儿的搀扶下从另一处去了芳林园中曲江溪边散步。 秀秀远远看到了她俩,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接着,她就看到吴昭训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神情有些凶狠。 一时间,秀秀的眼里便闪过期待,在心里催促着吴昭训快些动手。 可吴昭训似乎下不了手,一直在犹豫了,而在这期间,柳承徽已经离开。 最后,吴昭训只得负气离开了。 见状,秀秀很是失望,当下便决定回去后,再好好的挑拨一番。 …… 十二月十八日,大雪 闫思钰今日生辰,早早的便起来梳妆。 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簌簌的落下,闫思钰的脸上便满是担忧,“今日的雪下得这般大,我阿娘过来会不会很难?” 出行困难点也就罢了,她主要是怕雪天路滑,马车不好走,让阿娘在外面受冻。 银铃边给她梳妆,边劝道:“这雪也不可能下一整日,估计过一会儿便会小了,您不用太担心。” 第五十一章 永昌伯府二娘子 巳时开始,风雪就小了很多。 见状,银铃便有些骄傲的笑道:“良娣,您看奴婢说的对吧,这雪已经小了,估计到了午时就会停了。” 闫思钰放了心,扬着笑脸赞道:“我们的银铃果然厉害,这小嘴真灵。” “良娣,您又打趣奴婢!” 主仆俩正玩笑着,金珠的声音在内殿的门口响了起来,“良娣,赵承徽来了。” “让她进来吧!” 赵云惠笑意盈盈的捧着一个盒子进来,她朝闫思钰行了礼后,便把盒子递了上去。 “闫姐姐,这我给你准备生辰贺礼。” 银铃上前接过,并打开。 下一瞬,一件红色云纹缎面配貂毛镶边的织锦斗篷便映入眼前。 “入冬后,太子妃便赏了一些蜀锦和貂毛给我,我记着闫姐姐的生辰,便给你做了一件斗篷,还望你莫嫌弃。” 闫思钰感动道:“你的一番心意,我怎会嫌弃,再说了你女红在咱们东宫是数一数二的好。” “只是,太子妃赏下来的蜀锦和皮毛都没多少,你先前用来给阿圆做不少东西,现在又用来给我做斗篷,只怕你现在身边都没多少了,我这儿还有多的,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赵云惠连忙推辞,“闫姐姐,我那里还有的,我今日是来给你送贺礼,要是拿着东西回去像什么话,你就别管我了。” 说完,赵云惠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来。 “这是制斗篷时剩下的一点蜀锦,我用来做了三个香囊,里面放着上次修剪下来的梅花,还有找侍医配的安神香。” “闫姐姐一个,我一个,剩下的那个我等会儿送给太子妃。” 闫思钰笑了笑,道:“太子妃知道你惦记她,必定会高兴的,不过香囊里面就不必装香料了,太子妃最近气色很好,用不着安神的香料。” 这些日子,柳承徽和钱奉仪都在给萧沐歆下药,所有要给萧沐歆送东西的人,都有可能会被她们盯上,然后在所送的物品中动手脚。 “还是闫姐姐想得周到。” 赵云惠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后,就连忙把那个香囊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见状,闫思钰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在一旁候着的琥珀和琉璃。 她们可都看清楚了,如果以后真的出什么事,那可怪不到赵云惠的头上。 不多时,金玲走了进来,“良娣,前殿那边收拾得差不多了。” 萧沐歆给她筹办的生辰宴,在宜春/宫的前殿举行,安排了好些人去准备。 而她也一早就让金玲和宜春/宫的掌事宫女云江去帮忙了,毕竟是在宜春/宫办,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正说着,萧沐歆身边的夏叶过来了,“良娣,永昌郡君已到东宫,这会儿正在和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差奴婢来和您说一声,以免您等急了。” 闻言,闫思钰的脸上便扬起了笑容。 但下一瞬,夏叶的话锋便一转。 “只是,永昌郡君还带了府中的二娘子一起来赴宴。” 闫思钰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永昌郡君带她来做什么?” 夏叶:“奴婢也不清楚,但瞧着永昌郡君的摸样,似乎并不是很情愿带她来。” 一听这话,闫思钰顿时就明白,十有八/九是她那父亲逼迫阿娘将人带来的。 而她父亲打得什么主意,她也能猜到。 一时间,闫思钰的眼里就闪过怒火。 她下意识的想遮掩,但想着夏叶在一旁,便没有遮掩,还直接把怒意表露在了脸上。 这把一旁赵云惠吓了一跳,看着她的眼中闪过诧异。 夏叶出言劝道:“良娣放心,太子妃说了无论她什么目的,都不会让她得逞的,今日是您生辰,莫要为了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 闫思钰适时的露出感激的摸样来,“替我谢谢歆姐姐!” 夏叶朝她福了一礼,便回去了。 等夏叶走远了,赵云惠这才问道:“闫姐姐,那二娘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闫姐姐是温柔好性的人了,能让闫姐姐气成这样,肯定是对方的错。 闫思钰呼出一口浊气,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她是我父亲的宠妾——苏氏的女儿,她和她小娘一样,自幼就喜欢同我争个高低,为此处处陷害算计。” “因为她,我被父亲罚跪、禁足、抄写女则都是常有的事情,最严重的一次被父亲用荆条抽得满背都是伤,在床榻上趴着休养了月余才好。” 那一年,她才十岁。 原因是五岁的庶妹捂死了永昌伯另一个妾室所生的儿子,然后将这事诬陷在她的身上。 而她明明没去过那妾室的院子,但永昌伯却偏听偏信,用荆条把她抽得皮开肉绽。 后来,她查清楚了真相,告知了永昌伯。 可永昌伯却把这事压了下来,并敲打她,让她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以免坏了庶妹的名声。 为了补偿她,永昌伯找了那妾室的下人当替死鬼,还了她的清白。 想到这里,闫思钰的眼里便闪过嘲讽。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她那父亲负心薄幸、凉薄又自私,她和阿娘、阿弟这辈子都靠不住他。 “真是太过分了,难怪你会气成这样,若换做是我,我定要是好好的教训她不可。” 赵云惠听完闫思钰说的后,气得涨红脸。 接着,她就心疼的看着闫思钰,“闫姐姐,你以前真是受苦了。” 闫思钰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都过去了,不提这些了,我那庶妹心思歹毒,你一会儿离她远一些。” “嗯!” 不多时,穿着连帽貂裘斗篷、佩戴花钗的何嫣和一穿着绯色夹绵襦袄、容颜姣好的年轻女子被金珠领着来到了宜春殿。 “臣妇/臣女恭请良娣贵体安康!” 何嫣和闫思玥双手交叉于胸前,躬身俯首给闫思钰行礼。 “免礼,赐座!” 金玲上前将何嫣扶起,带着她来到闫思钰的下首坐着,闫思玥的位置在她之下。 金珠和银珠上了茶水后,便和琥珀、琉璃退至一旁候着,金玲和银铃则留在闫思钰身旁伺候。 何嫣仔细的看了闫思钰几眼,见她面色红润,精神足,这心里便喜悦和宽慰,“一段时间不见,良娣的气色越发好了。” 闫思钰:“阿娘,我在东宫锦衣玉食的,殿下和太子妃都对我很好,您就别太担心我了,府中一切都还好吗?” 何嫣:“一切都好,你阿弟亲手给你准备了贺礼。” 闫思钰面露惊喜,“是嘛,让我看看!” 母女俩温情闲聊,把一旁闫思玥忽略得彻底。 闫思玥看着雍容华贵的闫思钰,心中的嫉恨有些藏不住了,便冷不丁的开了口。 第五十二章 与庶妹的交锋 “长姐,你的身子调养得如何了?” 闫思玥一开口,殿内的气氛便冷了下来。 她的语气中似带着些担忧,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闫思钰的身体,可闫思钰看得分明,她眼里浮着挑衅和期待。 闫思钰一看便知,闫思玥是得知了自己生产伤了身子,觉得这事是她心里的痛,便借此事来刺她,想看着她痛苦难过的样子。 思及,闫思钰便笑了笑,“原来二妹妹也在啊,我光顾着和我阿娘聊天了,都没注意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轻飘飘的两句话,便让闫思玥差点维持不住表情。 她扯出一抹笑容,大度的表示,“长姐与母亲许久不见,难免激动,妹妹理解的。” 接着,她又道:“自长姐入东宫后,妹妹也许久未见长姐,心中甚是怪挂念,前段时间听闻长姐生产时凶险,妹妹担心得几晚上都没睡着,如今见长姐安好,妹妹便放心了。” 闫思钰:“那真是巧了,我也挺挂念二妹妹的,你几年前断了胳膊,虽治好了,可每逢阴雨天或天冷了,你胳膊都疼得难受,最近天冷得厉害,二妹妹的胳膊还好吗?” “若是还难受,我去请侍医来给你看看。” 听到这里,闫思玥脸色顿时一僵,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脸上的表情维再也持不住了,直接黑了脸。 见状,闫思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袅袅的热气遮住了她眼里的嘲讽和冷意。 当年被诬陷后,闫思钰养好了身子,便设计让那妾室知晓害死她儿子的真凶。 那妾室暗中蛰伏了两年,收买了非法拐卖人的人牙子和闫思玥身边伺候的人,然后,在闫思玥去逛中秋灯会的时候将其拐走。 闫思玥被拐的当晚就被那收了钱的人牙子毒打了一顿,因此断了胳膊。 本来闫思玥是要被卖到外地的花楼里去的,但她运气好,人还没转移出城被找了回来。 之后那妾室虽然被永昌伯打死了,闫思玥依旧不解气。 而这段经历也是闫思玥这辈子最屈辱、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闫思玥咬牙切齿的说:“多谢长姐的好意,只是不用了,父亲找了名医给我调养身子,我现在已经不会难受了。” 闫思玥暗搓搓炫耀永昌伯对自己的宠爱,想让闫思钰心里难受。 对此,闫思钰只是勾起了嘴角,她早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了,闫思玥这点小手段对如今的她造不成任何伤害。 接着,她看向何嫣,温声问道:“阿娘,二妹妹也快及笄了,你给她相看了吗?” 何嫣暗暗提醒道:“正准备相看,不过你父亲舍不得她嫁人。” 永昌伯知道闫思钰生产伤了身子,便想把闫思玥也送进东宫,还希望闫思钰去求一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给她一个承徽以上的位份。 何嫣知道永昌伯的打算后,气得不行,宁愿不来东宫,也不愿带闫思玥一起来。 可永昌伯那丧尽天良的,竟用她母亲的遗物和儿子来逼迫她。 瞧着何嫣脸上的怒意都压制不住,闫思钰也大概猜到永昌伯是怎么不当人的。 于是,她便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会替二妹妹相看的,太子妃是我的好姐妹,届时我一定会给二妹妹觅得一如意郎君,求太子妃给二妹妹指婚。” 她在‘如意郎君’这四个字上,加了些重音。 闫思玥一听就知道她没安好心,顿时就急了。 正要说些什么时,就被闫思钰打断了,“二妹妹,你是想当正头娘子,还是想像你小娘那般当妾啊?” 闫思钰面带微笑,可眼里却带着威胁:识相点儿就给我选前者,不然就别怪我随便把你指一个人当妾了。 闫思玥看懂了她眼里的威胁,一时间脸都涨红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怕的? 不过,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现在有点小权利,而这点小权利足够决定闫思玥的后半生。 闫思玥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闫思钰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闫思玥深呼吸一口气,咬牙道:“长姐说笑了,妹妹自然是想当正头娘子了,倒是长姐不能当正头娘子,心里很遗憾吧!” 虽然已经彻底落了下风,但闫思玥嘴上不愿意输,暗讽闫思钰现在再风光也不过是妾,最好有人把这话传出去,到时候好让太子殿下厌弃闫思钰。 闫思钰摇摇头,不赞同道:“能嫁入皇家是不可多得的福气,二妹妹怎么会这么说呢,莫非二妹妹觉得嫁入皇室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闫思玥怕了,连忙道:“我可没这么说,你别冤枉人。” 这话要是传到了太子殿下耳边,她指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父亲第一个收拾她的。 闫思钰看着她笑而不语,但她却觉得不寒而栗。 她突然有些后悔招惹闫思钰了! 不过,闫思钰并未继续揪着这事不放,转头和何嫣继续闲聊了起来。 很快,时间差不多了,闫思钰就带着何嫣和闫思玥去了前殿。 前殿里,除了太子妃外,东宫所有的女人都到齐了,此刻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她们本来是去主殿和闫思钰请安的,奈何闫思钰在待客,她们便先来席间了。 “妾请闫良娣安!” 闫思钰到主位的下首坐下后,这才笑道:“不必拘礼,都坐吧!” 接着,她们便一一献上给闫思钰准备的贺礼,然后为着闫思钰说吉祥话。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闫思玥顿时眼热不已,心里也再次生出些不甘来。 凭什么闫思钰能如此金尊玉贵、受人奉承的活着!? 闫思钰与她们聊了没几句,便有宫人通报说萧沐歆来了。 人群中的柳奉仪和吴昭训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又快速的收回目光,然后就随着闫思钰一起向萧沐歆请安。 随着萧沐歆的出现,闫思钰的眼前便闪过一条条的弹幕。 【咦,永昌郡君旁边那女的是谁?看着有些许眼熟啊!】 【啊,我想起来了,闫良娣的庶妹,在原来的剧情中,闫良娣一尸两命后,她的庶妹就进了东宫。】 第五十三章 宴上爆出有孕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心中惊疑不定。 而更让她震惊不已的是下一条弹幕。 【听说原剧情中闫良娣一尸两命后,太子妃愧疚不已,恰好永昌伯府送来了闫良娣的庶妹,太子妃原本很讨厌她的,但见她和闫良娣两三分相似,便移情在她身上,对她很好。】 闫思钰一口老血堵在心头,骂人的脏话也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弹幕替她骂了。 【真是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尽恶心人,闫良娣以前因为庶妹吃了多少苦,太子妃不是不清楚,竟然还玩替身梗!】 【你那么激动什么啊,那是原剧情,现在又没发生,闫氏还活得好好的,闫二娘子肯定进不了东宫,再说了太子妃那么在意闫氏这个好姐妹,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都想害人家一尸两命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弹幕又吵了起来,为闫思钰说话的人比之前多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被护着萧沐歆的人骂得毫无还手之力。 萧沐歆坐在主位后,便笑道:“今日是家宴,又是为了庆贺闫良娣生辰,你们不必拘谨,都随意些。” 等众人都一一落座后,宫人便陆陆续续的端来膳食。 一口口鎏金摩羯纹银锅摆在了每个人的桌前,接着便是一盘盘片好的肉片和蔬菜。 这古董羹的食材都是按照她们每个人的喜好来安排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冷盘,比如冷切羊肉,鱼脍等。 她们每个人的桌前,都还有个小炉子,温着她们喜欢喝的酒水。 她们贴身伺候的人都在一旁候着,随时为她们布菜。 【这古代人吃火锅就是豪横啊,每人一个桌子、一口锅,桌子上都是山珍海味,还有专人伺候,实名羡慕了。】 萧沐歆:“这冬日里吃什么都是容易冷,索性都做了羊肉暖锅,这样吃着也热乎。” 【古代的火锅不是叫古董羹吗,怎么还叫暖锅?】 【都这么叫,除了这两种叫法还有叫拨霞供、热锅的……】 萧沐歆:“徐良媛,本宫记得你不能吃羊肉,吃了会起疹子,便给用秋日储藏的菊/花给你做了锅底。” 闻言,徐良媛面露感激,连忙起身道谢。 【看看,咱们的太子妃多会做人,徐良媛喜欢看书,性子清高,肯定喜欢风雅之事,这菊/花暖锅很符合她的心意,太子妃还记着她的饮食禁忌,这搁谁谁不感动啊。】 见这些弹幕只顾着说些没用的和吹捧萧沐歆,闫思钰便将注意力收回,看着自己眼前的暖锅。 里面除了羊肉外,还有不少药材。 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却放了心,因为这一看就是翠羽姑姑的手艺。 萧沐歆与何嫣寒暄几句,说了些场面话后,便将目光落在闫思钰的身上。 “良娣,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就不说几句?” 闫思钰笑了笑,“我这人最笨,也说不了什么话,不如我敬各位一杯酒,感谢你们为我庆贺。” 说着,她便接过金玲递来的酒水,朝其他人举杯。 其余人也很给面子的举起酒杯,与闫思钰一起喝了一杯。 唯有柳承徽迟迟未动,然后一脸纠结和歉意的说:“闫良娣,真是对不住了,妾如今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可好?” 一听这话,闫思钰心头一动,便佯装疑惑的道:“可是身子不适?” 柳承徽娇艳的脸上满是羞怯,“回闫良娣,妾有孕了,今早身子不适,请侍医来诊脉,这才诊出来,已有一个多月。” 这个重磅消息一出,殿内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众妾神情各异。 魏良媛和金奉仪等人嫉妒得攥紧了手帕,赵承徽和郭奉仪两人面露惊喜,而吴昭训则装出了愤恨的摸样…… 【嘶~这不对吧!柳氏竟然怀孕了!她怎么能怀孕呢?】 【剧情里没这段啊……】 萧沐歆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怪异,她怎么这么早就爆出来了? 虽心有疑虑,但萧沐歆脸上还是露出得体的笑容,“真的吗,这是好事呀,你快坐!” “来人,把柳承徽的酒给换了,请侍医来看一看她的吃食可有对胎儿不利的。” 闫思钰补充道:“对了,再拿一个垫子和手炉来……” 柳承徽红着脸,满面笑意的说:“多谢太子妃,多谢闫良娣!” 见宴席上的风头全被柳承徽抢走了,魏良媛和金奉仪的脸上满是嫉恨,而闫思玥怎么心幸灾乐祸的看了闫思钰一眼。 闫思钰没空搭理她,只是不赞同的看着柳承徽,“你既然有孕,怎么还特地来赴宴呢?冬日路滑,你要小心才是!” 柳承徽:“妾无碍,这难得能和姐妹聚一聚,妾自然不想错过。” 接着,闫思钰又道:“这样的大好事怎么没提前告诉太子妃和我呢?若是提前告知了,我们也好为你安排妥当,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的。” 闻言,柳承徽心头一喜,正愁不知道怎么自然的说出这事来呢! 接着,柳承徽就看了萧沐歆一眼,咬着唇瓣道:“今早诊出来之后,妾便差素云去禀告了。” 闻言,萧沐歆心头一紧,疑虑更深,她今早压根儿没瞧见素云。 她不由的看向一旁夏叶,夏叶立即跪在她面前,歉意的回禀道:“太子妃恕罪,素云今早确实来过一趟,但那时太子妃在忙,奴婢便没打扰您,后来奴婢去忙其他事情了,便将这事给忘了。” 今早素云是悄悄来找夏叶的,说是有要紧的消息要回禀。 只是那会儿夏叶有事要忙,便让素云先去她的值房等一下。 可她忙完回去后,素云就不见了,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心里正疑惑呢! 【感觉有点不太对啊,这看着有点像是一个局。】 萧沐歆一听夏叶语气,便知其中有隐情。 于是,就训斥了夏叶几句,“殿下的子嗣为主,这样的大喜事应当第一时间来禀告,你太不像话了,罚你两月的月奉。” 等会儿再找夏叶问清楚怎么回事! 之后,萧沐歆便歉意的看向柳承徽,“临近年关,本宫要忙的事情过多,这才忽视你。” “来人,去把前日太子殿下送给本宫的那对镶鎏金嵌宝石玉镯赐给柳承徽。” 闫思钰也紧随其后的赐了一块玉佩给她,也是南世渊前段时间送给她的。 魏良媛忍着嫉妒,也和徐良媛赐给了她一些布料。 柳承徽一一道谢后,便回到位置上坐下,而她面前的吃食也换了一些。 宴席继续后,萧沐歆叫来一些乐工和伶人演奏和表演。 众人吃着暖锅,看着表演,偶尔和身边的人聊天。 虽然偶有酸言酸语,但殿内的气氛在表面上维持得很好。 这时,柳承徽突然痛呼一声。 第五十四章 流产 “啊——” 柳承徽捂着肚子摔在地上,神情痛苦,脸上毫无血色。 “我的肚子……好疼啊……” 喜儿跪在一旁,手足无措道:“承徽,您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乐工和伶人纷纷停了下来。 安静的环境显得柳承徽的痛呼声越发的明显,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萧沐歆的脑仁和心头,一阵的突突,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偏偏坐在柳承徽左侧的魏良媛还在不满的数落,“柳承徽,你多大一个人了,怎么坐到地上去呢?” “我知道你怀孕了,金贵得很,但你又没怎么着,至于这么装模作样吗?” 魏良媛打心里的觉得柳承徽是装,嘴上就没留什么情。 但她的话音刚落,萧沐歆便厉声呵斥道:“闭嘴!” 魏良媛被吓得一激灵,身子瑟缩了一下。 萧沐歆瞪了她以后,便对周围伺候的宫人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柳承徽扶起来。” 闫思钰皱着眉吩咐道:“金玲,你去药藏局请侍医。” “银铃,你去把翠羽姑姑请来。” 就在宫人们和喜儿把柳承徽扶到前殿左边的暖阁时,坐在柳承徽下首位置的杨昭训突然惊恐的指着柳承徽刚才跌倒的地方。 “血……柳姐姐流血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都落在那小摊血上,有人欢喜,有人忧…… 魏良媛连忙用帕子捂着嘴,遮住嘴角的笑意。 这柳氏怕是要流产了,真是活该,怀孕了也不知道在屋里待在,非要跑出来炫耀抢风头,现在好了吧,着报应了! 赵云惠和郭奉仪两人脸上都是担忧,生怕柳承徽出了什么意外。 背景板似的闫思玥的眼里再次浮出幸灾乐祸,闫思钰的生辰宴真是就被毁得干净。 萧沐歆脸色阴沉,隐隐觉得这事是冲她来的。 弹幕也这么觉得,【我擦,我怎么感觉是有人在做局陷害太子妃呢?】 【谁那么厉害,能在太子妃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萧沐歆给夏叶使了个眼神,夏叶点点头,悄悄的离开殿内。 接着,萧沐歆便眼神凌厉的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女人们,会是谁呢?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直接看向吴昭训, 对上她的目光后,吴昭训浑身一僵,连忙垂下眼眸,即便强装镇定,极力掩饰,也透出了一些心虚。 见状闫思钰迎了上去,挡住了萧沐的目光,然后满脸担忧的问道:“歆姐姐,柳承徽不会有什么事吧?” 萧沐歆沉着脸摇了摇头,“不清楚,等翠羽姑姑和侍医来她检查后才能知晓情况。” 话音刚落,翠羽跑了进来,正要行礼就被萧沐歆赶了进去,“这个时候行什么礼啊,快进去!” 随后,萧沐歆便对闫思钰说:“思钰,今日的宴席不成了,你先带你母亲和妹妹你殿里稍作休息,我下次再为你补上。” 这样的事情,不适合让外人知晓。 闫思钰点头应下,便带着她们去了宜春殿的暖阁里。 “阿娘,你和二妹妹好生在这里待着,现在情况不太对,你俩不要四处走动,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找金珠和银珠,这里有榻,若是累了便躺在上面歇息……” 闫思钰背对着闫思玥与何嫣嘱咐了很多,差不多说完后便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何嫣盯着闫思玥。 虽然之前警告过闫思玥,但她不相信闫思玥这样的人会安分,她有些担心闫思玥会趁乱跑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何嫣点点头,“我会的,你快去吧!” 闫思钰回到前殿的时候,正好看见翠羽一手血的从暖阁里走了出来。 “回太子妃,柳承徽的情况不太好,孩子许是保不住了。” 萧沐歆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脸上染上愤怒,“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保不住了?” 翠羽道:“奴婢方才为她诊了脉,发现她是吃了寒凉之物才会如此,郑侍医的诊断也是如此。” 萧沐歆惊怒不已,知晓柳承徽有孕后,她就命人检查了柳承徽的吃食,并换掉那些对孕妇不好的食物,怎么现在还出这样的差错。 这不明显冲她来的嘛! 【这绝对是个局,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太子妃?】 萧沐歆忍下怒火,道:“翠羽姑姑,你去和郑侍医一起救治柳承徽,尽量去保她的孩子,若还是不成,那就确保柳承徽安然无恙。” “是!” 等翠羽进去后,萧沐歆便召另一个侍医,让其检查柳承徽的吃食,并派人调查此事。 “在事情还未查清楚前,就先委屈你们和伺候你们的宫女在此处待着。” 闻言,魏良媛等人心里都是一紧,这是把她们都当成嫌疑人了。 其余离得远的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想想也正常,便没说什么。 倒是魏良媛,差点炸了。 毕竟,她的位置就在柳承徽的左侧,离得近,她很担心有人栽赃陷害她。 魏良媛有些不满,“太子妃,妾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她。” 坐在柳承徽右侧的杨昭训也连忙道:“太子妃,妾也是,妾就只是在席间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别的就没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 她俩吵嚷的声音和从暖阁里弥漫出来的血腥味,让萧沐歆内心烦躁不已。 “好了,都给本宫闭嘴,本宫只是例行检查,没有怀疑谁的意思。” “现在,都给本宫退到屏风后面去。” 见萧沐歆生气了,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退到屏风后面去。 接着,新来的李侍医便详细的检查柳承徽方才所吃的吃食。 不多时,李侍医便端着只剩下一块梅花汤饼的碟子跪在屏风面前,“回太子妃,这梅花汤饼里有红花,应当使用红花泡的水来和的面。” 闫思钰道:“梅花汤饼是以白梅、檀香末水来和面,模具压成梅花状,煮熟后配鸡汤食用,兼具花香与鲜味,是柳承徽爱吃的东西。” “这是有人知道她的喜好,特意做的手脚,显然是早知道了她怀孕这才如此。” 说完这话,闫思钰便像是说错了什么似的,连忙捂住了嘴,有些担忧的看着萧沐歆。 而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看向萧沐歆。 【我擦,太子妃这就成嫌疑对象了!】 第五十五章 谁在背后算计她 顶着众妾怀疑的目光,萧沐歆脸色一黑,心中怒意不断翻腾。 今日宴上的吃食全是她按照众人的喜好命人安排的,只有早知道柳氏怀孕的人,才会提前用红花泡的水来和面,做梅花汤饼,然后以此来落柳氏的胎。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提前知道柳氏怀孕的只有她,所以她的嫌疑最大。 哪怕不是她,也会是她身边的夏叶,毕竟柳承徽今早派素云来禀告了自己怀孕的事情。 幕后策划这事的人真是好算计啊! 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莫非是吴昭训? 这个念头一出,萧沐歆就否决了,吴昭训没这个脑子。 弹幕也在骂算计萧沐歆的人【真是活腻味了,竟然敢算计太子妃,肯定是这些不安分的妾室,一个个都是贱人。】 【什么算计,没准儿就是太子妃自己动的手,她之前可没少落别人的胎,再说了她都能算计别人了,别人怎么就不能算计她了,她之前害了那么多孩子,现在被算计也是她的报应。】 【胡说八道,太子妃动没动手,我们能不知道吗!她们被太子妃算计也是活该,谁让她们自甘下贱去做妾!】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攥紧了拳头,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虽然早知道这些弹幕狗嘴吐不出象牙,可她依旧还是会被气得心口疼。 这东宫里的妾室,除了爬床的金奉仪外,其余人都是被选进东宫的。 就算不进东宫,她们也会被父母许配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可能是正头娘子,也有可能是妾。 她们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闫思钰深呼吸一口气,忍下所有怒火,一脸担忧的对萧沐歆说:“歆姐姐,这件事怕是有人暗中策划许久,我们得把人查出来,还柳承徽公道,也免得有人被栽赃陷害。” 闻言,萧沐歆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在场的这些人中,估计也只有思钰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相信她是被陷害的。 【姐妹情就是好磕~】 【你可拉倒吧,什么都磕只会害死你的。】 萧沐歆深吸一口气,道:“本宫自会查清楚这件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说完,萧沐歆对自己的两个侍女吩咐道:“秋果,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宫里,将此事汇报给殿下。” “冬无,你去请……”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内侍的尖细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到!” 萧沐歆的心又是一沉,南世渊是被人请回来的,还是刚处理完政务回来的? 来不及多想,萧沐歆便率众人给南世渊行礼。 “免礼!” 南世渊坐在主位上,看着萧沐歆道:“孤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里的事情,柳承徽如何了?” 虽然他神情和往常一般无二,可萧沐歆却知道他对自己起疑心了。 一时间,萧沐歆的心里有些刺痛,“回殿下,翠羽姑姑和郑侍医正在极力的救治。” 【太子怎么能怀疑太子妃呢?柳氏的事情和太子妃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太子怀疑不是很正常吗,太子妃可是有前科的,闫良娣的事情还是太子帮忙扫的尾,信任这东西一旦破了,即便修复得再好,也会有裂痕。】 南世渊又问:“事情查得如何了?” 萧沐歆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后,暖阁里突然传来柳承徽凄厉的哭声。 “我的孩子——” 声音里的绝望和难过,无一不让人动容,赵云惠和郭奉仪、还有历过流产的钱奉仪等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时,郑侍医迈着沉重的步伐的从暖阁里出来,“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柳承徽吃了太多寒凉之物,微臣无能,没能保住她的孩子。” 南世渊脸色冷得厉害,他看向一旁的李顺,“去查!” 李顺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安排内坊局的人去调查今日之事。 接着,南世渊就要去暖阁探望柳承徽。 萧沐歆下意识的拦住他,“殿下,里面血气重、不吉利,怕会冲撞到您,等宫人清理干净了您再进去,这会儿让妾去吧。” 他看了萧沐歆一眼,丢下‘无碍!’两字,便大步走了进去。 萧沐歆愣了一下,也拉着闫思钰一起跟了上去。 【太子怎么回事啊?太子妃也是为了他好,真是不知好歹。】 暖阁里,柳承徽泪流满面,以往娇艳如花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眼里满是绝望,如衰败的花朵一般,脆弱得让人心生怜惜。 “殿下……妾的孩子又没了。” 柳承徽紧紧抓着南世渊的衣袖,哽咽着说:“妾昨晚梦到了……那个孩子说他舍不得妾,还要妾当他的阿娘……就回来找妾了……” 因为过于悲痛,柳承徽几度哽咽,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 “可是……他才回来一个多月……妾就……”再次失去了他 说到这里,柳承徽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直接靠在喜儿的怀里放声痛哭。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心里也不好受。 饶是知道她是装,闫思钰也不由的红了眼眶,同时还在心里感慨她的演技真好,自己要好好学学。 【柳承徽和她的孩子好惨呐,看得我眼泪不停的流,有孩子的人真看不得这个,对孩子下手的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什么丧心病狂,这就是个胚胎,算不得孩子,再说了柳氏又不是第一次流产,至于哭成这样嘛,我看她就是装的,想借此博取太子的怜惜。】 【就是,这柳氏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小贱人,才怀孕一个多月就忍不住炫耀,现在没了也是活该,一个妾而已,孩子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看着这两条逆天的弹幕,闫思钰呼吸一窒。 大多数弹幕对除了萧沐歆以外的人充满恶意,完全同理心,她真想一锤子锤死他们。 等哪天他们喜欢的萧沐歆也当妾了,也没孩子了,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当然,闫思钰现在也只能这么想想。 暖阁里,南世渊安抚了柳承徽几句,“你放心,孤会查清楚是谁害了你,为你和孩子讨个公道。” 闫思钰也劝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孩子既然舍不得你,一定还会再来找你的。” 柳承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肿着双眼问道:“真的吗?” 对上她这样的目光,南世渊有些不忍,“会的!” 萧沐歆:“柳承徽,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不要想其他的。” 因她刚流产,身子虚弱,南世渊他们几个没有多待,嘱咐她的侍女喜儿照顾好她后,便一起离开了暖阁。 出来没多久,李顺走了进来。 “启禀殿下,奴才已经查明,是有人收买了做梅花汤饼的厨娘,让其用红花泡的水和面。” 南世渊:“何人指使?” 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李顺语调不变。 “是吴昭训的贴身宫女——秀秀!” 第五十六章 栽赃陷害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吴昭训身上。 闫思钰和郭奉仪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 怎么会是吴昭训呢? 闫思钰扫了一眼伺候萧沐歆的人,见夏叶没在时,她心里顿时有了底。 而弹幕也告诉了她原因【还是咱们太子妃聪明,一发现这个局是针对自己的,便直接祸水东引。】 【除了太子妃外,吴氏是最早知道柳氏有孕的人,把这事按在吴氏的身上最合适,等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太子妃再慢慢查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闫思钰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嘲讽,果然如此。 吴昭训脸上的血色尽褪,内心慌乱不已。 怎么回事? 对方指证的不应该是太子妃吗,怎么变成了她? “吴昭训,你有什么话要说?” 对上了南世渊冰冷的目光后,吴昭训立即跪在南世渊面前,着急忙慌的解释。 “殿下,我……妾没有害柳承徽,妾虽然和她有些恩怨,但妾也是今日才知道她有孕,如何未卜先知给她的下药呢?” 秀秀也跪在她身侧,慌乱的辩解道:“殿下,奴婢冤枉啊,奴婢这两个多月来都没去过食官署,也不认识那厨娘啊!” 这时,李顺呈上来一些金银珠宝。 “厨娘江氏说,这是秀秀用来收买她的东西,她家中有病重的母亲,秀秀便用金银珠宝收买她,并许诺会为其找大夫,所以,她这才答应铤而走险做这样的事情。” 萧沐歆从中拿起一支珠钗,道:“本宫记得这支鎏金珠花钗是半年前本宫赏的,你当时很喜欢,但因为摔坏了一角,难以修复,你就再也没戴过。” 看着那珠钗,吴昭训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这次珠钗早上还在我的妆奁中,怎么会……” 一时间,她想到了什么,便猛地看向秀秀,然后又看了一眼萧沐歆,眼里满是怒火。 “殿下,一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妾,秀秀早被其他人收买了。” 这话一出,萧沐歆的心头一跳。 【不是吧,吴氏竟然发现了秀秀是太子妃的人?她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见吴昭训看向萧沐歆,南世渊的目光越发的冷了。 “收买她的人是谁?” 吴昭训张嘴便想把‘太子妃’三个字说出来,但突然间想起柳承徽之前和她说过,太子殿下爱重太子妃,若直接攀扯太子妃,倒霉的只会是她们。 于是,话到嘴边的她便转了个弯,“妾也不清楚,妾前些日子发现秀秀总是挑拨妾去对付吴昭训,心中生了怀疑,便暗中观察。” “发现秀秀半夜和旁人接头,妾没看到那人的模样,但听声音和宜秋宫的掌事宫女——何云相似。” 【我擦,她俩接头的时候怎么就小心点!】 这话一出,秀秀满脸惊恐。 看着她这的样子,在场的人只要不傻,也明白吴昭训说的多半是真的。 南世渊给了李顺一个眼神,对方点点头,便去调查此事。 萧沐歆眯了眯眼睛,然后厉声道:“秀秀,你最好如实交代是谁收买你这么做的,否者殿下与本宫绝不姑息。” “你要知道,在本朝谋害太子子嗣,皆以谋逆罪处置,届时不仅你会死,你的家人也会被你牵连。” 萧沐歆在‘家人’二字上加重了语调,透着丝丝的威胁,秀秀只觉浑身血液顷刻间倒流,寒意从心里冒出。 【太子妃就是霸气,这下子秀秀明白怎么做了,为了家人的平安,秀秀肯定死咬着吴昭训。】 【啧啧,也不知道太子妃是哪来的脸说这话的,她莫非忘了自己害了太子多少孩子了吧,要真追究起来,她九族都不够砍的。】 【才不会呢,你别忘了太子妃的家世有多显赫,就凭她背后的实力,太子和皇帝、皇后都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更别说太子对她一往情深。】 秀秀纠结了一会儿,便朝着南世渊磕了一个响头,“奴婢招了,一切都是吴昭训让奴婢做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都到现在你还想诬陷我!” 吴昭训气得火冒三丈,直接推了秀秀一把,还想动手打秀秀,但被南世渊一个眼刀子吓退,然后乖乖的跪了回去。 南世渊:“继续说!” 秀秀连忙跪好,继续交代:“吴昭训自从去年落水流产、伤了身子后,就认定是柳承徽故意害她,而这一年来,柳承徽仗着位份比她高,就处处针对,还抢夺她的份例,这桩桩件件都让吴昭训怨恨不已。” 这些都是实话,宜秋宫的人都知道。 而东宫的人,也知道她俩不睦已久。 “吴昭训前几日便知道了柳承徽怀孕了,她当时就气疯了,还想趁着柳承徽在曲江溪边散步时,将她推下河,但可能是因为怕被责罚,这才没下手。” 秀秀说得这也是实话,她当时确实看见了吴昭训跟在柳承徽后面,试图推柳承徽。 但之后的话,秀秀就全是编造的了。 “吴昭训前两日命奴婢打听太子妃为闫良娣筹办生辰宴的事情,知晓太子妃会按照所有人的喜好拟定吃食后,便让奴婢收买做糕点的江厨娘。” 现在有认证、有物证、吴昭训还有动机,情况对她很不妙。 吴昭训顿时慌了,着急之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道:“殿下,您要相信妾,妾没有害柳承徽。” “妾之前确实是因为去年流产的事情怨恨柳承徽,但妾和柳承徽已经解除了误会。” “因为妾和柳承徽都发现,我们去年双双流产一事是有别人在背后算计,所以妾不会对她动手的。” “殿下,您可以去问柳承徽的,妾说的都是真的。” 闻言,萧沐歆的脸色一变了,不由的攥紧拳头,紧张的摩/挲了一下食指的嵌宝石金戒指。 【嘶~她俩竟然都发现了是被人算计的,那她俩不会已经发现了算计她俩的人是太子妃吧?】 【莫非今日之事,就是她俩设的局,为得就是把太子妃拉下来?】 南世渊一直在观察萧沐歆,见她这样,眸子顿时一沉。 【不好,太子殿下通过太子妃的小动作起了疑心。】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她说的是真的!” 柳承徽身边的喜儿走了出来,“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柳承徽让奴婢出来回禀,吴昭训所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一落,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秀秀顿时惊慌不已,支支吾吾半天,这才道:“吴昭训是……她应该只是假意与柳承徽和解……对,假意和解,不然她也不会让奴婢去收买江厨娘。” 秀秀这个心虚的样子,一看就是在说谎。 南世渊盯着秀秀看,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用刑,打到说实话为主。” 【太子殿下哪怕起来疑心,最后还是选择维护太子妃,想直接打死秀秀。】 第五十七章 事情反转 饶是早有预料,可在看到这条弹幕时,闫思钰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寒意。 随后,她不着痕迹的看了郭奉仪一眼。 郭奉仪对上她的视线后,身子一歪便要摔倒在地。 “奉仪!” 伺候她的宫女谷雨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 而她的这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南世渊的眉头皱了皱,脸上的冷意越发浓郁。 郭奉仪脸色一白,连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妾身子不适。” 惊慌之下,她手腕上的长命缕被扯了落在地上,上面挂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悦耳的声响。 看到那东西后,秀秀顿时瞪大了双眼,心中惊恐万分。 这是今年端午前她为她小弟手编织的长命缕,用青、白、红、黑、黄五种颜色的丝线编制而成,长命缕上面的银质小铃铛还是她请人打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郭奉仪手里? 难道说她小弟在…… 【这郭氏可真够贱的,居然在这个时候装柔弱发出动静吸引太子、】 【楼上的,能不能别时时刻刻的搞雌竞,你忘了郭氏是什么人设吗,她这个时候发出动静,肯定是另有目的。】 “身子不适就自己找地儿坐着!”南世渊语气不耐,脸色冷得吓人。 郭奉仪惶恐的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长命缕后就在谷雨的搀扶下,到一旁坐着。 只不过,她在起来时,和秀秀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隐晦的看了一眼萧沐歆。 刹那间,秀秀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白得几乎透明,满眼都是绝望。 如果她小弟在郭奉仪的手里,那她的家人多半也是被控制了。 若是不按照郭奉仪的意思去做,那她的家人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在被人押下去她的时候,她突然对萧沐歆大声道:“太子妃,奴婢已经按照您说的去做了,求您放过奴婢的家人。” 说完,秀秀挣脱内侍,然后决绝的撞向一旁柱子。 下一瞬,她便如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鲜血流了一地。 众人被这一变故给吓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发出尖叫惊呼。 “啊——” 赵云惠被吓得扑进了闫思钰怀里,一向柔弱的郭奉仪则直接被吓晕,谷雨一边请罪,一边扶着郭奉仪去了另一侧的暖阁。 吴昭训瘫软在地,既害怕又疑惑,秀秀怎么突然就反咬了萧沐歆呢? 她不由的看向一旁的喜儿,难道这是柳承徽安排的? 喜儿和在暖阁里的柳承徽都是一脸的懵,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承徽原本是担心吴昭训会为了洗脱嫌疑,说出她俩的计划,这才让喜儿出来为其说话。 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反转!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沐歆身上。 而萧沐歆的脸色十分难看,目光一直落在已经没了生息的秀秀身上,感觉她要是还活着,估计会被萧沐歆碎尸万段。 【完了,秀秀突然搞这一出,太子妃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卧槽,肯定是郭奉仪那个贱人刚刚做了什么,秀秀才会突然改口!】 【她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那个手绳?我刚才见秀秀一直盯着这手绳看。】 殿内安静得可怕,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这时,闫思钰拍了拍赵云惠,然后推开她,来到萧沐歆身边。 “殿下,秀秀的话不能信……” 才刚开口,闫思钰就对上了南世渊冰冷的目光。 她浑身一抖,面露恐惧,但她还是强忍害怕,继续说下去。 “她……她先是诬陷吴昭训,又污蔑太子妃,这其中肯定有隐情,还请殿下查明真相,还太子妃和吴昭训一个清白。” 看着闫思钰这样,萧沐歆心里一阵感动。 而南世渊的神情也缓和了些,就是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闫良娣多好啊,从始至终都向着太子妃,可太子妃却她做了些什么恶毒的事情,我真希望她能知道真相,不要一直被蒙蔽。】 一向如疯狗似的护着萧沐歆的那些弹幕,此刻也有些语塞,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嘴硬的回复。 【这是闫良娣应该的做的,当初要不是太子妃,她早被她那渣爹打死了,她欠太子妃一条命。】 【太子妃是救过闫良娣,可闫良娣也救过太子妃,当年要不是闫良娣,太子妃的名声早被平阳郡夫人毁了。】 几年前,平阳郡夫人为了她的女儿能成为太子妃,就在永平公主的赏花宴上给萧沐歆下药,想毁她的清白。 是闫思钰发现不对劲,及时找到萧沐歆,然后用花瓶砸晕了欲对萧沐歆行不轨之事的男子。 最后艰难的把萧沐歆背了出去,并让金玲悄悄找永平公主帮忙,这才让萧沐歆全身而退,同时也把平阳郡夫人的狠毒心思暴露于人前。 【不只是这件事,闫良娣还靠她那灵敏的味觉帮太子妃躲过几次下毒,再加上太子妃几次暗害她,这样算下来,太子妃倒欠闫良娣好几条命。】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的心情好了些,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若不是为了维持自身形象,就是弹幕所说的‘人设’,不让萧沐歆和南世渊怀疑,她才不会给萧沐歆求情。 而且,只要南世渊让人彻查秀秀,那他一定能查出来秀秀就是萧沐歆安插在吴昭训身边的,也会查到萧沐歆让秀秀做的那些事情。 南世渊采纳了闫思钰的建议,但以时辰不早了为由,让她们都散了。 他这么做,显然是为了维护萧沐歆的脸面。 只不过柳承徽刚流产、郭奉仪昏厥,都不好挪动,便暂时留在宜春/宫前殿的两处暖阁中,由闫思钰照顾。 接着,南世渊便命人把秀秀的尸体处理了,以江厨娘偷窃为由,将其杖责二十板子,然后丢出东宫去。 前殿的宴席,南世渊也派人收拾了,没让萧沐歆插手。 【完了,太子好像生太子妃的气了,他要查太子妃给那些妾室安排的吃食,看看里面有没有被太子妃下药。】 看到这里,低着头的闫思钰勾了一下嘴角,肯定是有的。 “思钰!” 这时,南世渊突然叫了她。 她心里一惊,连忙道:“妾在,殿下……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 愣神间,李顺让几个宫人把东西一一递到了她的面前,除了金银珠宝外,还有几匹蜀锦和狐皮。 南世渊:“一会儿,我再让人给你送些东西,以补偿你今日生辰宴被毁。” 闫思钰有些忐忑的看了萧沐歆一眼,得到她的示意后这才谢恩。 而南世渊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但眼底却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我怎么感觉这闫氏像是故意的,太子给的东西好好收着就是了,看太子妃做什么?她在暗示自己是看太子妃的眼色过活吗?】 第五十八章 不只是秀秀 【就是,我也觉得她像是故意的,本来太子已经对太子妃有些不满了,现在她来这一出,只会让太子对太子妃有意见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对闫良娣的恶意少一点,她刚刚可是一直在为太子妃说话,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说补偿她生辰宴被毁是在点太子妃,她听出来了,她是担心太子妃,才会下意识的去看太子妃。】 闫思钰在心里止不住的点头,啊对,没错,就这么宣传我! 弹幕都这么觉得了,那南世渊和萧沐歆肯定也会这么觉得。 她是那个事事以萧沐歆为先、被萧沐歆屡次暗害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的相信萧沐歆的可怜‘小炮灰’ 等南世渊离开后,闫思钰就担忧的看着萧沐歆。 “歆姐姐,殿下是不是真的信了秀秀的话,怀疑是你害了柳承徽的孩子?” 萧沐歆扯了扯嘴角,打起精神和闫思钰说:“清者自清,我没做过这件事,我不怕殿下查。” 【这件事的确不是太子妃做的,但是她在里面搞了小动作,太子殿下去彻查的话会查到她命人收买厨娘栽赃诬陷吴昭训的事情,这件事是她临时授意夏叶去做的,还没来得及处理后尾。】 【还有,吴昭训方才说了秀秀被人收买,与何云接头的事情,太子殿下肯定会派人去查。】 一旦查到何云是萧沐歆的人,那她安插在宜秋宫那几个妾室身边的人绝对会被发现。 特别是流产的那几个! 到时候,即便她之前暗害那几个妾室孩子的后尾都收拾干净了,南世渊也会怀疑她。 想到这里,萧沐歆便再也没有心思和闫思钰说什么,只留下一些赏赐,便匆匆离去。 她得赶在南世渊查清楚之前,把后尾都处理干净。 看着她的背影,闫思钰脸上的担忧不变,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吩咐金玲和银铃、琥珀照看柳承徽和郭奉仪,这才带着琉璃回到宜春殿后。 刚进去,何嫣和闫思玥便凑了上来。 “思钰……” 何嫣的会话还没说完,闫思玥就打断道:“长姐,事情都查清楚了吗,是太子妃害了柳承徽的孩子……” “闭嘴!” 闫思钰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东宫的事情岂是你可以随意打听的!” 她骤然发怒,把闫思玥吓了一大跳。 “闫思玥,我警告你,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都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当着众多宫人的面,闫思钰丝毫不给闫思玥面子。 “若是你敢在外面泄露半句,让殿下知道了,我可保不住你,说不定父亲到时候也会被你牵连。” 今日之事,南世渊为了萧沐歆必定会下令封口,到时候若是传到外面去,南世渊肯定会追究。 谁传出去的都无所谓,但绝对不能是永昌伯府的人,她不能让永昌伯府的人拖她的后腿。 见闫思钰说得这般严重,闫思玥有些发怵,但她内心却还有些不以为意,只觉得闫思钰是在小题大做。 何嫣道:“思钰,你放心,我回去后会约束好她的。” 闫思钰看了闫思玥一样,道:“这几个月就别让她出门了。” “你!”一听这话,闫思玥顿时急了,但在对上闫思钰冷漠的目光后,她顿时就怂了。 “我知道了,这几个月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 毕竟,现在的闫思钰,她可惹不起。 闫思钰又交代几句,这才让金珠和琉璃一起送她俩离开东宫。 …… 次日,天还没亮,李顺就带着查到的消息来了崇教殿 “殿下,奴才审问了宜秋宫的掌事宫女何云,她和秀秀都是太子妃的人,而且不只是秀秀。” “都有谁?”南世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李顺:“柳承徽身边的素云、杨昭训身边的碧青、郭奉仪身边的小月,何云目前只吐露了这几人。” “对了,素云死了,从夏叶房里的柜子中发现的,而且是在知道素云的死讯后,何云才供出素云来。” 杨昭训和郭奉仪都未曾有过孕,萧沐歆便没对她俩做过什么,把她俩身边的人招供出来,对她没什么影响,所以她才暗中吩咐何云,若是承受不住酷刑,便招出碧青和小月。 而柳承徽和吴昭训去年双双流产的事、还有撺掇吴昭训去柳承徽孩子的事情,萧沐歆已经把尾巴处理干净。 所以,就只剩下昨日柳承徽落胎一事。 但这事不是她做的,只要查清楚了,她koi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把自己摘干净。 虽然她做了手脚去诬陷吴昭训,但她也是为了自保。 昨晚,萧沐歆也主动和南世渊交代了这事,她的行为不好,但南世渊见她坦白,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 可如今,素云却死在了夏叶的房里! 这无疑是,让南世渊对萧沐再次起疑。 “素云如何死的?死于何时?” 南世渊脸色不变,但周身的气势已经冷了下去。 李顺:“被毒死的,死于昨日早上,那被下了毒的茶水和她尸体一起被藏在了柜子里,想来是毒杀她的人过于匆忙,还没来得及去处理,只能先藏起来。” 昨日为了给闫思钰筹备生辰宴,萧沐歆和其身边的人都很忙,自然都没时间去处理尸体。 李顺看了一眼南世渊,便继续道:“据喜儿交代,素云是在柳承徽的吩咐下,去丽正殿禀告太子妃她怀孕的事情。” “夏叶说,太子妃忙碌,素云没能见到太子妃,只将事情告知夏叶便离开,而夏叶也因为忙碌,忘了告知太子妃这事。” “但是,据丽正殿的杂役宫人交代,素云并未离开,而是被夏叶悄悄领去了自己的房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夏叶,无一不在证明,是夏叶杀了素云。 南世渊:“素云不是太子妃安插在柳承徽身边的人吗?夏叶为何杀素云?” 李顺低着头,“奴才还不曾去问过夏叶!” 毕竟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女,没有太子殿下的吩咐,李顺可不敢随意审问。 南世渊沉着脸,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案桌,声音很小,但在这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环境中,却格外明显。 李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伺候太子多年,知晓太子此刻的心情很差。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世渊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在骗孤!” 第五十九章 在心里已经定罪了 “如果她真的在柳承徽流产后发现有人设局害她,这才做手脚去诬陷吴昭训,那夏叶又为何会要毒杀素云?” 南世渊冰冷的声音,让李顺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发紧了。 他斟酌了一会儿,这才小心回道:“从目前查到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有很多疑点,奴才调查的时候发现柳承徽似乎察觉了素云是别人安插的人,便利用小宫女算计她,把她贬到外殿去,不让她贴身伺候了。” 李顺觉得,太子妃昨晚估计没有对太子殿下说实话,可能是真假参半,也可能一句实话也没有。 他猜测昨日应该是太子妃从素云那儿知晓了柳承徽怀孕,便设计害柳承徽落胎,再用吴昭训的东西去收买厨娘、并让秀秀栽赃吴昭训。 而素云多半是因为身份暴露,或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被夏叶灭口。 毕竟,发现有人做局害自己,为了洗清自身嫌疑就嫁祸他人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太合理。 正常人不应该是去查清楚这件事,想办法还自己清白吗? 没做就是没做,即便是别人精心设计,只要用心去彻查,那怎么都能查到线索。 更何况太子殿下一向爱重太子妃,哪怕太子妃身上的嫌疑很大,殿下为了也一定会用尽手段去查清楚真相,太子妃根本无需担心什么。 除非太子妃不愿意去查,或者说是不愿意让殿下去查,她怕殿下查到真相,也怕殿下查到更多的事情,才会用这样的手段遮掩和平息这件事。 而这一点,南世渊也想到了。 南世渊深吸一口气,怀揣着最后一丝期待问道:“秀秀的家人真的被太子妃控制了吗?” 秀秀撞柱的事情,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若真的为了家人平安,那秀秀应该是抵死不招才对。 昨日,都还没用刑,秀秀就干脆的供出太子妃,并撞柱,怎么看都觉得疑点重重。 李顺的头更低了,“回殿下,秀秀的父亲在英国公府的一处田庄里当差,前几日她妹妹还在庄子管事的介绍下,嫁给了一个附近村里的一个秀才。” 所以,秀秀可能是因为诬陷吴昭训的事情是东窗事发了,怕太子妃会杀人灭口,这才当众说了那些话。 这样一来,太子妃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闻言,南世渊心里的那么一点期待,瞬间烟消云散。 萧沐歆辜负了他的信任! 南世渊又问:“昨日宴席上的吃食有问题吗?” 李顺额头上的冒出了冷汗,“徐良媛的菊/花暖锅中和魏良媛爱喝的葡萄酒中都发现些能有损女子身子、让其难以孕育子嗣的寒凉之物。” 闻言,南世渊突然笑了一下。 但他的眼里却毫无笑意,只有彻骨的冰冷和压抑的愤怒。 萧沐歆一直劝他去宠幸魏良媛和徐良媛,说什么要她俩为自己开枝散叶,可背地里却给她俩下药。 他竟不知萧沐歆还有两幅面孔,让他感到陌生。 是萧沐歆变了,还是说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萧沐歆真正的样子? “恐怕她上次和我说的那些也没有几句是实话。” 萧沐歆应该不只是对闫思钰的孩子下手,东宫其他妾室流产十有八/九就是她的手笔。 “是了,她连相识多年的好姐妹都能下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别人。” 李顺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把头埋得更低了。 良久,南世渊便吩咐道:“停了她们的坐胎药,是药三分毒,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若身子真的不适,就找侍医开药调理。” “另外,彻查一下她们身边伺候的人,若有太子妃安插的人,那便全部换掉。” 药藏局的人已经被换了一批,也被敲打过,是不敢再做出与东宫妻妾勾结的事情。 但萧沐歆在那些妾室身边安插了人手,往坐胎药里做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最好直接断掉。 “记得,以正当的理由慢慢换掉,不要引起她们的怀疑。” “奴才明白!” 李顺恭敬的应了下来后,南世渊也没有要他下去的意思。 于是,他便静侯在一旁,等待南世渊接下来的吩咐。 可等了许久,南世渊都没有再开口。 李顺小心翼翼的瞥了南世渊一眼,然后又耐心等了一会儿,但南世渊还是沉默。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壮着胆子问道:“殿下,素云的死疑点重重,要继续查吗?” 他其实想问要不要继续查太子妃,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问,只得从素云入手。 素云死在夏叶的房里,想查清楚素云为何会被毒杀,那便要查夏叶,这一查夏叶,就相当于是在查太子妃。 南世渊皱了皱眉,手指敲打案桌的频率逐渐加快,周身的气势愈发冰冷压抑,让李顺感到心惊肉跳。 虽然南世渊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李顺却能感知到他此刻的焦躁不耐和纠结。 良久,南世渊终于做了决定,“不查了,柳承徽落胎一事乃素云和秀秀所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李顺有些诧异,但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一往情深,会为了太子妃收拾后尾也正常。 李顺点了点头,道:“素云记恨柳承徽纵容底下小宫女冤枉她算计她,而秀秀也因为吴昭训脾气爆炸,总爱动手打她而记恨吴昭训,于是两人便一同合谋报复柳承徽和吴昭训。” “事情败露后,秀秀为了不牵连家人,便将事情栽赃到太子妃身上,素云知晓此事后,自知自己逃不过了,便偷溜进夏叶的房里服毒自尽,以此陷害太子妃,而她俩背后都有人。” 听到这里,南世渊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他又吩咐道:“过几日,等风头过去了,就让夏叶病逝,然后,安排两个伶俐宫女去太子妃身边的伺候。” 李顺瞳孔微震,太子殿下这是要安排人去监视太子妃! 这瞬间,他突然就明白,殿下不查了,是因为殿下在心里已经给太子妃定罪了,所以事情的真相如何便不重要了。 给太子妃收尾,也不过是因为太子妃善妒、残害东宫子嗣的事情传出去了,旁人会以此来攻讦殿下! 毕竟夫妻一体,一荣俱荣。 殿下已经收回了对太子妃的信任,说不定连感情也…… 李顺不敢多想,连忙应了下来。 之后,南世渊便起了偏殿,在宫人的伺候下梳洗穿衣,去上朝了。 午膳后,东宫所有人都知道柳承徽落胎的‘真相’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宜春殿内,等金玲打发走其他伺候的人后,银铃就有些不满的嘀咕道:“良娣,殿下果然偏袒她了,还为她收拾了后尾。” 闫思钰放下绣绷,淡淡道:“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必太惊讶。” “银铃,你在我们面前嘀咕可以,但在外面一定要为她感到高兴,不能露出一丝不满,明白吧?” 闻言,银铃立即收回脸上的不满,忙不迭的点头,“奴婢明白。” “走吧,我们去看看柳承徽,她刚没了孩子,可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闫思钰便起身朝前殿去。 第六十章 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啪啦—— 柳承徽砸了汤药碗,碗瞬间四分五裂、药汁也溅得满地都是。 随之而来的,还有柳承徽压抑到极致的不甘和愤怒。 “凭什么?” 柳承徽气红了双眼,娇艳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恨意和不甘。 “秀秀都撞柱,以死明志了,殿下竟然还相信她?殿下为了她,竟然还杀了素云!” 素云的死亡的时间是被瞒着的,除了萧沐歆几人外,东宫其他人都不知道素云在昨日早上就死了。 “什么素云和秀秀因记恨而合谋报复,全是狗屁。” 这分明是太子殿下为掩饰太子妃的罪行而找的理由。 还她俩背后有别人,是别人安插到东宫的探子,简直胡说八道,她俩背后的人明明是太子妃。 亏她筹谋许久,还受了这般罪,最后却没能伤太子妃分毫,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虽然是用药假孕,也是用药假流产,可她昨日遭遇的痛苦,和她去年流产时一模一样,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看着柳承徽这样,喜儿心疼得眼泪直流。 只是,喜儿却没有立即去安慰她,而是紧张的劝道:“承徽,奴婢知道您很生气,可这儿不是您的寝殿,您暂且忍耐一下,小点声。” 喜儿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人躲在暗处偷听。 闻言,柳承徽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这时,外面想起宫人的行礼声。 柳承徽连忙用帕子擦掉眼泪,却发现帕子已经被她撕烂了。 喜儿连忙将其藏起来,然后又手忙脚乱的收拾地面的残局。 “这是怎么了?” “奴婢见过闫良娣!”喜儿行了一礼后,便解释道:“奴婢你笨手笨脚的,打翻了承徽的药。” 闫思钰没有多问什么,伸手摁住准备起来行礼的柳承徽,然后命外面伺候的宫人进来打扫干净。 “你刚流产,身子虚,就别起来折腾了,好好躺着。” “喜儿,快给你家承徽盖好被子。” 闫思钰坐在一旁的月牙凳上,拿出帕子递给她擦眼泪。 “如今殿下查明了真相,给了你一个公道,你也别难过了,好好养身子,你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闻言,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柳承徽顿时讽刺道:“公道?闫良娣相信这个真相吗?” 闫思钰疑惑的反问道:“为何不信?太子殿下去查的,还能出错吗?” 柳承徽双眼红着的盯着她,忍不住问道:“殿下就不会错吗?若是他偏袒罪魁祸首呢?” 闫思钰一顿,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柳承徽,知道你是因为昨日秀秀的话对太子妃有误解,也理解你因失去孩子的悲痛和绝望。” “可殿下昨日命人彻查,已经查明真相,还了太子妃的清白了,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若是让殿下知道你还误解太子妃,怕是会心生不满。” 这话一出,柳承徽浑身一僵,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了,太子殿下都查清楚的事情,那她就只能相信,不能怀疑。 更别说这件事本就是她设计的,她是假孕、也是假流产、厨娘是她命人收买的。 殿下已没查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若是表现出对太子妃的怨恨,不仅殿下会不满,说不定太子妃也会有所怀疑。 万一太子妃查到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去年流产的真相,那太子妃可能会猜到昨日之事是她设计,那她到时候估计要完。 想到这里,柳承徽顿时一阵后怕。 随后,她扯了扯嘴角,道:“妾知道了,妾只是一时间没调整好心情,还请闫良娣放心,妾不会再钻牛角尖的,太子妃和妾一样都是受害者。” 见柳承徽听进去了,闫思钰便放心了。 她还想让柳承徽继续对付萧沐歆,可不能让柳承徽那么快就被萧沐歆怀疑上。 闫思钰又宽慰了柳承徽几句,亲眼看着柳承徽把药喝了、睡下了,这才起身离开。 半梦半醒间,柳承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见状,喜儿连忙过来,“承徽,怎么了?” 柳承徽有些惶恐,低声道:“不对啊喜儿,我的手段也不是特别高明,殿下怎么会查不出来?” 那被她收买的江厨娘,都能临阵倒戈去诬陷吴昭训,没道理对方会守口如瓶,不把她的人供出来。 虽然她安排去收买厨娘人做了伪装成,没让对方看见摸样,可若是江厨娘将其供出来了,殿下派人去彻查了,那多半会查出些蛛丝马迹来的。 昨日太子殿下命人彻查时,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做得事情会被查出来,可却没有。 这很不对劲! 听着柳承徽的话,喜儿的脑子一团乱。 理了好一会儿后,喜儿这才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承徽,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去查,或是没彻查。” 一听这话,柳承徽愣了好会儿,然后很突然的就笑了出来。 但笑着笑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殿下没怎么查,就直接把素云和秀秀推出来当替罪羊了,所以,殿下认为昨日的事情就是太子妃做的,但因为爱重太子妃,这才帮其遮掩。” 想明白这一点后,柳承徽既庆幸又愤怒,同时心里还觉得讽刺和悲凉。 庆幸殿下因为爱重太子妃没彻查,也愤怒殿下明知太子妃做错了却还是包庇偏袒太子妃。 哪怕她清楚的知道殿下心里只有太子妃,所有人都比不过太子妃在殿下心里的位置,可她还是觉得好难过、好嫉妒! 明明她也是殿下的女人啊,为什么殿下就不能多看她一眼? 见她哭得离开,喜儿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安慰。 另一边,闫思钰正在送身子好转的郭奉仪回宜秋宫,两人边走边聊。 这聊的话题,自然是昨日的事情。 “她到底用了什么药,竟然能这么真实?” 想起昨日那一盆盆的血水抬出来,十分的真实,让闫思钰很是疑惑。 “没有这种药,她是真的怀孕了!” 第六十一章 只是利益交换 郭奉仪的声音很轻,只一瞬便消散在风中,让闫思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闫思钰有些震惊,“你是说,她真的怀孕了?” 郭奉仪点点头,“自然是真,脉象可以用药作假,但流产可没那么容易。” 东宫的侍医都是经太医署选拔而来,医术比外面的大夫好,又不是吃干饭的,想骗过他们哪有那么同意。 假孕的脉象可以用药糊弄,可流产不是随便弄点血就可以的,胞衣要排出体内,这可做不了假。 若是柳承徽能收买或是想法子要挟一个侍医来帮忙作假,然后换一个自己能掌控的地方,保证身边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那这计划也还算可以。 只可惜她没有,只一味的花重金让人去找外面的大夫拿能让人假流产的药,还是在人很多的宴席上设计,周围没几个自己人。 想起柳承徽拙劣的计划,郭奉仪忍不住摇了摇头。 也幸好柳承徽是真的怀孕了,否则她才不会冒险去替她收后尾。 闫思钰惊讶了一会儿后,便赞同的点了点头。 柳承徽确实不够聪明,竟然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不过,不知道也好。 只是闫思钰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对她多少会有点姐妹情。” 毕竟,郭奉仪和柳承徽的关系不错,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俩是一对好姐妹。 郭奉仪一顿,然后柔柔的笑道:“确实是有的,但那又能怎么样?” 说着,她看向闫思钰,“这一点,您应该比妾更清楚。” 闫良娣全心全意的相信太子妃,最后却被太子妃算计得险些一尸两命,以至于她现在开始反过来去算计太子妃。 在这深宫大院里,确实存在真情,但人心复杂,无论爱情也好,友情也罢,都瞬息万变,虚无得让人难以琢磨,完全没有利益来得实在和让人安心。 看着郭奉仪眼里的嘲弄,闫思钰眉头微蹙,但很快她便恢复。 “郭奉仪倒是通透,可你不也一样深陷其中,为了旁人忙前忙后。” 郭奉仪顿时一噎,脸上似有些羞恼。 过了一会儿,她才口是心非的反驳道:“我与她只是利益交换,她庇护我和阿娘,我为她所用,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她们到了宜秋宫。 郭奉仪朝闫思钰行了一礼,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长命缕,意有所指的说:“昨日多谢闫良娣了,妾先行告退,不耽搁您。” 虽说闫良娣只想稳坐高台,不愿意插手,但在关键时候还会出手的。 若非闫良娣命人送来这条长命缕,昨日之事哪里能扯到萧沐歆身上。 “去吧!” 得到允许后,郭奉仪这才匆忙离开,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见状,闫思钰笑了笑,说什么利益交换,可她明明很在意周燕兰。 至于那长命缕,不过是因为她了解萧沐歆。 她知晓萧沐歆在意识到有人做局陷害自己时,会先不折手段的撇清自己,之后再做打算,而吴昭训是最合适的替罪羊。 所以,在知道柳承徽的计划后,她为了以防万一,就去查了秀秀的家人。 然后趁着秀秀的妹妹出嫁时,找人偷了秀秀为其小弟亲手编织的长命缕。 对了,这件事还是以吴昭训父亲的名义去做的。 吴昭训知晓秀秀是萧沐歆安插的人手后,就暗中让自己的父亲去查了秀秀,而闫思钰安排的人便隐于其中。 如果,萧沐歆回过神来去追查了秀秀了,也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思索间,金珠和银珠已经去柳承徽的配殿把东西收拾好出来了。 闫思钰让她们先回去,自己则去丽正殿看望萧沐歆。 刚到地方,密密麻麻的弹幕就从她眼前闪过。 【很好,太子妃已经想到了郭奉仪昨日的异常,这会儿派人去调查了她和秀秀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郭氏那小贱人的下场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再一次确定了。 她所在的这本书基本上都是以萧沐歆和南世渊的视角为主,对小配角和小炮灰的笔墨很少,所以这些弹幕现在还不知晓真相。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这个变数的存在。 【我现在百分百的确定,昨天的事情是郭氏一手策划的,就是她闹出动静后,秀秀才改口的,而且也只有她才能想到这样狠辣又精密的算计,毒杀素云,并将其藏在夏叶的房里绝对也是她干的。】 【太子也是真的过分,竟然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要弄死夏叶,还要安插人监视太子妃,就连太子妃之前安插在那些妾室身边的人也要清理掉……】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南世渊会继续偏袒和信任萧沐歆呢,没想到…… 【你们这些太子妃脑能不能清醒一点,这是小事吗?他可是太子唉,子嗣于他而言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是他地位稳固的重要因数。】 【如今他知道了太子妃一直残害他的子嗣,还一直在欺骗他,你们让他怎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一直任由太子妃残害他的子嗣,那他这太子也差不多做到头了。】 【再说了,我们都清楚太子妃不爱太子,她是奔着****去的,你们现在竟然怪太子过分,你们什么三观啊?】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奔着’后面被遮掩屏蔽的是什么。 奔着去害南世渊吗? 不,肯定没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被屏蔽。 电光火石之间,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莫非,是奔着南世渊的太子之位去的? 可这个想法一出,闫思钰就下意识的否决了。 萧沐歆已经嫁给了南世渊,这夫妻一体,她背后的英国公和宋王等势力,自然也打上了太子的标签。 如果萧沐歆真的是要把南世渊拉下来了,那她和她家族都不会好过。 萧沐歆应该不会干这样的蠢事吧…… “思钰,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眉头皱成这样?” 萧沐歆关切的声音,打断了闫思钰的思绪,也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闫思钰定了定神,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在想昨日的事情,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有些地方想不通。” “什么地方想不通?” 萧沐歆一边问,一边拂去她发髻上雪花,然后拉着她到塌上坐着,并递给了她一个热乎的手炉。 闫思钰想了想,道:“昨日秀秀的撞柱太过突然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我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唯一想到的异常便是昨日郭奉仪在秀秀被压下去前摔倒之事。” 【我就说闫良娣不可能背叛太子妃,你们刚才一个个都小人之心,盯着郭氏那宫女只是看见闫良娣和郭氏一起去了宜秋宫,你们就直接说她俩合谋,真是有够离谱的。】 【就是,闫良娣就是一傻白甜,哪有那么深的心思!】 和闫思钰猜想得差不多,萧沐歆警惕心很强,一定会发觉郭奉仪的不妥。 所以,她得收一下尾,帮郭奉仪遮掩一下。 第六十二章 恶毒女配 闻言,萧沐歆心里松了一口气,“所以,你是因为怀疑她,才会和她一起宜秋宫?” 闫思钰佯装惊讶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歆姐姐,我以去宜秋宫帮柳承徽拿一些东西为借口,和郭奉仪一路,顺道试探一下她。” “不过,歆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看着闫思钰好奇的样子,萧沐歆这意识到不妥,便连忙解释。 “我也发现郭奉仪有些不妥,便派人去盯着她,正好看到你和她一起去宜秋宫,我原本想问你来着,没曾想,你自己告诉我了。” 闫思钰‘哦’了一声,便笑道:“歆姐姐,我们还真是默契。” “嗯嗯!”萧沐歆也笑着点头,然后便问道:“你去试探郭奉仪时,都试探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闫思钰皱着眉道:“我感觉她没什么问题,她昨日突然站不住是因为她癸水来了,她每次来都腰酸背痛,很难受。” “她一向和柳承徽交好,平时见到了吴昭训也只是打招呼,很少有接触,她对吴昭训和其身边的人都感官不好。” 萧沐歆忍不住问道:“昨日吴昭训不是说她和柳承徽解开冰释前嫌了吗,她不知道吗?” 闫思钰:“这一点我也试探了,她说她不知道,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刚刚还和我抱怨柳承徽瞒着她。” 萧沐歆皱了皱眉头,她并不觉得闫思钰会骗她,只是郭奉仪会说实话吗? 这时,闫思钰又道:“郭奉仪进东宫的这几年来,一直都挺安分的,她那软弱胆小的性子应该也不敢算计别人。” 【闫良娣还是太单纯了,往往是这种表面看起来软弱胆小的人心思最为深沉狠毒,郭氏藏得最深了,明明和周氏是老乡,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入了东宫后,却一直装作不熟,】 【没错,她还是恶毒女配,原剧情中,闫良娣一尸两命后,周氏就被赐死了,郭氏为了给周氏报仇,可劲儿的对付太子妃,让太子妃吃了很多大亏,就是不知道这新改的剧情会是啥样。】 【是吗,若是这样,那我可太期待了,我想看太子妃被虐!】 下一瞬,这条弹幕就被那些护着萧沐歆的给冲了。 而闫思钰看到这里后,眼睛亮了一下,这可真是一个特别好的消息。 她也很期待! 萧沐歆因着闫思钰的话,回想了一下之前对郭奉仪的调查,便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 【坏了,在来京城前,周氏就帮郭氏掩盖了她毒杀祖母、小娘、庶姐的事实,太子妃之前去调查郭氏的时候没查到这点,这几年,郭氏又藏得很深,太子妃一直被郭氏的表象所骗。】 【我感觉太子妃是查不到是谁在背后算计她了。】 这时,萧沐歆又问道:“对了,我我注意到昨日她的长命缕掉了,秀秀好像盯着看来这,这个你问过她了吗?” 【对对,我感觉那长命缕是个关键,往这方面去查,一定能查到线索的。】 闫思钰:“我昨日倒是没注意这一点,不过我发现她很在意那条长命缕,方才问了一嘴,她说是她阿娘今年端午前寄给她的。” 郭奉仪的阿娘今年端午前寄了一下东西给她,里面也的确是有一条长命缕,但具体长什么样子,除了郭奉仪外,没人知道。 “昨日她不小心弄坏了,心疼坏了,花了一晚上修补才勉强修补好。” 所以,今日的长命缕和昨日的已经不一样了。 而秀秀弟弟那儿也有一条长命缕,等萧沐歆的人查过之后,便会被弄坏。 听了闫思钰的话后,萧沐歆心中怀疑便消了不少,但得等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她才能下定论。 “可能是我想多了,她昨日也受了不少惊吓,一会儿我让人给她送些东西去压压惊,其人也是。” 【送东西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要看清楚郭氏手里的长命缕长什么样子。】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道:“歆姐姐,我觉得我们可能是真的想多了,你看殿下都查明事情的真相了,那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不过,殿下的真厉害,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查清楚了。” 闻言,萧沐歆脸色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太子压根儿就没细查,在心里就已经认定昨日的事情就是太子妃干的,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这才为太子妃遮掩,太子妃也了解这一点,这从昨天到现在这心里都很不安。】 【不过,我觉得太子那么爱太子妃,要是太子妃像上次那样和太子哭一哭,说不定太子会心软,然后重新信任太子妃。】 【想得倒是挺美好,太子对太子妃的信任已经碎了,太子心里已经有疙瘩,这不是哭一哭就能恢复的。】 萧沐歆心里很烦躁,没心情和闫思钰闲聊,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闫思钰离开。 等闫思钰离开后,萧沐歆思索了一会儿,便决定着等南世渊回来了,她就和南世渊好好的解释一下。 为此,她一直在斟酌用词,思索南世渊听了之后会是何种表情,她又该怎么应对…… 可直到宫门落锁了,南世渊都没有回来,留在了宫里,接下来的几日也是。 萧沐歆差人去问了,但得到的消息是,因为快过年了,事情诸多,南世渊便被太和帝留在宫里一起筹备除夕祭祀、元日大朝会、祖庙祭祀等事情。 对此,萧沐歆有些怅然若失,“殿下在躲我!” 往年南世渊也要帮忙筹备这些事,成婚前,南世渊会留在宫里,可与她成婚后,南世渊会尽量赶在宫门落锁前回来。 看着安静空荡的寝殿,萧沐歆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 不知过了多久,秋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子妃,夜深了,早些歇下吧!” 萧沐歆:“怎么是你,夏叶呢?今夜应该是她守夜才是!” 秋果:“太子妃,您忘了,夏叶前几日着凉,病了。” 闻言,萧沐歆皱了皱眉头,“还没好?请侍医来看了吗?” 秋果:“请了,也开了药,只是她的病有些严重,需要养上一段时日。” 第六十三章 恼了她 “她身子一向康健,不过是着凉而已,怎会病得这般重?” 萧沐歆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担忧,“侍医给她开的药没问题吧?” 她怕夏叶的病是有人故意为之! 夏叶是在闫思钰生辰宴后三日着凉的,感觉病得有些巧合。 秋果摇摇头,道:“奴婢检查过了,药没问题,夏叶前日就有些好转了,但她嫌身上黏腻洗了个澡,没注意保暖又着凉了,所以病情加重了。” 闻言,萧沐歆放心了,秋果懂点儿医理,她说没问题,那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随后,萧沐歆便道:“明日再请侍医来给她看看,你再安排一个小宫女去照顾她,别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 秋果应了一声,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萧沐歆去看了夏叶,亲眼看着侍医为其诊脉和开药。 等侍医离开后,便让秋果仔细检查了一下。 “太子妃,都没问题。” 萧沐歆这才彻底的放心,她叮嘱了夏叶几句,又赏了不少东西给夏叶,这才离开。 回到自己寝殿后,秋果便前来禀告:“太子妃,您让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萧沐歆眼神一厉,“和郭氏有关系吗?” 秋果:“没有,郭氏手上的长命缕是她母亲寄来的,和秀秀亲手编织给她弟弟的那条不一样,郭氏也和秀秀没有任何接触。” “闫良娣生辰前,只有吴昭训的父亲派人查过秀秀一家,但至今都没查到什么线索。” 闻言,萧沐歆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是郭奉仪,那会是谁在背后设计她? 吴昭训冲动易怒,没那个脑子,柳承徽也是真的怀孕,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来设计她。 魏良媛和徐良媛刚入东宫没多久,还没站稳脚跟,也没那个势力对她下手。 白承徽最是老实安分的,最近还病重,没精力,而且她没家世,就算想做什么也没那个本事。 赵承徽是个心思单纯的,只喜欢挨着闫思钰,没动机。 杨昭训是东宫属官之女,虽然有自己的小算计,但一向依附她,也没动机。 钱奉仪、金奉仪两人的孩子都因她而掉,可她俩又不知道这事。 而她俩,一个是县令之女,一个是宫女出身,家世也不好…… 萧沐歆把东宫的女人都怀疑了个遍,可始终没什么头绪。 最后,她只得让秋果吩咐底下的人继续盯着东宫的女人们。 秋果犹豫了一会儿,便道:“太子妃,宜秋宫的掌事宫女何云已经被太子殿下换掉了,而殿下已经知道杨昭训身边的碧青、郭奉仪身边的小月是咱们的人,可能很快就会将她俩换掉。” 说着,她看了一眼萧沐歆,这才继续说下去,“如今这情况,咱们也不好继续安插人。” 如今太子殿下有些恼了太子妃,若是这个时候太子妃再做些什么让殿下知道了,只怕殿下会继续冷着太子妃。 萧沐歆的脸色沉了沉,心里有些烦躁。 柳承徽落胎一事根本不是她做的,南世渊虽然什么都没说,还和上次一样妥善处理了这件事,把她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 可南世渊躲躲着她、不回她写的信、还断了妾室们的坐胎药、又换了何云…… 这一切无一不在透露,他已经认定是她做的,而且还因此恼了她。 想到这里,萧沐歆这心里就不由得生出些不满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对秋果吩咐道:“那先放着,等风头过去了再想办法安插人手,其他几个妾室那边继续盯着,叮嘱咱们的人机警一些。” “是!” 这些情况,闫思钰也通过和萧沐歆闲聊,从弹幕那里知晓。 确定在萧沐歆的心里,郭奉仪已经没有嫌疑后,闫思钰紧着的心便松了下来。 这时,萧沐歆问道:“柳承徽的情况如何了?” 闫思钰:“身子恢复得不错,就是有些郁郁寡欢,失去这个孩子对她的打击有些大。” 萧沐歆捏了捏眉心,道:“你有空就多去开解一下她,等殿下忙完回来了,我再劝殿下去看看她。” 闫思钰点点头,“我会的,这几日除了我和赵承徽外,郭奉仪也时常去看望和陪伴她,其余人也去看望,但她不太愿意见人,她们也就不来了。” 萧沐歆问道:“吴昭训也去看了吗?” 闫思钰:“去了呀,以前她俩总是针锋相对,如今见她俩心脾气和的聊天,我倒是有些不习惯。” 萧沐歆又问:“她俩如今是不是要查当初害她俩落胎的人?” 【太子妃感觉吴昭训有些怀疑她了,有些担心她会和I柳承徽结盟,毕竟,当日吴昭训在说秀秀是被人收买时,下意识看向了太子妃。】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吴昭训应该是怀疑太子妃了,只不过没有证据。】 【你们也用不着太担心,吴昭训没脑子,柳承徽也聪明,这倆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了解萧沐歆的顾虑后,闫思钰敛住心神,然后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吴昭训就只来看过柳承徽一次,她关心了柳承徽几句就走了,没聊别的话题。” 说完,闫思钰就转移了话题:“太子殿下已经有十日没回来了,今年这么忙吗?明日就是除夕了,他不回来吗?” 闻言,萧沐歆脸色僵了僵。 【闫氏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故意的吧?】 【太子也真是小气,这都冷了太子妃十天了,也该消气了吧,】 闫思钰心里一阵了然,原来真的是在躲萧沐歆,看来南世渊心里对萧沐歆的疙瘩不小。 接着,她就装作慌乱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歆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萧沐歆回了神,连忙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今年比往年要忙一些,殿下抽不开身。” 闫思钰又和萧沐歆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旁晚,南世渊回了东宫。 得知此事后,萧沐歆又惊又喜,连忙迎了上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柳承徽的事,我……” “我很累,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不等萧沐歆说完,南世渊就一脸疲色的打断她。 闻言,萧沐歆这才注意到南世渊眼下的乌青,面带歉意的说:“是我疏忽了!” 随后,她就吩咐秋果去打热水,亲自伺候南世渊梳洗。 看着她殷勤的样子,南世渊的眼神有些复杂。 自己如此疲惫,萧沐歆却看不到,是因为着急和他解释,还是心里就不在意他? 可若是不在意,又怎会因嫉妒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害他的子嗣? 南世渊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算了,就这样吧! 很多事情,没必要弄得太清楚。 第六十四章 探查到了一个大秘密 梳洗过后,萧沐歆对南世渊说:“殿下,我让人准备了吃食,你用一些吧!” 南世渊拒绝道:“不了,我在宫里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南世渊就自顾自的歇下了,不像之前那般无论多累都等萧沐歆一起。 萧沐歆愣了愣,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低落。 不多时,她就安静的躺在南世渊身侧。 本想就此入睡,但久久没有睡意,便侧身看向南世渊俊美冷峻的面容,目光从他的眉眼道高挺的鼻梁、再到薄唇…… 直到看入迷了,手指快要触碰到他的眉眼时,萧沐歆这才惊醒:我在干什么?我爱的不是他! 慌乱之下,萧沐歆连忙背过身去,努力的平复自己的突然跳得很快的心。 次日,南世渊一醒来,便直接去了宫里。 萧沐歆梳洗打扮后,便与前来请安的闫思钰一起去了宫里。 除夕宫宴是皇室一年一度的盛典,具有政/治和礼仪双重功能,既是辞旧迎新的庆典,也是展示皇权威严和笼络群臣的重要场合,规模很是隆重,礼制十分森严,不似寻常的宫宴。 闫思钰虽是正三品的良娣,是东宫位份最高的妾室,但按礼制她是不能出席的。 只不过,因她生了太子的长子,孙皇后便特诏她出席。 上了马车后,闫思钰看了一眼萧沐歆的脸色,便担忧的问道:“歆姐姐,昨日殿下一回来就去找你了,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萧沐歆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太子昨晚回去后就没和太子妃说几句话,太子妃想找太子解释和哭诉都没机会,这心里正烦着呢,这闫氏还跑来问东问西的,真讨厌,她就没点儿眼力见吗?】 【你们也真是够了,闫良娣怎么做你们都能挑刺,要是她不闻不问,你们肯定又要说她不够关心太子妃。】 闫思钰知晓原因后,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她靠着自己休息一会儿。 去凤仪宫给孙皇后请安后,闫思钰就去看自己的孩子。 “阿圆,阿娘来看你了,你想不想阿娘。” 闫思钰一脸慈爱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而阿圆在看到和嗅到她身上的气息后,当即裂开嘴笑了起来。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萧沐歆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好可爱的孩子啊!仿佛回到了我还不是毒妇的时候。】 【太子妃盯着孩子看做什么,她不会现在就想对孩子动手吧?】 【她是恶毒,但她不是蠢货,她是疯了才会在凤仪宫动手,你当着满屋子伺候的人都是摆设吗?】 闫思钰的心随着弹幕的起起落落,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她庆幸自己此刻是背对着萧沐歆。 还没等她的心落回去,萧沐歆的声音就突然响起,“思钰,让我也抱一抱阿圆。” 闫思钰的心抖了抖,但面上的表情不变,“好呀!” 说着,闫思钰就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萧沐歆,等她抱稳后,便紧紧的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闫氏怎么这么紧张的盯着太子妃啊?难不成是怕太子妃摔了她的孩子?】 【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能不能别疑神疑鬼了,她紧张自己的孩子还有错了?孩子那么小,太子妃又没抱过几次孩子,她担心也是正常的。】 闫思钰没空去看那些弹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好在萧沐歆抱了一会儿,便把孩子还给了她。 闫思钰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但嘴上却说:“歆姐姐怎么不多抱一会儿,之前不是说抱子得子,你多抱抱他,兴许没多久便能传出喜讯来。” 萧沐歆:“孩子的事情全看缘分,强求不得。” 【太子妃才不想给太子生孩子,她要是想生,哪里还轮到闫氏。】 看到这里,闫思钰呼吸一窒。 什么意思? 不想生? 莫非萧沐歆一直在喝避子药吗? 是了,萧沐歆不爱南世渊,还一直暗害东宫的子嗣,就为了让南世渊背上‘失德’的坏名声。 既如此,她自然不会怀上南世渊的孩子。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被忽略了很久的事情。 几个月前,萧沐歆见她没有因为那一摔而流掉孩子,便想直接喂了她喝堕胎药。 当时,有一条弹幕是这么说的:‘【太子妃可真够恋爱脑的,为了一个男人害了那么多孩子,现在连相识多年的姐妹也不放过】’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萧沐歆不爱南世渊,暗害东宫的子嗣也不是因为嫉妒,而是为了让南世渊不好过。 那么,让萧沐歆恋爱脑的对象是谁? 萧沐歆又是为了哪个男人来暗害东宫的子嗣? 想到这里,闫思钰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心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这才没有当场惊呼出声。 直到萧沐歆有事要忙,离开了,闫思钰紧绷的心神才松下来。 她打发走屋里伺候的其余人,然后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 她探查到了一个大秘密! 萧沐歆不仅有别的心上人,还为了这个心上人暗害东宫的子嗣。 而且,萧沐歆的这个心上人和南世渊不对付,极有可能是某个想和南世渊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谋逆之罪,萧沐歆怎么敢的?!! “会不会是我搞错了?她再怎么任性妄为,也不可能拉着全族陪葬吧……” 推测出来的结果让闫思钰难以置信,她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推测。 可她从头捋了一遍又一遍,却发现结果依旧。 闫思钰急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惊惧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她想要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心里有了个想法。 第六十五章 夏叶病逝 忙碌的除夕宴和元日大朝会结束后,南世渊轻松了不少,便不在宫中留宿,照常回了东宫。 萧沐歆原想找机会和他解释柳承徽一事,但他避而不谈,刻意转移话题。 几次下来,萧沐歆的心情不免急躁。 而这时,夏叶不行了的消息如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响。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行了?” 秋果眼中含泪,“夏叶除夕那晚在屋里守岁,第二日喝些屠苏酒就睡下了,可没想到傍晚她突然就发了高热,虽然及时请了侍医,可高热一直退下来,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时了。” 萧沐歆眼神一厉,“那酒有问题?” “没有!”秋果摇摇头,道:“那酒奴婢和其他宫人也喝了,都没事。” “夏叶应当是喝了酒之后觉得身上热,没有注意保暖,再次受了凉,才会突然发高热。” 闻言,萧沐歆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去看望夏叶。 只见夏叶脸色灰白、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萧沐歆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夏叶!” 听着她的声音,夏叶艰难的睁开双眼,朝她伸了手,“太……子妃……” 萧沐歆连忙握住夏叶的手,“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我一定会让侍医治好你的。” 夏叶摇摇头,虚弱的开口道:“太子妃,奴婢清楚自己的身子,奴婢时日无多了,您不用白费力气了。” “有几句话,奴婢在心里憋了很久,奴婢今日再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说着,夏叶就看了一下门口。 随后,秋果便将屋里其余人都打发出去,然后自己守在门口。 夏叶殷切的看着萧沐歆,一字一句的劝道:“太子妃,奴婢求您以后好好和殿下在一起咳咳……” 她强忍着喉间的痒意,艰难的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有些人、有些事已经不可咳咳咳……” 还没说完,她就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下一瞬便直接咳出血来。 萧沐歆大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别说了,你别说了!” 夏叶摇摇头,强撑着身子,字字泣血的说:“太子妃,那个人在害您,您不能再执迷不悟,不然最后只会遍体鳞伤,牵连家族。” 她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能慢慢劝太子妃回心转意,还想着,若劝不动,就在事发时替太子妃抗下一切罪责。 可如今,她没有时间了,她以后没有办法护着太子妃了。 她紧紧的握着萧沐歆的手,通红的眼里满是对萧沐歆的担忧和不舍。 “太子妃,回头吧,奴婢求……” 最后一个‘您’字已经到在嘴边了,可她没来得及说出来,瞳孔逐渐涣散成模糊的灰雾,再无光泽,握着萧沐歆的手也失了力气,慢慢滑落。 “夏叶——” 萧沐歆悲痛的伏在她身侧,痛哭不止。 知晓萧沐歆这般难过,南世渊这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他不后悔。 他忍住想去安慰萧沐歆的心情,把政事处理完了这才过去。 到时,闫思钰正守在萧沐歆的塌前温声细语的安慰。 “歆姐姐,刚才夏叶的父母已经将她的尸首领回去好生安葬了,我按照你的吩咐把夏叶的遗物和你封的银两给了他们,我还额外给了些。” 【太子好绝情,明明早就知道这事了,偏偏拖到这个时候才来安慰。】 【太子妃好可怜,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的侍女,如今被太子害死了两个。】 【春芽和夏叶明明是被太子妃害死的,要不是因为太子妃执迷不悟,这两个忠仆怎么会死……】 见南世渊来了,闫思钰便找借口离开,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俩。 走远后,闫思钰便低声问金玲,“事情都办妥了吗?” 金玲点点头,“办妥了!” 另一边,夏叶的父母将其下葬后,便红着眼开始整理和收拾夏叶的遗物。 在收拾妆奁时,在中间的抽屉里发现了暗格,然后从中找到了一张带血纸条和一封没有署名,且密封得死死的信。 纸条上写着:阿爹、阿娘,若你们看到了纸条和信,请把信给清和县主,切记不能让旁人知晓这事。 看着纸条上面的血迹,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信上可能写着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夏叶的母亲刘氏便就擦了擦眼泪,连夜拿着信回了英国府。 清和县主看完信后,她的脸色黑如墨汁。 房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骇人,让刘氏的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下一瞬,清和县主把信烧了,目光锐利的看着刘氏,“这信的事还有谁知道?” 刘氏连忙道:“就陈富和奴婢,没有旁人了,奴婢一看到夏叶的纸条就第一时间把信送来了。” 闻言,清和县主松了一口气,“回去后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把夏叶的那张纸条也烧了。” 刘氏应了一声,立即把纸条掏出来烧了。 几日后,萧沐歆收拾好了心情,把春雨和夏花提成当大宫女。 然后,从别处调来两个伶俐的二等宫女来丽正殿伺候。 入东宫时,她带了八个侍女。 春芽、夏叶、秋果、冬无、春雨、夏花、秋实、冬元。 如今只剩下六个了! 一想到这里,萧沐歆的心就隐隐作痛。 闫思钰日日来陪伴她,从弹幕里知晓了她的心情,也知道那两个从别处调来的二等宫女,是南世渊安插的人。 但萧沐歆以为是自己的人,还重新赐了名字,春兰和夏月! 还没等萧沐歆的心情完全平复,就收到清和县主病得无法起身的消息。 她连忙向南世渊请示了,得到应允后,就带着人回了英国公府。 “阿娘,您身子要不要紧?府医怎么说?” 清和县主脸色苍白的靠着软枕,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就是元日大朝会那日着了凉,本以为没什么事,喝几幅药就好,不曾想病得这般厉害。”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府医让我慢慢养着。” 萧沐歆心里一紧,担忧的望着她,“阿娘,你要多注意身子才行,千万别再次着凉。” 夏叶就是因为着凉了,没有注意身体,反复着凉,最终没熬过去就病逝了。 想到这里,萧沐歆便叮嘱清和县主身边伺候的人,让她们仔细伺候,切不可懈怠。 等她们郑重其事的应下了,萧沐歆这才放心。 闲聊了几句后,清和县主就聊起了孩子的话题。 “歆儿,你如东宫三年多了,怎么一直没有喜讯传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你有请太医或侍医来看过了吗?” 萧沐歆脸色一僵,然后垂下眼眸,不自觉的摩/挲着食指的戒指,“阿娘,我的身子没问题,可能是缘分还没到。” 看着她这样,清和县主心顿时一沉。 正好这时,府医来诊脉,清和县主便让府医也给萧沐歆检查一下。 第六十六章 为何喝避子药 “阿娘,我的身子真的没问题。” 萧沐歆有些抗拒,不太愿意让府医来给自己诊脉,但拗不过清和县主的央求。 反正喝避子药这种东西,光靠诊脉是查不出来。 不多时,府医便收回了脉枕,躬身道:“回县主,太子妃的身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玉体微受寒侵,需调养气血,固本培元。” 萧沐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等府医下去后,这才道:“阿娘,我都说了我的身子没什么大问题。” 清和县主叹了一口气,道:“你迟迟未能遇喜,我这心里担心得很,太子是储君,注定是要到那个位置去的,你作为他的正妃,没个孩子是不行的。” 萧沐歆垂眸应了下来,“阿娘,我知道的,我回去后就喝药调理身子,争取早日遇喜。” 清和县主盯着她好了好几眼,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清和县主就借口累了,让她回到自己曾经的院子中歇息。 萧沐歆还想留下来侍疾,但被清和县主赶走了,最后只留下秋果在这边照看。 她离开后,府医就再度被请了回来,而屋里伺候的人都被打发出去,只剩秋果一人。 秋果正疑惑呢,就见病弱得不能起身的清和县主,神色如常的端坐在塌上,脸上虽然还是毫无血色,但瞧着精神很好,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一时间,秋果心中忐忑不已,很是不安。 “章府医,说说吧,怎么回事?” 许府医躬身道:“太子妃脉象沉紧,胞宫严重虚寒,像是长期频繁使用寒凉之物造成的。” 萧沐歆的这种脉象,与先天体质或普通妇科病相似,难以诊出她是不是用过寒凉之物。 但许府医在英国公府当差二十来年了,萧沐歆从小到大,无论是大病还是小病,基本上都是他负责医治,他很清楚萧沐歆的身体情况。 萧沐歆在出嫁前的身子特别好,而他在清和县主的吩咐下,特意为其调养过身子,确保她的身子处于最适合孕育子嗣的状态。 可如今,萧沐歆的身子却变成这样,这显然必有外因。 听完许府医的话后,清和县主冰冷如刀的目光就劈在了秋果的身上,仿佛要将其当柴火给劈了。 对上清和县主这样的目光后,秋果遍体生寒,直接就跪了下来 清和县主让许府医下去,在门口候着的刘氏便递给他一包银两,“今日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可明白?” 许府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的应了下来,“明白!” 屋里,清和县主深吸一口气,问道:“太子妃为何喝避子药?” 这话仿佛一道惊雷落在秋果的耳边,让她的脑子嗡嗡作响,瞬间空白一片。 完了,县主竟然知道了! 秋果伏在地上,惶恐道:“县主,奴婢不知道,太子妃从未告知奴婢,知道其中缘由的估计只有春芽和夏叶。” “太子妃让奴婢熬药,奴婢虽有疑惑,但也不敢置喙主子的吩咐,只能照做。” 从小她就知道一个道理,做下人的,只需听从主子的命令便是,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清和县主压着怒火,问道:“多久了?” “从……从入东宫后,太子妃便开始喝了。” 说完,秋果的头埋得更低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听完后,清和县主脸色铁青一片,房里的气氛越发压抑沉重。 秋果感觉自己身上仿佛被一座巨石压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极度的惶恐下,清和县主冰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 “回去后,把她的避子药换成坐胎药。” 她不知道萧沐歆和避子药的原因,也不敢去探查,害怕探查到什么让她无法承受的结果,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去阻止萧沐歆。 秋果有些犹豫,“这……” 她才说了一个字,清和县主就打断了她,“你若是办不到,那我只能送你爹娘、兄弟、姐妹先一步去地府。” 清和县主森冷的声音,仿佛地狱里恶鬼的低语,让秋果脸上的血色尽褪,无尽的恐惧不断蔓延。 “奴……奴婢一定办到,还请县主放过奴婢的家人。” 清和县主:“若她怀上孩子、诞下麟儿,那你的家人不仅能安然无恙,还能荣华富贵一生,届时我还会帮你的侄儿消了奴籍。” 闻言,惶恐的秋果顿时眼前一亮。 她家从曾祖那一辈开始,就是清和县主家的奴仆,若是家中小辈能脱了奴籍,便能放出去做平头百姓,甚至能奔得一个好前程,改换门庭。 想到这里,秋果的表情就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县主,奴婢会竭尽全力的让太子妃怀上孩子。” 清和县主满意的点点头,“嗯,下去收拾一下,别让旁人看出什么来。” “是!” 萧沐歆在英国公府带了两日,便回了东宫。 知晓她回来后,闫思钰便立即去了丽正殿关心,“清和县主的身子如何了?” 萧沐歆简单的说了一下清和县主的情况,眉眼间都是担忧。 【清和县主为什么要装病啊?害得太子妃这么担心!】 【不知道,又没写她的相关剧情,估计是因为太子妃一直没怀孕,心中着急,这才骗她回来找大夫看看。】 【那个许府医是不是诊出什么来了?我总感觉清和县主好像发现了什么……】 通这些,闫思钰大概了解了情况,心中有了底。 随后,她安慰了萧沐歆几句,又陪了萧沐歆一会儿,然后在南世渊回来之前找借口离开了。 次日,萧沐歆醒来时,南世渊已经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帷幔,不由的陷入了沉思,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让秋果去弄避子药。 对此,秋果有些开心,以为她想通了。 但半刻钟后,她还是让秋果弄来避子药。 秋果在心里长叹一声,然后端来‘避子药’ 萧沐歆一饮而尽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这药为何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秋果:“奴婢调整了一下药方,让药没那么苦了。” 闻言,萧沐歆便没当回事,毕竟秋果经常调整。 元宵灯会前一日,闫思钰跑去找萧沐歆,期期艾艾的说:“歆姐姐,明日便是元宵灯会了,你能不能去求求殿下,让我也跟着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萧沐歆笑道:“在东宫里待烦了?” 闫思钰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入东宫后,我就没怎么出去过,我想出去逛逛。” 第六十七章 元宵灯会 看着闫思钰期待的样子,萧沐歆便同意了。 晚上,南世渊过来时,她便提了这事。 南世渊想着闫思钰好像是第一次主动提要求,便直接应允了。 随后,他回忆道:“以前灯会的时候,她好像也是和我们一起去。” 萧沐歆点点头,“她虽性子安静,可最喜欢热闹,以往我找她出去玩时,她是最高兴的。” “入东宫后,她便没机会出去,想来是憋得慌,想念灯会的热闹,这才忍不住来找我开口。” 南世渊仔细回想,试图想起相关的记忆。 只可惜,闫思钰在他的记忆中很模糊。 他只依稀记得每次元宵灯会,他去找萧沐歆时,总是能看到带着帷帽的闫思钰跟在萧沐歆身后。 闫思钰在看到他后,便会找借口离开,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和萧沐歆。 他和萧沐歆逛完灯会后,这才去东市的曲江春酒肆与闫思钰汇合。 而这个时候,闫思钰手里则总是提着花灯,抱着各种小食,帷帽垂纱下,隐隐能看到她的小脸吃得一鼓一鼓的,有时候还能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想到这些零星的记忆后,南世渊勾了勾嘴角,“以后你可以多带她出去逛逛,喜欢热闹的人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也不好。” “是,殿下!” 看着南世渊嘴角的弧度,萧沐歆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一丝不痛快。 她能感觉得到,南世渊不是因为想到她或是关于她的事情才笑的,而是想到了闫思钰。 发觉这一点后,萧沐歆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这一点而不痛快。 她明明不爱南世渊啊,她之前都不在意的,为何现在…… “时辰不早了,安歇吧!” 南世渊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抽离了出来,她将事情都抛之脑后,与南世渊一起去了内殿。 …… 每年的元宵灯会都是大盛朝最盛大、最具全民性的庆典,也是宫廷与民间同庆的重要节日。 每年太和帝都会在宫中举行盛大的宫宴,宴款待王公贵族、外国使臣以及重臣。 举办宫宴的殿前设有巨型灯轮,众多舞姬着华服歌舞、还有杂技和魔术等表演。 太和帝兴致来了,还让人猜灯谜、赋诗作词…… 闫思钰下午就跟着萧沐歆去宫里参加元宵宫宴,约莫子时才从宫里出来。 十四、十五、十六这三日开放夜禁,可彻夜赏灯,她们逛多晚都可以。 马车出了宫门后,闫思钰便迫不及待的打开车窗,掀起一点帘子,看着外面的街景和人群。 她看到承天门外的广场上搭建了二十丈高的灯轮、灯楼,许多百姓聚在广场赏灯,观看表演。 承天门外的广场和朱雀大街、东西两市、国子监、孔庙所在地都是灯会的主要场所。 前两者处于在皇城内,而皇城内的地方是中央官署区,如: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等官署。 寻常时候,百姓是严禁入皇城,唯有元宵灯会时,太和帝为与民同庆,这才允许百姓入皇城参加灯会、赏灯。 闫思钰看了几眼,便叹道:“歆姐姐,今夜好热闹啊,也不知道那边的杂技表演和宫里谁更厉害些。” 【确实热闹,这人潮涌动的和我们现在的夜市也不遑多让,不过这里的灯好看,我好像要一个。】 【他们也就这三天没有宵禁,能通宵达旦的游玩赏灯,所以全都跑出来玩了……】 看着闫思钰还和出阁前那般,萧沐歆忍不住扬起笑容,“自然是宫里的厉害些。” 【要是不离开,又哪里有机会去宫里表演。】 随后,萧沐歆劝道:“好了,快把车窗关上吧,你身子还未养好,可别受寒了,等马车找地方挺好了,咱们再去逛。” “我今日穿了加厚织锦的襦裙,领口和袖口都缝制着狐毛边,这马车里还有烧着炭,不会被冷到的。” 闫思钰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听话的放下帘子,关上车窗。 “歆姐姐,殿下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然后来陪你逛灯会?” 萧沐歆想了想,道:“如今已经子时了,估计再有半个时辰,陛下就会带领皇室成员去宫门城楼观赏民间灯会,那之后,殿下便能请示陛下,然后来找我们了。” 【太子得时刻陪同帝后,想来逛民间的灯会,得到帝后的应允后才行,一点儿都不自由。】 【他是太子嘛,这责任越大,限制也就越多。】 闫思钰这才想起以前元宵节时,南世渊都是子时之后才来找萧沐歆的。 而闫思钰入了东宫后,就没逛过民间的灯会,宫里的宴会一结束就直接回东宫。 找地方停好马车后,闫思钰就披上赵云惠送给她红色云纹缎面配貂毛镶边的织锦斗篷,捧着鎏金忍冬纹的手炉,便拉着萧沐歆钻入人群中。 侍女紧随,东宫禁卫隐于四周,目光紧紧落在她俩的身上,时刻保证她俩的安全。 逛了一圈后,闫思钰左手提着一盏精美的螃蟹灯,右手拿着糖葫芦和一些小吃。 她身旁的萧沐歆也提着一盏莲花灯,还买了两个面具,一个狐狸、一个兔子。 “这个兔子面具挺适合你的,快戴上。” 【都挺合适她们的,太子妃是阴险狡诈都是狐狸,闫良娣就是单纯善良的的兔子。】 【怎么感觉你在暗搓搓的骂人太子妃呢!】 【你太敏感了……】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目光闪了闪,道:“我要狐狸这个,这个好看。” 萧沐歆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亲自给她戴上。 【这俩姐妹相处的日常看起来十分养眼,要是太子妃没做过那些事就好了。】 【总感觉以后会暴雷,姐妹俩会反目!】 【想多了,闫氏全心全意的信赖太子妃,是不会发现太子妃干的那些事的。】 等萧沐歆给她戴好面具后,闫思钰就把手里的东西都给金玲和银铃,然后拿着兔子面具给萧沐歆戴上。 期间,她的指甲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萧沐歆的脖子和锁骨。 随后,闫思钰见有一波人潮涌来,便立即带着金玲和银铃朝对面卖浮圆子的小摊跑去。 “思钰——” 萧沐歆想去追,却被拥挤的人潮挡住,等这群人过去时,闫思钰的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她左右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皱了皱眉头,有些慌乱。 随后,她招来东宫禁卫,“你们快去找,这人来人往的可别让她出被冲撞了。” “是!” 一个禁卫应了后,便道:“回太子妃,您先回曲江春酒肆,臣等找到闫良娣后会将其护送至曲江春酒肆。” 萧沐歆点点头,便带着人去了曲江春酒肆的包厢等候。 也不知道是包厢里的炭火太足,还是太过着急,萧沐歆觉得有些热,脖子和锁骨处还有痒,让她不由自主的去挠,没一会儿上面就出现红痕。 第六十八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半个时辰后,闫思钰和南世渊一起来了曲江春酒肆。 “歆姐姐,我们回来了!” 萧沐歆连忙迎来上去,担忧道:“你跑哪里去了?你这样莽莽撞撞的,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闫思钰垂眸道歉,“对不起啊歆姐姐,我买了浮圆子后,听摊贩说不远处有舞狮的,所以,我就跑去看热闹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嘛!” 这时,一旁的南世渊咳了一声,道:“看热闹也就罢了,装银两的荷包还被人偷了。” “你是不知道,她和她的两个侍女有多胆大,竟然跑去追,一点儿也不怕遇到危险。” 听了南世渊的话后,萧沐歆就皱着眉瞪着闫思钰,“你都当阿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钱没了也就没了,自身安全最重要。” 【就是,闫良娣真的不知轻重,她又不缺那点钱,得亏太子刚好路过,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闫思钰垂着头,心里腹诽,她就是看到弹幕,知道南世渊在附近才跑去追小偷,她才不会拿自己的生命爱玩笑。 她低声道歉,“装银两的荷包是歆姐姐给我绣的,我一时着急就没想太多,我下次不敢了。” 闻言,萧沐歆顿时愣了一下,南世渊也有些诧异,“你刚才怎么不和我说?” 闫思钰看了南世渊一眼,便嘀咕道:“殿下,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你方才一直在训我。” 【我作证,就是这样,闫良娣被太子吓得跟个鹌鹑似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南世渊想起刚才的场景,顿时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沐歆把闫思钰拉到自己身后,不满的对南世渊说:“殿下,思钰胆子小,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你就是再急也不能这样对她啊!” 【怎么突然有种一家三口的即视感,我喝多了吗?】 【你指定是喝多了!】 闫思钰默默的在心里点头,然后佯装无意的看着萧沐歆的脖子,惊道:“歆姐姐,你脖子什么红了一小块?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吗?” 萧沐歆挠了一下脖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很痒,估计这是方才被我挠的。” 闻言,南世渊也看了过去,然后他便皱起了眉头,这红痕怎么看起来像是…… 【看起来有点像是吻/痕哎,她不会……】 【少胡说八道,这包厢里一直都只有太子妃一个人,她就只是看了一封信而已。】 信?萧沐歆心上人的吗? 闫肃钰不着痕迹的在包厢里看了一圈。 而南世渊则盯着萧沐歆看了几眼,此时萧沐歆的鬓角有湿润,额头还有汗珠,衣服瞧着有些乱…… 【我怎么感觉太子好像怀疑什么了。】 【太子妃是心有所属,但她还不至于作出红杏出墙的举动来,太子怎么能这样啊,这也太过分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嘲讽。 南世渊怎么不能这样了?! 当初南世渊知道萧沐歆害她,却为了让萧沐歆害她的举动合理化,就怀疑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那样的羞辱,她至今都忘不掉。 他俩也该尝一尝才行! 思绪转化间,闫思钰立即露出担忧的表情,对萧沐歆道:“歆姐姐,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了,这得找大夫看看。” 萧沐歆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头弄点药来抹一下就行。” 在她的坚持下,闫思钰和南世渊放弃了给她找个大夫的想法。 他们三人又一起逛了灯会,途中遇到了微服夜游的太和帝和孙皇后。 南世渊有些震惊,“父……阿爹、阿娘,你们怎么出来了?” 接着,他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处都是禁卫,这才稍稍放了心。 太和帝:“总呆在家里也烦闷,这灯会热闹,便出来逛逛。” 孙皇后也道:“你们自行游玩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们。” 太和帝符合的点点头,“嗯!” 难得能像寻常夫妻那般,没什么拘束的出来玩一玩,他们可不想被孩子打扰。 见他俩说真的,南世渊只得应下来。 但他到底是不放心,让萧沐歆和闫思钰先慢慢逛,而他则不远不近的跟在太和帝和孙皇后的身后,确保他们的安全。 直到他们回宫了,南世渊这才回东宫。 南世渊回了东宫后也没有休息,而是召来昨日保护萧沐歆和闫思钰的人询问。 “太子妃昨日在曲江春酒肆时,你们可有人保护她?” “启禀殿下,昨日臣等护送太子妃回曲江春酒肆后,便听从太子妃的吩咐,都去找失散的闫良娣了。” 他们想留几个人在曲江春酒肆保护太子妃,但太子妃坚持让他们都去找闫良娣,所以他们只能照办。 南世渊:“也就是说,当时太子妃身边只有几个侍女?” “是!” 南世渊的脸色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去吧!” “是,臣告退。” 南世渊心生疑虑,而这样的疑虑在看到萧沐歆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几日都没消下去时加深了。 …… 元宵过后,柳承徽出了小月,便搬回了宜秋宫的住所。 郭奉仪一大早就跑来帮忙,那忙前忙后的样子,让柳承徽心里一阵感动。 期间,郭奉仪找了个机会和闫思钰闲聊。 “闫良娣,妾一直琢磨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可否给妾解惑?” 自从除夕那晚后,闫良娣先是让她把柳承徽和吴昭训给太子妃下的药停了,又让她弄来一种能在皮肤上造成红痕的药粉。 在元宵灯会时,闫良娣又故意与太子妃走散,并让那禁卫建议太子妃先回酒肆等候。 那禁卫时吴昭训父亲的人,郭奉仪以吴昭训的名义,命其在遇到合适的机会时,就建议太子妃先回酒肆。 这桩桩件件的,让郭奉仪捉摸不清楚。 闫思钰抬头看了看天空,叹道:“再耐心等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若是不成,还得再想办法。 看着闫思钰这样,郭奉仪隐隐觉得她憋了个大的。 一时间,郭奉仪有些激动和期待,“好,那妾便耐着性子等等。” 一个月后,闫思钰等到了她想要的好消息。 第六十九章 太子妃有孕 二月二十日,南世渊休沐。 他差人从外面买了些零嘴小食,然后让闫思钰一起来丽正殿用午膳。 “下个月,温泉庄子的樱桃就能摘了,届时便能送来给你做酪樱桃。” 闻言,闫思钰愣了愣,然后便欢喜的道谢,“多谢殿下!” 她原以为南世渊当时只是随口说说,转身便忘,没想到南世渊竟还记着。 南世渊瞧出了她的想法,打趣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当时是随口说说的?” 闫思钰小脸一红,连忙道:“没有,我……我只是没想到殿下还记得这事。” 南世渊勾了勾嘴角,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记得!” 看着他俩的互动,萧沐歆心里又有些不痛快,以前不在意的画面,现在竟觉得刺眼。 【闫氏这个狐媚子、白眼狼,勾得太子对她越来越好了,现在太子都不让她自称妾了,这明明太子妃的专属待遇。】 【闫良娣什么都没做,是太子主动对她好的,你们怎么偏盯着她呢?再说了,闫良娣太子的女人,又给太子生了长子,太子对她好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是太子主动,但闫氏为什么不拒绝?但凡她心里还有太子妃这个好姐妹,她就该想办法拒绝,而不是坦然的接受……】 看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脑子进屎了。 到手的好处她凭什么不要,她又不是傻子! 聊了几句后,宫人便把膳食都端了上来。 宫女把萧沐歆喜欢的莼菜银鱼羹上放在她跟前时,萧沐歆突然干呕了一声。 闫思钰顿了一下,心里一喜! 随即,她就关切的问道:“歆姐姐,你怎么了?是这鱼有问题吗?” 南世渊也放下筷子,担忧的看着萧沐歆。 萧沐歆接过秋果递来的茶水漱了口后,这才一脸难受的说:“不知道怎么的,闻着这鱼的味道有些恶心。” 闫思钰连忙把鱼拿走,并疑惑的问道:“这莼菜银鱼羹,歆姐姐一向最喜欢吃的,怎么现在却恶心……”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沐歆,“歆姐姐,你莫不是有孕了?我之前便是如此!” 一听这话,萧沐歆顿时脸色大变,如受雷击。 而南世渊脸上闪过喜色,当即命人去请侍医过来,萧沐歆想阻止都来不及。 【太子妃不是一直在喝避子药嘛,怎么会怀孕呢?】 【难道是上个月清和县主装病骗太子妃回去后,发现了什么,然后做了些什么吧?】 弹幕还挺机敏的! 闫思钰看了一眼弹幕,又看了一样萧沐歆的表情,然后便一脸欣喜的看向秋果,“太子妃这个月的葵水来了吗?她的饮食和身体还有没有别的变化?” 秋果道:“太子妃的葵水已经推迟半个月,这半个多月来,爱吃酸的,还容易困倦。” 她一早就发现了萧沐歆的这些变化,但她没往那方面去想。 因为萧沐歆喝了三年多的避子药,葵水不规律,时常推迟,体质也变得不怎么好,想要遇喜,得调养一段时日。 她才刚把萧沐歆的避子药换上调养身子和坐胎的药没多久,她不觉得萧沐歆能那么快就怀上。 郑侍医被拽着赶到丽正殿后,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拭,就急忙给萧沐歆诊脉。 不多时,郑侍医便拱手贺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有孕了,已有已有一个多月了。” 南世渊大喜过望,“来人,赏!东宫所有人都赏两个月的月奉。” 他和萧沐歆终于有孩子了! 闫思钰也开心的向萧沐歆贺喜,“歆姐姐,太好了,你有孩子了。” 她真心实意的为萧沐歆感到高兴,也不枉她筹谋许久。 秋果更是开心得不行,县主交代的事情她办成了,只要太子妃成功生下这个孩子,她家的小辈便能脱了奴籍。 所有人都为萧沐歆怀孕一事感到高兴,只有萧沐歆脸上看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满心的疑惑和无措。 她有孕了? 这怎么可能!? 【太子妃竟然真的怀孕了,看来绝对是清和县主干的。】 【怀孕了也好,这样太子妃应该能迷途知返,好好的和太子在一起。】 【我看未必……】 “会不会是弄错了?” 萧沐歆这待着抗拒和不可置信的语气,像是往众人身上泼了一盆凉水,打断了殿内欣喜的气氛。 南世渊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心里很是疑惑。 有孕不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吗,为何她会是一副好似天塌了摸样。 突然,南世渊心里蓦然一沉,想起了元宵灯会那晚她的异常。 【太子妃这表情太惹人怀疑了,太子的眼神都冷了下来,怕是已经生疑了!】 郑侍医拱手道:“回太子妃,您真的有喜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闫思钰垂眸遮住眼底的暗芒,善解人意的解释:“歆姐姐是高兴坏了吧!” “我知道你三年多未曾有孕,都灰心了,所以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怀孕了,可这次是真的,你有孩子了!” 闻言,萧沐歆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扯出笑脸,装出惊喜的样子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我是在做梦,没想到我真的能怀孕……” 说着,萧沐歆的美眸中便溢出水光,一副喜极而涕的样子。 见状,南世渊心底的怀疑便压了下去,然后便同闫思钰一起安抚她。 【闫氏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为太子妃说话,不然太子这心里真的会对太子妃生出疙瘩来。】 【你们说这个孩子,太子妃会留下来吗?】 即便萧沐歆想留下这个孩子,闫思钰也不会让她如愿。 不出半个时辰,太子妃有喜一事便传遍了整个东宫。 众妾表面上连声祝贺,纷纷差人送来合理,但背地里不知道撕碎了多少手帕。 白承徽和柳承徽、吴昭训、钱奉仪、金奉仪五人,心里都生出了恨意。 她们的孩子都被萧沐歆害了,可如今萧沐歆却怀上了孩子,这让她们如何能不恨。 其中,柳承徽的反应最为激烈。 “砰——” “凭什么?她害了我的孩子,她有什么资格怀孕?” 柳承徽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不甘和怨恨占据了她的内心,最后捂着脸哭了出来。 “如今她怀孕了,殿下的眼里就更看不到我们这些人了,喜儿,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呜呜……” 喜儿心疼的抱着她安慰,“承徽,奴婢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作恶之人的。” “咱们现在是没办法撼动她,但她作恶多端,日后必定自食其果,咱们有的时间,可以慢慢的等。” 闻言,柳承徽哭得红肿的双眼里闪过亮光,“对,我今年才十九,我还有很多时间,我可以慢慢寻找时机,让她血债血偿。” 另一边,白承徽命人给萧沐歆送了贺礼后,突然就病倒了,情况有些严重。 萧沐歆有孕,不便走动,南世渊要陪着萧沐歆,于是闫思钰便主动提出去探望。 第七十章 她会自己弄掉 宜秋宫,配殿 等侍医开了药后,闫思钰便看向丁香,“好端端的,白承徽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丁香目光闪烁,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就……这几日暖和了些,承徽便怎么没注意保暖,加上她昨日心血来潮收拾自己的东西,翻出了怀孕时做的小衣服,忧思之下,就病了。” 她总不能说白承徽是因为知道太子妃怀孕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才病的,她得帮忙找补,以免白承徽被责罚。 闫思钰看着她这样,心里也明白了什么,便顺着话题给她圆了回去。 “既然昨日就病了,怎么到今日变得这般严重了才来报?” 丁香:“承徽觉得是小事,又不想麻烦别人,想着多休息一会儿便能好,哪曾想突然就变得严重了。” 闫思钰不赞同道:“以后多劝着点儿白承徽,让她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就及时请侍医,别怕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是!” 闫思钰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刚踏出殿门,她就碰上了郭奉仪。 看到郭奉仪的那一刻,她这才明白白承徽为什么突然病了。 怎么就忘了,郭奉仪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萧沐歆有孕一事,让郭奉仪按耐不住了。 所以,郭奉仪对白承徽下手,为了让闫思钰能有正当理由来宜秋宫。 “请闫良娣安!” 郭奉仪向闫思钰行了一礼,然后询问了白承徽的情况。 得知白承徽已经睡下后,郭奉仪便借口说自己要去芳林园逛逛,然后送一送闫思钰。 来到芳林园后,她们身边伺候的人便默契的退后几步。 “闫良娣,你要做的便是帮她怀孕?” 郭奉仪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此刻她的眼里闪过怒火。 太子妃入东宫三年多了都未曾有孕,偏偏在闫良娣动手之后怀孕,这要是和闫良娣没关系就有鬼了。 “就算良娣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这未免也太过麻烦,况且真成了,殿下必定会彻查,届时我们可能都无法全身而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郭奉仪唯一能想到闫良娣这么做的原因。 虽然她不相信在经历了那么多次谋害后,闫良娣还会倒向太子妃,但终归是有些不放心。 闫思钰指着一旁一株开了一朵的山茶花对郭奉仪说,“你看,这山茶花开的多好啊,旁边的花/苞也要开了,可惜,这花/苞于这朵山茶花而言是累赘,得剪掉。” 郭奉仪愣了愣,略微思索了之后,瞳孔猛地一缩。 “她会自己弄掉?” 郭奉仪有些迟疑,眼里的怀疑更是一点儿都不遮掩。 太子妃好不容易才怀上,怎么可能会自己弄掉? 闫思钰淡淡道:“郭奉仪怎么就不想想,她之前一直没有,怎么现在却有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她有,她便能有!” “我做的,只不过是想法子停了她的一些药而已。” 听到这里,郭奉仪一头雾水,不是很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其实郭奉仪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但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 但看着闫思钰平静的脸庞,这个大胆的猜测便慢慢在心中落地。 所以,太子妃是因为一直在喝药才迟迟没能遇喜? 而太子妃喝的药,是避子药!? 郭奉仪不敢相信自己猜到的,她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闫思钰没有正面回答,“你以后会知道的!” 之后她要做的,就是确保萧沐歆会自己打掉孩子,而南世渊会发现这一点。 随后,闫思钰就说起了另一件事,“周氏在二月初一的时候生了个漂亮的女儿,等孩子满月后,我就能将其抱回来了。” 闻言,郭奉仪的脸上便扬起一抹真心的笑容,眼里满是期盼。 “那她有名字吗?” 闫思钰:“她是初一降生的,皇后娘娘便为其取名月吉。” 月吉的意思虽然是每月的初一,但象征着新的开始和希望,所以这个名字并不敷衍, “至于小名,便等着殿下为她取吧!” 本来周氏想自己取的,但为了孩子的将来,便请闫思钰帮忙,让南世渊为孩子取个小名。 月吉虽然不是南世渊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南世渊的第一个女儿,终归是有些特殊的。 由南世渊为其取小名,也能让孩子在南世渊的心里多一点儿印象。 …… 次日一早,南世渊一离开,萧沐歆便挥退殿内伺候的人,只留秋果一人。 “我为何会怀孕?你做了什么?” 秋果当即跪了下来,死不承认,“回太子妃,奴婢也不清楚。” 萧沐歆怒斥道:“你熬的药,你会不清楚?” 秋果跪伏在地上,惶恐的解释:“太子妃,这世上不是什么药都是绝对有效的,避子药亦是如此。” “之前都能有用,怎么如今却不行了?” 萧沐歆还是不信,冰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秋果身上。 秋果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冒出的细细密密的冷汗,很快就浸湿了她的鬓角。 “回太子妃,或许……或许是因为奴婢调整了药方的原因。” 秋果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 “您之前喝了太多的避子药,导致胞宫受寒严重,若不再调理,恐怕日后都不能有做母亲的机会。” “所以上个月奴婢在请示了您之后,便开始调整了药方,在达到避孕的同时也能温养您的身子。” 解释完后,秋果便磕头请罪,“奴婢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这都是奴婢的失职,还请太子妃责罚。” 秋果的头磕得很实在,每一下都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没几下秋果的额头就红肿出血了。 这声响让萧沐歆心情烦躁不已,“好了,别磕了!” 上个月秋果确实和她说过这事,而秋果也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 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她虽然愤怒不已,但也不忍责怪秋果。 萧沐歆深吸几口气,调整好情绪后,便吩咐道:“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去配一副解决这岔子的药来。” 第七十一章 动摇 一听这话,秋果大惊失色,立即阻止道:“太子妃,落胎极为伤身,还请您三思啊!” 看着她这样,萧沐歆的眼里再次涌上怀疑。 而她仿若未觉,一脸担忧的劝说道:“太子妃,您喝了那么多避子药,胞宫受寒严重,若是再落胎伤身,只怕以后都没办法再有孩子。” 秋果这话是真的,若是真的落胎伤了身子,萧沐歆以后怀孕会很难。 她不过是为了让萧沐歆改变注意,这才把后果说得严重些。 “太子妃,奴婢虽然不知道知道您为何不愿生下太子殿下的孩子,但殿下一心只有您,对您情深义重,奴婢求您慎重考虑,别为了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一生。” 秋果并不清楚萧沐歆不愿意为南世渊孕育子嗣的原因,只能猜测他们之间可能闹了些什么矛盾和误会,萧沐歆才会如此。 “您已经嫁给殿下三年多了,以后也会和殿下相伴到老,您总该和殿下有个孩子,这样您以后才有依靠。” 嫁入皇族的女子是没有和离这一说的,只有被废黜。 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太子妃一直在喝避子药,还要打掉这个孩子,必定动怒。 若是再闹到陛下和皇后娘娘跟前儿,不仅她们这些奴婢会没命,就是英国公府也会遭殃。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劝说太子妃打消这个念头。 秋果劝说了几句后,就开始磕头,“奴婢求您三思……” ‘咚咚——’的磕头声,每一下都落在萧沐歆的心头,让她坚定的内心开始动摇。 “起来吧!容我……好好考虑一下!” 见她态度回转,秋果大喜过望,都顾不得自己此刻已经头破血流。 萧沐歆瞥了一眼,便皱着眉道:“你回去好好养伤,伤好之前就别来伺候。” 若是让南世渊看到了,又会惹是非。 “是!” 看着秋果离开后,萧沐歆摸着自己的腹部,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良久,她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闫思钰每日去陪伴萧沐歆,替她处理东宫内廷的所有庶务。 期间,她通过弹幕知晓萧沐歆要打掉孩子,但被秋果劝住的事情。 如今,萧沐歆正纠结着,心情都不太好。 闫思钰佯装不解的问道:“歆姐姐,怀孕了不好吗,我怎么感觉你自从怀上孩子后就不太开心。” 【确实不开心,这个孩子的去留她始终下不了决心,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又怕打了之后自己再也无法做母亲。】 “不是!”萧沐歆摇摇头,扯着嘴角,随便找了个理由,“是我身子难受,我最近吃了吐、吐了吃,所以心情不好。” 闻言,闫思钰担心道:“这吃不下东西可怎么行,你找侍医来看过了吗,侍医给你开药了吗?” 见她这般担心自己,萧沐歆心头一暖,笑道:“你也是生育过的人,知道被孕吐折磨的滋味,这不是吃点儿药就能好的,侍医说我情况还好,若非必要,还是少吃点汤药。” 闫思钰附和着点点头,“也对,是药三分毒,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也会影响孩子的健康。” 萧沐歆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而闫思钰又道:“我之前怀孕时,金玲和我说起她家乡有个婶子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期间因病吃了不少药,结果导致孩子生下来是个残疾,若是不需要吃药,那还是别吃了。” “那我一会儿让食官署的人做些别的吃食,你现在喜食酸辣的东西,让他们多做些……” 后面的话,萧沐歆有些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有那句‘怀孕期间因病吃了药,导致孩子残疾’的话。 她在发现怀孕前,可没少吃避子药,这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我怎么感觉闫氏有点儿像是故意的,她是不是发现了太子妃一直在喝避子药,为了让太子妃坚定打胎的念头,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吓太子妃?】 【有这个可能,这古代避子药成分不可控,会添加斑蝥、马钱子等毒性药材,流产和畸形风险很高。】 【我说你们疑心病也太重了吧,太子妃喝避子药这事只有秋果这几个心腹知道,你们让闫良娣从哪里知道?难不成闫良娣开了天眼了?还说你们告诉她的?】 闫思钰忍不住在心里点头,她看见弹幕确实是‘开了天眼了’ 萧沐歆心里想着事情,没心情和闫思钰多聊,没一会儿便找借口把闫思钰打发走。 然后,她召来养伤的秋果询问情况,“喝多了避子药的人怀孕后,生下的孩子会不会有不足之症或残疾?” 秋果顿了顿,迟疑道:“应该不会吧,奴婢没听说过这种情况,可能只是概率问题。” 看着秋果这样,萧沐歆心里一沉。 挥手让秋果下去后,便差人去外面找大夫打探情况。 新调来的二等宫女春月见状,找了个眼生的小宫女,让其跟上去看看。 …… 三月初六,闫思钰去宫里看望孩子。 临出宫前,周燕兰这才抱着孩子出现。 她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便狠心保孩子交给闫思钰。 “闫良娣,月吉很乖的,恳请你好好对她,妾感激不急,日后若妾有幸回东宫,必定唯你马首是瞻。” 说着,周燕兰便对闫思钰行了一个大礼。 闫思钰抱着孩子,不好扶她起来,便道:“你放心,我会将月吉视若己出,好生抚养她。” 周燕兰眼含热泪的看着闫思钰,“多谢!” 最后,她又看了一眼孩子,就偏过头去,“时辰不早了,闫良娣还是快些回去吧。” 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舍不得让孩子离开。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抱着孩子,带着乳母离开了。 看着闫思钰的身影越来越远,周燕兰的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看到她的孩子。 不过是,便有人催她回掖庭。 而闫思钰回到东宫后,就神情凝重的抱着孩子去了丽正殿。 看着她怀里的孩子,萧沐歆惊道:“思钰,你怎么把阿圆抱回来了?母后同意了吗?” 【叮,太子妃的打胎之心又冒了出来!】 第七十二章 周氏的孩子 【这下惨了,这孩子一回到东宫,必定逃不了太子妃的魔爪,太子妃可是一直想弄死这孩子的。】 闫思钰心里一惊,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住,萧沐歆的恶毒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让她意外。 【太子妃怀着孩子都不知道积德,这个时候还想着害孩子,她这么恶毒,迟早会遭报应。】 这条抨击萧沐歆的弹幕很快就被满屏的乱码给压了下去,闫思钰不用多想都知道这些人骂得有多难听。 很快,萧沐歆就能有报应了! 闫思钰垂下眼眸,收起所有思绪,语气不好的说:“这不是阿圆,这是周氏的孩子!” “周氏?”萧沐歆有些疑惑,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人。 【卧槽,周氏竟然有孩子了!】 【没想到,闫氏改变了一尸两命的命运后,周氏的命运也跟着变了,现在周氏还有了孩子,只怕以后会从掖庭狱出来。】 萧沐歆想起周氏是谁后,脸色变了变。 随后,她问道:“这个孩子几个月了?” 闫思钰:“上个月初一出生,刚满月没几日,皇后娘娘说这是殿下的孩子,不能跟着周氏待在掖庭狱,便让我抱回来了。” 【周氏肯定是在被打入掖庭狱之前就怀孕了,藏得真好啊,她那种地方都能平安生下孩子,多半是孙皇后在暗中相护。】 萧沐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难看。 竟让周氏的孩子逃过一劫! 萧沐歆眯了眯眼,心里闪过一丝狠意。 然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闫思钰一眼,装出一副为闫思钰不平的样子来, “周氏当初那般害你,险些让你一尸两命,母后明明知道,怎么还让你把孩子抱回来,就算再怎么在乎殿下的子嗣,也不能不顾及你啊。” 【虽然周氏运气好,生下了孩子,可太子妃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活着的。】 【闫氏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周氏所害,是送这孩子上路的最好人选,正好借此挑拨一下周氏和孙皇后。】 【好贱、好虚伪一人,自诩是闫良娣的好姐妹,结果利用算计起来毫不手软,闫良娣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太子妃这样的人。】 【楼上的你@#……我¥#@……】 萧沐歆见闫思钰一言不发,脸色有些难看,勾了勾嘴角后。 随后,她叹了一口气,道:“我看,多半是周氏巧言令色,才哄得母后如此,对了,母后又说让谁来抚养这孩子吗?” 闫思钰:“皇后娘娘让我抚养这孩子,还安排了乳母和伺候的人,让我进宫看望阿圆时,把这孩子也带着一起去” 前面的话让萧沐歆心里一喜,但还没高兴太久,后面的话就让她眼眸一沉。 【闫氏本就单纯良善、性子软和,稚子无辜,想让她对这孩子下手很难,而孙皇后又这样安排,那她就更加不可能会对这孩子下手。】 【不是什么人都和太子妃那样狠毒没有下限,连婴儿都不放过。】 闫思钰强撑着表情,和萧沐歆随便说了几句,便告退了。 萧沐歆假装安慰、实则暗中挑拨的说了几句,又送了些礼物给她,这才让她离开。 回了自己的宜春殿后,闫思钰便把让宫人把西暖阁收拾出来,让乳母、宫女带着孩子去住 。 刚收拾好,赵云惠就过来了。 “闫姐姐,听说你把阿圆抱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闫思钰道:“不是阿圆,这是周氏的孩子。” 赵云惠疑惑,“被废的那个周良媛?她入掖庭狱之前怀孕了吗?” 闫思钰点点头,“这个孩子刚满月没几天,皇后娘娘给她取名月吉,以后由我抚养。” 闻言,赵云惠便皱了皱眉头,不满道:“她之前害你和阿圆,怎么现在却要你抚养她的孩子?而你的阿圆只能养在宫里,这是什么道理?” 闫思钰道:“毕竟是殿下的子嗣,再说了稚子无辜,我不能因为她阿娘的原因就迁怒她。” “而且,只有我来抚养她,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想起流产的那些姐妹,赵云惠沉默了,然后便心疼的看着闫思钰,“闫姐姐,你受委屈了。” 闫思钰摇摇头,道:“没事,我就当是养阿圆吧!她也挺可爱,挺漂亮的。” 这话一出,赵云惠便惊道:“她是女孩!?” 闫思钰:“是啊,我刚才没说吗!” “没有,我还以为是男孩呢!” 说着,赵云惠便凑过来看看。 正巧,小孩子咧着嘴笑了一下。 瞬间,赵云惠的心便像是被融化了一般,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哇,她真的好可爱啊,小小的、软软的……” 赵云惠很快就被月吉俘虏了,一整个下午都在宜春殿陪孩子。 郭奉仪收到闫思钰抱了一个孩子回来的消息后,心里很是激动,很想立即跑去看望孩子。 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差人分别去魏良媛、徐良媛、柳承徽几人那边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柳承徽就跑来找她,“听说闫良娣抱了一个孩子回来,不是她生的小殿下,而是其它女人生的,我们去看看情况。” “好!” 她俩一出门就遇到了白承徽,几人的目的都一样,互相打了招呼便朝门口去。 刚到前庭,她们三就看到了在庭院中站着的魏良媛。 对方显然是在等她们,见到她们后,绷着的脸就缓和了些,但却装做是在看风景的样子,那样子瞧着有些招人笑 “妾请魏良媛安!” 三人行了一礼,魏良媛矜傲的点点头,“想来你们也是要去宜春/宫看望闫良娣抱来的孩子,我们一起吧!” “是,妾愿同往。” 不多时,她们到了宜春/宫,也弄清楚了那孩子是谁的。 一时间,魏良媛有些同情闫思钰,被周氏所害,最后还得养周氏的孩子。 啧啧,太惨了! 柳承徽也同情闫思钰,不清楚真相,怨恨一个无辜的人,还以为自己养了仇人的孩子! 白承徽爱怜的看着孩子,心里十分失望,她原以为自己可以请求太子殿下把这个孩子交给自己抚养,可惜皇后娘娘指定闫良娣抚养这个孩子。 郭奉仪很是开心,这是周姐姐的孩子,真好看! 她以后会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孩子! 第七十三章 你不怨周氏吗 了解完情况后,魏良媛便没有多逗留,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 白承徽的身子还在温养,不宜过多劳累、不舍的看了一眼孩子,也跟着离开了。 柳承徽也想离开,但郭奉仪很喜欢这孩子,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她不忍打断郭奉仪,便多待了一会儿。 差不多待了两刻钟后,见郭奉仪还是一直守在床榻旁、眉眼温柔的看着孩子,柳承徽忍不住打趣。 “你这般喜欢孩子,怎么不努力一把自己生一个?” 郭奉仪笑了笑,特意压低了声音,“我不喜欢孩子,是这个孩子招人喜欢。” 女子怀孕生子无异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她才不乐意为那些凉薄之人生孩子。 要是因此没命,或是伤了身子就太不值当了。 柳承徽看着床榻上乖巧可爱的孩子,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周氏生得漂亮,她的孩子也很好看。” 但下一瞬,她的心里便涌出一些酸涩来。 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出生,想必也是这样招人喜爱的。 即便旁人不喜欢,她也会给孩子全部的爱,会竭尽全力给孩子最好的一切。 说实话,柳承徽心里是有一点羡慕周燕兰的。 周燕兰虽然被栽赃陷害,入了掖庭狱,但她也因此得到了孙皇后的照拂,平安的生下孩子。 倘若周燕兰还在东宫,那这个孩子大概率是没办法出生的。 而且周燕兰是被诬陷的,日后说不定还能翻身回东宫,届时殿下必定会对她心存愧疚…… 柳承徽的思绪飞得有些远,直到乳母要带孩子去喂奶时,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乳母抱走孩子,郭奉仪的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失落。 看着她这样,柳承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劝道:“你若是喜欢得紧,我们可以时时来探望,闫良娣最是温柔好说话的人,想必是不会嫌我们叨扰的。” 闻言,郭奉仪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些光彩。 接着,她俩便去找闫思钰说了这事。 闫思钰点头同意了,但看着郭奉仪,特意嘱咐了一句句,“小孩子的身子弱,你们来看她的时候注意一些。” 郭奉仪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萧沐歆那毒妇,竟敢盯上这个孩子! 郭奉仪敛下眼眸,“还请闫良娣放心,妾和柳承徽都会多多注意的。” 傍晚,南世渊沉着一张脸来了宜春殿。 【出宫前,孙皇后和太子说了周燕兰在掖庭狱为他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他现在的心情老复杂了。】 【周氏是被太子妃陷害的,太子也知道周这一点,可他却为了太子妃选择视而不见,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儿。】 【还能怎么面对,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又不是儿子,给口饭吃,饿不是就行!】 闫思钰当作没看到南世渊的脸色,也尽力不去看这些招人厌的弹幕,然后让乳母把孩子抱了过来。 “殿下,这是周氏的孩子,皇后娘娘为她取名月吉、南月吉,但没有给她取小名,殿下给这个孩子取一个吧。” 闻言,南世渊愣了一下,“你不怨周氏吗?” 闫思钰并不知真相,一直以为是周氏害得她,如今她又被迫抚养周氏的孩子,按理来说,她应该不高兴的。 可她不仅没有露出分毫不满来,还请自己给孩子取小名,这让南世渊有些诧异。 她是装的,还是真的不介意。 闫肃钰假装看不到他眼底的怀疑,叹道:“一开始是怨的,但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这孩子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该替周氏背负这些事情。” “我也是当了阿娘的人,我做不到去迁怒一个孩子。” 闻言,南世渊心里一阵触动,思钰果然是一个温柔良善、心地美好之人,他不该怀疑的。 【我看闫氏就是为了勾/引太子,博取太子的好感,才故意装出这样不怨恨的样子来,她可真够虚伪的!】 【太子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才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啊?连绿茶婊、白莲花都分辨不出来,活该太子妃不喜欢他。】 【闫良娣明明就很好,你们为什么对她的恶意那么大?】 【狗屁,闫氏就是撞的,她就是心机婊……】 看着‘绿茶婊、白莲花’这两个新的词汇时,闫肃钰皱了皱眉头。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不想是好词,这些坚决维护萧沐歆的弹幕可不会对她说一句好话。 之前这些弹幕好像骂过她一句‘好茶’,和这个绿茶婊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这时,南世渊突然抓住她的手,叹道:“思钰,你受委屈了!” 一想到萧沐歆对她的伤害,和自己为了维护萧沐歆而隐瞒,南世渊这心里就再度涌上了对她的愧疚。 闫思钰收起思绪,摇摇头道:“殿下,只是抚养一个孩子而已,没什么可委屈的。” 说着,她便把周燕兰的孩子递给南世渊,让其抱着。 “虽然孩子的母亲犯了错,但这终究是殿下的血脉,只希望殿下不要因为我而对她不满。” 因着经常抱阿圆,南世渊现在抱孩子的姿势越来越好了,不像一开始那般僵硬手足无措。 他看着怀中小小软软的女儿,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随后,他看向闫思钰,语气温柔,“有你这个阿娘在,可见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以后她的小名叫阿福吧。” 闫思钰垂眸浅笑,语气羞涩,“有殿下这个阿爹在,她才叫真的有福气。” 南世渊笑了笑,然后便腾出一只手来将她揽入怀中,“有你,是我的福气!” 当夜,南世渊留宿宜春殿,由闫思钰侍寝。 她出月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可以侍寝了。 她既决心要争宠,这侍寝一事便必不可少。 可由于这才是她的第二次侍寝,她还是很生涩紧张,之前偷摸看过的书全抛之脑后,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南世渊没有丝毫不慢,格外的温柔与怜惜,时刻关注她的情况,若她不舒服便停下来。 对上了南世渊那强忍情/欲、紧张的凤眸时,闫思钰在恍惚间,竟有种被珍视爱护的错觉。 次日,闫思钰醒来时,南世渊已经去上朝了。 她望着头顶的床幔,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 情爱会让人失去理智,从而做出错误、对自己不利的决定。 她要时刻保持冷静和本心,不能因为南世渊偶尔露出的一点好就沉陷其中。 与其追求虚无缥缈的情爱,还不如去追求一些实际点儿的东西。 趁着南世渊对自己有愧,她要为自己和阿圆多谋些好处。 想到孩子,闫思钰因南世渊掀起的波澜瞬间归于平静。 随后,她唤来金玲和银铃伺候自己梳洗。 不多时,她就带着乳母和孩子去给萧沐歆请安。 看着闫思钰眉眼间的春意,魏良媛几人心中的酸意都冒了出来,若不是因为正在请安,她肯定是要酸几句的。 闫思钰丝毫不在意她们的目光,可这是一条弹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嘶~太子妃这表情、这眼神,怎么感觉她也吃醋和嫉妒!】 第七十四章 她吃醋嫉妒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心里一阵诧异。 萧沐歆会为了南世渊吃醋、嫉妒? 这弹幕眼瞎了,萧沐歆又不喜欢南世渊。 但闫思钰还是抬眸看了萧沐歆一眼,然后,她就对上了萧沐歆那暗含冷意的尖锐目光。 闫思钰一愣,心道:不好! 萧沐歆没想到闫思钰会看突然过来,顿了一下后,便立即换上温柔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看嘛,太子妃就是吃醋嫉妒了!】 【放屁,太子妃这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就好比属于你的东西,你即便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染指,而且太子妃现在怀孕了,受激素影响。】 【而且,太子给太子妃的种种特殊待遇,现在闫氏也拥有了一些,专属于她的东西被旁人分走,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闫思钰有些怀疑,真的是占有欲作祟吗? 一会儿试探一下吧! 众妾散去后,闫思钰留在丽正殿,帮萧沐歆处理东宫内廷事务。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就小心翼翼看向萧沐歆,眼里满是自责和担忧。 她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副做错了事情、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焦灼摸样。 【这闫氏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现在装出这副模样膈应谁呢?】 【闫良娣本就是太子的女人,她侍寝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她是因为太在意太子妃,才会这样,你们别总是恶意揣测闫良娣了,再说了,太子妃又不喜欢太子,你们急什么?】 【太子妃是不喜欢太子,可还是嫁给了太子,她都那么委屈了,太子作为她的丈夫,怎么能背叛她呢?】 这条弹幕一出,很快便有很多赞同的弹幕刷过。 时至今日,闫思钰还是不能理解这些弹幕的脑回路,他们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来的? 这时,萧沐歆发现了闫思钰惶恐不安的样子,她知道闫思钰在请安时注意到她的目光。 萧沐歆叹了一口气,收起心中困扰自己的情绪,道:“思钰,你用不着抱歉,你是东宫的良娣,殿下宠幸你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与其是别人得到殿下的宠爱,我倒宁愿是你。” 这本该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说出来却有些违心。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在意起这些事情来? 闫思钰咬了咬下唇,道:“可你现在怀孕了,殿下应该多去陪伴你才对。” 萧沐歆看向别处,淡淡道:“我现在又不能伺候他,强留他留在我身边像什么话?而且母后让你抚养周氏的孩子,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殿下理应来陪伴你。” 萧沐歆虽尽力遮掩,但闫思钰还是从其中听出一些醋意来,而不是以往那般不在意。 一时间,闫思钰的心沉了沉,要是萧沐歆真喜欢上南世渊了,那她可能就不会打掉这个孩子了。 看来,得加快些进度了。 【太子妃应该是喜欢上太子了,但她自己却不知道,还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别人。】 闫思钰心头一松,还没意识到就好。 这时,又有几条弹幕闪过。 【我希望太子妃早点意识到这一点,毕竟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以后肯定是登上帝位的,而太子又对她一往情深的,和太子好好的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可能的,要是太子妃现在就好好和太子在一起,那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这才是这本小说的第一卷,后面几卷才是重要剧情,她可是要*****】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惊,顿时有些不安。 后面几卷的内容是什么? 弹幕被屏蔽的又是什么? 萧沐歆见闫思钰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内疚,她原想出言宽慰句,但不知怎么的,她这心里却突然有些不耐,不乐意闫思钰心安理得的得到南世渊的宠幸。 殿内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气氛也变得尴尬僵硬。 闫思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也没说什么,依旧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惶恐自责模样。 她这样,应该才是萧沐歆乐意看到的,而眼前闪过的弹幕也证明了这一点。 【闫氏就该这样惶恐不安才对,太子妃心里不好受,她也不能好过。】 【就是,一个依附太子妃而活的小小炮灰,有什么资格抢太子妃的东西……】 有些时候,这些弹幕也能提现萧沐歆的心里的真实想法。 不管后面几卷的和被屏蔽的内容是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不会是现在。 她现在能暂时的稍稍放点心,至少短时间内萧沐歆是不会‘回头’ 不过,她还是得抓紧时间。 晚上,得到消息的郭奉仪,当即撤了阻止柳承徽和钱奉仪下药的人手,并在那些吃食里面少量的加了点儿朱砂。 …… 两日后,萧沐歆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了。 冬无垂眸回禀道:“奴婢安排底下的人去问了京城中几个医术很好的大夫,又差人去外地找大夫问了一下,得到的答案都是有一定的概率会造成孩子先天不足或落下残疾。” 说着,冬无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下去。 “如果长期喝的避子药里添加斑蝥、马钱子等药材,停了避子药后很快就怀孕了,那孩子流产和有不足的风险会很大。” “若停药后,仔细调养过身子再怀孕的,那就不用太担心。” 听着冬无的回禀,萧沐歆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手也不由自主的落在腹部上。 没一会儿,她问道:“若是孩子有不足或残疾,能否在孕中诊出来?” 冬无低着头,道:“不能!” 话落,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冬无的心也提了起来。 良久,萧沐歆挥退冬无,自己靠在美人塌上陷入了沉思。 她摸着自己的腹部,心中思绪不断,没一会儿她就下了决定。 若这孩子是健康的,她可以留下。 但这孩子有很大的概率不是,那她只能趁早解决。 最好,让这个孩子死得其所。 另一边,春月也将自己查到的消息禀告给李顺。 在知道萧沐歆派去的人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找了几十个医术很好的大夫询问这种事情,南世渊的心中瞬间翻起惊涛骇浪。 萧沐歆会在怀孕后那么在意这件事,大概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曾经长期喝避子药!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的心中便燃起熊熊怒火,让他气得直接砸了一方砚台。 霎时间,殿内伺候的人纷纷跪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南世渊深吸几口气,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然后,对李顺吩咐道:“去查一下太子妃这几年都喝过什么药?” “是!” 第七十五章 知道真相 这日,郭奉仪拿着给小孩子缝制的小衣服和小鞋子来宜春殿。 看到她带来的东西,闫思钰忍不住道:“你做这么多,花了不少时间吧,怕是十根手指都被扎破了。” 郭奉仪屈指藏起被针扎破的手指,道:“小孩子长得快,一日一个样,多做一些比较好。” “每日请安回去后,妾也没什么事做,只能做一点女红打发时间,不过许久没做过了,都有些生疏了。” 她信不过其他人,担心会有人在衣服上动手脚,就想自己包圆了。 若是可以,她更想直接搬到宜春/宫来,从方方面面来亲自照顾阿福。 聊了没一会儿,乳母就把孩子抱下去喂奶。 闫思钰给金玲和银铃一个眼神,两人微微颔首,便退到外面守着。 “殿下已经查到了她派人去外面找大夫询问的事情了,估计要不了几日就能查到她这几年都喝了什么药了。” 郭奉仪很期待太子殿下查到真相的那一刻! 虽然郭奉仪还没想到太子妃残害东宫子嗣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已经猜到,太子妃不爱太子,所以才会一直在喝避子药。 而太子是真心爱重太子妃的,对太子妃有很深刻的感情,也一直以为太子妃对他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这个真相,太子肯定无法接受。 一想到太子会痛苦,郭奉仪心里就高兴。 但很快,郭奉仪就有些担忧道:“只是,太子若知道真相了,只怕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打掉孩子。” 毕竟,那也是太子的子嗣。 闫思钰笃定道:“太子会的,甚至到时候他可能会更加不愿意看到那个孩子的降生。” 郭奉仪有些疑惑,想了想后,问道:“是因为知道那孩子先天不足、可能会残疾吗?”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魏良媛亲手为太子妃做的那些吃食中加了朱砂,确保那不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她想着如果闫良娣的算计失败了,太子妃不愿意打掉孩子,那最后太子妃就算生下个孩子了,也是个残疾的,到时候再运作一下,那太子妃的地位和名声皆有影响。 闫思钰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因为背叛!” 闻言,郭奉仪更疑惑了。 太子妃不爱太子、不愿意为太子孕育子嗣而一直在喝避子药这一点,确实算得上是对太子感情的欺骗和背叛,但这也不至于让太子放弃自己子嗣吧! 虽然孩子可能会先天不足、残疾,但这都还没出生,结果是什么还未可知呢! 思索间,郭奉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是什么原因让太子妃不愿意为太子孕育子嗣呢? 答案无非就那几个,要么是太子妃与太子有什么仇怨、要么是太子妃有别的心上人,要为其守节! 想到这里,郭奉仪顿时倒吸一口气。 若真是她猜想的这般,那太子妃喝避子药的行为就更加合理了。 所以,闫良娣是要设计让太子发现这一事实,然后引导太子去怀疑太子妃红杏出墙? 郭奉仪正要求证自己这一猜测时,她突然间想起了闫思钰在元宵灯会时做的那些手脚。 然后,她连忙根据太子妃怀孕的月份推算一下。 一时间,郭奉仪想通了。 太子妃正好是在元宵灯会那几日怀上孩子的! 随后,郭奉仪笑了笑,有些惊讶和赞赏的看着闫思钰。 “良娣的手段比妾想象中要厉害些!” 闫思钰笑了笑,没有接话,其实真的说起来,她没什么厉害的手段。 她只是靠着弹幕察觉到了很多萧沐歆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根据这些秘密去推波助澜,顺势而为,或是做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小秘密。 这次能成,很大的原因是运气使然。 因为她也不能保证,在设计让萧沐歆停了避子药后,萧沐歆能很快怀孕! 思及,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起了周燕兰的事情。 “殿下前日去了一趟掖庭狱,如今周燕兰已经从囚室搬到宫女的住所,身边还有两个宫女伺侯,待遇自然是比不得在东宫的时候,但也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不用住高墙闭锁、污秽拥挤的囚室里,也不用每日出去歆辛苦劳作。 闻言,郭奉仪稍稍放心了些,但她还是有些不满,“他应该还周姐姐清白,把她迎回东宫好好补偿。” 闫思钰淡淡道:“这是不可能,至少不是现在。” 以后或许会有这个可能,但希望也不大。 萧沐歆除了有和南世渊的多年情意外,还有显赫的家世。 即便他们没了情分,但就凭家世这一点,南世渊也会给萧沐歆体面。 郭奉仪泄气道:“我也知道,但我还是希望最后会是这样!” …… 崇教殿 南世渊听完李顺汇报的消息后,他的眼底一片猩红,他咬着牙,一只一句的问道:“所以,她自嫁入东宫的那一日开始,就一直在喝避子药?” 李顺身子一抖,头埋得更低了,“回殿下,根据查到的线索来看,是这样。”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南世渊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被打碎了! “她为什么要喝避子药,是不愿意为孤孕育子嗣?” 李顺苍白的解释道:“可能……可能太子妃是有什么苦衷?” 南世渊嗤笑一声,“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有谁能够逼她,不让她为孤孕育子嗣?是孤还是父皇、母后?亦或着是英国公和清和县主?” 李顺不敢回这话,事实上,无论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是英国公和清和县主,他们都无比的期望太子妃能诞下东宫的嫡子。 尤其是太子殿下,他无比的期盼自己能和太子妃有一个孩子。 内殿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后,南世渊突然喃喃自语道:“她在骗我,一切都是假的……” 若换做之前,南世渊肯定也会觉得萧沐歆是有什么苦衷,下意识的为她找好借口和理由。 可萧沐歆辜负了他的信任! 萧沐歆曾经说她只是因为嫉妒才动手害闫思钰的孩子,也只害了闫思钰一个。 可实际上,萧沐歆害了他所有的子嗣,一个都没有放过。 萧沐歆不仅不想让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自己也不愿意! 若是只是前者,南世渊还能骗骗自己,说萧沐歆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才会在嫉妒之下去那些妾室的孩子。 可事实并非如此! 所谓的两心相许、夫妻恩爱全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萧沐歆不爱他,甚至可能是恨他,所以不愿意为他孕育子嗣,也不愿意他有子嗣。 或许是因为满心的失望、难过、还有愤怒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南世渊突然就笑了出来。 只是他这笑里掺杂了无边的难过和嘲讽,让人听了这心里都止不住的难过。 李顺想说些什么安慰南世渊,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多时,南世渊恢复了平静。 接着,他便怀疑的问道:“既然她一直都在喝避子药,那如今她又怎么会突然怀上?” 第七十六章 这个孩子不能留 李顺听出了南世渊语气中怀疑,心中惊疑不定,连忙道:“是秋果了换了避子药!” “从英国公府回来后,秋果给太子妃熬制的药就换成了温补身子、助孕的汤药,所以太子妃才会有孕。” 一听这话,南世渊就明白了。 多半是清和县主通过什么办法发觉了萧沐歆喝避子药的行为,便吩咐负责熬制避子药的秋果暗中把药换了。 说不定清和县主之前生病都是假的,主要是把萧沐歆骗回去求证某些事情。 所以,萧沐歆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时,才会是那种惊愕抗拒的表情。 南世渊心中的怀疑暂时打消了,可这时,他注意到李顺一直在偷摸的看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顿时,他心里一沉,厉声问道:“想说什么便说,难不成还能有比这更差的消息吗?” 别说,还真有! 李顺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了闭眼,视死如归的说:“太子妃一直想打掉这个孩子!” 话落,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你说什么?” 南世渊身上骇人的气势瞬涨,仿佛一座大山骤然压来。 李顺抵不住压力,直接跪了下来,然后把春月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秋果不是在太子妃怀孕后就生病不在太子妃跟前伺候了吗,可实际上她并不是生病,而是为了阻止太子妃落下胎儿的念头一直磕头请求,生生把头给磕破了。” “太子妃怕您看到了秋果额头上的伤会心生怀疑,这才让她称病不出。” 半个月前,春月发现秋果曾避着旁人悄悄去见了萧沐歆,之后萧沐歆这才派人去找外面的大夫询问。 因此,春月起了疑心,也顺道派人去查了一下秋果,然后就发现了秋果受伤的真相。 而秋果这半个多月来,曾几次给自己家人送了些东西和信,春月截走了最近这几日她寄出去的东西,果然在那些东西中发现了一个藏着纸条的荷包。 那纸条是给清和县主的,内容是:太子妃依旧想落胎,奴婢无法阻止,请县主明示! 李顺交代完情况后,便把怀中的纸条拿出来,跪着挪到南世渊面前,将其奉上。 “由此可见,太子妃一直想打掉孩子,秋果曾暂时劝其打消了念头,但太子妃在派人询问了外面的大夫后,便再次坚定了落胎的念头。” 南世渊看着这张纸条,脸上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眼底却蕴含着风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不一会儿,他平静的说:“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后来知道长期喝避子药的人会有一定的概率导致孩子先天不足或残疾,所以她现在就有足够的理由、心安理得的打掉这个孩子了。” “说不定,她还会找个替死鬼,将落胎的事情栽赃到对方头上,让孤来猜猜,她是要栽赃到闫良娣身上?还是魏良媛和徐良媛?” 南世渊现在很平静,还有心情说笑,可他这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跪伏在地上的李顺压根儿不敢接南世渊的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时,南世渊突然想着元宵灯会那晚,萧沐歆身上的异常。 一时间,他刚消下去的怀疑再次涌上心头,并不断加深。 元宵灯会那日,萧沐歆在曲江春酒肆包厢里的那半个时辰里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支走所有东宫的禁卫? 她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真的是自己挠出来的吗? “太子妃怀的孩子真的是孤的吗?” 闻言,李顺此刻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若太子殿下的怀疑是真,太子妃真怀了孽种,那知道这样丑闻的他还能有命吗? 崇教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惊惧的气息。 良久,南世渊冰冷狠厉的声音响起,“既然她不愿要这个孩子,那孤成全她。” 李顺心中大惊,太子殿下这是直接认定太子妃不忠,身怀孽种? 李顺犹豫了片刻后,终究是忍不住,然后小心翼翼说道:“殿下,这其中兴许会有什么误会?不如再彻查一下?” 话落,南世渊冰冷刺骨的目光就如刀子一般剐在李顺身上。 “彻查?你这是要把孤的脸被踩在脚底下吗?” 这话一出,李顺这才意识到自己提了个多么不妥的建议。 他连忙磕头请罪,“殿下恕罪,奴才绝无此心,奴才只是担心您日后发现自己误会了太子妃而后悔。” 盯着储君和储妃的人那么多,要是彻查这事的话,大概率没办法做得太隐蔽。 届时,若是让不怀好意人的人知晓了,必定会大肆宣扬,那殿下的脸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而且顾忌这英国公和宋王等人的势力,殿下都不能把这事闹大,只能悄无声息地解决。 一瞬间,冷汗浸湿了李顺的后背,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南世渊嗤笑一声,“误会?她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是误会?” “若真留下这个孩子,孤才会后悔。” 一个有大概率是不健康、且血脉又存疑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思及,南世渊的眼里闪过狠戾,“三日内解决这件事!” “是!” …… 次日,请完安后,闫思钰照例留下来帮萧沐歆处理庶务。 闲聊中,萧沐歆突然道:“思钰,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宫里看望阿圆吧。” 【太子妃想了几日,终于决定在凤仪宫落胎,把这事栽赃给孙皇后,以此来挑拨孙皇后和太子的母子情分。】 闫思钰拿着账本的手骤然捏紧,心中很是震惊。 她还以为萧沐歆会在东宫的妾室内挑一个替死鬼,万万没想到萧沐歆的野心那么大,竟然瞄上了孙皇后。 “歆姐姐,你这胎还不满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而你怀这一胎也不轻松,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跑了吧!” 萧沐歆笑了笑,道:“不用太紧张,我的身体我了解,我已经没什么事,我许久未见阿圆了,想去看看他,希望他能给我带来喜气,让我一举得男。” 闫思钰还要继续劝说,但萧沐歆已经决定了,她没办法让其改变主意,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午膳前,闫思钰找借口回到了宜春殿。 她写了个纸条,准备让金玲一会儿找个机会悄悄递给邱司则,以此来提醒孙皇后。 可她才唤来金玲,宜春/宫的掌事宫女云江突然急急忙忙的跑来禀告。 “不好了,良娣,大事不好了!” “太子妃用了午膳后突发腹痛、身下血流不止,您快去看看。” 第七十七章 回旋镖正中眉心 闻言,闫思钰立即烧毁纸条,然后带着人赶往丽正殿。 一到地方,闫思钰就看到宫人端着一盆盆血水急匆匆的出来。 萧沐歆时不时传来的痛呼声,和殿内弥漫的浓重血腥味,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紧了紧。 【太子真狠啊,直接给太子妃喝的药膳粥里加了五行草和红花,太子妃本来就胞宫受寒,怀相不好,这药一下进去,只怕太子妃以后都没机会再怀孕了。】 【这个孩子明明就是太子的,怎么能怀疑太子妃怀了孽种呢?他简直太过分了!太子妃确实心里有其他人,但她从来没有越界!】 【哇哦,这可真是回旋镖正中眉心,去年太子妃为了让闫良娣落胎,在安胎药里下了足量的五行草和红花,而太子在查到太子妃的所作所为后,为了给太子妃脱罪,竟怀疑闫良娣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如今太子妃也得到了这样的下场,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大快人心!】 【你¥#@%……我#@@……】 满屏的弹幕不断的闪过,晃得闫思钰眼睛疼,让她差点没站稳。 金玲连忙搀扶她,着急的安慰道:“良娣,您别太担心,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无事。” 她以为闫思钰对萧沐歆还有感情,才会在看到这一幕时担心得站不稳。 “我没事!” 闫思钰定了定心神,连忙走进去住持大局,并让金玲和银铃在门口候着,若其他妾室来看望,就先将她们引到偏厅等候。 “是!” 萧沐歆身边的大宫女冬无和春雨、夏花正忙得脚不沾地,满脸都是焦急。 于是,闫思钰便找了不怎么忙的二等宫女秋实询问情况,“太子妃现在什么情况?侍医怎么说?” 秋实红着眼睛道:“回禀闫良娣,郑侍医和白医女还在里面诊治,具体如何还得等诊治后方能知晓。” 闫思钰皱了皱眉,“白医女?” 秋实:“殿下格外看重太子妃这一胎,便去宫里请皇后娘娘赐了一个医女来照顾太子妃。” 【什么照顾,太子找来的医女主是为了保证太子妃能顺利堕胎和日后的监视、调养,确保太子妃不再喝避子药。】 【这会儿白医女正用银针刺太子妃的合谷、三阴交等穴位,让太子妃腹中已经没了生机的胎儿离体。】 闫思钰又问:“太子妃午膳时吃的东西,在哪里?让侍医来检查过了吗?” 秋实脸色一白,摇摇头道:“还没有,奴婢们只顾着太子妃了,忘了这回事。” 【春月和夏兰早把有问题的吃食收拾干净了,就算是找太医来了也什么都查不出来,而白医女和郑侍医又是太子的人,他俩肯定会想尽办法遮掩她落胎的真相,让别人查不出来。】 后尾收拾得挺干净! 闫思钰怒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吃食都找回来,再去请一个侍医过来检查,不仅是检查吃食,今日太子妃接触过的东西都要检查一遍。” “是,奴婢这就去!” 秋实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去办这事。 【哎,做事稳重、办事牢靠的春芽和夏叶都死了,这会医的秋果也被夏兰下了药,起不来身,春雨和夏花几人经验又不是很足,都差点意思,春月和夏兰又是太子的人,这会儿就剩冬无支撑着,很多事情都顾不上。】 【幸好,闫氏来了!】 【这会儿觉得闫良娣好了,之前有些人可是骂得很难听呐!】 闫思钰把事情安排妥当后,这才走进内殿。 刚一进去,正好看到郑侍医和白医女跪地请罪,“太子妃节哀,是臣等无能,未能保住小殿下。” 萧沐歆脸色惨白、双眼红肿无神的躺在床榻上,眼角不断的有眼泪滑落,很快就洇没在鬓角和软枕上。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流产的疼痛,还是因为失去这个孩子而难过? 【呜呜……我可怜的太子妃,遭了这样大的罪,太子这个杀千刀的,最后得到那样的下场是他活该,竟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下手。】 什么下场? 南世渊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就是,还说什么只爱太子妃,简直是放屁,他要真的爱太子妃,哪里会舍得这么对她?他就是个大渣男、烂黄瓜%¥#@……】 【你们要不要想想太子妃都做了些什么?太子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太子妃做事不地道,一步步的消磨掉了太子的感情和信任,现在会落得如此下场,也都是她活该,她终于体会到了别人的痛苦!】 在这一众维护萧沐歆,讨伐南世渊的弹幕中,偶尔有几条为太子说话的弹幕,但很快就被维护萧沐歆的弹幕给冲了。 如今,在这些弹幕对南世渊的恶意已经超过了闫思钰和东宫的其他女人。 闫思钰收起心中疑惑,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就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用了吃奶的劲儿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疼痛,让她的眼泪瞬间溢出眼眶,“歆姐姐……” 她一脸悲痛和心疼的扑到萧沐歆的床榻前,抽泣着安慰道:“歆姐姐……你别难过,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你要好好养好身子……” 萧沐歆身心疲惫,闭上眼睛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她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为什么孩子没了的时候,她的心会这么的痛? 此刻,她的心就仿佛被钝刀子割一般,这种痛与身体上的痛无法相比,让她痛得快要窒息。 闫思钰哭着安慰了萧沐歆好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了正事,便红着双眼质问道:“郑侍医,太子妃为什么会流产?” 郑侍医:“回禀闫良娣,太子妃玉体虚寒,胞宫久受寒邪侵扰,气血遇寒则凝,胎络失于濡养,致胎元不固而殒。” 他说了一堆,但简而言之,就是萧沐歆的胞宫受寒严重,自己留不住孩子。 听着他的话,萧沐歆瞬间就想起了自己长期喝避子药的事情,一颗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所以,是因为她,孩子才没的! 难过、后悔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哎呦我擦,太子这大渣男啥时候来的?】 【来了也不吭声,他是想偷听吗?这会儿能偷听到什么?还是说她不敢面对太子妃,只能在外面躲着?】 第七十八章 演 看到这些弹幕后,闫思钰只是愣了一下,便很快进入状态,心疼又难过的安慰痛苦的萧沐歆。 既然南世渊在外面看着,那她得表现好一些,演得逼真一些。 手忙脚乱的安慰了几句后,闫思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愤怒瞪着郑侍医,“我离开前,太子妃明明还好好的,不过是用了一个午膳的功夫,怎么就出事了?” “依我看,就是你们没有用心照看,让不怀好意的人在背后搞了小动作,害了太子妃!” 郑侍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惶恐的回道:“回闫良娣,太子妃此番落胎,乃太子妃身子的缘故,并无外力因素。” 一旁的白医女也附和着点点头,但闫思钰就是不信,非要郑侍医和白医女再仔细的给萧沐歆检查一下。 【闫氏是真心对太子妃的,她的怀疑也是对的,只可惜这两人是太子的人,就是再检查个十遍、二十遍,结果也是一样的。】 【这姐妹情就是比爱情靠谱,真希望闫氏永远都不知道真相,然后一辈子对太子妃好,一辈子为太子妃冲锋陷阵,鞍前马后。】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怒火,恨不得啐他们一口,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哇,我的天,这是多么自私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我觉得闫良娣上辈子可能是炸地球了,不然这辈子怎么会倒了这样的血霉,遇到太子妃和你们这些人。】 【老天在上,信女愿用二十斤肥肉换你们这些人遇到太子妃这样的好姐妹、好朋友。】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自私没底线,还是有不少明事理之人的。 郑侍医和白医女在闫思钰的催促下,只得重新给萧沐歆检查了一遍。 在外面的南世渊见闫思钰如此,心情有些复杂,他为闫思钰感到不值,也为自己感到不值。 他此刻看着闫思钰,就像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 他和闫思钰都被萧沐歆辜负了感情和信任,被萧沐歆骗得团团转。 若他没有发现真相,那他今日也会如闫思钰这般失控。 南世渊长叹了一口气,整理好表情走了进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思钰行了礼,便红着眼眶,哽咽着便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中间还有两次因为难过而差点儿说不下去,全然一副室分关心和心疼萧沐歆的模样,让人见了都为之动容。 南世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傻啊! 接着,他看向床榻上萧沐歆,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时,却见萧沐歆哭红了双眼,一脸的悲戚的模样。 一时间,他的心猛地一疼,难过和疼惜顿时在心里蔓延。 他下意识的如以往那般动手轻的将萧沐歆拥入怀中,“沐歆,我来晚了,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你。” 【瞧瞧,这皇室众人果然是人均影帝,一个个的演得多真实啊,看着他这样,我差点忘了太子妃流产这事就是他干的。】 【太子应该不是装的,他这么多年来对太子妃的情意和爱护都是真,他已经他形成习惯了,他下意识的就这么去做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也装不出来。】 【他俩走的应该是虐恋情深的赛道,各种误会和求不得,最后追妻火或追夫葬场,这也挺爽的!】 萧沐歆听着南世渊的声音,心中的委屈难过瞬间爆发了出来,她趴在南世渊的怀中失声痛哭。 “殿下,我们的孩子没了,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 萧沐歆的声音悲戚,感染着殿内的每一个人,让他们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南世渊却瞬间从难过疼惜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幽深的眼眸中竟是寒凉的怀疑。 萧沐歆这般难过,是演出来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演的,那萧沐歆想借此得到什么,或是利用自己去什么? 如果是真的难过,那她到底为何难过? 她明明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想用这孩子去栽赃和算计别人! 她的难过会不会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缘故? 因为失去了她和对方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如此痛彻心扉,难过到不能自已? 【太子这是什么眼神,太子妃已经这么难过了,他竟然怀疑太子妃的难过是装的?】 闫思钰悄悄的观察南世渊的神情,在发觉他眼底的怀疑后,立即垂下眼眸,用手帕遮住有些上扬的嘴角。 南世渊对萧沐歆的信任全然破裂,以后即便萧沐歆‘回头是岸’,想和南世渊好好的在一起,南世渊也会忍不住怀疑她是另有目的。 而萧沐歆即便是知道了其中缘由,也没办法去修补。 她怀的孩子的确是太子的,可她喝避子药、不想为南世渊孕育子嗣是真,她害南世渊的子嗣是真,心里揣着别人也是真,甚至为了别人算计南世渊也是真…… 这些事实,她没有办法去篡改! 闫思钰在想,如果她能找到萧沐歆的心上人,然后让南世渊抓到两人幽会的场景就更好了。 思索间,南世渊已经收拾好情绪,然后命闫思钰和白医女仔细照看萧沐歆,并吩咐郑侍医和外面刚赶到的李侍医一起检查萧沐歆今日触碰到的所有东西。 一个时辰后,郑侍医和李侍医一起来禀告。 “太子妃今日接触的所有东西,臣和李侍医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太子妃会流产,是因为太子妃身子虚寒的缘故。” 听到这里,萧沐歆终于死心了。 她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可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不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太子真恶毒,亲手杀死太子妃的孩子后,还要把错误归咎在太子妃身上,让太子妃背负一切。】 【太子妃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想栽赃到别人头上,太子不过是成全她而已,凭什么太子妃能做,太子就做不得了,你们不要太双标了。】 闫思钰匆匆看了一眼弹幕,见没有重要的信息便专心的安慰萧沐歆。 东宫的妾室们确定萧沐歆已经流产后,表面上都是一副悲痛的样子,但实际如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柳承徽死死捏着手帕,低垂着头,这才艰难的维持着脸上伤心表情,没让自己心灾乐祸的笑出来。 萧沐歆啊萧沐歆,你也有今日! 白承徽和吴昭训、钱奉仪、金奉仪几人的心里也是一阵畅快,只觉得老天有眼,让萧沐歆这毒妇遭了报应。 第七十九章 你心里该装的是社稷 次日,南世渊红着一双眼,将萧沐歆流产一事上报。 太和帝知道后,失望不已。 三年多才怀上一胎,这还没满三个月就没了。 护不了东宫其他妾室的孩子,也保不住自己的。 “真是无用!” 南世渊低着头,沉默不语,从头到尾都没有辩驳一句。 见状,太和帝有些诧异,若换做是以前,南世渊必定会不着痕迹的出言维护萧沐歆,怎么今儿个却改性了?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虽心有疑虑,但太和帝也没有表现出,还给了南世渊一日假期,让其收拾情绪。 “一会儿去你母后那儿一趟,她那么期盼太子妃的孩子,如今没了她心里必定难受,你去宽慰她几句。” 南世渊:“是,儿臣遵旨!” 等南世渊离开后,太和帝招来内侍,“去探探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凤仪宫内,孙皇后看着南世渊通红的眼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这儿子,看似冷心冷情,实则最为情深。 孙皇后挥退殿中其余伺候的人,只留两个心腹在门口守着,然后才问道:“为何要落掉她腹中胎儿?” 闻言,南世渊脸色一僵,眼里闪过震惊。 孙皇后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一下子就确定了自己猜对了。 南世渊请她赐下医女去照顾萧沐歆时,她是真的以为南世渊是为了萧沐歆着想。 可白医女才到萧沐歆身边一日,萧沐歆就落胎了,这让她很难不去怀疑。 昨晚收到萧沐歆孩子没了的消息后,孙皇后就派人去打探了一下。 但南世渊把这件事隐藏得很好,她的人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探查到此事之前的一些事和蛛丝马迹,还有南世渊异样的表现。 根据这些,孙皇后才大胆的猜测,没曾想结果竟真是如此。 “她做了什么?还是她的孩子有问题?” 孙皇后很清楚南世渊对萧沐歆的感情,必定是萧沐歆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容忍的错事,否则他是不会狠心落掉萧沐歆腹中、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南世渊不愿多说什么,他不想让孙皇后知道他眼瞎,一直没看清楚自己喜欢女子竟然是这般的不堪。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他这几年为了萧沐歆几次忤逆顶撞太和帝和孙皇后、伤他们的心,他就很后悔。 而且这事关他的颜面,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孙皇后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我既然猜到了,必定会去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与其到时候我自己查出来,还不如你现在就如实交代了。” 南世渊抬起眼眸,直直的看着孙皇后,脸上都是抗拒,但与孙皇后僵持了一会儿后,他就败下阵来,泄气的将一切如实说出。 “母后,她不爱我,嫁给这几年,她一直都在喝避子药,东宫子嗣出意外,也全是她干的。” 闻言,孙皇后顿时瞪大了双眼,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下意识的怀疑萧沐歆所怀的孩子不是南世渊的。 而南世渊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加深了这个怀疑。 “她一直想打掉这个孩子,原本她今日是要来凤仪宫的。” 孙皇后在后宫浸淫多年,根据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萧沐歆的意图,她直接被气笑了。 “她这是想把孩子没了的事情栽赃到本宫的头上,真是好大的能耐,让本宫开了眼。” 萧沐歆虽然喜欢恃宠而骄,仗着南世渊的宠爱任性妄为,但历来对孙皇后很是恭敬孝顺。 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萧沐歆竟有如此胆大包天,胆敢算计她! 愤怒之后,孙皇后便凌厉的问道:“她的孩子不是你的?!” 萧沐歆长期喝避子药却突然怀孕,还一直想打掉这孩子,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而南世渊能狠心落掉她的孩子,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南世渊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去彻查此事。” 孙皇后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他这样,顿时一阵心疼,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过了一会儿,孙皇后才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无论她有没有做过,这个孩子的血脉都存疑,如此便不能留,否则日后必定会成为刺向你的利刃。” “你是大盛的储君,你的尊严脸面便是皇室的尊严脸面,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南世渊低着头,周身透着冷意,情绪很是低迷。 他很清楚这一点,也做了正确的决定,但这心里的难过、失望、愤怒等繁杂的情绪一时半会儿难以被消化。 孙皇后叹了一口气,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自年少就爱慕的女子,确实难以割舍,我理解,但是,你要记着,你是太子,你的心里该装的是社稷安稳、万民福祉,一个背叛你的女人而已,不值得你上心,这个腐肉你要趁早挖去,免得伤自己更深。” 孙皇后柔和的语气中,逐渐变得严肃和威严起来,“你要记住这个教训,擦亮眼睛,以后若再遇到喜欢的女子,你可以宠,可以爱,但不能沉迷其中,要保持几分清醒和理智。” “把你的心思都放在朝堂上政事上,那才是你最应该在意的事,儿女情长只会耽搁你。” 在皇室,真心就是种最奢侈、也最危险的玩意儿。 这些年孙皇后看着南世渊一心只有萧沐歆的样子,便知道南世渊迟早会栽个跟头,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结果也是如此的不堪。 思及,孙皇后的目光就变得狠戾起来,“至于萧氏,本宫会将处置了她,不会让这等污秽之物再脏了你的眼,损了你的威名。” 深宫大院里,想要悄无声息的死一个人,很简单! 只是孙皇后心中不忿,此等心狠手辣、水性杨花的贱妇,让其享有太子妃的尊荣悄无声息的死去,太便宜她了。 南世渊皱了皱眉头,低声阻止道:“母后,不可!” 孙皇后不满的看着他,厉声道:“怎么,她都做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你还想护着她?” 南世渊长叹一口气,沉声道:“母后,儿子不是护着她,只是儿子得顾忌她背后的势力,她现在不能死。” 闻言,孙皇后这才惊觉自己忘了这一茬! 若萧沐歆就这么死了,那英国公、宋王与东宫的联系只怕会分崩离析,他们日后还会不会继续支持南世渊就难说了。 萧沐歆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她和南世渊的手里。 思索片刻后,孙皇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向你父皇回禀她流产一事时,你父皇都说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第八十章 天家父子 闻言,南世渊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开始往下沉。 孙皇后都能察觉的事情,太和帝肯定也发觉了。 太和帝每日忙于朝政,虽然不如孙皇后那般,时刻都关注他后院里的事情。 但他是太子,太和帝也会抽时间关注他子嗣的情况,东宫内同样也有太和帝的人,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东宫的内坊局是内侍省六局之一,专管东宫事务的同时也监督太子言行并奏报动态。 只是太和帝一向信任南世渊,基本上就没让内坊局的人汇报过南世渊的情况。 但太和帝若是想要知道东宫内发生了什么,随时都可以让内坊局禀告。 看着南世渊的表情,孙皇后便知道事情可能是她想的那般。 于是,她纠结了一会儿,便语重心长的说:“儿子,陛下虽是帝王,但也是你阿爹。” “你是他儿子,你在他面前,其实是可以不用那么在意尊严和脸面的,你一会儿去找他,主动把事情交代了吧,你就把他当成是你的阿爹,不要去想他的身份和地位。” 男人遇到这种事情,确实颜面无存。 但若是太和帝查到了南世渊瞒下萧沐歆谋害子嗣、喝避子药、混淆血脉的等事情,必定会震怒。 无论南世渊是因为爱萧沐歆,还是因为萧沐歆背后的势力才选择隐瞒,太和帝都不会容忍。 若是太和帝认为是前者,那情况还好一些,可若是认为是后者,那情况可就很糟糕了。 毕竟,太和帝正值壮年,他不会容忍别人觊觎他的位置。 即便是他最寄予厚望、最喜欢的儿子也不行。 天家父子,至亲至疏,不似寻常百姓家的父子,要考虑和顾忌的事情很多,无论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 南世渊也想到了这些,他沉了沉脸,当即道:“多谢母后教诲,我明白该怎么做,我这就去找父皇。” 孙皇后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又嘱咐了两句,“在你父皇面前,不用特意压抑情绪,儿子受了委屈找阿爹哭诉求安慰是很正常的。” 让太和帝以为他是因为情爱才维护萧沐歆,也总好过认为他是有觊觎帝位之心。 而且,太和帝知道了,萧沐歆必死无疑,这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到时候,南世渊就算是对萧沐歆心软了,也不能够违抗圣意。 南世渊应了一声,去侧殿看过阿圆后,便要去紫宸殿求见太和帝。 可在离开之前,他无意间看见了一旁挂着的两张画像。 他眼神一冷,直接将那张画着萧沐歆的画像扯了下来,然后往上面泼了一盏茶水。 顷刻间,萧沐歆脸上模糊一片。 不多时,南世渊就来到了紫宸殿。 太和帝从奏折抬了一下眼,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南世渊没有开口,而是提起衣服下摆,直接跪了下来。 见状,太和帝眸子一沉,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殿中监李涯。 对方颔首,领着殿中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然后守在殿门口。 太和帝丢下手中奏折,盯着南世渊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做错了一件事……” 听完整件事情后,太和帝的眉头紧紧皱起,周身散发着阵阵冷意,眼里都是对南世渊的不满和恨铁不成钢,还有对萧沐歆残害子嗣、践踏皇室颜面的盛怒。 太和帝一个没忍住,直接痛骂了南世渊一顿。 “你真是糊涂至极,竟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朕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宠她、爱她都可以,但不能为了她失了分寸……” 骂了一通后,太和帝还是没消气,正要继续训斥时,却看到南世渊那向来没什么大表情的脸上,此刻爬满了难过和迷茫、后悔等情绪,眼中还有泪光闪烁,却极力克制。 一瞬间,太和帝就心软了。 哎,到底是他寄予厚望、被他亲自教导着长大的嫡长子! 虽然南世渊在关于萧沐歆的事上拎不清,但其他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这件事也不是南世渊的错,是萧氏刻意欺骗迷惑了南世渊,他们多年的感情,南世渊会被蒙骗也正常。 “你现在想怎么处理这事?”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阿爹,您教教我吧!” 南世渊看着太和帝的眼里,满是困惑和孺慕,声音里满是迷茫。 此刻,他不是什么太子,他只是个受了委屈和挫折,忍不住找阿爹寻求帮助的儿子。 而太和帝许久未曾看到南世渊这个样子了,一时间有些恍惚。 南世渊在他亲自教导下,很早就能独当一面。 南世渊十四岁第一次监国时,就能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令他和朝臣满意。 之后,南世渊做什么都从容镇定,即便交给南世渊的差事很难,南世渊也不会在他的面前露怯,也很少来请教他,最后都是自己咬着牙把差事办妥了,交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卷。 这些年来,随着南世渊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变得越来越优秀后,他们父子之间,便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关系逐渐变得疏离。 他忌惮南世渊,南世渊敬畏他。 他们越来越不像父子,而像君臣! 如今,看着南世渊这般茫然无措的来寻求自己的帮助,太和帝尘封在心底的父爱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有种诡异的高兴。 随后,太和帝叹道:“你这二十来年过得太顺了,就没遇到过什么太大的挫折,所以如今栽了这一跟头才会如此,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让你提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罢了,我来教你怎么做。” 太和帝来到南世渊面前,直接席地而坐,对他说了一堆大道理。 “为君者,要将国家利益置于首位,以百姓福祉为考量,儿女情长微不足道……” 南世渊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附和。 太和帝说教完了之后,这才开始说正事,“萧氏的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为了不打草惊蛇,先留她一命,不然很难查清楚她背后的人是谁……” 太和帝是经过夺嫡之路,最后成功坐上皇位的人,他想得比较深,也看得比较远。 萧沐歆这事不简单,她背后肯定有人。 想起之前关于南世渊‘失德’的流言,太和帝敢断定,萧沐歆残害南世渊的子嗣,绝对是为了对付南世渊。 萧沐歆一个人是不可能有此歹心,肯定是有人指使她做的,对方的目的不简单,隐藏得很深。 就是不知道指使她的人是不是英国公或宋王? 听到这里,南世渊眼神一厉,这确实得好好的查一查! 南世渊在紫宸殿待了一个多时辰,然后才脸色难看、一瘸一拐被内侍搀扶出宫。 不多时,这一消息便传到了宫外的一些大臣和皇子的府中,引得他们猜测议论不止,想探寻南世渊是不是被太和帝责罚了? 燕王府内 燕王南世清看着宫里传来的消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太子是因为太子妃流产一事被父皇责罚的吗? 若真是这样,那太子妃这胎也不算白流! 只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而且这也有些说不通,他还是联系一下东宫的人手,探查一下原因吧! 第八十一章 想弄清楚 东宫,丽正殿 自从萧沐歆流产后,闫思钰就每日来照顾她,连去宫里看望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阿福也交由赵云惠和郭奉仪代为照顾。 “歆姐姐,来喝点阿胶粳米粥,郑侍医说了阿胶是‘补血圣药’,能修复胞宫的损伤,这粳米则温和养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闫思钰说着,就舀了一勺粥,小心的吹凉了,这才喂给萧沐歆。 萧沐歆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中感动的同时还有些担忧。 “思钰,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就别来了,你最近要忙着内廷庶务,又要忙着照顾我,都没好好休息过,在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闫思钰摇摇头,“歆姐姐,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和心情,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呜~闫良娣真好啊,让我想起了我闺蜜,我当初住院时,就是她在照顾我。】 【好个屁,那都是她这个当妾的应该做的。】 萧沐歆不赞同的看着她,“只怕我还没好,你就病倒了,我这里有冬无和春雨她们伺候,你就别担心了。” 闫思钰:“可是……” 萧沐歆:“别可是了,你要是也倒下了,可就没人帮我处理这些庶务了,别人我可信不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闫思钰也不再坚持,只是安静的喂萧沐歆喝粥。 等一碗粥喝完后,萧沐歆就忍不住问道:“殿下呢?” 她没发现,她如今对南世渊多了些依赖和在意,很想南世渊陪着她。 可南世渊最近这几日似乎很忙,每日都很晚才回来。 闫思钰道:“殿下忙于政务,这会儿应该还在崇教殿批阅奏疏,要不我差个人去请他来一趟?” 萧沐歆顿了顿,然后摇摇头,扯着嘴角说:“殿下已经很忙了,就别去打扰他了。” 说着,萧沐歆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对了,我流产第二日,殿下是因何被陛下责罚?你可去问过殿下了?” 虽然在朝臣去找太和帝和南世渊询问时,他们父子都否认了此事。 可南世渊当时一瘸一拐的被内侍搀扶着出来的样子,不像是没被责罚,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直觉告诉萧沐歆,可能是因为她的缘故,而且她感觉南世渊也不是因为政务忙碌,像是在躲她。 因此,她这几日心里一直不安,很想弄清楚。 更别说,那人还递来的消息,也是要她弄清楚这件事。 闫思钰苦恼的皱着脸,“歆姐姐,殿下最近的情绪不太好,整个人看着好冷,我不敢去问。” 【都这么久了,闫氏怎么还是这么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这么点儿小事都弄不清楚。】 【拜托,那些朝臣都打探不到的事情,你们还指望闫良娣这么胆小的人去问,这不摆明了为难人嘛!】 【太子最近这几天的目光,冷得和那刀子一样,这东宫里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闫良娣本来就怕他,这下子更怕了。】 萧沐歆有些失望,心里也也有些不满,正想说闫思钰几句,但又想闫思钰的性子,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晚膳后,南世渊抽空来了丽正殿看望萧沐歆,而闫思钰也还在。 见他出现,萧沐歆一阵惊喜,心中的不安也散了不少。 【太子可真奸诈,从春月那儿知道了太子妃和闫氏的对话,猜到太子妃可能察觉到了什么,这才跑来看望,借此打消太子妃的怀疑。】 【就是,他现在对太子妃已经没了爱意,只有愤怒和冷漠,现在的关心都是装出来的。】 【这不是很正常嘛,凡事有因必有果,太子妃之前对太子虚情假意,残害太子的子嗣,欺骗太子,现在这结果是她应得的。】 南世渊陪了萧沐歆一会儿,便道:“清和县主知道你流产后,一直想来看望你,我想着你要静养便拒了,如今我看你恢复得挺好,便做主请她两日后来看你。” 闻言,萧沐歆心里一阵感动,“多谢殿下!” 【呵呵!太子妃之前不让清和县主来,是怕她会带着外面的大夫来给太子妃诊脉,然后发现太子妃流产的真相,现在都过去快十天了,白医女和郑侍医都把太子妃的身体的异常遮掩了,也就不怕清和县主带人来了。】 【还有,清和县主想来东宫看望太子妃,不仅是因为太子妃落胎,还因为太子找人了伪造了秋果的字迹,写了一张纸条,以秋果之前往家里寄东西的方式寄出去,那纸条上写着:太子妃心里有别人!】 【清和县主看到这张纸条后,瞬间想明白了太子妃为什么喝避子药了,她急得快疯了,但又不敢告诉英国公,只想着来看望太子妃,好套出那人的底细后,去杀人灭口。】 【可太子又不让她来,她就只能派人暗中去调查太子妃入东宫之前都和什么男人接触过,而太子安排的人则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还引导英国公去发现她异常,想以此来看看英国公到底有没有搀和其中……】 看到这些的闫思钰,连忙垂下眼眸,努力平缓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所以,南世渊是怀疑萧沐歆残害东宫子嗣一事是英国公在背后指使? 他怀疑英国公有不臣之心……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南世渊的声音,“思钰。” 闫思钰一惊,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在!” 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南世渊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怎么又变得这般拘谨畏惧了? “我知道你和你歆姐姐的关系好,可你快十日没去见阿圆了,他很想念你,你总得顾着自己的儿子。” 闫思钰点头应下,“是,殿下!” 她也想念阿圆,但做戏得做全套,她只能强忍着对阿圆的思念。 【太子这是在点太子妃吧,他是不是觉得太子妃是故意扣着闫氏,不准闫氏去宫里看望孩子啊?】 不仅弹幕这么认为,萧沐歆本人也有这种感觉。 她忍下心里的不舒服,自责道:“都怪我身子不争气,要劳烦思钰来照顾我。” 闫思钰连忙道:“是我坚持要来照顾歆姐姐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了。” 南世渊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轻声道:“辛苦你了,回头让翠羽姑姑给你多准备些药膳补汤,好好的补一补。” “是,多谢殿下。” 次日,闫思钰便去宫里看望孩子。 阿圆一看到她,就委屈的扁了扁嘴,然后哇哇的哭了出来,像是在控诉她这么久不来。 这可把闫思钰心疼得不行,连忙将其抱在怀里哄。 好在阿圆很乖,也不记仇了,只哭了一会儿,便抓着闫思钰脖子上的项链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阿圆乖,你再忍忍,很快阿娘便能把你接到身边了……” 闫思钰喃喃自语着,心里满是对他们母子团聚的期盼。 这时,她的目光无意的一瞥,看到一旁本该挂着的两张画像的墙上,此刻只剩一张。 第八十二章 主理东宫内廷事务 “这墙上挂的画怎么只剩一张了?” 闫思钰虽然心里有猜测,但还是找来乳母询问。 乳母道:“伺候的小宫女不当心,往画上泼了茶水,毁了画,皇后娘娘便将画拿给画师修补了。” 闫思钰看了一眼挂着画像的位置,这高度只能是拿着茶水往上面泼。 小宫女不是不当心,只不过是成了背锅的。 大概率是愤怒的南世渊把画扯了下来,然后往上面泼了茶水。 思及,闫思钰便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用麻烦画师修补,等我忙完这段时日了再重新画。” 乳母恭敬道:“这等小事怎能麻烦良娣呢,东宫的事情多,需要您住持大局,皇后娘娘不希望累着您。” 闫思钰一顿,然后便忍着心中的激动,一脸感激和羞怯的说:“皇后娘娘对我真好!” 这是不是意味着,东宫内廷的事务以后都交给她了,她不再是协理了,而是主理? 哄睡阿圆后,闫思钰就去主殿求见孙皇后。 聊了两句后,孙皇后便道:“闫良娣,太子妃落胎后身子不济,不宜劳神,以后这东宫内廷的事务就交由你主理了。” 闫思钰心里一喜,也没推辞,很干脆的就应了下来,“皇后娘娘相信妾,那妾必定竭尽全力,管好内廷事务,伺候好殿下,让众姐妹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 孙皇后很满意她的乖觉识趣,然后像似无意的问道:“太子妃流产一事,你可有察觉出什么异常?” 闻言,闫思钰顿时头皮一紧,孙皇后这是在怀疑她知道什么吗? 大概率是怀疑她可能知道萧沐歆喝避子药、心里有别人的这些事。 也是,她和萧沐歆关系亲近要好,当初都能发觉萧沐歆要害她,这其他的事情她没道理会一点儿也没发觉。 毕竟,萧沐歆如今没怀疑她,也没和她疏远,反而越来越信任她。 思索和斟酌片刻后,闫思钰这才小心回道:“确实是有些发现!” 顶着孙皇后的凌厉的目光,闫思钰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妾发现,太子妃对自己怀孕一事并不是很高兴,眉眼间都是忧虑,妾试探过好几次,但都被她敷衍搪塞。” “还有,她体质的问题,妾记得她入东宫前,清和县主命府中的府医为其调养好了身子,是最适合有孕的体质,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却是胞宫受害严重的情况。” “妾有心探查,但太子妃自落胎后,身子和心情都不好,妾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刺激到她。” 萧沐歆干的那些事,不仅是对皇权的挑衅,更是把南世渊和皇室的颜面踩在脚底下践踏,是不能流传出去的丑闻。 所以,闫思钰能察觉一些问题,但绝对不能知道具体缘由,不然她的小命危己! 听了她的话后,孙皇后脸色不变,继续问道:“还有吗?” 闫思钰感觉头皮更紧了,想了想便道:“太子妃流产那日,曾和妾说要第二日同妾一起来凤仪宫看阿圆,说是想沾沾喜气,让自己一举得男。” “但妾却觉得很奇怪,她怀相不好,又未满三个月,正是危险之时,不应四处走动,妾有些担心,便想写个纸条递给邱司则,让其转交给您,只是没想到,妾还没来得及去找邱司则,她落胎的消息就传来了。” 听到这里,孙皇后的表情缓和了些,就连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你是个好孩子,是太子妃命薄,留不住孩子,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就别再提及,以免伤太子妃的心。” 闫思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一关过了。 “是,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妾回东宫后会约束好众姐妹和宫人,不让他们在太子妃面前乱嚼舌根。” 她明白孙话皇后的意思,她会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孙皇后点点头,然后赐了一些药材补品,让闫思钰带回去给萧沐歆。 闫思钰应了一声,带着东西便退下了。 她刚离开没多久,处理完朝政的太和帝便来凤仪宫。 太和帝抱着阿圆掂了掂,然后爽朗的笑道:“阿圆又重了!” 阿圆很喜欢这种被举高的动作,一直笑个不停,惹得太和帝又抱着他举高好几次。 孙皇后满脸笑意的看着这祖孙俩,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劝道:“陛下,可不能这么惯着他了,不然以后肯定吵着闹着要您抱着他玩。” “您忘了,您之前来看他时,总是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都给他养成习惯了,有一次您没带,他直接哭了,害得您把佩带许久的玉佩给他了,他才消停。” 想起这事,太和帝忍不住笑了出来。 随后,他不不在意的说:“无妨,阿圆亲近朕,朕很高兴,大不了日后朕抱着他去紫宸殿批折子,随时抱着他玩。” 孙皇后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陛下,您又在说笑了,您在紫宸殿是处理国家大事,怎好把阿圆带去?您也不怕被那些老臣进谏!” 当初答应闫思钰把阿圆暂时留在身边抚养,主要是为了保住阿圆的命,可如今她觉得这个决定很好。 阿圆在凤仪宫的这半年里,太和帝来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他们夫妻的感情也亲近了很多,就好像是回到他们年轻时一样。 而太和帝也因着这孩子对南世渊的态度好了很多! 如今,她都有些舍不得让闫思钰把阿圆抱回去了。 正想着,太和帝让乳母把阿圆抱回去,然后一脸正色的对孙皇后说:“太子膝下只有阿圆和阿福这两个孩子,太少了,等过段时日,你再选几个贵女入东宫。” “东宫良娣的位置还有一个,你挑一个家世好一点,再选两个良媛。” 当初,太和帝本来都挑好了一位家世只逊萧沐歆一点的贵女,来给南世渊当良娣。 可南世渊却为了萧沐歆拒了,还在萧沐歆的枕头风下选了闫思钰。 以闫家那没落的家世,闫思钰当个良媛都顶天了,偏偏南世渊拎不清。 南世渊这不理智的举动直接惹恼了太和帝,于是,他便懒得管南世渊。 这几年,他也眼睁睁的看着萧沐歆往南世渊的后院里塞一些家世一般和低微的妾室。 太和帝每每想起这事就生气,但一想着南世渊那被伤透心的样子,又气不起来。 随后,他对孙皇后说:“现如今,儿子看清了萧氏的真面目,也被萧氏伤透了心,咱们可得多给他找几个貌美贴心的人,这贴心的人一多了,儿子自然就会把萧氏抛之脑后。” 孙皇后赞同的点点头,“妾也正有此意!” 另一边,闫思钰回到东宫后,便直接去了丽正殿,告知萧沐歆,孙皇后让她主理东宫内廷事务的事情 萧沐歆听完后,心里有些不满,但她面上却没表露出什么来。 “我现在身子不好,内廷的事务我都没精力去管,我本想这两日就下令,让你名正言顺的代为主理东宫内廷的事务,没想到母后比我快一步。” 【这孙皇后真是什么都想插一手,摆明了想挑拨太子妃和闫氏的关系。】 【太子妃如今这情况,若是没了闫氏这个好姐妹,那可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第八十三章 想让冬无去监视她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的思绪不由的发散。 也不知道将来这些弹幕知道萧沐歆如今落到如今境界,都是因为她,会不会气得吐血? 这毫无悬念,这些弹幕不仅会被气得吐血,还会用尽一切恶毒的话来谩骂、诅咒她和她的祖宗十八代。 那场面,想想竟觉得有些畅快! 闫思钰忍下心中情绪,如往日那般对萧沐歆表忠心。 “歆姐姐,你放心,等你身子好了,我就把这些事情还给你,你也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这些琐事了,这些事情还是你来管比较好,我就只想在你身边混吃等死。” 【这才是姐妹,我就希望我的好姐妹暴富,然后养我这个小废物一辈子。】 【太子妃管理那么大一个东宫,闫氏要是什么都不管,那也太不懂事了,像这样,太子妃力不从心的时候顶上去,等太子妃好了之后乖乖的退下来就很不错。】 闫思钰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她不是没脑子的工具人,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到手的东西她是不会轻易还回去的。 萧沐歆心里本来还有一丝芥蒂,可在听了闫思钰的这话后,便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无奈道:“你啊你,尽想着躲懒,在这东宫内,我信得过的只有你,你不帮我谁帮我!” “你就安心的主理东宫内廷的事务,若有不懂的就来问我,要是遇到不服管教的人,你也别有什么顾忌,该罚就罚……” 萧沐歆毫无保留的教授闫思钰经验,然后道:“冬无跟在我身边许久,也帮忙处理过东宫内廷的事务,我让她来帮你吧!” 【太子妃这样就有些不地道了,闫良娣已经足够忠心了,她竟然还不放心,还想让冬无去监视她。】 【你们懂什么,在这深宫大院里,无论是对谁都要保留几分防备,不能完全的相信别人,不然最后倒霉的只有自己。】 闫思钰对此早有预料,心情也没什么起伏。 毕竟,她当初就是因为十分的相信萧沐歆,没有一丝怀疑,才栽了个大跟头,若非觉醒了弹幕,只怕她现在的坟头草都长高了。 随后,闫思钰收敛情绪,不赞同的看着萧沐歆,语气中满是担忧,“歆姐姐,如今你身边最得力的就冬无了,秋果正病了,春雨夏花经验又不够,你让冬无来帮我,你怎么办?” 萧沐歆见闫思钰不仅没发现她的真正用途,还十分关心自己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我没关系,我身边伺候的人很多,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闫思钰面露感动,越发的不同意,“歆姐姐,我能行的,没有什么比你的身子重要。” 萧沐歆眉头微蹙,正要继续劝说,却被刚走进来的南世渊打断。 “沐歆,冬无得留下来照顾你,你若是担心思钰一个人处理不好,我安排两个得力的去帮她。” 最后,在南世渊和闫思钰的劝说下,萧沐歆只得打消安排人去监视闫思钰的念头。 反正闫思钰身边还有琥珀和琉璃,若闫思钰有什么异常,她俩会及时来禀告的。 闫思钰待了一会儿,便很有眼力见儿的找借口离开了。 南世渊忍着心中厌恶、愤怒、抗拒等情绪,如往常那般关切的陪伴萧沐歆。 “我听宫人说,你今日没吃多少东西,我让人准备了些粥,你多少喝一点。” 话落,春月就端来刚熬好的粥。 南世渊接过,然后舀了一勺,仔细的吹凉后这才喂萧沐歆吃。 这和以往一般无二的举动,让萧沐歆不安的心逐落回肚子里。 南世渊最近应该是真的在忙,不是故意躲着她。 也有可能是因为,南世渊对那个没保住的孩子感到难过,所以不愿意面对她。 想到那个孩子,萧沐歆的眼里就划过失落和难过。 安静的喝完一碗粥后,萧沐歆也调整好情绪。 然后,她就一脸关切的询问道:“殿下,是不是因为我没保住孩子,所以父皇才迁怒与你。” 她猜测当日应该是太和帝想责罚她,但南世渊为了她挡下了,这才被太和帝迁怒。 到底是相识多年,南世渊根据她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对此,南世渊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别多想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子。” 而萧沐歆听了这话后,越发认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一时间,她有些内疚,南世渊爱她、护她,可她…… 南世渊冷眼看着她脸上愧疚,心里泛不起太多涟漪,只是在怀疑,她这个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年少时的皎月,如今碎裂,露出里面的不堪、污秽,再也拼凑不出往日的模样。 让南世渊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又待了半个时辰,南世渊的忍耐到了极限,便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开了丽正殿。 …… 次日下午,清和县主来东宫看望萧沐歆。 闫思钰贴心的安排好一切,便识趣的离开,让她们母女俩能好好的聊一聊。 等闫思钰一走,清和县主就示意冬无把其他伺候的人带出去,殿内就只留春雨和夏花,还有清和县主带来的两个侍女。 “京墨,快给太子妃诊脉。” 许京墨应了医生,便跪在塌前仔细的给萧沐歆诊脉。 萧沐歆看着她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她。 清和县主道:“她是许府医的孙女,得许府医的真传,医术很好。” 纵然萧沐歆写信告知过她落胎一事的原因,但她还是不放心。 不多时,许京墨收了脉枕,恭敬道:“太子妃此番落胎,乃太子妃身子的缘故,并无别的缘由。” 说完,许京墨便退到一旁候着。 而萧沐歆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阿娘,我前几日在信里和您说过的,没有人害我,这下子您总该信了吧?” 清和县主眸子沉沉的盯着她看了几眼,便让所有人都出去。 然后,清和县主才冷声道:“的确没有别人害你,毕竟你算不得别人。” 这话一出,萧沐歆心中大惊,有些勉强的说:“阿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清和县主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压得极低的声音里充满怒意,“太子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的胞宫为何受寒严重,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 “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你是想拉着我们整个英国公府给你陪葬吗?” 第八十四章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清和县主的话,如同一道闷雷在萧沐歆的耳边炸开。 轰——的一声,萧沐歆的脑子瞬间空白一片。 阿娘知道了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的? 萧沐歆忍着心中的惊恐,死死的抓着被角,强装镇定的说,“阿……阿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见她还在装傻,清和县主心中的怒火便有些压不住了。 “太子妃,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傻,我既然来质问你了,便说明你做的蠢事我都知道了,你非要我一条条的说出来吗?” 清和县主知道,自己这女儿自小被英国公府和宋王府的人娇纵着长大,是有些任性妄为,做事不考虑后果,还很犟,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清和县长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丑事来! 心里装着别人不说,还为了那个人喝了三年多的避子药,导致她这个孩子留不住。 清和县主是真想打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或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 这一刻,萧沐歆心中侥幸被打破,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惶恐和不安瞬间爬满她的心头。 她阿娘真的都知道了? 一时间,她脸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血色尽数褪尽,白得几乎透明。 看着她这个样子,清和县主一阵心疼,脸上的表情一下就绷不住了。 “歆儿,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啊?是殿下不够丰神俊逸,还是殿下对你不够好吗?” 清和县主真的不明白,萧沐歆和南世渊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了,她怎么就会爱上别人呢? 这些年来,南世渊对萧沐歆的好,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们都为之动容,怎么她就不能呢? 即便不爱,她也不该这么对南世渊! 萧沐歆一言不发,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良久,她才哑着声音说:“阿娘,殿下很好,但感情的事情我没办法控制,殿下给不了我想要的。” 在认识那人之前,她以为自己是喜欢南世渊的,也曾真心想过和南世渊在一起,然后好好的当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可遇到那人之后,她才知道情爱为何物,她对南世渊不是爱情。 她挣扎过,也试图劝自己放弃,可她管不了自己的心,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也不分先来后到。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 清和县主心中的怒火又开始蹭蹭往上涨,她很想打开萧沐歆的脑子,看看萧沐歆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萧沐歆张了张口:我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可萧沐歆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惹清和县主生气,所以最后一个字都没说。 清和县主见萧沐歆又开始沉默,心里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抓狂。 “既然你对殿下无意,当初为何一个字也不说?” 萧沐歆低着头,语气里也多了些怨气,“陛下下旨赐的婚,我能说一个不字吗?我若是抗旨了,英国公府和宋王府都会被连累。” 听到这里,清和县主直接被气笑了,“我们还得感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没有让我们为你的爱情买单。”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清和县主倒宁愿萧沐歆当时抗旨,而不是在嫁给南世渊后,做出这样能让人掉脑袋的蠢事。 一旦萧沐歆做的这些蠢事被南世渊或其他人发现了,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不仅她的命保不住,英国公和宋王府都会被你牵连。 萧沐歆瞬间哑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也萌生了悔意和迷茫。 她真的……错了吗? 事到如今,清和县主也懒得再和她掰扯什么,直接问道:“那个人是谁?” 听着她语气中暗藏的冰冷和狠戾,萧沐歆顿时紧张起来,“阿娘,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清和县主冷哼一声,眼里的杀意横生,“自然是要为你除掉那个扰乱你心神的祸害!” 只有解决了对方,萧沐歆才能断了这等心思,好好的当她的太子妃。 而且也只有除掉对方,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了,才不会有暴露的可能,萧沐歆和英国公府、宋王府才能安全。 萧沐歆摇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说:“阿娘,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您别问了……” 看着她这样,清和县主顿时气红了眼,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好让她清醒一点。 但清和县主还有点理智,知道这里是东宫,不是英国公府,她不能随意对太子妃动手。 清和县主深呼吸几口气,竭力的把怒火压了下去。 随后,清和县主用力抓住萧沐歆的手腕,一字一句,咬牙启齿的说:“歆儿,你可是太子妃,你的言行举止很多人盯着,你以为你做的蠢事能瞒得天衣无缝吗?” “你真的想让我们所有人都你陪葬吗?” “殿下对你那么好,你却这么对他,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吗?” 清和县主这接二连三、言辞犀利的质问,像一颗颗钉子,将萧沐歆钉在原地。 …… 闫思钰站在宜春殿门口,一颗心都飘向了丽正殿。 也不知道清和县主能不能问出萧沐歆的心上人是谁? 南世渊安插的人能不能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对话? 闫思钰很担心南世渊安排的人没听全,要是漏了些什么可就不好了。 正想着,郭奉仪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的响起,“闫良娣,您在想太子妃的事情吗?” 闫思钰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说其他的。 郭奉仪想打探些消息,便继续道:“太子妃没了孩子后,心情一直不好,如今清和县主来看望,她的心情应该能好一些吧?” 闫思钰:“或许吧!” 见闫思钰没有要说的意思,郭奉仪便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还没恭喜闫良娣呢!”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问道:“喜从何来?” 第八十五章 这花看着要败了 “自然是恭喜良娣如今能名正言顺的主理东宫内廷的事务了!” 郭奉仪笑意盈盈的看着闫思钰,一贯柔弱的脸上多了些得意和畅快。 太子妃的身子短时间内是养不好的,太子殿下多半也不会让太子妃好起来,兴许过段时间会让太子妃悄无声息的病死。 闫良娣为自己抱了仇,她也为周姐姐报了仇。 而有子、有宠,还有主理东宫内廷事务之权的闫良娣自然是东宫内的第一人。 相信要不了多久,周姐姐就能回东宫了。 这可是大喜事,怎么能不恭喜呢! 闫思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琥珀和琉璃,皱着眉轻斥道:“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只是代为管理,等太子妃好了,自当归还,你别在这里挑拨是非。” 郭奉仪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连忙诚惶诚恐的的道歉,“妾只是一时为良娣感到高兴而已,绝无他意。” 太子妃如今的解决让她有些高兴过头了,差点忘了太子妃还没有被彻底摁死。 在太子妃还被彻底摁死之前,她和闫良娣都得小心谨慎些,要是被逮着了尾巴,那以太子妃的家世,她俩很容易就被碾死的。 思及,郭奉仪脸上露出一副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的懊恼和尴尬。 “妾愚昧嘴笨,只是想讨好您而已,没曾想却说错了话,还请良娣息怒。” 闫思钰脸上稍缓,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回去后抄十遍宫规。” “是!” 郭奉仪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抄写宫规期间,妾能来看阿福吗?或者妾来宜春殿抄写,多抄几遍都行,您看,可以吗?” 闫思钰失笑道:“行,你要是来宜春殿的话,那就抄二十遍吧,正好让赵承徽监督你。” 闻言,郭奉仪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是,多谢良娣,妾这就回去拿东西。” 她朝闫思钰行了一礼,便高高兴兴的回去拿笔墨纸砚。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闫思钰摇摇头,对一旁琥珀和琉璃说:“抄宫规都这么高兴,我这怕不是在罚她,而是在奖励她?” 琥珀笑了笑,道:“郭奉仪喜欢小郡主,所以能时刻来宜春殿看望和陪伴小郡主,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高兴。” “慎言!”闫思钰皱着眉道:“虽说太子之女,无论嫡庶皆封郡主,但阿福还没有被册封,别这么称呼她,免得让人寻了错处。” 琥珀一慌,连忙请罪,“奴婢失言,还请良娣责罚。” 闫思钰:“责罚就不必了,以后记住就成。” “对了,我的阿圆也是,他还没封爵,你们在称呼上也要注意一点,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 太子之子也是,无论嫡庶皆封郡王,但在封爵的旨意下来前,她不能张扬,得小心行事。 “是,奴婢领命,日后必定谨言慎行。” 琥珀和琉璃连忙应了下来,神情都很严肃。 而后,闫思钰便让她俩去丽正殿看看萧沐歆和清和县主那边有什么需要的,顺道让她俩去回禀消息。 她俩离开后,金玲和银铃来到她身边。 “良娣,她俩没有办法策反,她俩的家人都在英国公府的庄子里当差,咱们要不要……” 金玲压低的声音随风而去,没有说完的话里暗含冷意。 “留着她俩,能让她安心。” 闫思钰摇摇头,然后看向廊下的一盆牡丹。 “你们看,这花看着是要败了,可它还没有败,若交由花匠精心侍弄,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所以,在结果出来前,不要妄下定论,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若真的败了,也无需我们动手收拾这花的残枝败叶,会有人收拾的。” 自除夕后,赵云惠的宫女小福、白承徽的宫女茉莉、杨昭训的宫女碧青、郭奉仪的宫女小月都被换掉了。 不是病了、就是受了伤或是犯了什么大错,导致这些宫女不能在她们身边伺候。 而这些被换掉的都是萧沐歆安插的人! 相信再过一段时日,就轮到她身边的琥珀和琉璃、魏良媛身边的采星和采月、徐良媛身边的抱琴和侍琴,还有其他妾室身边的宫女。 都有人收拾了,闫思钰又何必去费那个心力去对付她们,还容易被发现! 她只需要好好的维持她人设就行,“接下来的日子多警醒一些,她会让琥珀和琉璃紧盯着咱们宜春殿的,可别让她们发现什么异常。” “是!” 金玲和银铃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严肃与郑重。 晚膳前,清和县主离去。 一收到消息,闫思钰便立即赶往丽正殿。 刚到靠近内殿,密密麻麻的弹幕便在眼前闪过,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 【清和县主真狠,为了逼太子妃说出心上人的身份,竟拿萧氏全族来逼太子妃,但咱们太子妃深情,愣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就怕清和县主对心上人不利。】 闫思钰不由的皱起眉头,这都不透露,萧沐歆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一个男人而已,能比得过家人和全族的安危? 【深情个屁,我要是清和县主,我真恨不得掐死她!她的爱情伟大,九族的命就不是命了?就得来给她的爱情陪葬吗?她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吗?真是个死恋爱脑!】 【太子妃不说出来才是最正确的好嘛,那太子安插的人就在旁边,把太子妃和清和县主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太子妃要是真说出来了,那太子妃指定玩完,而且太子妃也不全是因为爱情,还因为****】 又被屏蔽! 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她这情况说不说有什么区别,之前太子虽然在心里给她定了罪,但没有直接证据,以后还能有翻盘的机会,可现在她和清和县主说的这些话,直接让太子确定了!】 【现在的剧情和本VIP之前看的不一样啊,我之前看的时候没这段啊?难道作者全文修改了?算了,当个新故事看吧,花一份的钱,看两本书,不亏嘿嘿……】 后面的弹幕没什么重要的讯息,都是在对萧沐歆行为的讨论。 虽说萧沐歆没说出自己心上人是谁,让闫思钰有些失望。 但南世渊听完了全程,确定了萧沐歆背叛了他这一点,还是让闫思钰很满意的。 这件事会永远成为南世渊心里的刺,即便以后南世渊脑子不清醒,选择原谅萧沐歆,他俩也回不到从前。 虽然这种情况的概率不高,但凡事皆有可能,她谨慎一些总没错。 闫思钰定了定神,便进去安慰眼眶通红、失魂落魄的萧沐歆。 “歆姐姐,你要是舍不得清和县主,明日我去求殿下,让清和县主在东宫小住几日陪伴你。” 萧沐歆回了回神,连忙阻止,“不用了,这不合规矩。” 她没心情应付闫思钰,聊了两句就以累了为由,赶闫思钰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南世渊在听了春月的汇报后,一颗心彻底的死了。 第八十六章 不愿她接回阿圆 南世渊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所有个情绪都被掩去,眼底只剩寒凉,冷得骇人! “太子妃因失去孩子,悲痛不已,郁郁之下,久病于床榻,你和夏兰要更加用心的伺候。” 在没查到萧沐歆背后的人是谁前,萧沐歆不能死,但没说她一定得好好活着。 况且,她病重,她背后的人也会有所行动,此时只要盯紧萧沐歆即可。 春月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当下便应道:“是!” 春月离开后,南世渊就招来一个人,“继续盯着英国公府和宋王府,事无巨细的回禀。” 虽然从清和县主的表现来看,她并不知情,也不赞同萧沐歆的所作所为,但她无法代表英国公和宋王,得继续盯着。 还有,他一定要把萧沐歆的心上人给挖出来。 他到要看看,对方哪点比自己好,竟让萧沐歆念念不忘,痴心不改,甚至为其喝了三年多的避子药? 最后,再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几日后,萧沐歆病重的消息便在东宫内部传开。 在宜春殿抄写宫规的郭奉仪很是开心,但面上却是一副担忧和感慨的摸样。 “丧子之痛,锥心刺骨,太子妃盼了三年多才盼来的孩子,如今只在腹中待了两个多月便离去,她抑郁成疾也是正常。” 郭奉仪说得情真意切,但落在闫思钰的耳力,却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别人不清楚原因了,但她俩却十分清楚。 这时,郭奉仪又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只可惜,萧沐歆对那个孩子没什么期待,不能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丧子之痛! 而且,萧沐歆还没被废,还是太子妃,这结果让她有些不满。 闫思钰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没接茬,只是道:“好好抄你的宫规吧,这都几日了二十遍都还没抄完,你成心偷懒的吧!” 能让萧沐歆有如此下场已是不易,别的暂时别想的。 若非萧沐歆干了那样的事情,想扳倒她真的很难。 郭奉仪见她不想聊这个话题,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若只是单纯的抄写,妾很快就能抄完,但妾逐字逐句的看,逐字逐句的抄写,这样妾才能记住这些宫规,日后不再犯。” 这时,赵云惠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郭奉仪明明是想赖在宜春殿,若是那么快就抄写完了,她就没有借口在宜春殿久待了。” 进来后,赵云惠便规矩的向闫思钰行了礼。 郭奉仪也起身向她行礼,然后一脸羞涩的说:“还是赵承徽聪慧,看穿了妾的目的。” 赵云惠朝她笑了笑,便去一旁看阿福,并用手腕上的玛瑙珠串逗阿福玩。 “闫姐姐,阿圆都半岁了,你什么时候把他接回来啊?哪怕是接回来一两日也好!” 说起这个,闫思钰就的心就沉了沉。 上次她去看望阿圆时,就委婉的提出要把阿圆接回来。 但孙皇后以阿圆还小为由拒绝了,她瞧着那态度,似乎是有些不愿意让她把阿圆接回来。 “明日我去宫里时,问一问皇后娘娘。” 次日,闫思钰来到凤仪宫,说出自己的目的时,孙皇后顿了顿,便挥退了殿内伺候的人。 “闫良娣,你是聪明人,本宫就不和你绕弯子了。” 闫思钰心一沉,心中有种预感,她接不回阿圆了! 孙皇后:“本宫很喜欢阿圆,陛下也很喜欢,他留在本宫身边的益处,比留在你身边多,你明白吗?” 纵然心中已经猜到了结果,可真知道结果会是这样,闫思钰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一时间,她眼中泪光闪烁,声音有些哽咽,“皇后娘娘,阿圆是妾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妾舍不得他。” 看着她这样,孙皇后脸上闪过不忍。 但是已经做了的决定,孙皇后是不会更改的,“本宫知道你与阿圆母子分离,心里不好受,但你也得为阿圆的前途着想。” “阿圆在本宫身边,不仅安全,还能时常见到陛下,便于培养他们祖孙的感情,这对阿圆来说,利大于弊。” “况且本宫又不会让你们母子生分疏离,你以后还是能每隔几日入宫看望陪伴他的,他只是不在你身边长大而已。” 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闫思钰要是还舍不得孩子,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闫思钰纠结了一会儿,便咬着下唇,一脸难过的应了下来。 “是,妾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安排。” 为了阿圆的前途,她愿意忍受母子分离之苦。 孙皇后满意的勾起嘴角,“好了,擦擦眼泪吧,本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陛下已经下旨册太子长子——南绪朝为淮阳郡王,食邑一千五百户,册太子长女南月吉为长林郡主,食邑八百户。” 闻言,闫思钰顿时又惊又喜,没想到阿圆这么快就能封王了。 这想来是孙皇后的功劳! 孙皇后笑了笑,道:“怎么,高兴傻了?” 闫思钰回了神,用手帕擦干净了眼泪后,便笑着谢恩。 孙皇后:“等你会东宫后,旨意差不多便能下达了,你啊,也不用担心阿圆,在本宫这里,一切待遇都是最好的,他是本宫是孙子,本宫会照顾好他的。” 闫思钰点点头,感激道:“多谢皇后娘娘!” 孙皇后颔首,便让宫女带她下去梳洗,然后送她出宫。 下午,等南世渊回来后,阿圆和阿福封的册封旨意就下来了。 南世渊领着众妾领旨谢恩,让人给内侍荷包,请他们喝茶。 最后,让闫思钰把圣旨供起来。 赵云惠凑到闫思钰身边,欢天喜地的恭贺道:“闫姐姐,恭喜你啊,陛下喜爱阿圆,以后他的前程肯定不会差。” 郭奉仪也高兴的恭喜,“就是,还有小郡主。” 虽然知道阿福被册封是顺道的,可她还是很开心,毕竟这是实打实的好处,是不是顺道的也无所谓。 周姐姐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高兴的。 其余妾室也纷纷出言恭贺,但真心的没几个。 魏良媛心里酸得很,忍不住开口刺闫思钰,“闫良娣如今倒是春风满面,只是可怜了太子妃……” 第六十七章 魏良媛遭罚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魏良媛当没发现,然后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太子妃因失子忧郁,病得无法起身,闫良娣身为她的好姐妹,应该低调行事,如此张扬不知收敛,若刺激到了太子妃,导致她的病情加重,你担当得起吗?” 闫思钰轻笑一声,语气温和的问道:“魏良媛的意思是,太子妃小气,会因为我儿子和女儿被册封而生气?还是你觉得陛下不该在这个时候册封他们?” 这两个帽子扣下来,魏良媛被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她慌乱道:“我……我可没这么说过,你少来冤枉我。” 赵云惠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可是魏良媛方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啊,你说会刺激到太子妃,让她病情加重,不就是在说太子妃心胸不宽阔嘛!” 郭奉仪也柔柔的说道:“是啊,谁不知道太子妃和闫良娣是打小的交情、感情深厚,不是旁人能比的,太子妃若知道今日的事,只会替闫良娣高兴,怎么会被刺激到呢?” 一旁的柳承徽虽然很想说太子妃心胸狭隘,但理智占上风,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同时也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吴昭训。 听着这些话,魏良媛彻底慌了,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胡说,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惊慌之下,魏良媛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为自己辩解,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闫思钰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了,魏良媛是见我的儿子和女儿有如此荣光,心中不忿,这才出言讽刺,并意图挑拨我和太子妃的关系。” 魏良媛想反驳,但想起刚才那两个帽子,瞬间不敢开口了,这个罪名比那两个轻。 闫思钰继续道:“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你拿太子妃做筏子,冒犯了太子妃,那我便饶不得你,你回去后抄写宫规和女则各五十遍。” “另外,我会将此事禀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由他们裁决对你的惩罚。” 话音刚落,南世渊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什么惩罚?” 闫思钰朝南世渊行了一礼,便将刚才之事一五一十的禀告。 【这魏氏可真是蠢得可以,太子的儿子和女儿被册封,竟然也敢说三道四,这种情况无论多嫉妒多不满,只要有点脑子的,都是开开心心的祝贺,偏她没脑子。】 【就是,找闫氏的不痛快就算了,竟然还拿太子妃做筏子,她也不想想她俩什么感情,是她能挑拨的吗?】 【其实看着闫氏现在这么风光,我这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该是这样。】 【说白了,你们这些太子妃控,就是见不得闫良娣好……】 看到那些讨厌的弹幕,闫思钰眼里闪过怒意。 这落在南世渊眼里,就是她被魏良媛气狠了。 南世渊沉了脸,不满的看向魏良媛。 魏良媛身子一抖,立即跪了下来,“殿下,妾只是说话不过脑子,妾并无此意。” 南世渊怒斥道:“没脑子就多看点书,什么时候改掉乱说话的习惯,什么时候再出来。” 魏良媛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满脸的惊慌,太子殿下这是要将她禁足,还没有说具体时间!? 南世渊收回目光,对闫思钰说:“今日东宫逢喜事,每人多领两个月俸禄,一会儿你去孤的私库里挑两样东西。” 闫思钰垂眸浅笑,和众妾一起谢恩,“是,多谢殿下!” 这时,南世渊又道:“魏良媛就算了,她既觉得孤的儿子和女儿被册封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那就不必与你们同喜,即日起,她罚俸三个月,禁足半年。” 一听这话,魏良媛便直接瘫软在地,满心的后悔。 殿下厌了她,还将她禁足半年。 等半年之后,殿下估计都忘了她。 早知道会有如此结果,她就该忍下心中的嫉妒。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众人谢了恩后,便相继离开了宜春/宫,魏良媛也被自己的宫女搀扶着离开。 而赵云惠则抱着阿福去了自己的配殿,离开前还得意的看了一眼郭奉仪,仿佛在说:你看,这就是住在宜春/宫的好处! 郭奉仪气得直咬牙,心想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搬到宜春/宫来。 当晚,南世渊留宿宜春殿。 自今晚后,南世渊便开始频繁宠幸其他妾室,不似从前那般专宠和在意萧沐歆,只会在她的劝说下去别的妾室房里。 东宫妾室虽觉得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惊喜,为了让南世渊多宠爱自己一点,她们使尽浑身解数。 至于那一点疑惑,则全都被抛之脑后,再也想起不来。 当然,除了郭奉仪。 她捂着腰来到闫思钰的宜春殿,不满的抱怨道:“殿下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闫思钰:“不是吃错药,是深情被辜负后的愤怒和不甘,然后发泄、报复!” 这么一说,郭奉仪很快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南世渊之前为了萧沐歆,视东宫的女人为无物,无论宠幸哪个女人,都第一时间考虑萧沐歆的心情。 可萧沐歆却背叛了南世渊,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深情都成了笑话,他心中愤恨、不甘,为自己不值。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又逼着自己如往常那般对待萧沐歆。 这情绪一旦憋久了,便会触底反弹,不想法子发泄是不行的。 郭奉仪啧啧了几声,“难怪在床咳咳咳……他像是变了个人,凶狠得很,害得我今早差点起不来。” 听着她的虎狼之词,闫思钰有些脸红,轻斥道:“在孩子面前注意一点,别什么话都往外蹦。” 闻言,郭奉仪连忙去看阿福,见她睡得正香,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还好我不要那玩意儿,阿福以后也千万别要。” 郭奉仪叹了一声,便问道:“这情况,太子妃知道吗?” 闫思钰:“我怕她伤心,所以一直是要瞒着的。” 郭奉仪不信道:“她会吗?” 闫思钰笑了笑,道:“会的,以前只属于你的东西,有朝一日被抢走了,肯定会生气和难过的。” 更何况,萧沐歆又不是不喜欢南世渊,她只是喜欢而不自知。 郭奉仪想想,觉得是这个理,便道:“太子妃在东宫的人手众多,想必很快就会知道这一消息的。” 闫思钰:“自然!” 第六十八章 不愿意面对 “歆姐姐,你别难过,太子殿下应该是觉得膝下子嗣不丰,这才……” 闫思钰垂着头,脸上露出懊恼,仿佛很自责没把这事瞒住。 【感觉太子像是脱掉了缰绳的野马,没了束缚,所以肆无忌惮了,他现在彻底成种马了,一点儿都不自爱。】 【那些妾室都是太子的女人,他宠幸很正常,以前他在意太子妃,才处处都考虑太子妃的心情,可太子妃不仅不在意,还辜负了这一切,所以他现在也就没必要再顾忌。】 【太子这属于是受了情伤后的发泄和报复!】 闫思钰扫了一眼弹幕,便继续安慰萧沐歆,“歆姐姐,殿下的心里只有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旁人无论怎么得宠,都越不过你去的,你就安心的养病。” 萧沐歆靠在软枕上,不想和闫思钰说话。 在知道南世渊频繁宠幸妾室的消息后,她的心一会儿好似被什么酸的东西浸泡着,酸得她难受。 一会儿,又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 她呆呆的望着床幔,眼眶骤然一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哎,太子妃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太子是有感情的。】 “歆姐姐,你怎么哭了?”闫思钰惊呼一声,连忙拿出帕子为她擦拭眼泪。 萧沐歆摸着脸上的泪,心中有些震惊,她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情哭呢? 一时间,她有些慌,“我……我没事,我最近遇到了不少事,身子又不好,这才多愁善感些,对,是这样!” 她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下意识的回避心中的答案,不愿意去面对。 【太子妃怎么就不愿意去面对了,喜欢太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反正我感觉太子比那人好。】 【她应该不是怕丢脸,是接受不了,她为了心上人付出了很多,为了对方不惜背叛太子,害了那么多孩子,到头却她爱上了太子,这无异于是全盘否定了她这几年,显得她像个笑话。】 闫思钰垂眸,嗯,确实挺像个笑话的! 这时,萧沐歆转移了话题,强撑着笑容祝贺闫思钰,“阿圆被封了郡王,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我身子不好,身边伺候的人为了让我静养,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害我都不知道这事,也没能给阿圆准备贺礼。” 【这倒是真,她身边的宫女都怕刺激到她,都瞒着,闫氏也怕她被影响到,也不说。】 【闫氏果然是好姐妹!】 萧沐歆嗔怒的看着闫思钰,“你也是,这样的大喜事也不知道和我说一声,今日我怎么都得把贺礼补上。” 说着,她便示意冬无去把自己准备的贺礼拿上来。 闫思钰笑了笑:“我也不想这些琐事影响了姐姐养病,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姐姐的身体重要。” 闻言,萧沐歆心里一阵感动。 随后,她握着闫思钰的手,神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你有了孩子傍身,在东宫有了依仗,日后即便我不能护着你,旁人也不敢轻慢你。” “当年是我太任性了,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便让你入了这深宫大院里,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听着这话,闫思钰心里有些诧异,她竟然会向自己道歉! 难道她想让自己帮忙干些什么? 【太子妃道什么歉呐,她让闫氏入东宫可是在帮闫氏,要不然以闫氏的家世,哪里能成为东宫里位份最高的妾室?】 【应该是闫氏给太子妃道谢才是,若非太子妃,闫氏她爹肯定会在宠妾的耳旁风下,把闫氏嫁给老头当继室,或是随便送给谁当妾。】 【你是来搞笑的吧,太子妃的行为和永昌伯的有什么区别,本质上都是用自己的权利决定来闫良娣的命运,只要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没把闫良娣当个人看。】 【就因为太子妃是女主,你们就能无限包容,忽视太子妃的自私狠毒,还往这上面套上恩情二字,想让闫良娣为太子妃当牛做马,我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闫思钰扯了扯嘴角,‘嗐’了一声,一脸真挚的道:“歆姐姐,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你当年也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 萧沐歆有些不敢看她真挚的目光,仓皇的躲避着,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闫思钰当看不见,安慰了萧沐歆几句,便回去了。 刚到宜春殿,金玲就凑了过来,“清和县主又往东宫递了奏表,申请探望太子妃。” 闫思钰叹道:“这是第四次了吧?” 金玲点点头,“是的,估计这一次太子妃还是会拒了。” 自上次见面不欢而散后,清和县主又往东宫递了好几次奏表,申请探望萧沐歆,南世渊也同意了。 但最后都被萧沐歆以自己病了、身子需静养为由给拒了。 生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萧沐歆不敢面对清和县主,怕听到清和县主的指责,更怕清和县主逼她说出心上人的身份。 闫思钰:“这都第四次了,太子是不会让太子妃拒的。” 毕竟,南世渊还没查到萧沐歆的心上人是谁,也还没有查清楚英国公和宋王有没有不臣之心。 自上次见过清和县主后,萧沐歆虽然很焦躁不安,但也没往外传递一丝一毫的消息。 而清和县主似乎也怕往东宫传递消息会被发现,也没什么动作,只一味的递奏表申请探望。 面对这情况,南世渊难免会有些着急。 事实证明,闫思钰的猜测没错。 第二日午膳后,清和县主就在南世渊的安排下入东宫探望萧沐歆。 “歆姐姐,殿下见你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想着若是有家人陪伴,你的病能有所好转,便把做主让清和县主来陪伴你。” 闫思钰说了两句,便像上次一样安排好一切,识趣的离开。 “这才半个多月不见,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看着女儿孱弱的躺在床榻上,清和县主眼里满脸心疼和担忧。 萧沐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素白中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淡青血管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蜿蜒如枯枝,唇色苍白透着一抹病态的淡紫色,唇上还干裂起皮。 清和县主一开始还以为萧沐歆是为了躲避她,才故意假装,没想到萧沐歆竟真的病了。 一时间,清和县主有些自责,“都怪我那日把话说得太重了,你明明还在做小月子……” 萧沐歆是那日之后才传出病重的消息,清和县主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萧沐歆是听了她的那些话后,惊惧难过之下病重的。 不仅是清和县主这样认为,就连萧沐歆也是这样觉得的。 她现在回想起来清和县主的那些话都是胆颤心惊,惊恐后悔不已。 萧沐歆叹了一口气,劝道:“阿娘,不怪您,您也是为了我和萧氏一族着想,是我不好,让您操心了。” 看着清和县主眼下脂粉都遮不住的乌青和憔悴,萧沐歆满心愧疚。 这半个多月来,清和县主估计没睡过一日好觉。 见萧沐歆似有软化之意,清和县主便趁热打铁,“唯有除掉那祸害,我们才能平安无事,你就是再不舍,也得舍下。” 第八十九章 想寻死 崇教殿 “她还是没说?” 南世渊俯首与案前,目光没有从奏疏上挪开分毫,就像是在问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可他骤然捏紧奏疏,和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指尖,无一不在说明他此刻心情的不平静。 春月低着头禀告,“是,不过太子妃说漏嘴,她说,即便她说出对方的身份,清和县主和英国公也动不了对方。” “太子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后,便把清和县主赶走了。” 话落,殿内的气氛骤然凝滞,压抑、沉重得让人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南世渊丢下奏疏,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太子妃心上人的身份不简单。” 对方不会是普通人,至少比英国公的身份要高! 大概率是皇亲国戚,是某个亲王的儿子,还是某个年轻的郡王,亦或者是他的某个弟弟? 想到这里,南世渊冷漠的脸上突然生出一点凶戾,幽暗深沉的眸子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般冷得让人直发抖。 春月把头埋得极低,一动也不敢动的同时,也竭力的控制自己呼吸声,生怕发出一点点儿动静,让盛怒中南世渊注意到。 片刻之后,南世渊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回去继续盯着!” 春月应了一声,便急忙退了出去,直到走远了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走,南世渊就召来李顺。 “英国公府和宋王府的情况如何?” 李顺递上一个小册子,然后捡着重要的事情回禀,“英国公发现了清和县主的异常,与其在防守严密的外书房待了一个时辰,出来时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之后,英国公就暗中派人去调查太子妃出嫁前接触过的所有男子,但至今一无所获。” “宋王府那边倒没什么动静,只是听说太子妃病重后,宋王就让世子妃去了一趟英国公府,又差人往东宫送来了两次补品和药材。” “奴才将那些补品和药材仔细的检查过了,并无异常。” 闻言,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皱着。 仔细看完记录的册子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多时,南世渊合上册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藏得挺深啊!” 几日后,南世渊刚从宫里回来,就收到一个让他震怒的消息。 “殿下,太子妃这几日把药都偷偷倒了,晚上还趁守夜的宫女不注意,赤着脚跑去窗边吹冷风。” 春月昨日早晨打扫内殿的摆件时,从一个花瓶里发现了被萧沐歆倒掉的药。 她当时还以萧沐歆发现自己喝的药里有问题,这才倒掉,可晚上看到萧沐歆赤脚去吹冷风的行为,这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南世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然后气得直接笑了出来。 “可真深情啊,为了维护那个奸夫竟想自我了断!” 萧沐歆把药倒掉,明摆着就是不愿意让自己病好,想让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最后病逝。 南世渊知道萧沐歆这么做也不全然是为了维护那个奸夫,更多的还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 可对南世渊来说,这都是背叛,是不是全然为了奸夫也没什么差别。 他深呼吸几口气,咬牙启齿的吩咐道:“给孤好好照看她,她要是死了,孤唯你们是问。” 想死,没门! 春月头皮一紧,连忙道:“是,奴婢一定照顾好太子妃!” 南世渊回崇教殿,找了人陪自己练了一会儿剑,发泄完情绪后,这才去丽正殿看望萧沐歆。 而此时,闫思钰坐在萧沐歆的床榻旁,端着汤药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劝说萧沐歆。 “歆姐姐,你要按时喝药才能好得快,不能因为嫌药苦就倒掉。” 【太子妃想寻死,倒掉了这有问题的药,可偏偏被闫氏发现了,也不知道她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要是闫氏没发现就好了,这样一来以太子妃的聪慧,肯定能发现那些药有问题。】 【太子妃要是发现了,估计也会当做不知道,然后继续喝,别忘了她是想寻死,她现在左右为难,一边是心上人,一边是家族,她哪边都割舍不下,唯有以死来了解这一切……】 若非这些弹幕,闫思钰也发现不了萧沐歆想寻死的念头。 萧沐歆现在可不能死,也不能发现这些汤药的问题。 所以,她就假装毛手毛脚的撞到了萧沐歆装药的花瓶,以此来发现萧沐歆倒掉汤药的行为。 闫思钰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便吹凉了药,小心的喂萧沐歆喝药。 “歆姐姐,你要是不喝,那我今日就不走了,我就赖在这里,盯着你。” “为了你的健康,我可能会直接灌你喝药,歆姐姐也不想我这么做吧!” 看着闫思钰关切的目光,萧沐歆无奈,只得张嘴喝下去。 南世渊在门口听这些,看着闫思钰的目光很是复杂。 心疼闫思钰一直被萧沐歆欺骗,也怒其不争,不满她一直都没发现萧沐歆的虚情假意。 南世渊想把真相透露给闫思钰,但又怕闫思钰接受不了,大受打击。 【太子又来偷听了,他现在是患上偷听的毛病了,不仅安排人偷听,还亲自上阵。】 【太子看闫良娣的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是因为太子妃的缘故,也迁怒了她?】 【有可能,毕竟这段时间,太子只在阿圆封王那晚宠幸过闫氏,之后都是宠幸其他妾室,只是偶尔来陪闫氏用晚膳。】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握着汤勺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她如今有儿有女,不在意南世渊的恩宠。 但若是南世渊因为萧沐歆而迁怒她,那她的阿圆会不会也会受影响? 但很快闫思钰就想起,她的阿圆如今养在皇后膝下,也颇受太和帝喜爱,南世渊应当不会迁怒阿圆的。 闫思钰提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回去。 这时,眼前又闪过一条弹幕。 【咦,太子怎么走了?他不进去看太子妃吗?】 【他刚知道太子妃为了心上人和家族寻死,心里火气大得很,不愿意见太子妃。】 【咦,他好像是去宜春殿!】 第九十章 这哪里是暗示了 看着弹幕,闫思钰心里泛起了嘀咕,南世渊去她的宜春殿做什么? 怀揣着这个疑惑,闫思钰喂萧沐歆喝完药后,又陪萧沐歆两刻钟,这才找借口离开。 刚到宜春殿,就看到南世渊坐在六曲屏风榻上摇着拨浪鼓逗阿福玩,赵云惠和郭奉仪拘谨的侯在一旁。 闫思钰整理好表情走了进去,“殿下怎么来了也不差人去叫妾?” 到了南世渊的面前后,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南世渊抬了抬手,道:“你陪着太子妃,孤不好派人打扰。” 聊了两句后,南世渊就让赵云惠和郭奉仪带着阿福下去。 郭奉仪本就不耐在这里候着,一听他这么说,便抢先一步上前抱着阿福。 赵云惠慢了一步,只能忍耐着,等行礼告退,出了宜春殿后,这才拦住郭奉仪。 “你想带她去哪里?” 看着气呼呼的赵云惠,郭奉仪忍不住笑了笑,“我不带她走,我就是想抱抱她,走,我们去你的配殿!” 赵云惠眉头一松,“这还差不多!” 殿内,闫思钰给南世渊斟了茶后,便坐在屏风榻的另一侧。 “你最近要忙着东宫内廷的打小事务,还有去陪伴侍奉太子妃,辛苦了。” 闫思钰摇摇头,“我不辛苦,只要歆姐姐能快些恢复就好了。” 南世渊:“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你也得多顾着自己,多为自己和孩子考虑,对身边的人都留多几分戒心,不要全然相信。” 【太子这是在暗示闫氏多长点儿心眼呢!他不会是一气之下要把太子妃干得事情都告诉闫氏吧?】 【这哪里是暗示,这直接就是明示。】 【不行、不可以,闫氏要是知道了,那以后可就没人能帮太子妃了!】 闫思钰的心提了起来,然后装傻道:“可是我身边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压!” 虽然她这会儿还不想和萧沐撕破脸,但南世渊要真说出来了她也拦不住。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快速的运转着,思索一会儿南世渊要是真说出来了,她该回以什么反应才最真实、最不容易被怀疑? 一旁的南世渊,见她满脸的茫然,心里有些烦躁。 这都还不明白,非要他直说吗? 犹豫了片刻后,南世渊这才道:“即便是再信任的人也要保留几分,毕竟人心难测。” 南世渊终究是不忍让闫思钰知道这样残忍的真相,有些担心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东宫的事务还需要闫思钰打理,两个孩子也需要她照看,她可不能病倒。 于是,南世渊便想着,等过些日子再慢慢的提醒宴思钰。 【还好、还好,太子没说出来,不然太子妃在东宫真的孤立无援了。】 【太子没说,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有太子妃?】 【屁,你们的脸真大,太子明明是怕单纯柔弱的闫良娣伤心。】 南世渊又道:“阿圆在宫中有母后抚养,我倒不担心什么,只是阿福养在你膝下,你少不得要多费点心,总不能一直把让赵承徽和郭奉仪来照看孩子。” 闫思钰心里稍稍一松,然后便听话的应了下来,“殿下说的是,我以后会警惕身边的人,不会全然的相信,我也会多抽点时间照看和陪伴阿福,但是歆姐姐……” 不等闫思钰说完,南世渊就打断道:“你歆姐姐的病需要静养,你没事少去打扰她,要是真担心,就隔个两三日去看望。” 不管怎么样,得先减少闫思钰和萧沐歆见面的频率,以免她傻傻的再被心机深沉的萧沐歆给利用了。 【太子真的是演都不演了,就差对闫氏说,离太子妃远一点,她会害你!】 【得亏闫氏是局中人,又十分的信任太子妃,暂时还不会往这方面想,但以后就难说了。】 闫思钰面露纠结,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南世渊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道:“我最近只去别人那里,没来找你,是想着你最近劳累,不想打扰你休息。” 闫思钰垂眸浅笑,语气感动:“只要殿下心里念着我和孩子,我就很满足了。” 她低头时,露出白皙的脖颈,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如玉般剔透,引得南世渊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闫思钰穿了浅绿色的襦裙,襦裙上绣着一些白色的小花朵,脸上的妆容雅致,也只梳了简单的双螺髻,没多少首饰,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自然,光是看着她就能让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们看太子那眼神,那恨不得吃了闫氏一样,啧啧——】 南世渊勾着嘴角朝她伸了手,她羞怯一笑便起身来到南世渊身边坐下。 可她才到南世渊身边,就被南世渊揽着腰拉入怀中。 “殿呜……” 她的惊呼被南世渊以唇封缄,被动着承受南世渊的掠夺,最后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咦~拉什么灯,有什么是本VIP不能看的!】 ……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大亮。 闫思钰躺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便想起身。 “嘶——” 刚起来一会儿,闫思钰便摔回了回去,浑身如同被车碾一般的酸痛难受。 虽然南世渊昨日和往常一样,比较照顾她,但他也确实如郭奉仪说的那般,像是换了个人。 不仅比以往凶狠了些,也像是不知疲倦,仿佛要把人往死里折腾。 闫思钰长叹了一口气,便唤来金玲和银铃伺候自己梳洗。 梳洗过后,闫思钰简单的用了些早膳,便开始处理内廷的事务。 闫思钰:“下个月是永平公主的生辰,给公主准备的贺礼都仔细检查一遍,可别有什么疏漏。” 永平公主是南世渊的胞妹,南世渊很宠她,给她准备的生辰贺礼不仅要重,还得用心。 闫思钰按照萧沐歆这几年送的礼来准备,然后又按照自己的想法添了些。 闫思钰:“公主喜欢牡丹,园圃里的那几盆牡丹要仔细的照顾好了,下个月一起给公主送去。” 金玲:“是!” “晋王府的二郎君六月娶妻,这贺礼也得早早准备着,到时候喜宴肯定也得去参加,记得早一些把太子妃和我衣服和首饰准备着,若那时太子妃身子还不好,就只能我去……” 正说着,银铃来禀:“良娣,张司闺来了。” “奴婢请闫良娣安!”行了礼之后,女官张司闺便说明来意。 “闫良娣,燕王府的园子里的芍药今年开得正好,燕王妃便办了一场赏花宴,特送来请帖,邀请您去赴宴。” 说完,张司闺便双手将鸾凤纹样的洒金请帖,恭敬的呈了给她。 看着那请帖,闫思钰不由的心里一突。 第九十一章 果然有问题 如今萧沐歆病重,闫思钰是东宫内廷事务的主事人,膝下一对儿女,还刚被册封。 因此,最近宴请她的人不少,不是邀请她去赏花宴,就是邀请她去打马球…… 这燕王妃宴请她去赏花宴倒也正常,但闫思钰这心里却有种说不太清楚的感觉,反正不太好。 因为,她想起了去年生产时遭难的事情。 当时孙皇后并未查到真凶,也知道查不到,所以为了让事情翻篇这才责罚被扯上一点关系的姜昭仪。 而她一番分析过后,有些怀疑邵贤妃和燕王。 这时,张司闺问道:“闫良娣,您意下如何?” 闫思钰回过神后,问道:“张司闺,以往燕王妃办的宴席,太子妃去过几次?” 张司闺回道:“太子妃和燕王妃关系不错,基本上每次都去,除了逢年过节外,平日里也有多有送礼。” “想来燕王妃此番邀请您,也是想找您了解太子妃的身体情况,如果您心有顾虑,可以去询问一下太子妃。” 闫良娣入东宫后,除了宫中宴会,从未跟着太子妃去赴过旁人的宴。 此番若决定去赴宴的话,不仅是第一次去赴别人的宴,也是代表太子妃去,她心中有顾虑、害怕出错也很正常。 听到这里,闫思钰的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之前她曾在萧沐歆去燕王府赴宴后,询问过萧沐歆与燕王妃的关系如何。 萧沐歆说:“我与燕王妃只不过是妯娌之间的正常来往,一年至多也就两三次宴席,去了能彰显殿下爱护弟弟的友爱仁德。” 闫思钰记得,萧沐歆说这话时,眼神有些不对劲,瞧着似怨似怒的。 而现在张司闺却说她俩关系好,感觉怪怪的。 一会儿去找萧沐歆试探一下吧,萧沐歆不说,但那些弹幕肯定能透露些消息来的。 想到这里,闫思钰便道:“嗯,我先去问一下太子妃,若定下来了我就让金玲去找你准备回帖。” “是!” 丽正殿 是萧沐歆一听到是燕王妃的宴,眸子里闪过一到暗芒。 “如今你作为东宫内廷事务的主事人,第一次代表东宫去赴宴,去燕王妃赏花宴正好,我许久未见燕王妃了,你去赴宴时,帮我送些礼吧,也算是答谢她这段时日的关怀。” 自从萧沐歆病了之后,宫里宫外都派了人来慰问,还送不少礼品,燕王妃也一样。 【哇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是,她没脑子吗,这个时候搞这些,她也不知道换一个安全点的方式!】 【咱们站在上帝视角,知道她这样不妥,可在她的视角里,她又不知道太子已经发现了她的事情,对她来说,这个方式就很好,不会被发现。】 一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眼眸闪了闪。 她猜得没错,果然有问题! 南世渊两个封王弟弟,一个是行三的燕王,一个是行四的齐王。 这两人都与萧沐歆年岁相当,只不过齐王因体弱,一直在府中养病,很少出现,存在感很低。 而燕王南世清不仅与萧沐歆年岁相当,相貌气质更是与南世渊不遑多让。 甚至南世清因为其温文尔雅、君子端方的气度,更招京城中小娘子的喜爱和欢迎…… 闫思钰之前想过是南世清,但一直不敢多想,毕竟这实在是太过荒唐。 可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容不得她不去多想。 等萧沐歆把给燕王妃的礼物给她了,她得好好搜一搜。 不,兴许轮不到她来搜,南世渊的人会截胡的。 闫思钰收敛心神,点头应了下来,“既如此,那我便去赴宴,歆姐姐,除了送礼外,你可还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告的?” 萧沐歆捏了捏被角,眼里闪过纠结,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我与她关系也就那样,就见面时说些场面话而已,私下没什么好说的。” 闫思钰脸色不变,笑着应了下来,“好!” 萧沐歆嘱咐道:“这是你第一次出席别人的宴会,也是代替我去,旁人不敢刁难那你的,你也不用担心出什么错,张司闺和邱司则她们会跟着你的。” 【看着太子妃自取灭亡,我突然有种感觉闫氏以后会一步步取代太子妃的预感!】 【楼上的,你做什么白日梦呢,太子妃才是这本书的女主,闫氏就是个小炮灰,虽然她改变了一尸两命的命运,但她永远也无法撼动太子妃女主的位置,只配被太子妃踩在脚底下。】 闫思钰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种莫名情绪,快得让她抓不住。 她陪萧沐歆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丽正殿。 然后命差金玲去找张司闺,让其给燕王妃回帖。 去赴了燕王妃的宴席后,她除了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测外,还能有机会见到那位姚孺人,亲眼看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 挺好! …… 四月二十八日,燕王府赏花宴前一日 萧沐歆命冬无请来闫思钰,把给燕王妃的礼物给她。 一些名贵的布料和首饰,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下一瞬,弹幕就告诉了她异常的地方在哪里。 【那个装珍珠项链的盒子里有暗格,太子妃昨日深夜时把东西塞进去的,除非把盒子拆了、砸烂了,否则是发现不了的。】 【太子妃塞了什么东西进去啊?是信还是什么物品?】 【是****】 又被屏蔽了,看来暗格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应该是能证明萧沐歆和燕王有不当关系的凭证 等会儿她就趁着南世渊的人来截胡前拆开来看一看。 想到这里,闫思钰便找了借口,拿着东西离开丽正殿。 可还没走几步路,春月便疾步走了上来,一脸慌张的拦住了她。 她眉头一皱,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哎,没机会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闫思钰扬起温和的笑容,“怎么了春月,是太子妃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春月摇摇头,紧张道:“闫良娣,不是太子妃有事找您,是奴婢……” 她支吾了一会儿,这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咬着牙开口了。 “奴婢刚刚想起,昨日帮太子妃准备这些礼物时,好像把蜡油滴到上面去了,恳请闫良娣让奴婢再检查一下,若是因那一滴蜡油冒犯了燕王妃,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演得真好! 闫思钰在心里感叹一声,便语气温和的安抚道:“你不用着急慌张,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太子妃的,芳林园中有一处水榭,你随我到那里检查。” 闻言,春月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行礼道谢:“多谢闫良娣!” 去水榭的路上,闫思钰趁着春月不注意,用唇语对银玲说了几个字,‘珍珠项链的盒子,砸了!’ 银玲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到了水榭后,闫思钰就让金玲和银铃帮春月一起检查,自己则到外面赏景。 大概半刻钟后,里面就传来‘嘭——’的一声,接着便是珠子洒落在地上的阵阵清脆声。 闫思钰勾了勾嘴角,等了几息后这才一脸担忧的走了进去。 “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了!” 第九十二章 珍珠项链 “良娣恕罪,奴婢毛手毛脚的,不小心砸坏了这珍珠项链!” 银铃当即跪在地上,小脸煞白的请罪。 春月看着那盒子的异常,连忙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都是奴婢的错,是银铃把盒子递来时,奴婢没拿稳,这导致这盒子摔在地上。” 她向前一步,跪在盒子旁边,借着衣裙的遮掩将盒子藏于自己的裙摆下。 闫思钰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满和担忧。 良久,她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那儿有一串差不多的珍珠项链,金玲你回库房找一下,然后再找一个差不多摸样的盒子来。” 金玲应了一声,连忙回去找。 接着,闫思钰便对春月说:“你快些检查吧,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找太子妃如实交代此事。” “银铃毛手毛脚的,弄坏了这东西,理应杖责,只是她是我的陪嫁侍女,我着实舍不得她挨打,便只能去求一求太子妃,改成罚月奉。” 闻言,春月立即道:“闫良娣,此事是奴婢引起的,理应奴婢一人承担所有责罚,可您宽宥仁厚,已经赔了一串珍珠项链与盒子了,奴婢不能再让你承担其他的了。” “余下的,便让奴婢承担吧,有新的珍珠项链与盒子,太子妃是不会为难奴婢的,顶多罚奴婢几个月的月奉。” 闫思钰面露纠结,但最后为了银铃同意了。 接着,她就给了春月一些银两,“这些你先拿着,稍后我再让银铃给你送一些来。” “你替银铃抗下罪责,我也不能让你吃亏,无论太子妃罚了你多少月奉,我都双倍给你,若是太子妃罚跪和杖责你,你不能一个人抗下皮肉之苦,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春月感激的应了下来,然后连连道谢。 闫思钰摆了摆手,让她快些检查,而银铃则跪在地上捡那一颗颗散落在地的珍珠。 不多时,春月就检查好了,而金玲也拿来了新的珍珠项链与盒子。 至于那个摔坏的盒子,她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像是忘记了一样。 春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就主动提出拿着那坏掉的盒子去找太子妃请罪。 等春月离开后,闫思钰就对银铃说:“回去后,我会对别人说你犯了错,罚你半年的月奉,但我私下会加倍给你补上,就先委屈你了。” 银铃笑着摇摇头,“奴婢不委屈,只要能帮到良娣就行,而且奴婢还赚了。” 闫思钰笑了笑,“走吧,咱们回去!” 就是有些可惜没看到那东西是什么! 不过没关系,春月一定是会拿给南世渊看的。 一旦南世渊知道了,那她就通过南世渊,从弹幕上知道,顶多晚几天而已。 要是今晚南世渊来找她就更好了! 不过,她也是想想。 因为她清楚,若南世渊通过那盒子里的东西知道萧沐歆的心上人是燕王,那南世渊肯定会被气得吐血,哪里有没心情来找她的。 …… 次日一早,闫思钰就在宫人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她穿上符合她身份、华美又得体的钿钗礼衣。 上身着江南新贡的越州缭绫制成的深绯色大袖衫,云袖轻拂中,露出内里的鹅黄襦裙,一条烟霞色薄纱帔帛从手臂上垂落,若即若离的贴着迤逦的裙摆。 她如墨的长发绾成高髻,簪着七支金镶玉钿钗,额间也描绘上花钿。 随着银铃将一朵刚摘下来的芍药簪在她的鬓边,梳妆完成。 这时,宜春/宫的掌事宫女云江双手捧着两个盒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良娣,殿下知道您今日要去燕王府赴宴,便差人给您送来两条珍珠项链。” 看到那两个盒子,闫思钰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 这两条珍珠项链,一条是补偿她赔上的那条,一条大概是感激她,毕竟是银铃摔坏了那盒子,春月才能发现。 也真是难为了南世渊在那样盛怒的情绪中,还记得她。 只是这样,是不是也在说明南世渊没那么生气? 闫思钰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随后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殿下真好!” “金玲,你快把我脖子上的这条项链摘下来,换上殿下送的珍珠项链。” 金玲应了一声,也露出欢喜的摸样,从云江手里接过那两个盒子。 等金玲帮闫思钰换好项链后,云江又道:“良娣,步辇已备好,在殿外廊下候着,是要现在就出发还是要再等一会儿?” “就现在吧!”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踏出宜春殿,坐上步辇。 到了内院垂花门外,她便从步辇换到一辆规制严谨、装饰华美却不逾矩的青盖翟车中。 在东宫卫率府精锐的护卫下,闫思钰的仪仗朝着入苑坊去。 入苑坊位于京城外郭城的东北角,是诸亲王居住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燕王府外院的影壁前,燕王府的掌事女官、仆从等便立即屏息垂首。 邱司则先一步下了马车,与燕王府的掌事宫女颔首示意,之后确定马车外环境安全后,便轻扣车厢三声。 随后,金珠和银珠掀起车帘,闫思钰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仪态万千的踏下车辕。 等她一站定,燕王府掌事女官便领着一众仆从向闫思钰行礼,“恭迎闫良娣,良娣万福。” 闫思钰微微抬手,然后在掌事女官的指引下,坐上燕王府为她准备的步辇,朝着燕王府内院赏花宴的园子去。 不一会儿,闫思钰便听到了丝竹之声。 芍药园里,人影幢幢,笑语喧哗声不断。 闫思钰的仪仗刚抵达,园子里笑语欢声便骤然低了下去,几息之间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目光,或好奇、或审视、或敬畏,在这一刻全都落在了闫思钰的身上。 闫思钰迎着这些目光,脸上表情不变,依旧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在张司闺无声的提醒下,抬脚,走了进去,园子中的贵女和侍女纷纷避让行礼。 在主位坐着的燕王妃施施然起身,领着姚孺人相迎。 闫思钰看着垂首相随的姚孺人,眼里闪过诧异。 第九十三章 不只是像她 这姚孺人确实有一点点像闫思钰,但不只是像她! 闫思钰来不及多想,快速收回视线,压下心中的诧异,然后与燕王妃行了家礼,并互相寒暄了几句。 “闫良娣今日玉趾光临,着实令我这赏花宴蓬荜生辉。” 闫思钰:“燕王妃折煞妾了,这满园子的芍药原是沾了您的贵气才开得这般好,今日得蒙您邀请来赏画,是妾要谢您的抬爱。” 燕王妃笑意加深,“良娣舟车劳顿至此,不妨先用盏血燕羹润润喉。” 谈笑间,她们去了席间坐下。 在你来我往的奉承下,她们之间便亲切了不少。 闫思钰:“太子妃在病中,无法来赴宴,感念王妃的挂念,特命妾送来一份薄礼,还望王妃莫要嫌弃。”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旁宫人便将礼物奉上。 燕王妃受宠若惊的笑了起来,“怎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趁着燕王妃命人将礼收下去时,得空了的闫思钰便将目光落在下首位置的姚孺人身上。 姚孺人今日云鬓高挽,斜插一支累丝金雀钗,身着藕荷色齐胸瑞锦纹襦裙,外罩月白色罗衫,与手臂上的白纱印花披帛相得益彰。 她的穿着打扮都很符合她的身份,华贵得体,只是与这满园子里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贵妇、贵女相比,她的穿着打扮略微简单了些。 但她姿容绝佳,身段窈窕,这样的装扮反到是让她在这满园的如花美眷中格外耀眼,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有几分萧沐歆的影子! 这位姚孺人垂首时露出的下半张脸,有那么一两分像闫思钰。 但比起像闫思钰,这位姚孺人更像萧沐歆,特别是那双眼睛。 闫思钰摇着团扇,借此遮住姚孺人的下半张脸,只看她那双眼睛。 一时间,闫思钰还以为是看到了萧沐歆。 只不过,相比萧沐歆眼神中带着的张扬凌厉,姚孺人的眼神里尽是谦卑和煦。 姚孺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起身恭敬的为她奉茶。 闫思钰颔首示意,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恍惚间,她还以为是萧沐歆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 这感觉很奇妙,但她不讨厌,甚至…… 闫思钰收起发散的思绪,回归正题。 这姚孺人的长相也真是奇了,有一两分像她,四五分像萧沐歆。 可姚孺人明明更像萧沐歆,为何会有姚孺人像她的话传出来? 难道是有人故意传出来混淆视听的?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 不是萧沐歆就是燕王传出来的! 大概率是为了防止以后有人注意到姚孺人的长相时,推她出来顶包和混淆视听。 反正姚孺人一直深入简出,没多少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们自然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够恶心人的! 燕王妃让人把礼物收下后,就见闫思钰一直盯着姚孺人看。 她神情一顿,然后问道:“良娣为何这样看着姚孺人,可是她今日的穿着打扮有什么不妥?” 闫思钰收回目光,压住心中升腾的怒意,浅笑道:“并无,只是瞧着她有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姚孺人将头埋得更低了,语气恭敬,“妾不曾见过闫良娣,许是因为妾相貌寻常,与很多人都相似,这让良娣觉着妾面善。” 闫思钰微微挑眉,看这位姚孺人遮掩的样子,似乎知道自己的相貌像谁? 那燕王妃知道吗? 闫思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燕王妃,便故意夸赞姚孺人。 “姚孺人冰肌玉骨,容色绝佳,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妙人儿一般,若这样都只是寻常相貌,叫旁人情何以堪。” 姚孺人惶恐道:“闫良娣谬赞了,妾当不得。” 闫思钰笑了笑,“姚孺人不必自谦,我曾听太子妃说过,燕王殿下很是喜爱你。” 听着这话,燕王妃脸色一僵,眼里闪过一丝郁色。 但很快,她就扬起温和的表情,以开玩笑似的语气笑着说道:“姚妹妹容颜绝色,谁见了都喜爱得紧。” “太子妃第一次见姚妹妹时,便如良娣一般喜爱,若我也有姚妹妹的好样貌,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她虽是在开玩笑打趣,可闫思钰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嫉恨和不满,是对姚孺人,也可能是对萧沐歆! 因为她在说到‘太子妃’和‘好样貌’这几个字时,语气都不由的加重了些。 只不过,她似乎不敢怨萧沐歆,便将所有怒气撒在姚孺人身上,看着姚孺人的目光冷得像刀子一般,让姚孺人的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这下子,闫思钰确定了,燕王妃是知道姚孺人长得像萧沐歆的。 也是,燕王妃与萧沐歆见面的机会不少,就是眼睛再怎么不好,也能发现这个问题。 十有八/九,燕王妃还在心里揣测过萧沐歆和燕王。 闫思钰不由的勾起了嘴角,这一趟来得果然不亏! 随后,她笑道:“燕王妃太自谦了,你温婉端庄,雍容如牡丹,气度不凡,该是旁人羡慕你才是。” 听着她的夸赞,燕王妃眼中的郁色瞬间消失,脸上也扬起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没一会儿,燕王妃就和闫思钰姐姐妹妹的聊了起来,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直将一旁的姚孺人忽视得彻底。 姚孺人非但没有任何不满,这心里反而却长舒了一口气。 等来赴宴的人越来越多时,燕王妃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姚孺人离席了。 想来是怕更多人瞧见姚孺人的长相,然后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姚孺人入燕王府后一直深入简出的,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刻钟后,燕王妃宴请的人都来齐了,赏花宴正式开始。 年轻的小娘子们在芍药花圃中穿梭,在燕王妃的住持下进行斗花比赛,而闫思钰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镶玉镯当彩头。 斗花结束后,她们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和作画。 闫思钰与燕王妃没有去凑热闹,只是当起了裁判。 在她们吟诗作对和作画期间,两人便坐在亭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怎的,就聊起了孩子的话题。 “还是良娣福气,儿女双全,而我与燕王殿下成婚三年多,只得安儿一个儿子,若是能再添上一个,无论男女,安儿也能有个伴儿。” 燕王妃抚着腹部,脸上满是期待。 闫思钰:“燕王妃还年轻,又与燕王殿下伉俪情深,早晚会再添上一个孩子的。” 燕王妃笑着朝闫思钰举杯,“那就借良娣吉言了!” 闫思钰也笑着举起酒杯,可就在她准备喝下时,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只因,她看到了弹幕。 【这满园子的芍药真好看,还是古代的人会享受啊。】 【哇哦,这就是燕王妃啊,还挺好看的,不过比上太子妃,甚至连闫氏都比不上。】 第九十四章 重要角色 自从觉醒弹幕后,闫思钰就只有在萧沐歆或南世渊出现的时候,才能看到弹幕。 她与他们最远的距离,大概不超过三十丈,超过了便看不到了。 现在这弹幕却突然出现,是南世渊来了这赏花宴,还是因为别的? 闫思钰正要看向园子的入口处时,燕王妃却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这酒不好” 闫思钰摇摇头,扯了个理由,“没什么,只是想起我自去年生产后就一直在调养身子,翠羽姑姑不让我碰酒水。” 燕王妃一惊,连忙道:“怪我,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让人给你换成别的。” 说着,燕王妃便唤来侍女,让其给闫思钰换上养生的五色饮和乌梅浆。 趁着这个时候,闫思钰的目光便看向园子的入口处,从亭子这里到入口处,也就二十来丈的样子。 如果南世渊来了这赏花宴,那顶多几息之后,他的身影便能出现。 几息后,一身着青色锦袍、玉冠束发、容貌气度皆上乘的郎君不急不缓的出现在园门口。 他没有进来,只是让身旁的侍女低语几句,便去了园外的一处长廊等候。 【哇,燕王殿下果然是温润如玉,君子端方,他知道这赏花宴都是女眷,他一个男子不便入内,便在外面等着,只让侍女进来找燕王妃。】 【不错不错,他的相貌和气质都不输太子,太子妃这眼光真不错。】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彻底确定了,萧沐歆的心上人就是燕王南世清! 而他也是这个话本子世界里的重要角色! 闫思钰现在能看到弹幕,是因为他。 【燕王不过是表面温润如玉,装的很好,实际上他和太子妃是一类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还有燕王不是来找燕王妃的,他是想找闫氏,他着急!】 看到这里,闫思钰微微挑了挑眉,找她做什么? 下一瞬,她便明白为什么了。 多半是南世清发现了那装着珍珠项链的盒子只是个普通个盒子,没有什么暗格,心里有疑惑,便想来打探缘由。 闫思钰不由的看向燕王妃,她知不知道萧沐歆借着与她互相送礼的行为私下与南世清联系?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藏严实了,越少人知道越好,燕王妃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正想着,那侍女来到了燕王妃的跟前,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闫思钰虽然听不到,但通过弹幕知道了。 【燕王见那只是个普通的盒子,一开始以为是太子妃没有消息传来,但又怕太子妃传了,只是被发现了,就有些坐不住了,所以让侍女以他不小心碰坏了那些首饰为由,来试探一下闫氏的反应。】 【燕王心思敏锐,太子妃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起了疑心,有些担心自己和太子妃的事情被发现。】 燕王妃听完后,对闫思钰说一声‘我有些事要处理,失陪一下’,然后就匆匆离席了。 【唉?那怎么会是普通的盒子呢?发生了什么?】 【你这一看,就是没看昨天的剧情,那个有暗格的盒子已经被太子拿到手了,原本太子是没有证据的,如今有了,而且这证据还是太子妃亲手送去的,我真是服了。】 弹幕似乎都震惊了,短暂的空屏了一会儿,便有许多的弹幕在闫思钰的眼前闪过。 【我擦,我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剧情,那太子妃岂不是惨了,这事情都暴露了,离死也不远了。】 【哎,不对啊,剧情里有这一段吗?这怎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 【本VIP证明,现在的剧情和之前的有很大的差别,我当个新故事来看的……】 从弹幕热书朝天的讨论中,闫思钰知道了萧沐歆为了保全家族,忍痛决定和南世清断绝关系。 萧沐歆一开始是想闫思钰帮忙送信的,想着就算运气不好被抓了,也能推到她的头上,把自己摘干净。 但萧沐歆或许是良心发现了,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然后,萧沐歆就写了一句断绝关系的诗句,然后把南世清给她的定情玉佩藏于其中。 没有任何署名,也没有透露任何与他俩有关的信息,但南世清看了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太子妃的出发点是好的,只可惜太子早就怀疑了她,得知她要闫氏给燕王妃送礼,就让春月找借口查了那些礼物,然后找到那有暗格的盒子,太子看到诗句和玉佩后,气得砸坏了好多东西。】 【听春月说,她本来是没找到的,但闫氏的侍女银铃毛手毛脚的砸坏了那盒子,这才让她发现的,事后闫氏为了银铃不被杖责,自己赔了一个相似的项链与盒子,只能说太子妃的运气不太好。】 【不太好个屁,我看就是闫氏和她的侍女是存心的……】 后面的就是一些对闫思钰的谩骂和指责,她懒得看,免得让自己的火气更旺。 在知道萧沐歆一开始的打算时,闫思钰心中的怒火便不断翻涌着。 萧沐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狠毒,什么坏事都想让她顶包。 她绝对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在今生遇到萧沐歆。 她死死的掐着手心,努力的平复自己心情。 但心中火气着实难消,她便灌了好几口五色饮和乌梅浆。 冰凉的饮子一喝下去,心中的怒意便暂时得到了压制。 这时,燕王妃回来了,她一脸愧疚的和闫思钰说了东西被南世清摔坏了的事情。 “我家殿下不当心,辜负了太子妃的好意,殿下便让我准备了些礼物赔罪,等太子妃身子好些了,我再登门道歉。” 闫思钰皱了眉,脸上似有不满,但最后却劝慰道:“想来燕王殿下也不是有意的,您和殿下用不着过多的苛责自己。” “况且那些礼物都是太子妃送给王妃的,您怎么处置都行,如今不过是不小心摔坏了而已,太子妃不会在意的。” 南世清在远处观察闫思钰的表情,身边一个会唇语的内侍将她俩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转述了出来。 南世清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难道萧沐歆真的没有传消息来? 第九十五章 竟然还有这事 赏花宴结束后,南世清又来试探闫思钰了。 “闫良娣,本王不当心弄坏了太子妃给王妃的礼,本王心里着实难安,还望闫良娣回去后代本王表达一下歉意。” 隔着屏风,南世清谦虚有礼的表达自己的歉意, 【燕王没必要来这一出,这有些多余了。】 【他主要是想通过闫氏提醒太子妃这事,如果太子妃真的传递什么消息来了,他没收到,那太子妃知道这事了,肯定能警惕起来,然后做一些安排。】 【想法是好的,但前提是太子没有发现,他现在搞这些都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也不知道接下来太子妃要怎么处理这情况,我挺期待的,这剧情着实有些惊心动魄,刺激!】 “妾会如实禀告太子妃的,燕王殿下不必如此忧虑,太子妃宽容大度,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闫思钰得体的回复,让南世清听不出什么异常来,仿佛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南世清想着萧沐歆曾说过,闫思钰性子单纯,没那么多心思。 想来,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至于萧沐歆有没有传消息来,还有待商榷。 于是南世清道了谢后,便直接离开了,没有过多的逗留。 【要是春芽还没死,燕王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可不是嘛,而且春芽办事牢靠又隐蔽,一直以来都没让人发现……】 闫思钰看着逐渐消失的弹幕,心中惊讶不已。 难道春芽是南世清安插的人? 可春芽不是萧沐歆的陪嫁侍女嘛,她从小与萧沐歆一起长大的,怎么会是南世清安插的人呢? 看来回去后,她得找人查一查春芽。 但很快,闫思钰就皱起了眉头。 若春芽真是南世清安插的人,那对方必定会在春芽死之后就把一切证据销毁殆尽,她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 而且南世渊之前肯定也查过春芽,南世渊都没查出什么来,那她就更不能了。 哎! …… 回到东宫后,闫思钰还没来得及梳洗换衣,眼前就闪过弹幕。 【太子还是一刻都等不了啊,好歹太子妃也是自小喜欢的人,他就不能退一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和太子妃好好在一起吗?】 【太子妃虽然喜欢燕王,但也没有越雷池一步,没有对不起太子。】 【啧啧,你们这些太子妃控可真是会睁眼说瞎话,太子妃利用太子对自己信任和喜欢,害了太子那么多孩子,还把太子的一些消息透露给燕王,导致太子去年外出巡查时遇到了刺杀,这叫没有对不起太子?】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惊,竟然还有这事。 储君被刺杀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呢? 难道是被南世渊有意隐瞒了下来? 【就是,得亏太子当时身边都是高手保护,他本身的武艺也不错,不然铁定受伤,太子妃都那么害太子了,你竟然还想让太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的和太子妃在一起,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太子被刺杀一事,太子妃又不知道,她也没想过让太子出事,你们少往太子妃身上扣帽子,再说了太子这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吗……】 弹幕又开始吵了起来,不过相比起之前拥护太子妃的弹幕占上风、压着旁人无法还击的情况,现在勉强能打一个平手。 闫思钰很欣慰,弹幕的正常人是越来越多了。 正想着,南世渊的身影就出现在宜春殿门口。 闫思钰连忙起身行礼,“参见殿下——” 闫思钰的身子还没弯下去,南世渊就快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 随后,他一脸关切的问道:“你第一次出去参加宴席,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完了,以闫氏这样没什么心眼的人,肯定是老老实实的全部交代了。】 闫思钰瞥了一眼弹幕就收回视线,如实回道:“感觉还可以,燕王妃为人很和善……” 闫思钰没有隐瞒,把在赏花宴上遇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就是歆姐姐给燕王妃送的礼物被燕王殿下不小心摔坏了,他心中愧疚,便送了些礼给歆姐姐赔罪,还让我和歆姐姐说一声。” 问题,南世渊脸色不变,追问道:“还有吗?” 【太子可以啊,昨天都气得快爆炸,现在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追问情况。】 【废话,他好歹是储君,在人前肯定是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更何况是这样关乎他颜面的事情,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这……” 闫思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时面露纠结。 【我擦,她不会是把姚孺人的长相说出来吧?她没脑子吗,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 【别慌,她和太子妃关系那么好,肯定不会说的。】 南世渊目光沉了沉,语气越发柔和,“怎么了?还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闫思钰摇摇头,垂眸道:“没……没什么!” 【看嘛,我就说她不会说出来的。】 【别放心太早了,她这样明显就有问题,越是遮遮掩掩,越是会引起太子的怀疑,太子肯定会去调查下去的。 】 【啧,这闫氏故意的吧,既然都决定帮太子妃遮掩,为什么还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看着骂她的弹幕,闫思钰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她就是故意的!这些弹幕能怎么样?有本事跑进来打她啊! 南世渊一看闫思钰样子就知道她有所隐瞒,但他也没有追问,“你今日辛苦了,快去梳洗吧,我去赵承徽那儿看看阿福,等会儿和你一起用晚膳。”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去了浴房。 而南世渊给了李顺一个眼神后,这才去后面的配殿找赵承徽。 李顺点了点头,然后就去找邱司则询问情况。 等闫思钰梳洗好出来时,南世渊已经大概知道了她方才支支吾吾的缘由了。 只是邱司则虽然一直跟着闫思钰,但因为规矩礼仪,她是不能直视闫思钰和燕王妃等人的。 直视她们是对她们不恭敬,这时是极为失礼的举动,作为负责礼仪的她不能犯这样的错。 所以,她没看到姚孺人的长相,只能通过当时的情况来推测。 南世渊知道这一点后,就让李顺派人去调查燕王府的姚儒人。 接着,他便在用膳时,不着痕迹的套闫思钰的话。 闫思钰当做无知无觉的样子,把南世渊想知道的都透露了出来。 【这闫氏好蠢呐,被太子套话了还不知道,太子妃要被她害死了。】 【明明是太子妃自作自受,和闫良娣有什么关系?别每次一出事就怪在闫良娣的头上】 南世渊心里掀起风暴,但面上却没有透露出什么来。 吃完晚膳后,南世渊就找借口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他对闫思钰说:“你歆姐姐身子虚弱,燕王弄坏礼物的这种小事就不要和她说了。” “是!” 第九十六章 羞辱 几日后,南世渊拿到了姚孺人的画像。 “呵~还真是情深啊,不能与她厮守一生,便找了个替身,日日宠着,她这几年怕是既感动又难过吧!” 看着那画像,南世渊眼里的嘲讽怎怎么都藏不住。 下一瞬,南世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登时黑了下来,“她这几年是不是也把孤也当作替身了?” 他和南世清是兄弟,长相上是有几分相似的。 一想到这里,南世渊除了心里难受外还觉得很恶心和愤怒。 将他的满腔的真心和爱慕踩在脚底下,又将他视为替身,以此来羞辱他? 萧沐歆竟然敢这么对他,萧沐歆凭什么这么对他? 李顺不敢接南世渊的话,只想低着头装聋子和哑巴。 只可惜,李顺还有事情没有汇报完。 于是,他只能顶着南世渊周身极低的气压认命的开口道:“殿下,奴才还查到,有一些人曾说过姚孺人闫良娣容貌相似。” 闻言,处在盛怒中的南世渊,暂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李顺有些诧异,接着便觉得庆幸,看来提闫良娣有点好使。 南世渊皱起了眉头,又拿起画像仔细的看了一下。 这时,他才发现画像里的姚孺人的下半张脸与闫思钰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与闫思钰不熟的人很难发现这一点。 一瞬间,南世渊就想明白了。 那些所谓的姚孺人像闫思钰的话,都是南世清或萧沐歆故意传出去的。 他嗤笑一声,道:“也难为孤的好弟弟找到这么一个人来,日后若有人注意到了姚孺人的长相,他们便直接推闫良娣出来顶锅。” 这一刻,南世渊对闫思钰很是同情。 闫思钰一心当萧沐歆是好姐妹,事事以萧沐歆为先,可萧沐歆却对其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和算计。 自从褪去那一层情爱的纱之后,南世渊很便看清楚了很多事情。 他明白了萧沐歆当初求他让闫思钰以良娣位份入东宫的原因,也明白萧沐歆为什么给他选了那么多家世一般的妾室,以及白萧沐歆为什么害他的孩子! 就连萧沐歆去年想要抱养阿圆,也是为了能有机会要害死阿圆。 这桩桩件件,无一不在说明,萧沐歆对他的好弟弟是多么的情真意切。 “真是何其的讽刺,孤拆散一对有情人!” 话落,殿内一片死寂。 李顺把头埋得更低了,他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世渊的声音响起,“你去孤的私库里挑一些闫良娣喜欢的,给她送去。” “最近的樱桃多了起来,你并让食官署多做一些酪樱桃给闫良娣,再让他们研究一下,用樱桃做别的吃食或饮子,以后也多研究一下新的吃食,” 李顺恭敬应道:“是!” 南世渊可怜闫思钰一片真心被辜负,所以便想补偿她。 而南世渊补偿闫思钰,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想补偿他自己。 因为他俩都是被萧沐歆辜负了真心的人! 不多时,闫思钰拿到了一堆的赏赐。 一开始,她有些诧异,但她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于是,她表面受宠若惊,心里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刚收下赏赐没多久,冬无就来了她的宜春殿。 “闫良娣,太子妃想见您,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闫思钰:“好,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丽正殿 萧沐歆急切的问道:“思钰,那日/你把礼物给燕王妃后就没发生其他的事情了吗?” 闫思钰摇摇头,“没有了,燕王妃就让我带了回礼回来。” 闻言,萧沐歆有些失落。 她原以为燕王妃给的那些回礼中,会藏得有南世清给她的回信。 可她翻遍所有,什么都没找到。 她知道,这大抵就是南世清的态度。 他们真的断了,彻底结束了。 这本该是她想看到的事情,但她却很难过,很心痛。 就算要断了,南世清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一句话也不问,就这么同意了吗? 【太子妃也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既然都决定要和燕王断了,怎么还念着燕王没有回信的事情?】 【她不会是后悔了吧?我去,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只想着情情爱爱的事情,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太子已经知道她和燕王奸情的事情?】 【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恋爱脑都去死好吗!九族的命也是命啊!】 【再忍忍吧,这都是她要经历的,等第一卷结束了,她的恋爱脑就觉醒了,只是这剧情有点不太对劲,我和之前看的不一样,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个什么发展。】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顿时沉了沉。 这第一卷结束后的剧情到底是什么? 怎么感觉这些弹幕都很期待呢! 她记得之前弹幕提过,这第一卷后面还有好几卷的内容,里面的女主角都是萧沐歆。 她不明白,萧沐歆如今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绝地反击吗? 如果能,那是因为什么? 萧沐歆的家世是很显赫,可这一点也不足以让萧沐歆在犯下,与他人勾结谋害皇嗣的谋逆之罪下复起。 更别说,萧沐歆还被背叛了南世渊,南世渊还怀疑她坏了孽种。 此等丑闻,皇室是不会让她活着的。 除了家世显赫外,难道萧沐歆手上还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筹码吗? 闫思钰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这心里很是不安。 这一刻,她只希望南世渊能快点动手了结这一切。 如果萧沐歆这个女主角死了,那后面几卷的剧情应该也能随之消散吧? 萧沐歆没从闫思钰这里什么答案后,便没了和闫思钰说话的心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闫思钰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顿时间,东宫内的一切看似如常,很平静的样子。 但南世渊没有再宠幸东宫的妾室,除了偶尔去看望萧沐歆外,其余时候一直待在崇教殿。 闫思钰嗅到了风雨俱来的危险和压抑! 五月底,南世渊休去了一趟英国公府。 回来后,他去了丽正殿。 萧沐歆有些诧异,正要开口,南世渊却将一样东西在她面前。 一瞬间,她满脸惊恐。 第九十七章 摊牌 一块和田羊脂玉的凤纹玉佩,静静的躺在盖在她身上的丝绸薄衾上,萧沐歆一眼便能看到。 这是她还给南世清的定情玉佩! 这原是一对龙凤玉佩,南世清特地请了京中的雕刻大家来雕刻的,他俩一人一块。 这本该还给南世清的东西,如今却被南世渊扔到她面前,其中含义是什么,她不敢去想。 “殿下,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萧沐歆死死掐着手心,露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来,苍白病弱的脸上因此多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随后,她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玉佩似的,将其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新奇又爱不释手的样子。 “殿下,这玉佩真好看。” 南世渊冷眼看着她表演,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那你再仔细看看,说不定会想起来你曾经也有过一块一样的。” 闻言,萧沐歆脸色一僵,一颗心猛地往下坠,恐惧和不安逐渐慢慢涌了出来。 她扯着嘴角,努力装作茫然的样子问道:“殿下,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玉佩了?” “殿下莫不是曾经在别人那里看到过这样的玉佩,所以误以为是我的,然后记岔了?” 见她还在装傻,南世渊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无语还是被气急了。 随后,南世渊在一旁的榻上坐着,幽幽道:“旁人有没有这块玉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有,而这块玉佩是你的。” 他没心情和萧沐歆兜什么圈子,事情已经决定了,他今日来也不过是想问萧沐歆要一个答案,为他这十几年的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付出了那么多,想要完全的放下是不可能的,他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他想要个一个答案。 萧沐歆矢口否认,“殿下,你记错了,我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也不是我的。” 这一刻,萧沐歆手里的玉佩格外烫手,让她忍不住将其丢在一旁,一副避恐不及的样子。 南世渊淡淡道:“上个月,燕王妃,赏花宴。” 这话一出,萧沐歆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褪尽,整个人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南世渊知道了,她完了! 南世渊定定的看着萧沐歆这个样子,然后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还会心疼萧沐歆,他也是真够贱的! 他收回视线,继续道:“你送给燕王妃的那些礼物中,有一条珍珠项链,而装那珍珠项链的盒子里有暗格,里面放着这块玉佩和一张纸。” 说着,他把那盒子和纸条拿了出来。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啧啧——” 南世渊轻声念出那字条上诗句,然后将字条塞进盒子里,一起扔给了萧沐歆。 看着这两样东西,萧沐歆只觉得晴天霹雳,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这时,南世渊嘲讽道:“太子妃,你这是要不再想念谁,要和谁断绝关系啊?” 闻言,萧沐歆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 好一会儿,她才艰难的开口道:“殿下,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虽然给燕王妃的礼物是我让人准备的,可我病重无法起身,都没有碰过那些礼物。” 为了她和燕王,也为了家族,她绝对不能承认这些东西是她的。 “那里礼物经手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少,殿下怎么就笃定是我的呢?” 说着,萧沐歆一脸被冤枉的愤怒和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南世渊。 “这明显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想让殿下疑心我,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南世渊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暗示,她是想说栽赃陷害她的人是闫思钰。 毕竟,闫思钰替她去燕王府赴宴,又替她送礼,是接触那些礼物的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在其中做手脚。 南世渊心里一阵讽刺,还真是一出事就拿‘好姐妹’闫思钰来顶包,只怕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见南世渊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盯着她看,萧沐歆的心跳如雷,整个人慌得不行,差点就维持不住脸上表情。 没一会儿,她便扛不住移开了目光,语气难过和失望的控诉道:“殿下,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你竟这般怀疑我?” 南世渊这段时日时不时就来看她,待她的态度也似从前,所以她心存侥幸,觉得事情有转机,便拿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事,试图让打动和软化南世渊。 毕竟,去年南世渊查到她暗害闫思钰的孩子时,也一直为她遮掩,为她找借口。 即便在心中认定是她害了柳承徽的孩子,南世渊也一样为她遮掩。 思及,她便憋红了双眼,哽咽着看向南世渊,“嫁给你的这三年多来,我一直恪守本分,忍着心酸难过为你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 “我是做错过事情,可我那也是因为太过爱你、太过在意你,我待你的心一如往初,从未背叛过你,你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 听着这些话,南世渊脸色一沉,漆黑的眸子里隐含着无边的怒意和嘲讽。 萧沐歆也配提及他们这十几年的感情? 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竟还有脸说是因为太过爱他,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萧沐歆的脸皮怎么厚! 他忘了,萧沐歆会这么的有底气,无非是仗着他的喜欢,都是他之前宠出来的。 萧沐歆没注意到南世渊的情绪变化,仍旧说着:“既然你怀疑我,那你至少拿出证据来定我的罪,就是要死,也得让我死得明白。” 她这难过之下的负气摸样,仿佛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 而南世渊的耐心告罄,直接道:“恪守本分?从未背叛?那是谁喝了三年多的避子药?” “是谁在怀上孤的孩子后纠结痛苦,费劲心思的想要打掉,还想赖在孤的母后身上?” “是谁在被自己阿娘发现心中有别人后,哪怕自己阿娘训斥、以全族性命要挟逼迫,也始终不愿意供出那个男人的身份?” 南世渊每问一句,就像时萧沐歆的耳边落下一道闷雷,让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全身。 这一刻,她仿佛被扒光了衣服丢在人群中一般,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她惊恐的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南世渊,可南世渊却起身来到她面前。 下一瞬,南世渊骨节分明的手就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说,为什么要背叛孤?” 往日里,南世渊对她的温柔宠溺,如今都换成了愤怒和彻骨的恨。 仿佛下一秒,捏着她下巴的手,就能换到她的脖子上,狠狠的掐死她。 第九十八章 太子妃自裁 宜春殿 闫思钰焦急的在殿内走来走去,直看得一旁抱着阿福的郭奉仪皱起了眉头。 “你快歇歇吧,这走来走去,晃得妾的眼睛都花了,无论发什么事,咱们迟早会知道的,你现在着急也无用。” “况且,她做了那些的事情,结果已经注定了,你就安心等消息吧。” 自从打探到南世渊在回来之前,去过英国公府,闫思钰和郭奉仪就猜到南世渊应该是去找萧沐歆摊牌和质问了。 与郭奉仪的开心不同,闫思钰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闫思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叹道:“我安心不来,你瞧着她的结果是注定了,可我觉得不一定会是这样。” 闻言,郭奉仪脸色一沉,“她还有筹码?” 闫思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如果殿下没有要她的命,那情况就很难说了。” 弹幕说的那后几卷的事情,让她十分在意。 她只期盼南世渊能狠下心来了结了萧沐歆。 这人死如灯灭,只要人死了,那什么都没了。 就算萧沐歆是女主角,也应该也无力回天,总不能萧沐歆还能死而复生吧! 郭奉仪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接着,她捂着阿福的耳朵,轻声道:“若殿下不忍心要她的命,那只能是咱们自己动手了,反正想要她死的人很多。” 而且,今夜过后,萧沐歆便会从高台跌落至泥潭,就算萧沐歆还活着,那些被萧沐歆所害的人也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听郭奉仪这么一说,闫思钰的心暂时落定。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安。 “我想去丽正殿看看情况,只是此刻天色已晚,这会儿贸然前去,必定会引起殿下的怀疑。” 她得找个借口才行!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着急的呼唤声。 “闫良娣,我要见闫良娣……” 闫思钰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扬声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没一会儿,满身狼狈的冬无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一见到她,冬无就直接跪了下来,抓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道:“闫良娣,求您救救太子妃吧!” 闫思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将她扶起来,“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奉仪把阿福递给乳母,然后柔声问道:“这好端端的,你怎么要让闫良娣去救太子妃?是太子妃发生了什么事吗?” 郭奉仪的心中有个大概的猜测,有意拖延时间。 南世渊去找萧沐歆摊牌质问,情绪肯定是平静不了一点的。 在这种情况下,但凡萧沐歆说了一句不中听的,绝对会惹怒南世渊。 而气急之下的南世渊,多半会忍不住对萧沐歆动手。 冬无急得快哭了,但为着萧沐歆的名声,她不能把事情说出来,只能说:“闫良娣,这事情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求您快些去救太子妃吧,求您了!” 说完那,冬无便顾不上什么主仆有别,不顾尊卑的直接拽着闫思钰就朝丽正殿跑去。 看着这一幕,郭奉仪都惊呆了,“哎?你怎么能……” 反应过来后,她就提起裙摆和贴身宫女谷雨小跑着跟了上去。 金玲交代银铃照看好殿内的事情,也追了上去。 离丽正殿还有一点距离时,一条条的弹幕就在她眼前快速的闪过,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闫思钰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弹幕中,捕捉到了一条关键的信息。 【在第一卷原本的剧情里,太子是到死都不知道太子妃与燕王勾搭在一起背叛了他,现在倒好,太子不仅老早就知道了,还和太子妃决裂了,这让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 闫思钰顿时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在原来的第一卷剧情里,南世渊会死?! 南世渊要是死了,那她和阿圆怎么办? 不等闫思钰深思,弹幕又冒出了一个让闫思钰震惊不已的事情。 【我去,太子妃居然用太子之前送的匕首抹脖子了,那血直接飙了太子一脸,这场面好血腥!】 【这……这华佗来了也救不活呀,这第一卷的剧情才只走了一半啊,太子妃怎么就死了呢?】 【这剧情变化也太大了吧,亲妈来了都不认识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脚下一顿,一时间没跟上冬无的节奏,直接冬无拽着,摔倒在地。 霎时间,她的手心和膝盖就传来剧痛,让忍不住她痛呼出声。 “良娣——”金玲惊呼一声,连忙将闫思钰扶起来。 然后,她就一脸不满控诉冬无,“冬无,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这么对我家良娣啊!” 落后一步的郭奉仪也愤怒的附和道:“就是,你太过分了,虽然你的主子是太子妃,但也不能对闫良娣不敬啊!” “对不住啊闫良娣,只是事情真的太过紧急。” 冬无连连道歉,然后不等闫思钰说话,就又拽着她跑了进去。 一进去,闫思钰就闻到了血腥味。 接着,她就看到南世渊满脸血的坐在床榻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萧沐歆的不断溢出鲜血的脖子。 “太子妃!!” 看到这一幕,冬无惊呼一声,顿时瘫坐在地上。 闫思钰虽然从弹幕里知道了萧沐歆用匕首抹了脖子,但看到这一幕时,她还是被吓得了一大跳,感觉腿都有些软了。 而身后的郭奉仪顿了一下,忍着心中喜色,佯装害怕的尖叫了一声。 南世渊没空搭理她们,只是厉声催促一旁白医女,“快,再快一点!” 白医女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把泡在烈酒中针和桑皮线拿了出来,穿好线后,她就来到萧沐歆身边小心的缝合萧沐歆脖子上的伤口。 【古代就有伤口缝合技术了?】 【老早就有了,好像在唐代就具备了从清创、缝合到术后护理的完整的治疗体系,尤其在战伤和腹部手术中应用广泛。】 【哎呦,你们歪楼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事情,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太子妃能不能救活?】 这一点,闫思钰也很关心,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不知道啊,自古以来这抹脖子都是一种很致命的自杀或他杀方式,救活的几率很低啊。】 【太子妃刚才抹脖子的时候,好像没怎么用力,只希望她没割破血管……】 第九十九章 死了还能活 【什么血管,有没有常识,那叫大动脉,要是没割破血管,太子妃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口误口误,不要在意细节,现在咱们要讨论的问题是太子妃能不能活下来的事情。】 【哎呀,你们担心个锤子,她可时间是这本书的女主哎,她能死吗?就算死了,她也能活过来!】 看到这个弹幕,闫思钰的心惊骇不已。 死了还能活,萧沐歆是怪物吗? 还是说她有仙人相助? 凭什么? 萧沐歆干了那么多的恶事,凭什么上苍对她处处优待,连死而复生这样的好事都能落在她的头上? 难道就因为她是所谓的女主吗? 闫思钰死死的攥着手帕,擦破皮的掌心不断渗血,染红了手帕上的茉莉花。 几个呼吸后,闫思钰就整理好情绪,然后就装作着急的样子对金玲说:“快,去药藏局请侍医。” 不管心中是何种想法,该做的表面功夫绝对不能落下。 既然萧沐歆死不了、死了也还能活,那她就更得伪装好,不能让萧沐歆和别人发觉她的异常。 金玲离开后,她又对瘫在地上的冬无厉色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快去太子妃的库房把所有能用的止血药和伤药拿来啊,还有吊命的人参。” 冬无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库房。 而闫思钰就在丽正殿住持大局,她召来春雨和夏花几人,让她们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包扎伤口需要的一切东西。 并且,她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不准把今夜的事情透露出去。 【闫氏对太子妃是真爱,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来维护太子妃。】 【可不是嘛,在皇帝和太子还没下旨处置太子妃前,太子妃就自裁了,这在宫廷里可是重罪,传出去就是罪加一等。】 【本来英国公都和太子说好,明日就用他和几个儿子的所有军功,并上交军权来保太子妃和萧氏全族的命,可现在倒好,太子妃把这一切都搞砸了,幸好有闫氏兜底,只希望太子能看在往年的情份上,帮忙瞒着太子妃自裁的事情。】 看到这里,闫思钰破天荒的有些羡慕和嫉妒萧沐歆。 萧沐歆有能一群爱她、护她、愿意用一切来换她平安、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愿意帮她兜底,且强大的家人。 想起自己的情况,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萧沐歆真的好命! 不多时,郑侍医和李侍医提着药箱满头大汗的跑来。 他俩正要行礼,闫思钰就吼道:“你们别整这些虚礼,赶紧来救人。” 两人连连应道,然后跑去和白医女一起救治萧沐歆。 而丽正殿的众人,在闫思钰的安排下,各司其职的忙碌着,没有出一点乱子。 郭奉仪也跟着帮忙,做足了表面功夫,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担忧的摸样,但内心却哼起了歌谣。 这都抹了脖子,救活的几率很小。 忙碌了一会儿,闫思钰便得了空闲去整理那些弹幕。 很快,她便知晓了萧沐歆和南世渊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萧沐歆为何自裁!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萧沐歆依旧是死不承认。 萧沐歆否认自己常年喝避子药、否认自己想打掉孩子、否认自己喜欢燕王、否认自己和燕王有勾结、否认自己背叛南世渊…… 但南世渊不相信! 所以,萧沐歆便想一死以证清白。 本来萧沐歆死不承认的行为,就把南世渊气得火冒三丈。 当萧沐歆把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萧沐歆是想威胁他,气得口不择言,说:“你想死就快点动手,别装模作样的吓唬人。” 萧沐歆听了他的话后,直接就抹脖子了。 血飙在南世渊脸上时,他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后就随便扯下床幔给萧沐歆止血,并让白医女救治萧沐歆。 弄清楚全部到事情后,闫思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说萧沐歆不仅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 还是说萧沐歆犟,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狡辩? 但诧异过后,闫思钰也大概猜出了萧沐歆为什么死不承认了。 因为萧沐歆干得那些事,每一件都足够让她和燕王、还有萧家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她不能承认。 而她自裁,以死来证‘清白’,不过是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赌南世渊对她还有感情、赌南世渊会对她心软、赌南世渊会因此有一点相信她,然后对燕王和萧家从轻发落。 思索间,南世渊魂不守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这样,闫思钰心里一紧。 随后,闫思钰用一旁的热水绞了帕子,一边认真的擦拭他脸上的鲜血,一边去看弹幕,希望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太子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心软了,不然他刚才也不会竭力的想要救太子妃。】 【你在想什么呢?明明是太子妃抹脖子的行为太吓人了,把太子吓到了,说不定都都造成了心理阴影。】 【我觉得他会救太子妃,完全是因为他善,还有就是他已经答应英国公了,要留太子妃一命,肯定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妃死在自己面前】 【我还是觉得太子有些心软了,毕竟太子妃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 弹幕在为南世渊有没有心软这一事争论不休,闫思钰也在心里分析。 不一会儿,手上的帕子就被鲜血染红了。 就在闫思钰准备去换一方安静的帕子时,南世渊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弄的?” 看着她掌心的擦伤,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闫思钰想握拳藏住掌心的伤,但疼痛又让她张开了手,“没……没什么,方才赶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时,一旁郭奉仪低声道:“才不是呢,明明是冬……” “郭奉仪!” 不等她说完,闫思钰便扬声呵止了她,但南世渊已经听到了。 【嘶,这个场面怎么感觉闫氏有点茶茶的……】 南世渊这才注意到郭奉仪也在,他看了郭奉仪一眼后就看向闫思钰,冷声道:“是冬无偷跑出去把你请来的!” 他回东宫后,就命人看守丽正殿,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以免消息泄露。 可闫思钰和郭奉仪却出现在这里,很明显就是冬无趁看守不注意偷跑出去,把闫思钰找来。 估计当时,郭奉仪还在宜春殿看阿福,所以就一道过来了。 闫思钰听了南世渊的话后,便低着头,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 于是,南世渊便问郭奉仪。 郭奉仪面露害怕,然后颤抖着声音把事情都交代干净了。 南世渊听完后,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来人,冬无尊卑不分,对闫良娣不敬,致使闫良娣受伤,拉下去杖责二十!” 第一百章 贬为承徽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禁卫走进来把正在熬药的冬无押了下去。 冬无惊慌道:“殿下,无论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您让奴婢先照顾好太子妃呜……” 她的话还没说完,禁卫就随手找来一个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我去,太子妃现在生死不明,太子竟然因为闫氏要杖责太子妃的陪嫁侍女!闫氏不就是手擦破了皮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关注点搞错了,太子杖责冬无,完全是因为冬无偷跑出去,我敢保证,一会儿太子还会惩罚那些负责看守丽正殿的禁卫。】 【再说了,冬无就该罚,虽然她的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女,但入了东宫就是东宫的宫女,闫良娣也是她的主子,她以下犯上,害闫良娣受伤,杖责二十都是轻的。】 闫思钰谨记自己的人设,便开口为冬无求情。 “殿下,冬无不是成心的,她只是太着急了……” “不是成心的,那就是故意的!” 不等闫思钰说完,南世渊就打断了她。 然后,对禁卫又补充了一句,“杖责之后,贬为浣衣婢。” “是!”禁卫应了一声,便把冬无押了下去。 见状,闫思钰连忙换了一个小宫女去熬药。 【太子真狠,一点儿都不念旧情,冬无好歹也是太子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竟将她贬为地位最低下的浣衣婢!我现在相信他对太子妃没有心软了,说不定他还很生气。】 【生气很正常,因为太子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太子妃为什么自裁了,那怒火是蹭蹭的网上涨,我估计要不是因为已经答应了英国公,他早让侍医他们停止抢救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提着的心便放了回去。 她是真担心南世渊会对萧沐歆心软! 这时,郑侍医满身是血、如丧考妣的走了出来。 他跪在南世渊面前,战战兢兢的回禀道:“殿下,太子妃的血暂时止住了,但能不能活下来,得看天意了。” 说完,他就低着头,等待自己的命运。 【完了,看样子伤口挺深的,这个样子即便活下来了,那疤也去不掉了。】 【本来就凭她干那些事,情况已经很糟糕了,现在再加一条疤痕,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她很难翻盘啊!】 【这第一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去看看第二卷什么情况,可别和第一卷一样,剧情面目全非……】 看到这里,闫思钰有些期待,希望他们看了第二卷后,能回来透露几句。 南世渊脸色不变,“知道了,你来看看闫良娣手上的伤。” 闻言,已经在心里想好遗言的郑侍医愣了一下。 哎? 就这么过去了? 【郑侍医这不可置信的表情好逗啊,他不会以为太子要他陪葬吧!】 【正常,毕竟这为皇室服务的大夫最难了,动不动就是陪葬警告,萧沐歆现在还是太子妃,要是没将她救回来,郑侍医难辞其咎。】 【有点共情了,无论什么年代,打工人最难了。】 见郑侍医一直没反应,南世渊顿时皱起了眉头,“嗯?” 郑侍医身子一抖,连忙上前帮闫思钰看伤。 “只是一些擦伤,不碍事,上点药就好了,最近别碰水……” 郑侍医拿出伤药递给南世渊,然后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南世渊没听,只是小心的给闫思钰上药。 上完药后,南世渊注意到了闫思钰的裙子上沾了污渍,膝盖位置还有血迹。 下一瞬,南世渊就抱着闫思钰去了西暖阁。 看到这一幕,有些‘太子妃控’的弹幕就不干了。 【太子妃在里面生死不明,太子竟然在外面和闫氏亲亲我我、搂搂抱抱的,简直太过分了,闫氏那就是小伤,至于这样嘛!】 【上一边待着去,你们家太子妃有燕王心疼,别来和太子沾边。】 【再说了,太子妃又死不了,你们急个锤子?】 …… 次日早朝散去后,英国公去了一趟紫宸殿。 出来后,太和帝就降下旨意,将其禁足在府中,并召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一些敏锐的朝臣嗅出了一些别样的气息,纷纷安排人暗中去打探消息。 燕王南世清不仅察觉了不对劲,尤其是打探到前一日南世渊去过英国公府,他这心里就更加不安了。 他,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于是,他让人分别联系安插在东宫和英国公府中的探子,打探情况。 几日后,还没等南世清打探出什么情况来,太和帝就再次降下旨意。 “……太子妃萧氏戕害东宫子息,致皇脉凋零、紊乱纲常,私德有亏……夺其太子妃金印紫绶,贬为正六品承徽……” 同时,英国公被削了爵,降了职位,成了英勇侯,而他的几个子侄也同样被降职。 就连清和县主也因为教女不严,被孙皇后下懿旨废了县主之位,以后只能称其为清和郡夫人。 这些旨意一出,朝中众人惊愕不已,对此议论纷纷。 而南世清大惊失色,“她戕害东宫子嗣的事怎么就被发现了?她有没有供出我来?” 惊慌之下,他当即写信回宫,让邵贤妃打探下具体的情况。 此时,东宫内,郭奉仪正不满的和闫思钰碎碎念。 “妾听闻,陛下原本是要处死萧氏的,但英国……英勇侯上交了兵权,用了自己和儿子的军功,陛下这才留了萧氏一命,这萧氏的命怎么就这么的好……” 闫思钰早知道会是如此,并无多少情绪,她现在只关注萧沐歆的生死。 正想着,金玲就急匆匆的赶来。 “良娣,丽正殿那边传来消息说,太……萧承徽断气了。” 闻言,闫思钰和郭奉仪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好啊,萧氏这个毒妇终于死了。” 不同意郭奉仪的高兴,闫思钰的心情很是沉重,她要看看萧沐歆时怎么死而复生的。 随后,她便急匆匆的赶去丽正殿。 刚到丽正殿,一条加粗加厚的弹幕就在她眼前划过。 【正戏开场,太子妃重生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不是简单的死而复生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脚步一顿。 重生? 这是死而复生,浴火重生的意思吗?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而这时,她的眼前又闪过同样内容的弹幕。 【正戏开场,太子妃重生了!】 相同的弹幕不断的刷着,齐齐整整的,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般,让闫思钰愈发的不安。 她有些怀疑,难道这不是简单的死而复生吗? 来不及多想,闫思钰便快步走进内殿,她迫切的想看看萧沐歆的情况! 一进内殿,就瞧见里面跪满了宫人,她们跪伏在地上哭泣不止。 但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闫思钰绕开她们,扑到床榻边上。 看着面色青白、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萧沐歆,闫思钰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的鼻翼下。 瞬间,闫思钰的手就抖了一下。 接着,闫思钰又把手放在她的胸膛,去感知她的心跳。 闫思钰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弹幕刷得那么整齐划一,闫思钰还以为萧沐歆死而复生了。 可萧沐歆这会儿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这算哪门子的死而复生? 难不成是怪物? 落在后面的郭奉仪看到闫思钰这样,心里一阵佩服。 这人都死了,还这么尽职尽业的演。 还演得这么入木三分,活脱脱一副不相信好姐妹就这么死了的模样。 她还得学,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而此刻,很多弹幕都和郭奉仪一个想法! 【闫氏果然是太子妃的好姐妹,不过她不用太伤心,一会儿太子妃就醒了。】 【还太子妃呢,她都被贬为承徽了!】 这时,闫思钰突然感受到手掌之下的胸膛传来心脏的跳动。 一下、两下、三下…… 而已经全然没有气息的人,也有了微弱的气息。 虽然早就知道萧沐歆会死而复生,可真的亲眼看到了、感受到了一条死去的生命突然活过来了,闫思钰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而惊讶过后,闫思钰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如果这个时候,再把萧沐歆弄死,那萧沐歆还会不会再死而复生? 这个念头催动着闫思钰,让她的手颤抖着从萧沐歆的胸膛慢慢挪到缠着厚厚纱布的脖颈,再到口鼻附近徘徊。 萧沐歆的气息很微弱,她只要捂上去,便能送走萧沐歆。 可就在这时,萧沐歆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眼底的恨意和杀意如同滚滚雷霆,让人胆战心惊。 闫思钰被她这骇人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被吓得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嘴里也发出短暂急促的惊呼。 见状,金玲连忙跑了过去,“良娣,您怎么了?” 【嗤~闫氏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都被吓到了!】 【这很正常,无论是谁亲眼看到已经咽气的人突然活过来都会被吓到的,而且萧氏那眼神多吓人呐,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闫良娣胆子本来就小,不被吓到才怪!】 【你放尊重点,她是太子妃,现在被贬为只是暂时的,你别一口一个萧氏的!】 【哟,某些人对东宫其他的女人不也是一口一个某氏的,怎么现在轮到你们家萧氏就破防了?】 弹幕因为这个小事再度吵了起来,各种难听的话和脏话不断。 闫思钰没空去看那些弹幕,满心都是萧沐歆刚才的眼神。 萧沐歆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莫非萧沐歆发现了什么? 可那些身在局外的弹幕都没发现她的小动作,身在局中的萧沐歆又是怎么发现的? 见闫思钰脸色惨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金玲以为她是为了萧沐歆的死而伤心,便开口劝道:“良娣,萧承徽已经去了,您别太难过了。” 金玲背对着萧沐歆,并未发现萧沐歆的异常。 “良娣,奴婢知道您与萧承徽的感情深厚,可如今她已经去了,这人死不能复生,您就是再伤心,也该振作起来,为她操办后事,让她体体面面的走。” 金玲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沙哑仿佛在磨砂纸上刮过一般,且漏风的声音。 “思……钰你……” 金玲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后脊传来。 闫思钰看到金玲脸上的汗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爬满她的全脸。 她如破旧的木偶一般,僵硬转过头去。 在对上萧沐歆那双宛如恶鬼的双眼后,她顿时倒吸一口气。 她下意识的将闫思钰护在身后,刚准备要做些什么时,耳边传来两道抽气声,接着惊叫声响起。 “啊——” 谷雨惊恐的护在郭奉仪身后,颤抖着声音说:“诈……诈尸了……萧承徽她……” 郭奉仪脸色一沉,她原本是注意到了闫思钰的异常,这才带着谷雨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 下一瞬,郭奉仪也跟着惊呼尖叫,“有鬼啊——” 春雨夏花等人听着动静,也顾不得别的,连忙抬起头查看,然后她们就被吓到了。 胆子小的直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在惊恐的喊道:“诈尸了,有鬼啊——” 一时间,殿内乱做一团。 而那些在争吵的弹幕停了下来,开始议论此事。 【她们吵什么吵,不就是人活了过来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在他们这个年代,萧氏这样都断气好一会儿,又突然活过来的人,好像会当成妖怪的,她会不会被烧了?】 【嘶~还真有这个可能,就算不被当成妖怪,也可能会被怀疑是借尸还魂或恶灵附体……】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的眼睛亮了一下。 对啊,若是在萧沐歆身上打上妖怪或恶灵的标签,以后萧沐歆想要翻盘就难了。 可就在这时,萧沐歆的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思钰,你……不是难产……一尸两命死了吗……为……为什么还活着?” 此刻,萧沐歆的眼里没了那骇人的怨恨和杀意,只有不可置信、怀念、惊喜等情绪吗。 甚至于她的眼眶还红了,眼中泪光闪烁。 闫思钰瞪大了双眼,满心疑惑,萧沐歆为什么会知道她原本的命运是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而弹幕接下来的话,则让闫思钰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上一世,她为了燕王的大计,戕害太子的子嗣,连好姐妹闫良娣的孩子也没放过,可没想到闫良娣因月份太大,最后一尸两命,她懊悔不已,痛彻心扉……】 第一百零二章 被当成妖怪邪祟 上一世? 弹幕这话是什么意思? 闫思钰心中满是疑惑,有点不太能理解。 弹幕还在刷,【上一世,女主和外祖父宋王一起尽心尽力的帮燕王,把太子拉下马后,逼得英国公府全族都踏上了燕王的贼船,不得不扶持燕王登基。】 所以说,宋王知道萧沐歆的心上人是南世清,并和萧沐歆一起扶持南世清。 而英国……英勇侯一家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事的,是后面才被逼着上了燕王的贼船的。 难怪南世渊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英勇侯一家有不臣之心。 【南世清登基后,女主就用残忍的手段害死燕王妃、还让其名声尽毁,而南世清的那些妾室也被她贬去掖庭,之后她就改名换姓成了南世清新娶的皇后。】 【女主本以为自己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可没想到才不到两年,南世清就从掖庭接回姚氏,并冷落了她,之后又频繁宠幸新入宫的妃嫔,养蛊似的让女主和那些女人争斗,让她没了两个孩子,等彻底坐稳皇位后,南世清就开始卸磨杀驴。】 【宋王和英国公被陷害通敌叛国,两人的九族被诛杀,而她也打入冷宫,然后被原燕王妃的弟弟做成了人彘,被折磨了十年才气绝身亡。】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 弹幕说的这些事情如今并未发生,应该都是以后的事情。 这一刻,她好像、似乎明白了这所谓的‘上一世’是什么意思了。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弹幕都在刷【太子妃重生了】 萧沐歆活了了一世,死了之后重新活了过来,而且是重生回了很多年以前,很多事情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而弹幕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在知道南世清一直在利用她、对她并无一丝真心,甚至是嫌弃她和太子做过几年夫妻后,她就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了南世清害死了深爱她的太子,后悔害死了真心对她好的闫良娣,更后悔害死了两族的人。】 【或许是满心的不甘和怨恨,亦或者是上苍的垂怜,让她得以重生,带着记忆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真是可喜可贺,鼓掌!这一世,女主将开启复仇虐渣的大女主爽文模式,所有对不起她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让仇人血债血偿,千百倍的偿还,期待!】 【而且,女主将会倾尽全力的补偿被她辜负的太子和闫良娣的,那些说女主心狠手辣的人可以闭嘴了,女主上一世又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南世清那个渣男蒙蔽的。】 这一刻,是拥护萧沐歆的那些弹幕的主场。 他们热血沸腾、欢呼雀跃,恨不得昭告天下。 但闫思钰看着,心却一阵阵的下沉,眉头也紧紧皱着,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在心中翻涌。 萧沐歆这样作恶多端、没有礼义廉耻的人竟然还能重活一世? 老天爷是眼瞎了吗? 她稀罕萧沐歆的补偿? 【闫氏那是什么表情,被吓傻了还是因为太高兴了,没反应过来?】 而萧沐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思钰,我不是在做梦吧?还是说你来接我去地府报道了?” 听着她语气中的惊喜和怀念,闫思钰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并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然后红着双眼推开金玲,来到她面前。 “歆姐姐,真是太好了,你没有死,你还活着呜……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重生的萧沐歆显然比之前还要狠毒,她不能暴露任何异常。 金玲虽然被推开了,但一直紧紧的跟着闫思钰,目光警惕的盯着萧沐歆,生怕萧沐歆突然暴起伤害闫思钰。 萧沐歆疑惑的皱了皱眉,不太能理解闫思钰的话,但她没有理会,满心满眼都是闫思钰,还艰难的伸出手去触碰闫思钰的脸和手。 闫思钰忍着心中的不适,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手上传来的温热体温,让萧沐歆的手一顿,眼睛也瞪大了。 “热的,你……你是活人!” 这时,萧沐歆注意到了自己完好的双手。 一时间,她惊愕不已。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说完,一阵怒喝声打断了她,“妖孽,还不快放开闫良娣!” 接着,一个禁卫就用现砍下来的桃树枝用力的打向萧沐歆的双手。 只听咔嚓一声,萧沐歆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同时发出痛呼,“啊——” 趁此机会,金玲连忙拉着闫思钰离开。 而她们一离开,几个禁卫就将她们护在身后,神情凝重和戒备的盯着萧沐歆,眼底似乎有一丝恐惧。 【唉?唉!唉……这什么情况,他们这是把女主当妖怪邪祟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重生文的女主刚以重生就被当成妖怪打的,我感觉她接下来大概率要被捆起来烧死了。】 【这些‘女主控’还期待女主重生后大杀四方,没想到这还没开始就惨遭滑铁卢,这我得记下来,给亲友分享一下!】 闫思钰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要是真的能将萧沐歆捆起来烧死就好了。 烧成灰了,萧沐歆应该也就没办法重生了! 只可惜,闫思钰的期待并没有实现。 春雨和夏花、秋实、冬元这四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在害怕过后就死死的护在萧沐歆身边,不准禁卫靠近,还苦苦央求闫思钰。 “闫良娣,我家主子不是妖怪,她有呼吸也又心跳,她活过来了。” 她们央求闫思钰的同时,还大声的喊着白医女的名声,想让白医女来证明萧沐歆还活着。 萧沐歆还清醒着,闫思钰便维持自己人设。 她红着眼睛对春雨她们点点头,然后对那些禁卫说:“你们别冲动,一切等侍医和医女看过了之后再说。” 说着,闫思钰就让金玲去药藏局请侍医,并不着痕迹的给了金玲一个眼神,让她拖延时间。 但金玲刚应下,收到消息的南世渊就带着侍医赶了过来。 第一百零三 她的眼神好可怕 看到南世渊的那一刻,萧沐歆通红的眼里再次闪过不可置信、怀念、惊喜等复杂的情绪。 除此之外,还有浓浓的爱恋和悔恨。 对上她这样的目光时,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膈应。 而眼泪模糊了萧沐歆的眼睛,让她没看清楚南世渊的情绪,她下意识的朝南世渊伸手。 可下一瞬,手臂上传来的锥心刺骨的疼痛就让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接着,她就痛得晕了过去。 见状,躲在谷雨后面的郭奉仪颤抖着声音问道:“她……她这是又断气了吗?” 南世渊眉头皱得更深了,然后示意身后的郑侍医去检查。 而这时,收到消息的白医女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两人一同为萧沐歆诊脉检查。 不多时,郑侍医拱手道:“萧承徽是因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复加情志刺激,致气机逆乱晕厥。” 说着,郑侍医顿了顿,这才继续说下去,“她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确实实是个活人。” 闻言,南世渊就看向白医女,“怎么回事?” 是白医女诊断萧沐歆断气,让春月来通知他,他才赶回来的。 没想到刚到东宫就听到有宫人说萧沐歆诈尸了,所以他才把郑侍医叫来。 白医女忍着心中的惊骇,跪在南世渊面前回禀道:“回禀太子殿下,奴婢并没有欺瞒殿下,奴婢亲自检查的,当时萧承徽心跳和气息全无、瞳孔也扩散了。” “奴婢再三确定她不是陷入了假死状态,是真的死了,这才让人去通知您和闫良娣的,奴婢的医术就是再怎么不精,也不至于连真死和假死都判断不出来。” 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已经死了的人居然还能活了过来。 听完后,郑侍医眼里满是惊奇,“如果真如白医女所说,那萧承徽当时的确是真的死了。” “但这人竟然还能活过来,着实匪夷所思,臣从医多年还没遇到这种情况,敢问萧承徽从断气到复活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郑侍医的眼里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光芒,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捉不到。 【我感觉郑侍医刚才那样子有点像是狗见到了大棒骨似的,眼睛好像在冒绿光。】 【他应该是想研究萧承徽死而复生的原因,就像一些医学专家和教授在遇到了罕见的病症时会很兴奋和激动。】 【我敢保证,要是萧承徽不是太子的女人,他肯定会想开口请求太子把人教给他做医学研究。】 春雨等人茫然的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白医女诊断萧沐歆已经死了之后,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就跪在了一旁,都没接触过萧沐歆。 “太……承徽复活前只有闫良娣和金玲接触了她,奴婢等人没有得到吩咐,不敢擅自为萧承徽整理遗容。”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闫思钰和金玲身上。 南世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向闫思钰,“你接触她时,可有发生什么异常?” 闫思钰红着眼,声音颤抖的回道:“妾当时不敢相信歆姐姐真的走了,就去探她的鼻息和心跳,可她气息和心跳全无,可没一会儿她就……” 说到这里,闫思钰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面,身子止不住的发颤,眼里也满是惊恐。 南世渊追问道:“她就怎么了?” 闫思钰:“她睁开了双眼,但她的眼神好可怕!” “怎么个可怕法?” 闫思钰咬着唇,一副被吓得不敢回想的摸样。 【真是够了,闫氏至于吗?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会置女主于险境吗?】 【害怕是人之常情,萧氏睁眼时的那个眼神,活脱脱的一副恶鬼模样,老吓人了,我当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南世渊见她这样,便看向金玲,示意金玲说。 岂料,金玲也是一副恐惧摸样,“萧承徽她……她满眼怨恨和杀意,好……好似恶鬼附体!” 话音刚落,一旁郭奉仪和谷雨就纷纷附和,“妾也瞧见了,真的太……太可怕了。” “是啊,奴婢也第一次见这样骇人的眼神,感觉多看一眼就要被索命。” 见她俩都是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南世渊的脸色便沉了下去,瞳孔快速的紧缩了一下,人也无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那忌讳和避而远之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让人把萧沐歆扔得远远的。 【完了,女主真的被当成恶鬼邪祟了,这闫氏是干什么吃的?简直是废物一个,连女主都保护不好。】 【就是,我看闫氏就是故意的,她要是真当女主是好姐妹,怎么会恐惧,她肯定是做贼心虚。】 【又来了,你们这些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睛被屎尿糊住了,真是萧氏一有点不顺,你们就怪闫良娣。】 过了一会儿,南世渊便沉着脸吩咐道:“来人,把萧承徽迁入内廷佛堂旁的小院子,着人严加看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今日之事不得流传出去,更不得私下议论,违者杖毙。” 无论萧沐歆是死而复生,还是被恶鬼附体,这件事都不能流传出去。 回头他请个大师来看看,若真是恶鬼附体,那萧沐歆便不能留了! 南世渊阴沉狠戾的样子,让在场众人都感到头皮一紧,“是,谨遵殿下令旨!” 随后,南世渊留下春月和夏兰伺候萧沐歆,让白医女去医治萧沐歆,其余人让闫思钰看着安排。 “是!” 【太子也太狠了吧,把女主的陪嫁侍女全部打发走了,留在她身边的都是太子的人。】 【这都是小事,现在最大的问题时,我感觉太子想杀了女主!】 【这不是废话嘛,古代人最忌讳鬼神之说的,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要请人来驱除或诛杀邪祟。】 闫思钰垂下眼眸,萧沐歆的重生,肯定会扯到鬼神之说上,届时她再做些手脚,把这件事坐实了。 正想着,南世渊来到她身边,“别怕,孤在这里!” 闫思钰愣了一下,然后感激道:“有殿下在,妾不怕,只是歆姐姐她真的……” 南世渊拍了拍她的肩膀,“等过几日再看!” 因闫思钰受了惊吓,当晚南世渊便留在宜春殿陪伴她。 次日,南世渊刚一离开,郭奉仪就来了。 她一向挂着柔弱笑容的脸上,此刻满是冰冷狠戾,“闫良娣,咱们得想个办法彻底除掉她。” 萧沐歆死而复生一事,让她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彻底除掉萧沐歆,最好让萧沐歆烧成灰。 第一百零四章 丽正殿宫人的处置 “我又何尝不想!” 闫思钰一脸凝重,语气无奈,“只是她如今被严加看守着,咱们接近不了她,没办法直接对她下手。” 除了这一点外,她怕萧沐歆死不了,更担心萧沐歆死了还能重生。 毕竟,萧沐歆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昨日和南世渊在一起时,她看到那些弹幕在讨论萧沐歆如今处境和面临的困难。 不少弹幕都在说,萧沐歆重生了,‘女主光环’加身,遇事能逢凶化吉,无论身处什么最差的处境,到最后不会有事。 那些弹幕的话,让闫思钰有些束手束脚。 她知道,弹幕说的都是真的。 沉吟片刻后,闫思钰长叹了一口气,道:“为今之计,只能如昨日那般。” 把萧沐歆打成妖怪邪祟,这样一来,就算萧沐歆死不了,以后也不会好过。 而且,她要是几次濒临死亡都还能活过来,那就更能加深人们对她妖怪邪祟的印象。 还有,就算她以后用尽手段挽回南世渊的心,南世渊也会因为这一点而畏惧和厌弃她。 鬼神之说,向来让人忌讳,哪怕是不相信的人,也会敬而远之。 郭奉仪:“妾也赞同你的主意,但殿下严禁旁人提及此事,咱们也不好做手脚。” 昨日她就是看出了闫思钰的心思,这才和谷雨一起配合闫思钰。 她原想着把萧沐歆死而复生是恶鬼附体的事情闹大,可南世渊昨日的禁令,让她不好操作。 她还等着周姐姐回来,可不能被南世渊抓到尾巴。 闫思钰思索了片刻后,道:“秋果病了许久,瞧着时日无多了,等殿下晚上来时,我去向他求情,求他同意我把秋果送回英勇侯府。” 太和帝虽然下旨夺了萧沐歆的太子妃金印紫绶、贬其为承徽,但对她身边的宫人没有任何处置,让南世渊看着办。 而如今南世渊把此事交给闫思钰,也就意味着她有一点运作的空间。 郭奉仪眼前一亮,但下一瞬间就面露担忧,“可是这样,你也会被牵连的!” 闫思钰:“她一直病重得无法起身,不知道萧氏的事情,我会让她以昏迷的状况离开东宫。” 郭奉仪:“可这样的话,如何让她知道萧氏的事情?在英勇侯府我可没有人手,你有吗?” 闫思钰摇摇头,“没有,但不一定是等她离开东宫后再告诉她。” 郭奉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琢磨了一会儿便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 有些药,可以让人在昏睡的时候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也会让其产生一些幻觉。 而民间传言,这病重的人,身子弱,容易沾染邪祟。 萧沐歆这个‘恶鬼附身’的人又是秋果的主子,会去找她说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很合理! …… 晚上,南世渊来时,闫思钰便向他回禀了自己对萧沐歆身边伺候的宫人的处置。 “歆姐姐身边的掌事女官,如张司闺和掌正等人,她们虽然没有帮歆姐姐做过恶事,但却是知情的,我按照本朝的律令,把知情不报的她们发配至皇家陵园,终身不得返京。” 【这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保住了性命,去皇陵也好过去被贬为苦役或没入掖庭。】 【可不是嘛,自古以来,这打工人都是最难的,要是帮主子干坏事,事发后第一个被清算的就是她们,不帮主子干坏事,就会被主子厌弃和打压,无法出头,想明哲保身太难了。】 闫思钰又道:“在丽正殿当差的普通宫人和杂役,不知情的那些,我都把他们分配至东宫各处当苦役。” “一些分配到东宫的园圃挑粪施肥、除虫灌溉,一些分配到仆寺的厩牧署清洗马厩,搬运草料。” 【科普时间,仆寺是东宫三寺之一,与家令寺、率更寺并称,仆寺掌管太子车舆、乘骑的调配与维护,包括仪仗车辆的布置和丧葬用车的安排,其下属的厩牧署专门负责车马饲养、闲厩管理及牧畜事务。】 【没错,在厩牧署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每天至少要搬运20石(约1200公斤)的草料,老惨了,相比之下,去东宫的园圃要好一些。】 闫思钰:“至于知情的那些,则没入掖庭为奴,终身苦役劳作。” 【去掖庭更惨,没入掖庭为奴是最基础的刑法,一般还有附加刑,比如在脸上刺字,每天还要被鞭打,存活率很低,进去的人一般活不过五年,】 【这些知情但没有参与的普通宫人和杂役都已经这么惨了,那女主的陪嫁侍女岂不是更惨?估计连命都保不住!】 听了闫思钰的这些宫人的处置,南世渊很满意。 然后,他问道:“萧沐歆的陪嫁侍女呢?你是怎么处置?” 闻言,闫思钰有些犹豫。 她看了南世渊几眼,这才鼓起勇气说:“殿下,秋果和春雨她们几个是歆姐姐的陪嫁侍女,按本朝律令,她们助纣为虐,理应没入掖庭杖毙或腰斩。” “但她们伺候歆姐姐多年,我实在不忍她们丢掉性命,不如只是将她们没入掖庭为奴可好?” 【闫氏够义气,记着女主这个好姐妹,愿意优待她的侍女们。】 【我知道闫良娣什么都不知道,可看着她处处为萧氏考虑的样子,我就很烦躁,我就不明白了,如今萧氏都被贬了,太子为什么还不告诉她真心呢?】 【女主的处境已经差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想夺取她在东宫最后的助力,你安得什么心?】 在弹幕吵起来的同时,南世渊不赞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思钰,我知你和萧沐歆感情深厚,想优待她的陪嫁侍女,可你也知道她们和她一起戕害东宫子嗣,我如何能留她们一命?” “倘若父皇和母后不知,我还能徇私,可如今我们只能依法处置,别让我为难。” 【太子好绝情啊,爱女主时,不惜顶撞和忤逆皇帝和皇后,也要护女子安全,如今不爱了就一点情面也不留,真是个大渣男,女主这一世清路坎坷啊!】 【萧氏有什么可同情的,这都是她应得的!】 闫思钰失落的低着头,然后叹了一口气,语气难过的说:“殿下,我知道了!” 但没一会儿,她就抬起头,眼眶通红的看着南世渊,祈求道:“殿下,秋果病重,已经没几日可活了,我求您开开恩,就让她回英勇侯府吧,您就当秋果已经死了吧!” 南世渊皱着眉,正想拒绝,但看着闫思钰这个样子,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随后,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同意了她的请求。 闫思钰面露感激,眼中泪光点点,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直接说让秋果回英勇侯府的事情,南世渊是不会同意的,便先说了想要留春雨她们几个一命的请求,然后再说秋果的事情。 南世渊拒绝了第一个,后面的就不好拒绝了。 看着闫思钰感激又开心的样子,南世渊的心情有些复杂,不忍她再被蒙蔽。 于是,南世渊便道:“如果萧沐歆也害了你和阿圆,你还会这么帮她吗?” 【终于到我期待的剧情了,太子赶紧告诉闫良娣真相。】 第一百零五章 脆弱又无助 听到南世渊的这个问题,闫思钰沉默了。 如今这情况,她无论是装傻、装不知情、装惊讶都很不合时宜。 因为在萧沐歆抹脖子后,闫思钰作为她的‘好姐妹’,自然是询问了萧沐歆这么做的原因。 南世渊虽然没直接告诉她,但也委婉的暗示了几句,至少不是缺心眼的人就能大概猜得到一些。 而现在,萧沐歆被贬的旨意下来了,英勇侯一家也相继被责罚。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萧沐歆自裁的原因变得明朗了! 她若是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显得很刻意了。 良久,她才迷茫无措的开口,“殿下,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却面对、也不敢去面对,我害怕真相是那么的残忍,歆姐姐明明对我很好,事事都为我考虑,我不敢想象她竟然……” 说到这里,闫思钰的声音有些发颤,泪水从泛红的眼眶溢出,心中的难过和痛苦让她难以就绪说下去。 眼泪划过脸颊时,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破碎感,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好心疼闫良娣,我很懂她的感受,无论那个年代,被信任的至亲好友背叛算计,都是一种垂心刺骨的痛,让人难以接受和大受打击。】 【可不是嘛,闫良娣和萧氏认识了十几年了,两人一起共患难,相互帮助,她们已经不是仅仅是好朋友、好姐妹那么简单了,闫良娣视萧氏为亲人,是除了母亲和弟弟之外最在意的人。】 【这么一说,萧氏真的太可恶了。】 维护萧沐歆的那些弹幕一见有人指责萧沐歆,便开始为了萧沐歆找借口,为其开脱。 【女主也是被欺骗利用的,她也没想害闫氏的性命,她就只是想打掉闫氏的孩子,就算她不动手,燕王也会动手,届时闫氏难逃一死。】 【上一世,闫氏一尸两命也不能全怪女主,那是闫氏自己命不好。】 闫思钰不去看这这弹幕,努力的沉浸在自己酝酿出来的情绪中。 南世渊心疼的为闫思钰擦去眼泪,“所以,你刻意回避这些事情?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嗯!”闫思钰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然后难过的低下头去。 【我就说,为什么闫良娣在萧氏自裁后,只是问了太子几句就没再追究了,原来是在太子的暗示下已经猜到了些真相。】 【如今萧氏被贬,她心里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所以一时间难以接受,唉,这重情重义的人最受伤了!】 南世渊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闫思钰揽入怀中,动作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思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很多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总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 闫思钰靠在南世渊的怀里,脆弱又无助的问道:“殿下,您说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以前明明对我很好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 闫思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手紧紧的抓着他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全身心的信任和依靠他。 这让南世渊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满足感,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被全身心依赖、仿佛他是什么救世主一般的感觉。 他忍不住抱紧了闫思钰,心里满是对她的怜爱与同病相怜的深切感触。 随后,他叹道:“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人心更易变,她是为了什么,谁又能知道?” 【太子知道原因,但他不能、也不愿意说出来,毕竟这事关他和皇室的颜面,只能敷衍闫良娣了。】 【唉,太子和闫良娣一样被萧氏辜负,他非常能理解闫良娣的心情,而且,他遭遇的背叛更大,心里更痛,他俩这是两个可怜人在相互取暖。】 闫思钰:“她是因为太在意殿下,所以才在吃醋嫉妒下,对东宫的子嗣下手吗?” 这话一出,南世渊的脸就绿了。 他下意识的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就因为理智给憋了回去。 一时间,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 【扎心了啊闫良娣,这不是往太子的伤口上撒盐嘛,得亏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真要以为她是故意的。】 【不过闫良娣会这么以为也正常,她不知道萧氏的心上人是燕王、也不知道她为了燕王做了多少恶事,她只能根据现有的的消息去推测,若是我处于她的位置,我大概率也会这么以为。】 而南世渊也是这想的,只能把憋屈咽下去。 最后,他道:“我也不知道,我虽然和你一样,也她相识十几年,但我感觉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以后,我们无论是面对多亲近的人,也要保留两分戒备。” 闫思钰在他怀中点头,过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开口,“殿下,我会努力不去逃避的,只是……” 南世渊心里一阵欣慰,可闫思钰后面的‘只是’让他心头一跳,“只是什么?” 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下去。 “只是我与她多年的情意,还有她如今这个样子,让我不忍心再去对她做什么,只想着帮了她的侍女后,全了我们这十几年的情分。” “殿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 闫思钰埋在南世渊的怀里,面无表情的说出饱含纠结、难过、小心翼翼、不安等复杂情绪的话来。 南世渊抚着她的后脑,道:“你不是软弱,你是善良。” 【可喜可贺,闫思钰终于勇敢的去面对萧氏丑恶的真面目了,以后闫良娣肯定不会再对萧氏马首是瞻,而太子也不会再爱萧氏,萧氏的陪嫁侍女和其他人手也全部被铲除,她在东宫无一势力,我很期待她接下来的悲惨人生。】 【你放屁,她可是女主!如今她重来一世,知道前世发生的所有事情,这是她最大的金手指,除此之外,她还有显赫的家世,她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好,她会尽全力的补偿太子,太子也会重新爱上她。】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眸子一沉。 如果接下来,那她还是没办法把萧沐歆除掉,那她得想办法继续接触萧沐歆,而且最好是让萧沐歆别怀疑她。 这样,她才能从萧沐歆口中套话、才能够从弹幕里知道关于萧沐歆的前世都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然后,早做防备。 萧沐歆刚重生那会儿,弹幕说了不少有用消息,比如:宋王实际上支持的是南世清。 她可不觉得宋王是因为萧沐歆才选择扶持南世清,这其中必定藏着什么秘密。 她得想个办法,把宋王的事情透露给南世渊。 另外,她还得做些别的事,防止南世渊对萧沐歆旧情复燃。 如果阻止不了,那她想办法让自己在南世渊心里变得比萧沐歆更重要,然后让南世渊多在意东宫的女人。 到时候,南世渊心中在意的人多了,留给萧沐歆的也就没多少位置了。 思及,闫思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从南世渊的怀里退了出来,然后着急的说:“殿下,周燕兰当时是被冤枉的。” 第一百零六章 又不是真的在做善事 听着这个名字,南世渊眼里闪过一些茫然,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周燕兰是谁。 是阿福的生母,他曾经的良媛! 看着他这反应,闫思钰心里一寒,他还真是凉薄,连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都记不住。 【太子好渣啊,他明知周氏是被冤枉的,可他一直对周氏不闻不问,任其在掖庭狱吃苦受累,直到闫良娣把阿福抱回来后,他才想着去帮周氏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毕竟,他当时最爱的就是萧氏,其他女人对他而言就是个摆设,周氏要是洗清冤屈了,他最爱的萧氏可就要倒霉了,他怎么忍心。】 【不过,太子现在也遭报应了,他最爱的萧氏不爱他,还帮着燕王一起对付他,太子知道真相的那段剧情,我看得老爽了。】 看着弹幕对南世渊的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闫思钰扯了扯嘴角。 萧沐歆心狠手辣,南世渊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接着,在南世渊的目光看来时,闫思钰垂下了眼眸,语气愧疚的说:“殿下,周燕兰是被栽赃陷害,她在掖庭狱受了那么多苦,又九死一生的为殿下生下了阿福,咱们可得早些将她接回来才行。” 闻言,南世渊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愧疚,“好,我明日便去安排。” 【闫良娣真好,要不是她提醒,太子都把这周氏忘得一干二净了。】 【是啊,她在误以为认为周氏害了她的时候,也没对阿福怎么样,反而尽心尽力的抚养照拂,她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 …… 次日一早,闫思钰送南世渊离开后,便吩咐人把萧沐歆的几个陪嫁侍女押送至掖庭狱处置。 看着她们几人被押走,郭奉仪忍不住叹道:“罪魁祸首还活得好好的,她们这些只能听命行事的奴婢却要丢掉性命,可怜!” 闫思钰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很是赞同。 这时,郭奉仪问道:“对了,冬无挨了二十板子,又没日没夜的洗了好几日的衣服,只剩一口气了,你怎么没让殿下把她也送回英勇侯府呢?” 只是送秋果一人回去,显得有些突兀,等事发后,闫思钰少不得要被怀疑是不是故意把秋果送回去的。 闫思钰垂眸问道:“你在那些人中看到冬无了?” 闻言,郭奉仪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没看到。 “你把她藏起来了?” 闫思钰摇摇头,“她已经被殿下贬为浣衣婢了,而殿下让我处置的事丽正殿的宫人,她不算是。” 所以,不必一起押送至掖庭狱处置。 她保了萧沐歆的两个侍女,所以送秋果回去也就不突兀了。 她是要对付萧沐歆,但前提是要尽最大的可能来保全自己。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多少依仗,一切只能靠自己。 郭奉仪笑了笑,“可以啊,这漏洞钻得不错,不会牵连到你,我就放心了” 她俩虽然是各有所图才结盟的,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和阿福的原因,她俩也培养出了一些暂时称之为友情的情意。 随后,郭奉仪便对闫思钰汇报自己的办事结果。 “秋果那边也搞定了,她回去后只会有一日是清醒的。” 闫思钰点点头,“一会儿我安排人把她送回去!” 郭奉仪嘱咐道:“记得让人宣扬一样你的好心,做好事不留名很蠢的。” 闫思钰:“那是自然,我又不是真的在做善事,可以不求回报。” 说着,闫思钰又说了一个好消息,“你心心念念的周姐姐过几日便能回来了!” 郭奉仪大喜:“真的吗!” …… 自从旨意下来后,英勇侯府内就一片愁云惨淡。 “侯爷,这匾额要怎么处置?” 看着刚被奴仆换下来的‘英国公府’的匾额,英勇侯的脸色比阴雨天气还要阴。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可怕,让几个奴仆的身子不由的发抖,然后身子弯得更低了。 不多时,英勇侯挥了挥手,“劈了,拿去厨房当柴烧。” 闻言,清和郡夫人连忙阻止,“侯爷,留着吧,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再把这匾额挂上去。” 太和帝对他们只是削爵降职,没有多余的处置,他们还有机会。 英勇侯叹道:“陛下既已经削了我的爵,这匾额就没必要再留着,免得再惹陛下不满。” “从今往后,咱们萧家的人都要谨言慎行,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入朝为官二十多年,英勇侯得罪的人可不少,看不惯他的人也很多。 之前,因他战功赫赫、族中子弟出息,还有个当太子妃的女儿,那些人便没敢在他面前造次。 如今他用了所有的军功、上交兵,还被削爵、降职,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以往他得罪的人肯定会趁此机落井下石。 但凡他和族中的子弟行差踏错一步,必定会被他们揪着不放。 清和郡夫人红着眼应了下来,然后愧疚的说:“是我这个阿娘不尽职,竟一直没能发现她的心思,若是早点发现,也不会有如今的祸事。” 一说起这个,英勇侯就沉默了。 若说他对萧沐歆这个女儿没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为了萧沐歆,萧家的人差不过脱了一层皮,前途也受限,族中女儿的婚事多少也会有影响。 他上了年纪,倒也无所谓,可他的儿子和侄子、还有族中的子弟都还年轻,前途受阻,以后可怎么办? 陛下的旨意下来后,族中有不少人怨他教养出了萧沐歆这样的女儿、怨他居然不舍弃萧沐歆这个祸害,反到是用军功和军权去保萧沐歆! 一想到这些,英勇侯就忍不住叹了几口气,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一荣俱荣,一损俱寻。 萧沐歆是萧家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即便是舍弃了她,他们也会被牵连。 毕竟,萧沐歆犯的不是小错。 她戕害东宫子嗣、心里还装着别人、为了那个人还一直在避子药! 这桩桩件件,都要命的重罪,家族不被牵连是不可能的。 而且太和帝那意思,是要留萧沐歆的命。 英勇侯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太和帝既然要萧沐歆活着,他自然得照办。 而其中的缘由,大概率就是萧沐歆心中的那个人,这是悬在萧家头顶的刀。 清和郡夫人也清楚这些,心情同样很沉重。 这时,一个管事的嬷嬷着急忙慌的跑来进来,对两人低语了几句。 一时间,两人脸色大变。 第一百零七章 怀疑加深 “你说什么?” 英勇侯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说:“我女儿前几日抹了脖子,已经死了,现在有个恶鬼附身在她身上,占据她的身体,把她困在东宫。”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管事的胡嬷嬷点点头,然后将一张带血的纸递了过去。 “是秋果说的……不,是她亲手写下来的,她昨晚突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直在拉着老奴,想要和老奴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奴只得拿了纸笔让她写下来。” 南世渊虽然同意让闫思钰把秋果送回英勇侯府、她家人身边,但为了防止她泄露消息,便让人给秋果灌了哑药。 哪怕秋果一直昏迷、不知道那几日都发生了什么,南世渊也不放心。 “老奴的孙女写完这些后就突然吐血身亡了,她死时的表情很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眼睛瞪得很大,舌头吐得老长,很吓人!” 说到这里时,胡嬷嬷既难过又害怕,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又一阵。 而英勇侯和清和郡夫人仔细的看完那张纸上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来变去,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觉心里毛毛的。 清和郡夫人甩掉心中的思绪,不相信的说:“不可能,若是歆儿出事,东宫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 话还没说完,清和郡夫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她刚刚想起,在宫廷中,自裁是重罪。 萧沐歆自裁的消息一旦传出来,萧沐歆和萧家的情况绝对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英勇侯沉着脸,道:“秋果是萧沐歆的陪嫁侍女,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歆儿自裁的事情多半是真的,应该是殿下仁义,把这事压了下来,没传出来,只是……歆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清和郡夫人狐疑道:“可是,送秋果回来的人曾说过,秋果自歆儿怀孕后就病了,在歆儿流产后就病重了,最近这几日一直都处于昏迷中,她这样的情况,能知道多少消息?” 莫非真的是死去的萧沐歆给秋果托梦了? 可这世上真有这样灵异、鬼怪的事情吗? 一时间,英勇侯和清和郡夫人都有些惊疑不定。 胡嬷嬷不确定的说:“兴许是秋果病糊涂了,做了噩梦。” 她的语气里一点儿底气都没有,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英勇侯倒是希望真相是这样,可是秋果死时的模样又该如何解释? 胡嬷嬷家世代为奴,对他们忠心耿耿,没可能骗他们! 沉思了一会儿后,英勇侯便道:“一会儿我差人给太子殿下送信,询问一下情况。” 他们都在闭门思过,不能亲自出去找南世渊,只能送信。 接着,英勇侯想起一件事,紧盯着胡嬷嬷,“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事?” 胡嬷嬷身子一抖,连忙道:“昨晚就老奴一人守在秋果身边,她阿爹、阿娘去给她准备后事需要用的东西了,都没在。” 秋果回来后,就只剩一口气,大夫说只有两三日的时间了,让他们早点准备后事。 所以,这两日他们一直忙前忙后的去准备,晚上就只有胡嬷嬷一人守着秋果。 胡嬷嬷认识字,在看到秋果写的那些骇人听闻的话后,险些被吓晕。 她知道事关重大,所以谁也没说,纠结了一晚上这才忐忑的来回禀。 英勇侯冷声道:“没人知道就好,回去后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若我在外听到关于这事的风言风语,我定不轻饶。” 他满身的肃杀之气压得胡嬷嬷止不住的颤抖,让胡嬷嬷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老奴定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若透露半句,全家天打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英勇侯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清和郡夫人便差人给胡嬷嬷送了两百两银子,又给了秋果二十两的丧葬费,最后让胡嬷嬷的小孙子到她的大孙子身边伺候。 打一棍给一个甜枣,胡嬷嬷顿时面露喜色和感激,“多谢侯爷、多谢夫人。” …… 燕王府 “怎么到现在还是什么消息都查不到,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南世清急躁的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属下:“殿下,东宫和英勇侯府那边都把事情藏得很严,知道事情的人不多,嘴巴也很严,咱们安插的人没办法探查。” 一听这话,南世清的心一阵阵的下沉。 这事情藏得越是严实,事情牵扯得也就越大。 而母妃在宫中也没探查到什么消息来。 思索片刻后,南世清沉声道:“给宋王传信!” 当晚,宋王就回信了,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静观其变,切莫轻举妄动。” 看到这话,南世清的心便暂时落回肚子里。 …… 另一边,南世渊刚从晋昌坊的大慈恩寺回东宫,就收到了英勇侯的信。 在信里,英勇后没说秋果写的那些话,只是说自己和清和郡夫人最近这两日梦到萧沐歆脖子上有很大的伤口,满身是血的望着他们,所以才写信来问一问萧沐歆最近怎么样了。 毕竟,恶鬼附身这事过于骇人,他们担心没这回事,说出来会影响萧沐歆,但又想知道萧沐歆的情况,所以就用了这样的说辞。 殊不知,这样的说辞,恰恰让南世渊心中的怀疑加深了。 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由的想起了慧合大师对他说的那些话。 “几日前,贫僧夜观天象,见贪狼星吞月,此乃不祥之兆,但贫僧推演不出缘由,如今见了贵人方探知一二。” 而南世渊将萧沐歆的生辰八字给慧合大师后,他反反复复推演了许久,直到龟壳裂了,也没推演出个所以然来。 然后,他便拿着那张写着萧沐歆的生辰八字的字条,自言自语道:“此女命格甚是奇怪,变来变去,让人捉摸不透。” “按理,她能活到三十五,可几日前遭遇死结、本来魂归地府,但又死而复生,嘶~也不对……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慧合大师嘀咕了好些话后,就给了南世渊一张符纸,“你把这和她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放在她的枕头里面。” 然后就直接闭关了,时间不定。 再然后,南世渊就被住持请出寺了。 想起这些,再看着英勇侯送来的信,南世渊心中对萧沐歆是被恶鬼附体的怀疑又加深了些。 南世渊拿出那张符纸,将其和萧沐歆的生辰八字一起房进去一个荷包里,然后让李顺去做。 同时,他也决定明日去见了太和帝后,去玄都观找清玄道长。 至于英勇侯的信,他已经忘记了。 晚上,南世渊去宜春殿。 闫思钰通过与他闲聊,然后从弹幕里知晓了大概的事情。 【太子现在对萧氏是恶鬼附体的怀疑越来越重了,而他今日去找的那个大师有点子本事,能算出些什么来,也不知道他给符纸有什么效果。】 【会不会是什么驱散魂体的?比如把重生而来的萧氏赶走之类的?】 【有点子期待呢!】 第一百零八章 萧氏就是个扫把星 看到这弹幕,闫思钰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一些好奇心和期待来。 希望那符纸能有用! 而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则开始跳脚了,【都什么年代了,搞什么封建迷信,南世渊好歹也是太子,竟然这样的昏庸,相信鬼神之说。】 【就是,太子这么伤害女主,那这就别想再和女主在一起,我申请换个男主。】 【你们的女主都能够重生,为什么太子就不能相信鬼神之说呢?还有,和你们的女主在一起是什么特别好的事吗?】 【来,我们盘点一下,太子和萧氏在一起的这几年都得到了什么。太子得到了一顶绿帽子、一群家世低的妾室、被害死了好几个孩子。】 【而且在原剧情里孙皇后被害死,太子还被她害得丢了皇位、丢了命、孙氏一族也被屠,综上所述,和萧氏在一起没什么好处,萧氏就是个扫把星。】 拥护萧沐歆的弹幕暂时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没一会儿就破防开骂了。 那不断闪过的奇怪字符,一看就是骂得特别脏。 闫思钰收回了目光,然后思索这眼下的情况。 萧沐歆怀着巨大的悔恨重生了,萧沐歆觉得对不起她和南世渊,想要弥补。 那么重生回来的萧沐歆应该是不会再和南世清一起合谋对付南世渊,英勇侯一家也不会被逼着去扶持南世清。 没了萧沐歆这个在背后捅刀子的,南世渊大概率能成功的登上皇位,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暂时放心了。 她的阿圆还小,在阿圆长大之前,南世渊可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不过,宋王和燕王都是个极不稳定的因数,只要他俩还在,南世渊的危险还没彻底解除。 她想提醒南世渊去查宋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提醒,想了许久都没想到合适且不会暴露自己的办法…… 思索间,南世渊的声音响起,“思钰,我已经去掖庭令那边打过招呼了,你后日去看望阿圆的时候,就可以去把周燕兰接回来了,她的位份还同从前一样。” “你替我找些东西送她,好好的补偿她,她这段时日受苦了。” 【这么敷衍的吗,让闫良娣去接人也就算了,连补偿的礼物也要闫良娣去挑,他就一点儿心思都不想花吗?】 【正常,太子从来就没有把东宫的妾室放在眼里和心里,如今只有闫良娣能在他心里占点儿位置,其他人依旧。】 闻言,闫思钰便扬起笑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南世渊,“好,我先代阿福谢谢殿下。”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勾了勾嘴角,“周燕兰回来了,阿福就要回到她身边,你舍得吗?” 闫思钰心情有些低落,语气中也满是不舍,“我养了阿福几个月了,都有感情了,而且有阿福在身边,也能缓解我对阿圆的想念,所以挺舍不得阿福的。” “但周燕兰才是阿福的阿娘,我就是再不舍,也不能让她和阿福母女分离。” 其实,闫思钰挺想把阿福留在身边的。 因为周燕兰回来后,便意味着她和郭奉仪的合作差不多结束了。 把阿福留在身边,不仅周燕兰能为她所用,郭奉仪也能继续帮她做事。 但是,在南世渊面前,她肯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我怎么闫良娣这是在以退为进呐!】 南世渊抚着她的脸颊,“你啊,总是这么的为他人着想,以后多为自己想想,母后让你抚养阿福,你就继续养着。” “况且在玉牒上,你才是她的阿娘。” 周燕兰生下阿福的时候,是罪人,虽然孙皇后知道她是被诬陷的,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洗清罪名,所以为了不让阿福以后留下污点,孙皇后就直接把阿福记在了闫思钰的名下。 听了南世渊的话后,闫思钰顿面露开心,但很快就又变得纠结起来。 “可是……” 不等闫思钰说完,南世渊就是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等周燕兰回来了,你安排她住在宜春/宫,这样她们也不算是母女分离了。” 一听这话,闫思钰的脸上就忍不住勾起大大的笑容,“好,都听殿下的,多谢殿下这么为我这么考虑。” 【闫氏果然心机深沉,她以前的纯良绝对都是装的。】 【你没事吧,闫良娣又不是圣母白莲花,她是个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很正常,难道你就没耍过小心眼?】 【我倒是挺希望闫良娣是心机深沉的,我最喜欢黑芝麻馅的汤圆了,这白切黑多带劲儿!】 见闫思钰笑得开心,南世渊也疼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掐了掐闫思钰的脸,道:“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好!”闫思钰羞怯的低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见状,南世渊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暗起来,然后就抱着闫思钰去了床榻。 【我可是尊贵的VIP,有什么不能看的,凭什么又拉灯?】 …… 次日,南世渊前脚刚走,郭奉仪后脚就过来了。 “闫良娣,昨晚殿下有说让周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吗?”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正在梳妆的闫思钰有些无奈,“你不用着急,明日我就去宫里把你的周姐姐领回来。” “殿下要我给她挑一些礼物,你一会儿要不要一起?” 郭奉仪面露犹豫,她想去抱阿福,但又想去帮周燕兰挑礼物。 闫思钰通过铜镜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便道:“对了,殿下还说让周燕兰以后住在宜春/宫,一会儿挑完礼物,我还得安排人去收拾住所,你说她喜欢住侧殿,还是后殿?” 闻言,郭奉仪眼前一亮,“肯定是侧殿啊,侧殿里主殿近,能时时看到阿福。” 但刚说完,郭奉仪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她盯着闫思钰,眼底闪过怀疑,“阿福不能回周姐姐身边吗?” 闫思钰脸色不变的说:“算不上是不能,她能抚养阿福,只是在玉牒上,我才是阿福的阿娘。” “你也直到,皇后娘娘让我养阿福,是补偿阿圆不在我膝下的这事,在阿圆没回到我身边之前,玉牒是改不了的。” 听到这里,郭奉仪眼底的怀疑便打消了。 没一会儿,她就凑到闫思钰身旁,殷勤的帮她挑选发饰,“良娣也帮妾求求情,让妾搬到宜春/宫来吧!” 闫思钰笑道:“好啊!” 梳妆打扮好了之后,她俩便开始为了周燕兰忙碌。 午膳后,金玲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良娣,萧承徽醒了,如今一直闹着要见您。” 第一百零九章 难不成她失忆了 闻言,闫思钰顿了顿,然后问道:“是她让人给你传的消息,还是咱们的人探查到的?” 金玲:“良娣放心,是咱们的人。” 萧沐歆的人手基本上都被铲除了,就连宜春殿里伺候的琉璃和琥珀在前些日子,也因为盗窃被南世渊杖责后赶出东宫。 而南世渊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那小院子,春月和夏兰、还有白医女都是南世渊的人,就算萧沐歆吵得再凶,她们也不会帮萧沐歆传递消息的,甚至还会把消息压下去,不让旁人知晓。 闫思钰神情稍缓,好奇的问道:“她为何要见我?” 金玲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刚刚醒来,就一直询问春月和夏兰,如今是什么年月?东宫内都发生了事?她的脖子怎么会受伤?她为什么会被贬为承徽……” “她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在得知如今已是太和二十一年后,情绪就有些崩溃看,接着,她就一直闹着要见您。” 闻言,闫思钰和郭奉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诧异。 郭奉仪问道:“难不成,她失忆了?” 闫思钰思索道:“可她记得我,也记得殿下……” 说着,闫思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莫非重生后的萧沐歆不记得这一世发生的事情? 这时,郭奉仪的声音打断了闫思钰的思绪。 “要不,你去见一见她,探查一下她的情况,看看她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闫思钰摇摇头,叹道:“是要去见一见的,但不是现在。” “等她想办法给我传信了,我去请示殿下后再去,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在南世渊让人把消息都瞒着的情况下,她知道萧沐歆的情况,然后去见萧沐歆,那岂不是说明她安插得有人手?! 这让南世渊知道了,那她的人设可就立不稳了。 郭奉仪愣了一下,然后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说得也是,只不过她的人手全部被铲除了,她想让你知道消息怕是有些难哦。” 闫思钰:“你不要小瞧了她,她当了快四年的太子妃了,她在东宫的根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深,总会有残留,更何况……” 还有宋王和燕王,他们肯定在东宫安插得有人手,这些人手萧沐歆多半能用。 郭奉仪等了一会儿,但闫思钰都没说出后面话,便开口问道:“何况什么?” 闫思钰道:“你忘了,她还有个心上人。” 闻言,郭奉仪沉默了片刻,然后严肃的点点头,“的确不能小瞧!” 闫思钰虽然没告诉过她,萧沐歆的心上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但她心中也有个大概的猜测。 郭奉仪连忙甩开这些思绪,揭过这个话题,这种丑闻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然小命不保。 “那咱们继续去收拾侧殿吧,我感觉还有些需要补充的。” 闫思钰有些无奈,“你让赵云惠陪你一起去吧,只要不超过良媛的份例,随你怎么折腾,我还有很多事务要忙。” 一个上午,郭奉仪就指挥宫人把侧殿的布置陈设换了几遍,闫思钰实在没精力陪郭奉仪折腾。 郭奉仪看了一眼闫思钰案桌前堆着的账本,便不再为难闫思钰,“行,我去找她,省得她打扰阿福睡觉。” 说着,郭奉仪朝闫思钰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宜春殿。 闫思钰摇摇头,打趣道:“她哪里是怕云惠打扰阿福睡觉,只不过是看不惯云惠这一日都陪着阿福,而她只能在用午膳的间隙匆匆看一眼。” 金玲道:“小郡主招人喜欢!” 除了郭奉仪是雷打不动的每日都来外,东宫其余妾室都是隔三差五的来看望阿福,有时候还会给阿福带一下她们亲手做的小荷包,小肚兜之类的。 银铃道:“等咱们小殿下回来了,也一定会很招人喜欢的。” 闻言,闫思钰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他是男孩,她们不会有多喜欢的。” 不动手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闫思钰摇了摇头,将所有思绪抛之脑后,继续处理眼前这些繁杂的事务。 此时,佛堂旁边的小院子里 萧沐歆紧紧的盯着春月,声音沙哑且急切,“思钰来了吗?” 春月一脸为难,“承徽,院子外面有人看守,奴婢出不去,而看守的人也不愿意帮奴婢传消息。” 闻言,萧沐歆顿时面露绝望。 她望着眼前染青色的粗绢床幔,心里满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会和上一世不一样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思钰还活着、还成功生下了孩子? 为什么…… 难道我没有回到原来个世界,而是重生到了另一个与其相似的平行世界吗? …… 玄都观内,仙风道骨的清玄道长与南世渊相对而坐,中间摆着棋盘。 “此女命宫移位、天干地支相冲,命途一片迷雾,似有凤命、贵不可言,又似业障缠身、命带劫煞,贫道一时也看不透。” 闻言,南世渊的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这一个人说萧沐歆的命格有异,可以说是巧合,可现在两个都说萧沐歆的命格有问题。 那么,萧沐歆便不能留! 既如此,那等事成之后,便随便找个由头,让萧沐歆回她该去的地方。 不过清玄道长说萧沐歆似有凤命这一点,让南世渊很在意。 只有太后和皇后,才能称为凤命。 难道萧沐歆以后还有可能当皇后吗? 于是,南世渊将这一疑惑问了出来。 但清玄道长只是摇摇头,高深莫测的抚着胡子,“天机不可强探,这世上的事,凡出现皆有缘由,顺其自然皆可,切莫过度干预,否则会引发反噬。” 南世渊琢磨了一会儿,大概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我不能除掉她,得留下她?” 清玄道长:“顺其自然即可!”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南世渊再次陷入迷茫。 随后,他又问道:“道长,此女留在我府中,会对我和我的家人有什么影响?” 清玄道长仔细观看了南世渊的面相,道:“殿下得贵人相助,命中大劫已过,往后前程虽有波折,但也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这话一出,南世渊紧紧皱着的眉头顿时松缓了。 既如此,那便留下萧沐歆,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而已,东宫还是养得起。 没一会儿,南世渊又问道:“贵人是谁?” 清玄道长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殿下往后便知。” 闻言,南世渊便不在追问。 他和清玄道长下了几盘棋后,便捏着清玄道长给的护身符,脚步轻松的离开了玄都观。 第一百一十章 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大早,郭奉仪着急的坐在宜春殿的廊下,目光时不时的就看向门口,都没什么心情去看阿福。 赵云惠把阿福交给乳母,便来到她身边坐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毛毛躁躁的,是心情不好,还是生病了?” 郭奉仪收回视线,不停的摇着手中团扇,“没什么,天气太热了,有些心烦气躁。” 赵云惠:“闫姐姐让小厨房准备了冰酪绿豆露和乌梅饮,我让宫人给你端来,你要和冰酪绿豆露还是乌梅饮?” 郭奉仪忍着心中的焦急,低声道:“乌梅饮吧,多放点冰。” “好!” 喝了两碗乌梅饮,又吃了点冰镇的水果后,一个内侍跑了进来。 “回禀赵承徽、郭奉仪,闫良娣的仪仗已回宫。” 两人连忙起身,到宜春/宫的门口迎接。 刚走到门口,郭奉仪突然道:“要不,把阿福抱来?” 赵云惠道:“还是别了,她这会儿应该睡着了。” 正说着,两顶朱漆、青绿色绢纱幔帐的步辇出现在她俩的眼前。 郭奉仪伸着脑袋看向后面的步辇,透过绢纱幔帐,郭奉仪终于见到了快一年不见的周燕兰。 虽然看不真切,但她的眼眶还是一下就红了,鼻头也有些酸涩。 不多时,步辇相继落下,宫女掀开幔帐,然后搀扶着两人起来。 下一瞬,郭奉仪就看到了沧桑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明艳的周燕兰。 郭奉仪顿时有些想哭,她掐了自己一把,忍着心中的情绪与赵承徽一起行礼后,便落在后面,随着闫思钰和周燕兰一起进了宜春/宫。 在正厅寒暄了两句后,闫思钰就命人把东西都拿上来。 “周良媛含冤受苦,这些都是殿下让我为你准备的东西,以后殿下会好好补偿你的。” “旁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你先回侧殿休整一下,等你休整好了,再来看阿福,这个时候阿福还在睡觉,不便吵醒她。” “你住的侧殿我让郭奉仪帮忙布置过了,伺候的你宫人我差人安排到,只等你来选,若有什么缺的,只管来报,我让人给你补上。” 周兰燕起身,朝闫思钰福了一礼,“多谢闫良娣为妾做的一切,您的大恩大德,妾感激不急,妾以后必定唯您马首是瞻。” 周燕兰一语双关,感激闫思钰帮自己抚养阿福,也感激闫思钰救自己出掖庭。 同时,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后听从闫思钰的吩咐。 闫思钰笑容真切的将她扶了起来,“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客气。” “况且,你是阿福的生母,而我是阿福的养母,你我这样的缘分,自是不必如此生分,咱们以后好好的抚养阿福,尽自己所能的给孩子最好的。”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周燕兰现在是真心的,那闫思钰自然也得真心实意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齐心协力,日后必定会过得好。 周燕兰感激的点点头,“是!” 又聊了两句后,闫思钰就让周燕兰回去休整,并让郭奉仪带她去看看殿内的陈设布置。 闻言,郭奉仪朝闫思钰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到了,侧殿后,郭奉仪的情绪就再也忍不住。 “周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些日子受苦了。” 郭奉仪红着眼睛看向周燕兰,声音哽咽。 看着她这样,周燕兰的眼眶也红了,“阿宁,我没受什么苦,倒是你,你这些时日费了不少心神吧,是我害得你手上又沾了血。” 郭阿宁摇摇头,“没事,反正我的手也不干净,多沾点儿血也无所谓,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我和我娘,又处处帮衬,我们也活不到今日。” 她和周燕兰不仅是同乡,还相识多年。 郭阿宁的父亲是个见色忘义、又一心攀附权势的混蛋。 他先是为了美貌的妾室,苛待陪他风雨同舟的发妻。 后又为了权势,想把年幼的她和阿娘送到上峰的床榻上,是路过的周燕兰救了她们。 之后,周燕兰知道了郭阿宁家的情况,便以想要玩伴唯由,让她入了周家。 她那父亲见她搭上了周家,便换了一张脸,待她和阿娘好了很多。 她及笄后,父亲又威逼利诱她勾搭周家的郎君。 直到周燕兰被选入东宫,周家人害怕周燕兰一个人在东宫孤立无援,便托人运作了一番,让她也一起入了东宫后,她父亲这才消停。 只是,她那庶姐盯上了她入东宫的位置,而祖母和父亲小妾被周家的政敌收买,想毁了周燕兰入东宫的事情。 于是,她们便借她的名义,约了周燕兰去偏僻的地方,想让周燕兰被人欺辱,丢了清白。 郭阿宁发觉了这一点,便将计就计,最后让她们自食恶果。 周燕兰用手帕擦了擦郭阿宁的眼泪,然后道:“阿宁,我对不起你。” “当初为了让闫良娣帮我,我对她说,你是一把特别好用的刀,让她放心的用你,我利用了你。” 郭阿宁:“没关系,我入东宫本来就是为了帮你的。” 闻言,周燕兰心里更愧疚了,她正要说些什么时,郭阿宁就打断了她。 “不说这些了,快看看你新住所,我去求了闫良娣,等过几日我也能搬来了,到时候我们又能一起刺绣赏花了。” 周燕兰泪光闪烁的点了点头,“好!” 休整了半个时辰后,周燕兰和郭阿宁去了宜春殿。 周燕兰终于又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时间她哭得不行,谁哄都没有用,直到阿福朝她笑了,她才破涕为笑。 见状,闫思钰和郭阿宁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闫思钰与周燕兰坐在廊下纳凉闲聊,赵云惠和郭阿宁在殿内照顾阿福。 这时,金玲疾步来到闫思钰身旁,对她低语了几句。 “良娣,萧承徽差人给您送信了。” 说着,金玲就将信递给闫思钰。 闫思钰快速的看了一遍,就勾了勾嘴角,“我就知道不能小瞧了她,她让谁来送信的。” 金玲:“一个负责打扫佛堂的小内侍!”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想见又不敢见 听到这里,周燕兰便主动接话:“那我去查一查那小内侍,看看他是谁的人。” 闫思钰制止道:“不用,等殿下去查,我们别插手。” 周燕兰有些疑惑,但想起郭阿宁和她说的那些事,一下子就明白了。 “确实让殿下去查比较好。” 南世渊回来后,闫思钰就期期艾艾的请示他,“殿下,歆……萧承徽差人给我送信,说想要见我。” 【这闫良娣失心疯了吗,女主好不容易托人给她送信来,她竟然反手告诉了太子?】 【这姐妹情是塑料的吧!以她对女主的了解,怎么会看不出女主想让她偷偷见女主,她怎么这样啊?】 【闫良娣这会都知道萧氏害她的事情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要求闫良娣向以前那样对萧氏?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女主控,就要求别人也是。】 看着闫思钰递上来的信,南世渊拧起了眉头,眼里闪过怀疑,“她怎么给你送的信?” 闫思钰如实交代,“她找佛堂洒扫的小内侍送来!” 闻言,南世渊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心中暗暗下决定,回头差人查查! 【完蛋了,太子肯定是要去调查那小内侍了,这一查怕是要顺藤摸瓜把宋王安插的人给拔出来了。】 闫思钰微微挑了挑眉,原来是宋王的人呐! 突然间,闫思钰有个想法,她或许可以通过萧沐歆让南世渊发现宋王的问题。 这时,南世渊问道:“思钰,你想去见她吗?” 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道:“想见,但又不敢见……”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心里差不多有数了,于是便问道:“你想找她要一个结果,但又怕她不说实话,继续蒙骗你,而你又分辨不出,是吗?” 闫思钰惊讶的看着南世渊,眼里闪过崇拜,“嗯嗯,殿下真厉害,连我在想什么都能猜得到。” 南世渊笑而不语,他之前经历过,所以差不多能体会闫思钰此刻的心情。 随后,他语气温和的对闫思钰说:“想去就去吧,回来后告诉我,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我好给你参谋一下。” 就算闫思钰不说也没关系,春月和夏兰、白医女都如实的来回禀。 萧沐歆最近的异常,南世渊都清楚。 他倒是想看看萧沐歆会和闫思钰说些什么,兴许能弄清楚萧沐歆命格异常的原因。 闫思钰感动的点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就去见她。” 闻言,南世渊挑了挑眉,忍不住逗她,“那我今晚歇在周良媛殿里?” 闫思钰顿时脸色一僵,然后拉着南世渊的衣袖,低声道:“殿下,我明日再去。”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满是愉悦。 而闫思钰也勾起了嘴角,这男人都希望他的女人都事事以他为重、将他放在第一位,最好吃点小醋。 次日,处理完内廷的事务后,闫思钰就让金玲和银铃带着准备好的东西,一起去了佛堂旁的小院子。 离小院子还有一会儿距离,弹幕就刷刷的闪过。 【女主现在好惨呐,看得我好心疼,她可是女主啊,怎么就落到这样的下场呢?】 【前期都在拉仇恨值,女主越惨越能拉动情绪,这样到后面女主打脸虐渣的时候就越爽,等她熬过这段低谷时间,我们就能看到她大杀四方了,很多小说的剧情都是这样的,慢慢等吧,不要着急!】 【都怪狠心绝情的太子,还有白眼狼闫氏,竟一次都没看过女主,非得让女主暴露一个探子才过来。】 【真是无语了,你们这些女主控是没有脑子的吗?太子和闫良娣哪里有错了?哦不、他们唯一做错的,就是太相信你们的女主了……】 没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闫思钰就收回了视线,快步走了进去。 春月和夏兰、白医女朝她行礼,“奴婢参见闫良娣,请闫良娣安!” 闫思钰抬手,“不必管我,你们忙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些吃食和用品,” 话落,金玲和银铃就把两大包东西递给她们。 “多谢闫良娣!” 接着,闫思钰便看向白医女,“萧承徽的伤势如何了?” 白医女回禀道:“萧承徽脖子上的伤有些深,而夏季天又热,伤口容易发炎化脓,不好恢复,这以后肯定是要留疤的,且很难去掉。” “萧承徽的双手,被奴婢用夹板固定,恢复得还行,就是以后每逢阴郁天气,手可能会犯疼。” 闻言,闫思钰叹了一口气,道:“我命人找了些对她伤口恢复有效的药材来,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闫良娣可真善良的,被萧氏那么欺骗算计,现在竟还关心她,给她准备药材。】 【我才不信,闫氏真的会关心女主,怕是在药材里下药了。】 白医女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便道:“这些药材都是好的,只是萧承徽的伤势严重,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还望良娣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哟,打脸了吧,有些人还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们的女主那般狠毒,办事毫无底线。】 闫思钰:“尽人事,听天命吧,对了,她现在需要喝药或是上药吗?若是不需要,我就进去看她了。” 白医女摇摇头,“不用,闫良娣您进去吧,奴婢和春月、夏兰在外面守着,您有什么需要唤一声即可。” 闫思钰颔首,便抬脚走了进去。 【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闫氏可算是进去了,女主昨天等了她一晚上了,凌晨才睡,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因为白医女给女主换药,害得女主被疼醒。】 【我严重怀疑闫氏就是故意的,是肯定是想报复女主。】 闫思钰没理会指责她的弹幕,而是好心情的在心里换算了一下。 这不到三个小时,那也就是不到一个半时辰,这睡得确实少。 思绪发散间,闫思钰掀开帘子走进了内室。 然后,她就看到了憔悴不已的萧沐歆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就闫思钰想要开口叫萧沐歆时,萧沐歆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眼底满是戒备和狠戾一下子就朝闫思钰扑了过来,但在看到来人是闫思钰的那一刻,这些情绪就快速的收了回去。 闫思钰忍不住仔细的打量萧沐歆,除了眼神的变化外,萧沐歆身上还多了一种历经很多事情的沧桑和岁月感,这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是二十岁的年纪和相貌,人也还是那个人,但瞧着却像是三四十岁那般,无论从哪里看都感觉不一样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忍不住去探寻。 【闫氏一直盯着女主看,时不时有些怀疑女主了?】 【怀疑也正常,你们女主的变化太大了,除非眼瞎,否则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变化。】 在闫思钰打量萧沐歆的时候,萧沐歆也在观察闫思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怀疑她也重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十几年不见、记忆太过模糊的缘故,萧沐歆感觉眼前的闫思钰熟悉又陌生。 她认得出眼前的人是她自小玩到大的好姐妹,但不知怎么的,却觉得有些陌生。 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后,闫思钰主动打破了这种安静。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 萧沐歆声音沙哑的开口,但只是说了一个字就突然顿住了。 她有很多话想问闫思钰,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斟酌了一会儿后,萧沐歆这才开口,“思钰,对不起,我当初并不想害你的。” 闻言,闫思钰的心就提了起来,眼底掠过一丝戒备。 萧沐歆找她来,不可能只是找她道歉,肯定是另有目的。 莫非是因为发现这一世和上一世有所不同,所以萧沐歆就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这个疑惑一出,闫思钰就从弹幕那里得到了答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重生后的女主没有这一世的记忆,只能从春月和夏兰、白医女她们那儿打探情况,她发现之前的很多事情都和她记忆中一样,唯有从去年七月份开始,很多事情就和她前世经历的不一样了,所以,她怀疑源头出在闫氏身上。】 【毕竟,闫氏本该在去年七月份的时候一尸两命的,可她和孩子却活到了现在,一看就有问题,更何况女主本就警觉,但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相关的记忆,打探的消息又不全,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通过试探闫氏来探查消息。】 看到这里,闫思钰稍稍松了一口气。 果然和她猜得一样,萧沐歆是因为这些怀疑她。 而且,她现在也确认了一点,萧沐歆没有这一世的记忆。 没有好啊! 闫思钰敛下眼眸,语气平淡的问道:“何出此言?” 萧沐歆紧紧盯着她,沙哑的声音带着歉意,“如今,我做的那些事都暴露了,你也不必装傻,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心里对我有怨。”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竟因嫉妒你有了殿下的孩子,便鬼迷心窍的对你下手。” 【嘶~我怎么感觉有点尬呢,她明明是为了燕王才算计太子的子嗣,现在怎么能这么面不改色的说自己是因为太子呢?太子也知道这事了,她这样只会让太子更加厌恶她!】 【女主又没有这一世的记忆,她又不知道自己有心上人的事情被太子知道了,春月和夏兰又不可能告诉她,所以她只知道自己被贬是因为残害太子的子嗣。】 【笑死我了,要是哪天萧氏有机会想起了这一世的记忆,然后回想到这里,怕是要社死了。】 闫思钰看着弹幕,没怎么理会萧沐歆。 而萧沐歆见她沉默着,脸上也没多少表情,一时间也莫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于是,萧沐歆就继续道歉:“思钰,我很后悔当时对你下手,幸好皇后娘娘及时赶到,救了你和孩子,让你们都安然无恙,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中。” 萧沐歆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很愧疚、很后悔。 可闫思钰却知道,萧沐歆这是在试探她,而弹幕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女主怀疑闫氏也得了什么奇遇,这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比如: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所以这才故意说这些来试探闫氏。】 【其实我也怀疑,但观察了好久,都没发现闫氏有什么异常。】 【这闫良娣就是一个很大的变数,不仅逆天改命,安稳的活到了现在,还母凭子贵,在太子心里有了位置,眼瞅着以后会越来越好,我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觉醒了、或是有什么系统?】 闫思钰在心里点点头,这一世和上一世的不同,主要的转折点在于她,萧沐歆会怀疑她很正常。 思及,闫思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别处,“都过去了,如今我和孩子好好的,你也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些事情,我只想往前看,好好的过我的日子。” 见闫思钰脸上没有一丝对她愤怒,也没有在看到她这样的下场后露出快意,只有说不清的怅然,萧沐歆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猜测。 若闫思钰真是重生了,不可能不恨她。 前世,她可是害得闫思钰一尸两命的!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沉默。 【我也觉得闫氏不像是重生的,她可能是单纯的运气好,或者是像之前的某条弹幕说的那样,是作者见闫氏太惨了,就给她改写了命运。】 【改闫氏的命就罢了,为什么连女主的命都要改,还改的面目全非?】 【嘶,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女主重生明明是第二卷开头的内容,这第一卷的剧情都还没走完,她怎么就重生了?而且重生的时间线也不对,我记得她明明是重生到害闫良娣一尸两命之前。】 【是不是这次出错了,她还要再重生一次,这样才算是回到正轨!】 这两条弹幕吸引了闫思钰的注意,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藏在袖中手不由的攥紧了。 若真萧沐歆还能重生一次,回到害死她和孩子之前,那她岂不是又要重头来过? 不行,绝对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地步,才不要重头来过,那些苦和羞辱她不想再吃第二遍。 而且,若真的回去了,那她不一定会记得这些事情,说不定还会丢失看到弹幕的能力。 【你没记错,在原来的剧情里确实是这样,但这本书现在的剧情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显然是一个新故事了,说不定在剧情里的女主已经换了,所以你们就不要再纠结原来的剧情了,至于她还能不能再次重生,那说不准!】 【你放屁,萧沐歆才是这本书的女主,怎么可能被换,你不要再这里危言耸听。】 拥护萧沐歆的弹幕也齐齐发力,让对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留下一句【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往下看才能知道了】就跑了。 闫思钰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却没有完全的放心。 看来,为了避免萧沐歆再有死后重生机会,只能是保住萧沐歆的命。 幸好,南世渊去了玄都观后,也暂时打消了弄死萧沐歆的念头。 想到这里,闫思钰收起思绪,看向萧沐歆,“除了这件事情外,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竟有宋王的手笔 犹豫再三后,萧沐歆问道:“我被废,真的是因为残害殿下的子嗣吗?” 闫思钰挑眉,还真是警觉啊,连这一点都发现了! 接着,闫思钰就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何会这么问?难不成你觉得陛下的旨意会有错吗?” 萧沐歆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清楚南世渊对她的爱,即便是发现了她残害子嗣,南世渊也肯定会想办法帮她遮掩,不会让这事闹到太和帝和孙皇后眼前。 就算不小心闹到他们面前,南世渊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废,况且,她还有外祖父、父母他们。 可这一世的她却因为这事被废,这让她觉得很奇怪,她怀疑这其中还发生了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她自裁可能也和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有关。 这几日无论她怎么问,春月和夏兰、白医女都不告诉她,都统一口径说不知道,但她感觉她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虽然萧沐歆没有说出来,但闫思钰通过弹幕知晓了她的想法和一些在她前世发生的事情。 【在前世,女主残害东宫子嗣的事情也暴露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的,很多命妇和贵女都知道了。】 【当时是一个新入东宫的承徽怀孕了,女主在东宫举办了个赏花宴,宴请了很多命妇和贵女,其中就有一个是那承徽的死对头,女主角想借对方的手来落掉她的孩子,结果就让一直伺机而动的郭奉仪逮着了,在郭奉仪的算计下,女主的算计暴露于人前。】 【太子很生气,但咱们女主哭一哭,说自己只是太爱太子了之类的话,这一顿心里剖析之下,太子心软了,只是训斥了她一顿,就出手帮她掩盖了真相,并找了替罪羊。】 【皇帝和皇后怀疑女主后,太子也帮忙去求情和协调,最后女主一点儿事都没有用,依旧当她的太子妃。】 看到这些,闫思钰在心里止不住点头,是南世渊能干出来的事情。 要是南世渊不知道萧沐歆有心上人、也不知道萧沐歆残害东宫子嗣的真正原因,他绝对会放过萧沐歆的。 思索间,萧沐歆已经想好了措辞,“思钰,我被废之后,我外祖父和阿爹、阿娘他们有做什么吗?” 闫思钰摇摇头,“我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你父母因为你的缘故,也被贬了。” 这话一出,萧沐歆顿时大惊失色,“什么?” 看着她这反应,闫思钰有些意外,她竟然不知道这事? 【萧氏还真是自私啊,从重生到现在,一次都没问过自己的父母,她只关心自己为什么被贬?为什么会自裁等问题,要不是闫良娣说起,她估计都想不起来。】 【她被那么多疑问缠绕,哪有时间去关注别的事情,我警告你,别找事啊!】 【我说的是事实,萧氏前世当了几年的太子妃,后面也当了皇后,她比谁都清楚戕害皇嗣的罪名,也知道这一定会连累家族,她一重生就在知道自己是因为残害东宫子嗣被贬的,她要是真的在意父母,就一定会想起来询问自己的父母,可她没有,这就一定很能说明问题了。】 闫思钰在心里点头,说得没错! 会说,多说! 但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很多,很快他们便涌了上来,把说实话的人给骂得不敢再冒头。 这时,萧沐歆着急的追问道:“他们被贬成什么了?” 闫思钰:“你父亲被贬为英勇侯,你母亲被皇后娘娘废了县主之位,以后只能称其为清和郡夫人,你的几个兄弟也被降职了。” “对了,你有一个刚订婚的堂妹,因为你的事情被退婚了,男方怕娶了你堂妹后,会断了子嗣。” 闻言,萧沐歆脸色一僵。 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族人怕是都怨上她了。 难怪她被贬后,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原来是自顾不暇了。 那外祖父呢?为什么不帮她? 难道外祖父也出事了? 萧沐歆将这问题问了出来,但闫思钰却摇了摇头,说:“我不太清楚你外祖父的情况,但也没听说他被贬,应该没什么事?” 萧沐歆皱起了眉头,既然没什么事,为什么不帮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和父母被贬?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是没看清楚宋王的真面目啊?】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期待弹幕再说出一些与宋王相关的内容。 【宋王压根儿就不是因为女主才选择扶持燕王的,他一开始选择的是燕王,为了扶持燕王,这才和燕王一起合谋策划,一步步让女主爱上燕王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女主,是宋王隐藏得太深了。】 闫思钰瞳孔猛地一缩,差点倒吸一口气。 她猜到宋王一开始支持的就是南世清,也猜到南世清可能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萧沐歆对其痴心不改、甘愿为其赴汤蹈火、手染鲜血。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萧沐歆爱上南世清这事竟还有宋王的手笔。 想起之前弹幕说过,宋王的结局是被陷害通敌叛国,九族全诛。 闫思钰就想不明白了,宋王费尽心机搞了这些事情,图什么呢?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到宋王的动机是什么,感觉怎么都有些说不通。 于是,闫思钰只能期盼弹幕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可弹幕却没有再继续说宋王事情。 闫思钰既着急又无奈,最后只能先把事情记下来,以后慢慢的去弄清楚。 萧沐歆将疑惑抛在脑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自裁吗?” 她感觉自己自裁的原因,可能不简单,她有些怀疑自己可能是因为一些隐秘被南世渊发现了,她为了保全自己或家人才这么做的? 闫思钰装出诧异的样子看着她,奇怪的说:“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啊,这一点你自己最清楚,为什么要问我呢?当时我并不在场!” 闻言,萧沐歆眼里闪过失望,但也没有完全的相信闫思钰的话,她怀疑闫思钰可能在骗她。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对闫思钰说:“其实,我从从醒来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自裁了。” 说完,她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闫思钰,不愿意错过闫思钰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服了,萧氏还在怀疑闫良娣。】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是说你失忆了 【怀疑也正常,闫氏的情况着实太刻意了,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怀疑闫氏。】 【我们等着看就行了,但凡闫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或是出言试探,确定失忆的真假,那就说明闫思钰有问题。】 在弹幕的期待下,闫思钰露出了一个正常人在听到这消息时的表情,并真诚的提出了疑惑。 “你是说你失忆?”闫思钰皱起眉头,眼里闪过疑惑,“可你伤得是脖子和手,又没伤到脑子,怎么会失忆?” 【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好笑!】 【笑屁啊,有什么好笑的,闭嘴上一边呆着去。】 萧沐歆脸色一僵,接着便怀疑起了自己的猜测,她可能真的想多了,闫思钰没有和她一样的奇遇。 但闫思钰为什么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呢? 而她又因为谁才为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呢? 是谁在背后害她? 萧沐歆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就长叹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闫思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直接把在外面候着的白医女喊了进来。 “哎?”萧沐歆顿时一惊,“不用……” 闫思钰:“讳疾避医可不行,你会忘记很多事情,肯定是有某种原因的,可能是生病,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最好查一查。”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殿下既然安排了医女来医治你,肯定是希望你好起来。” 话音刚落,白医女就走了进来。 她朝闫思钰屈膝行了一礼,就问道:“闫良娣,您唤奴婢有什么事吗?” 闫思钰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就让白医女去给萧沐歆检查。 白医女有些诧异,她这几日的医治的时候没发现萧沐歆的脑子受过伤啊! 不过,想起萧沐歆自从醒来后问的那些问题,白医女就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仔细的为萧沐歆检查。 若真是因为失忆,那萧沐歆醒来后会问那些问题,似乎也能说得通。 也不对啊,萧沐歆当时问那些问题时的反应不像是不记得,而像是她记得的那些和真实发生事情有差异,或者说是大相径庭。 白医女仔细的检查过后,就回禀道:“奴婢查不出萧承徽失忆的原因,她的脑部没有受伤,应当不是外力所致,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大概率是心理原因,可能是因为重大情绪创伤的缘故。” 闻言,闫思钰一本正经的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她抹脖子的时候,太痛苦了,所以她才选择性的忘记这让她痛苦的事情?” 白医女点头,“很有可能,身体上遭遇极大的创伤和痛苦,也会让人暂时忘记。” 一旁萧沐歆听着她俩旁若无人的对话,脸色很是难看,这一句一个抹脖子的,让萧沐歆在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去想象自己抹脖子的场景。 瞬间,她就感觉自己的脖子疼得不行,仿佛刚才又抹了一下脖子。 不过,比起被做成人彘时的痛苦,如今这个疼痛还是能忍受的。 【这两人议论的时候,就不能避着点人吗?当面聊人家的伤口,礼貌吗?】 【有什么不礼貌的,她们也是在关心萧氏~】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阴阳怪气。】 【你想多了!】 弹幕在打嘴仗的时候,闫思钰和白医女也聊得差不多了。 “奴婢这就去写药方,一会儿就让萧承徽喝上。” 说完,白医女服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好惨,萧氏一天要喝很多碗药,都不用喝水了,光喝药就喝饱了。】 【这古代的药还很苦,不像现在的药那么方便,吃几颗药丸就行。】 而萧沐歆此时也想起了她每日喝的那些药,脸顿时有些绿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闫思钰饶有兴致的看着萧沐歆脸上的表情变化,然后问道:“还有别的事去要问吗?” 萧沐歆:“暂时没了,只是你能帮我打听一下我父母的情况吗?他们被我连累,我却不知他们的近况,心中是在是愧疚。” 闫思钰问道:“知道他们的情况后,你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凭填愁绪,不利于你养伤。” 这话一出,萧沐歆顿时被噎住了。 【闫氏怎么就这么墨迹呢,女主让她做什么,她照做就是了,啰里啰嗦的做什么?】 过一会儿,萧沐歆才道:“我做错了事情,我得和他们道歉,然后尽我所能的补偿他们。” 说着,她问道:“思钰,我的嫁妆和我这些年积攒的东西、得到的赏赐都还在吗?” 她犯错被贬,除了那些逾制的东西得收回去,其余的东西应该都还在,总不可能全部都被没收了。 萧沐歆:“如果还在,请你帮我拿一半出来送到英勇侯府,另外再请你帮我写一封道歉信。” 【装模作样,有本事全部拿出来啊!】 【你没脑子吧,她还得在东宫生存,全给了她以后怎么办?而且送东西只是幌子,她主要是想给自己父母送信,一是提醒他们小心燕王,二是希望他们帮帮她,她如今在东宫孤立无援,急需帮助,这第三嘛,是想见她母亲一面,了解一下情况。】 萧沐歆不相信东宫的人,她对春月和夏兰、白医女告诉她的那些事抱有怀疑的态度,如今,她只相信自己父母亲人的话。 【萧氏哪里是孤立无援了,她还有燕王和宋王安插的探子呀!真要寻求帮助,怎么不找燕王和宋王呢,非得逮着她父母霍霍?】 【就是,她父母兄弟为了救她小命,交了兵权、用了所有军功……这差不多被扒了一层皮了,她还不放过!还有,她让闫良娣帮忙写信,是不是又想算计闫良娣。】 闫思钰顿时警惕了起来,然后一脸为难的说:“你的嫁妆和这些年的积攒的财务、得到的赏赐确实是还有一部分在。” “但你要把那些东西送出去,不合规矩,殿下不会同意的,写信也是,因为你殿下不准你和外界有什么来往!” 听到这里,萧沐歆的心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扎一样疼。 这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南世渊会对她这么无情? 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她以为自己能够补偿南世渊,弥补前世的遗憾,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萧沐歆再一次怀疑,她可能不是重生回了原来的那个世界,而是到了另一个平行的时空。 最后,萧沐歆心里涌出一个念头。 她看着闫思钰,坚定道:“我想见殿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见 南世渊回来后,闫思钰就把萧沐歆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南世渊,也说萧沐歆想见南世渊的述求。 南世渊听完后,思索了一下,就说了俩字,“不见!” 【这么绝情,一点儿旧情都不念?】 【要是真的还能念一念,这全是虚情假意,还念个毛线?是傻子还没当够吗?】 闫思钰知点点头,“好,一会儿我派人去告诉她。” 【这闫氏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劝一下,】 说完,闫思钰就不再继这个话题,而是和南世渊说起了别的事情。 “徐良媛和柳承徽最近兴致很好,想给自己的侧殿和配殿取个名字、悬个匾额,为此来请示了我,我觉得不错,就同意了。” 南世渊点点头,“是个雅致的事情。” 随后,他看向闫思钰,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去见她吗?” 闫思钰笑了笑,道:“殿下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南世渊来了兴趣,“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原因?” 闫思钰有些迟疑,小心翼翼的望向南世渊,“这……我不敢随意揣测。” 南世渊有些好奇,想要知道原因,便道:“无妨,你就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即便你说不好的话,我也恕你无罪,你大胆的说。” 闫思钰犹豫了一下,道:“这些年来,殿下对她的情谊我都看在眼里,殿下对她比对旁人多了几分宽容,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会原谅她,可如今殿下却狠心如此,足以见得您是被她伤透了心,所以才忍痛处置了她。” “殿下对她的好,我们东宫的姐妹都有目共睹,我们都很羡慕她,可却因为嫉妒,她害了殿下那么多孩子,让殿下前两年一直被流言所困,她太……过分了!” 说着,闫思钰满眼心疼和愧疚的看着南世渊,“这段时间,殿下心里应该很难受,可殿下却没有表现出来,还在我难过的时候开解我,而我……却是今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 话落,闫思钰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擦,这就是最真挚的爱意吗?我的心跳得好快,这就是心动吗?】 南世渊本来还以为闫思钰提及萧沐歆是因为嫉妒的话时,心里一阵膈应,但在听完闫思钰说的话后,他的心口狠狠地一震,心底最柔軟的一处好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整个胸腔里充斥着一种他难以描述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闫思钰用力的抱在怀里。 闫思钰回抱着南世渊,然后瓮声瓮气的说:“我知道殿下见到她,心里会难受,我不想让殿下难受,所以才不多问。” 她的语气里满是对南世渊的心疼,这南世渊更加动容,也越发用力的抱着她了,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中。 【太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虽然萧氏虚情假意,但她干了一件好事,就是让闫思钰入了东宫,她真的在意太子,全心全意的依赖和爱慕太子,会因为太子的难过而心疼、会因为太子的开心而开心。】 【好羡慕,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爱人!】 这时,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冒出来,他们看不惯闫思钰被夸,纷纷出言贬低和谩骂。 【你们有没有眼睛呐,这闫氏简直就是一个绿茶婊、高级绿茶婊,她这样绝对是演的,深宫里的女人哪有什么真情,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是,这闫氏的婊气冲天,我隔着屏幕都闻着味儿了!】 【这深宫里怎么会没有真情呢,你们难道忘了吗,你们拥护的女主就很有真情,她为了心上人,付出所有,还送九族上路,最后连自己也没放过。】 这条弹幕一出,缩在南世渊的怀里的闫思钰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的好会骂、好会讽刺! 而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在看到这条弹幕后,被噎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几个呼吸后,闫思钰的眼前就出现了满屏的特殊字符。 看得出来,他们破防了,骂得很脏。 【我%¥#……你¥#@……你在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你们的女主为了燕王奉献自己的所有,她是这深宫中的第一痴情,是真爱的代表。】 【来呀,继续骂呀,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那些弹幕虽然骂她骂得很凶,但干不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过得比萧沐歆越来越好。 弹幕还在吵,闫思钰还想继续看,但南世渊低哑深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思钰,我同你一样,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我对她那么好,处处为她着想,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她是什么时候变的?还是说她一直都是那样……” 或许感受到了闫思钰真诚热烈的感情,他忍不住开口向闫思钰倾诉。 而闫思钰见他这里,立马打起精神,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 面对南世渊的倾诉,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静的抱着南世渊。 然后时不时的说一句,“殿下,您很好,不是您的错。” 之后,她又把南世渊之前和她说的话还给南世渊。 “殿下,您曾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人心更易变。” “她什么人?做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做?我们都没办法去探寻真相,所以我们也别为难自己了,往前看吧,我们可以难过,但不能沉溺过往。” “殿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您的。” 南世渊没有回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没一会儿就抱着她去了床榻。 【我知道,一二三,拉灯,都散了吧!】 闫思钰被折腾一晚上,直至天明南世渊才放过她。 另一边,萧沐歆在知道南世渊不愿意见她后,难过的哭了一晚上,眼泪没入脖子上的伤口,导致伤口又发炎了,让她发了高热。 之后,她消停了一段时间,安安心心的养起了伤。 这期间,南世渊派去调查的人,也查到了那小内侍的底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概率是宋王的人 崇教殿 李顺事无巨细的将那小内侍的底细告知南世渊,“殿下,小何子是太和十八年净身入宫,今年十六岁,去年三月被拨进东宫,他祖籍是和州,家里是农户,共十几口人……” 听到这里,南世渊就皱起了眉头,直接打断了李顺,“他进东宫时,谁考核的?谁允许的?” 在本朝,所有新入宫的内侍都要在掖庭宫培训三到五年,学习基本的礼仪、识字、杂役等,通过考核方可分配到各宫当差。 而想要到东宫当差,还得再经过一次考核。 可那小内侍培训都没满三年就被分配到东宫来了,这不符合标准,明显有问题。 李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当时是萧承徽首肯的!” 以前南世渊很宠萧沐歆,内仿局的事情都让萧沐歆插手。 李顺虽然是内坊局的负责人,但也得听南世渊的话,所以当时还是太子妃的萧沐歆放水让那內侍入东宫,他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的南世渊已经没话说了,他心里只有懊悔。 后悔当初那么信任和宠爱萧沐歆,现在真是作茧自缚。 他深吸一口气,质问道:“我之前不是让你清查萧氏的人手吗,这个叫小何子的內侍为何没有被清查出去。” 李顺:“他入了东宫后,就只在小佛堂洒扫,从没和萧承徽有过接触,也没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 还有,小何子的底细很干净,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异常。 所以,李顺当时就暂时忽略了他。 李顺顿了顿,低声提醒道:“殿下,您当时吩咐过,不能一下子都把有问题的人都换了,要慢慢换掉,还要留一两个人来引蛇出洞,那些有点儿嫌疑的也暂时先不处置。” 所以小何子怎么都会留下来的! 南世渊:“……” 他不太想回忆萧沐歆和与萧沐歆相关的事情,所以他一时间没想起来这回事! 南世渊深呼吸几口气,这才抛弃那些纷乱的思绪,认真思索道:“小何子应当是别人安插到东宫的人,而萧氏当时开口让人进来,大概率是因为认识他背后的人。” 说到这里,南世渊心里有了个猜测。 莫非是燕王的人? 若是在之前,南世渊不会往燕王身上猜。 因为他找萧沐歆摊牌的时候,虽然没直接说出燕王南世清的名字,萧沐歆也死不承认,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俩都心知肚明。 萧沐歆深爱南世清,在被他发现了他俩有私情的这以情况下,萧沐歆是不可能随意联系南世清,因为这样会导致南世清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和证据。 毕竟,萧沐歆为了保全南世清可是甘愿赴死的,自然是事事为南世清考虑。 但现在不一样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南世渊发现萧沐歆好像忘记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忘记了自己为何自裁,也忘了自己被贬的真实原因。 而春月和夏兰、白医女都仔细的观察确认过了,萧沐歆不是装的,是真的忘记了。 所以,南世渊才会怀疑到燕王的头上。 可这时,李顺的回答否决了他的猜测。 “小何子大概率是宋王的人!” 南世渊一惊,“什么?宋王!?” 李顺继续回禀:“春月今早来报,昨日午膳后,萧承徽在院子里散步,在墙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晚上小何子就趁她们入睡后再次放迷烟,接着就偷偷翻进院子里找萧承徽,两人在言谈间提到了宋王。” 萧沐歆上次让小何子给闫思钰送信,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先去了墙边散步,然后晚上小何子就放迷烟,从佛堂翻进院子。 小何子午膳后会在那墙壁附近打扫,萧沐歆去那边散步,多半是通过一些敲击类的暗号,提醒小何子,让小何子晚上来找她。 听到这里,南世渊忍不住嗤笑一声,“她伤势那么严重,竟然还有力气出来散步,也不怕散着散着,缝好的脖子就断了,也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李顺一愣,他自小伺候南世渊,还是第一次见南世渊这么刻薄的样子。 南世渊虽然生性冷漠,但该有的礼节不会少,基本上没怎么对女子口出恶言,顶多就是冷漠了些,现在这样着实让人诧异。 但一想到萧沐歆做的那些事,李顺就觉得正常,刻薄几句都算好性了,若换做别人只会把萧沐歆骂得狗血淋头。 这时,南世渊注意到自己因为萧沐歆把话题跑偏了,心里一阵恼怒,然后就言归正传。 他问道:“宋王最近有什么动静?” 李顺摇头:“没有,他和燕王最近都很安分,没什么异常。” 闻言,南世渊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宋王一向疼爱萧沐歆这个外孙女,这次萧沐歆被贬,宋王好像什么都没做,也没求过情。 宋王是在明哲保身,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南世渊便道:“再多派一些人去盯着宋王。” 上次查了英勇侯府和宋王府的人,虽然都没查出什么问题来,但他没有收回人手,依旧让他们继续盯着。 现在发现了疑点,自然是要加派人手。 正想着,南世渊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就改口道:“别去了,等明日进宫时,孤让父皇派人去查。” 若宋王真有问题,那以他的本事和人手估计查不出来,而且还会打草惊蛇,说不定已经惊动了! 毕竟,宋王可是从一介白身爬到如今这异性亲王的位置的厉害人物,不容小觑。 与宋王相比,他还是太嫩了点。 所以,还是让太和帝去调查吧。 正好,正值壮年的太和帝也不希望他太厉害。 若是他真的只靠自己就查出来宋王的问题了,只怕太和帝对他的忌惮之心又要升起。 最近,太和帝与他父慈子孝的,关系很是融洽,可不能破坏了! 事实证明,南世渊的决定是对的。 次日,他一脸忐忑的将此事禀告给太和帝后,太和帝的眼里就有一种微妙的得意。 虽然很快就消失,但被南世渊敏锐的捕捉到了。 “宋王确实不好对付,此事朕会查清楚,你安心等消息。” “对了,燕王曾给宋王送过信!”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怀疑宋王图谋不小 南世渊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他一直派人盯着南世清和宋王,可一直都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看着他这惊讶的反应,太和帝心中隐秘的欢喜和得意又加深了些。 果然,儿子再优秀,也还是有不足,需要自己这个父亲来教导。 “儿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宋王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战场上那样混乱的地方,若是用寻常人能想到的方法传信,那军中的机密可就容易泄露了。” “你弟弟给宋王送信的方式,便是宋王在军中所用的一种,你父皇我啊,刚好知道。” 听到这里,南世渊眼里便闪过崇拜,“还是父皇英明神武,儿子字自愧不如。” 太和帝勾起了嘴角,心情很是不错。 接着,他就把南世清和宋王秀写信的事情告诉南世渊。 “在萧氏被贬后没几日,燕王就给宋王写了信,晚上收到回信后,他就停了所有的小动作。” 听到这里,南世渊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会没动静了,原来背后有人高人指点啊!” 据他安插在燕王府的探子来禀,自英勇侯被禁足开始到萧沐歆被贬之后的三四日内,南世清都在派人打探消息,但之后就没动静了。 南世清派人打探消息的举动,和京中其他人一样,之后不再调查打探、也没别的动静的行为,也和其他人一样,算不上什么特殊。 若是没有宋王在背后出谋划策,南世渊早就抓到了南世清的把柄了。 这时,太和帝的声音响起,“儿子,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太和帝语气里带着一丝商量,“儿子,咱们之前不是说等过些日子就随便找个就借口把燕王打发到封地去嘛,可如今这情况,你也知道了,我得留着他,探探宋王。” 太和帝当了二十来年的皇帝,在某些方便很敏锐,他怀疑宋王的图谋不小。 这一点,他得调查清楚,宋王若真有不臣之心,那他得尽快铲除危害。 只是这样,就只能暂时委屈了南世渊了。 南世清和南世渊曾经深爱的萧沐歆有私情,两人还一起对付南世渊,可南世渊却不能对南世清做什么,还得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如往常那般和南世清相处。 这一点,太和帝光是想想就觉得火大、憋屈,更别说是南世渊这个当事人了。 而南世渊在知道南世清和宋王有勾结时,就猜到太和帝的打算了,但真的听到了,他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他深吸一口气,对太和帝说:“儿子明白,一切以大局为重。” 太和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伸手拍了拍南世渊的肩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历练。” 南世渊当即露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多谢父皇教导。” 太和帝说教过后,便夸道:“你最近就表现得很不错,没让人看出异常来,继续保持,记住,喜怒不形于色,切不可让别人从你的表情上看出你的真实想法。” 太和帝夸着夸着又忍不住说教了。 南世渊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一直专心致志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回一句,“儿子明白,父皇英明。” 又聊了两刻钟,太和帝这才意犹未尽的让南世渊离开。 离开紫宸殿后,南世渊没有着急离宫,而是去了凤仪宫。 今日是闫思钰进宫看完阿圆的日子,他打算和闫思钰一起回东宫。 刚到凤仪宫正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南世渊顿时加快了步伐。 “儿臣参见母后,恭请母后圣安。” 闫思钰也曲膝向南世渊行礼! 孙皇后抱着阿圆,笑呵呵道:“快起来!来人,给太子看坐。” 南世渊坐下后,这才问道:“母后何事这般开怀,儿子在外面都听到了您的笑声。” 孙皇后笑道:“阿圆刚刚说话了!” 闻言,南世渊眼里闪过惊喜,下意识看向闫思钰,“真的吗?他说了什么?” 闫思钰泪光闪闪,脸上满是止不住的激动和欣喜,都顾不得去看那些随着南世渊而来的弹幕,“殿下,是真的,他刚刚喊皇后娘娘祖母。” 其实也算不上喊,阿圆大多时候都是“啊啊啊……”的叫着,刚才突然蹦出来的几个字,“祖……啊……母……” 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咋一听就像是在喊祖母,所以孙皇后才格外的开心。 闫思钰虽然也开心,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阿圆喊的第一个人不是她…… 南世渊笑道:“看来是因为母后一直抚养阿圆,阿圆格外的亲近母后,所以这第一次开口说话才喊了母后。” 闻言,南世渊心里有些酸,儿子第一个喊的人竟不是他! 若是阿圆一直养在东宫,那阿圆开口喊的第一个人应该是他。 但一想到萧沐歆,南世渊瞬间收起了这个想法,阿圆要是真的养在了东宫,大概率逃不过萧沐歆的魔爪。 孙皇后听出了他语气中酸意,便叫乳母把阿圆抱给南世渊,“你多陪陪他,多和他说话,他也会叫你。” 南世渊当即神情温柔的对阿圆说:“阿圆,我是你阿爹,来跟着我喊:阿——爹——” 一时间,殿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圆身上。 阿圆:“啊啊……蝶……” 闻言,在场的人都面露惊喜,而南世渊更是开心不已,虽然发音不对,但也是成功喊出来了。 于是,南世渊就继续教他,“是阿——爹——不是阿蝶!” 阿圆:“啊啊啊……叠……” 南世渊不厌其烦,再一次纠正。 【这一幕好温馨纳,就是闫良娣那眼巴巴的样子,看着怪让人心疼。】 【阿圆是她千幸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她肯定也希望阿圆能开口叫她一声阿娘。】 【不过有的必有一失,她虽然不能和阿圆时时在一起,但阿圆养在皇后膝下,好处多多。】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泄了,便努力收起自己的情绪。 幸好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圆身上,没有人关注她。 南世渊纠正了好几次,阿圆的发音都不对。 南世渊有些泄气,但转头就和阿圆杠上了,一次又一次的纠正,一副不纠正对就不罢休的架势。 【太子这样简直和我老公一摸一样哈哈哈……】 看着他这样子,孙皇后和闫思钰她们都有些忍俊不禁。 见阿圆开始打哈欠了,孙皇后就开口制止道:“好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成的,况且阿圆还有两个月才满周岁,他还小呢。” 听着这话,南世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幼稚,一时间他有些尴尬,然后就掩饰的轻咳了两声。 “我太高兴了,一时失了态。” 孙皇后和闫思钰都很顾及他的颜面,随便说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他和闫思钰又呆了两刻钟后,便起身离开。 而他们走后,知道这事的太和帝匆匆赶来,然后也同南世渊一样,抱着阿圆,教阿圆喊自己‘祖父’ 孙皇后看着太和帝脸上那和南世渊如出一辙的表情,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果然是亲父子,都是一个德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想复刻 为了让教会阿圆喊自己‘祖父’,太和帝一连几日都歇在凤仪宫。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三日的时候,阿圆吐字清晰的喊了太和帝一声‘祖父’ 太和帝大喜过望,更加热衷于呆在凤仪宫了。 后宫的妃嫔们见此情形,嫉恨不已,私底下都不知道扯碎了多少条帕子。 瑤华宫内,邵贤妃刚换了一套茶具。 她望着凤仪宫的方向,神情阴郁的捏着绣帕。 “萧氏真是个废物,她都害了那么多孩子,怎么就没能把这个孩子给弄死呢?” 孙皇后现在靠着这个孩子深得太和帝宠爱,如今太和帝都把她们这些妃嫔都抛在脑后了。 似乎从那孩子出生后,她和燕王都不太顺。 要是萧沐歆把那孩子弄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邵贤妃拽着绣帕,最后将其仍在一旁,然后对自己的大宫女吩咐道:“给燕王飞送信,让她过几日带着安儿入宫来,本宫想孩子了。” 不只是南世渊有孩子,她儿子也有。 而且安儿现在说话都利索了,能走能跑,比阿圆那还在吃奶、只会啊啊啊叫的婴儿好多了。 邵贤妃的想法很好,但现实很残酷,太和帝只是和安儿说几句话就离开了,根本没在瑤华宫多待。 这可把邵贤妃气得够呛,冷着脸训了燕王妃几句。 “你怎么教安儿的,竟教得他如此畏畏缩缩的,见了陛下就躲,真是一点儿燕王的风范都没有。” 燕王妃低眉顺眼,小声的解释:“安儿还不满两岁,他没见过陛下几次,有些怕生。” 而且,太和帝气场十足,不怒自威,光是站在那儿不说话,就让人心里直发怵,安儿没被吓哭已经很厉害了。 但这话,燕王妃不敢说出来。 邵贤妃怒道:“别找借口,怕生就多练练,陛下是他的祖父,又不是陌生人,以后安儿就留在瑤华宫中,让他多见见陛下。” 闻言,燕王妃只觉晴天霹雳,惶恐不已,她连忙跪下求情,“母妃,安儿还小,离不得妾啊。” “这都是妾的错,还请母妃开恩,再给妾一个机会,妾会努力教导安儿,不让他再像今日这般畏畏缩缩的。” 邵贤妃不理会她的哀求,只是冷冷的反问:“淮阳郡王比安儿还小,他都能离得闫良娣,安儿怎么就不行?” 燕王妃皱了皱眉头,着如何能比? 淮阳郡王自出生就养在了孙皇后膝下,而她的安儿却没离开过她一日,这骤然分离,安儿肯定受不了。 想到这里,燕王妃就要继续求情,但还没开口就被邵贤妃给打断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是在这里跪到死也改变不了本宫的决定,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和安儿好,淮阳郡王如今多得宠你们也知道,难道你就不想让安儿也能有个好的前程?” 这话一出,燕王妃顿时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确实希望安儿有个好的前程,可是她隐隐觉得邵贤妃的法子不太可靠。 淮阳郡王那是直接在宫里出生的,然后就直接养在了孙皇后的膝下。 太和帝随时都能看到淮阳郡王,看着淮阳郡王一天天的长大,因此太和帝对淮阳郡王这个孙子的感情不一般。 而她的安儿自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太和帝几次。 这如何能比!? 但不管燕王妃怎么想,安儿留在瑤华宫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无法更改。 最后,邵贤妃叮嘱敲打了燕王妃几句。 “你回去后和燕王多多努力,争取再为安儿添个弟弟或妹妹,燕王的子嗣单薄,你得注意点儿,还有你身为王妃,要贤良大度,切不可与府中妾室争风吃醋,影响了燕王的子嗣。” 燕王妃脸色一僵,这是暗示她断了姚氏的药? 姚氏那张脸注定会带来祸端,若是再让姚氏生下孩子那还了得? 同一时间,她好像也猜到了邵贤妃的打算。 只怕她或是府中的妾室怀孕了,那孩子一生下来就会被邵贤妃带着。 邵贤妃是看到了孙皇后的风光和荣宠,也想复刻一下。 若她的安儿不能得太和帝喜爱,正好府中又有人怀孕,那她的安儿便会被放弃。 想到这里,燕王妃的脸色就很难看。 可即便是知道,燕王妃也没没办法,只能忍着泪叮嘱安儿几句,然后在安儿的哭声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离宫后,燕王妃也没有直接回燕王府,而是差人给正在当差的南世清说一声,然后就在皇城门口的茶楼包厢等南世清。 等南世清出来了,燕王妃便泪眼婆娑的将此事告知,希望他去劝劝邵贤妃说一声,让安儿回来! 可谁知,南世清听完后,却笑道:“母妃这个主意不错,安儿留在瑤华宫对我们有好处,况且母妃也会把安儿照顾好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燕王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殿下,安儿还那么小,他从未离开过妾啊,妾方才离开时,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妾的心都要碎了,您就不心疼他吗?” 燕王妃的哭泣没让南世清心生怜惜,反倒是生出了些不耐。 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露出心疼的表情来,一边用手帕给燕王妃擦眼泪,一边叹道:“安儿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心疼他?可是母妃也是为了我们着想,我也不好忤逆她。” 接着,南世清就将燕王妃揽入怀中,温柔的安抚几句。 “父皇若是喜欢安儿的话,对安儿也好,况且安儿也需要锻炼锻炼,你若是担心安儿,就多进宫,我明日也进宫去看看安儿,若安儿还在苦恼,我就求母妃让我带安儿回来。” “若是母妃不同意,那我就争取让府中的妾室怀孕,等孩子一生下来就送到母妃身边,这样她就不会打安儿的主意了。。” 听到这里,燕王妃渐渐的止住了哭泣。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回抱自己的举动,让南世清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哄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王妃才小心翼翼的试探,“殿下,你想让姚儒人有孩子吗?” 南世清皱了皱眉头,他还挺喜欢姚儒人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让姚儒人有孩子不合适。 于是,南世清便道:“一切照旧!” 闻言,燕王妃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殿下比较理智,没有被姚氏迷得昏了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坐在她曾经的席位上 转眼到了中秋 一大早,闫思钰让银玲她们严格按照她的身份和品级来装扮。 “合我的身份就行,切不可太过张扬,如今盯着我的人不少,可不能让人寻到错处。” 太和帝和孙皇后、还有太子最满意的就是她的安分柔顺。 她如今是很风光得意,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稳住,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些细节而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印象。 听了闫思钰的话后,银玲就收了要为了她盛装打扮的心思,将那几件有些逾制的首饰收了起来,然后有些懊恼的道歉,“是奴婢想岔了,差点儿害了良娣。” 如今东宫没有太子妃,银玲原想着,闫思钰作为东宫位份最高、又是东宫内廷的主事人,这第一次代表东宫出席宫宴,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只能跟在萧沐歆身后,自然是装扮得越华丽越好,却忽略了闫思钰的身份。 闫思钰虽然有着太子妃的一切职权,可她说到底只是良娣,不是太子妃! 闫思钰叹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郁色,“这次就算了,但以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我只是良娣,我得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能有逾制!” 她是在警醒银玲,也是警醒自己! 一个时辰后,闫思钰装扮完成,便乘坐马车入宫赴宴。 一入宫,她就先去给孙皇后请安,然后抱着自己的儿子和孙皇后闲聊聊几句。 “最近这段时日,陛下和太子这父子俩,因为阿圆莫名的生出了些胜负欲,一直在争阿圆是叫‘祖父’的次数多,还是叫‘阿爹’的次数多。” 南世渊在知道太和帝的举动后,也时常来凤仪宫教阿圆说话,然后两人就撞见了,接着两人就开始比了起来。 想起这父子俩争个高低的样子,孙皇后真是哭笑不得。 闫思钰见孙皇后语气虽无奈,但眼里的欢喜却怎么都止不住,便笑道:“陛下和太子殿下的父子关系好得让人羡慕。” 闻言,孙皇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看着闫思钰的目光也越发的慈爱了。 “你生了个好儿子,本宫会记得你的好的。” 若非阿圆,太和帝和南世渊的父子关系也不会变得这般的融洽,而她和太和帝的感情也不会回温,阿圆室他们的小福星。 闫思钰垂眸恭顺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当初是皇后娘娘庇护,妾和阿圆才能平安无事,妾永远都记得皇后娘娘的恩德。” 孙皇后很满意闫思钰的回答,然后便道:“你得空也教阿圆喊你,总不能他谁都喊了,却没有喊你这个阿娘。” 闫思钰愣了一下,然后便一脸感激的说,“是,妾会教他的。” 闫思钰从来没有叫阿圆喊过自己阿娘,她不是不想,只是她不能和太和帝、孙皇后、南世渊争。 他们对阿圆的喜爱,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孙皇后松了口,她便没了顾及。 又聊了一会儿,感激时间差不过了,孙皇后便让乳母把阿圆抱下去,然后带着闫思钰和刚来请安的永平公主一起去清晖殿。 去的路上,永平公主低声对闫思钰说,“闫良娣,过几日有空吗?我们去打马球!” 闫思钰想了想最近的事情,没什么特别忙的事情,便应了下来。 以前永平公主和闫思钰不熟,但因为喜欢阿圆,永平公主对闫思钰也能聊上几句。 直到,永平公主的生辰宴时,闫思钰送了一份很合她心意的礼物,又打马球赢了她,她才和闫思钰熟识起来。 永平公主没想到闫思钰这么温柔文静的一个人,打起马球来会那么厉害,和萧沐歆相比也不遑多让,这让她很是意外,然后就隔三差五的想约闫思钰一起去打马球。 很快,她们与太和帝、南世渊相遇,然后一起进了清晖殿。 等众人行了礼后,闫思钰这才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这一次,闫思钰坐在了萧沐歆曾经的席位上。 一坐下,周围人的目光便落了上来,或好奇、或审视…… 和闫思钰之前参加的几次宴会上遇到的情况差不多! 只不过,因为这是宫宴,她身边的人身份等级基本上都比她高,最差也和她一样,而且因为闫思钰是妾,所以,有些人目光中还有那么一丝不屑和轻视,十分隐晦小心,但却能让闫思钰当事人有所察觉。 对此,闫思钰恍若未觉,依旧泰然自若的坐着。 大概是顾及着闫思钰是跟着帝后一起来的缘故,这些隐晦的不屑和轻视很快就消散。 毕竟,能和帝后一起来,就证明闫思钰深得帝后喜爱。 她们就是再看不起闫思钰,也不会再表现出来。 太和帝和孙皇后先后说了一些必要的开场白后,宴席正式开始。 随着殿内的丝竹之声响起,一群穿着一样、训练有数的宫人便捧着托盘,姿态谦卑的为殿内众人奉上一盘盘珍馐美馔和酒水。 闫思钰简单的用了一点,就与曾经的萧沐歆一般同身边的命妇闲聊。 以往,她只能坐在萧沐歆后面安静的看着,如今她却能像萧沐歆一般,这感觉真的有些不一样。 这一刻,她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 她想,如果以后自己都能这样就好了。 不,是能名正言顺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才好。 正想着,旁边传来一声叹息。 闫思钰立即收起思绪侧头看去,只见燕王妃一脸愁绪饮着酒,她眼下的乌青和脸上的憔悴,厚重的脂粉都遮不住。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闫思钰便和她搭话。 “燕王妃,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好些了吗?” 燕王妃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多了,多谢闫良娣挂念。” 自从安儿被邵贤妃抱走后,日日哭闹,燕王妃心如刀割。 邵贤妃被吵的头疼,可就是不愿意松口让安儿回来,哪怕她和燕王怎么请求,邵贤妃都视而不见。 燕王妃为此茶饭不思,几乎就没睡过一日安生觉,没多久就病倒了。 如今安儿不吵了,也不闹了,遇到谁都会大大方方的,不再畏畏缩缩,但燕王妃看得出来安儿没以前高兴了。 想到这些,燕王妃就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下一瞬,她意识到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忽视了闫思钰,便连忙解释:“我身子不争气,良娣莫怪” 第一百二十章 挑拨 “无碍!”闫思钰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宽慰道:“倒是燕王妃你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我知道你为何事所忧心,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身体都是最重要的,毕竟,安儿还需要你,你可不能倒下。” 听着闫思钰真挚关切的语气,燕王妃心头一震,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因为安儿被邵贤妃抱走的事情,燕王妃心里是有那么一点迁怒闫思钰的。 若不是因为闫思钰的孩子养在孙皇后的膝下,深得太和帝喜爱,以至于太和帝日日都去凤仪宫,邵贤妃也不会因为眼热,然后抱走她的安儿。 她知道闫思钰无辜,甚至是和她同病相怜,可她还是忍不住迁怒怨怼。 现在见闫思钰这么关心自己,她突然就有些羞愧,她实在是太不该了! 要怨也不该怨闫思钰,而是…… 燕王妃连忙收起情绪,感激的看向闫思钰,“嗯,我会注意身体的,多谢你!” 闫思钰说的没错,她还要想办法接安儿回来,身子可不能垮了,不然,想接回安儿就难了。 燕王妃立即振作了起来,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闫思钰闲聊了别的事情,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可聊着聊着,这话题又跑到孩子身上去了。 “哎,明明早上才见过安儿,我现在又忍不住想他了,一想到过几日我才能再看到她,我就难受。” 燕王妃和闫思钰不一样,她没有进宫的令牌,不能像闫思钰那样固定时间,每隔三日进宫一次。 她只能提前写奏表,申请入宫,得到孙皇后的允许了才能够进宫看望安儿。 每当安儿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再入宫时,她都给不出明确的回答。 闫思钰出言安慰了她两句,然后有些忧心的说:“安儿自打出生起,就没离开过你,如今骤然与你分离这么久,只怕是要和你生疏了。” 这话一出,燕王妃的脸色就变了变,眼里闪过担忧,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安儿对她生怨不满了。 闫思钰像是没看到她的脸色一般,叹了一口气,说:“我一开始也怕阿圆和我生疏,毕竟阿圆从一出生就不在身边。” “不过,皇后娘娘仁慈,不仅给了我进宫的令牌,让我能时常去进宫,又时常对阿圆提起我,还把带我气息的物品放在阿圆身边,所以阿圆对我没有生疏。” 说起这些时,闫思钰的脸色满是感激。 而燕王妃听了之后,不由得想起邵贤妃的做法。 瞬间,她的心里就就一阵恼怒和不满。 她曾央求邵贤妃去找孙皇后求情,也给自己弄一个入宫的令牌,可邵贤妃以不合宫规为由拒了。 她很清楚邵贤妃主要是怕麻烦,不愿意和孙皇后掰扯! 她没办法,只能尽力给安儿准备东西,但除了前两次能成功送到安儿身边,后面几次都被退了回来。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邵贤妃就不满训斥她:“本宫会给安儿最好的,你就别费心送来了,每次送来东西都要经过宫人的检查,太麻烦!” 还有,连安儿原本的乳母也被邵贤妃以其不规矩为由赶回了燕王府。 乳母回来后,却犹犹豫豫的告诉她,“贤妃娘娘似乎不愿意小郎君一直念着您,奴婢在小郎君哭闹时,用您来哄他,贤妃娘娘撞见了,然后就训斥奴婢,现在还把奴婢赶了回来。” 想起这些,燕王妃不由得怀疑,邵贤妃莫不是想挑拨她和安儿的母子关系,让安儿对她生疏不满? 闫思钰等燕王妃琢磨了一会儿,‘嗨’了一声,就转移了话题,“今日这样好的日子,咱俩说这些不不应景了,还是聊些别的吧。” 其实这些事,孙皇后在背后做了些手脚。 比如:让人仔细检查燕王妃送来的物品这事。 孙皇后只是派身边的大宫女去检查,邵贤妃就警觉起来,害怕孙皇后会栽赃陷害,所以就把燕王妃的东西退了回去。 至于那乳母,也确实不怎么规矩,孙皇后只是和邵贤妃提了一嘴,邵贤妃怕被孙皇后借题发挥,就把人赶出了宫。 她会那么对燕王妃说,一时怕被责罚,二是孙皇后派人故意引导。 但不不管怎么样,邵贤妃也的确是存了要让燕王妃和安儿母子生分的意图,她并不冤枉。 闫思钰今日和燕王妃说这些,也不算是挑拨离间,只不过是顺势而为。 她和孙皇后的想法一样,只要燕王他们的内部有了裂痕,以后对付起来也就好办了些。 这时,闫思钰突然感觉有一道带着怒意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很强烈,让她无法忽视。 于是,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很快就对上了清和郡夫人那像是刀子一般的视线。 清和郡夫人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怔了一下,接着就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清和郡夫人为何生气了。 只因她坐在了萧沐歆曾经的席位上,而清和郡夫人今日来赴宴,只怕受尽白眼嘲讽。 想明白后,闫思钰就没被这事放在心上。 今日是中秋佳节,太和帝便解了英勇侯和清和郡夫人的禁足,并让他俩也来参加宫宴。 他俩倒宁愿被禁足也不想来参加宫宴,因为他俩很清楚,一来参加宫宴那些和她不对付的人肯定会因为萧沐歆的事情而狠狠的嘲讽他俩。 但太和帝的意思,他俩也不能违背,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事实证明,他俩的猜想没有错。 “教出那样恶毒善妒的女儿,他俩怎么还有脸来参加宫宴的?” “可能是脸皮厚……”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话语中的冷嘲热讽,都让英勇侯和清和郡夫人有些如坐针毡。 特别是清和郡夫人,以前她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如今她被县主之位被,只能以三品清和郡夫人的身份坐在平阳郡夫人的旁边。 平阳郡夫人和她结怨颇深,曾经碍于她的身份尊贵不敢在明面上造次。 可现在她俩身份一样,而她又因为萧沐歆被迁连,只能低调行事,平阳郡夫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报仇好机会。 “清和县主,哦不,是清和郡夫人,瞧我这记性,又忘了你的县主之位被废了,你刚才是在看谁呢?” 看着平阳郡夫人小人得志的嘴脸,清和郡夫人在心中暗骂一声,便懒得理会她,只当她是空气。 但平阳郡夫人却不依不饶,“清和郡夫人,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看不上我们几个?还是说你不满席位的安排?” 这话一出,周围的几个郡夫人都一脸不善的看着清和郡夫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那好女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面对平阳郡夫人如此浅显的手段,清和郡夫人丝毫不慌、 她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的说:“你说错了,我不是瞧不上你们,也不是不满这个席位的安排,我只是单纯的看不上你——平阳郡夫人!” 这话一出,那几个因平阳郡夫人的话而对清和郡夫人心生不满的郡夫人们,瞬间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目光在清和郡夫人和清和郡夫人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直到现在,我一看到你就能想起来,你曾经为了让我原谅你,跪在我脚边磕头求饶、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摸样,太脏了!” 清和郡夫人神情不变,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但就是透着那么一丝嫌弃,不多,刚好能让人被嫌弃的人察觉出来。 清和郡夫人:“一想到那个画面 ,我就觉得与你同坐一个区域,空气都脏了几分。” 最后这一句话,清和郡夫人的声音很轻,落在平阳郡夫人身上的目光也跟着收了回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低笑。 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却刺激到了平阳郡夫人绷紧的心弦,让她一下子就炸了。 “你——”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清和郡主勾着一抹浅浅的讥笑,打断了平阳郡夫人,“这是在宫宴,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好好坐着吧!” 当年,平阳郡夫人为了自己女儿能成为太子妃,竟用那样肮脏的手段来陷害她的女儿,幸好她女儿运气好,没让平阳郡夫人得逞。 平阳郡的恶毒心思暴露后,孙皇后顾念平阳郡夫人是自己表妹,从中周旋一二,把平阳郡夫人交给她处置,让其想办法取得她的原谅。 为此,平阳郡夫人就跪在她面前磕头请罪,然后把自己三分之二的嫁妆赔给了萧沐歆。 最后,姚大将军就把平阳郡夫人送到庄子里,还匆匆将平阳郡夫人的女儿嫁了人,这件事才得以平息。 若非平阳郡夫人的儿子在前年被姜昭仪所生的同安公主选为驸马,平阳郡夫人到今日都不一定能回到京城来。 如今,她不过是一时失势,平阳郡夫人就敢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真当她是泥捏的? 她即便沦落到和平阳郡夫人一样的地位,也一样能收拾平阳郡夫人。 看着清和郡夫人脸上淡淡的嘲弄,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平阳郡夫人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人群中,脸上火辣辣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就活剐了清和郡夫人。 但很快,平阳郡夫人想到了萧沐歆如今的下场,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接着,她就调整好了表情,风轻云淡的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翻出来有什么意义,还是当下和以后的事情才最重要。” “我以前确实被你踩到了泥里,但没关系,以后说不准我也能踩到你的头上,但你那好女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戕害皇嗣,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顶天了。 清和郡夫人被踩到了痛脚,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见状,平阳郡夫人越发得意,她怎么就被清和郡夫人激得忘了这回事呢! “其实说起来,你那好女儿是个白眼狼,闫良娣救了你女儿好几次,可你女儿却恩将仇报,几次暗害她。” “闫良娣主理东宫内廷事务,像你女儿曾经那样出席宴会和宫宴,又坐在你女儿曾经的席位上,而你女儿以后要向闫良娣卑躬屈膝,甚至连我夫君的外甥女也比她高一级,这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清和郡夫人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于是平阳郡夫人就继续讽刺。 “你刚才应该是在看闫良娣吧,你很生气她占了你女儿的位置,可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女儿应得的,你和英勇侯教育不好女儿,落到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听到这里,清和郡夫人死死的捏着酒杯,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因为这件事,她没办法去反驳和辩解。 见她哑口无言,平阳郡夫人心中很是畅快,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随后,她就和周围的夫人们继续聊萧沐歆和英勇侯的事情,不留余地的冷嘲热讽。 有个人郡夫人想起清和郡夫人的父亲,就扯着平阳郡夫人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她虽然不是县主了,但她父亲还是宋王,你还是收敛一点吧。” 平阳郡夫人脸色的笑容一僵,心里有些畏惧,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怕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又没有诋毁,总不能连几句真话都不让人说了。”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是收敛了很多。 很快宴席过半,帝后相约去太液池旁赏月,闫思钰和众人一起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直到帝后再次开口,让他们随意去赏月,不必跟着,他们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 闫思钰原本是和燕王妃走一起的,但走了没两步,她的阿娘便走了过来。 见状,燕王妃就很识趣的找借口离开,“池边的景色不错,我先去那边逛逛,你们慢慢聊。” 等燕王妃走远了,闫思钰才一脸担忧的问道:“阿娘,您怎么样了?府中一切可好?是不是他们又作什么妖了?” 刚才在宴席上,她就注意到了何嫣面露愁绪,尤其是在她那父亲的目光看过来时,脸上的愁绪更多。 何嫣叹了一口气,道:“你父亲想重新给闫闻安重新选一门亲事。” 闻言,闫思钰的表情一凛,“他都与杨家的四娘子订婚三年了,这个时候想退亲重选亲事,他想把杨四娘子逼死吗?去年婚期延后就已经让杨四娘子备受非议……” 说着,闫思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就说他为什么突然把婚期延后,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想重选一门亲事了。” 苏小娘的儿子,闫闻安本该今年六月的中旬就成婚的,但在去年十月下旬的时候,闫闻安的婚期很突然的就延后了。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了,但她那时自顾不暇,没多少时间去关注他们,如今却是想明白了。 这是看着她在东宫地位水涨船高,飘了,瞧不上只是六品官的杨家了。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冷笑一声,道:“估计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说吧,瞧上谁了?” 何嫣有些难以启齿,为难的看了闫思钰几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闫思钰顿时瞪大了眼睛,怒斥道:“他们做什么白日梦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痴心妄想 “他闫闻安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他也不照镜子看看他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很出色的地方?” 闫思钰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他是长得足够英俊、还是足够有才华?” 看着闫思钰发怒的,何嫣被吓了一跳,随即。她就像是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生怕被旁人听见。 等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她才继续说:“我也知道知道他们这是痴心妄想,可他们就是敢去肖想!” 闫闻安想当永平公主的驸马! 他竟敢肖想当今陛下和皇后的唯一的嫡公主、太子的胞妹——永平公主! 永平公主身份尊卑,备受太和帝和孙皇后宠爱,即便她脑子不好看上了闫闻安,太和帝和孙皇后也不可能让她招一个家世没落的伯爵之子为驸马,而且还是庶出! 天知道,何嫣知道永昌伯和苏氏、闫闻安的这一想法后,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她完全无法理解,也为此感到有些丢脸。 他们几个是哪来的自信? 他们怎么敢想的? 何嫣都能想象出,若是旁人知道这一点后,会怎么的嘲讽他们。 闫思钰示意金玲和银铃她们守在周围,然后冷着脸,态度坚决的说:“回去告诉他们,这件事门儿都没有,闫闻安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把杨四娘子娶回去,也不准把这事闹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绝对不能让他们来拖她的后腿。 这件事要是闹出来了,太和帝和孙皇后、太子、永平公主都会对她有意见,甚至可能会认为这事是她的主意! 可何嫣有些却面露为难,“可是你也知道你父亲的性子,他是不会罢休的,而且苏氏还在一旁撺掇,他最近都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何嫣的脸上满是失落。 看到她这样,闫思钰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难过,同时心里还有一丝心寒。 “所以,你即便知道他们痴心妄想,也知道这件事闹出去了,对我和阿弟会有什么影响,也依旧为了父亲来当说客,说服我去求殿下来争取这件事?” 闫思钰一直知道何嫣还对永昌伯抱有期待,可至少在父亲与她和阿弟之间,何嫣向来都是偏向她和阿弟的。 可现在,何嫣却偏向了永昌伯! 听着闫思钰语气中的不可置信和难过,何嫣有些慌了,“我……我也是没法子了,你父亲一直逼我。” 闫思钰冷笑一声,问道:“他现在能拿什么来逼你?他的荣华富贵、官职地位都是靠着我,你说,现在他能怎么逼你?” 在闫思钰的质问下,何嫣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嗫喏了几下,这才小心翼翼的解释。 “从去年你生下小殿下后,你父亲就对我很好,连最宠爱的苏氏都被放在了后面……” 自从去年被孙皇后派人敲打过永昌伯,让其不要做出宠妾灭妻的失序行为后,永昌伯羞恼之下,对苏氏的宠爱也不复从前 之后,何嫣就按照闫思钰的说的,拿出当家主母的态度来对付苏氏。 让苏氏都对她这个主母恭恭敬敬、卑躬屈膝的!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得意,她很喜欢这个样子,希望一直保持。 可自从她今年四月份拒绝帮闫闻安开始,永昌伯找她说了好几次,她都没同意后,就就逐渐的冷落了她。 最近这两个多月来,永昌伯像从前那般宠爱苏氏,隐隐有让苏氏再次踩在她头上的迹象。 这样的转变让何嫣感到失落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些紧迫感,她不想回到曾经的,想做些什么来改变,但都没什么效果,慌乱之下只能来找闫思钰。 听到这里,闫思钰松了一口气。 何嫣是因为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地位才来找她说这这事的,这样好过是因为在意永昌伯的宠爱。 若是为了后者,那才真的叫她伤心和怄气。 不过,闫思钰还是想再确认一下,“阿娘,对你而言,是父亲重要,还是我和阿弟重要?”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何嫣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闫思钰:“不重要,你只需告诉我你的答案。” 何嫣没有犹豫,便道:“自然是你们姐弟俩更重要些!” 虽然她也在意永昌伯,但在两个孩子面前,永昌伯只能排在后面。 闫思钰又继续问:“如果有一日,我和他处在对立面,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这……” 这下子,何嫣有些犹豫了。 永昌即便对她不怎么好,那也是她的夫君,若真遇到闫思钰说的情况,她也不好抉择。 闫思钰看出了她的犹豫,便换了一种说法,“如果他对我和阿弟不利,你也放不下他吗?” 这话一出,何嫣便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对你们不利,他在怎么不好也是你们的父亲啊,虎毒不食子啊!” 闻言,闫思钰冷笑道:“父亲?呵!你忘了我十岁那年差点被他打死的事情吗?” 何嫣顿时语塞,嗫喏半天,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闫思钰:“他从前就没好好待过我们,如今待你这般好,也不过是因为我在东宫得脸,阿弟也出息了,他想通过对你好来为自己和苏氏,以及苏氏的儿女来牟取好处。” “阿弟不过是得殿下照拂,能在殿下表弟的带领下去国子学旁听,他想让闫闻安也一起,甚至还痴心妄想让我去求殿下,然后把闫闻安转入太学。” “去年我生辰,他让你带着闫思玥一起来赴宴,指望着我能让她入东宫……” 闫思钰用平静的声音说着永昌伯的所作所为,但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一般扎进何嫣的心里,撕碎了何嫣多年的幻想。 最后,闫思钰问道:“阿娘,这么多年来,你还看不清事实吗?” 何嫣的脸色霎时间惨白无比,眼眶中蓄满了眼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看着有些摇摇欲坠。 闫思钰有些心疼,但不后悔自己戳破她的幻想。 她只后悔自己因为怕何嫣难过而没有早一点戳破这一点! 闫思钰沉默的用手帕给她擦拭眼泪,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这才柔声道:“阿娘,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和阿弟在永昌伯府的地位便无法被撼动。” “他故意冷落你,去宠爱苏氏,是因为是他现在只有用这个法子才能够拿捏你,若换做是以前,他肯定是拿我和阿弟的命要挟你,可他没有,是因为他已经没办法这么做了。” 闻言,何嫣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闫思钰:“这段时间,你也只是被他冷落而已,他敢夺了你的掌家权吗?他敢对你动手吗?他是宠爱苏氏,可他敢像从前那样吗?” 这接二连三的反问,让何嫣瞬间恍然大悟,思绪也逐渐变得清醒。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清醒 “是啊,他只敢冷落我,其他的什么都都不敢……” 何嫣嘀咕了几句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居然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成婚二十年,他对我多少是有点感情的,可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回顾这二十年,她发现永昌伯从没给她送过什么礼物,也没给过她有多少温情,倒是苛待、羞辱、殴打很常见。 永昌伯对她的两个孩子也不怎么好,闫闻明是男孩,还是嫡子,永昌伯对其稍微好一些,可对闫思钰就像是对她一样差。 闫思钰小时候样样都很出色,闫思玥发现自己比不过闫思钰后,就心生嫉妒,屡屡算计找茬。 而永昌伯都偏心眼的相信闫思玥,即便闫思玥的错处很明显,永昌伯也当看不见,依旧惩罚闫思钰。 以至于,闫思钰为了自保,只能处处藏拙。 当年,闫思玥捂死永昌伯的另一个儿子的事情被闫思钰查清楚后,永昌伯虽然有些生气,但对闫思玥也轻拿轻放,最后还用她和闻明的性命来威胁闫思钰,让闫思钰不能声张出去。 可闫思钰被诬陷的时候,永昌伯是把闫思钰往死里打,她扑上去挡还被一脚踹开。 当时若不是萧沐歆即及时出现,闫思钰即便不被打死,也会被送往家庙…… 想起过往种种,何嫣突然对永昌伯生出了些怨恨,同时对闫思钰很愧疚。 “思钰,阿娘对不起你,这些年来阿娘没用,没能保护你,反而还要你处处来保护我……” 说着,何嫣的表情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思钰,你放心,今日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回去我就拒绝他,无论他怎么做,我都不会妥协的。” 她知道,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闫思钰见她已经清醒了,一颗心便落了回去。 “阿娘,您能想明白就好了,如今我才是您的依靠,日后阿弟也会是您的依靠,有我们在,父亲不敢对您怎么样,您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我们不会让您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别指望永昌伯那样自私凉薄的男人。 闫思钰:“他要是敢威胁您,或是用别的手段逼迫您,您也别怕,差人来知会我一声,我给你做主。” “嗯!” 何嫣泪眼朦胧的点头,心中感动的同时还多了底气,让她不再惶恐。 安抚好何嫣后,闫思钰轻声道:“回去后,您记得和阿弟好好的聊一聊,让他别对父亲太过期待,一切以自己和您为主。” 永昌伯对闫闻明不是很差,所以他对永昌伯的期待更多。 闫思钰怕他期待过高,以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想到这些,闫思钰的眼神暗了暗,然后语气平静的说:“苏氏不安分,您的手段还是得再强硬一些,抓紧把她解决了吧。” 闫思钰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何嫣下意识的点点头,几息之后才反应过来闫思钰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看向闫思钰,用眼神询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闫思钰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闫思钰之前让何嫣拿出当家主母的,对付苏氏,是在暗示何嫣早点解决了苏氏,免得苏氏再继续作妖。 可何嫣也不知道是没懂她的暗示,还是不敢下狠手,亦或者是顾忌永昌伯,一直让苏氏活得好好的。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一次苏氏必须得解决掉。 看着闫思钰的眼神,何嫣明白了她的意思。 何嫣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在犹豫,但很快何嫣的眼里就闪过坚定。 “好!” 闫思钰满意的勾起嘴角,“不着痕迹的办法很多,府中恨苏氏的人也多,您别脏了自己的手。” 嘱咐了两句后,闫思钰就说起了闫闻安的婚事。 “回去后您好好为闫闻安准备婚宴,下个月,他必须娶杨四娘子,给杨四娘子的聘礼再添两成,从我这儿出,弥补她因为婚期延误而饱受非议的事情。” 有她这个太子良娣来给杨四娘子做脸,旁人便不敢再说杨四娘子什么,闫闻安就是再不满,也得对杨四娘子客客气气的。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 何嫣应了下来,脸上多了几分轻松。 随后,闫思钰让金玲带何嫣去洗脸。 今日是中秋佳节,是好日子,要高高兴兴的才行,这哭红了脸的样子,让旁人看到了不好。 等何嫣离开后,闫思钰就长舒了一口浊气。 其实,她想解决的不只是苏氏。 只是那个念头太过大逆不道,不敢、也不能去想! 闫思钰原以为这件事解决了,可就在她在水榭里等着南世渊,准备和他一起回东宫时,她看到了弹幕,这才知道她错了。 【我去,闫氏的那庶弟,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竟然肖想永平公主,刚才竟想去堵永平公主,被抓到了还说这是闫氏的主意。】 闫思钰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心中怒火翻涌。 【就是,太子知道这事的时候,那表情阴得都能滴墨水了,这下子闫氏惨咯,也不知道一会儿太子会怎么收拾闫良娣,真期待啊!】 【太子对闫良娣还是有几分信任的,而且他也清楚永昌伯府的情况,闫良娣就算有这个主意,也只会帮自己的嫡亲弟弟,怎么可能去帮闫闻安……】 后面的弹幕,闫思钰已经没心情看下去了。 她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心里恨不得弄死闫闻安。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事情! 闫思钰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并揉了一下眼睛,眼眶变得通红的瞬间,她的脸上也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我该怎么办?父亲和闫闻安竟这般痴心妄想,我没脸见殿下、没脸见公主了……” 她低声啜泣,眼泪从脸上滑落。 金玲和银铃虽不明白闫思钰为何如此,但相处多年的默契,让她俩在看到闫思钰的眼神后瞬间入戏。 金玲:“伯爷和大郎君真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敢的?” 银铃义愤填膺的说:“伯爷和大郎君痴人说梦也就罢了,竟然还逼着郡君来找您,他们干得太不是人事了,他们也不知道照照镜子……” 听着前面的声音,南世渊的脚步一顿,示意李顺等人退远一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哭 【咦,闫氏怎么哭着和侍女控诉永昌伯和闫闻安?她知道闫闻安去堵永平公主的事情了?】 【太子都下令封口了,她哪有那样的人手能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哦,估计是因为永昌伯逼迫她阿娘才哭的。】 【不过她的运气可真好,太子就在外面,把她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这下子不会误会闫良娣了。】 【啧~我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呢,太子刚开就听到了她的控诉,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这时,金玲用手帕给闫思钰擦眼泪,余光瞥见外面似乎有个人影。 一瞬间,金玲的心就提了起来,随后,她就更加小心的说话了。 “良娣,您已经回绝郡君了,还嘱咐郡君回去后警告他们,还让郡君抓紧时间给大郎君办婚宴,想来他们应该不会再妄想了,您别哭了,一会儿殿下来了,看到了不好。” “是啊良娣,这样的事情最要是让殿下知道了就不好了,虽然这事是伯爷和大郎君痴心妄想,可若是殿下误以为是您的主意,生您的气了该怎么办?” 银铃顺着金玲的话说了下去,声音里满是着急和担忧, “可是,他们不会罢休的,若是他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冒犯了公主,那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银铃顺着金玲的话说了下去,声音里满是着急和担忧。 “而且,父亲为了达到目的肯定会继续拿阿娘来逼我的,阿娘向来软弱,只怕……” 说着,闫思钰又哭了出来。 【闫良娣她娘确实太懦弱了,永昌伯如今的官职和地位都是靠着闫良娣才有的,她有闫良娣这个女儿当靠山,居然还会被永昌伯威胁逼迫,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狠狠收拾永昌伯和那小妾嘛。】 【你别用现在人的思维去想古代的人,这古代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她就是有靠山和底气也不敢对自己丈夫做什么,更别说她还是懦弱的人!】 听着闫思钰压抑的哭声,南世渊心中的怒气顿时散了不少。 在听了闫闻安的话后,他一开始是不信的,因为他了解闫思钰,知道闫思钰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但想着在萧沐歆身上栽的跟头,他又有些不敢相信闫思钰,然后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怀疑。 他怀疑闫思钰可能是生了野心,惦记起了太子妃的位置,所以才想让闫闻安求情永平公主,以此来增强自身势力。 毕竟,闫家只有闫闻安和永平公主年岁相当,都是十八岁。 而闫思钰的亲弟弟,闫闻明今年才十五,比永平公主足足小了三岁,年龄不合适。 可现在看来,闫思钰当真无辜, 闫闻安方才说是闫思钰吩咐的,多半是怕被他责罚,所以才把闫思钰拉出来背锅。 想明白这一点后,南世渊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怒火:惦记孤的妹妹,还冤枉孤的良娣,闫闻安,你真是好得很呐,孤记住你了! 接着,他又想起了之前为了萧沐歆调查闫思钰时,查到闫思钰在永昌伯府的一些经历。 一时间,他这心里对闫思生出了一些疼惜。 在那样的环境长大,遭遇了那么多不公的对待,也难怪闫思钰会活得小心翼翼。 正想着,里面传来了闫思钰坚定声音。 “不行,我得把这事告诉殿下,不管父亲和闫闻安有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只要殿下知道了,他们就不敢再妄想什么。” 银铃有些迟疑,“万一殿下迁怒您了怎么办?” “没关系,本就是我的错,是我没约束好家人,让他们生了妄念,我该向殿下请罪的……” 闫思钰声音闷闷的,带着厚重的鼻音,听着怪让人心疼的。 “永平公主是殿下的亲妹妹,我不能让她有被闫闻安冒犯到的机会,虽然闫闻安没这个胆子,但被这样的人惦记着,也是对永平公主的一种亵渎。” 听到这里,南世渊便忍不住,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双眼通红的闫思钰顿时面露惊慌,然后手忙脚乱的行礼,连眼泪都忘了擦。 “妾参见殿下……” 垂首的那一刻,她眼眶里蓄着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很轻的一声,甚至都听不到声音,但却像是砸在了南世渊的心里,让他心里一颤,接着就直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了,都成小花猫了!” 闫思钰咬了咬唇,纠结了一会儿后,便退后几步,直接跪在了南世渊面前,金玲也银铃也跟着跪了下来。 “殿下,妾有错,妾没有约束好家人……” 闫思钰抽抽噎噎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南世渊听完后,让金玲和银铃出去,然后将闫思钰扶了起来, “是闫闻安痴心妄想,与你何干?你无需这般自责,况且,你和永昌伯府向来联系很少,你也没什么机会知道闫闻安的打算,谈何约束?” 南世渊一边说,一边给她擦眼泪。 “如今你知道后他的打算后,立马就拒绝了,还永昌郡君回去敲打他们,此刻还向我坦白请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确实,这其他人若是遇到这事,多半会瞒得死死的,哪像闫良娣这么实诚。】 闫思钰顿时面露感激,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南世渊,“殿下不怪我就好,我保证,我以后会多多约束家人,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南世渊应了一声,擦干了她的眼泪后,又金玲和银铃伺候她洗脸,这才牵着她的手一起回东宫。 回去的马车上,闫思钰靠在南世渊的怀里,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接下来,就该找闫闻安算账了! 闫思钰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弹劾 回东宫后,闫思钰就当着南世渊的面,给了何嫣写了一封信。 大致内容就是叮嘱何嫣,让其约束好闫闻安,尽早让闫闻安和杨四娘子晚婚,切莫再生出什么妄想之类的话。 南世渊看了之后,摇了摇头,“思钰,你这太温和了,况且只是和永昌郡君说不管用,您应该警告你父亲和苏氏、闫闻安。” 【没错,这闫氏就是抓不住重点,是他们三个打的主意,警告他们才对。】 【如果永昌郡君强势一点,那闫氏和她说能管用,可永昌郡君就是个废物。】 看着弹幕骂她阿娘,闫思钰忍不住捏紧了笔杆。 接着,她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低着头,小声的说:“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听我的,我父亲知道我最在意我阿娘和阿弟,我怕他会像以前那样……”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留给南世渊无尽的遐想空间。 南世渊拧着眉,眼里闪过怒意,“你是我的良娣,他们岂敢对你不敬!” “你父亲若胆敢威胁你,那就如同是在威胁我,我到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 说着,他抽出一张新的纸,递到闫思钰面前,“这信给你父亲,我来说,你来写。” 闫思钰慌忙应了一声,便提笔蘸了墨汁。 “觊觎公主乃重罪,若管教不好儿子,那闫闻安就不只是断条腿那么简单。” 写到这里,闫思钰的手就抖了一下,瞬间写好的字上就出现了一小团碍眼的墨点。 然后,她就像是意识到什么的样子,有些惶恐的问道:“殿下,闫闻安他……是不是还干了什么?所以您才……” 早在回来的马车上,闫思钰就通过弹幕得知,南世渊安排了人,让其在闫闻安骑马回家的途中,摔下马,然后被马儿踩断一条腿。 可这事是南世渊秘密安排人去做的,她不可能知道,所以就在心里演练好了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南世渊颔首,脸上没多少表情,“他冒犯永平公主,断他一条腿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见闫思钰脸色惨白,他又出言安慰了两句,“他犯的错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太自责和愧疚,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永平公主,就多给她送些礼物,多去公主府陪她打几场马球。” 闫思钰点点头,继续按照南世渊说的写信。 之后,她又在给何嫣写的信里加了几句。 南世渊看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啊,你这妮子还真是蔫儿坏,不过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 次日,永昌伯在朝堂上被徐御史以玩忽职守为由弹劾了。 永昌伯担任太常寺少卿这几年,办事虽然还算认真,但很多时候会因为自己女儿是太子良娣,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然后把所有的事情推给另一个太常寺少卿。 事情一经证实,他便被太和帝训斥一顿,然后罚俸禁足三个月。 下了朝后,便有人对此猜测议论。 “以前都没弹劾过,怎么今日却弹劾了?难道是闫良娣做了什么惹陛下不快了?” “要真是对闫良娣不快,哪里只是罚俸禁足这么简单,我记得徐御史家的女儿去年入了东宫,可能是女子间的争风吃醋,也有可能是……” 在一众议论声中,永昌伯脸色灰白、满心惶恐的回了永昌伯府。 他大概猜到自己被罚俸禁足的真正原因,这或许是太子给他的警告。 而回到家,何嫣递给他的信更是让他确定了心中猜测。 “良娣给你的信,里面是太子殿下要给你说的话。” 闻言,永昌伯的信登时咯噔一声,去接信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而将信拆开看完后,他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满头冷汗。 闻安的腿竟是太子派人断的! “完了、完了!真惹怒殿下了,这下该怎办……” 看着他这样,何嫣冷哼道:“早就让你们别痴心妄想了,现在好了,你们自食恶果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连累我的女儿。” 想着金玲来送信时,说昨晚闫思钰又是下跪又是请罪的,何嫣是既心疼又气愤,还很后悔没早一点断了他们的妄想。 若是在一开始知道闫闻安的想法后,用强硬的手段解决了这事,如今了也不会牵连她的女儿。 永昌伯听了何嫣的话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抓着何嫣的手说:“你去找思钰那丫头去殿下面前,给我和闻安求求情。” “她给殿下生了长子,小皇孙还很得陛下喜欢,只要她去求情,殿下看在小皇孙的面子上,肯定会消气的。” 见永昌伯这是个时候,只惦记保全自己和闫闻安,丝毫没有想过她女儿如今的处境,何嫣直接气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少做白日梦了,但凡良娣能够求情能有用,殿下也不会借用良娣的手来写信警告你,现在要是真想让殿下消气,只有一个办法!” 看着何嫣眼里的怒火,永昌伯心中有个不详的预感,“什……什么办法?” 何嫣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他:“你说呢?” 永昌伯浑身一震,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何嫣道:“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得去一趟杨家,商量他和杨四娘子的婚事。” 说罢,何嫣就让人准备马车。 杨四娘子的父亲是国子监丞,从六品官。 闫闻安去国子监读书的第二年,就与杨四娘子结识了。 接触过了一段时间后,闫闻安就对其暗生情愫,永昌伯得知后就让何嫣去杨家提亲。 杨家是疼女儿的,在询问了杨四娘子的想法后,这才和他们定下了亲事。 只不过,杨四娘子当时才十四,杨家舍不得女儿一及笄就嫁人,就想留女儿几年。 所以,两家商议后,便将婚期定在杨四娘子十七岁生辰后一个月,也就是今年的六月中旬。 可没想到,永昌伯和苏氏、闫闻安三人因为闫思钰生了太子的长子、又很得脸,这心一下子飘了,瞧不上杨家了。 好在,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 到了杨家后,何嫣没怎么兜圈子,说了两句就直奔主题。 “我来主要是来说两件事,伯爷去年到贵府说将两个孩子的婚期延后,实在是事出有因,去年闫闻安受了点小伤,大夫来给他诊脉时,还发现他有点儿……隐疾,这需要治疗很长一段时间。” 这话一出,杨监丞和他的娘子郑氏都愣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隐疾 其实,杨监丞和郑氏早就猜出来永昌伯要将两个孩子的婚期延后的真正原因。 大概率是瞧不上他们杨家的门第,想让闫闻安去攀高枝儿。 但又怕最后攀不上,又失了这门还算不错的亲事,为了以防万一,才只是将婚期延后。 而今日永昌伯被弹劾,何嫣就递帖子上门,他俩也大概猜到多半是闫闻安攀高枝儿的事情黄了。 所以,何嫣就来和他们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他俩本以为何嫣会随便找个理由来解释去年婚期延后的事情,没想到一上来就给他俩整不会了。 就是找借口也不可能找这样的! 好一会儿,杨监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什么隐疾?” 郑氏着急的问道:“治好了吗?” 要是真有什么不得了的隐疾,那这门婚事,还是算了! “就是……就是男子那方面的问题,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治好了。” 何嫣支支吾吾的,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看着可信度很高。 而何嫣随后又拿出了大夫的脉案,“这些都是大夫这一年多来的诊断证明,你们可以找大夫来查验,当然也可以安排个通房丫头来检验。” 这些东西,还是闫思钰弄来的,内容绝对真实有效,只不过得病的人不是闫闻安,而是一个和闫闻安年龄相仿的男子。 反正这个理由,比去年永昌伯随便胡扯的理由靠谱多了,而且合情又合理。 永昌伯当时扯的理由是原来的日子不好,在那日成婚会克亲人,要重新找人算日子,但拖了许久都没算到好的日子。 杨监丞和郑氏见何嫣把话都说得这般敞亮,也就不矫情了,直接请了个大夫来看这些脉案。 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慎重点儿比较好。 等他俩看完之后,确定没问题后,何嫣才继续开口。 “闫闻安很在意杨四娘子、他不想骗四娘子,也不想四娘子知道这样的事情,怕丢脸,就想着治好了再和杨四娘子完婚,所以才把婚期延后。” “这期间让杨四娘子饱受非议,实在是对不住,我也备了些薄礼来给杨四娘子道歉。” 让侍女把礼物奉上后,何嫣就说起了第二件事。 她长叹了一口气,道:“说来,闫闻安这孩子运道不好,他才刚治好了隐疾,可昨日从宫宴上回来就不小心摔下了马,被马踩断了腿,大夫说瘸腿的可能性很大。” 一听这话,杨监丞和郑氏的刚松的那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然后,他俩就有些紧张和疑惑的看着何嫣,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何嫣:“闫闻安这种情况,也不好耽搁你们家四娘子,所以我就来问问这婚事还能成吗?” “若是你们不嫌弃,那我回去把聘礼多再加两倍,东宫的闫良娣也会再添几成,绝不会委屈杨四娘子,若是不成,我们两家便商量退婚事宜。” 说到这里,何嫣又叹了一口气,“当然,这退婚的缘由在我们,我们愿意承担一切骂名” “杨四娘子之前都饱受非议了,如今可不能再委屈她了,之前给的聘礼就当做给杨四娘子的补偿,我回头再添一些。” 何嫣把话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把主动权交给了他们,可以说是很有诚意了,这杨监丞和郑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俩对视一眼后,这才道:“永昌郡君,这事我们得商议一下,还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时间考虑。” 何嫣脸色不变,笑着应了下来,“事关孩子的幸福,是该好好考虑一下的,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我们两家以后能和睦相处。” 又聊了两句,何嫣便起身告辞。 而她一走,两人就去后院找杨四娘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 郑氏问道:“女儿,这事你怎么想的?你还想嫁吗?” 她其实不建议女儿嫁的,但得先知道女儿是个什么想法。 杨四娘子死死抓着手中绣绷,咬着唇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婚事继续吧!” “如今这情况,若真的退婚了,即便原因不再我们身上,旁人也会说我们不厚道,继续与闫闻安成婚,我也能得一个不离不弃的贤名。” 而且,她对闫闻安还有感情,这几年的相处,让她割舍不下。 见杨四娘子这样,郑氏也不好再劝什么,只能嘱咐道:“永昌郡君是个厚道和善的婆母,你嫁进去以后可以多亲近她,至于苏氏,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郑氏之前打听过了,主要是苏氏想让自己儿子娶高门贵女,这才去给永昌伯吹耳旁风,而永昌郡君一直阻止这事。 而永昌郡君刚才的态度,都让他们很满意和舒心,一点儿都没有永昌伯那种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 杨四娘子红着眼睛点点,“我会的!” 郑氏陪杨四娘子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去给何嫣写信。 几日后,闫闻安和杨四娘子的婚期定了下来,定在十月的中旬。 于此同时,闫闻安曾患隐疾的事情也在京城里流传,被人议论纷纷。 尤其是他在国子监四学里的同窗们,那不只是议论了,还有嘲笑。 “难怪他会将原本的婚期延后,敢情是怕在新婚夜被新娘子发现呐!” “那真的治好了吗?我听说他摔断了腿,他不会是又伤到那里了吧,嘿嘿——” “应该不会,杨家前两日不是送了个通房丫头去验证了嘛,要是真有问题,早就退婚了,哪里还会重新定下婚期。” 话落,几人就发出哄笑声,眼神和表情都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猥琐。 茶楼包厢里,永平公主听着底下的议论声,忍不住和闫思钰幸灾乐祸。 “你那弟弟以后在国子监里可就没什么脸面了,会不断的被人议论嘲笑。” 知道闫闻安的下场后,永平公主心中的恶气就散了不少。 闫思钰低声道:“这都是他应得的!” 永平公主连连点头,“他可真是又坏又蠢,明明有未婚妻,却得陇望蜀,明明是自己心思不纯跑来堵我,却非冤枉说你让他干的,现在这样都便宜他了。” 想起闫闻安丑恶的嘴脸,永平公主心里就一阵恶心和愤怒。 很快,永平公主就将此事抛在脑后,和闫思钰说了另一件事。 “对了,我昨日听母后说,过几日她和父皇会给皇兄赐一个良娣,两个良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家世都比她好 “我打探过,会成为良娣的是崔氏,她是齐国公、如今的兵部尚书——崔远之女。” 永平公主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闫思钰。 “她虽是庶出,但也是知书达礼、秀外慧中,相貌也是十分的出色。” “良媛段氏,是安北都护段施望的侄女;良媛程氏,是武昌伯、大理寺卿程槐的小女儿,这两人的相貌气质皆是上乘,与你不分上下。” 听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捏紧了手中的绣帕,心情有些凝重。 自从萧沐歆被废后,她就猜到太和帝和孙皇后会挑几个高门贵女入东宫,或是另选一个太子妃。 但她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么快! 而且这三人的家世都比她的好,尤其是崔氏,其家世和之前的萧沐歆一样显赫,若崔氏是嫡出,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 这一刻,闫思钰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害怕自己的地位不稳,害怕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是储君,他身边伺候的女子确实少了些。”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藏着几分极力压抑的低落和无助。 永平公主听出来了,心便出言安慰,“闫良娣,你也不用太担心,无论东宫有多少女人、家世和地位有多好,在皇兄的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更何况,你还有阿圆呢!” 闫思钰有被这话安慰到,但只有一点儿。 男人的心瞬息万变,南世渊现在心里是有她的位置,但以后就说不一定了。 阿圆的确是她这辈子的依靠,可阿圆还小,还需要她护着。 思及,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许复杂和沉重。 她以为斗倒了萧沐歆,自己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自己和阿圆也就安全了。 可事实却告诉她,斗倒了萧沐歆只是一个开始…… 随后,她收起思绪,笑着向永平公主道谢,“多谢公主开解,只要殿下心里有我和阿圆,我就知足了。” 对此,永平公主则摆摆手,道:“不用谢,我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又没做什么。” “我告诉你这事也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免得你被打个措手不及,也算是感谢你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还有,她这也是在表达自己对闫思钰的歉意。 因为,中秋宫宴的那天晚上,她真的听信了闫闻安的话,气得不行。 要不是南世渊告诉她真相,她是真想出手教训闫思钰。 只是这事,闫思钰也不知道,她也不可能说出来。 所以,她就只能通过告诉闫思钰一些有用的消息来别扭的表示自己的歉意。 看着永平公主别扭的样子,闫思钰也大概的猜出来了一些。 闫思钰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情稍微轻松了些。 接着,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顺着永平公主的话题说下去,“都是我应该做的,闫闻安冒犯你,我这个做长姐,理应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这话一出,永平公主就连连点头,“早该教训一下,有这样的弟弟拖你后腿,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早点解决吧。” 南世渊前两日和永平公主说过闫思钰在永昌伯府的一些遭遇,她有些心疼闫思钰,还有那么些怒其不争。 本来闫思钰的家世就不够好,还被这样的家人拖着后腿。 现在他们就敢仗着闫思钰的势做这样的事情,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更恶心、更下作的事情。 “要我说,你的性子也真是太软了些、跟面团似的,谁都能来捏一下,我要是你,在刚得势的时候就会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收拾了。” 闻言,闫思钰愣了一下,然后轻笑道:“其实公主是想说我懦弱吧!” 永平公主没有回答,但她那眼神已经证明了她就是这么想的。 在永平公主看来,闫思钰有很多机会收拾苏氏几人的。 比如,闫思钰和萧沐歆结识、成为好朋友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借助萧家的势力来铲除苏氏她们,可她没有,她就只是借着萧家的势来让自己和阿娘、阿弟的日子好过一些。 后来闫思钰因萧沐歆的缘故进了东宫,这个时候她即便不得宠,但收拾苏氏几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可闫思钰也没想着收拾苏氏等人,只是帮自己阿娘拿回了掌家权,再警告几句而已就没了。 向来恩爱分明,有仇必报的永平公主着实有些想不通! 难道真的如皇兄说的那般,闫良娣是太过心软良善?! 其实,闫思钰自己也想不明白、也不太能理解当时的自己。 有时候也忍不住问自己,她为什么当时没有彻底的除掉了苏氏几人呢? 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年纪小,思想不成熟,能想到的就是让在保全自己和阿娘、阿弟的前提下,让苏氏他们吃点苦头,报复一下,别的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做。 至于后来呢? 闫思钰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是因为她入东宫的旨意下来后,萧沐歆跑来找她,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说不仅会庇护她一辈安乐无忧,还会庇护她的阿娘和阿弟,不会让永昌伯和苏氏欺负他们。 而她信了! 回想起这些,闫思钰自嘲道:“不仅是懦弱,还有蠢……”蠢到竟然相信萧沐歆 说到这里,闫思钰便摇摇头,试图将这些思绪甩开。 过去蠢、懦弱不要紧,重要的是,如今和往后她都不能如此。 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无异于把自己的命交给对方,好坏全凭对方的良心。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永平公主见闫思钰脸色不好,以为自己的话扎到她的心了,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阿圆的事情。 “阿圆下个月就满周岁了,母后要给他办个抓周宴,你希望他到时候抓什么东西?” 闫思钰想了想,说了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的回答,“抓本书吧,希望他以后聪明好学,要是能和殿下一样有才学就好了。” 无论是书香门第还是仕官之家、亦或着平明百姓,大多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抓周的时候抓本书。 毕竟抓到‘书’是一个很好的寓意,象征着读书致仕、科举成名、继承家业…… 听了这个回答后,永平公主就嘟起了嘴,“又是书,就没点儿新意吗?” 闫思钰笑了笑,“那除了书,你希望他抓到什么?” 这倒是把永平公主难倒了,她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有新意的东西,似乎抓来抓取都是那几样。 看着她皱眉苦思的样子,闫思钰便劝道:“行啦,我们想太多也没用,阿圆去抓什么,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若是阿圆养在她膝下,她平时还能通过一些方式来训练阿圆、让其在抓周的时候去抓书。 也不知道孙皇后有没有训练?或许有的吧! 闫思钰和永平公主在外面逛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 回到自己寝殿后,金玲就低声对闫思钰说,“您和公主在茶楼闲谈时,郡君差人带了口信来。” “大郎君的腿彻底废了,苏小娘今早也被送去了庄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喜事 “本来大夫说,大郎君的腿是可以治好的,但伯爷亲自下令,让大郎君身边的小厮给他下药,日后大郎君只能是个瘸子。” “苏小娘不愿意去庄子,是伯爷让几个粗使嬷嬷捆了她、并堵了嘴抬走的,任凭大郎君和二娘子怎么哭喊求饶都不理会。” 说起这些时,金玲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而一旁的银铃则一脸震惊的说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伯爷竟然这般心狠,他不是一向最疼爱和看重大郎君的吗?大郎君成了瘸子后,以后可就入不了仕了,而且也不能继续在国子监读书了。” “还有苏小娘,伯爷不是最宠爱她的吗,怎么舍得将人送去庄子?” 闫思钰冷笑一声,道:“他再怎么宠爱和看重,那也比不过自己的前途重要,他这人一贯的自私凉薄,什么都比不过自己。” 闫思钰可太清楚永昌伯的秉性了,她不过是让何嫣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再稍微暗示两句,永昌伯就会为了保全自己,把除了他以外的另外两个罪魁祸首给处理了。 毕竟,肖想永平公主这事,是他们三个人的主意。 处置了其中两个,给南世渊一个交代了,那他自己自然也就安全了。 随后,闫思钰说:“得空给阿娘传话,让她把暂时把父亲给闫闻安下药的事情瞒下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了闫闻安和苏氏。” 等她的亲弟弟闫闻明在国子监完成学业要求、结业了,参加会试并取得名次了,就可以让闫闻安和苏氏知道这件事,皆时永昌伯就该功成身退了。 在本朝,国子监的监生无需参加州县乡试,只要在国子监内完成所有学业,结业考试合格后,就可以直接获得会试资格。 只不过多数学生都需要六到十年的时间才能学完,这有点儿漫长。 不过,她最不缺耐心,她可以慢慢等。 在这期间,她得让何嫣盯好永昌伯,不能让永昌伯干蠢事再拖她的后腿。 …… 三日后,册封崔氏为良娣、杜氏和程氏为良媛的诏书先后下达东宫。 南世渊接了诏书后,就派东宫属官正三品的太子詹事——裴越为提亲使者,携雁、帛等礼物去齐国公府纳采、问名。 东宫内的女人知道这些消息后,或议论纷纷、或扯坏手帕…… 周燕兰抱着阿福,叹道:“太子殿下真重视这位崔良娣啊,竟派了裴詹事去!” 一般情况,太子纳良娣,都是派东宫的属官、左春坊的官员。 基本上都是正四品的太子左庶子,或是正五品的太子中允。 当年闫思钰被册为良娣时,便是左春坊的太子中允携礼去永昌伯府提亲,后续的六礼也是对方主导。 闫思钰望着庭院中的木芙蓉花,语气不明的说:“崔六娘子的家世显赫,理应如此,况且她是陛下亲自为殿下选的,与我不同,怠慢不得!” 虽然闫思钰的语气平静,但是周燕兰感觉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佳,便安抚道:“崔六娘子的家世再显赫,那也越不过你去。” “你比她早几年入东宫,又生了殿下的长子,如今又主理东宫事务,她入东宫后,也得尊你一声姐姐。” 听着周燕兰的安慰,闫思钰忍不住笑了一下,但下一瞬,眼里就闪过愁绪。 “崔六娘子的家世显赫,想必是不愿屈居人下,只怕到时候主理职权得分出去。” 闻言,周燕兰顿了顿,然后问道:“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闫思钰想了想,便摇了摇头,“到时候再说吧,若是皇后娘娘和殿下有这个意思,那我便主动奉上,之后……” 她没说完,但言外至于周燕兰能明白。 她把权力给出去了,崔六娘子到时候能不能拿得稳,那就不好说了。 “崔六娘子至少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入东宫,段三娘子和程五娘子估计很快就能入东宫,咱们早些准备见面礼,给新来的姐妹留个好印象。” 段三娘子早在五月份就入京了,到时候会和程五娘子一起受册入东宫。 周良媛点点头,“好,你打探到她俩的喜好了吗……” 正说着,郭阿宁快步走了过来,匆匆朝闫思钰和周燕兰行了一礼后,就一脸严肃的说:“宜秋宫的魏良媛和柳承徽、金奉仪大概率都有喜了,魏良媛才有症状,柳承徽和金奉仪上个月就有症状,但一直隐瞒。” 闫思钰愣了一下,便高兴道:“加上云惠,那算是四喜临门了,这可是大好事啊!” 看她这高兴的样子,周燕兰和郭阿宁都有些摸不准她的想法,她是真高兴,还是在说反话呀? 周燕兰试探着问道:“你不怕她们生下的孩子会影响你儿子的地位?” 闫思钰摇摇头,“我的阿圆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备受陛下宠爱,又早早封了郡王,地位稳固,不是谁都可以撼动的。” “只是阿圆有此荣宠太过打眼,我总担心会有人对他下手,东宫有别的孩子降生,也能转移下别人的注意力。” 一枝独秀向来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百花齐放,安全方能大大的增加。 如今东宫一下子就有四个女人怀孕,这可大喜事了,想必传出去能有效的转移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目光。 “而且,她们若是在我主理东宫内廷事务期间怀孕并成功生下孩子,我也有功劳,怎么不算是喜事呢!” 被她这么一说,周燕兰和郭阿宁觉得也有理,但她俩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生下孩子?” “自然!”闫思钰点点头,“咱俩也是有孩子的人,还是为孩子多积积德,非必要时,别对孩子下手。” 这话一出,周燕兰立即抱紧了怀中阿福,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接着,闫思钰便让人去请侍医给东宫的妾室请平安脉。 怀孕这么好的喜事,自然是要公布出来才行。 当晚,南世渊从闫思钰的口中知道这件大喜事后,顿时欢喜得不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不希望她们的孩子出什么意外 【我去,这么牛,一下子怀孕四个,难怪太子高兴成这个样子!】 【没有萧氏这个打胎大队长在,这些孩子大概率能成功生下来的。】 【我看未必,东宫的女人那么多,即便没有女主,也会有其他人下手,我就不信闫氏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和她的儿子争抢。】 【你当闫良娣是你们那心狠手辣的‘大女主’啊……】 在弹幕怀疑闫思钰会下手时,欢喜过后的南世渊也对闫思钰生出了些怀疑。 他捏着闫思钰的肩膀,像是试探又像是警告的说:“思钰,我膝下子嗣单薄,我不希望她们的孩子出什么意外,你明白吗?” 闫思钰像是没听他话里的意思,脸上依旧是一副为他高兴的样子,然后语气郑重的说:“殿下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好她们,让她们平安的生下孩子。” “东宫只有阿圆和阿福两个孩子,太少了,多几个孩子东宫里也热闹些,日后阿圆回东宫了,有几个弟弟作伴,也不至于孤单。” 看着闫思钰真挚的眼神,南世渊心中的怀疑顿时消散了。 同时,他还忍不住自嘲: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思钰和萧沐歆不一样! 【太子看样子是被萧氏伤透了心,都不敢相信身边的人了,对谁都保留几分怀疑。】 【不过这对太子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人心难测嘛,他作为太子,更要多多注意和防备。 】 “殿下……” 闫思钰咬了一下唇,欲言又止的拉着南世渊的衣袖,眼里蒙着一层水雾,似小鹿一般,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南世渊忍不住放软了声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闫思钰垂眸,期期艾艾的问道:“殿下,崔……崔六娘子好看吗?” 南世渊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出来,“我说怎么闻着有一股酸味呢,原来是有人吃醋了!” 闫思钰小声否认,“我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看着她连忙否认的样子,南世渊忍不住又笑了两声。 接着,南世渊就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还没见过崔氏,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你无需担心什么,崔氏虽然与你同为良娣,家世也很好,但你比她早几年入东宫,她得敬你。” “她是父皇和母后为我选的良娣,我肯定不能是冷落了她的,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了你,毕竟,你为我生了阿圆这么好的儿子,我怎么不会把你抛之脑后的。” 闻言,闫思钰当即露出感动的神情,扑进了南世渊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下一瞬,她发闷、有些颤抖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有殿下这些话就足够了,我不求别的,只求殿下不要忘了我和阿圆。” 南世渊静静的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她的情绪,“不会的!” 【他作为太子,特意说这些来安闫氏的心,可见是真的把闫氏放在心中了。】 【太子再怎么把闫氏放在心中,也比不上当初太子对女主的情意,女主得到的才叫盛宠,闫氏现在被太子放在心上,不过是因为孩子罢了!】 【你也知道是当初了,现在还拿来说?看样子你也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好说的了,太子当初的确是对你们的‘大女主’好,可你们‘大女主’不仅看不上,还反手送了太子一顶绿帽子并狠踹了几脚……】 闫思钰努力憋红了眼睛,这才南世渊的怀里退了出来。 然后,她用手帕擦拭眼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失态了,让殿下看笑话了。” 南世渊笑道:“人之常情,哪里是笑话了,你这样我很喜欢。” 要是闫思钰对此事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吃醋、也什么都不过问,那他会觉得不对劲。 若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在意这事? 但是,吃醋也不能太过火,像闫思钰这样小心翼翼的找他问一句,而不是恃宠而骄来质问他的样子就很好! 女子温顺贤淑最好,偶尔吃点小醋、有点小情绪是情趣,可是过了就不好了。 【呵!这就是男人!无论什么身份、什么朝代、身上总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很多想法也是惊人的一致。】 闫思钰装出羞怯的样子,嗔道:“殿下尽会取笑我。” “我说真的,没取笑你的意思。”南世渊笑着,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而闫思钰也环着南世渊的腰,头贴在南世渊的胸膛上,听着南世渊心脏跳动的声音,静静的感受这温情时刻。 过了一会儿,闫思钰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着急的从南世渊的怀里推出来。 “殿下,您忘了赏了她们了,她们孕育子嗣有功。” 闻言,南世渊也才想起这事。 接着,他就让李顺去准备四份赏赐,并吩咐下去,东宫上下多发两个月的月俸。 【你们看嘛,闫良娣就是和萧氏不一样。】 【做戏而已,谁不会啊,当初女主演得更好,太子一直都没发现。】 【且看着吧,闫氏要真的不对孩子动手,那我给她磕一个!】 【我可记下来了,也截屏了,到时候别想狡辩不承认……】 闫思钰笑着向他福了一礼,“我代她们先谢谢殿下!” “殿下得空去多看看她们,怀孕的女子多思,有殿下相伴心情能好好多,对孩子也有好处。” 南世渊:“好,但某人可别再醋了。” 闫思钰似羞似恼的看了南世渊一眼,没有说话。 次日,很少出门的白承徽突然来了一趟宜春/宫。 “请闫良娣安!” “你今日日怎么舍得出来?”闫思钰有些诧异,随即便让人看座奉茶。 等金珠上了茶水后,闫思钰便关切的问道:“白承徽,你身子好些了吗?” 白承徽有些拘谨的点头,“多谢闫良娣关心,妾好多了,这些日子妾听了良娣的话,一直在都在好好的调养身子。” 听着这话,闫思钰忽然猜到了白承徽的来意。 不过,白承徽没有说,闫思钰自然也不会主动询问。 白承徽喝了茶后,又踌躇了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开口,“闫良娣,妾……妾想抱养金奉仪的孩子,你能帮帮妾吗?” 第一百三十章 不太乐意见到白承徽 闫思钰顿了顿,这才无奈的开口,“白承徽,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得去求殿下才行。” 她倒是挺希望白承徽能抱养金奉仪的孩子,但东宫做主的人南世渊,她不能越过南世渊去,顶多在背后运作一下,促使南世渊答应。 但是,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她不想留下任何话柄。 闻言,白承徽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没了大半。 她原本是想请求闫思钰帮自己在南世渊面前说几句话,但现在她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后,她又鼓起勇气,就顺着闫思钰的话题说下去,“我……妾已经许久没见到殿下了。” 白就算是要去求殿下,那也得见到人了再说。 “不知……良娣能不能帮个忙,让妾能见见殿下。” 白承徽磕磕绊绊的说完自己的请求后,就一脸紧张的看着闫思钰,眼里满是期盼和怕被拒绝的忐忑不安。 见状,闫思钰朝她露出一个带着安抚性的笑容,“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等晚上殿下回来,我就和他提一提你。” 这话一出,白承徽紧绷的心神顿时一松,接着,便扬起了感激的笑容,“谢谢良娣,谢谢……” 闫思钰摆手道:“我只是会在殿下面前提一提你,我不能保证殿下一定会去看你。” 白承徽连忙道:“要谢的,良娣肯帮妾在殿下面前提一提妾,已经是帮妾忙了。” 闻言,闫思钰一愣,这白承徽还真是个实诚的人。 “我会尽力让殿下去看望你!” 傍晚,南世渊回来后,闫思钰便提了这件事。 一听到白承徽,南世渊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厌恶,又似愧疚…… “她为何要见我?” 闫思钰捕敏锐的捉到了南世渊这一丝复杂的情绪,心里顿时升起了疑惑。 南世渊待白承徽一直平淡,就只是比陌生人好一些,何时有这样的复杂情绪了? 这时,闪过的弹幕告知了她真相。 【太子查到了自己当时会和白氏睡了,是因为萧氏给他喝了助兴的酒的缘故,也查到了萧氏是因为生气,故意为了膈应他。】 【最重要的是,太子知道了萧氏生气,是因为他当时把燕王办砸了差事的事情捅了出来,害得燕王差点被禁足,太子查到这些后简直要气炸了,也是真的被萧氏的操作膈应到了。】 【所以,太子是因为萧氏的缘故而迁怒白承徽,但想着白承徽同样是被算计,又被萧氏害死了孩子,心里就有些那么一点愧疚,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不太乐意见到白承徽,毕竟一见到白承徽就会想起这件事。】 原来如此! 闫思钰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中还十分的震惊。 她去年知道白承徽承宠的是因为萧沐歆生气、故意膈应南世渊的这事后,就偷偷查过,想知道白承徽承宠前,萧沐歆遇到了什么事,也试探过萧沐歆,试图从弹幕上知道些,但最后都一无所获。 本来她都已经放弃查这件事了,没想到如今却偶然得知了这背后的原因。 这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重生前的萧沐歆为了燕王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正想着,耳边响起了南世渊疑惑的声音,“思钰?你怎么不说话?是白承徽还提了什么不好的要求吗?” 闫思钰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竟然在和南世渊说话的时候走神了,这可要不得! 她连忙收起情绪,装作迟疑为难的样子如实的告知南世渊,白承徽想抱养金奉仪孩子的意图。 “说来也怪我,白承徽自从没了那个孩子后就郁郁寡欢,去年还生了一场大病,险些熬不过去。” “我知道了她郁结的原因后,为了劝她振作起来,就和她说,以后若是有位份低下的妾室怀孕了,她可以来求殿下,然后抱养一个孩子。” “我本想给白承徽一个活下去的希望,没想到白承徽病号后,一直惦记这事,这一知道有人怀孕了,便跑来求我帮忙。” 【这才刚有人怀孕,白承徽就盯上人家孩子了?她想要不会自己生啊?闫氏也真是会慷他人之慨,我看闫氏就是因为自己孩子被皇后抱养了,心里不平衡,也见不得别人能把孩子养在膝下。】 【大哥,你的眼睛和耳朵是摆设吗,闫良娣明明是好心想救白承徽,而且白承徽肯定也想自己生,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她都这把年纪了,太子是不可能会宠幸她的,她想要孩子就只能是抱养其他妾室的。】 【再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明就是萧氏,你们怎么就不去怪萧氏,非要来怪好心的闫良娣呢?】 南世渊在知道缘由后,怔愣了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他才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既然想要一个孩子,那就给她,我就不去见她了,你明日告知她就成。” 闫思钰笑了笑,道:“是,白承徽得偿所愿,一定很开心。” 【萧氏的操作真是太膈应人了,导致太子很抗拒去见白承徽,可怜的白承徽,本来就没什么恩宠,现在还被太子迁怒,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应该不会,太子虽然迁怒她,但也知道她没错,所以才答应把金奉仪的孩子抱养给她,这也算是一种补偿。】 【金氏是个爬床的下贱儿玩意儿,把她的孩子抱养给白承徽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孩子生下来都要被金氏带坏了。】 弹幕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金奉仪,不过也正常,而闫思钰现在也讨厌她。 因为金奉仪这次能怀孕,也是用了些下作的手段。 南世渊本就不喜爬床的金奉仪,如今又因为萧沐歆的事情,更加讨厌会模仿萧沐歆声音的金奉仪,根本不可能会去宠幸金奉仪。 但金奉仪一心想往上爬,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自从萧沐歆被废后,她就开始蠢蠢欲动,暗中等待时机。 在两个月前的一个深夜,南世渊因心中苦闷去芳林园的一处凉亭中喝酒时,金奉仪就逮着了这个机会。 金奉仪故技重施,用面纱蒙着脸,然后模仿了闫思钰平时的装扮、又模仿了闫思钰的声音去勾/引南世渊。 最后,成功与南世渊在凉亭中成了好事,她那放/荡的声音,当晚附近当差的好几个宫人都听到了。 事后南世渊下令让那晚在芳林园当差的宮人封口,又罚了金奉仪月俸、将其禁足,但闫思钰还是通过弹幕知道了此事。 闫思钰膈应得不行,很是厌恶金奉仪,简直恨不得抽她一顿。 可因为南世渊已经下令封口,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在背地里给金奉仪找不痛快。 所以,在帮白承徽夺走金奉仪的孩子的这事上,闫思钰心里没有任何负罪感。 第二日,送走南世渊后,闫思钰就差人告诉了白承徽这件喜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感激 一到宜春殿,白承徽就直接给闫思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接触时,发出‘咚’的一声。 “良娣的恩情,妾会一直谨记于心,日后无论您有什么事需要妾帮忙,妾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闫思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下跪举动给吓得差点就跳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闫思钰往旁边挪了一下,然后让金玲快把人扶起来。 白承徽红着眼眶坐回位置上,脸上满是对闫思钰的感激。 “妾今年已经三十有三了,这辈子是没机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若不是良娣给了妾活下去的希望,只怕妾去年就撑不住去了。” “如今您又帮妾达成所愿,妾心中感激不尽,但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所以只能如此,妾不是有意要吓您的,妾只是想表达自己对您的感激!” 闫思钰摆了摆手,道:“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而且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等金奉仪成功生下孩子后你再来谢我吧!” 金奉仪这会儿才两个多月,离孩子落地至少还要七个月,现在高兴还太早。 白承徽不算太木愣,听懂了闫思钰话里的意思,当即便保证道:“妾一定会保护好金奉仪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让孩子出什么意外。”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道:“你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殷勤,不然让她生疑了,你可能就没办法得偿所愿了。” 白承徽郑重的点点头,“嗯,多谢良娣提醒,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奉仪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她的孩子,她绝对不会让这事出什么差错! 白承徽在宜春殿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而她一走,周燕兰和郭阿宁就跑来找闫思钰了。 “这下好了,宜秋宫中又多了一个咱们的眼线,以后做什么也方便些,探查到的消息也能更全面些。” 崔氏入东宫后,肯定是住在宜秋宫的主殿—宜秋殿,而那两个良媛,至少有一个会分到宜春/宫来。 毕竟,宜秋宫的两个侧殿已经住了人,只剩一个后殿可以给新来良媛住。 而宜春/宫如今还有一个侧殿是空着,后殿也没有人住。 所以,她们在宜秋宫的人多一点,对她们有好处。 郭阿宁也道:“我搬来宜春/宫后,也没有淡了和柳承徽、钱奉仪的来往,我会努力把她俩拉到咱们阵营中来,即便不能,也能保证她俩不会和咱们对着干。” 宜秋宫内,除了魏良媛和徐良媛外,郭阿宁和其余人的关系都还不错,也弄清楚了她们的喜好和她们在意的事和物,日后也有把握让她们不和闫思钰对着干。 听到这里,闫思钰笑了笑,道:“真是辛苦咱们的阿宁了,一会儿我让小厨房多给你做些你爱吃的东西。” 郭阿宁:“你就只给一些吃点就打发我了?” 闫思钰笑道:“我那儿新得了一些东西,你一会儿和燕兰去挑些自己喜欢的。” 闻言,郭阿宁当即满意的勾起了嘴角,“那妾就先谢过良娣了!” 周燕兰也弯起了嘴角,然后和郭阿宁一起向闫思钰道谢。 闫思钰吩咐金玲带她俩去挑东西后,就去后面的配殿看望赵云惠。 赵云惠是四人中怀孕的时间最长的,现在已经快满三个月了。 闫思钰是和赵云惠一起用午膳时,发现她怀孕的。 当时,赵云惠吃了一块清蒸鱼肉,突然就泛起了恶心,闫思钰生养过,猜到她可能怀孕了,就请翠羽来给她诊脉。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她怀孕了! 闫思钰害怕会有人对她不利,为了保险起见,就把这事瞒了下来,想着等她的胎坐稳了再曝出去。 毕竟,东宫内还有燕王和宋王的人手,万事得小心。 不过,如今魏良媛和柳承徽、金奉仪都怀孕了,这种情况下,赵云惠能相对安全些。 “闫姐姐……” 一看到闫思钰来了,原本躺在榻上的赵云惠便准备起身行礼。 见状,闫思钰连忙制止,“你有孕在身,不要在乎这些礼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害喜的情况好些了吗?” 赵云惠靠着软枕,脸色有些苍白,“翠羽姑姑给我开了药,喝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同当初的闫思钰一样,赵云惠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一段时间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没办法,闫思钰只能让翠羽给她开点药来改善一下。 赵云惠有些委屈的摸着肚子,“闫姐姐,你当时的感觉我现在也体会到了,怀孕真的好辛苦、好难受!” 闫思钰拍了拍她头,叹道:“女子怀孕本就不易,咱们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忍耐,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说着,闫思钰就亲生哄道:“你再忍忍,基本上三四个月以后,害喜的反应就会减退和消失,到时候你想吃的东西都能吃,不会一吃就吐了。” 闻言,赵云惠恹恹的点了点头。 闫思钰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去宜秋宫看望另外三个怀孕的人。 魏良媛仗着有孕,看着闫思钰来了也不带动一下的,一直躺在榻上。 “多谢闫良娣关心,只是妾有孕后,身子疲乏,不能起身行礼,还请闫良娣恕罪。” 说罢,她就侧头吃着宫女喂来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把闫思钰放在眼里,脸上满是傲气,仿佛自己怀孕了,便是天大地大,她最大! 对此,闫思钰也不恼,只是对一旁的邱司则说:“魏良媛对上不敬,但念她有孕在身,现在就先不罚,等她生下孩子了再一并算。” 这话一出,魏良媛这才发现到闫思钰竟带了管礼仪的女官来! “闫良娣,你……” “魏良媛好好养着,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闫思钰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说完这话后,就带着宫人离开了,徒留魏良媛在自己殿中发火。 魏良媛和萧沐歆说的一样,就是个骄傲自大的蠢货,心思都写在脸上,用不着费什么力气去对付。 随后,闫思钰去看了柳承徽和金奉仪,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后续差人给她们送东西时,也请了侍医当着她们的面检查,确保东西没有异常。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很快便到了段氏、程氏两位良媛入东宫的日子。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位良媛入东宫的日子竟是在阿圆抓周宴的前一日。 第一百三十二章 立威 两位良媛是在皇宫内受册后,乘坐青绿色绢纱幔帐的步辇,由宫廷仪仗护送,然后在内侍省宦官的引导下从侧门入东宫。 两人一入东宫,没有休息,便直接来了宜春/宫的主殿拜见闫思钰。 闫思钰代掌太子妃印信、统辖东宫内务,虽然没有太子妃之名,但有太子妃之权。 所以,新入东宫的两位良媛需得以近乎正妃的礼仪规格来拜见闫思钰。 闫思钰梳着高髻、戴着金嵌玉石七树钿钗,穿着青色深衣制大袖连裳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来到正厅中间的七宝屏风榻上端坐着,一众女官在一旁候着。 一切准备妥当后,新上任的司闺司女官刘司闺便来到殿门前,高声唱道:“良媛段氏、程氏进殿谒见。” 闻言,穿着四品钿钗礼衣着的两人,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细步入殿。 来到殿中间后,两人便跪下、恭恭敬敬的朝闫思钰行四拜礼。 “妾安北都护段施望之侄女,段氏明嫣,拜见闫良娣。” “妾武昌伯、大理寺卿程槐之女,程氏妙婉,拜见闫良娣!” 闫思钰打量了她俩几眼,便抬了抬手,“起!” 段良媛身材高挑、眉眼深邃,面部轮廓明显,整个人英姿飒爽的,看着和吴昭训是一个类型的女子。 但她比吴昭训生得美丽,而且她身上还多了东宫女子没有的异域风情。 而程良媛与段良媛相反,程良媛身材娇小纤细,体态轻盈,五官精致柔和,气质温柔婉约,完全随了她那出身江南世家的母亲。 闫思钰收起思绪,示意宫女把自己准备好的见面礼拿上来。 宫女端着托盘上来时,侯在一旁的邱司则便唱道:“赐段良媛西域舞马俑一对,战马纹双陆棋一具。” 安北都护府是大盛镇守和管理北方边疆的核心军政机构,安北都护段施望在那里镇守了将近二十年,段良媛作为其侄女,自小就在边疆长大,不爱红装爱武装,喜欢舞刀弄枪和骑马。 闫思钰没办法送她武器之类的礼物,就只能找一些与之相关。 邱司则:“赐程良媛白釉听讼镜一面,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一把。” 程良媛的父亲是大理寺卿,她很崇自己父亲,自己又喜欢琵琶,所以闫思钰就准备这两样礼物。 “妾多谢闫良娣赏赐!” 听着她俩语气中的欢喜,闫思钰勾了勾嘴角,看来自己准备的礼物都很合她俩的心意。 随后,闫思钰就恩威并施的训诫了几句,“入了东宫便都是姐妹,日后和睦相处,但东宫不比别处,你们既入了东宫便恪守东宫的规矩……” 说完后,两人立即恭敬的应下,“是,妾谨遵闫良娣教诲!” 紧接着,闫思钰就让邱司则给她俩介绍东宫的姐妹。 这流程和当初魏良媛、徐良媛两人入东宫是差不多。 对于这两个来分宠的新人,大部分人都是不满和警惕的,但不管怎么样,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 当然,除了脑子不太好的魏良媛。 她仗着自己有孕,当着众人的面就敢甩脸色,在两人向她行平礼时,也不回礼,就那么受着,甚至还低声骂了段良媛一句‘狐媚子’ 段良媛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怒视魏良媛,仿佛想冲上去和魏良媛理论,但碍于眼下的情况,只能忍了下来。 但闫思钰却忍不了,她将刚端上的茶杯重重的搁在一旁的宝钿几上,冷声问道:“魏良媛,你可知错?” 霎时间,殿内一片寂静,不少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而魏良媛在对上闫思钰冷漠的眸子后,心跳顿时漏了半拍,眼里闪过些害怕。 但她想着自己怀有身孕,闫思钰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一颗心顿时落了回去。 毕竟,前几日闫思钰被她冒犯,也只是让邱司则记下而已,现在多半也是如此,大不了等自己生了之后再挨罚,说不定到时候她向殿下哭一哭,殿下就免了她的责罚。 想到这里,魏良媛便扬起脑袋与闫思钰对视,态度敷衍道:“妾不是有意的,只是有孕后,情绪变化大,妾也控制不了自己。” 听着她这话,闫思钰在心中冷笑一声。 真是送上门来的靶子,不用她来为自己立威那可真是浪费了。 于是,闫思钰便沉声道:“有孕不是你当众冒犯段良媛的借口,快给段良媛赔礼道歉!” 魏良媛不满的撇了撇嘴,敷衍的行了一礼,“段妹妹,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孕期情绪大,有些口无遮拦,还请段妹妹可莫要和我这个孕妇计较。” 如此没有诚意的道歉,看得在场的人直皱眉,也让段良媛心中的火气越发的旺盛。 正当段良媛想说些什么回怼时,闫思钰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魏良媛,你如此不知礼数、当众失仪、还不知悔改,实在是有失/身份,即便你有孕,我也饶不得你。” “即日起,你禁足三个月,期间重新学一学规矩礼仪。” 闻言,魏良媛惊得瞪大了双眼,她怀着孩子呢,闫思钰怎么敢的? 她的两个陪嫁侍女着急的拽着她的衣袖,示意她赶紧请罪道歉。 可闫思钰不给她们这个机会,“芸儿、莲儿,你们主子有孕在身,还不快将她扶回去。” 被点到名的两人,顿时心里一紧,立即屈膝应下。 这时,闫思钰看向邱司则,“一会儿结束了,派个人去重新教一教魏良媛规矩礼仪,别让她再犯同样的错。” 邱司则恭敬应下,“是!” 随后,闫思钰看向金玲,“禁足期间,安排侍医随时候着,切莫让魏良媛的孩子出事,一会儿魏良媛回去时,第一时间让侍医给给她请脉。” 金玲:“是,闫良娣!” 魏良媛本来还想假装动胎气来躲过罪责,可闫思钰将她的路都堵死了。 所以,她只能暗暗的瞪了闫思钰一眼,然后行了一礼就在芸儿和莲儿的搀扶下气呼呼的离开。 而闫思钰看都不看她一眼,语气平淡的对邱司则说:“继续!” 邱司则应了一声,继续向段良媛和程良媛介绍东宫的其他妾室。 两人经此一事,心里对闫思钰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闫思钰如她们打探到的那般,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对待东宫的妾室也公平公正。 一时间,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都对闫思钰生出了些好感。 但想着闫思钰刚才责罚魏良媛的场景,她俩的心也紧了紧。 闫思钰虽然和善,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容放肆和冒犯,以后得恪守宫规才行。 邱司则将东宫的妾室都给两人介绍完之后就退到一旁。 闫思钰见流程都走完了,就给两人安排住处和伺候的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没脑子 闫思钰将段良媛安排在宜秋宫的后殿,将程良媛安排在宜春/宫的另一侧殿居住。 最后,她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她俩带着各自分配的宫人,回自己的住所休整安置,同时也让其他人都散了。 周燕兰得了闫思钰的吩咐,去程良媛那边帮衬一下。 宜秋宫的徐良媛也在闫思钰的吩咐下,去帮着段良媛收拾后殿。 郭阿宁陪着柳承徽回了宜秋宫后,也跑去帮忙。 对此,柳承徽有些不赞同,“你什时候能把你的好心肠收一收?闫良娣是让徐良媛去帮忙,又没叫你!” 郭阿宁:“我主要是想去探探段良媛,她住在后殿,日后与你肯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帮你了解对方的性情和需要避讳的地方,你也能轻松一些。” 这话一出,柳承徽顿时面露感动,嗔怒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搬去宜春/宫后,就把我忘在脑后了呢!” 郭阿宁道:“你当真是冤枉我了,我虽然搬去了宜春/宫,但我不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来找你嘛,等你生下孩子后,我估计日日都得来,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 说起孩子,柳承徽脸上便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可是孩子的干娘啊!” 闻言,郭阿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可说定了,明日我就把定礼送来,你可不能反悔。” 柳承徽:“不会的!” 郭阿宁笑了笑,道:“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去看看,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郭阿宁就快步去了后殿。 她在宜秋宫待到傍晚,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宜春/宫。 “段良媛是直爽大方的性子,初步接触下来,感觉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脾气也有点像吴昭训,都有点火爆,但她比吴昭训理智冷静,也比吴昭训能藏得住情绪。” “许是因为性子相仿,也爱舞刀弄枪,她和吴昭训相处得很好,两人颇有一见如故的意思,刚约着过两日找个地方比划切磋一下。” 要不是她和徐良媛拦着,她俩当场就想比划。 听到这里,闫思钰不由的弯起了嘴角,“看来把她安排到宜秋宫是个正确的选择!” 闫思钰把段良媛安排到宜秋宫,也想着她和吴昭训性子相仿,能合得来。 接着,闫思钰问道:“对了,她对魏良媛的态度如何?” 郭阿宁回道:“本来她已经消气了的,但她去宜秋宫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魏良媛在屋里讥讽她和她的阿娘,她的脸上一下子就黑了,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瞧这是记恨上了魏良媛,以后她俩大概率会掐起来。” 闻言,闫思钰皱了皱眉头,“这魏良媛也太过分了,骂人也就罢了,竟然还骂别人阿娘,她的礼仪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一旁的周燕兰好奇的问道:“魏良媛说了些什么话?很难听吗?” 郭阿宁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魏良媛说段良媛和其母血统不纯,是蛮夷之后、还说当女儿的生得这般狐媚,可见是遗传了母亲之类的话。” 段良媛的阿娘身上有一半外族人的血统,因此段良媛的眉眼才会比大盛土生土长的人深邃,身上也才会有那股勾人的异域风情。 显然魏良媛是早知道段良媛会入东宫,提前查了段良媛底细,所以才会用这一点来贬低和讥讽段良媛。 听完这些后,周燕兰有着咂舌,“之前你们说魏良媛没脑子,我还抱有怀疑,现在看来你们说得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我就没见过哪个有脑子的人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失礼得罪人的话,我也不理解魏良媛哪来的底气,是仗着家世?还是仗着那还没出生的孩子?” 对此,郭阿宁调侃道:“你要是能想明白,那你大概率和她一样没脑子。” 闻言,周燕兰就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而闫思钰则在一旁笑得开心。 笑闹了一会儿后,郭阿宁就继续道:“上一次,魏良媛就因为说话不过脑子被罚抄写宫规和女则、被禁足半年,才被放出来不到一个月,又犯了同样的错,她真是一点儿记性都不长。” 要不是因为萧沐歆的事情被南世渊查清楚了,导致南世渊大受刺激,在那段时间频繁宠幸东宫的女人,被禁足的魏良媛也不会被南世渊想起,如今更不会有怀孕的机会。 郭阿宁:“现在魏良媛才怀上孩子就开始仗着孩子扬武扬威,要是孩子真的生下来,她怕是要上天了。” 说完,郭阿宁就看向闫思钰,用眼神询问真的要留下魏良媛的孩子吗? 闫思钰道瞥了她一眼,严肃道:“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孩子下手,魏良媛虽蠢,但蠢货总比那些心机深沉的人好对付。” 郭阿宁无奈且不满的应了一声,“那好吧!” 她讨厌魏良媛,因为魏良媛刚入东宫的时候就议论过周燕兰,说周燕兰住过的地方晦气、说周燕兰狠毒之类的。 几个月前,周燕兰回来后,被禁足的魏良媛知道后,嘴上也不闲着,总是在私底下讥讽周燕兰、骂闫思钰,说周燕兰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是为闫思钰生的,以后要巴着闫思钰过活,然后骂闫思钰拿着鸡毛当令箭,小人得志…… 如今魏良媛因怀孕这般得意、目中无人,郭阿宁心里就很不爽,很想收拾魏良媛。 但闫思钰要留着魏良媛,她就是再不喜欢魏良媛也只能忍耐。 随后,她问道:“那程良媛如何?需要防备警惕吗?” 周燕兰:“她性子温柔婉约,和她相处起来很舒服,我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不过具体如何还得再观察观察。” 闫思钰想了想,道:“这两人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的,应该都不是心思恶毒之人。” 毕竟,孙皇后如今是最盼着东宫安定,东宫的女人能多为南世渊生几个孩子,想来是不会选不安分的人入东宫。 正说着,金珠疾步进来禀告:“良娣,殿下回来了,正往宜春/宫来。” 闻言,闫思钰连忙叫上程良媛和赵云惠,然后她们几个就在宜春/宫门口迎接, “妾恭迎殿下回宫,殿下万安!” “都起来吧!” 南世渊微微颔首,目光骤然被周燕兰旁边的程良媛吸引了注意力。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抬脚朝宜春殿去。 【我擦嘞,这不是女主弟弟的老婆嘛,怎么成太子小妾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程良媛侍寝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的脚步一顿。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程良媛后,这才继续往前走。 老婆?! 应该是妻子的意思。 所以,程良媛在原来的剧情里是萧沐歆弟弟的妻子?! 她记得萧沐歆如今只有一个弟弟还没有成婚,那就是萧家六郎君——萧衡延,今年刚满十五,萧沐歆最小的弟弟。 如果萧沐歆没有出事,那他今年也该开始议亲相看人家,而程良媛今年刚及笄。 闫思钰记得清和郡夫人和武昌伯的娘子——武昌郡君,是闺中密友。 两家最小的孩子刚好是一男一女,年纪又相仿,结为亲家合情合理。 只可惜,剧情已经改变了! 太和帝和孙皇后应该也知道她俩是闺中密友的事情,也清楚他们两家的关系,所以太和帝和孙皇后选程氏为太子良媛,大抵是为了分/裂两家。 这时,眼前闪过的弹幕,证明了闫思钰的猜测。 【皇帝和皇后选程良媛为太子良媛,主要是政/治原因,虽然萧家的人被贬的贬、降职的降职,但萧家和宋王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姻亲关系网大,所以皇帝和皇后是不可能让程家和萧家成为亲家的,最后的办法就是让程氏入东宫。】 到了宜春殿后,程良媛便正式拜见南世渊。 南世渊微微颔首,“免礼,你今日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孤用完膳食后再去看你。” 闻言,在场的人都看向了程良媛。 南世渊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今晚让程良媛侍寝。 程良媛小脸微红,含羞带怯的应了一声后,便行礼告退。 之后,周燕兰和赵云惠、郭阿宁也相继行礼告退。 南世渊:“今日,两位良媛入东宫,可发生什么事吗?” 闫思钰没有隐瞒将魏良媛恃宠而骄,仗着有孕当众失仪、冒犯段良媛,以及自己对魏良媛的处置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南世渊。 【我的天,这魏良媛是什么品种的蠢货,她只是怀了个孩子而已,又不是怀了丹书铁券、免死金牌,竟然这么嚣张。】 【还有,闫氏的手段也太温和了,对于这样的蠢货就该像女主之前那样,以雷霆手段来收拾,这样魏良媛才会消停。】 【我知道这个段良媛,我记得她在原剧情中嫁给了一个戍边的将军当正头娘子,还和自己丈夫一起上阵杀敌,后来燕王登基后,还下旨奖赏了她,她本该是天上鹰,可现在却成了笼中雀,被困在这深宫大院里,真是可惜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神情微怔,心里也生出了些惋惜来,让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见状,南世渊以为闫思钰是因为魏良媛的失仪无状叹气,便道:“魏良媛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不必为她烦心,她犯了错就罚,不必因为她怀孕就轻饶了她,像今日这般让侍医在一旁侯着就行。” 说着,南世渊想起魏良媛这些日子总是仗着怀孕身子不舒服差人来请他,哪怕他在别人房里歇下了,也一样差人来请。 于是,南世渊便皱着眉道,“魏良媛才刚怀孕就敢如此,要是生下孩子了只怕会更加的恃宠而骄,此等风气断不可涨。” “传令下去,魏良媛禁足期限再加几个月,等她生下孩子后再放出来,另外,你再给段良媛送些礼物去。” 虽然闫思钰已经给段良媛送了礼物,但闫思钰吩咐人给的和他吩咐给的,意义不一样。 闫思钰:“是!” 随后,闫思钰又向南世渊汇报了自己对程良媛和段良媛的一些安排。 南世渊点点头,“你安排得很好,以后这样的小事不必和我说,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说完这些事情后,南世渊就和闫思钰说起了明日给阿圆准备的抓周宴。 “你明日早些去宫里和母后一起准备,这是咱们儿子的重要日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闻言,闫思钰眼里顿时闪过惊喜。 她原以为自己就只能在旁边站着,没想到自己还能去帮忙。 她当即欢喜的点点头,“嗯,我会的,多谢殿下!” 南世渊眉眼柔和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谢什么,你是阿圆的阿娘,阿圆的抓周宴,你理应去帮忙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闫思钰便叫人传膳。 【现在这剧情真的是面目全非啊,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女主那边也没什么动静,除了养伤就是养伤,感觉剧情有点子无聊哦!】 【我们目前只能看到萧承徽和太子、燕王的视角,偶尔能看到一些重要角色的视角,但就是看不到闫良娣的视角,这很奇怪哎,闫良娣已经不是炮灰了,感觉应该是成了重要角色,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她视的角?】 这弹幕一出,顿时砸出了很多条弹幕。 【是啊,为什么看不到?我们之前只能通过太子和萧承徽现在的视角知道闫良娣做了什么,现如今萧承徽被禁足在那小院子里,我们只能通过太子的视角知道闫良娣做了什么,从头到尾根本没有闫良娣本人的视角,这很不对劲!】 【难道闫良娣身上有什么隐藏剧情吗?现在的剧情和原剧情天差地别,应该是作者改文了,既然改了,那我们应该也能看到闫良娣的视角才对!】 【莫非作者没有改文,只是闫良娣觉醒了自我意识,改变了所以剧情的走向,她是个变数,所以我们看不到她的视角?】 看到这条闪过的弹幕,闫思钰的心猛地提起,有些担心他们会发现真相。 即便他们发现了也不能怎么样,但闫思钰害怕作为‘女主’的萧沐歆还会有什么金手指。 若是萧沐歆也能看到弹幕,那她的情况就有些不太妙了。 毕竟,她都能看到,身为‘女主’的萧沐歆能看到也正常。 若不是担心弄死萧沐歆后,萧沐歆还会重生,让事情变得让她没办法掌控,她真想干脆利落的解决了萧沐歆。 正想着,弹幕又闪过。 【我觉得你们的脑洞有些大了,这怎么可能嘛,要真是你们说的那样,那我们还怎么能看到这些故事情节并留下评论?估计是作者改文的时候忽略了这个问题。】 【或许,和前面那个弹幕说的那样,闫良娣身上有隐藏剧情,所以作者才故布疑阵,勾起我们的好奇心。】 这两条弹幕一出,刚才怀疑闫思钰的弹幕纷纷被带偏。 一时间,闫思钰松了一口气。 用完膳后,南世渊就去了程良媛的房里。 当晚,他俩叫了两次水。 而闫思钰睡得很香,次日天还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然后赶去宫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抓周宴 给阿圆举办抓周宴的地方,同举办满月宴的地方一样,都在瑶光殿。 这次,太和帝和孙皇后只邀请了一些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及其女眷。 瑶光殿已经提前三日布置好了,殿内铺设双层红毡,中央放置特制的长宽各二尺六寸的紫檀木晬盘。 抓周的几十种器物在一旁的几个大箱子里,并未摆上去 闫思钰今日来也没什么能做的,唯一能帮忙的就是再确认一下抓周宴的整体的流程和环节,以免出错。 最重要的就是查验抓周的器物中有没有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虽然礼部的官员核已经验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更别说,燕王就在礼部当差。 闫思钰和孙皇后身边大宫女再三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回去找孙皇后复命。 抓周宴开始前,南世渊在太和帝的特许下,抱着阿圆去了太庙搞祭祖先。 这一特许,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令人心中猜测不止。 随着南世渊抱着阿圆回来,闫思钰也看到了弹幕。 【好像只有太子的继承人才能在在抓周宴的当天被抱去太庙告祭祖先,难道皇帝是这个意思?】 【皇帝也太宠闫氏的儿子了,闫氏的儿子何德何能?】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跳得很快,心情有些激动。 【你们应该是想多了,皇帝只是单纯的宠喜欢阿圆,想给阿圆殊荣罢了。】 很快,所有人来齐了。 接着,礼官便开始诵读祝文,说完后,便是更衣纳吉。 南世渊亲为阿圆更换特制五色丝线的锦袍、戴缀玉虎头帽,闫思钰和孙皇后派来的女官在一旁协助。 阿圆看着自己爹娘都在身边,开心得不行,时不时的叫一声‘阿爹、阿娘’ 没当他俩应声,他就咧着嘴笑,露出自己的几粒小米牙,还会拍着手又蹦又跳的,让南世渊险些没抱稳。 【阿圆真乖啊~】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劲儿了。” 南世渊无奈的笑了笑,声音里满是喜悦。 然后,他就把阿圆抱起来,低声哄着阿圆多叫自己两声。 阿圆如他所愿后,他又问,“是阿爹好,还是祖父好?” 阿圆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阿爹好、祖父好、祖母好、阿娘也好……” 听到前面一句时,南世渊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后面的话一出,南世渊的笑容顿了顿,然后笑得更加开心了。 【小小年纪,就学会雨露均沾了,长大后肯定是个端水大师。】 “好小子,真是一个也不得罪。” 说着,他看向闫思钰,笑道:“我都没提你和母后,他却能想起你们,可见是个孝顺的,时刻都把你们放在心里。” 【没错,乖得很!】 闫思钰笑得眉眼弯弯,满是满是对阿圆的慈爱,“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劳,她把阿圆教养得很好。” 南世渊赞同的点点头,“母后辛苦了,你得空也多进宫陪母后说话。” “是!” 两人聊了几句,见吉时快到了,南世渊这才让乳母抱着阿圆出去。 闫思钰帮南世渊整理了一下被阿圆弄乱的衣服,便落在南世渊身后,随着南世渊一同出去。 不多时,礼官唱赞:“吉时已至,抓周礼启!” 话音刚落,庄重的礼乐便响起。 接着,便有宫人将抓周的物品一一摆放在紫檀木晬盘。 每摆放一样东西,礼官便会高诵实该物品的象征,他每诵一样物品,内侍便会轻叩金磬一下。 抓周的器物主要有物种类型: 代表权势身份类的玉圭、玉印、小型金冠等; 代表文治韬略类的紫檀木简、笔砚、各种典籍等; 代表武备勋业类的雕弓、木质箭矢、玄甲模型等; 代表经济民生类的五谷锦囊、仓廪、象牙算盘等; 还有代表方外清雅类的青玉拂尘、鎏金木鱼、焦尾琴模型和水墨画卷等。 这五种类型中,自然是前两种最好。 闫思钰希望阿圆抓到前面几两种,第三种和第四种也行,但最好不要是最末等的方外清雅一类。 这时,一道弹幕在眼前闪过, 【哇哦,那些负责看管和摆放抓周器物的宫人中有燕王和邵贤妃的暗探,她们让暗探在那些抓周的器物中混入了女子的钗环和胭脂,那拆坏上面还特意撒了闫氏平时用熏香,那胭脂也是闫氏常用的。】 【要是闫氏的儿子要是抓到这两样东西了,那可就丢大脸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闫思钰心中大惊,手死死的掐着掌心,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没防住! 又气又怒之间,闫思钰忍不住埋怨孙皇后。 她不是都清算过了宫人好几遍了嘛,怎么还是没把燕王和邵贤妃安插的探子清除干净?! 【这负责看管和摆放器物的宫人,都是皇后安排的,到时候出事了可一点儿都怪不到旁人头上,而且还能栽赃到闫氏的头上,就说是闫氏去检查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这样一来他们母子俩可就惨咯!】 【要是阿圆真的抓到了,那丢脸的不仅是阿圆,还有太子,事后闫良娣大概率会失宠,甚至是被惩处,以后太子登基了,阿圆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也极低,会有人用这件事来攻讦阿圆,这招真是阴险呐!】 【阴不阴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负责看管这些器物的人惨了,轻则杖责,重则流放,这些上位者的搞算计的时候,压根儿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此时,礼官已经诵完抓周的所有器物了,而乳母将阿圆抱到紫檀木晬盘前,就退后三步侍立。 闫思钰又急又怒,想要做些什么阻止,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太和帝和孙皇后为阿圆举办的抓周宴,她要是无故阻止捣乱,那不等阿圆抓到女子的珠钗和胭脂,她就先玩完了。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阿圆别抓到那些东西。 她瞪大这双眼,着急的看着摆放在紫檀木晬盘中的器物,想看看弹幕说的那两样东西在哪里。 可奇怪的是,她看了半天,都没看到女子所用钗环和胭脂。 那紫檀木晬盘说大也不大多,说小也不小,上面摆放的东西一清二楚、整整齐齐,不存在她看不清或看漏的情况。 难道弹幕出错了? 正想着,弹幕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咦,那紫檀木晬盘中没有钗环和香囊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还是说你们在故意耍我们玩?】 【没有啊,我亲眼看到燕王和邵贤妃密谋的,那钗环和胭脂还是燕王提供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虚惊一场 【哎呦,他们没骗人,只是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子都知道燕王不怀好意,所以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暗探混进去的东西早被皇帝安排的人撤了下去。】 【皇帝和皇后他们知道邵贤妃和燕王在宫中安插了不少暗探,但一直查不到,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搜查,他们猜到邵贤妃和燕王今天可能会动手,一直盯着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可这口气还没舒完,眼前闪过的弹幕又让她皱起了眉头。 【我还有一个疑问,燕王怎么知道闫良娣喜欢什么熏香、常用什么胭脂?难道他暗恋闫良娣?】 【想什么呢?这些都是燕王让宋王安插在东宫的探子去问了萧氏后得知的。】 【萧承徽为什么还要害闫良娣?她重生后不是很后悔前世害了闫良娣,发誓要好好补偿闫良娣吗?还是说她并不知道宋王的意图,被骗的?】 这一点,闫思钰也想知道? 难道说,萧沐歆还在怀疑她? 怀疑是她这个变数,害得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明确的告诉你,萧氏知道,她确实后悔、重生后也想补偿闫良娣,但是她从春月夏兰口中得知闫良娣和阿圆都备受太子宠爱后,这嫉妒之心就再也忍不住,她不想看到闫良娣和阿圆受宠。】 【萧氏本来就是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无论谁挡了她的路,都会被她除掉,就是对闫良娣再怎么愧疚也比不过自己的利益,更何况她还有些怀疑自己这辈子变成这样是闫良娣的缘故。】 还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一点儿也不让闫思钰意外。 随后,闫思钰便不在关注弹幕,专心的看着自己儿子。 而宾客中的燕王南世清也发现了那紫檀木晬盘中没有自己安排的东西,霎时间,他的心就高高提起。 他知道,自己做的手脚肯定是被发现了! 南世清脸上温文尔雅的表情不变,心里却满是对邵贤妃的埋怨:母妃的安插的暗探是怎么办事的,这都能被发现!?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把自己摘干净。 思索间,南世清的目光落到了一旁正在偷偷摸摸吃东西的五皇子身上。 此时,阿圆在一众器物中挑挑选选,最后抓了一个玉印。 见状,礼官立即唱词:“坤灵毓秀,玉印呈祥……” 礼官的唱词还没说完,阿圆便把玉印朝太和帝的方向递去,小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神情看着也很是着急。 太和帝当即抬手,示意礼官停下,并让殿内保持安静。 下一瞬,阿圆不太利索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满是着急,“祖父,给!印小、方便……” 说着,他就手脚并用,艰难的朝着太和帝的方向爬去。 【啥意思啊?他不会是想把这东西给皇帝吧?】 在场的众人都不明白阿圆的意图,但太和帝和孙皇后却很清楚。 太和帝曾抱着阿圆到紫宸殿去,他在旁边批阅皱着,阿圆就在一旁的地毯上爬来爬去,有时候还盯着太和帝用玉玺在圣旨上盖章。 太和帝见他一直盯着,就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去拿玉玺。 但他尝试了半天,都拿不动,一直在说‘重’。 后来,他还抱着太和帝的手呼呼,口齿不利索表达太和帝辛苦了,每次都要用这么重的东西。 想起这些,太和帝顿时抚掌大笑起来,并让乳母把阿圆抱到自己跟前来。 “朕的乖顺就是孝顺,知道玉玺太重了,朕用着辛苦,就想让朕换个小一点的印。” 说完,太和帝就接过了阿圆手中的玉印。 阿圆见他收下了,脸上便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一副帮到太和帝的高兴摸样。 【哇哦,阿圆好会啊,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会啊?太招人稀罕了!】 【皇帝本来就喜欢他,这下子可不得把皇帝哄成胎盘啊!】 【就是啊,孩子还这么小,别人就是教他,他也不一定学得会,而阿圆一直养在孙皇后膝下,也没人教他这些,所以阿圆此举一定是出自本心。】 这边,礼官在听了太和帝的话后,便换了夸赞阿圆孝顺的唱词,在场的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也纷纷附和夸赞。 南世渊和闫思钰在惊讶过后,脸上都是欣慰愉悦的笑容,儿子可真争气啊! 太和帝摸阿圆的脑袋一会儿,便让乳母抱着他继续去抓周。 这一次,阿圆抓了一个莲瓣纹的木鱼。 瞬间,闫思钰的心沉了沉。 礼官正顿了顿,正准备唱词,就看到阿圆朝着孙皇后的方向爬去。 孙皇后顿时面露惊喜,“还有本宫的份呐,快把小皇孙抱到本宫面前,东西也拿过来,别累着他了。” 一到孙皇后面前,阿圆就指着木鱼,又指了指孙皇后,“祖母、给,这个、小巧、好看!” 孙皇后欢喜的拿着小木鱼,“祖母很喜欢,真是没白疼你一场。”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干,真是太招人喜欢了,皇帝和皇后喜欢他不是没道理,我都想把他抱回家。】 【我赌五毛钱,他接下来应该会继续抓东西送给太子和闫良娣,毕竟得一碗水端平嘛!】 【我猜也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先给闫良娣,然后再给太子,因为他和太子接触的时间最短。】 事实证明,弹幕猜的没错。 阿圆第三次被抱到紫檀木晬盘前时,他选了个象牙算盘。 然后在南世渊和闫思钰期待的目光下,拿着小算盘果断的朝闫思钰的方向爬去。 一时间,南世渊的表情僵了僵。 他在阿圆心中的地位竟然靠这么后!? 但很快,他就整理好表情了,并在心中安慰自己:算盘这东西也不适合我,而且这算盘离阿圆比较近,阿圆应该是爬累,懒得去比较远的地方抓东西…… 【太子那表情笑死我了,要是一会儿阿圆累了,懒得抓东西送给太子了,那太子岂不是尴尬了!】 【应该不会,阿圆小小年纪就是端水大师,肯定会把抓东西给太子的。】 在第四次回到紫檀木晬盘前时,阿圆明显有些疲惫不想动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继续抓东西 看到这一幕,闫思钰的心提了起来,心中因阿圆抓东西送自己东西的喜悦瞬间散去,只剩担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阿圆不抓东西送给南世渊,那南世渊在面子上肯定过不去,日后说不定会怪罪阿圆。 而且,肯定会有人拿这一点说事,说阿圆不孝顺南世渊这个父亲、心里没有他之类的话来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圆身上,有看好戏的,有着急的…… 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都是十分期待阿圆接下来的举动。 而这时,闫思钰注意到阿圆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不像是疲惫不想动,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真让人捉急啊,阿圆快点去抓东西送给太子吧,要不然太子心里会有芥蒂的。】 【我觉得阿圆不是累了,应该是觉得无聊了,要么就是因为太多人盯着他,他不自在。】 【对,小孩子的感官很敏感的,他应该是感知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所以不想去抓东西。】 看到这里,闫思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于是,闫思钰便对一旁的金玲耳语了几句。 金玲点点头,然后就去找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墨梅。 孙皇后从墨梅那儿知晓情况后,便低声吩咐了两句。 几息之后,乐工奏的乐变了,变得欢快有节奏,是阿圆平时喜欢听的。 同时,还有内侍和女官在紫檀木晬盘对面用颜色鲜艳的小玩具逗阿圆,有个内侍还做出了滑稽的动作和表情。 阿圆看了之后,当即拍着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注意力全部都被转移了,没有再去关注大殿内的其他人。 【果然还是亲娘了解自己儿子,这下子不用担心了,等阿圆缓过来了,就能去抓东西送给太子了。】 【这些大人真讨厌,对一个小孩子都抱着那么大的恶意。】 【这也正常,他们要争权夺利,阿圆很得皇帝的喜爱,连带着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越发的稳固,这也意味着很难将太子拉下马,这自然是让燕王一脉的人着急了。】 闫思钰掐着手心,竭力的压制心中的恨意。 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燕王,心中暗暗下决定,这个事她记住了,她一定会还回去的! 这边,乳母见阿圆的状态恢复了,便低声哄着阿圆继续去抓东西。 阿圆点点头,就继续在那紫檀木晬盘中挑挑选选。 很快,他就挑中了一个玉圭和小金冠,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看了看,似乎在犹豫选哪一个。 几息之后,他丢下小金冠,然后又从那堆器物中,拿了一支玉石笔。 接着,他就朝乳母伸了手。 乳母会意,连忙上前将他抱了起来。 他指着南世渊的方向,大声道:“找,阿爹!” 乳母恭敬的应了一声,就立即抱着他来到南世渊面前。 而此时,南世渊的心情已经由阴云转晴,心中十分开心和激动,但脸上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虽然在儿子心里,他的位置靠后,但儿子给他挑了两样东西,这说明在儿子心里,他还是很重要的。 【啧啧,太子还挺能装的,要不是现在人多,太子估计脸都笑烂了。】 南世渊收下阿圆的礼物后,笑着捏了捏阿圆肉嘟嘟的脸颊。 “阿圆真乖,真不亏是阿爹的好儿子,这礼物阿爹很喜欢。” 听着南世渊夸自己,阿圆又露出了笑容,还抓着南世渊的手指玩。 闫思钰长松了一口气,这一关过了,她不用担心南世渊对阿圆心生芥蒂了。 南世渊和阿圆玩了一会儿,就嘱咐道:“阿圆,再去抓一次东西,这次给你自己选,别送给别人了。” 今日是阿圆的抓周宴,总是给抓东西送别人说不过去,至少得给他自己抓一样。 阿圆歪着脑袋想了想,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状,南世渊笑着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就让乳母抱着阿圆回到紫檀木晬盘前。 这一次,阿圆坐在原地看着那些东西思索了一下,才慢慢往前移动。 他先是抓了金冠,然后又抓了雕弓和典籍,最后抓了五谷锦囊。 因为自己拿不下那么多东西,他就拢在自己怀里,朝乳母喊:“袋子、袋子!” 闻言,乳母连忙找出一个丝帛缝制的小袋子递给阿圆。 阿圆拿着带着后,就把小金冠、雕弓、典籍、五谷锦囊全部塞了进去,然后宝贝似的抱着那个袋子。 对此,南世渊有些疑惑。 而太和帝则抚着胡子笑了出来,“这是阿圆常用的,每次有人送东西给他,他就把东西装进这个小袋子里。” 孙皇后也补充道:“每当阿圆得了新鲜玩意儿后,就会拿着玩几日,等对东西失去兴趣后,他就让乳母帮他放进箱子里存放,而且他要亲眼看着才行。” 太和帝连连点点头,“没错,事后他还会定期去查看,要是没找到,他就会闹。” 这时,孙皇后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笑着看向太和帝,“阿圆记性很好,记得每一样东西存放的位置。” “记得有一次陛下逗他,偷偷把他小箱子里的一样东西拿走了,他查看的事后没找到,闹了好久,最后还是陛下给了双倍的东西,他才消停。” 说起这事,太和帝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孙皇后和闫思钰都低头憋笑。 南世渊知道这些后,心里莫名的闪过一些失落和对阿圆的愧疚。 他对阿圆还是太疏忽了! 【哈哈哈,没想到皇帝还挺接地气。】 【啧啧,皇帝和皇后,还有闫良娣都知道阿圆的习惯,就太子这个当爹的不知道,难怪在阿圆心中他的位置靠后。】 等太和帝和孙皇后聊完了,礼官便根据阿圆抓的东西顺序来唱词。 根据小金冠夸赞阿圆有定藩屏之命,又根据雕弓和典籍颂阿圆是文武之才,再根据五谷锦囊夸赞阿圆有铸民本之德,最后再一次夸阿圆有孝心。 等礼官唱完词后,太和帝就赏了阿圆金锁和玉麒麟,还给阿圆加了五百户的食邑,如今阿圆食邑两千户。 孙皇后也赏了阿圆一些金银器物,还亲自给阿圆系上御赐的长命缕! 接着,帝后先后赏了闫思钰一些金银珠宝,又给闫思钰一块新的令牌,日后她想什么时候进宫就什么时候进宫,不需要像之前那般要每隔三日才能进宫。 听到这里,闫思钰又惊又喜,连忙出列向帝后行礼道谢。 比起那些金银珠宝,还是随时都进宫的令牌更让她欢喜。 殿内众人人见闫思钰和阿圆得此殊荣,脸上的表情各异。 他们猜测太和帝此举,是一种讯号。 比如:闫思钰或许会成为下一任太子妃。 即便不能成为,闫思钰在东宫的位置也十分稳固,不是谁都能动摇的。 不管太和帝是何种想法,他们都决定回去后让自家夫人以后多和闫思钰结交。 相比其余人的猜测,南世清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儿子安儿的不满。 安儿都进宫那么久了,为什么不能像阿圆这般得太和帝的喜爱? 真是无用! 第一百三十八章 若是安儿过得不好 抓周正礼走完后,南世渊和闫思钰一起抱着阿圆跪/谢太和帝和孙皇后。 接着,乳母就抱着阿圆去偏殿的佛堂由高僧、道士为其祈福。 最后,内侍省呈上《抓周实录》的金册,太和帝批阅后就摆架回宫,没有留下来和众人一起宴乐。 今日给阿圆的殊荣太多了,得克制一些。 不然,那些皇亲宗亲和朝臣又要开始揣测了。 孙皇后和南世渊一起住持宴会,而闫思钰则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她瞥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燕王妃,然后便当做什么都看不见,主动与其闲聊。 “燕王妃,你今日见到安儿了吗?他还好吗?” 燕王妃勉强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见到了,他……他很好!” 安儿一点儿都不好,他越来越沉默了,眼里似乎都没光了。 安儿今日看到她后,明明很委屈难过,想要扑进她的怀中,却因为乳母的一声咳嗽,安儿就一直死死的压制着,然后规规矩矩的向她行礼问安。 安儿那个样子,让她现在每每想起都心痛不已。 今日阿圆在抓周宴上这般出风头,让太和帝越发的喜爱,邵贤妃若是知道了,绝对会更加严厉的对待安儿,说不定还会对安儿不喜。 也不知道邵贤妃会不会在气急之下,对安儿动手?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燕王妃就坐立难安,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借口离席去瑶华宫。 闫思钰看出了燕王妃的逞强,便装出担忧的样子低声问道:“是不是安儿出什么事了?” 燕王妃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闫思钰接下来的话让她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你和我说说,若是安儿过得不好,那咱们趁着皇后娘娘今日高兴,去求求她,兴许能让安儿回到你身边。” 看着闫思钰面露担忧、神情真挚,不像是随便说说的样子,燕王妃心动了。 她紧紧的抓着闫思钰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能行吗?” 闫思钰:“去试试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闻言,燕王妃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希冀。 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下一瞬,燕王妃的表情就僵住了。 邵贤妃惯会做面子功夫,明面上安儿的一切待遇都是最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她能以什么理由去求孙皇后,让邵贤妃把安儿还给她? 而且,贸然去求孙皇后的话,邵贤妃绝对会恼了她,燕王也会对她心生不满。 苦恼间,燕王妃突然想起了闫思钰刚才说的一句话——‘若是安儿过得不好’ 这话话不断的在燕王妃脑海中回荡,让她心里逐渐生出一个大胆且可怕的想法。 闫思钰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燕王妃的表情,现在见她这样,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弧度,很快又恢复如常。 “燕王妃,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不好?” 闫思钰关切的声音,打断了燕王妃的思绪。 她扯了扯嘴角,掩饰道:“没什么,只是身子有些不适。” 随后,她就以更衣为由离席了。 闫思钰给了一旁金玲一个眼神,金玲垂了垂眼,便悄悄的退了出去,然后跟上燕王妃。 不多时,金玲回来了。 她在闫思钰耳边低声说道:“燕王妃差人去瑶华宫打探小世子的情况,她担心贤妃娘娘会因为今日抓周宴的事情训斥或责罚小世子。” 闻言,闫思钰思索着一会儿便对金玲耳语了几句。 金玲点点头,就去找了孙皇后的大宫女墨梅。 墨梅听完后,只平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对此,金玲也不多逗留,朝墨梅福了一礼,就回到闫思钰身边。 而底下的闫思钰一直等着,直到燕王妃都回来了,也不见墨梅去回禀孙皇后。 一时间,闫思钰有些着急。 要是孙皇后不知道这事,不去插手,那这件事单靠燕王妃一人,怕是没那么容易闹大。 而且,她也不确定燕王妃能不能狠的下心来。 就在这时,孙皇后因不胜酒力要暂时离席一会儿。 见状,闫思钰连忙起身和其他人一起恭送孙皇后。 这边,孙皇后刚来到偏殿,墨梅便上前低声回禀。 “皇后娘娘,方才闫良娣让金玲来回禀了一些事情。” 孙皇后揉着眉心的手一顿,“什么事?” 墨梅:“闫良娣无意间发现燕王妃派人去瑶华宫打探燕王小世子的情况,在知道燕王妃担心小世子因为今日淮阳郡王抓周宴的事情被邵贤妃责罚后,心中不安。” “闫良娣想求娘娘庇护一下小世子,还希望娘娘能开恩,让小世子回到燕王妃身边。” 听完这里,孙皇后眉头一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她倒是好心!善良是好事,可也得用对地方。” 墨梅劝慰道:“闫良娣并不知道燕王和邵贤妃今日算计她和淮阳郡王,她若是知道定不会求情。” “闫良娣帮燕王妃,主要也是真怕小世子会因淮阳郡王受苦,这做了阿娘的人,心都软。” 孙皇后的表情缓和了些,“也是!回头让太子把今日的事情给她提一提,并让她以后对燕王府的人都保持警惕,别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墨梅:“是!” 正说着,孙皇后倏地意识到这件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然后狠狠的让邵贤妃栽一跟头。 于是,她便低声对墨梅吩咐了几句。 墨梅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 看着墨梅离开的背影,孙皇后忽然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 闫思钰差人告诉她这事,不会是想让她出手吧? 可闫思钰并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去年是邵贤妃害她差点难产、伤了身子,更不知道萧沐歆和燕王之间的私情…… 想到这里,孙皇后顿了顿。 今日的事情,闫思钰不知道。 但之前的,闫思钰未必不知道。 闫思钰不蠢,对于去年害她的人,她心里大概是个猜测的。 而且闫思钰见过姚孺人的长相,她未必不会去多想。 思索了一会儿后,孙皇后便懒得去追究闫思钰的原因和目的。 反正这件事对她没什么坏处,阿圆在她膝下养着,闫思钰也不敢害她。 如果闫思钰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对付邵贤妃才告诉她这事,那她还会夸闫思钰一句:干得好! 宴席散了之后,孙皇后回到凤仪宫,才刚卸掉钗环,燕王妃就抱着满身是血的安儿跌跌撞撞的跑来求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自导自演 一到主殿,发髻松散、衣裙凌乱的燕王妃就抱着安儿狼狈跪在孙皇后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母后,求您救救安儿吧……” 看着安儿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样子,孙皇后被吓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让人给安儿弄点小伤,让人给燕王妃派去查探的人以为安儿被邵贤妃虐/待而已,怎么会搞成这个凄惨的样子? 来不及多想,孙皇后便着急的对周围的人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燕王妃扶起来。” “去,把青黛和王医女叫来给小世子诊治和包扎伤口,还有,去请个太医来!” 安儿虽然不是她的亲孙子,但这么小的孩子伤成这样,她也担心。 她们一行人才刚进殿里,兰香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启禀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求见。” 一听邵贤妃追来了,燕王妃顿时面露惊恐,脸色惨白如纸。 “母后!” 燕王妃不顾尊卑和身份礼节,紧紧的抓着孙皇后胳膊,声音里满是害怕,仿佛孙皇后是她唯一的依靠。 孙皇后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便问兰香,“邵贤妃这个时候求见所为何事?” 兰香:“贤妃娘娘说,她是来接燕王妃和小世子回去的,她说皇后娘娘您今日辛苦了,她已经请了太医来给燕王妃和小世子医治,不敢劳烦您为燕王妃和小世子费心。” 闻言,燕王妃更加惶恐了。 她再次跪在孙皇后面前,泪眼婆娑的祈求道:“母后、皇后娘娘,求您别让母妃把安儿带走,安儿会没命的。” 见燕王妃的惊恐和慌张不似作假,孙皇后心中惊疑不定。 莫非安儿的伤是邵贤妃干的? 可安插在瑶华宫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汇报邵贤妃和安儿的情况。 邵贤妃对安儿很好,从未苛待,衣食住行一应都是最好的,只不过是为了让安儿变得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有些严厉罢了。 安儿受伤这事,绝对是有蹊跷! 孙皇后收起情绪,温声安抚道:“你别慌,安儿流了这么多血,急需治疗,本宫是不会让贤妃在这个时候把安儿带走的,但是本宫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孙皇后温和的声音下,燕王妃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然后就快速的把事情说了出去。 “安儿被母妃留在宫中后,就一直过得不开心,今日安儿想和儿媳亲近都得看乳母的脸色,儿媳心中甚是担忧,就斗胆派人去打探安儿在瑶华宫的情况,不曾想,却得知安儿一直被虐/待。” 说到这里,燕王妃的情绪就有些失控,忍不住捂脸哭泣,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缓了一会儿后,她才抽泣着继续说下去,“宴席结束后,儿媳就去瑶华宫求母妃,想让母妃同意儿媳把安儿带走,可没想到,到了瑶华宫后,就发现安儿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身边无一人伺候。” 听到这里,孙皇后有些意外和惊喜,这事可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燕王妃:“儿媳抱着安儿想找太医,可母妃却命人阻拦,若非儿媳的两个侍女拼命拉开了母妃的人,儿媳也没办法逃出来找您。” 说起自己的侍女,燕王妃刚缓下来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母后,儿媳的侍女还在瑶华宫,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求您救救她们。” 孙皇后出言安抚了燕王妃几句,“好,本宫这就差人去看看,你先进去陪着安儿。” 不管安儿受伤的事情有什么蹊跷,是邵贤妃所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今日邵贤妃虐/待皇孙的罪名都别想跑掉。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实这件事,让邵贤妃无法翻身。 思及,孙皇后就对墨梅和兰香、竹影吩咐道:“墨梅,去请陛下,将此事如实告知。” “兰香,你带着人去瑶华宫把燕王妃的侍女和伺候小世子的人全部带来。” “竹影,让贤妃去花厅等候,本宫收拾一下就过去。” 三人应了一声,就朝孙皇后福了一礼,然后躬身退后三步,这才转身离殿。 而邵贤妃得知孙皇后召见她了,也顾不得去思索墨梅和兰香去干什么,连忙跟着竹影来到正殿的花厅等候。 在邵贤妃等待期间,她身边的二等宫女月影就悄悄的找到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菊芳,将燕王妃在瑶华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 在知道安儿身边伺候的人是被燕王妃支走的时候,孙皇后一下子就明白了,安儿的伤多半是燕王妃自己弄的。 而王医女的诊断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小世子只伤了胳膊上,伤口是尖锐的物品造成,只是皮外伤,不严重,小世子衣服上的血不是他从伤口上流出的,应当是旁人抹上去的。” 能给安儿的身上抹上血,除了当时在场、现在同样是一身血的燕王妃外,也没别人了。 想着燕王妃方才一瘸一拐、脸色惨白痛苦的样子,孙皇后也大概猜到抹在安儿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时,王医女顿了顿,犹豫一会儿,才继续回禀,“小世子昏迷不醒是因为中了药,但没什么危害。” 听到这里,事情的缘由已经完全明了了。 这事是燕王妃自导自演! 其目的,是为了让安儿回到她身边,并且让邵贤妃以后都没办法再打安儿的主意。 促使燕王妃这么做的,十有八/九是因为她以为安儿被邵贤妃虐/待。 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后,孙皇后轻笑了一声,“是个能办大事的人,心够狠!” 没人会去怀疑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邵贤妃这会栽定了! 孙皇后勾了勾嘴角,然后就对王医女吩咐道:“小世子的伤很严重,且身上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有多处新旧不一的掐痕和淤青,明白吗?” 既然燕王妃已经认为安儿被邵贤妃虐/待,那就让这件事更加的逼真,让燕王妃对邵贤妃的恨意加深。 王医女点点头,“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作为大夫,她多得是办法给小孩身上弄些假的掐痕和淤青。 而请来的太医是孙皇后的人,他们都长着一条嘴巴,不会有人说漏嘴的。 接着,孙皇后又派人去帮燕王妃处理后尾。 一切安排妥当时,太和帝的仪仗也到了凤仪宫。 第一百四十章 撇清 次日,宫中传来旨意。 正一品贤妃,邵氏清瑶因御下不严,没有发现刁奴虐/待皇孙,至其受伤的事情,被贬为正三品的婕妤。 且她还被罚俸三年,禁足在瑶华宫,需得日日抄写佛经为皇孙祈福。 早朝过后,太和帝就把燕王南世清叫来紫宸殿。 正道他跪下来,准备为邵氏求情时,太和帝就开口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你母妃可真是好样,竟然虐/待自己的亲孙子,你作为儿子,竟也不知道制止,就这么放任不管?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南世清也是在太和帝的旨意下来后,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 现如今听了太和帝的话后,顿时惊疑不定,“不是乳母所为吗?母妃怎么可能伤害安儿?” 太和帝怒斥道:“朕那是给你和你母妃留脸面,这才说是乳母所为!” 邵氏昨日一直死不承认,直到证据都摆上来了,她的脸色就变了。 然后她就一边喊冤,一边把乳母推出来顶罪,从头到尾都说自己不知情。 太和帝对她失望不已,但为了皇室的颜面,便处置了乳母和安儿身边伺候的人。 听到这里,南世清心中大惊,连忙为邵氏求情。 “父皇,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母妃一向疼爱安儿,什么都给安儿最好的,她不可能伤害安儿的,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母妃一个清白。” 太和帝冷哼一声,“误会?!人证物证俱在,朕亲自派人去查的,能有什么误会?” “还是说,你怀疑朕的办事能力?” 闻言,南世清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立即磕头请罪。 “父皇喜怒,儿臣并无此意,但母妃真的不可能伤害安儿,这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太和帝抄起案桌上的证据,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太医检查了,安儿除了胳膊上的外伤外,身上还有多处新旧不一的掐痕和淤青,在瑶华宫,谁有胆子对他下此毒手?” “他的一言一行都要看乳母的眼色,稍有错处就会被责骂,若非你母妃授意,谁家奴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安儿醒来后,也控诉了你母妃的恶行,对你母妃十分的恐惧,他下个月才满两岁,他能说谎?” “安儿昨日受伤时,屋内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全都躲在角落喝酒,如此玩忽职守,这就是你说的,你母妃对安儿很好?” “燕王妃要带安儿去找太医,却被你母妃派人阻止,连燕王妃和她的两个侍女都因此受了伤,邵氏若不是心虚要掩埋真相,何至于此?!” 手中的证据和太和帝接二连三的反而问,让南世清瞪大了双眼,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母妃真的在伤害安儿?” 南世清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拿着证据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太和帝不理会南世清的震惊和难过,接着训斥道:“作为儿子,你把自己儿子送到邵氏身边,确实是孝顺了,可你作为一个父亲,一点儿都不称职,不堪为人父。” “燕王妃与安儿母子分离,痛苦万分,而你却选择漠视,甚至都不愿意为她求一个能进宫的令牌,只知道流连后院,作为一个丈夫,你无情无义。” “你这样无情又无意的人,简直是难当大任,你太令朕失望了。” 这话一出,南世清顿时大惊失色。 这样的评价一旦传出去,他离那个位置也就越来越远。 日后想要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位置,将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也顾不得别的,一心只想着自己摘干净,好让太和帝收回这些话。 “父皇,儿臣是安儿的阿爹,与他父子分离,儿臣心里也难受,可母妃一直羡慕母后因阿圆得您宠爱,便不顾让儿臣和王妃的意愿,强行把安儿留在瑶华宫,儿臣和王妃即便是着急,也没办法违背母妃的意思。” “儿臣和王妃都曾想去求母后要一个进宫的令牌,可母妃怕自己东施效颦的惹人笑话,就不准我们去,哪怕我们苦苦求情都不行。” “儿臣流连后院,并非是漠视王妃的痛苦,是因为母妃想要一个能从小就膝下的孙儿,而儿臣想着有了这样一个孙儿,安儿就能快些回来儿臣和王妃身边……” 南世清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是被逼无奈,他是碍于孝道,没有办法违背自己母妃的要求。 为自己辩解完了之后,南世清便开始请罪认错。 “父皇,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若是儿臣当时坚定拒绝了母妃,若是儿臣对安儿再多一些关注,而不是……” 南世清突然顿住,咽下了一些话,然后就跪伏在地上,请太和帝责罚他。 而他咽下的话,太和帝也大概能猜出是什么——‘而不是那么相信母妃’ 太和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南世清,眼神冷得很。 虽然太和帝相信,南世清真的不知道邵氏干的事情。 但南世清说的这些话,明显是为了撇清自己,减少自己的责任,然后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邵氏身上。 甚至是不顾邵氏的脸面,一直出言贬低。 最后,他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请罪时,又语焉不详的指向邵氏,根本就不是真心认错。 这种行为,让太和帝感到有些寒心。 南世清连生养自己母亲都能如此对待,对其他人又会是如何的薄情!? 想起南世清和邵氏算计阿圆未果后,把这事栽赃到姜昭仪和五皇子身上的事情,太和帝心中的怒意越发旺盛。 “既然你都认错了,那朕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即日起,你罚俸三年,回燕王府闭门思过,礼部的差事朕会交给旁人。” 这话一出,南世清顿时觉得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 安儿被虐/待的这件事,他不知情,安儿被留在瑶华宫也是被母妃逼的,父皇不应该对他从轻发落吗? …… 东宫 在得知邵氏被贬、燕王被罚的消息后,闫思钰心中的恶气便吐了出来。 事情总归是按照她所想的进行了! 在一旁绣花的郭阿宁,见闫思钰听到这消息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笑容,便怀疑的问道:“他们得罪过你?你是不是在这件事的背后做了些什么?” 闫思钰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连撺掇和挑拨都算不上。 听着她这话,郭阿宁越发肯定他们得罪过她,正当郭阿宁想继续问时,闫思钰突然问道:“萧承徽那边如何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毁了萧沐歆的脸 郭阿宁:“已经安排好了,明早之前,她就会毁容,且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闫思钰:“那就好!” 萧沐歆想毁了她儿子的前程,那她便毁了萧沐歆在意的东西。 重生的萧沐歆对南世渊有很深的感情,还一直想和南世渊重归于好,好好在一起。 既如此,那她便毁了萧沐歆的脸。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就不信南世渊在看到萧沐歆那张毁容的脸后还能动心。 这时,郭阿宁好奇的凑了过来,“昨日我忘了问了,萧承徽她又做了什么?” 自从萧沐歆被贬后,闫思钰就没再对付过她,只是派人盯着而已。 可昨日闫思钰从宫里回来后,就让金珠给她传话,让她想个办法让萧沐歆毁容。 这让郭阿宁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萧承徽又做了什么惹怒了闫思钰,这才逼得闫思钰再次出手。 闫思钰目光一厉,“她想毁了我和我儿子的前程!” 闻言,郭阿宁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昨日阿圆的抓周宴上,她动了手脚。” 闫思钰点头! 见真是这样,郭阿宁怒了。 在玉牒上,阿福的母亲是闫思钰。 要是闫思钰和阿圆出事了,阿福肯定会被牵连。 “那只是毁她容也太便宜她,要不要让她断个手或脚?” 其实,郭阿宁更倾向于弄死萧沐歆。 但闫思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对弄死萧沐歆一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忌惮。 就好像萧沐歆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闫思钰这种忌惮的情绪,让她也跟着有些紧张和惶恐。 郭阿宁道:“既然不能让萧氏死了,那让她变成残疾,或是用别的办法折磨她应该都可以吧,反正最后给她留一口气,让她死不了不就行了嘛。” 听到郭阿宁这话,闫思钰的思绪瞬间开阔了。 对啊,只要保证萧沐歆死不了就行。 但很快,闫思钰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殿下派人严加看守她,我们下手的风险很大,如今已经冒险设计让她毁容了,其余的事情等风头过去了再继续。” 可不能为了算计萧沐歆,把她们都折进去。 郭阿宁想了想,觉得也对。 接着,她就建议道:“要不,等过些时日,你找个借口让殿下放宽对她的看管?” 东宫里恨萧沐歆的人不少,只要南世渊放松对她的看守,自会有人对她动手,而她们只需在背后浑水摸鱼。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此事的可行性,然后就摇了摇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我来提不太合适。” 毕竟,她已经知道了萧沐歆算计她和孩子的恶行。 而她估计南世渊会在这两日,把昨日萧沐歆帮助别人算计她和阿圆的事情告诉她。 “先这样吧,日子还长着呢,总能找到机会的。” 对此,郭阿宁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闫思钰说得对,便暂时将此事压了下来,日后再寻机会。 不多时,南世渊回来了。 闫思钰询问南世渊邵氏被贬、燕王被罚的事情。 南世渊把昨日发生的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了闫思钰,但隐去燕王妃在背后算计的真相。 不过,他隐去的那些内容,闫思钰通过眼前闪过的弹幕中知晓了。 【燕王妃下手挺狠的,先是用药迷晕了小世子,然后用簪子给他胳膊弄了一个伤口,最后为了弄到更多的血,让小世子的情况看起来严重一些,就脱了衣裙,用发簪往自己腿上扎了几下。】 看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燕王妃不仅对安儿狠,对自己更狠。 【王医女发现了燕王妃的腿受伤了,但她说是逃出瑶华宫的时候摔伤的,还以小伤为由,拒绝王医女帮她包扎伤口,王医女早得了皇后的吩咐,没有多管闲事,留下伤药就离开了。】 【邵婕妤这次栽得不冤,她羡慕嫉妒皇后因阿圆得宠,就东施效颦,逼着燕王妃和小世子母子分离,但又抠抠搜搜的不愿意给孩子的生母好处,还那么严厉的对待一个小孩子,燕王妃这个当妈的能忍到现在才动手真是好性子。】 【虽然这件事背后是皇后在算计,但要不是燕王妃心狠,效果也不会这么好,而且燕王现在都相信邵婕妤虐/待小世子,对邵婕妤十分不满。】 这时,有弹幕表示敏锐的发现了些疑点。 【我总感觉在背后算计这件事的不是皇后,燕王妃怎么会想着派人悄悄去打探小世子的情况?皇后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然后给燕王妃假消息,并弄伤小世子?感觉这件事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 【我觉得你想多了,皇后在邵婕妤身边安插得有人,随时盯着的,燕王妃估计是担心邵婕妤会因为抓周宴阿圆做的事情,迁怒小世子,这才去打探。】 这么一说,那条怀疑的弹幕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在追究。 闫思钰在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后,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被燕王妃这么算计,安儿这个受害者又亲口控诉,孙皇后还在背后收尾,邵婕妤虐/待自己亲孙子的罪名彻底洗不掉了。 而且,燕王妃、燕王都对邵婕妤生了嫌隙,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日后很难修复。 随后,闫思钰收起所有情绪,装出一副震惊和不满的摸样来,“贤……邵婕妤不是性子最为温柔的嘛,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安儿可是她的亲孙子啊!” 南世渊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邵婕妤同燕王一样,都是最擅长伪装的人,日后离他们远一些,也别和燕王妃有太多的接触。” 【没错,邵婕妤和燕王就是这样,表面温柔良善,实际上心比谁都黑。】 说着,南世渊就把邵婕妤和燕王想在昨日抓周一宴上算计她和阿圆的事情说了出来。 闫思钰也适时的露出震惊和慌乱的表情,接着就担忧的问道:“那……阿圆有没有事?” 南世渊连忙道:“没事,父皇和母后早有防备,没让他们得逞。” 闻言,闫思钰长舒一口气,眼中含泪,声音有些发颤,“幸好、幸好……” 见她这样,南世渊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算计你和阿圆的事情,萧沐歆也有份。” 【太子怎么就告诉闫氏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闫氏,女主和邵婕妤、燕王有勾结吗?】 【而闫氏见过姚孺人的长相,本来就有些起疑了,如今通过这些,只怕是会怀疑女主和燕王有私情。】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要相信她 【这不是事实嘛,闫良娣知道了也没什么,你们着急什么?你们不会还指望着闫良娣会向从前那般全心全意的对萧承徽吧?】 那些为萧沐歆说话的弹幕沉默了,而这沉默的态度,也让别人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和萧氏哪来的脸啊?】 【闫良娣和萧氏的姐妹情早就破裂了,而萧氏昨天还想毁了阿圆的前程,她都干出这样个事情,你们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想法,你们的脸简直是堪比城墙啊!】 闫思钰连忙垂下眼眸不再去看那些弹幕,再看下去会影响她发挥。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眼时,眼中含泪,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身子因愤怒而颤抖着。 “她……怎么能这样?明明她之前还和我说,她后悔了,觉得对不起我和阿圆,现在竟然……” 听着她颤抖的声音,南世渊有些不忍。 南世渊叹了一口气,然后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她这人心狠手辣,又会花言巧语,蛊惑人心。” “她的话一个字儿都不能信,以后无论她对你说什么,说得再怎么真挚、再怎么天花乱坠,都不要相信她,明白吗?” 闫思钰点点头,泪眼从眼眶中落下,正好滴在了南世渊的手背上,滚烫的泪让南世渊心头一颤。 下一瞬,南世渊就将闫思钰揽入怀中,“思钰,我们已经栽过一次跟头了,不能再栽一次。” 南世渊不仅在提醒闫思钰,也是在警告自己。 这段时间,萧沐歆一直想见他,但他从未见搭理过。 而萧沐歆不肯放弃,等伤口稍微好一些后,就开始给他写信。 写他俩相识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写她的愧疚和后悔、写她对他的爱意…… 南世渊在看到萧沐歆把他俩过往的回忆记得那么清楚时,竟有些恍惚,心情也很是复杂。 在看到萧沐歆的愧疚和后悔时,也有那么一些心软。 但在那些表达对他爱意的信时,他再一次膈应到了,也瞬间清醒了。 而这些,闫思钰也通过弹幕知道了。 【笑死我了,萧氏真是精准踩雷,她说什么不好,非说自己对太子的情意,这和给太子喂屎有什么区别!】 【萧承徽没有从去年七月份之后到她重生前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的和燕王的私情已经被发现了,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她对太子的情意。】 【就是,太子在看到之前的那些信后,明明都有些动容了,要是能有人告诉女主这一点就好了。】 【别想了,不可能会人告诉她的……】 看着这些,闫思钰的心里顿时生出一些庆幸来。 幸好重生后萧沐歆没有这些记忆,不然靠着她的这些伎俩,南世渊说不定真的会对她心软。 他俩抱着说了一会儿话后,闫思钰就催着南世渊去后面的配殿看望赵云惠。 接着,她让周燕兰和郭阿宁把阿福抱来,又差人请来程良媛。 他们六个人加一个小孩,一起用了晚膳。 【闫良娣挺好,自己吃肉也不忘了让别人喝汤!】 【我才不信她有这么好心,我看她多半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生不了孩子,明白自己霸占太子不好,这才想引荐别人侍寝,正好也拉拢人心,她搞这一出,程良媛肯定对她心生好感。】 【周良媛和赵承徽、郭奉仪三人也就罢了,毕竟认识许久,可程良媛才入东宫几日,什么底细她都还没弄清楚,却还是邀请程良媛一起来用膳,可见她就是心思不纯,说不定除了拉拢外,还存了炫耀的心。】 【你们又开始恶意揣测了,这论迹不论心,不管闫良娣是的目的时身边么,但她的举动确实能给别人带来了好处,再说了,这深宫大院里,利益比情分靠谱多了。】 许是因为今日提到萧沐歆,所以这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十分活跃,一个个的都冒出来,如曾经那般批判和恶意揣测闫思钰。 只是如今脑子正常且清醒的弹幕很多,能和他们怼得有来有回,甚至是占上风。 看着十分热闹的弹幕,闫思钰很淡定的喝了一口汤,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这些弹幕今晚看到萧沐歆毁容后,会气成什么样子,真是有些期待呢! 用完晚膳后,南世渊就抱着阿福,耐心的教她叫自己‘阿爹’ 阿福如今快八个月了,嘴里偶尔能蹦出一两个词来。 这让南世渊起了兴致,阿圆在宫里,他不能好好的教阿圆,如今在阿福身上,也能弥补一些遗憾。 【这一幕还真温馨啊!】 看到这一幕的周燕兰和郭阿宁相视一笑,眼里都是开心。 只要南世渊多喜欢阿福一点,阿福以后的前程就会好。 南世渊逗了阿福一会儿后,一抬眼就看到了周燕兰。 他想起自己最近似乎有些忽略周燕兰了,于是便决定晚上歇在周燕兰的兰熏殿。 对此,程良媛有些失落,而周燕兰则高高兴兴的应了下来,然后又感激的看了闫思钰一眼。 她洗刷冤屈回到了东宫的那一个月里,南世渊因为愧疚,时常来看望和宠幸她。 但很快,这愧疚散了,南世渊对她也淡了。 若不是因为阿福养在闫思钰膝下,闫思钰又时不时在南世渊面前提起阿福和她,只怕南世渊早把她给忘了。 在掖庭狱走了一遭后,周燕兰已经看透了南世渊的薄情,也不在意什么恩宠。 若只是她一个人,无论南世渊怎么对她,她都无所谓。 可她有阿福、还有郭阿宁,她不能就这么失宠了。 【闫氏的算计得逞了,用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周良媛的心。】 闫思钰不理会那些讽刺她的弹幕,朝着周燕兰笑了一下后,就以阿福要睡了为由,让乳母抱走阿福。 南世渊有些意犹未尽,但很快就收起情绪,然后跟着周燕兰去了兰熏殿。 郭阿宁和赵云惠没事干,就留在宜春殿陪闫思钰聊天。 让人意外的是,程良媛并未起身告辞,也留了下来陪闫思钰聊天,言语中带着亲近之意。 【程良媛这是见闫良娣大度好相处,还会考虑到别人,想和她亲近。】 【程良媛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和闫良娣凑在一起也挺好。】 闫思钰暂时放下戒心,笑着接纳了程良媛。 见状,郭阿宁和赵云惠也对她释放善意。 没多久,她们四人便相谈甚欢,关系拉近了不少。 另一边,萧沐歆用了些晚膳后,就支开春月和夏兰,独自在院子中散步。 没一会儿,她听到墙那边有动静。 她心中一喜,便快步走过去。 她想知道阿圆在抓周宴的情况! 可才走了几步,她就不知道是踩中了什么东西,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前扑。 下一瞬,她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脸颊上就传来剧痛,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到了。 顿时,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用手去摸。 看着手上鲜血,她惊恐得瞪大了双眼。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后面几卷的内容都是空白的 “受伤了?” 宫人来禀告萧沐歆受伤一事时,郭阿宁和程良媛正准备回去休息。 郭阿宁佯装惊讶,明知顾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呢?” 金玲摇摇头,“前来禀告的禁卫也不清楚情况,只说挺严重的。”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问道:“请侍医了吗?” 程良媛还在这里,她得做做表面功夫,不能让程良媛看出什么来。 金玲:“已经请了。” 闫思钰道:“我去看看,现在已经很晚了,就别去打扰殿下了。” 郭阿宁眼睛转了转,看了程良媛一眼,当即表示要和闫思钰一起去,并邀请程良媛一起。 “程良媛,妾听闻你母亲和清和郡夫人是闺中密友,想来你也是认识萧承徽的,一起去看看吧!” 郭阿宁想借此机会看看程良媛对萧承徽是什么态度,要是她怜惜和心疼萧承徽,那不管程良媛是善良也好,恶毒也罢,她和闫思钰几人都得提高防备,并让人盯着程良媛。 对此,程良媛有些犹豫,但很快她就应了下来。 离小院还有一点距离,弹幕就不断的在闫思钰的眼前闪过,有心疼萧沐歆的,也有吐槽和看热闹的。 【天呐,伤口那么深,这得毁容吧!女主的脖子上本来就条难看的疤,这要是再毁容了,那她以后还怎么翻身?】 【我一直忍到现在,就是想看她重生后大杀四方,不是看她被虐的,现在这情况真是气得我肝疼,真是服了!】 【莫气、莫气,你换个角度嘛,你把闫良娣当成女主角,那这就是一本炮灰逆袭、恶毒女配就是重生了也斗不过她的绝世大爽文。】 这条弹幕一出,闫思钰的眼前暂时安静了几息,接着便就开始讨论起来。 【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角度一换,确实挺爽的,但先入为主久了,很难换过去,总感觉不对劲。】 【你们少在这里胡扯,萧沐歆才是这本书的女主,她只是一时落魄,她肯定能翻身的。】 【得了吧,这剧情都大变样了,她还毁了容,怎么翻身呢?难不成她还能重生一次?】 【对了,本VIP告诉你们一件事,后面的几卷内容全部都是空白的了,这说明,这已经是一本新的书了,接下来的剧情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而且我还私聊过作者,但作者是失联的状态,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微皱,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给闫良娣、程良媛、郭奉仪请安。” 春月和夏兰行礼的声音,打断了闫思钰的思绪。 闫思钰收起思绪,看向床榻上的方向。 只见白医女用纱布捂着萧沐歆的左脸,郑侍医则不断的往萧沐歆脸上撒药粉止血,但并不管用。 每当药粉撒上去,不过几息就会被鲜血浸湿,很快纱布也被鲜血浸湿。 而萧沐歆本人似乎因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模糊了。 就在白医女换一个新的纱布时,闫思钰看到了萧沐歆血肉模糊的左脸,看着十分吓人。 “怎么伤成这样?” 郭阿宁假装惊呼了一声,然后看向程良媛。 只见程良媛也皱起了眉头,眼里似乎闪过不忍。 瞬间,郭阿宁的眸子暗了暗。 春月道:“萧承徽在院中散步时,不让奴婢和夏兰都不在身边伺候,我们听到萧承徽的惨叫声赶来时,才发现萧承徽捂着脸趴在地上,脸上都是血,她似乎是摔了一跤,被地上锋利的石头划到了脸。” 闫思钰问道:“所以,是意外?” 春月点点头,“奴婢问过萧承徽,她也说是自己踩到东西脚滑了一下这才摔倒的,奴婢检查了萧承徽摔倒的地方,只在地上发现了几颗鹅卵石和小石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我才不相信是意外,一定是有人算计?肯定是闫氏干的,她最有动机害女主,她绝对是知道了女主要害她儿子,所以故意报复。】 【她几个小时前才知道萧氏意图害阿圆,而这几个小时内,她身边都有别人,她哪来的机会吩咐别人去害萧氏?而且,这小院子里被太子安排的人严加看守,萧氏哪来的本事避开太子的人对萧氏下手?】 【就算闫良娣有这个本事,那闫良娣怎么知道萧氏会在吃完晚饭后到院子里散步?闫良娣确实是有动机,可她没机会,也没那个本事对萧氏下手。】 【其实,我挺希望这真是闫良娣下的手,这样剧情就可精彩了,嘿嘿……】 郭阿宁捂着嘴,忍着心中的喜色,惊讶又痛惜的说:“怎么会这么的不小心?她脖子的伤都还没好全乎,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在屋里养着,怎么却跑出来呢?” 春月和夏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萧沐歆是为了和宋王的安插在东宫的人联系,这才跑去散步吧! 【郭氏她氏什么意思,她是想说女主咎由自取吗?还有,她刚才是不是在笑,所以才捂着嘴?】 【这不是事实吗?萧氏是为了知道阿圆有没有被害到,自己跑去院子里散步,还不让春月和夏兰跟着,她变成这样,都是她活该。】 闫思钰询问白医女和郑侍医,“萧承徽的伤势如何?她为什么一直在流血?” 郑侍医:“回禀闫良娣,萧承徽脸上的伤深可见骨,寻常的法子无法止血,需得缝合,只是……” 说着,郑侍医就有顿了顿,接着白医女则替他说完了剩下的话。 “只是,萧承徽害怕留疤,说什么都不愿意缝合,奴婢和郑侍医没有办法,只能用别的办法止血。” 【从女主脖子的伤疤就可以看出来,白医女缝合伤口的技术很粗糙,这要是在脸上缝合,肯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郑侍医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缝合。】 【就算不缝合,她的脸也会留下疤痕,现在不缝合她就死了,到时候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她死了还能再次重生,而这一次可能会回到正确的时间线上。】 看到这里,闫思钰当机立断道:“马上给她缝合伤口,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没命了。” 反正不能让萧沐歆死了! 郭阿宁也附和道:“先救命,至于脸上的疤,日后再慢慢的寻找祛疤良方,要是人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着,她看向程良媛,“你说是吧?” 程良媛一顿,然后点点头,“没错,先救命!” 她们三个都这么说了,郑侍医和白医女也就没了顾及,连忙给萧沐歆缝合伤口。 很快,萧沐歆脸上伤缝合好了,血也止住了。 看着萧沐歆的左脸被缝的歪歪扭扭的可怖模样,闫思钰和郭阿宁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 【嘶~有点儿不太对劲!】 第一百四十四章 崩溃了 【咋滴了,哪里不对劲?】 【刚刚闫良娣和郭奉仪对视了一眼,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们说她俩不会是合谋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两个黑芝麻馅儿的汤圆,一起合谋算计别人,那不是嘎嘎乱杀嘛!】 不过因为闫思钰的人设塑造得很成功,除了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外,并没有太多人怀疑她。 虽然萧沐歆的命已经保住了,闫思钰便不打算多留,留下金玲在此处照看,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程良媛和郭阿宁回了宜春/宫。 次日一早,闫思钰就把这事告知了南世渊。 南世渊知晓后,只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就平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你昨晚也折腾了许久,你回去补补觉,晚一点儿再进宫看望阿圆。” 【真绝情呐,丝毫不关心女主的伤势,却只顾着关心闫氏没有睡好。】 【废话,一个和自己弟弟有私情、并和弟弟一起算计自己,如今还毁容的女人,与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面容姣好又为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闫思钰笑着点头,然后上前给南世渊整理衣襟,“如今天冷了,殿下要注意保暖。” “嗯,你也回去吧!” 南世渊摸了摸闫思钰的脸,这才离开,而闫思钰也听话的回去补了一个时辰的觉,这才去宫里。 孙皇后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便问了闫思钰几句。 “萧承徽是怎么受伤的?” 孙皇后的语气不明,让闫思钰的心紧了紧。 接着,她就将昨晚的事情如实告知,“据春月和夏兰所说,她毁容一事多半是意外。” 闻言,孙皇后叹道:“意外?那还真是世事无常呐,你回去后多注意点儿,可别让她再出什么意外,她现在可不能死。” 这话一出,闫思钰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莫非孙皇后发现了什么,所以在敲打她? 虽然心中惊疑不定,但闫思钰脸上却不露声色,“是,妾回去后会多注意的。” 见她应下了,孙皇后就不再关注这事,转而和闫思钰说起了阿圆的最近的情况。 孙皇后这明显不是很在意的态度,让闫思钰的心暂且放了下来。 就算孙皇后真的有所怀疑,可她也没什么证据。 这件事,闫思钰可没插过手,她的手上干干净净的。 所以,她可以不用太担心! 闫思钰在宫里待了一个时辰,便离开了。 刚到回到东宫,程良媛和郭阿宁就凑了上来,脸上带着些担忧。 程良媛皱着眉,脸上闪过些同情,“萧承徽午时醒来了,在知道郑侍医和白医女给她缝合了脸上的伤口后,直接崩溃了。” 郭阿宁面露担忧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她这会儿闹着要照镜子,春月和夏兰一直阻止,可越是这样,她也就闹得越凶,妾尝试着去安抚她,但没什么用,妾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她这样,闫思钰心里就一个想法,郭阿宁的表面功夫做得越发好了! 至于程良媛,她以后得多派人盯着一些。 随后,闫思钰收起了思绪,皱着眉,叹道:“女子都在意自己的容貌,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兴许过段时间她能想明白。” 说完,她就带着程良媛和郭阿宁去了小院子看望萧沐歆。 到地方时,却瞧见吴昭训和杨昭训、钱奉仪三人在不远处观望。 若不是因为小院子外面有禁卫守着,只怕她们三个是要进去看萧沐歆的笑话和热闹。 “她们知道了萧承徽毁容的事情了?” 闻言,郭阿宁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自责的说:“妾今日去看望柳姐姐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嘴,许是她们听到了,所以才过来凑热闹。” 【什么无意哦,郭氏就是故意的,现在整个东宫的女人都知道女主毁容的事情了,无论是女主害得流产的人,还是和女主无冤无仇的,这会儿都想过来看笑话。】 只不过,周燕兰忙着照顾阿福,没空过来,赵云惠怀孕后,越发惫懒惰,不爱动弹。 柳承徽和金奉仪怀着孩子,也很看重自己这一胎,不愿意为了去看萧沐歆的热闹而冒险。 而白承徽如今心里眼里都只有金奉仪的孩子,也不想来凑热闹。 魏良媛倒是想来,但她被禁足,只能派了她的陪嫁侍女来打探情况。 徐良媛性子清冷,除了书本外,对其他的都不甚在意,也不爱与人交流,自然也不会来凑热闹。 所以,现在就只有吴昭训她们三个过来! 闫思钰也大概猜到了情况,于是她说:“萧承徽如今这样,应该是不喜欢太多人知道她的事情,一会儿敲打一下宫人,别让他们乱说。” “你去和吴昭训、杨昭训、钱奉仪三人说一声,让她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别在这里瞎晃悠。” 【你们个女主犯了众怒,现在就只有闫良娣一人肯不计前嫌的为她考虑。】 【面子功夫而已,傻子才相信。】 郭阿宁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找她们三个,而闫思钰则带着程良媛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听到萧沐歆愤怒的声音,“我说,把镜子给我,你们两个耳朵聋了吗?” 春月劝道:“承徽,您现在需要静养,切莫激动,这样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夏兰也道:“是啊承徽,现在祛疤的良方很多,宫中太医医术高明,民间也有厉害的大夫,一定能祛掉您脸上的疤的,您不用担心。” 这些话两人都说了好几遍了,但萧沐歆就是听不进去,一个劲儿的要照镜子。 【照镜子有什么用?无论她照多少次,脸上的疤痕依旧在,她也不怕照了镜子后会吓到。】 【虽然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但我觉得她最要紧的还是养伤,别折腾自己了。】 闫思钰:“既然她想照镜子,那就给她照。” 程良媛有些迟疑,“这样不好吧,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后,会接受不了的。” 【闫氏真狠毒!】 郭阿宁:“可是她这样一直闹下去,对身体更不好,兴许在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后,她就会消停了。” 她很想看到萧沐歆在知道自己毁容后的奔溃表情。 而萧沐歆在听着她们的对话后,有些退缩了。 可这时,春月和夏兰在犹豫过后,直接将镜子拿到了萧沐歆面前。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发疯 铜镜里,萧沐歆看见那道伤从她左脸的颧骨一直蜿蜒到下巴,被桑皮线缝得歪歪扭扭,还一直在渗血,如同一条狰狞可怖的蜈蚣。 除了这条比较长的疤痕外,她的左脸上还有其它细小的伤口,血肉模糊、红肿不堪,整个左半张脸看着十分的骇人恐怖。 【嘶,她现在这样好吓人拿,半边脸是魔鬼,半边脸是天使,光是看着就要做噩梦了】 “不、这不是我……” 萧沐歆满是血丝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抗拒。 下一瞬,她就崩溃大叫,“把镜子拿开,拿开,这不是我,我一定是在做梦……” 【她现在这样好像个疯子啊!】 【谁家爽文女主像她这么惨,作者怕不是将这本书改成狗血虐文了吧!】 “啊——” 萧沐歆发了一会儿疯后,就因为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闫思钰示意春月和夏兰把铜镜拿开,然后对一旁等候的白医女说:“赶紧把她的脸包扎好,再这样下去,她脸上的伤只会越来越严重。” 本来萧沐歆的脸是包扎好的,是萧沐歆醒来后自己扯开的,还让缝好的伤口开裂。 本来就很严重,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这会,就是大罗神仙来了,萧沐歆的脸也好不了了。 接着,闫思钰就对春月和夏兰、白医女说,“为了避免萧承徽再次发疯,你们以后多看着她点,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一些到非常手段。” 【6哇,闫氏一句话就给女主打成疯子了,而且她后面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春月和夏兰她们把女主控制起来?】 【很明显就是,她估计是想让春月和夏兰她们把女主捆起来,或是给女主用药、让她保持冷静,只有这样女主才不会发疯。】 【闫良娣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要知道萧氏当初可是差点害得她一尸两命,前日还在阿圆的抓周宴上搞事,要是闫良娣不报复她,那才有问题。】 屋里的人也不傻,都明白了闫思钰话里的意思。 春月和夏兰、白医女三人对此没有异议,当即就应了下来。 反正她们只要保证萧沐歆活着就行,至于萧沐歆是怎么活的,是疯了还是傻了了,都和她们没多大的关系。 而程良媛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却听闫思钰说:“萧承徽的脸已经很严重了,若是再二次受伤,那她的脸可就再也没有治好的可能了。” 郭阿宁叹了一口气,也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不想办法控制萧承徽,估计她会因为承受不住毁容的痛苦,然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听到这里,程良媛就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闫良娣今天干的这些事,虽然是在报复萧承徽,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现在这么做也是为了萧承徽考虑。】 【我感觉,她对萧承徽的感情很复杂,她应当是恨萧承徽的,但她们这十几年的情分,让她没办法对萧承徽下死手,说到底,她还是太温柔和善良了些。】 亲眼看着春月和夏兰将萧沐歆绑起来、白医女给她下药后,闫思钰这才带着程良媛和郭阿宁回去。 晚上,南世渊知道这一情况后,也没说什么,只问道:“她想毁了你和阿圆的前程,你就只是这样报复她?” 【哎,太子对女主好像已经没有感情,感觉她是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了,她真是重生了个寂寞。】 闫思钰低着头,低声道:“我倒是想用别的办法报复她,可她都这么惨了,都没有我发挥的机会。” 南世渊笑了笑,打趣道:“你就嘴硬吧,就算她没有这么惨,你也下不去狠手。” 南世渊和那些弹幕一样,以为闫思钰念着与萧沐歆十几年的情分,下不了死手,只能用这些小手段浅浅的报复一下萧沐歆。 闫思钰泄气道:“殿下,我做不到像她那般狠。” 南世渊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和她从来都是不是一样的人,不要和她比较,保持你的本心就好,但你的善良要带着锋芒。” 闻言,闫思钰一脸受教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人可以善良,但不能一味的善良,不然别人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得寸进尺。】 【只是皇宫就是个大染缸,好好的一个人进去就换了颜色,我估计闫良娣也保持不了多久的本心,等以后太子登上了皇位,闫良娣的心态就会变了,为了儿子,她不争也得去争。】 看到这里,闫思钰垂下了眼眸,她的心态早就变了。 弹幕说得也没错,为了儿子,她说什么都要去争的。 南世渊陪闫思钰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去宜秋宫。 “段良媛入东宫也有几日了,我该去看看她,你今日就早些休息。” 闫思钰脸上闪过一些失落,但很快就调整好。 “好,我一会儿命食官署的人给殿下和段良媛多准备些你们爱吃的吃食。” 南世渊:“明日我来陪你!” 闻言,闫思钰顿时面露欢喜,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南世渊。 【娇妻,没了男人就活不了。】 【你们的女主还恋爱脑呢,害死全家的哪种。】 看着闫思钰这样,南世渊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满足感。 他很享受闫思钰这般在意自己、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被掌控、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变化的样子。 最后,他抱了闫思钰一下,便大步离开。 闫思钰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到弹幕了,这才转身回到殿里,并揉了揉脸颊。 保持一个表情,脸都有些僵了。 …… 十月中旬,闫闻安与杨四娘子大婚。 闫思钰按照当初说的,给杨四娘子添了几成聘礼,又派金玲和银铃去给杨四娘子添妆,给足杨四娘子脸面。 对此,杨监丞一家感激不尽,杨四娘子更是红了眼。 这场婚宴,办得很热闹,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新郎官闫闻安。 他本就不满这桩婚事,如今又被人怀疑那方面有问题,还瘸了腿,可谓是受尽了屈辱。 去接亲时,又听到了些冷嘲热讽。 因此,他全程都是阴着一张脸,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无人在意! 洞房时,永昌伯给他下了药,让其和杨四娘子成功圆房。 闫思钰在知道闫闻安成功和杨四娘子成婚后,便专心的准备崔良娣入东宫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奇怪的滋滋声 齐国公府 “六娘,明日一早,你入宫受册后,便是东宫的良娣了。” 齐国夫人表情淡漠的嘱咐崔六娘子,“切记,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着齐国公府,入东宫后,你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不可有一丝行差踏错,免得连累了齐国公府,那萧氏便是前车之鉴,” 崔六娘子垂着眼眸,恭敬的应道:“是,女儿一定谨言慎行,断不会做出连累家族之事。” 齐国夫人很满意她的乖顺,继续道:“你要好好的伺候太子殿下,争取早日为殿下诞下子嗣。” “好好的学一学闫良娣,她既然能得陛下和皇后娘娘、殿下的喜爱,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你在私下怎么想她无所谓,但在人前必须敬重她,断不可像那魏氏一般得点儿宠就犯蠢。” 崔六娘子:“是!” 齐国夫人的态度缓和了些,继续道:“你不必担心七娘,我会给她遍寻名医,医治她的心疾,等她好了之后,我会为她寻一个好的郎君,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做正头娘子。” “若是治不好,我也会让大夫尽力让她多活几年,让她往后的日子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听到这里,崔六娘子脸上一成不变的恭敬神情里,多了些别的情绪。 她强忍着激动和感激,连忙跪下来对齐国夫人磕了一个头,“多谢母亲!” 八年前,她阿娘生产时,遭其她妾室下毒。 最后,阿娘生下妹妹后就撒手人寰,而妹妹也因此患上了心疾,身子骨十分虚弱,大夫曾断言,妹妹活不过十五岁。 这些年来,她殷勤的伺候齐国夫人,就是希望齐国夫人能请太医来给妹妹医治。 齐国夫人倒是找了很多太医和大夫来给她妹妹诊治,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于是,齐国夫人也就没有再寻太医和大夫,只是让他们开药给她妹妹续命。 崔六娘子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能认命。 如今齐国夫人重新为她妹妹寻找名医,让她心里再度生起一丝希望。 齐国夫人让侍女将她扶起来,然后问道:“东宫所有女人的情况,你都背熟了吗?” 崔六娘子忙不迭的点头,“已经背熟了!” 齐国夫人:“那便好,虽然东宫那些女人的家世都不如你,但你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你入了东宫后,虽得小心谨慎,但也不能别人欺到你头上了也不还手。” “记住,只要你没犯错,那齐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齐国夫人嘱咐了几句后,就让崔六娘子回去好好休息。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瘦弱的妹妹就迎了上来。 “阿姐~” 崔六娘子一惊,连忙跑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月月,如今天冷了,你怎么跑出来了?也不多穿点,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崔六娘子一边说,一边抱着她跑回屋里,然后训斥了那几个伺候月月侍女还有乳母。 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月月抓住崔六娘子手,着急又自责的说:“阿姐,不关她们的事,是我着急想见阿姐,你别训她们了。” 闻言,崔六娘子便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接着,她蹲在月月面前,软着声音说:“月月,你答应阿姐,以后别随便跑出屋子,就算要出来,也得侍女或乳母抱着才行,而且得穿得厚厚的。” 月月有心疾,身子又十分虚弱,稍微吹一点儿风都能生病。 而每一次生病都十分凶险,有几次还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明明已经是八岁的孩子,如今看着却像是四五岁的孩子,身量小、体重也很轻。 看着妹妹小小的身子,崔六娘子心里一阵难过。 月月感知到了她低落的情绪,伸出搂着她的脖子,“阿姐,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跑出来了。” 随后,月月惶恐不安的问道:“阿姐,是不是从明天开始,我就见不到你了?” 崔六娘子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不会见不到的,阿姐只是嫁人了,不是去了外地,阿姐以后有空会回来看你的,等你身子好些了,你也能来东宫看我。” 这话一出,月月难过的情绪瞬间好转了,“真的吗?” 崔六娘子:“自然是真的,不过你要乖乖听母亲的话,好好的吃药,大夫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样你才能好得快!” 月月乖巧的点头,“好,月月会听话的,等养好了身子,月月就去找阿姐。” 崔六娘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内心期盼着齐国夫人能找到厉害的大夫,治好月月。 这时,一阵奇怪的‘滋滋’声响起,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脑子里。 崔六娘子以为是自己没睡好,有些耳鸣了,就忍不住拍了拍耳朵。 可那‘滋滋’的声音却越来越多,而这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道辨不出男女的人声。 “滋滋……我能治好你妹妹滋滋……” “谁?” 崔六娘子被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紧张的环顾四周。 屋里只有她和月月两人,所有伺候的人都在外面,这声音是哪里传来的? 月月奇怪的看着她,“阿姐,你怎么了?谁来了?” 崔六娘子又仔细的聆听了一会儿,发现那声音已经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出现就过一般。 她皱着眉,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月月也没当回事,接着就缠着她给自己读书、讲故事。 …… 同段、程两位良媛一样,崔良娣在皇宫内受册后,乘坐青色翟车,在宫廷仪仗的护送下,从侧门入东宫。 不过,相比起良媛,良娣的仪仗队伍和规模都要大一些。 崔良娣入东宫后,没有像段、程两人一样第一时间去拜见闫思钰,而是先入住宜秋宫的主殿,稍微休整一下,这才去宜春/宫拜见闫思钰。 她毕竟是良娣,总归是和她俩有些不同。 “妾齐国公、兵部尚书崔远之女,崔氏蔓菁,拜见闫良娣。” 崔良娣恭恭敬敬的向闫思钰行了肃拜礼! 虽然她与闫思钰同为良娣,但闫思钰比她入东宫早,又代掌太子妃印信、统辖东宫内,在东宫地位最高,所以她得向闫思钰行礼。 “免礼!” 闫思钰又走了一遍流程,恩威并重的训诫后,就赐礼、赐座,接着由邱司则为其介绍东宫的妾室。 这期间,闫思钰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崔良娣。 她肤如凝脂,冰肌玉骨,生得花容月貌,气质优雅端庄,是一等一的美人,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东宫的女人见她生得如此貌美,家世又高,这心里都有忐忑。 等所有的妾室都介绍完了之后,闫思钰便道:“除了她们外,东宫还有一个魏良媛,一个萧承徽。” “只不过,魏良媛有孕在身,又犯了错,如今被禁足了,而萧承徽受伤,又得了癔症,她俩都不便出来与你见礼,得日后有空再让你见见她俩。” 崔良娣:“是!” 这两人的情况,她都清楚。 魏良媛是个蠢而不自知的,得远着点儿,以免被蠢气传染了。 萧承徽手段狠毒,残害东宫子嗣,这样的人以后就算是有机会能见到,也最好离远一点。 正想着,那一阵奇怪的‘滋滋’声又响起。 “滋滋……帮她滋滋……我让你妹妹滋滋……变成正常人滋滋……”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重要角色 崔良娣表情一僵,不是幻觉,她又听到了! 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想知道那声音从哪里来的,也想知道周围的人有没有听到。 可周围的人面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莫非那声音只有她能听到? 这个念头一出,崔良娣心里就有些惶恐。 闫思钰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对,便问道:“崔良娣,你怎么了,可是累了?” 话落,闫思钰的瞳孔就猛地紧缩了一下。 【咦,怎么多了一个新视角?这是新入东宫的崔良娣?长得还挺好看的!】 【在原剧情中她是嫁给五皇子的,没什么戏份,现在我们能看到她的视角,岂不是说明她在新的剧情中是个重要的角色?】 【有可能哦,不过我们都能看到崔良娣的视角了,为什么还看不到闫良娣的?如今的闫良娣不像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不知道……】 崔良娣连忙收起神情,“妾昨夜没睡好,身子不济,让闫良娣担心了。” 闫思钰敛下眼眸,温声道:“既如此,那我们便散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多谢闫良娣。” 崔良娣起身朝闫思钰福了一礼,便带着自己的陪嫁侍女回了宜秋宫。 而住在宜秋宫的其他人,也跟着告退,远远的跟在崔良娣身后,然后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小声的议论崔良娣。 柳承徽扶着肚子,被喜儿搀扶着,和吴昭训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看着崔良娣娉娉袅袅的背影,吴昭训忍不住叹道:“崔良娣貌美,身段又好,还出身名门,估计会很得殿下的宠爱。” “这段时间,段良媛很得宠,我们这些旧人偶尔能喝口汤,如今崔良娣一来,只怕我们连汤都喝不成了。” 段良媛身上的异域风情,是东宫其他女人没有的,而段良媛又是个大胆奔放的,这让南世渊有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故而时常宠幸她。 即便不宠幸她,也会来找她和就比剑。 吴昭训虽然和她一见如故,关系不错,可见她这般受宠,心里还是有些低落。 加上,她这段时间在调养身子,也懒得去段良媛身边凑。 柳承徽不在意的说:“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反正总比萧氏在的时候好。” 她现在满心都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只希望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对南世渊宠爱谁这事不是很在意。 吴昭训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点头道:“也是,萧氏当初独得殿下宠爱,我们两三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殿下,如今一个月至少能得宠一两次。” 南世渊如今是雨露均沾,喜欢的女人她就多几日,其他的每个月都能保证有一两次。 就是白承徽那里,他也克制住自己抗拒和迁怒的情绪,去坐一坐,陪其用膳。 柳承徽看向吴昭训,问道:“你的身子调养得如何了?有没有效果?” 吴昭训无奈的笑了笑,“哪有那么快的,我才调养了两个月,侍医说了至少也要调养个四五年,之后再看情况。” 当初流产时,侍医诊断吴昭训伤了身子,以后再无怀孕的机会,这让吴昭训难过很久。 而这段时间,吴昭训见东宫有四个女人怀孕,情绪一直很低落。 柳承徽见她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忍,就找了郑侍医来给吴昭训仔细的诊治检查,希望能有些希望。 郑侍医检查过后,告诉她们,吴昭训还是有做母亲的机会的,就是概率比较小,而且需要仔细调养好几年才行。 这一结果对吴昭训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让她惊喜万分,差点喜极而涕。 只要还有机会做母亲,无论调养几年、喝多少药汁儿她都甘愿。 为了调养身子,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去练枪。 柳承徽尴尬的笑了笑,“瞧我这记性,怀孕后记性越来越不好,都忘了这回事了,你好好调养身子,日后你的孩子出生了,我的孩子也能照顾他,不让他被别人欺负。” 闻言,吴昭训便扬起了笑容,“好!” 宜春殿里,闫思钰从崔良娣走了之后,就一直在深思,连身上的礼衣都没心情去换。 崔良娣这个重要的角色出现,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真的如弹幕说的那般,改了原本的剧情,重新写了一本新的故事? 那她改变原来的命运是不是也是作者的安排?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说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掌握自己的命运,一切都被别人掌控着 。 这个念头一出,闫思钰顿时就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应该不是这样,弹幕都看不到她的视角…… 这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周燕兰走了进来。 看着闫思钰的样子,她有些担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去换衣服,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便问道:“难道是因为崔良娣?” 闫思钰回了神,长舒了一口浊气,道:“是也不是,有些事情不太好说。” 周燕兰也多问,只是道:“那差人盯着她,若她有什么异常,咱们也好防范。” “嗯!”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让乳母把阿福抱来,然后自己去洗漱更衣。 出来时,郭阿宁和赵云惠也来了,两人正和周燕兰一起逗阿福玩。 阿福被她们几个逗得,一直咯咯的笑个不停。 看着这欢乐的一幕,闫思钰沉重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郭阿宁注意到闫思钰出来后,就连忙凑了过去,神神秘秘的对她说:“金奉仪怀的是双胎!” 闫思钰一愣,然后问道:“侍医诊断的?” 郭阿宁点点头,“已经诊断出来了,但她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事,花钱让侍医保密。”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闫思钰轻笑一声,道:“她倒是好福气!” 说着,闫思钰想到了什么,然后就看向郭阿宁,意味深长的说:“双胎好啊!另一个孩子,你要不要?”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话一出,郭阿宁便愣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周燕兰就着急的替她回答了,“要,她要那个孩子!” 在这深宫大院里,恩宠和孩子至少得有一个,恩宠会散去,唯有孩子才算是有自己的依靠。 郭阿宁不打算自己生养,那只能是抱养一个。 原本知道金奉仪怀孕时,她就让让郭阿宁抱养金奉仪的孩子,可被白承徽抢先了,她只能是等下一个机会,或是来日自己再生一个,让郭阿宁抚养。 如今,金奉仪怀了双胎,正好解决了这个难题,不用等以后了。 郭阿宁有些抗拒,“我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不等她说完,周燕兰就打断道:“那你自己生一个。” 郭阿宁瞬间不说话了,自己生和抱养别人的,她还是选后面的。 生孩子有风险,总不能真的让周燕兰帮她生一个。 周燕兰:“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一旁的赵云惠忍不住插了一嘴,“阿宁和金奉仪的位份一样,殿下应该不会把金奉仪的孩子抱给阿宁养的吧。” “吴昭训当初被害流产后,就伤了身子,不能有孕了,到时候若是她也向殿下开口了,只怕殿下会优先把孩子抱养给她。” 闻言,闫思钰道:“吴昭训还是能有机会怀孕的,她如今正在调养身子,连最爱的枪都不耍了,她应当是想自己生一个。” “至于阿宁的位份,到时候和殿下说一声,他应当不会吝啬给阿宁提一个的。” 听到这里,赵云惠顿时眼前一亮,为郭阿宁感到开心。 闫思钰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郭阿宁也就不再推辞,“既如此,那我得多安排两个人去照看金奉仪,可不能让她出事了。” 而赵云惠在高兴过后,突然感到有些愧疚,“金奉仪还没生,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她孩子的去留,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同样怀有身孕的缘故,赵云惠难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一想到自己怀胎十月,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会被别人抱着,她这心里就难受。 郭阿宁笑着看向赵云惠,“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好人,考虑这些做什么?” 周燕兰也笑着附和道:“对啊,我们都是自私的坏女人。” 她俩都知道赵云惠是坚定站在闫思钰这边的,只不过是因为怀孕了,有些多愁善感,所以她俩都没生气。 而赵云惠看着她俩如此坦荡和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瞪大的双眸里,闪过震惊。 接着,她就看向闫思钰,用眼神询问:闫姐姐也是这么想的? 闫思钰笑着点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这么做。” 随后,她就凑到赵云惠耳边,低声把金奉仪怎么怀上这一胎的事情告诉了赵云惠。 赵云惠听到后,双眼再次瞪大了,“她……她竟然这样,难怪她当时那么突然的就被殿下禁足责罚了。” “这要是让别人误会了,那闫姐姐你的名声可就坏了。” 郭阿宁问道:“所以,你还心疼愧疚吗?” 赵云惠沉着脸摇头,“她活该!” 往上爬没什么错,但金奉仪的手段也太恶心人了。 思及,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然后怒道:“你们都知道这事,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没把我当自己人。” 闫思钰安抚道:“这事殿下下令封口了,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我谁也没说,她俩是自己发现的。” 周燕兰和郭阿宁点点头,那晚在芳林园里当差的几个宫人中,有一个是周燕兰的人,她知道了,也相当于是郭阿宁知道。 周燕兰知道那事后就第一时间告知了闫思钰,哪曾想闫思钰比她还早知道。 闫思钰又道:“你之前害喜那般严重,就算殿下没有下令封口,我也不敢把这恶心人的事告诉你。” 闻言,赵云惠瞬间就被顺毛了,“还是闫姐姐对我好!” 郭阿宁和周燕兰相视一笑,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的逗着阿福说话。 傍晚,南世渊回来后,在闫思钰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去宜秋宫找崔良娣。 闫思钰很贤良的吩咐食官署的人,为他和崔良娣准备了他俩爱吃的膳食和酒水,确保他俩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当晚,宜秋殿叫了三次水。 次日一早,崔良娣忍着身子的不适,一脸娇羞的伺候南世渊穿衣。 南世渊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昨夜辛苦了,一会儿去补补觉,晚些时候再去宜春殿。” “是!” 目送南世渊离去后,崔良娣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就让自己的陪嫁侍女连珠和连玉给自己梳妆。 连珠:“良娣,殿下方才不是都说了,让您回去补觉?” 崔良娣:“虽然殿下这么说了,但我也不能真的这么做,我初入东宫,这礼数得周全,不能落人话柄。” 听她这么一说,连珠也不再说什么,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帮崔良娣梳妆打扮。 这时,那奇怪的‘滋滋’声又再度响起,“滋滋……帮萧沐歆复宠,我让你妹妹身体康健。” 这一次,这声音变得清晰、顺畅了很多,让崔良娣听清楚了对方在说什么。 萧沐歆? 那不就是原来的太子妃,如今的萧承徽吗? 这东西为什么要让她帮萧承徽? 崔良娣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惊恐的环顾四周,想寻找这声音的来出。 连珠和连玉疑惑又担忧的看着她,“良娣,您怎么了?您在找什么?” 崔良娣试探着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人在说话?” 连珠和连玉疑惑的对视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有啊,这殿内就我们几个,没有别人了。” 崔良娣这下子彻底确定了,真的只有她能听到这个声音! 一时间,她有些害怕,她不会是撞鬼了吧? 难道是萧家的鬼? “滋滋……我不是鬼,你也不用管我是什么东西,你只要知道,我能治好你妹妹。” 这东西出现的三次,好像都说了能治好她妹妹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滋滋……自然是真的!” 崔良娣更慌了,这东西竟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念头一出,崔良娣就试探着在心里问道:你真的能救我妹妹?我凭什么相信你! “滋滋……你会相信的,你的脖子会被连珠用簪子划伤。” 话音刚落,崔良娣就感觉脖子传来一阵刺痛。 连珠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拿着簪子的手,接着便惶恐的跪下来请罪。 “良娣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连珠不明白、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明明是往良娣的发髻上插发簪,怎么会往良娣的脖子上插去呢? 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她一般! 而一旁的连玉则惊呼一声,连忙用手帕给给她擦拭,然后就跑去拿药和纱布。 崔良娣没空理会她俩,只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铜镜里中流血的脖子。 还没等崔良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声音又响起,“滋滋……你的脖子会好。” 下一瞬,崔良娣脖子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看着这一幕,崔良娣惊恐的瞪大双眼,一股凉意从心里升起,蔓延至全身,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样厉害的力量? 如果她不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会不会被这东西一句话给弄死了? “滋滋……你不用害怕,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不会伤害你滋滋……” 说完这话后,那东西似乎是耗尽了力气,又像是出了问题,‘滋滋’了好一会儿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崔良娣在心里试着呼唤了几次,但都得不到回应。 这时,连玉拿着药和纱布来了,“咦?伤口怎么不见了?” 而方才擦拭伤口的那块手帕,此时也干净如初。 闻言,崔良娣也暂且顾不得这东西,掩饰道:“我只是被簪子蹭了一下,有些发红而已,没什么事。” “连珠,你起来吧!” 连珠抬眸看向崔良娣的脖子,那地方光滑如初,一点儿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她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上面也是一点血迹都没有。 这情况,让她懵了。 “哎?奴婢刚刚……难道奴婢看花眼了?” 连珠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无意间的看了连玉一眼,只见连玉此刻也是满脸疑惑。 显然刚才不是她俩的幻觉! 她俩明明看到有伤口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难道是见鬼了?! 虽心有疑虑,但见崔良娣面色如常,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两人也只得收起满腹疑惑,专心的为崔良娣梳妆。 很快,崔良娣就收拾好,出发去宜春/宫。 去的路上,崔良娣又试着在心里呼唤那东西,但那东西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和之前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神秘得很。 崔良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烦躁和不安。 她怎么就被这样的东西缠上了呢? 要是不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只怕自己小命难保。 而且那东西知道她最在意妹妹了,若是她拒绝了,那东西怕是会用妹妹来威胁她。 可是那东西让她做的事情,根本完不成啊! 萧承徽不仅犯下那样的大错,被殿下厌弃,如今还毁了容、得了疯病,这种情况还怎么能复宠? 还不如直接回炉重造! 还有,那东西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直接找上萧承徽多好呀! 那东西一句话就能让她受伤,那让萧承徽毁容的脸恢复,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崔良娣脑子乱糟糟的,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正想着,她瞧见了宜春/宫的大门,便暂时将此事放在脑后,并收起情绪,专心的应对眼前的事。 而此时,闫思钰看着眼前闪过的弹幕,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手中的茶盏险些端不稳。 【那和崔良娣说话的东西是系统吗?难道女主迟来的金手指?】 【我就知道,作者是不会放弃女主的,之前那些一定都是对女主的磨难,女主总算是熬过来了……】 从这些闪过的弹幕中,闫思钰知道了崔良娣早上经历的事情。 系统? 那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就能让人受伤,一句话就能让人的伤口恢复如初…… 那东西为什么会那么的厉害? 世上怎会有如此不同寻常且诡异的东西? 萧沐歆有这样的一个金手指,岂不是很快就能再次翻身? 这个念头一出,闫思钰的心就一阵阵的下沉,不安和愤怒,以及对未知力量的恐惧等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 没一会儿,她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萧沐歆这个‘女主’可真难对付啊! 弄死了能重生,弄毁容了、疯了,也能冒出一个叫‘系统’的奇怪东西和崔良娣这个助力来帮她。 此时此刻,闫思钰真想骂人。 这时,眼前闪过的几条弹幕吸引了闫思钰的注意力。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那东西是作者给萧氏安排的金手指,那为什么不直接给萧氏?偏偏要给一个新入东宫的良娣?这很不对劲!】 【对啊,而且那东西好像能量不是很足、也像是有故障的样子,说句话都要滋滋作响,才说了几句话就下线了,谁家系统这么废物!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别那么早下决断,咱们再看看!】 看到这里,闫思钰焦虑烦躁的心情瞬间缓和了些。 是啊,为什么能不直接把这金手指给萧沐歆呢? 这显然不太符合常理! 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看到有人泼冷水后,顿时不干了,纷纷跳出来。 【我看你们就是看不惯女主有金手指,故意在这里妖言惑众,扰乱军心,系统刚出现,肯定要加载一下的。】 【就是,作者这么安排,一定是有她的道理,没准儿这系统是在女主身上,而崔氏不过是系统喊来帮忙的工具人。】 【可萧氏那边的视角我一直在看,系统要是突然出现的话,她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种想法,脸色也变来变去的。 很快,她就稳了心神,眼里也闪过一丝厉色。 想知道萧沐歆有没有系统,或是有没有别的金手指,找个机会去看一看萧沐歆就能确定了。 她能让萧沐歆毁容一次,就能让萧沐歆毁容第二次。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闫思钰了! 这时,金珠进来禀告,“良娣,崔良娣到了。” 闫思钰连忙收起思绪,端出一副温良无害的表情来,“快请她进来!” 第一百五十章 疑似系统 崔良娣进来后,就恭敬的朝闫思钰福了一礼,“请闫良娣安……” 闫思钰上前亲自将她扶起,语气亲切的说:“你我同为良娣,无需如此见外。” 崔良娣神情谦和恭敬,“礼不可废。” 闫思钰笑了笑,便拉着她往一旁的屏风塌上坐着,并吩咐人奉茶。 “入了东宫都是姐妹,日后咱们就如同姐妹一般相处,我年长你几岁,你唤我一声姐姐便可。” 【虚伪!】 【是是是,只有你们的女主才是好的,无论杀人放火都是对的,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是,闫姐姐!” 闫思钰的温和让崔良娣心头一松,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但脸上的恭敬不改。 聊了两句后,金珠和银珠便端来茶水和一碗阿胶羹。 “你初次承宠,昨夜那般辛苦的伺候殿下,今日又来得这般早,想来是没吃什么东西,我就差人给你准备一碗止血补精的阿胶羹。” 崔良娣的脸上顿时染上绯红,如天边的晚霞,煞是好看。 “谢……谢谢闫姐姐。” 【闫良娣明明那么温柔体贴,可某些女主控就是眼瞎,看不到闫良娣的好。】 【就是,就是!】 【我这心里就有些担心,要是那疑似系统的东西让崔良娣对付闫良娣怎么办?】 看着这条弹幕闪过,闫思钰的眸子闪了闪。 崔良娣要真的对付她,那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试毒的宫人尝过了阿胶羹之后,闫思钰这才将阿胶羹递到崔良娣面前。 崔良娣又道了一声谢,这才端起来小口小口的用着。 等她用完了,闫思钰这才开口,“我虽然主理东宫内廷的事务,但我到底不是太子妃,所以,你们就没必要来我这里晨昏定省。” 【算她有自知之明,她哪怕是代掌太子妃印信,也始终不是太子妃。】 【反正现在又没有太子妃,闫良娣在东宫女人的地位就是最高,地位堪比正妃,按理说其她妾室是该到她的宜春殿晨昏定省,是她为人宽厚。】 【历史上有不少良娣是在太子登基后就被册封为皇后的,未来还长,一切皆有可能,我看好闫良娣。】 闫思钰:“若是遇到什么事就差人来找我,不过我早晨一般都在宫里,最好午膳过后过来,我平时若是有什么事找你们,会提前差人唤你们过来的。” “当然,你平时若是觉得无聊,我这宜春殿十分欢迎你过来,在宜春/宫住着的几个姐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到时候咱们必定能合得来。” 崔良娣扬起笑容,“好,若闫姐姐不嫌弃,我必定时时来叨扰。” 【好相处吗?郭氏那么狠毒,闫氏怕是眼睛有问题,她也不怕哪天被郭氏算计得连渣都不剩。】 【郭奉仪的狠毒都是有原因的,只要别人没有算计她和周良媛、阿福,她才懒得搭理别人,现在她和周良媛、阿福住在一个宫里,时常能见面,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好得很。】 【就是,闫良娣性子好,不仅好好的抚养阿福,还把周良媛接回了东宫,郭氏感激她还来不及,她们怎么会相处不好。】 闫思钰顾念着崔良娣的身体,通过闲聊的方式不着痕迹的打探了几句后,就让人把南世渊准备的赏赐给她,然后开口让崔良娣回去。 “你昨夜辛苦了,快回去好好休息,我命食官署的人给你准备温补的吃食,若是有不合口味的,记得说一声,我让人重新安排。” “还有,分去伺候你的宫人和你穿的、用的也是,若是不合心意,那就换。” 见闫思钰处处为自己考虑,崔良娣心里一暖。 闫思钰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温柔宽厚,是个很好的人。 崔良娣道了谢,便带着赏赐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周燕兰和郭阿宁后脚就来了。 因着有女官在,她俩便规矩的向闫思钰行礼。 等闫思钰让女官和其余伺候的人离开后,她俩才随意起来。 “那个崔良娣如何?” 闫思钰想了想,道:“她对我倒是谦和恭敬,各方面都挑不出错来,瞧着是个安分的。” “我打听到齐国公夫人曾经对她耳提面命,让她入东宫后以萧承徽为戒,不要做出牵连家族和令家族蒙羞的事情,而她那性子,应该不会是萧承徽那样的人。” 这一点,是闫思钰方才和崔良娣闲聊时,从弹幕那里得知的。 周燕兰和郭阿宁稍微松了一口气,但闫思钰突然话锋一转,让她俩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有些事情不好说,还是得盯着。” 郭阿宁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闫思钰点点头,想了一下后,道:“她可能会和萧承徽有点关系,日后可能会站在咱们的对立面。” 弹幕说了,那疑似系统的东西,以治好崔良娣的妹妹为筹码,让崔良娣帮萧沐歆复宠。 虽然崔良娣还没答应,但闫思钰打探过,崔良娣的情况,知道崔良娣很在意自己的妹妹。 所以,崔良娣大概率会答应这件事。 想着那神秘的东西,拥有一开口就能伤人的可怕力量,闫思钰的脸色就十分沉重。 接着,闫思钰就嘱咐道:“以后咱们得小心她,她身上有些古怪,你们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赶紧远离!” 看着闫思钰这忌惮的摸样,顿时让周燕兰和郭阿宁心一沉。 相处这么久,她俩只见过闫思钰这么忌惮萧沐歆。 看来这个崔良娣不好对付! 她俩重重的点头,“我们会小心的。” 感觉殿内气氛过于沉重,闫思钰连忙让乳母把阿福抱来。 在阿福的笑声中,殿里压抑的气氛瞬间好转了不少。 另一边,崔良娣回到自己的宜秋殿后,就去休息了一会儿。 躺在榻上时,她还试图呼唤那东西,但依旧没得到回应。 她长叹了一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现在不清楚那东西的底细,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 第一百五十一章 消失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来,那东西都没有再冒出来,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崔良娣从一开始的紧张疑惑、身心紧绷,慢慢的放松下来。 但这东西就像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只要她一想起这事来就会变得煎熬无比。 而她白日里需要和东宫的妾室交际,有时候晚上还要伺候南世渊,这面上得时刻维持好表面,不能露出什么破绽来。 所以,没几日,她就变得有些憔悴。 她虽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可这心里到底是难以安定。 她不想听那东西的话去帮萧沐歆复宠,但又怕那东西一气之下会对她和她的妹妹下手。 于是,她只能先去打探清楚萧沐歆的具体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齐国夫人帮她打探过东宫所有女人的情况,但东宫内戒备森严,很多事情外人没办法打探得足够具体清楚。 这些日子,她通过与宜秋宫其余妾室的交谈,得知了萧沐歆的脸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也知道东宫大多妾室对萧沐歆都没有好感。 特别是那几个被害得流产的妾室,对萧沐歆是恨得咬牙切齿。 感觉要不是因为南世渊派人严加看守萧沐歆所住的小院子,那几个妾室会想尽办法去报复萧沐歆。 另外,崔良娣如今也更加清楚了南世渊对萧沐歆的态度。 南世渊对萧沐歆是无视和厌弃、愤怒,且听不得别人提起萧沐歆。 萧沐歆被废后,曾数次要求要见南世渊,还给南世渊写信,但南世渊一次都没去见过,后来还禁止萧沐歆再写信。 即便萧沐歆毁容、得疯病,南世渊也不曾过问过一句,都是让闫思钰去处理。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崔良娣愈发觉得那东西让她做的事情难如登天。 为此,她私下总是控制不住的叹气,心情也十分的烦躁,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了很多。 …… 这天,崔良娣梳妆打扮好,来宜春殿串门,找闫思钰闲聊。 她才到宜春/宫门口,宜春殿里的闫思钰就看到了弹幕。 【感觉崔良娣有点惨,那疑似系统的东西虽然消失了,但她她还是吓惨了,这段时间她都吃不好,睡不安稳。】 【她活该,系统都说了,只要她去帮女主,她什么事都不会有,还会治好她妹妹,可她不愿意,活该被吓!】 【就你们女主那情况来看,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你们竟然指望崔良娣这么一个普通人,真是离谱……】 金珠走进殿内,对屋里的三人福了一礼:“良娣、周良媛、郭奉仪,崔良娣来了。” “快请她进来!”闫思钰扬起笑容,然后让银珠去准备茶水。 正抱着阿福出来的郭阿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她来得可真勤!” 崔良娣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宜春/宫,有时候还会差人送来一些小礼物,大多是给阿福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亲手做的小衣服、小鞋子、荷包,还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布娃娃。 而崔良娣的态度十分的随和友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阿福就很喜欢她,每晚都抱着她缝制的布娃娃睡觉,把郭阿宁缝制的丢在一边。 这让郭阿宁心里有些不爽! 一旁的周燕兰见人到门口了,就用胳膊肘撞了郭阿宁一下。 郭阿宁一顿,瞬间就调整好表情,一派柔柔弱弱的摸样把阿福递给周燕兰。 见她变脸如翻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周燕兰无奈的笑了笑。 等崔良娣进来后,她俩便起身朝其行礼。 各自落座后,崔良娣便让连珠把自己缝制的虎头帽递呈上来。 “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了,我闲来无事,就缝制了一个虎头帽,还希望闫姐姐和阿福莫要嫌弃。” 闫思钰笑了笑,“崔妹妹手艺好,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阿福很喜欢你缝制的娃娃,这段时间睡觉都抱着,谢谢你对阿福这么上心。” 周良媛也起身朝她福了一礼,“多谢崔良娣!” 崔良娣连忙道:“不是什么费心的事情,我在闺中时,经常给我妹妹做这些,都习惯了。” “阿福这般乖巧伶俐,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我这心里很是喜欢,这才忍不住给她做这些东西。” 【这倒是真的,她妹妹有心脏病,身体很虚弱,还容易过敏,很多东西都用不了,都是她亲力亲为的。】 周燕兰笑道:“是吗,我家里也有两个妹妹,以前我也总得给她们做东西,只可惜我入东宫许久了,也不知道她俩的情况。” 随后,她俩就以妹妹的话题聊了起来。 【周良媛像没有亲妹妹吧,只有两个堂妹。】 【那也是妹妹!】 【崔良娣是个好姐姐,我感觉为了她妹妹,她迟早是会答应系统的。】 【那也得系统上线才行,那系统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一直都没出现。】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微皱,心里有些疑惑,那东西竟然还没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东西不是作者给萧沐歆安排的金手指吗,怎么会这么的不靠谱? 这一个月来,崔良娣隔三差五的来宜春殿找她。 她通过崔良娣,从弹幕里知道了催良娣来找她,是因为齐国夫人让其向她学习、和她大好关系。 同时,也知道了那东西消失了的事情。 这有点奇怪! 那东西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闫思钰一开始还以为那东西是去了萧沐歆那里,弹幕也曾经这么以为,但那东西没在萧沐歆那里。 她不放心,在半个月前还找了个借口去看望萧沐歆,确定了那东西没在萧沐歆那里。 她亲眼看着白医女给萧沐歆换药,确定了萧沐歆脸上的伤、脖子上的疤痕还在,没有消失的迹象。 要是那东西在萧沐歆那里,以那东西的本事,萧沐歆的伤肯定是能恢复的,就算不能恢复,那也能好个大半。 【你们说,那疑似系统的东西会不会根本不是什么系统,或者说它只是一个残次品?】 【有可能哦,就算系统需要加载,那这加载的时间也太长了些,难道是因为业务不熟悉?还是说它的力量耗尽了?】 【不可能,那是女主的金手指,不可能是残次品,可能是有别的原因的才会出这样的岔子,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闫思钰有些疑惑,难道真的像是弹幕说的那般是个残次品? 可如果是这样,那原作者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个残次品来当萧沐歆的金手指呢?而且还不是直接给萧沐歆的! 这真的令她想不通! 就在闫思钰从弹幕上收回注意力,准备和崔良娣闲聊时,几条弹幕的闪过,瞬间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近很不安分 【我有个猜测,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闫良娣改变了原来的命运,也扰乱了剧情,让这本书的作者没办法改变现状,所以只能给萧承徽安排一个金手指来帮她?】 【因为剧情被扰乱了,很多事情都不是作者可以控制的,因此给萧承徽安排的金手指才会到崔良娣身上、也才会这么的不稳定?】 【哇哦,好新奇的角度,不过很有可能,我再去私聊一下作者,要是作者还不回消息,那我得想个办法找她。】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喜,沉重压抑的心情也稍微变得轻松了些。 她希望是如此! 如果事情真她一开始猜测的那般,她辛苦改变的命运、和所做的事情都是这本书的作者的安排,那就太让她绝望和不寒而栗了。 不管事情是不是弹幕所说的那般,如今的情况都还算不错,没到山穷水尽的事情,她也无需太过消极。 崔良娣和她们几个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她前脚刚走,郭阿宁就示意闫思钰让其余伺候的人退下,并让乳母把阿福抱回去。 等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个后,郭阿宁这才开口道:“她这一个月来一直在打探萧承徽的情况,在知道萧氏的处境不好后,就很担忧,整个人瞧着都憔悴了不少,眼里都是血丝,脂粉也遮不住她眼下的青色。” 对此,周燕兰有些疑惑,“齐国公府和英勇侯府向来不对付,她和萧承徽之前也不认识,她这么会这么关心萧承徽?程良媛和萧承徽有旧识,也没有这样!” 闫思钰倒是知晓缘由,但这事没办法说出来,只能佯装不知。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派人查崔良娣的底细时,无意间得知她可能和萧承徽有关系的细微线索,为了以防万一,我这才提醒你们,没想到她俩还真有关系。” 郭阿宁想了想,便道:“现在弄不清楚就暂时别管了,以后说不定会知道,现在咱们该考虑的事情是,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周燕兰皱着眉,语气微沉,“她那么关心萧承徽,不会是想帮萧承徽做些什么吧?比如帮萧承徽挽回殿下的心,或者是发现了什么要报复?” 周燕兰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很低,毕竟萧沐歆背叛了南世渊,现在还成那个鬼样子,除非南世渊脑子坏了,才会再次对萧沐歆动心。 后者的可能性倒是很大,只是萧沐歆落到如今的下场,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 闫思钰和郭阿宁就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并算计一些事情让南世渊发现萧沐歆的真面目而已。 她俩都把尾巴收拾干净了,就是毁了萧沐歆的脸这事,南世渊也认为是萧沐歆自己自食其果。 南世渊都没查到她俩身上,一个刚入宫的崔良娣又是怎么会发现的? 郭阿宁道:“这个崔良娣果然古怪得很,看来以后得多盯着些,她若真是站在咱们的对立面,那可不好对付。” 闻言,周燕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齐国公府的权势和曾经的英勇侯府差不多,崔良娣背靠齐国公府,很难对付。 闫思钰:“在她没出手前,不要贸然行动,咱们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咱们能避则避。” 就像弹幕说的那样,前期苟一苟,猥琐发育! 周燕兰和郭阿宁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完崔良娣的事情后,郭阿宁就说了另一件事,“金奉仪最近很不安分!” “殿下前几日不是知道她怀了双胎,对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很是看重嘛,这让她有些得意,所以,她想让自己和孩子更得殿下看重。” 金奉仪想瞒着自己怀了双胎的事情,但她的肚子比寻常孕妇的都大,加上她一知道南世渊去了宜秋宫,便找机会到南世渊面前晃悠,于是便引起了南世渊的注意。 南世渊找侍医一来查,便知晓了她怀了双胎。 闫思钰一下子就明白了金奉仪想干什么,她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道:“她想对魏良媛和柳承徽、云惠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郭阿宁点点,“没错,云惠在宜春/宫,她的手伸不过来,所以最近就盯上了魏良媛和柳承徽,搞了不少小动作,我估摸着很快就会下手了。” 她们四个人在同一时间段爆出有孕,金奉仪又不得南世渊喜欢,她和孩子自然不会得到南世渊太多喜欢。 所以一开始,金奉仪很低调,只想着平安生下孩子,可如今因为怀了双胎备受南世渊看重,她便生了贪念。 她想着,其余人的孩子出事了,就只有她的孩子还好好的,那南世渊就会更加的看重她和孩子。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道:“先不要管,仔细的盯着她,等她对魏良媛或柳承徽动手的时候,你去抓她一个现形,好好表现一下。” 一听这话,周燕兰就明白了闫思钰的打算。 然后,她便道:“到时候我和思钰在殿下面前夸夸你,把你位份提一提,若是可以,就把另一孩子抱养给你的事情敲定。” 闻言,郭阿宁看了闫思钰一眼,见闫思钰点了点头,也是这个意思,便应了下来。 郭阿宁思索道:“那我得把这事闹大一点儿,把利益最大化。” 为此,郭阿宁日日都去宜秋宫看望和陪伴柳承徽。 这让柳承徽有些好奇,“你最近怎么这么得空来陪我?你不去陪小郡主了?” 郭阿宁笑道:“你月份大了,如今天又冷了,我担心你和我的干儿子,所以就多来看看,也陪陪你,免得你无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得意 看着郭阿宁脸上的不自然,柳承徽娇艳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看穿一切的笑意。 “你哪里是因为担心我,你估计是因为小郡主喜欢上别人了,心里不舒坦,来我这里找安慰。” 她知道崔良娣时常给阿福送礼物的事情,也知道阿福很喜欢崔良娣。 前几日郭阿宁来看望她时,和她说起了阿福晚上只喜欢抱着崔良娣缝制的布娃娃睡觉的事情,郭阿宁说这些时,语气里都是酸意。 听着她的话,郭阿宁佯装不好意思,“哎呀,你别拆穿我嘛!” 柳承徽靠在软塌上,抚着隆起的腹部嗔怒道:“你把我当备选,还不准我说你几句?” 郭阿宁凑了上前,讨好的抱着柳承徽的胳膊,“柳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错了,你看着我是你儿子的干娘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柳承徽矜持的抬了抬下巴,“看你表现,我渴了。” 郭阿宁笑着起身,朝她福了一礼,道:“是,妾这就服侍姐姐喝水。” 这话一出,柳承徽顿时绷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别贫了,赶紧回来坐着,我又不缺人服侍,哪能让我孩子的干娘做下人的活儿的道理!”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严肃的说:“我如今才怀胎五个多月,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你别一口一个儿子的,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虽然她平时喜欢吃酸的,肚子也尖尖的,但是男是女也不能靠这些来判断。 侍医的诊断也不是十足的准确,总会有意外,如今还是小心一些好。 郭阿宁不在意的说,“这里殿内就咱俩,你不用太紧张。” 就是要让金奉仪认为柳承徽怀了男孩才好! 聊了几句后,郭阿宁就把话题转到金奉仪身上。 一说起她,柳承徽的脸上就闪过厌恶,“她如今怀了双胎,备受殿下看重,那可是相当的得意,都没把我们这些位份高的放在眼里。” “这些日子她见了我们,行礼都很敷衍,说的话也让人听着不舒坦。” 魏良媛在禁足,金奉仪也不能进去,就只能在外面,故意说一些气人的话。 徐良媛性子清冷的,不怎么在意这些,直接无视金奉仪。 柳承徽怀孕,要专心养胎,懒得搭理她。 白承徽是个老实的,即便被冒犯了也不会同她计较。 吴昭训忙着调理身子,也无视她。 杨昭训倒是会和她争执几句,但顾忌她怀孕,也诸多忍让。 受她气最多的就是和她同一位份的钱奉仪了,现如今钱奉仪都懒得出门,就怕遇见她,然后气着自己。 故而,金奉仪越发的嚣张。 不过,金奉仪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 她不敢去招惹主殿的崔良娣和后殿的段良媛。 前者家世显赫,她得罪不起,后者武功高强,又很得南世渊宠爱,她不敢得罪。 想起这些,柳承徽就冷哼一声,“以前她还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得了点儿势就这般张狂,日后还得了?” “如今这孩子都还没落地,她就敢如此得罪人,也不怕哪日出事!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和胆子?” 若是哪一日金奉仪出事了,也是她活该。 郭阿宁勾了勾嘴角,道:“兴许是之前受尽白眼,所以一朝得势便忍不住了,小人得志都是这个摸样。” 而且,金奉仪此举也不全是因为小人得志,主要是想刺激魏良媛和柳承徽。 若是她俩被气出个好歹来,她下手也就容易了很多。 魏良媛前日就是被气得动了胎气,吵着闹着要闫思钰和南世渊来做主。 可因为金奉仪是在庭院中和宫女闲聊,说的话虽暗含嘲讽之意,但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顶多就是声音大了些,加上她又巧言善辨,显得魏良媛在无理取闹。 所以,金奉仪就只是被训斥了几句,不准再来前面的庭院而已,算不上惩罚,而魏良媛也因此被南世渊说了几句。 最后,魏良媛被这一结果气得,真动了胎气,如今只能卧床休养。 想到这里,郭阿宁就嘱咐了柳承徽几句。 “金奉仪这般不知收敛,日后必定自食其果,你就别搭理她,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胎,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虽然郭阿宁要利用柳承徽,但认识几年,她们的关系也不错,她也不想柳承徽的孩子出什么意外。 况且,她得给阿福积点儿德。 柳承徽在听了她的嘱咐后,顿时面露感动,“还是你对我好,不愧是我孩子的干娘。” “阿福有闫良娣和周良媛这两个阿娘,如今又有程良媛和崔良娣对阿福好,你争不过她们,但我的孩子就我一个,没人和你争。” 郭阿宁为了阿福搬去宜春/宫的时候,柳承徽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因为郭阿宁隔三差五的就来找她,她都要以为自己会失去郭阿宁这个朋友了。 在这东宫里,她信得过的且交好的人也就郭奉仪和吴昭训。 只是,她和吴昭训性格和喜好截然相反,若不是因为有萧沐歆这个共同的敌人,她俩很难聊得来。 所以,她是真不想失去郭阿宁这个朋友。 看着她这样,郭阿宁沉默了一会儿,便笑道:“好啊,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对你的孩子的,哪怕我有了孩子以后也不会忽视他的。” 一听这话,柳承徽娇艳的脸上便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 聊了几句后,郭阿宁这才起身离开。 离开宜秋宫后,她便在芳林园的角落里与小宫女秋菊碰了头。 秋菊是宜秋宫的普通宫女,主要负责给昭训和奉仪这两个位份的妾室送膳食、打扫屋子等。 昭训和奉仪身边伺候的宫女只有两、三个人,没有什么专属的大宫女和二等宫女、普通宫人、杂役。 所以,她们很多事情都顾不上,只能由宜秋宫里的那些公用的普通宫人和杂役宫人来承担。 因此,秋菊也能探查到很多的消息。 秋菊低声道:“金奉仪收买了芳林园几个杂役,估摸着是想趁着柳承徽去芳林园赏花的时候下手。” 柳承徽爱花,众所皆知,如今这冬日里,只有芳林园的梅花开始打花/苞了,到时候花开了,柳承徽大概率是要去赏花的。 秋菊:“她还找了之前和她交好的宫女,弄来了一些伤胎的药物,应该是想趁机在魏良媛的膳食中动手脚。” 魏良媛如今动了胎气,卧床养胎,这个是若是再不小心吃了点伤胎的东西,那肯定出事。 “奴婢还打探到,她想把事情栽赃到闫良娣和周良媛身上,动机都想好,到时候说她们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 闻言,郭阿宁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呵~所图不小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梅林赏景 郭阿宁没费什么脑子,就猜到了金奉仪的意图。 绝对是因为阿圆和阿福的受宠程度,让金奉仪觉得威胁很大。 尤其是阿圆,他不仅受南世渊喜爱,还备受太和帝和孙皇后的宠爱。 有阿圆和阿福在,金奉仪怀的双胎,就是再得南世渊看重,也无法越过他俩。 所以,金奉仪才要栽赃闫思钰和周燕兰。 只要闫思钰和周燕兰背上残害东宫子嗣的罪名,她俩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 届时,东宫内除了金奉仪外,就只剩下一个赵云惠这个孕妇。 而赵云惠没了闫思钰的庇护,金奉仪下手也方便。 金奉仪是宫女出身,与东宫的很多宫女内侍都相识,收买他们对赵云惠下手并不是很难。 想到这里,郭阿宁眼里就闪过一丝戾气。 她原本还在犹豫,金奉仪生了孩子后,要不要留金奉仪一命? 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随后,她对秋菊耳语了几句。 听完后,秋菊连连点头,“是,奴婢一定完成。” 几日后,芳林园中的梅林全部盛开了,而且还下雪了。 柳承徽得知此事后,心生向往,便邀请郭阿宁一起去芳林园赏花赏雪。 郭阿宁来了她的降雪轩后,一边将沾雪的斗篷解开,递给宫女后,一边朝着内殿说:“柳姐姐,如今下雪了,你这配殿的名字倒是真的应景了。” 柳承徽让喜儿递个手炉给郭阿宁,“这也是多亏了你,让我挑出这个名字来。” 当初为她所住的配殿取名字时,她想很多个名字,无论哪一个她都很喜欢,无法抉择。 最后郭阿宁建议她把所有的名字都写在纸条上,混在一起,然后抓阄,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我就是提了个建议而已!” 郭阿宁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这才走进内殿,坐到柳承徽的身侧。 “现在这雪下得有些大,咱们等会儿再出门,等雪小一些了,宫人们把雪扫干净了,这样出行才安全,你如今怀着孩子呢,得小心谨慎一些。” 一听这话,柳承徽便安耐住了想去赏花看雪的心情,再怎么爱花,也没有她的孩子重要。 一个半时辰后,雪停了,但也到了午膳的时间。 用过午膳后,郭阿宁又劝她睡了会儿午觉。 最后,她们差不多是到了申时才出去。 走到前院时,她们看到一个眼生的宫女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宜秋宫。 郭阿宁疑惑的问道:“那是谁?新调来宜秋宫的吗?” 柳承徽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怀疑,“我没见过,宜秋宫最近也没调什么人来,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郭阿宁:“要管吗?” 柳承徽想了想,“如今崔良娣管着宜秋宫的事务,我差人给崔良娣说一声就行了,咱们就别管了。” 前些日子,闫思钰主动对南世渊提出,让崔良娣帮着管理宜秋宫的一些事务。 如今将那小宫女的异常汇报给崔良娣,日后那小宫女若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和她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了。 柳承徽差了一个小宫女去告知此事后,便带着郭阿宁朝芳林园去。 郭阿宁垂眸微微勾了勾嘴角,很快便恢复如常。 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了芳林园的梅林中。 柳承徽置身于梅林中,看着那苍劲嶙峋的枝干上俏丽吐艳的花朵,孕期烦闷的心情瞬间舒展了。 “真美,只是差了点儿意境,若是此刻下着雪,这个梅园会更有诗意。” 郭阿宁没空看什么梅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柳承徽身上,“你现在怀着身孕呢,就别想这些了,等来年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再陪你来梅林赏花看雪。” 说着,郭阿宁就伸手拂去从枝头落在她发髻上雪花,又把她斗篷系紧一些,最后又去摸了摸她手中的手炉,并且还提醒她小心脚下。 看着郭阿宁这紧张的样子,柳承徽有些无奈,“我们是来赏花的,你只顾着我可怎么行?” 郭阿宁不赞同的说:“那不行,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我可不想我的干儿子出什么事。” 闻言,柳承徽心里顿时淌过一阵暖流,“好了,你别太紧张了,我身边那么多人伺候呢,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爱喝茶,我让人把煮茶的器具和殿下前几日赏给我的鸦山茶拿来了,一会儿我们到亭中围炉煮茶吧!” 郭阿宁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好呀!” 她们在梅林中走了一会儿,就准备溪对面的亭中。 可来到溪边时,柳承徽和身侧喜儿突然脚下一滑,纷纷摔倒在地。 见状,郭阿宁慌乱稳住柳承徽的身形,身后伺候的人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有的上前搀扶柳承徽,有的则以最快的速度垫在柳承徽的身下、 混乱中,一个身影突然蹿了出来。 郭阿宁注意到这一点,在对方假装滑到扑上来撞柳承徽时,将柳承徽往旁边拉下来,可她却因闪过不及,被对方用力的撞了一下,然后拉着对方一起摔进了溪中。 在溪对面的闫思钰看到这一幕,顿时瞪大双眼,惊恐的喊了一声,“阿宁!” “快来人呐,快去救人!” 【闫良娣的脸都白了,看来是真的当郭奉仪是朋友。】 【就是郭奉仪那狠辣的性子,我有些担心闫良娣。】 等宫人都赶去后,闫思钰就又气又急的跑了过去,都顾不得一旁南世渊。 不是说好了,抓个现形就成了,怎么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这大冬日的掉进有些结冰溪水里,那可是要命的,郭阿宁怎么拿自己的命去拼啊! 着急之下,闫思钰忘了这边的路上也被金奉仪收买的人做了手脚,她直接踩到了那块结冰的路面,脚一滑,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后摔去。 “良娣!” 千钧一发之际,南世渊及时赶到接住了她。 【哇哦,太子好帅,这一幕也好浪漫。】 【男帅女美,好磕!】 南世渊将闫思钰扶起后,就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你就是再着急也得看路啊,这大冷天的,要是真摔出个好歹来,你让阿圆怎么办?” 闫思钰惊魂未定的靠在南世渊的怀里,声音有些颤抖,“我就是着急,没想那么多,这地上怎么会这么滑?” 说着,她就下意识的看向刚才自己踩滑的地方。 南世渊本想再说她两句,但听了她的话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她刚才踩滑的地方结了冰,上面还撒了一些干草遮掩,而周围的地方都干干净净。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着溪对面的情况,南世渊的眸子瞬间就冷了下来,“来人,给孤查!” 【哦吼,金奉仪惨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诊治 【金奉仪在原剧情中,就是因为谋害太子子嗣被处死的,现在也大概率也是。】 【在原剧情,金奉仪虽是被萧承徽陷害的,当时好像也是柳承徽怀疑,她被萧承徽误导,以为自己当初流产是被柳承徽害的,所以就对柳承徽下手了。】 【柳承徽实惨,无论是原剧情,还是现在,都逃脱不了被金奉仪暗害的命运,以及被郭奉仪利用,原剧情中,柳承徽也是被郭奉仪利用到死,希望如今能有所改变。】 宫人很快就把郭阿宁和那个宫女捞了起来,闫思钰正要解开身上的斗篷裹在她身上,南世渊就拦住了她,解开了自己的斗篷。 “你身子弱,别着凉了。” 闫思钰强忍心中的着急,露出感动的神情看向南世渊,“多谢殿下!” 道完谢后,闫思钰就吩咐人将郭阿宁和柳承徽一起送到最近的水榭里。 而南世渊则亲自审问那个宫女和芳林园所有当差的宫人,事关他的子嗣,他不得不重视。 最重要的是,他怀疑这是燕王或是宋王下的手,担心旁人去查,会查不清楚和有遗漏。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感觉在燕王和宋王被拉下马前,以后东宫的妾室怀孕后出事,他都会怀疑到燕王和宋王的头上。】 【这也正常,有前科的人,嫌疑都大。】 【不过,太子对燕王的报复也是真的狠,在燕王禁足期间,无声无息的就把燕王弄绝育了,现在燕王那方面功能是正常的,但就是不能让女子怀孕。】 【什么?这是啥时候的事情?我都错过了什么?快告诉我……】 闫思钰也想知道,但南世渊已经走远了,弹幕也跟着消失了。 而闫思钰这会儿也只顾着郭阿宁的情况,没心情去探究 去往水榭的路上,闫思钰就着急的吩咐人去请侍医来。 还分别派人去自己的宜春殿、萧沐歆所在的小院,把翠羽和白医女请来。 同时,还不忘吩咐人去拿干净的衣物和炭火、被褥,并让人熬姜汤。 一切都吩咐下去后,闫思钰回到屋里,就见谷雨脱了自己的衣服就要裹在郭阿宁身上,便连忙阻止。 “她浑身都湿透了,给她裹衣服不管用,把湿透的衣服全部脱了。” 等谷雨和金玲阿宁身上的湿衣服给扒下来后,闫思钰就脱了自己锦袄和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并自己的手炉塞进她的怀中。 一旁的柳承徽见了,也把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递了过来。 接着,闫思钰就不断的用手搓她的身体,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暖和一点。 谷雨一直抱着郭阿宁,用身体给她取暖的同时,还用自己的刚脱下来的外衣给她擦拭脸上和发髻上的水。 但这都不管用,郭阿宁冻得脸色发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身上也是冷冰冰的。 若不是郭阿宁还有微弱的气息,闫思钰都要以为她没了。 在闫思钰着急的不行的时候,翠羽和白医女、还有去拿衣服被褥,炭火的宫人赶来了。 “翠羽,你快给郭奉仪看看。” “白医女,你给柳承徽诊脉。” 在她俩诊脉期间,闫思钰和金玲把被褥盖在了郭阿宁身上,并吩咐宫人把炭火摆得离郭阿宁和柳承徽近一些。 柳承徽也担心郭阿宁,便道:“不用管我,我没什么事,把炭火都放在郭奉仪那边。” 屋里暖和后,郭阿宁的身子也就没那么抖了,但脸色依旧惨白发青,让闫思钰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心中担忧的同时还有生气。 没一会儿,翠羽收回手,并拿出银针给郭阿宁施针,催吐积水。 小宫女及时端来唾盂,让郭阿宁吐在其中。 随后,翠羽又检查了郭阿宁的心跳和意识状态。 见一切还好,翠羽眉头松缓了不少, “郭奉仪暂时没什么危险了,接下来奴婢会和侍医开几幅驱寒的汤药,给郭奉仪喝下,好生调养一段时日就好。” 闫思钰送了一口气,着急问道:“女子身子娇弱,受不得寒,她落入那么冰冷溪水中,身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一听这话,翠羽就明白闫思钰想问什么了。 她皱着眉头,沉声道:“寒气入侵,对郭奉仪的身子多多少少是有些影响的,但现在还无法下定论,还得再观察几日,就算有影响日后也能慢慢调理。” 翠羽没把话说死,但闫思钰听出来了,郭阿宁此番落水受寒,身子绝对会有影响。 闻言,闫思钰的脸色顿时一沉,一旁的柳承徽直接红了眼,愧疚道:“这……要是她的身子真的受损,那她日后可怎么办?” 闫思钰吐出一口浊气,道:“若真有事,以后慢慢调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翠羽姑姑,劳烦你去和郑侍医一起给郭奉仪开药。” 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一点郭阿宁算计好的,因为郭阿宁一直不想生孩子,每一次侍寝后都会在私下偷偷用避孕的药,和按摩石门穴来避孕。 可是若真是这样,那对身体的伤害也太大了。 这时,白医女上前禀告柳承徽的情况,“柳承徽受惊,动了胎气,但并无大碍,喝几幅安胎药就行。” 闫思钰点点头,就让白医女出去开药。 白医女前脚刚出去,金珠和银珠等人后脚就端来几碗熬好的姜汤。 “每人都喝一碗……” “闫良娣——” 闫思钰的话还没说完,水榭外面就传来呼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奴婢是崔良娣身边的二等宫女连枝,有要紧事求见闫良娣。” 闻言,闫思钰连忙让她进来。 连枝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朝闫思钰行了一礼后,这才道:“回禀闫良娣,魏良娣突然见红了。” “什么?!” 闫思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见红了?” 连枝:“据魏良媛的宫女说,她吃了一盏燕窝后这才出现不适,崔良娣已经差人去请侍医来诊脉了,便差奴婢来禀告您一声。” 闫思钰眉头紧皱,安排人金玲照看水榭这边,又吩咐人去禀告南世渊,这才带着白医女赶往宜秋宫。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询问正事 宜秋宫 锦屏殿 在白医女的侍医的施针诊治下,魏良媛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 “魏良媛腹中的孩子保住了,但在孩子出生前,魏良媛都只能卧床休养,不能再出一点儿差错。” 说到这里,白医女顿了顿,这才继续回禀。 “否者孩子不仅会保不住,魏良媛本人的身子也会受损,影响以后的生育。” 闻言,闫思钰眉头紧蹙,“可怜魏良媛,本就动了胎气,现在又遭此算计!”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后,就吩咐白医女和侍医给魏良媛开药。 接着,闫思钰就厉声对锦屏殿内伺候的宫人说:“接下来的几个月内,你们要更加仔细的伺候魏良媛,不能有半点儿差池,不然我唯你们试问。” 【这是怎么回事?这也是金奉仪干的?可她上次不是和自己的宫女小姐妹密谋,说是要过几日才下手嘛?】 【不清楚,可能是她改变主意了,但也有可能是郭奉仪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金奉仪就是个配角,对她的笔墨不多,就是搞事的时候出现一下,我们也没办法知道太多她做了什么,郭奉仪在原剧情中时恶毒女配,但现在不一定,如今关于她的笔墨也不多了,我们只知道她搞事,但她具体搞了什么事,还得看后续的剧情发展。】 闫思钰扫了一眼弹幕后,就去找崔良娣询问正事了,“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崔良娣道:“我让侍医检查了魏良媛喝的燕窝和今日的吃食,在里面发现了伤胎之物,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和审问负责魏良媛膳食的人,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 说完,崔良娣犹豫了一下,把柳承徽出门时差人来向她禀告的事情告诉了闫思钰。 闫思钰皱着眉头问道:“人呢?抓到了吗?” 【这个人我知道,她是金奉仪当宫女时的小姐妹,叫梨花,当初金奉仪躲着生孩子时,还是她帮的忙,只可惜萧承徽的耳目遍布东宫,金奉仪没能藏住,最后生了个死胎。】 【既然梨花出现在这里,那说明是金奉仪改变主意,今天对对魏良媛下手。】 崔良娣看了一眼,南世渊派来的内侍,声音有些低,“我差人去找那形迹可疑的宫女了,只是还没有找到人。” 南世渊忙着审问暗害柳承徽的宫女,暂时没空去宜秋宫,所以就派了个内侍过来盯着。 “宜秋宫内没人注意到那个宫女,不知道她的长相,当时只有柳承徽瞧见了那宫女,所以我刚才差人去问了柳承徽的宫女,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当然注意不到了,梨花很清楚宜秋宫的情况,每次都是避着人过来的,也是柳承徽运气好菜撞见她。】 【其实金奉仪这一招也挺聪明的,前脚柳承徽差点被推进溪里,后脚魏良媛就吃了伤胎药,这样的算计,一看就不像是她这个宫女出身的小妾室能办成的,毕竟她没钱、没权。】 【前提是,她收买的那些人能抗住刑罚,把脏水都泼到闫良娣身上,以及太子好糊弄!】 若只是这件事没有闫思钰和郭奉仪的插手,若是南世渊派其他人去调查,或许真的能被糊弄过去。 闫思钰收起思绪,点了点头后,对崔良娣说:“宜秋宫的宫人再审问一遍,询问这几日有没有行迹异常的人出现,以及宜秋宫的姐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另外,差人去看看金奉仪,别出事了。” 一听这话,崔良娣神情一凛,连忙连珠去金奉仪哪里看看情况。 今日宜秋宫两个怀孕的妾室前后脚出事,显然是有人策划要落了她俩的胎,说不定对方也盯上了金奉仪。 如今她管着宜秋宫的事情,若是这三个人出什么意外,她难辞其咎。 【我怎么感觉这件事不太简单呢!有种崔良娣像是被算计了的感觉,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她被算计了什么。】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此时,金奉仪的住所内。 金奉仪正捧着肚子,着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没对魏良媛下手啊?难道是梨花擅作主张?” 伺候她的宫女青叶连忙安抚道:“梨花的性子,咱们都清楚,您没有吩咐,她肯定不会擅自做主的,这应该不是咱们下的手,不必太担心。” 金奉仪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有人发现了我的手脚,故意为之,然后陷害我啊?” 自从知道魏良媛吃了伤胎的东西后,她这心里就一直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了她的话,青叶心里一跳,但还是安抚道:“奉仪,你一定是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咱们的小动作呢,咱们的举动那么隐蔽!” “您先别急,青禾已经去打探情况了,应该一会儿就有消息了,到时候咱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安抚了她几句后,青叶就劝她坐下来,“你怀着两个孩子呢,可不能忧思过重,这对孩子不好。” 在青叶的安抚下,金奉仪惶恐不安的心逐渐落了下来 屋内的两人丝毫不知,外面的连珠听到了她俩的对话。 连珠又听了一会儿,这才装作刚来的样子,故意弄出了些脚步声,然后上前敲门。 “金奉仪,奴婢连珠,奉崔良娣之命,前来看看您。” 听着外面的声音,金奉仪和青叶被吓了一大跳,一颗心直突突。 金奉仪面露慌乱,下意识的紧紧抓着青叶的手。 青叶忍着疼,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奉仪,没事的,您别慌,奴婢出去看看。” 青叶收拾好表情,脸色如常的走了出去,“连珠姐姐好,我家奉仪正在小憩,请问崔良娣找奉仪是有什么事吗?” 连珠将魏良媛的事情说了一遍,就道:“闫良娣和崔良娣担心金奉仪,这才差奴婢来看看。” 青叶瞪大双眼,装出害怕的样子说:“原来前边闹起来是这事啊!魏良媛和柳承徽没事吧?” 闻言,连珠便看向青叶,疑惑的问道:“我没说过柳承徽也出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叶脸色一僵,眼里满是慌乱,但很快她就想到了说辞,“我方才出去给奉仪摘梅花时,听宫人说的。” 说着,青叶就指向屋内靠窗边的梅花。 柳承徽出门赏花后,金奉仪就让青叶以摘梅花为由跟出去看看。 只不过,青叶跟着去梅花林时,远远瞧见了南世渊和闫思钰两人,心里有些慌,摘了梅花后就回来了,所以不知道柳承徽的具体情况。 连珠盯着青叶看了一会儿,便道:“原来是这样啊!对了,金奉仪一切可还安好?” 见连珠似乎是信了,青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金奉仪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多谢闫良娣和崔良娣的关心。” 青叶目送连珠,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就连忙关上房门。 几息之后,消失在转角的连珠再次出现,然后轻手轻脚的靠近。 屋内,金奉仪知道连珠来的意图后,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 “宜秋宫三个怀孕的人,现在有两个出事了,而我却什么事都没有,这怕是会引起怀疑,我要不要……” 听着她这话,青叶吓得连忙制止了她可怕的念头,“奉仪,这可使不得,您可是怀了两个孩子,这情况和魏良媛和柳承徽不一样,若是出什么事也比她们凶险几分,您可不能冒这个险。” “您也别太担心,咱们的举动一向隐蔽,收买那些人的人是梨花,而且她是以闫良娣和周良媛的名义去做这些事,扯不到咱们的头上来。” 青叶好说歹说的,这才劝下了金奉仪。 可金奉仪的心情才平静了一会儿,就再次变得着急慌乱,“这天都要黑了,青禾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被发现了?” 青叶继续安抚劝说:“青禾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您别担心,奴婢出去看看,您会先回榻上躺着,奴婢很快救回来。” 青叶刚踏出小院不久,身后就突然冒出两双手,钳制她双手的同时,并死死的捂着她的嘴。 两刻钟后,金奉仪的房门再度被敲响。 金奉仪以为是青叶和青禾回来了,连忙去开门。 下一瞬,她就顿住了,“连……连珠,你怎么来了?” 连珠笑道:“崔良娣有事找您,请您去前殿一趟!” 金奉仪心里有些慌,“敢问崔良娣找我有什么事?” 连珠:“一些小事,您去了就知道了,崔良娣念着您身怀六甲,出行不方便,就让奴婢安排了辇轿。” 见连珠态度恭敬谦和,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按理来说金奉仪是该放心的,可她心里却十分的不安。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崔良娣让她去前殿没什么好事。 她想拒绝,但辇轿已经到门口,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去前殿的路上,她不断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的,我的计划很周全,不会有人发现的,他们会把一切都推到闫良娣和周良媛身上。 可当金奉仪在前殿看到青叶和青禾,还有满身是伤的梨花跪在地上时,她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尽,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金奉仪那脸色白得哦,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就算不厥过去,她为了蒙混过关,也会装晕。】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尘埃落定 这弹幕刚闪过,金奉仪就捂着头,身形摇摇欲坠。 见状,闫思钰立马道:“白医女,金奉仪的脸色不好,你去给她看看,别让她有个好歹。” 闻言,金奉仪的动作一僵,有白医女在,她是没办法装晕的。 【哈哈哈,闫良娣绝对是看出了她想装晕,故意打断她的施法。】 金奉仪扯了扯嘴角,勉强道:“多谢闫良娣关心,妾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而已,缓一缓就好了。” 说着,金奉仪就恭敬的朝闫思钰和崔良娣,还有在上首坐着、脸色晦暗不明的南世渊行礼。 然后,她就强装镇定的问道:“殿下,不知妾的两个宫女犯了什么错?” 闫思钰让人给金奉仪搬了个凳子,全程都很温和,让金奉仪一时间摸不准她的态度。 若不是因为青叶和青禾,还有梨花在这里跪着,她都要以为闫思钰只是找她过来是闲聊的。 闫思钰等她坐稳了,又让白医女和宫女拿着药箱在一旁候着,这开始兴师问罪。 “不知?你怎会不知呢?若不是你吩咐,柳承徽和魏良媛今日又怎会出事呢?” 这话一出,金奉仪吓得差点跳起来,“闫良娣这话是什么意思,妾怎么听不明白,她俩出事与且何干?” 【好一个先礼后兵!】 【闫良娣这是怕金奉仪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所以才这般小心。】 金奉仪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白承徽的,一个是郭阿宁的,可不能出事。 “殿下,妾冤枉啊!”金奉仪强忍惧意,直接眼含热泪的跪下来为自己狡辩。 “殿下,妾自从怀孕后,就一心养胎,前些日子妾虽然和魏良媛有龃龉,但妾出身卑微低下,是万万不敢做出什么不当之事。” “而且,妾也是要当阿娘的人了,又怎么会害别人的孩子,妾虽愚昧,但也知道要为孩子积德。” 【巧舌如簧,但演技和心态都太差了,已经暴露了。】 【就算演技再精湛也没用,太子都查清楚了,现在叫她过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她要是现在认罪还能留一条命,否则就等死吧!】 南世渊冷哼一声,“梨花和你的两个宫女已经招供了,你让梨花去药铺买伤胎之药的凭证、收买人用的金银珠宝也从他们的住所搜了出来……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笑发财了,金奉仪收买的那几个人没受什么刑就火急火燎的栽赃陷害闫良娣,一点儿也不专业,所以太子一个字儿都没信,一番严刑拷打后,他们就把梨花给供出来了。】 【闫良娣和崔良娣这边,通过连珠的偷听,也查到了梨花的身上,于是她俩当即扣押了青禾和青叶,交由太子派来的内侍去审问。】 【很快,金奉仪干的那些事就全暴露了,可金奉仪还自信的认为自己的算计天衣无缝,真是蠢得可以。】 南世渊厌恶的看着金奉仪,眼里闪过怀疑和忌惮。 “你从知道自己怀了双胎后就开始谋划,不仅想落掉魏良媛和柳承徽的胎儿,还想算计闫良娣和周良媛,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啊。” 南世渊怀疑金奉仪是别人安插到东宫的暗探,如今萧沐歆不能暗害他的子嗣了,所以背后之人就让金奉仪来做这些事?! 只是燕王和宋王的事情,不能被旁人所知,因此他不能直接审问,得等私下在好好审一审。 【果然,南世渊还是怀疑上了燕王和宋王,真是一点儿也不让我以外。】 【不过,金奉仪并没有对魏良媛下手啊!】 【这已经很明显了,这事是郭奉仪在背后推波助澜,梨花会提前下手,应该是郭奉仪做的些手脚,让梨花得到了假命令,我现在就是很好奇郭奉仪算计这事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通!】 南世渊冰冷得像是看死人的目光,让金奉仪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全身,让她浑身发抖,后脊发凉。 金奉仪知道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无用了,她感觉南世渊会杀了她! 求生的欲/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她痛哭流涕的想南世渊求情认错。 “殿下恕罪,妾知错了,妾只是一时嫉妒。” “妾身份低微,害怕妾的孩子日后会同妾一样,妾想让妾的孩子成为殿下最看重的孩子,所以才鬼迷心窍的干了这样的蠢事……” 金奉仪一边磕头认错,一边求南世渊饶恕自己。 看到这一幕,闫思钰除了一口恶气的同时,心里还有些担忧,害怕金奉仪的孩子出事。 要是金奉仪的孩子出事了,那郭阿宁就白遭罪了。 于是,闫思钰便皱着眉,出言劝了两句,“殿下,金奉仪是该死,但她肚子的孩子是无辜了,那是您的骨肉的。” 闻言,南世渊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他厌恶金奉仪,连带着对金奉仪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些不满。 但到底是顾念着自己的骨肉,就让人把金奉仪扶起来。 “金奉仪谋害东宫子嗣,罪不容诛,即日起迁入偏院禁足,等她生下孩子后再行处置。” 这期间,他定要审清楚金奉仪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等宫人把金奉仪押下去后,南世渊就看向梨花和青叶等人,“杖责五十,打入掖庭狱!” 这些人也得再审一审,以免有什么遗漏的。 尘埃落定后,崔良娣就起身向南世渊请罪。 “妾管理不当,未能及时发现金奉仪的恶毒心思,差点酿成大祸,还请殿下责罚。” 【嘶~我好像明白崔良娣被算计什么了,闫良娣前段时间刚把宜秋宫的事务交给她处理,这才多久就出了这样的岔子,这样一来,太子肯定会对她不满,并怀疑的办事能力,以后她想接触东宫事务就难了。】 【那这一点是闫良娣的手笔?莫非闫良娣一早知道了金奉仪的算计,所以和郭奉仪一起合谋,给崔良娣挖坑?】 【真的吗?闫良娣真修炼成黑芝麻馅儿的汤圆了?!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好了!】 这时,闫思钰也起身来到崔良娣身边,向南世渊请罪。 “殿下,都是妾的错,是妾考虑不周,崔妹妹入东宫不久,很多情况都不是很了解,妾不该贸然让崔妹妹管理这些事。” 见闫思钰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崔良娣心里一阵感动。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本事能力不行 【崔良娣这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还很单纯。】 【我觉得闫良娣不是那种人,她温柔善良,让崔良娣管理宜秋宫的事务时,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崔良娣,后面也没有直接撒手不管,每日都会过问一遍。】 【就是,她要是真想崔良娣出错,何必这么尽心尽力,要是搞砸了,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闫思钰的人设塑造得很成功,不仅很多弹幕都相信她,就连南世渊也没有怀疑她。 南世渊亲自将闫思钰和崔良娣扶起来,“不是你们的错,谁也没想到金氏的心思会这般恶毒。” “蔓菁到底是年轻,入东宫的时间短,很多事情处理不周,思钰你以后就继续辛苦一些,别躲懒!” 说着,南世渊就拍了拍闫思钰的手。 闫思钰垂下眼眸,恭敬又有些担忧的应了下来。 而崔良娣眼神一黯,心里有些失落。 【不管闫良娣有没有算计她,她办事能力不行已经在太子心里留下印象了,太子对她心生不满,以后她大概率很难接触到宫权,只能在闫良娣的手下干活。】 【太子怀疑崔良娣管理事务的能力,毕竟闫思钰主理东宫内廷事务的这段时间里什么问题都没有,可刚交给崔良娣没多久就出这么大的事,很难让人不去怀疑崔良娣的办事能力。】 【如果闫良娣真的在背后算计了她,可她丝毫没有发现,还掉坑里了,这说明她不够谨慎警惕,若是闫良娣没有搞小动作,那就是她御下不严,管理不了那些妾室,无论从哪里来看,她的办事能力都有欠缺。】 处理好这些事情后,南世渊就带着闫思钰去水榭看望郭奉仪和柳承徽。 离开之前,闫思钰示意银铃留下来安慰崔良娣几句,让崔良娣不要太过介怀。 去水榭的路上,闫思钰把郭阿宁的情况给南世渊说了。 “那样冰冷刺骨的溪水,一个体格健壮的人也受不了,郭奉仪为保柳承徽周全,遭了不少罪。” 南世渊也点头道:“她保护皇嗣有功,回头我多赏她一点东西,好好补偿和感谢她。” 听到这里,闫思钰心里有些不满,这就没了?! 郭阿宁差不多都丢了半条命,结果南世渊就只是赏她一些东西! 【郭奉仪好歹也是拼命救了太子的子嗣,还是东宫里老人,太子就只是给点儿赏赐就给人打发了?这也太小气了吧!】 【就是嘛,好歹提一提位份,太子真是越来越薄情了!】 闫思钰收起思绪,没有着急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要是现在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会显得过于刻意,也会容易引起南世渊的怀疑。 不能着急,慢慢来! 【我原以为闫良娣是和郭奉仪合谋,她现在说郭奉仪救人的行迹是有什么目的,结果这就没了!难道是我想错了?】 【我觉得就是那你想错了,闫良娣应该没做什么手脚,她要真做了,太子没道理查不出来。】 闫思钰垂下眼眸,藏住眼中的情绪。 她和郭奉仪又没做什么手脚,金氏想暗害魏良媛和柳承徽是真,她俩不过是顺势而为。 顶多是伪造了金氏的信,给了梨花假消息,让梨花在今日动手而已。 魏良媛身边伺候的二等宫女,是梨花和金氏的朋友,她俩都招供了,是金氏吩咐她俩今日做的。 而金氏都已经认罪了,就算后面否认没有在今日暗害魏良媛,也不会有人相信,南世渊也只会认为金氏在打歪主意。 毕竟,南世渊怀疑金氏后面有人。 抵达水榭后,闫思钰上前询问金玲,“郭奉仪的情况如何?她醒了吗?” 金玲行了礼后,这才担忧的回道:“还没有,郭奉仪受了寒,这会儿发起了高热,情况有些严重。” 【虽然不知道郭奉仪算计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对自己下手挺狠的,大冬天里在结冰的水里泡一下,稍有不慎会要人命的。】 【就是!虽然她水性很好,可那溪水中石头那么多,水里还结着冰,最重要的事她穿得还厚,这掉进去很容易撞到石头,水冷脚容易抽筋,厚衣服沾了水跟身上绑了石头没什么区别,她真是拿命去赌!】 【郭奉仪一直都是个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很,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听着金玲的话,南世渊皱了皱眉头,而闫思钰则有些着急和担忧的问道:“翠羽姑姑和郑侍医怎么说?” 金玲:“翠羽姑姑和郑侍医开了退烧的药,已经给郭奉仪喝下了,要是今晚能退烧那就能脱离危险了。” 【要是一直不退烧,容易烧成傻子。】 【别担心,郭奉仪确实是有点发烧,但她是吃了点药才让自己的情况变得严重,而且她还用了些物理手段,谷雨用热毛巾敷了她的脸和身上,让她的体温变高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随后,闫思钰问起了柳承徽的情况。 金玲:“柳承徽喝了安胎药后,情况已经好转了,只是她担心郭奉仪,一直不愿意回去。” 一听这话,南世渊和闫思钰都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行?” 闫思钰:“她还怀着孩子呢,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 说着,她就对南世渊说:“殿下,我去劝劝柳承徽,您在外面稍坐片刻。” 南世渊:“我和你一起去!” 经过这事,柳承徽已经把郭奉仪当成交心的好姐妹,对她没有丝毫的戒心。】 【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只希望柳承徽的结局别和原来的一样,柳承徽虽然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和算计,但人也不坏。】 【应该不会和原剧情一样,原剧情里郭奉仪是因为周良媛的死才会变得那样心狠手辣、毫无底线,为达目的不择手,如今周良媛还活着,还有阿福在,剧情已经彻底改变了,她肯定不会再像原剧情那般。】 进了屋后,两人就看到了裹着厚厚的被子躺在榻上、烧得满脸通红的郭阿宁,而柳承徽坐在一旁,着急的看着她,时不时的伸手摸一摸她的脸,试一试温度。 见状,闫思钰劝道:“柳承徽,这里有宫人伺候,你不要太担心,这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 柳承徽红着双眼,声音里带着哭腔,“阿宁为了救我才会如此,她如今昏迷不醒,情况危险,我如何能安心回去休息?” 【不管郭奉仪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确实是救了柳承徽和其孩子一命,要不然柳承徽会再次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继续劝道:“郭奉仪救你,就是不希望你和孩子出事,你若是不顾自己身体,执意留在这里照顾她,只会让自己也过了病气,若你也病倒了,那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南世渊跟着说了几句,“孤会让侍医治好郭奉仪她的,若是她今晚不能退烧,孤明日就去请太医,等她醒来后,孤会好好的赏赐她。” 说着,南世渊想了想,道:“她保护皇嗣有功,孤会提一提她的位份。” 【太子这是知道郭奉仪情况严重,怕她挺不过来,就提一提她的位份给她冲喜呢!】 【能提一提也不错,奉仪是东宫位份最低的妾室,待遇也最差,提一提待遇也能稍微好一点。】 【你们说郭奉仪费那么大的功夫,难道就是为了提位份?】 【不可能,她肯定是有别的目的,若只是为了提位份,那代价也太大了,不划算。】 柳承徽听了南世渊的话后,放下心的同时也面露感激,“多谢殿下,妾先替阿宁谢谢殿下!” 而闫思钰眼里则闪过一丝惊喜,她还以为得过两日才能把郭阿宁的位份的事情搞定,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 闫思钰就让宫人把柳承徽送回去后就对南世渊说,“殿下,郭奉仪这边有我,您回去休息吧,您明日还要上朝呢!” 南世渊:“嗯,今日辛苦你了。” 南世渊离开之后,郭奉仪就悄悄的睁开了一只眼。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怎么知道 看着郭阿宁这样,闫思钰便道:“人已经走远了,屋里也没别人,你可以睁眼了。” 闻言,郭阿宁这才睁开双眼,然后掀开裹在自己身上的几层被子,把里面放着的水袋、手炉全部拿出去。 接着,她长舒一口气,道:“真热啊,难为谷雨弄了那么多东西在我身上!”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厚重的鼻音,“这一冷一热的差点让我升天了。” 闫思钰皱起了眉头,将被子重新给她盖上,并塞回几个水袋和手炉,“你虽然没有发高热,但这会儿也生着病,可不能马虎,裹严实一点、热一点,发发汗,病也能好得快一些。” 闻言,郭阿宁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真的发高热?” 闫思钰瞪了她一眼,“现在知道了!” 郭阿宁瞪大双眼,“你诈我?” 闫思钰没有说话,只是沉声问道:“为什么不按照原本的计划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一个闹不好,你就没命了!” 郭阿宁不以为意的说:“如果只是在金氏下手的时候,抓她个现行,殿下顶多赏赐我一点东西,根本不可能给我提位分,把金氏给孩子抱养给我的希望也不大。” “要是你和周姐姐贸然开口,大概率会引起他的怀疑,这划不来,虽然殿下现在信任你,不会怀疑你的动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事情不好去赌,而且殿下是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听到这里,闫思钰想起在刚才来水榭的路上,南世渊说的话,顿时沉默了。 南世渊凉薄,以前除了萧沐歆不在意其余妾室的死活,现在是平等的不在意任何一个人。 闫思钰是因为生了阿圆,且阿圆很的太和帝和孙皇后的喜欢,南世渊这才给她几分情面。 这时,郭阿宁又继续说道:“只有殿下亲眼看到我救了柳承徽,并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殿下才会在感激和愧疚之下,答应给我提位分,并把金氏的另一个孩子给我。” 因此,她才会挑在南世渊回东宫的时间和柳承徽去芳林园赏花。 她提前和闫思钰通过气,闫思钰会在南世渊一回来就以芳林园中的梅花开了为由,拉着南世渊去赏花。 “而且,经此一事,柳承徽就对彻底倒向我,日后咱们对付崔良娣也就容易了很多。” 闫思钰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叹道:“可是这样,你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你此番掉入溪水中,身子可能会受损?” 虽然郭阿宁不愿意生孩子,但也不能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这不愿意生和不能生,是两个概念。 而且,身子受损都是小事了,最怕郭阿宁会为此丢掉性命。 对此,郭阿宁丝毫不在意,“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殿下若是知道我因此以后生育困难,那让他同意把把金氏的孩子抱给我养就容易很多了,而且我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喝避孕的药了。” 萧沐歆喝避子药的事情还没被南世渊知晓前,去外面弄避子药回来还算容易,可那之后,就很难了。 南世渊下了命令,所有出入东宫的人都得仔细搜查一番,以免有人带出或是带进一些不该带的东西。 郭阿宁如今能弄到避子药,都是靠闫思钰帮忙。 闫思钰时常让人出去给她买外面的吃食,这是在南世渊那里过了明路的,东宫监门率府检查的人,不会太过仔细。 闫思钰会让外面的大夫把避子的药做成药丸的形状,然后藏在食盒的夹层中带进来东宫。 虽然这样能躲过搜查,但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郭阿宁担心以后会出事,然后连累闫思钰,一直想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如今算是成功了。 思及,郭阿宁裹着被子,嬉皮笑脸的对闫思钰说:“至于身体上其余的损伤,以后慢慢调养就是了,反正你和周姐姐也不可能会不管我。” 闫思钰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确实是不会不管你,但是你周姐姐知道你干的事情吗?” 这话一出,郭阿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 一看她这表情,闫思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然后就幸灾乐祸的说:“你好好想想怎么和她解释吧,希望她也能像我一样明白你的苦心。” 周燕兰会明白她的苦心,但周燕兰会很生气。 隔日,周燕兰就怒气冲冲的杀过来了,一到水榭就冷着一张脸盯着郭阿宁。 郭阿宁心虚的不敢看她,一直缩在被子里。 周燕兰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郭阿宁,你现在的主意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错了,但我这样也是为了咱们好,我要是和你说了,你肯定不同意,所以我只能擅作主张。”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说完,郭阿宁被子一蒙,直接装死,躲避周燕兰的愤怒。 却不想,周燕兰没有再出言指责她,只是沉默的掉眼泪。 郭阿宁没听到什么声音,心里正疑惑,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抽泣。 她浑身一僵,连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看着周燕兰哭红的双眼,她心里一阵慌乱和愧疚。 “周姐姐,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哭了。” 周燕兰没有理她,只是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回去 然后就别过头去抹泪。 见状,郭阿宁正要说些什么,谷雨的咳嗽声响起,提醒她俩有人来了。 于是,郭阿宁只得忍耐住着急的心情,躺回去继续装昏迷,而周燕兰则擦干眼泪,绞了帕子来给她擦脸。 翠羽和郑侍医来给郭阿宁诊脉! 见她已经退烧了,便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给她换了药方。 晚上,闫思钰就找人把郭阿宁抬回了宜春/宫。 几日后,在两个侍医的诊治下,得出郭阿宁身子受损,以后有孕困难的结果。 于是,闫思钰装作纠结的样子,在外面走了几圈,这才跑去丽正殿找南世渊。 她把郭阿宁的情况告诉南世渊后,就小心翼翼的说:“殿下,我想为郭昭训求个恩典。” 南世渊大概猜到了一点,“你说!” “郭昭训为救柳承徽损了根本,入东宫多年也没有子嗣,妾斗胆请殿下把金氏的另一个孩子给她养。” 【我现在终于明白郭昭训搞这些是为了什么了,原来是盯上金氏的孩子了。】 【我估计她的身体早就不能孕育子嗣了,而金氏正好又在作死,所以她就起了心思。】 第一百六十章 有自己的私心 听了闫思钰的话,南世渊没有着急表达,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闫思钰看。 【你们说太子会答应吗?】 【我赌一毛钱,太子会答应的,只是我感觉太子这会儿好像还有些怀疑闫良娣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紧了紧,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做事不够精心,留下了什么马脚。 于是,她就开始回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太子不是都查了清楚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疑心病犯了呗,这皇室的人基本上都多疑,还有就是他被曾经那么信任萧氏背叛,现在看谁都多了两分怀疑,哪怕对方什么都没做。】 【哦,原来是这样啊!】 闫思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那么一些庆幸郭阿宁没有按照他们当初的计划来。 若真按照原计划来,南世渊指定怀疑她。 看来,她以后得再谨慎一些。 南世渊看了闫思钰一会儿后,便问道:“你为郭昭训求这个恩典,是真心觉得她身子受损,以后子嗣艰难可怜,还是有自己的私心在?” 闫思钰斟酌了一下,便道:“不只是可怜她,我还是有自己的私心在,我讨厌金氏。” 南世渊皱了皱,眼里闪过疑惑。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件事。 接着,他的神情就变得有些不自然,“思钰,你都知道了?” 【什么事?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我知道了,是金氏模仿闫良娣的声音在芳林园里勾/引太子的事情,而金氏怀孕也是因为这一次。】 【这对于闫良娣来说,简直是就是被喂了一口屎,恶心得不行,难怪闫良娣讨厌金氏。】 闫思钰脸色难看的点点头,“嗯,殿下虽下令封口,但这……” 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闫思钰眼里闪过怒意和难堪,她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事情,他们会忍不住私下议论,这一议论,难免会被旁人听了去,旁人不知真相,便以为是我……” 【没错,我们平时知道什么八卦,都会忍不住和好朋友分享,这为皇室打工的牛马,平时也没什么娱乐可消遣,这知道些什么八卦,很难不和好朋友分享。】 【太子虽然下令封口了,但他们只要在八卦的时候不指名道姓,言语暗示,彼此心知肚明,不对外宣传,别人怎么会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这个我可太有心得了,有时候我和我闺蜜都不用开口,只有眼神就能把对方议论个遍。】 闫思钰垂下眼眸,语气里带着厌恶和怒意:“金氏借我名义勾/引殿下,还因此怀了身孕,我心里不痛快,所以就想让她一个孩子都不能留在身边。” 闻言,南世渊这才反应过来,“你前几个月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帮白承徽求情。” 闫思钰垂首,低低的应了一声。 【闫良娣还是太温和了,这要是换做是我,我都不会让金氏的孩子有机会出生。】 【可不是嘛,金氏的操作太恶心人了。】 看着闫思钰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等他责罚的样子,南世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事是我办的不妥,让你受委屈了,明日我便让人澄清这事,还你清白名声。” 他将闫思钰揽在怀中,然后道:“金氏心思狠毒,若不是怀有身孕,她现在就该死了,又怎配抚养我的孩子。” “我原打算她生下孩子后,为另一个孩子找个养母,既然你开口为郭昭训求了恩典,那我便依你。” 闫思钰埋在南世渊的怀里,面无表情的说着感激又感动的话。 “多谢殿下,只要殿下心里有我,我就不觉得委屈,那件事也不是殿下的错,是金氏心机叵测,居心不良。” 【嘶~怎么感觉闫良娣也要变成恋爱脑了,这都不怪太子?而且怎么有股雌竞的味?】 【拜托,这样的封建社会,太子是君,闫良娣就是心里有怨,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她又不是活腻了!】 【就是啊,她不敢、也不能怪太子,只能怪金氏,况且在太子面前,那肯定是要把话说得好听些,让太子开心才行。】 隔日,东宫的人都知道了金氏的行迹,并对此议论纷纷。 “原来是她啊,我一开始听说这事的时候,还以为是闫良娣呢!” “金氏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正常,当初她就是模仿太……萧承徽的声音,这才得宠的。” “金氏的手段可真是上不得台面,怀了双胎后就恃宠而骄,前几日还想暗害魏良媛和柳承徽……” 宜春殿内 赵云惠挺着六个月的肚子,靠在闫思钰的屏风榻上,与闫思钰说着金氏的事情。 “我今日才知道有些宫人误以为那晚的人是闫姐姐,幸好如今金氏干的事情暴露了,不然闫姐姐可以要背上这样坏名声了。” 说着,赵云惠就的脸就皱了起来,“还要等几个月才能处置金氏,她可以多活几个月,真是太便宜她了。” 闫思钰:“她怀了殿下的孩子,她本人罪该万死,但孩子是无辜,咱们就忍耐一下。” 说完,闫思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然后就对赵云惠说:“今日天气不错,我扶你去院中走走。” 闻言,赵云惠就有些抗拒,“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出去。” 赵云惠怕冷,怀孕后就更加不愿意出门,成日里只愿缩在自己的清风堂内,只是偶尔来闫思钰这里坐一会儿。 闫思钰不赞同的看着她,语气也有些严肃,“你最近吃得有些多了,胎儿有些大,翠羽姑姑和侍医都说了胎儿大了,你生产时就会特别遭罪,稍有不慎就会难产。” 赵云惠不愿意出门,又吃得多,还不愿意动弹,不仅自己长胖了,胎儿也养大了。 看着闫思钰的严肃的表情后,赵云惠便收起了心中不情愿,听话跟着闫思钰在庭院中走了几圈。 正准备回去时,碰到了从后面院子回来的周燕兰。 于是,闫思钰便问了一句,“阿宁的情况怎么样了?” 周燕兰神情有些低沉,道:“她的病已经快好了,只是病去如抽丝,还得再养养。” 闫思钰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烦忧,便道:“我请翠羽姑姑以阿宁的身体情况,开了一些药膳方子,以后慢慢的调养,别的不说,至少能让身体康健。” 闻言,周燕兰来了精神,然后就笑着向闫思钰道谢。 两人正聊着,闫思钰的眼前突然闪过弹幕。 【哇哦,那消失一个多月的,疑是系统的东西又出现了。】 【那东西一直威逼利诱崔良娣,让其去帮萧承徽,而且在通过崔良娣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后,就一直在诋毁闫良娣。】 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东西的目的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的目光一凛。 那东西又出现了! 那崔良娣来找她做什么? 是听了那东西的话,来找她对峙? 还是打算通过她去帮萧沐歆? 弹幕也她有一样的疑惑,一直在猜测崔良娣的来意。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想多了,崔良娣之前隔三差五的就来找闫良娣,这次估计也和之前一样。】 【若是那东西没出现之前,崔良娣应该就是和之前一样来找闫良娣,但那东西出现了,那崔良娣来找闫良娣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难道是信了那东西的话,来找闫良娣算账?】 这时,崔良娣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闫思钰的眼前。 闫思钰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而周良媛和赵云惠也笑着给崔良娣行礼请安。 崔良娣连忙上前扶住赵云惠,“你有孕在身,就别多礼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齐国夫人让崔良娣好好和闫良娣学一学,现在看来崔良娣学的不错,这待人和善的模样几乎和闫良娣一样。】 【她这是想和闫良娣走一个路线吗?】 赵云惠恭敬客气的回道:“多谢崔良娣挂念,妾最近还好,孩子也不闹妾。”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后,闫思钰就热情的招呼崔良娣进殿坐着,周燕兰和赵云惠给也跟着走了进去。 周燕兰是担心崔良娣来者不善,想在一旁盯着,而赵云惠是单纯的懒得再动,只想就近找地方歇一歇。 宫人奉了茶后,闫思钰就和崔良娣闲话家常,看崔良娣什么时候说出她的来意! 崔良娣也忍得住,一直没说自己的目的,而是像之前那般和闫思钰闲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但实际上,崔良娣脑海中的那道滋滋的声音一直在催促她。 ‘滋滋……快点说,让她同意你去见萧承徽。’ 崔良娣表情不变,心里却很为难,‘我和萧承徽无亲无故,你让我怎么开口?我要是要是贸然开口了,不仅闫良娣会怀疑,连殿下也会!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崔良娣和那东西的对话,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了,也弄清楚了崔良娣的来意。 【原来是要去见萧承徽啊!难道它是萧承徽的金手指,但是业务不熟悉,找错了宿主,这才到了崔良娣身上,现在需要与萧承徽接触,才能够重新回到萧承徽的身上?】 【也不知没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它让崔良娣去看萧承徽,是为了治好萧承徽的脸,可能要近距离接触萧承徽,这才能够施展它的能力。】 【我还是想不通,它为什么不直接绑定萧承徽呢?难道真的和之前那个姐妹说的一样,是因为剧情改变了,很多事情不是作者可以控制的,这才导致原本是萧承徽的金手指,变成了崔良娣的?】 这边,崔良娣和闫思钰闲聊了好一会儿后,就叹了一口气,道:“金氏的事情是我监管不利,没能及时发现她的恶毒心思,这才导致魏良媛和柳承徽遭此劫难,还连累郭昭训伤了身子。” “这几日,我这心里一直很不安,总想做点什么弥补。” 闫思钰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如此介怀,这几日,你也给魏良媛和柳承徽、郭昭训三人送了很多东西,你的歉意她们都收到了。” 【感觉闫良娣这话有问题,前脚刚说不是崔良娣的错,后脚又说出崔良娣赔礼表示歉意的事情,像是在把崔良娣的错处给落实了。】 【你想多了吧,闫良娣是顺着崔良娣的话说的,崔良娣本人都觉得自己错,就算闫良娣有小心思,那也是崔良娣自己留下来话柄。】 崔良娣摇摇头,“我还是有些不安,我先回去佛堂待几日,为魏良媛和柳承徽、郭昭训三人祈福。” 这话一出,一旁的周良媛就皱了皱眉头。 崔良娣说完这些话后,就在心里对那东西解释:‘我找不到可以去看萧承徽的正当理由,只能迂回一些,萧承徽被囚禁的地方就在佛堂旁边,我去佛堂待几日,离她那么近,你应该能去找她,然后治好她的脸。’ 那东西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声音才响起,‘滋滋……我试试!要是不行,你得想办法进去。’ 【这下子确定了,那东西要靠近萧承徽才能够在萧承徽身上施展自己能力,让萧承徽身上的伤恢复如初。】 恢复如初? 闫思钰顿了顿,下意识的开口婉拒,“崔良娣,佛堂偏僻,禅房的环境与宜秋殿天差地别,你身子娇贵,如何能在那么住?” “你若是真想为她俩祈福,就请一尊佛像在自己殿里供奉,只要是诚心诚意的祈福,效果也是一样的,而且你是良娣,去佛堂待几日也不合规矩。” 闻言,崔良娣有些着急,而那东西也在她脑子里滋滋作响,催促她想办法达成此事。 崔良娣扯了扯嘴角,道:“祈福一事,最主要的就是心诚,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还算什么陈诚心诚意。” “闫良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吃苦受累,但你不必担心,我在闺中时,就时常去佛寺小住几日为我妹妹祈福。” 说到这里,崔良娣的心情就变得很低落,眼眶有些泛红,就连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 “我会想去佛堂待几日她们三人祈福,也是有我的一点私心,我也想为我妹妹祈福,闫良娣,你就答应我吧。” 说完,崔良娣就起身朝闫思钰行了一礼 【崔良娣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闫良娣很难开口拒绝。】 【看周良媛那个样子,似乎是有些怀疑崔良娣的目的。】 闫思钰看了崔良娣几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叹了一口气,语气为难的同意了崔良娣的请求。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拒绝,我会去和殿下说这事,希望他能同意。” 闻言,崔良娣顿时眼前一亮,然后就感激道:“多谢闫良娣!” 她们又聊了几句后,崔良娣就起身告辞了。 她一走,周良媛就不解的问道:“她去佛堂祈福明显有别的目的,你为什么还要同意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有道理 “崔良娣应该是想去帮萧承徽……” 不等闫思钰说完,赵云惠就着急的打断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 闫思钰道:“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现在首要的目的就是安胎养身,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闻言,周燕兰这才意识到这些事赵云惠知道了不好,便附和闫思钰的话,并劝着赵云惠回去休息。 赵云惠知道她们不想告诉她,便收起了好奇心,反正她相信闫思钰会处理好的。 等赵云惠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后,周燕兰这才压低声音说,“你和阿宁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下来,要是崔良娣帮萧承徽翻身了,那你和阿宁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日后咱们也要担惊受怕的活着!” 虽然萧沐歆已经毁容了,周燕兰也隐约知道萧沐歆被废的真正原因。 但南世渊有多爱萧沐歆、对萧沐歆的感情有多深,她这几年来都是看在眼里的,这让她难掩担忧。 她隐隐有种,只要萧沐歆不死,就有可能翻身的感觉。 哪怕这种概率很小,她们也都赌不起。 “你先别着急,先听我说完。” 闫思钰安抚了一句,便解释道:“崔良娣当时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而我同意她去,还有另一个原因。” “就萧沐歆做的那些事情,短时间内殿下对她的恨是不会消散的,而且这个时候任何想要帮她的人或势力,都会被殿下视为敌人。” 听到这里,周燕兰松了一口气,同时明白了闫思钰的意图。 “殿下若是知道崔良娣和萧承徽有勾结,那崔良娣的恩宠也就到头了!” 如此一来,崔良娣这个家世显赫、容貌出色的强劲敌人便能便击倒。 闫思钰点点头,“没错,而且若按照我预想中的去进行,那崔良娣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 那东西若是让萧沐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一夜间恢复如初了,那萧沐歆是怪物的事情就会再次被坐实。 萧沐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注定是要留疤的,就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没有办法让其恢复。 萧沐歆之前死而复生就已经让南世渊认为她是妖怪了,如今伤势再一夜之间恢复,南世渊不会认为是什么神迹,只会认为是妖术。 那么作为帮了萧沐歆的崔良娣,就会被南世渊打上妖怪同盟的标签,同时她还可能会被南世渊认定是和燕王、宋王是一伙的。 届时,崔良娣就不仅仅是失宠那么简单了。 除了这一点外,闫思钰还有一个目的。 她有个猜想,想验证一个! 据弹幕所说,那东西在给崔良娣弄出一个伤口,再让其恢复后,就消失了,直到现在才再次出现。 闫思钰有些怀疑那东西是能量耗尽了才会消失,消失的这一个多月里要么是休眠,要么就是找地方补充能量了。 她想知道那东西给萧沐歆治好伤后,会不会再次能量耗尽? 要是耗尽的话,会休眠多久? 等这两个问题确定了之后,那她就再让萧沐歆毁容一次,或是断手断脚,让萧沐歆的伤势变得更严重一点。 等让那东西再次给萧沐歆治,再休眠! 那东西能凭空伤人,力量超乎她的想象,若是那东西对她下手了,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除掉那东西,也没有任何头绪,弹幕也不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以,若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那东西暂时消停也是好的。 这样,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对付那东西的线索。 旁晚,南世渊回来了,闫思钰就把崔良娣的请求避重就轻的和南世渊说了。 她着重的提了崔良娣要去佛堂小住,并提了一嘴萧沐歆,至于原因就一概而过。 “萧承徽自从犯了癔症后,就整日里吵闹,佛堂的禅房简陋,又离萧承徽的院子那么近,只怕她晚上都不得安眠。” 【我觉得闫良娣说话的方式不太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有哪里不对?这不是很正常嘛,闫良娣是在关心崔良娣啊,她都是如实说的呀,也没添油加醋或是说谎。】 南世渊听了闫思钰的话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太子本就多疑,崔良娣去离萧承徽那么近的佛堂待几日祈福,听着就很可疑。】 【现在只要是有一点关于萧承徽的事情,太子都很敏感,估计太子已经怀疑崔良娣去佛堂祈福的目的不纯。】 【崔良娣的目的本就不纯!】 南世渊的思绪转了一圈,就对闫思钰说:“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吧,你命人把禅房好好收拾一下,让她也住的舒坦一些。” 闫思钰:“是!” 南世渊裴闫思钰吃了晚膳后,就去宜秋宫找段良媛。 在去的路上,他吩咐人多派几个人盯着佛堂和小院。 闫思钰的速度很快,当晚就安排人去收拾佛堂的禅房,让崔良娣第二日就能住进去。 崔良娣见闫思钰这么贴心,心里一阵感动,“多谢闫良娣这般为我费心!” ‘滋滋……她不安好心,你别上当。’ 崔良娣很疑惑,便在心里询问:‘你一直说闫良娣不是好人,那你倒是说说她都做了什么恶事?’ 这话似乎把那东西给问倒了,它滋滋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东西为什么对闫良娣的恶意那么大呢?又一心只想帮萧氏,难道这东西是萧氏的某个脑残粉穿进去的?】 这条弹幕一出,闫思钰就满脑子疑惑。 穿进来? 什么意思? 难道说看这本小说的人还能来到这个小说的世界里? 【你这脑洞属实有点大哦!不过大点也好,有时候往往是最不可能的猜测才是真相,而且在小说里,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发现了一个盲点,这东西好像和我们一样,没有办法直接看到闫良娣做了什么,它好像只能通过崔良娣的视角,和崔良娣的告知才能知道。】 【而且我们也看不到那东西的视角,按理来说,这东西能出现在崔良娣身上,那应该也算是重要的角色,我们应该能看到它的视角才对啊,难道它就是崔良娣的一个配件?】 为了能知道更多的讯息,闫思钰亲自送崔良娣去佛堂。 路上和崔良娣闲聊的时候,还分出一些注意力去看弹幕。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作者昏迷了 【你们说,这东西会不会就不是什么系统?一般作者给角色安排系统,应该都会给系统设定一些厉害的功能,比如:能看到别人的好感度,能监视别人都干了些什么之类的。】 闫思钰心一惊,系统竟然还能有这么厉害的功能。 那崔良娣身上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系统? 如果是,那这东西除了能凭空伤人、能快速治疗人的能力外,还有别的什么能力? 如果有,那岂不是不好对付? 这个年头一出,闫思钰的心就一阵阵的往下沉。 【还有,这东西要是系统的话,那它是什么类型的系统?是攻略系统?任务系统?签到系统……】 闫思钰震惊了,系统竟然还有这么多类型的! 真神奇! 那弹幕说的这些系统都能做什么? 弹幕没有说这方面的事情,闫思钰也无从得知。 【这个东西一没有能看到别人好感度的能力,也不能监视别人,除了能凭空伤人和治好人外,没看出有别的什么能力。】 【而且这东西好像还是个残次品,一直滋滋的响,像是主板进水,电线度短路了一样,之前才冒出来一会儿就消失了,太不靠谱了。】 【比起相信这东西是系统,我更愿意相信这东西是萧氏的脑残粉穿进来了。】 这时,沉寂一段时间的‘萧沐歆控’们,冒了出来。 【它肯定就是系统了,作者不会无缘无故的安排这一东西出现,它就是作者安排来治好女主的。】 【就是,女主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这系统再不来,那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是不是系统,不是你们说的算,这得问作者,之前不是有个姐妹说要去找作者问一问嘛,她人呢?】 在弹幕的催促下,那个VIP终于出现了。 【来了来了,你们一定想不到,作者她昏迷了!我动了些钞能力,查到她在几个月前,因不知名的原因,突然陷入昏迷,医生查了很久都查不出原因,还说她再不醒来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脚步一顿,昏迷了? 随后,闫思钰长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担心,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作者改了原本的剧情,重新写了一本新的故事,她改变原来的命运也是作者的安排。 可现在,写这本书的作者都昏迷好几个月了,那便说明作者没有再写这本书,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作者创作的,她的命运也不是被作者掌控着。 闫思钰是放心了,可弹幕却炸了锅。 而有些弹幕的话,也让她刚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作者昏迷了?!那我们现在看到的剧情是谁写的?】 【难道是作者昏迷前找的抢手或是请亲朋好友代劳的?】 【不对不对,这本书本来已经完结了的,现在剧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后面的几卷的内容也全都没了,这显然是某个和作者不对付的人黑了作者的电脑,故意捣乱。】 闫思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难道她的命运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别人设定好的吗? 思索间,她和崔良娣也来到了佛堂。 于是,她也暂时顾不得其他,连忙收起了思绪。 进了佛堂后,闫思钰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拉着崔良娣在佛堂里四处逛了逛,给崔良娣身上的那个东西制造机会。 ‘滋滋……到左边的那面墙去。’ 崔良娣了听了那东西的话,看向左边的墙,然后装作去看竹子,往前走了几步。 ‘滋滋……不行,再靠近一点儿!’ 【加油,再靠近一点,这东西就能接触到女主,给女主治伤了。】 下一瞬,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贱婢,放开我,我没有疯!” 崔良娣被惊得连连后退,而那东西也像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一般,突然发出尖锐急促的滋滋声,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让崔良娣脑子疼得嗡嗡的作响。 “滋滋……有东西滋滋……挡着滋滋……你想办法弄走滋滋……” 【什么情况?是什么东西挡住了它?】 【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看到?这里是佛堂,不会是佛祖把那东西当成什么孤魂野鬼了,然后出手阻拦吧?】 闫思钰上前搀扶崔良娣,语气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是被吓到了吗?” 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周围观察了一圈,但什么都没看到,没发现什么异常。 崔良娣强撑着脑子的不适,点头道:“有一点被吓到了,那边住着是?”” 闫思钰:“隔壁院子住着的便是之前同你说过的萧承徽,她……生病了,你在佛堂的这几日,估计都要被她的声音所扰。” 听了她的话后,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就开始指责咒骂她。 【可怜的女主,这段时间来被当成疯子被绑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闫氏真是太恶毒了,女主可是高门贵女,最是端庄优雅的,现在却被闫氏害成这毫无尊严的摸样,真希望崔良娣身上那东西治好女主后,也让闫氏也毁容受伤,最好把闫氏的孩子也弄死。】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的心里就蹿出一股火来,眼里也闪过一丝狠戾。 以后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把这些弹幕揪出来杀了。 【我去,你们连阿圆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都不放过,竟然还有脸说闫良娣恶毒,我看最恶毒的是你们,萧氏恶毒,你们也不遑多让,难怪是萧氏的脑残粉!】 【你们期待的那东西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们竟然还指望它治好萧氏后对闫良娣下手,我看它怕是要报废了。】 【你放屁,你@#¥……】 一时间,这些弹幕又开始破防骂人了。 闫思钰看着满屏的特殊字符,便收回了视线,然后思索是什么东西挡住这个疑似系统的东西。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样东西。 符纸! 慧合大师给的符纸! 萧沐歆刚重生那会儿,南世渊当萧沐歆是恶鬼妖怪,就去大慈恩寺找了慧合大师。 而慧合大师给了南世渊一张符纸,让南世渊把符纸和萧沐歆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并放在了萧沐歆的枕头里面。 会不会是那个符纸挡住了那疑似系统的东西? 此时,有些弹幕也想起了这事,在那些争吵辱骂的弹幕中自顾自的议论起来。 【慧合大师是有点本事的,说不定真是那符纸挡住了这个东西。】 【我觉得也是,而且除了符纸外,我暂时想不到能有什么东西。】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靠谱 【当初慧合大师给太子那个符纸的时候,我还以为那符纸的作用是驱散魂体,把重生的萧氏给赶走,但那么久都没动静,我还以为是那符纸不行。】 【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萧氏虽然重生了,但她还是她,本质上没有用变化,不是外来的魂体或物品,那符纸驱散不了她,可崔良娣身上的东西,不管是穿进来的人还是系统,那都是实打实的外来物。】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前一亮。 她得找个机会看看那符纸长什么样子,然后也去求一个来保护自己。 只是,慧合大师好像闭关了,她去找别的大师求一张一样的,会不会有效果? 崔良娣这边,艰难的忍耐了一会儿,那尖锐急促的滋滋声才逐渐减弱,恢复往常。 ‘滋滋……记得弄走……’ 崔良娣满心疑惑,着急的在心里问道:‘你是告诉我什么东西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弄走?’ 可那东西滋滋了几声后,又再次消失了,任凭崔良娣在心里怎么呼唤都没有动静。 那些等着萧沐歆被那东西治好的‘萧沐歆控’顿时破口大骂! 【这破东西真特么的不靠谱,作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给女主安排这么一个破烂当金手指!】 【真是服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作者,我要去花点钱弄到那作者的地址,然后线下去真实她!】 【我的天,你们是鱼的记忆吗,没看到之前那姐妹说的嘛,作者已经昏迷了,现在这些剧情不是她写的、还线下真实她,不懂得遵纪守法吗?】 【果然不愧是萧氏的粉,真是目无法纪!】 闫思钰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失望那东西消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的猜测可能验证不了了。 庆幸的是那东西消失了,她暂时安全了,不用时刻担心那东西会用那凭空伤人的能力来伤害她。 这时,一道冷风袭来,闫思钰感觉到一股冷意,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崔良娣,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 听到这话,催良娣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冷,她当即应了下来,和闫思钰一起回了禅房。 回到禅房后,崔良娣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这里是佛堂,有佛祖庇佑的缘故,所以那东西才会被挡住? 但很快,崔良娣就否认了这个念头:若真是因为佛祖庇佑的缘故,那么那东西应该在她踏进佛堂的那瞬间就被挡住。 所以,问题还是出现在萧沐歆或是其居住的小院身上。 想到这里,崔良娣就开始向闫思钰打探萧沐歆的情况。 “闫良娣,萧承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闫思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入东宫前你家里人应该也帮你打听过,萧承徽是因为毁容了,一时间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才会犯了癔症。” 崔良娣眉头微蹙,她还以为能从闫思钰这里听到不一样的版本呢! 闫思钰应该没必要骗她! 看来,萧沐歆得疯病这事应该没别的问题,就是外人所知的那般。 这时,崔良娣像是想起了什么,便佯装好奇的问道:“按理来说,萧承徽应该也是住在宜春/宫或是宜秋宫中,为什么殿下会让她住在佛堂隔壁的院子?” 萧沐歆一被贬,就被迁到这院子里来禁足的,并不是犯了疯病后才来的。 这一点让崔良娣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其中可能有什么秘密。 她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能查到些什么线索! 【崔良娣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能想到这里。】 【想到了又有什么用,闫良娣又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崔良娣。】 【就是,萧承徽死而复生的事情已经被太子封口了,除了闫良娣和郭昭训等人外,其余知情者都死了,崔良娣刚入东宫没多久,怎能去查?】 明白了崔良娣的怀疑后,闫思钰就一脸为难的说:“这……殿下应该是不想见到她,所以才会有如此安排。” 闫思钰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崔良娣心中的怀疑加深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崔良娣确定这一想法后,就没有再多问什么,她知道闫思钰不会告诉她,她得自己去查。 她俩又闲聊了一会儿,闫思钰就离开了。 等闫思钰一走,崔良娣就让连珠和连玉去打探一下萧承徽为什么会被禁足在隔壁的院子的这事。 而刻意在佛堂门口等了一会儿闫思钰,也从弹幕知道催良娣是举动。 她勾了勾嘴角,然后大步离开。 回到自己的寝殿,闫思钰就对金珠吩咐道:“想个办法让连珠或连玉无意间知道冬无的存在!” 当初保下的冬无,如今也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此事过后,冬无差不多就能功成身退了。 这次,连珠和连玉在去给崔良娣送吃的时候,连珠突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连玉连忙搀扶,“没事吧?” 连珠紧紧护住食盒,艰难的稳住身形后,就好奇的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宫女晕倒在地上,身上盖上了一层的雪,几乎与雪地融为一起了。 连玉也发现了她,顿时惊呼一声,“哎呀,竟然是个人!” 连玉小心翼翼的用脚踢了踢,见她没反应,顿时有些害怕,“连珠,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会是被冻死了吧?” 连珠放下食盒,蹲在她身边,用手去探对方的脉搏和呼吸。 “她还有气儿,咱们得救她,不然她就死了。” 说着,连珠就对连玉说:“连玉,你去附近找两个人来帮忙。” 连玉应了一声,很快就从附近找了两个内侍来。 有人帮忙后,连珠让连玉去给崔良娣送吃食。 连珠让那两个内侍把人抬到自己的住所后,就拿出一些银两给他俩。 “多谢你们,劳烦你们再帮我一个忙,去药藏局署找个药童来看看。” 普通宫人生病大多都是找典药和药童,除非主子开恩,否者是不可能请到侍医来看病的。 两个小内侍刚走,连珠就在地上发现一个荷包。 她认出是其中一个内侍所佩戴的了,就捡起来,追上去准备归还。 可连珠刚要开口叫住对方,就听到两人的议论声,“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宫女长得有些前太子妃的陪嫁侍女冬无!” 听着这话,连珠道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她放轻步伐,悄悄的跟着,想听到更多。 “不可能吧,伺候前太子妃的宫人全都死了。” “我记得那个叫冬无的好像被殿下贬为浣衣婢了,没有被处置……”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似乎有些太巧了 听到那两个内侍的对话后,连珠就悄悄的去打探冬无的信息。 在得知冬无真的只是被贬为浣衣婢,没有被处置后,连珠眼里就闪过一丝喜色。 “总算是有点线索了!” 这几日,她和连玉找了些宫人和内侍、还有禁卫打探了消息,但都一无所获。 那些人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或猜到些什么却对此忌讳莫深,不愿意多说,甚至还在她俩打探时起了疑心,怀疑她俩打听此事居心不良。 她俩费了不少口舌,这才打消了那些人的怀疑。 如今,本以为崔良娣的吩咐,她俩完不成了,没想到现在却峰回路转,让连珠看到了希望。 等药童给那宫女诊治并开了药后,连珠就找了个小宫女照看她。 然后,她就去佛堂给崔良娣汇报这个消息。 崔良娣听完后,先是一喜,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这似乎有些太巧了,会不会是别人设下的陷阱?” 说着,崔良娣就问道:“那个疑似冬无的宫女为什么会晕倒在那里,你查过了吗?” 她记得,萧沐歆的陪嫁侍女冬无是被贬为最低等的浣衣婢。 这最低等的浣衣婢都是集中在一起,负责清晰床单和帷幕、低等宫人的衣物等。 她们几乎每日都在浣衣,就算有休息的时间,基本上也只会待在低等浣衣婢的住所里,不会到处乱跑,也不被允许乱跑。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那个宫女又是怎么晕倒在那个地方,还正好被连珠和连玉碰到? 这看起来有些可疑! 她要做的事情非同小可,她承受不起出岔子后造成的后果。 所以,她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看着崔良娣难看的脸色,连珠这才意识到自己翻了个错误。 她懊恼的摇摇头,“还没有,奴婢有些激动,忘了这事了,良娣,您稍微等两日,奴婢这就去查!” 崔良娣点点头,然后嘱咐道:“小心些,可别让人发现什么异常。” “是!” 连珠应了一声,就匆匆离去。 崔良娣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虔诚的跪在蒲团上,祈求佛祖保佑。 她不愿意掺和萧沐歆的事情,奈何被受制于那东西,加上她真想月月好起来,便只能听那东西的吩咐去帮萧沐歆。 她现在只希望她做的这些事能够隐蔽,别让南世渊或其他人察觉。 要是被人察觉她和萧沐歆有牵扯,那她的结局不会好。 届时,齐国公府是不会帮她的,甚至她妹妹都会被她连累。 想到这里,崔良娣忍不住看着眼前的佛像,低声问道:“佛祖,那东西为什么会找上我?它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威严庄重的佛像俯视她,脸上满是悲天悯人,但似乎什么都帮不了她。 袅袅檀香中,一声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宜春殿内 郭阿宁的病大好之后,便到闫思钰这儿转转。 “崔良娣查那事做什么?” 郭阿宁虽然在病中,但对外界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而闫思钰和周燕兰有也会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事情,给她打发时间。 闫思钰:“可能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想要查清楚,这样才好帮萧承徽。” 听到这里,郭阿宁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瞬间就明白了闫思钰让崔良娣知道冬无的存在的的意图。 郭阿宁笑了笑,眼里闪过期待。 “挺好,崔良娣要是通过冬无知道了萧承徽先是自裁,后死而复生这两件事后,那崔良娣可就惨了。” 南世渊要留着萧沐歆的命,闫思钰也因为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不敢对萧沐歆下死手,所以她们不能对付萧沐歆。 但是对付一个帮萧沐歆,且对她们威胁比较大的崔良娣,那还是可以的。 要是崔良娣被打上是萧沐歆同伙的标签了,那崔良娣便不足为惧,将不再是她们的威胁。 随后,郭阿宁问道:“殿下是不是已经派人盯着崔良娣的一举一动了?” 闫思钰点点头,“嗯,崔良娣的举动,殿下这会儿应该都知道了。” 郭阿宁笑道:“有点期待呢!” 闫思钰和周燕兰看着她这柔弱的面容下暗藏的恶意笑容,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崇教殿内 南世渊得知了崔良娣最近的所作所为后,一张脸顿时阴沉无比,心里充满对崔良娣的怀疑和猜忌。 “齐国公和英勇侯不是向来不对付吗?为什么崔氏会这么在意萧沐歆的事情?她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齐国公和英勇侯不睦之事是假的,都是是障眼法……” 南世渊的心里闪过诸多怀疑,每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良久,他对李顺吩咐道:“继续盯着她,随时来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他到要看看崔氏到底想做什么? …… 佛堂里 连珠向崔良娣汇报查到的事情,“奴婢确认了她的身份,她就是前太子妃的陪嫁侍女。” “她两日前会晕倒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她被掌事的宫女临时派去送东西的,但她劳累过度,加上没吃东西,这才晕倒。” “她晕倒期间,有人发现了她,但因为认出了她是冬无,他们怕惹火上身,所以都没有去管。” 一说起这个,连珠心里就有点后怕,“当时要是奴婢和连玉再晚一点发现她,那她可就没命了。” 冬无几个月前挨打时,没能得到很好的医治,就被拉去洗衣服,因此落下了残疾和病根儿,这几个月来又劳累过度,吃不饱穿不暖,身体已经垮了。 要是冬无真得的死了,那她们就很难查到萧沐歆被囚禁在隔壁的真正原因了。 听完这些后,崔良娣的眉头松了松,但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连珠重重的点头,“奴婢仔细的查了几遍,确定冬无晕倒在哪里是意外,不是也有人故意设计。” “那便好!” 崔良娣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问起了正事,“她醒了吗?你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了吗?” 连珠叹了一口气,道:“她醒了,但是她戒心很强,奴婢才刚提起话头,她就冷冷的看着奴婢,让奴婢不好再开口。” “感觉奴婢就是开口问了,她也不会说实话。”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这不是她该知道的 听着这话,崔良娣的疑心又消了一些。 “她要是直接就告诉你了,那才有问题。” 随后,崔良娣想了想,就对连珠说:“接下来,你不用和她兜圈子了,直接告诉她,我们能帮萧承徽,要是她不愿意说,你就用点别的手段,让她抓紧把事情吐出来。” 崔良娣在佛堂待不了几日,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是!” 连珠应下后,便要离去,但这时,她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良娣,入东宫前,夫人不是交代咱们,别和萧承徽有什么牵扯吗?您为何还要……” 崔良娣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但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去吧,谨慎一些,别让人发现。” 连珠点点头,朝她福了一礼,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连珠就按照崔良娣说的去做。 冬无一听连珠说是来帮萧沐歆的,根本不信。 “齐国公和英勇侯一向不对付,你家良娣怎么可能会真心帮我家太……承徽!” 若连珠是以闫思钰的名义来,那她还能信几分。 冬无严重怀疑,一旦她把萧沐歆被贬、被囚禁在那院子的真正原因说出来,那明日这些事便会传遍京城。 届时,萧沐歆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连珠皱了皱眉头:“我没有必要骗你,萧承徽如今不仅毁容还得了疯了,根本不值得我们算计她什么。” 无论连珠怎么说,冬无就是不信。 连珠当即冷了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也懒得和你什么废话,你若是不说。” 说着,连珠就用了一些非常手段,逼冬无说了出来。 她以冬无家人的性命要挟,接着又给冬无灌了毒药。 冬无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忧家人,还是因为受不了毒药的折磨,很快就把连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听着听着,连珠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些……不该是她知道的! 连珠硬着头皮全部听完后,脸色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一股恐惧和懊悔裹挟而来,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竟是因为这些……” 无论是萧沐歆心里有别的男人、不仅为对方喝了三年避子药、为对方残害东宫子嗣,还是因此自裁,亦或者是死而复生、被恶鬼附身…… 这些秘密,没有一个是她该知道的! 难怪那些可能知道一点的人都闭口不言…… 思及,她就一脸惊恐的去门口和窗外检查,生怕外面会有人偷听。 连珠有种预感,若是她知道这些秘密的事情透露出去了,那她可能就活不长了。 仔细的检查完后,连珠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和后背汗津津的,鬓角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良娣……” 慌乱无措间,连珠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已经晕厥过去的冬无身上,“在那之前,先把冬无处置了!” …… 宜春殿 “可惜了,冬无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不然也能一起说告诉连珠了。” 郭阿宁叹了一声,就将碗中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闫思钰很自然的递上一些蜜饯橘子,让她压压苦味。 “知道这些已经够了,知不知道这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沐歆把自己喜欢燕王的事情瞒得死死的,她的八个陪嫁侍女,知道这事的只有春芽和夏叶,其余人都不知道。 除了这件事,冬无其余的都知道。 郭阿宁一连吃了几颗蜜饯橘子,这才问道:“你把尾巴处理干净了吗?” 闫思钰点点头,“放心吧,都处理干净了!” 管理低等浣衣婢的掌事宫女时常使唤浣衣婢把洗好的衣物送回去,尤其是爱使唤冬无这个前太子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 所以,会冬无出现在连珠和连玉的必经之路上没什么问题,而且以她那身体会晕倒在那里,也很正常。 至于冬无说出那些秘密,闫思钰和周燕兰可是一点儿都没插手,完全是连珠靠着威逼和下毒,逼迫冬无说出来的。 而且,连珠一定会想办法弄死冬无的。 所以,是查不到她俩的头上的。 郭阿宁眉头一松,然后又问道:“那你想好怎么应对殿下的质问了吗?” 南肯定也派人盯着冬无和连珠的,她和闫思钰知道的事情,南世渊今日肯定也会知道。 而冬无之所以还活着,没被处置,都是因为闫思钰。 南世渊当时以为闫思钰是因为心软,毕竟闫思钰当初还留下了只剩一口气秋果,将其送回家安葬。 所以南世渊对闫思钰没有把冬无一起送去掖庭狱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怪罪,但现在就不一定了。 闫思钰:“已经想好了!” 她这两日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南世渊的会出现的反应,她要怎么应对等问题,她都考虑好了。 就算有所忽略,她也能通过弹幕来临场发挥。 晚上,南世渊果然来质问闫思钰了。 只不过,他是在和闫思钰闲聊了一些别的,这才以一种寻常的语气问道:“思钰,萧沐歆身边的冬无你忘了处置吗?” 南世渊的语气平淡,就像是突然想到,然后随口问出的一个问题,没有一点儿质问的意思。 【太子这是怀疑闫良娣当初留冬无一命是另有目的?】 【很明显就是!不过,太子现在是越来越喜怒不喜形于色了,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闫良娣当初是因为心软,太子虽然没有过问,但他也知道啊,为什么现在要来质问?】 【当然是因为男人的心善变了,还有就是他现在变得很多疑,以前不怀疑的事情,现在一想起来都会带上几分怀疑和审视。】 闫思钰顿了顿,露出一种‘当初做错的事情现在被发现了’的慌乱和懊悔表情来。 接着,她就小心翼翼看向南世渊,“我没有忘记,我当时有些心软了,不忍看着与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侍女全部丧命。” 说完,闫思钰就跪在了南世渊面前,“对不起殿下,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请殿下责罚!” 南世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问问而已。” 应当是他想差了,闫思钰又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会算到今时今日会有人去逼问冬无。 闫思钰一向温柔善良,又很容易心软。 当时闫思钰对萧沐歆又还有很深的感情,会心软保下其侍女的命也正常。 第一百六十七章 殿下不怪我就好 【这太子真是一天疑东疑西的,闫良娣又不是萧承徽,她就算是有些小心思,也干不出萧承徽的那些事来。】 【哎,我说你有病吧,突然扯到女主身上做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有被说中的人才会跳脚和恼羞成怒。】 弹幕又吵起来了! 闫思钰快速的扫了一眼,就露出感激的表情,然后从地上起来,“殿下不怪我就好。” 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眶,南世渊心里一软。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随口问问而已,没想到你吓到你了。” 说着,南世渊还笑着调侃了一句,“你胆子这样的小,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干出这样的胆大的事情?” 【太子还挺会给自己找补的,明明一开始就是疑心和责怪,现在知道自己怀疑错了,还高高在上的说一句‘我没有怪你’,然后等着闫良娣感激涕零,真的是难评!】 【在现代,这样男人都很多,更别说这皇权大于天的封建社会了。】 闫思钰垂着眼眸,低声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那么想就那么做了。” “殿下,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 看着闫思钰郑重其事的样子,南世渊笑了笑,“好。” 随后,闫思钰就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殿下怎么会突然想起冬无呢?” 南世渊看着她,语气随意,“没什么,只是今日偶然间听说她死了。” 【咦,太子看起来疑心未消,心里还有一点点怀疑。】 【牛掰,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冬无现在还没死啊,太子回来时,收到了消息,连珠准备在深夜把冬无扔在在雪地里,这会儿天才黑,时间还早呢!】 “什么?!”闫思钰满脸震惊,“她怎么突然就死了?” 南世渊:“你不知道吗?” 闫思钰摇摇头,“除了一开始让人给她送伤药外,我就没管过她,当时殿下那么生气,我也不敢多做什么。” “前段时间倒是听到一些她被掌事宫女压榨欺负的消息,但也不伤及性命,我就没在意,她怎么会死呢?” 南世渊:“内侍在芳林园的角落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她全身被雪盖住了,整个身子蜷缩着,应该是冻死的。” 【连珠把冬无扔雪地里的事,太子肯定是不会管的,毕竟他都一口咬定冬无被冻死了,所以冬无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活活冻死。】 【连珠都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怎么就不直接给她给痛快呢,让她活活被冻死也太惨了吧!】 【连珠要是用毒或者是制造别的什么意外杀了冬无,那大概率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让冬无被活活冻死算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会有血迹,也不会有中毒的迹象,为了以防万一,连珠还给冬无服了解药。】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眼里都是对一条生命逝去的惋惜,对方还是她认识的,这种惋惜也就多了几分。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收回了目光,道,“这大概就是冬无的命,她本该在几个月前就死的,是你让她多活了几个月。” “所以,你不必觉得惋惜,我会让人去处理她的身后事的。” 闫思钰点点头,但兴致不怎么高。 南世渊许是因为疑心她,心里有些愧疚,当晚没有去别处,就在宜春殿陪着她。 深夜,连珠和连玉避着人,抬着奄奄一息的冬无来到芳林园的角落里丢下。 然后连珠让连玉先回去,自己藏在隐蔽处守着,看着纷纷杨的雪花将冬无的身子一点点覆盖,直到冬无和白雪融为一体都毫无动静,连珠这才起身离开。 …… 次日,佛堂 面对崔良娣询问,连珠直接跪下来请罪,“良娣,奴婢无用,没控制好力度,让冬无死了。” 那些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崔良娣,她一个人死就行了,不能让崔良娣也出事。 崔良娣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些疑惑和审视,“所以,你什么都没问出来?” 连珠跪伏下去,“是,奴婢无用,请良娣责罚。” 崔良娣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问道::“连珠,你为什么要骗我?” 闻言,连珠身子一僵,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下一瞬,崔良娣的声音又响起。 “连玉都告诉我了,你明明都问出来了,然后才把冬无弄死的。” 崔良娣满脸的疑惑,“冬无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讳莫如深,不仅杀人灭口,还欺瞒我?” 连珠附在低声,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慌乱,“良娣,您别问了,冬无说的那些事很严重,您不能知道,奴婢不能害了您。” 崔良娣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你是我的陪嫁侍女,我们是一体的,在别人眼里,你知道了,也就相当于是我知道了,你不告诉我,才是在害我。” “若是以后,有人用此事来算计我,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我如何防备和反击。” 听到这里,连珠坚定的心顿时动摇了。 崔良娣再接再厉,继续劝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我之间的谈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在崔良娣的劝说下,连珠犹豫了一会儿,便跪着挪到她身边,低声把冬无吐露出来的秘密告诉了她。 她听完后,心中大骇,脸色也瞬间惨白一片。 “竟是这样……” 难怪连珠不愿意告诉她! 要是她俩知道这些事的消息传到了南世渊的耳朵里,那她俩的命怕是到头了。 此时此刻,后悔的情绪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我就不该掺和这件事,这下该怎么办?都怪那鬼东西…… ‘滋滋……’ 惊恐万分和怨恨之下,那道将她拉入这不归路的滋滋声突然响了起来。 ‘滋滋……竟然是这么回事滋滋……我就说哪里滋滋……不对……’ 这东西似乎是受伤了,声音很微弱,崔良娣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它在说什么。 可崔良娣没心情去管它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她现在满心绝望,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这东西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最好说到做到 这个东西出现了,也就意味着崔良娣得按照对方说的去做。 现在她彻底没了回头路! ‘滋滋……你弄走那东西了吗?’ 崔良娣心情很差,没好气的说:“我还没弄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怎么弄走?!” 闻言,连珠惊愕的看着她,“良娣,什么东西?您要弄走什么东西?” 崔良娣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直接说出来,她掩饰道:“没什么,你说的这些事情太吓人,我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先下去吧!” 连珠以为崔良娣是被她说的那些事情给吓到了才胡言乱语的,所以就没有在意,应了一声后,就退了下去。 连珠刚走,那滋滋声又在崔良娣的脑海中响起。 “滋滋……是符纸一类的东西滋滋……’ 崔良娣一听,觉得也有理。 在认为一个人是被恶鬼或妖邪附身后,一般人会做的就是请厉害的高僧和道士来镇压或驱除。 而高僧或道士所用的工具中,符纸是必不可少的,毕竟这东西小巧易藏,不会让人发现。 ‘滋滋……你想办法和隔壁院子的人接触,最好是能近距离接触萧承徽的……我会让她把东西弄走……” 闻言,崔良娣略微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去弄就好。 她才入东宫两个月,人手不够,可没办法去隔壁那被严加看守的院子里搜查、找到那可能是符纸的东西。 ‘滋滋……此事成了之后滋滋……我让你妹妹身体好转……’ 这话一出,崔良娣顿时眼前一亮,‘你最好说到做到,否者我就是死也会拖着你……’ 崔良娣顿了顿,这才继续在心里说:‘拖着你在意的萧承徽下水!’ ‘滋滋……说话算话!’ 得到了对方的保证后,闫思钰立即有了动力。 就在崔良娣琢磨着,怎么能和隔壁院子里伺候的人接触时,闫思钰来了。 “崔良娣,天越发的冷了,你这里可还有什么缺的?” 闫思钰知道崔良娣今日就会知道萧沐歆被囚禁的原因,所以过来探探情况,顺道来引导崔良娣发现那符纸的事情。 可没想到,一来就通过弹幕得知,崔良娣身上的那东西已经猜到了是符纸的缘故。 闫思钰没想到那符纸对这东西的伤害这么小,竟然只让这东西消失了几日! 看来,在看到那符纸的样子后,她得派人去多求几张。 这质量不行,就把数量搞上去! 【驱除和镇压妖邪鬼怪的东西那么多,这个疑似系统的东西是怎么就觉得是符纸呢?】 【是啊,这东西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现在通过崔良娣才知道。】 【有点儿不对劲,咱再观察观察…… 】 崔良娣见闫思钰来了,本能的感觉有些慌乱。 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感激的回道:“我这里一切都好,没什么缺的,多谢闫姐姐特地来看望我。” 崔良娣来礼佛的这几日,闫思钰隔两日就来看她,询问她缺少什么,能不能适应之类的。 ‘滋滋……都说了她这人有问题……’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东西是某个女主控穿进去的。】 【我觉得不是,如果是女主控,那它应该是看过这本书的,知道萧承徽自裁、被废的这些事情才对,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对。】 【对吼!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东西不会是作者吧?】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一皱。 写这个话本的作者? 不会吧! 闫思钰收起思绪,叹了一口气,道:“我今日过来,还有些别的事情。” 她一边说正事,一边分出一缕心神看弹幕。 【前面的,你的脑洞确实够大,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作者如今因不明原因昏迷了好几个月,说不定真穿书了。】 【如果是,那这剧情还挺刺激精彩的,比作者自己写的都好哈哈哈哈】 崔良娣好奇的问:“什么事?” 闫思钰犹豫了一下,“有点事要去隔壁看看。” 【萧承徽最后一个陪嫁侍女死了,闫良娣要去告诉她,闫良娣真的是有情有义了。】 【放屁的有情有义,我看她明明就是想去落井下石,去刺激女主的,她哪里是你们说的那样温柔纯良,明显就是一个恶毒的人。】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和你掰扯一下了,就算闫良娣真的是去落井下石的,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你们的女主做了孽。】 崔良娣一听闫思钰要去隔壁,眼里顿时闪过喜色,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太巧了。 那滋滋声,也在催促崔良娣想办法跟着闫思钰一起去隔壁。 随即,崔良娣就请求道:“闫姐姐,我能不能也去看看?” “这几日我一直听着萧承徽的哀嚎惨叫声,心里有些不落忍的,就想去看看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啊,她是不是忘了她爹和英勇侯不对付的事情!】 闻言,闫思钰就皱起了眉头,脸色为难,“这……殿下不允许别人进去。” “抱歉,我不等你带你进去。” 她去隔壁告诉萧沐歆,冬无死了的事情,是征得南世渊的同意的,她可不能私自崔良娣过去。 她要是直接就带崔良娣进去,以南世渊现在那多疑的性子,指定会怀疑她和崔良娣有勾结。 崔良娣想跟着她去,得自己去征求南世渊的同意。 崔良娣面露失望,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就是不想让南世渊知道,才来求闫思钰的,要是去求南世渊了,会显得有些可疑。 日后那符纸不见了的事情暴露了,那她肯定会被怀疑上。 纠结之下,那滋滋声响起。 ‘滋滋……不会发现那符纸不见的滋滋……我会弄个一模一样的符纸滋滋……’ 【哎呦,这东西还有作假的本事啊,它会怎么弄出来?直接变吗?】 【这东西还算是有点用处,看来它应该是还没加载完全,等彻底加载完全了,女主就有救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顿时一紧,有些紧张的同时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接下来这几日,她应该就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测了。 在滋滋声的催促下,崔良娣就向闫思钰说了自己的请求。 【太子绝对会怀疑的。】 闫思钰眼里闪过怀疑,表情也有些为难,但在架不住她的求情,就让金玲去找南世渊。 正好,南世渊今日休沐,他嫌天冷,也没出去,就在宜春/宫陪阿福说话。 南世渊听了金玲的话后,眼睛眯了眯,接着脸色不变的说:“既然,她想去那便让她去。” “是!” 金玲福了一礼,躬身后退三步,这才转身离开。 她一走,南世渊就看了一旁的李顺一眼。 李顺微微颔首,也跟着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亲妈作者 得到同意后,崔良娣就跟着闫思钰去了隔壁院子。 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她身上的那东西是要和能近距离接触萧沐歆的人解除后,就直接上前,来到春月身边。 “萧承徽最近怎么样了?” 春月朝闫思钰福了一礼,看了一眼崔良娣后,这才回道:“承徽还是老样子,就是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了,情绪尤为暴躁,不过在换药、喝药的时候,比之前配合了很多。” 【好像是那疑似系统的东西试图来找萧承徽之后,萧承徽才会变得十分暴躁,莫非是受到那东西的影响?】 【可是那东西不是都还没接触到萧承徽就被挡住,然后受伤了嘛,还怎么能影响到萧承徽?】 【萧承徽这几天好像梦到了原来的剧情,就是重生之后大杀四方,与太子和和美美在一起的一些剧情,我昨天晚上来看她的时候,听到她说了几句梦话,醒来后又在说‘不该是这样’的话。】 梦到了原剧情? 为什么会梦到? 难道真的是被那东西影响的吗? 可是,那东西不是没接触到萧沐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思钰满心疑问,但现在有正事要做,就暂时将这些疑问放下。 她叹息道:“萧承徽能配合也算是一点好事,脾气暴躁或是因为长期被绑着的缘故吧。” 【你也知道,就是你这个毒妇建议春月和夏兰她们把女主绑起来了!】 【你们的女主才是真的毒妇,萧氏落到如今的下场,完全是活该,我要是闫良娣,我比她还狠。】 催良娣身上的滋滋声见春月是能贴身伺候萧沐歆的,就催促崔良娣靠近春月一些。 ‘滋滋……你靠近一点滋滋滋……’ 或许是受到那符纸的影响,那东西的滋滋声越来越频繁和尖锐了,让崔良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缓了一会儿后,崔良娣就在心里说:‘我现在就站在闫思钰身边,要是贸然上前靠近春月,看起来很可疑啊!’ ‘滋滋……靠近滋滋滋……’ 在这滋滋声尖锐急促的催促下,崔良娣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可这会儿,闫思钰和春月已经聊好了,然后在春月的带领下进了屋内。 闫思钰侧头对催良娣道:“走吧!” 崔良娣扯了扯嘴角,立马收起小动作,和闫思钰一起走了进去。 越是往屋里走进一点,那滋滋声就越发的刺耳急促,感觉要炸了。 【看来那符纸对这疑似系统的东西影响很大嘛,那为什么之前被挡了一下就只是消失了几天?一开始的时候,它只不过是对催良娣施展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就消失了快一个多月。】 【不知道,刚才不是有个人说它还在加载中,或许就是她说的那样。】 这是,那位VIP上线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一个多月前,作者的家人找了个老中医,在对方的针灸下,作者恢复了一点点意识,作者的情况也一天天好转,但这几天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变得比之前还要糟糕。】 【嘶!你这么一说,那这东西可能真的是作者哦,只有作者有一句话就能让人受伤、身体的本事,毕竟这个小说是她创作的,她就相当于这个小说世界的神。】 瞬间,闫思钰的心一沉,有种不详的预感。 【哇哦,那这剧情老刺激了,觉醒的炮灰vs重生的女主+亲妈作者(可能很多金手指),不管现在的剧情是谁写的,我都追定了,期待!】 【可闫良娣没有任何金手指啊,她绝对打不过的,萧承徽怕是要真的翻身逆袭了,毕竟,亲妈作者都来了!】 【女主肯定能翻身,闫氏本就是炮灰的命,就该回到她原来的命运轨迹上,还有她的那小崽子也是,他本就不该出生……】 看到这里,闫思钰不由的捏紧了拳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迷茫将她整个人笼罩了。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即便觉醒了弹幕,能先一步知晓剧情,提前防备,可面对这么一个情况,她要怎么做? 她和能相当于是这个世界的神的作者对抗吗? 恐慌迷茫间,她和崔良娣已经来到内室。 此刻,白医女正在给萧沐歆换药。 崔良娣看着萧沐歆脸上和脖子上的疤痕,顿时倒吸一口气,吓得后退了几步,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下一瞬,她就撞到了正好来送纱布的夏兰。 同一时间,那滋滋声响起。 ‘滋滋……好了滋滋……’ 说完这话,那滋滋声就彻底消失了。 【这就好了?那东西干了什么?】 【不知道啊!】 【嘶,那东西不会是控制了夏兰吧,我刚刚看到她的眼神有瞬间的呆滞。】 【是不是,咱们耐心看下去补救知道了嘛,别着急!】 闫思钰艰难的从恐慌迷茫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然后看向崔良娣和夏兰,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崔良娣摇摇头,“我没事!” 随后,崔良娣转头看向夏兰,也一连的关切,“我刚刚被吓了一跳,不是有意撞你的,你没事吧!” 听着她这话,那些女主控不满了,【这崔良娣怎么回事,这都能被吓到。】 【就是,她的胆子是老鼠做的吗?就这个心态和素质,以后还怎么帮女主?】 【有就不错了,你们还挑三拣四的,再说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萧承徽那个样子真的不可怕吗?你看到了不会被吓到吗?】 夏兰:“良娣言重了,奴婢没事。” 夏兰的脸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闫思钰此时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一些,还没到最难的时候,结局也未定,她还有机会。 那东西现在还很虚弱,那符纸能抵抗它…… 思及,闫思钰就看向在塌上躺着的萧沐歆,一脸惋惜的将冬无的死说了出来。 “我当时一时心软,不忍你的陪嫁侍女全部丧命,这才救了她,只可惜她没这个福气。” 闻言,萧沐歆眼里闪过一丝悲痛,看着闫思钰的神情也复杂无比。 闫思钰说完这事后,没有多留,就带着崔良娣回到了佛堂,然后找话题和崔良娣闲聊。 崔良娣想知道更多关于萧沐歆的事情,一直拐弯抹角的打探消息。 一刻钟后,眼前闪过的弹幕里出现了闫思钰想知道的事情。 【我去,夏兰真的被控制,她把符纸偷出来藏在身上,然后带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章 记下符纸的图案 【看来那东西本事还是挺大的,她不会真的是作者吧?】 【耶,太好了,女主被打压了这么久,终于能崛起了,希望她伤能快些好,这样才能够早日复宠,然后收拾那些小贱人。】 闫思钰的心又沉了沉,可下一瞬,她的心情就稍微好了一些。 【不要高兴得太早,太子加派人手盯着的,夏兰拿走符纸的时候,太子安排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不觉得以那像是次货的东西对夏兰的控制是永久的,我估摸着也就几日,可能会更短。】 【对此,太子可能会有两个猜测,一,夏兰被萧承徽或崔良娣策反了;二,夏兰被妖邪恶鬼蛊惑了,但无论哪一种,太子只会更加忌惮萧承徽,而且她的脸突然就恢复了,你们不觉得可疑吗?】 是了! 闫思钰被那东西可能是创作这个话本的作者的消息给吓到了,都忘了这件事了。 她之前的筹划还是有用,通过弹幕提起知道一点剧情也是很有用的。 她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闫思钰沉重的心情顿时好了大半,人也振作了起来。 随后,她和崔良娣闲聊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闫思钰对身边的银铃玲问道:“如何?” 刚才离开萧沐歆的院子时,闫思钰就让银铃留下来,并示意她盯着夏兰。 她向南世渊请示,来告诉萧沐歆,冬无去世的消息时,还以天冷了为由,要去给院子里的人送一些物资。 毕竟,萧沐歆毁容又无宠,底下的人很喜欢看人下菜碟,然后克扣她们的份例。 萧沐歆吃苦受累没关系,可不能让伺候她的人也跟着一起受罪。 闫思钰的理由很充分,南世渊也没有怀疑,便直接同意。 因此,闫思钰才能够让银铃光明正大的留下来。 银铃道:“奴婢一直盯着夏兰,她在帮萧承徽换了纱布后就把春月和白医女支走。” “奴婢找了借口,让春月和奴婢一起回去,然后亲眼看到夏兰偷偷从萧承徽的枕头里拿走了一个荷包,还把荷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 “还有,那符纸的图案,奴婢记下来了,等回去后奴婢就画出来。” 说起这时,银铃脸上都是得意,看向闫思钰时,满脸都是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闫思钰笑了笑,道:“咱们的银铃真离开,这个月我从私库里多给你发两个月的月例,晚上再让小厨房做你爱吃的甑糕和大鸡腿。” 闻言,银铃顿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多谢良娣!” 回到宜春殿后,银铃就去画那符纸的图案,而闫思钰的则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纠结,让南世渊能够看得出来。 “思钰,你这是怎么了?是萧承徽还是崔良娣惹你不开心了?” 【她刚才去看萧承徽、和崔良娣聊天时,表情也没什么不对啊!】 【难道她对萧承徽又心软了,想求太子宽容萧承徽?】 【你想多了,萧承徽暗害她和她的家人、孩子,她怎么可能还会心软,她又不是圣母。】 闫思钰摇摇头,“没有,只是……” 犹豫了一下后,闫思钰这才开口,“殿下,夏兰好像手脚不太干净。” “回来的路上,银铃告诉我,她看到夏兰从萧承徽的枕头里拿走了一个荷包,那荷包里的东西……” 闻言,南世渊看她的目光越发柔和了。 【原来是为这事纠结啊!刚才李顺来汇报的时候,提到过银铃也在,闫良娣还真是事事以太子为主,发现什么不对都第一时间告诉太子,我感觉太子现在是越来越满意闫良娣了。】 【这闫氏怎么回事啊,这么什么事都要告诉太子,就连这么一件小事也不放过,真是显着她了。】 【又开始找茬了,就算闫良娣不汇报,太子也都知道了,你怎么不怪太子安排的人,反而怪罪闫良娣呢?我发现你们这些女主控可真够双标的。】 南世渊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现在管着东宫内廷的事情,夏兰手脚不干净,你可以自行责罚她,为何要告诉我?” 闫思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可夏兰是您的人啊,我怎么能私自责罚?” 【唉?她咋知道的?】 南世渊一愣,接着目光就落在了闫思钰身上,“我的人?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闫思钰:“我猜的!当时所有伺候萧承徽的人,您亲自下令让春月和夏兰这两个新来的去伺候萧承徽,其余人都让我处置了,我一开始没往这方面去想,后来才慢慢回过味来。” 【哦~原来如此,闫良娣还挺聪明的!】 【毕竟和太子相处了那么久,多少是了解太子的。】 南世渊听了她的话后,就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看着南世渊这个样子,闫思钰面露忐忑,然后小心翼翼的拉着南世渊的衣袖。 “殿下,我是胡乱猜的,不是有意揣测的,您别生气。” 南世渊一把抓着她的手,笑道:“我没生气,只是想想我的思钰真贴心,冒着我可能会生气的风险,都要告诉我这事。” 【确实挺贴心的,不过感觉她不是很有眼力见儿,春月和夏兰是太子暗中安插的人,明显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就是猜到了也应该装不知道才对,有些事情看破不戳破。】 【我觉得她这样也正常,夏兰是太子安插的人,夏兰却手脚不干净,传出去损的是太子的威严,而且我还觉得,她可能是怀疑夏兰被别人收买了才会去偷荷包,所以想通过这个方法提醒太子。】 【有理,萧承徽枕头里的荷包,除了符纸外还有萧承徽的生辰八字,闫良娣可能是猜到这荷包是太子放的,现在夏兰偷偷摸摸的拿走了,闫良娣肯定觉得有问题。】 南世渊也想到了这些,当即打消了对闫思钰的怀疑。 “不用担心,我会去处置这事。” 南世渊陪闫思钰说了一会儿后,就以处理公务为由,去了崇教殿。 “把夏兰给孤押上来!” 话落,两个内侍就把五花大绑的夏兰押了上来,然后一脚揣在夏兰的膝盖窝。 咚的一声,夏兰就结结实实的跪了下来。 “说,萧沐歆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背叛孤?” 夏兰的头顿时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声音里也满是着急,“殿下,奴婢对您衷心耿耿,绝无二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很不对劲 “忠心耿耿?” 南世渊冷笑一声,“你的忠心耿耿就是偷走萧氏枕头底下的荷包?你忠是萧沐歆,还是崔蔓菁?” 听了这话后,夏兰一脸茫然,“奴婢没有!奴婢的主子只有殿下一个。” 见她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南世渊看着她的目光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接着,南世渊给一旁的内侍使了一个眼神。 对方点头,立即从夏兰的衣服里搜出那个装着萧沐歆生辰八字和符纸的荷包。 看到这东西,夏兰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能,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奴婢没做过,奴婢没有偷这荷包……” “殿下,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做过。” 南世渊懒得再听,冷冷道:“拖下去用刑,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停。” 两个内侍应了一声,便用帕子堵住夏兰的嘴,将其拖下去。 一旁的李顺连忙将荷包拿出来检查,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后,便松了一口气。 “殿下,里面的东西都还是好的,您过目。” 南世渊看了一眼,就吩咐道:“这次,你亲自放进去。” “是!” 李顺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这才转身,南世渊就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李顺立马转过身来,恭敬的候着,“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南世渊想了想,道:“等几日再放回去,先看看情况,崔氏和萧氏那边再加派人手盯着。” 一时间,南世渊突然很想知道,那符纸拿走后,萧沐歆会有什么变化! 是显露真身? 还是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对此,南世渊是好奇大过畏惧。 反正,清玄道长和他说过,留下萧沐歆也不会对他和他的家人造成什么伤害。 而且,他身边还有贵人相助。 兴许,他还能通过这事找到自己的贵人是谁。 正想着,南世渊余光一瞥,瞧见李顺在在一旁候着,就挥手让他下去。 等李顺离开后,南世渊就再次陷入了沉思,思索起了正事。 崔氏今日才得知萧沐歆被废、被囚禁的全部真相,正好闫思钰就来看望她,她也提出要去隔壁看萧沐歆,接着出了夏兰偷荷包这事。 这若是和崔氏没关系,南世渊是怎么不会相信的。 南世渊怀疑,崔氏是弄清楚了真相后,猜到了他用符纸镇压萧沐歆,这才让夏兰去偷那荷包。 甚至,这事是崔氏在知道冬无还活着的那一刻,就策划好了。 南世渊一边思索,一边自言自语。 “崔氏应该是猜到思钰在知道冬无的死讯后,会去告知萧沐歆此时,就让连珠将其弄死,等思钰来了,就趁机提出去隔壁看望,然后与夏兰接触。” 盯着的人来报,崔氏在看到萧沐歆的脸时,被吓得后退撞上了夏兰。 南世渊不觉得这是个意外,崔氏肯定是在撞到夏兰的时候,偷偷传递了消息。 “只是,崔氏入东宫后,和萧沐歆没有任何接触,就是在佛堂小住的这些日子也一样,春月和夏兰也不出院子,她到底是怎么和萧沐歆联系上并收买夏兰的?” 除了夏兰和春月外,他安排了那么多人盯着萧沐歆。 在这个情况下,崔氏竟然能收买夏兰,而这期间没有一人发现,这太不太对劲了。 南世渊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让他想不通。 他不由得想起慧合大师和清玄道长说过萧沐歆命格奇怪的事情,又想起了萧沐歆曾死而复生,一时间,他的思绪就控制不住的往一些玄而又玄的方向去想。 “莫非萧沐歆有凡人无法察觉的手段?妖术……”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的眼神顿时变得狠戾起来。 无论萧沐歆是妖邪还是鬼怪,都别想再在他的东宫里为非作歹! 次日,下了朝后,南世渊就直奔玄都观。 不能杀萧沐歆,那他就想办法镇压。 …… 夏兰被严刑拷打了两日,什么刑法都受了,但始终坚持自己没有背叛。 李顺皱着眉道:“殿下,夏兰不是训练有素的禁卫或死士,挨了这么多刑法后却始终没有改口,怕是真的有冤情。” “春月和银铃亲眼看到的!” 南世渊只用一句话就让李顺闭嘴了,一个人可能会看错,但两个人就不一样了。 而且,那荷包从夏兰身上搜出来了。 李顺想了想,又道:“夏兰好像不记得自己偷荷包的事情,她对此没有记忆。” 听到这里,南世渊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萧沐歆必定是用了什么凡人无法察觉的手段! 南世渊捏着荷包里,青玄道长两日前给的符纸,思索了一会儿后,道:“把夏兰放了,找人给她医治,然后时刻盯着。” “是!” 另一边,宜春殿 银铃提着一个食盒,欢喜的走进宜春殿。 见状,闫思钰就殿内其余伺候的人退下。 银铃把食盒放在闫思钰面前,然后从夹层里拿出几张符纸。 “良娣,主母去京城外的寺庙和道观问过了,这符纸是驱除邪祟的,只是他们的修为浅,画出来的符纸可能效果不好,主母求了两张一样符纸后,又求了六张别的同样可以驱除邪祟的符纸。” “主母说了,她已经差人去别的地方,找厉害的大师求符纸了。” 大盛的国土那么大,厉害的高僧和道士也不少,肯定能求到效果很好的驱除邪祟的符纸。 听到这里,闫思钰松了一口气。 慧合大师给的符纸的作用是驱除邪祟,而那疑似作者的东西,能被这符纸所伤,那便意味着那东西在这个世界里就是邪祟。 既如此,那她能用驱除邪祟的方法对付那东西。 找到对方那东西的办法后,闫思钰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随即,闫思钰将那两张一样符纸留下,一张她自己留着,另一张明日去宫里时,放在阿圆身上。 然后,闫思钰就把那六张同样可以驱除邪祟的符纸,分别给了金玲和银铃一张。 “剩下的这四张,给周良媛和赵承徽、郭昭训、还有阿福送去,嘱咐她们贴身带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摘下来。” 那东西有控制人的能力,若是她身边的人被控制了,然后来对付她,那她大概率会中招。 虽然她能通过弹幕提前知道剧情,可是她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弹幕 目前为止,她只有在与南世渊和萧沐歆、燕王、崔良娣这四个人接触,或是相距不是很远的时候,才能看到弹幕。 这时,闫思钰看了一眼外面不断飘落的雪花,叹道:“还有几日就除夕了!” 也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上线,然后修复萧沐歆的伤? 正想着,郭阿宁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脸好了大半 看着郭阿宁的脸色,闫思钰心里咯噔了一声:不会出了什么大事吧? 下一瞬,郭阿宁就凑到她身边,神情奇怪,就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就过一个晚上而已,萧沐歆脸上的伤竟然好了一半,真是见鬼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白医女和春月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好像这事很这正常!” 闻言,闫思钰愣了一下,接着就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什么严重是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啊! 挺好,那东西终于上线,也终于动手了。 她也终于能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不过郭阿宁都能收到消息,那这会儿,南世渊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见闫思钰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像是早知道一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期待的样子,郭阿宁顿时眯了眯眼睛,怀疑的盯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还是说你知道其中的内情?” 闫思钰:“大概知道一点儿,不过还有待查证,你也不用太担心,正好你来了,我用东西要给你。” 说着,闫思钰就让金玲把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符纸拿出来。 “这符,你和燕兰、阿福一人一张,贴身带着。” 郭阿宁疑惑的目光在符纸和闫思钰之间来回打量,“好端端的,给我们符做什么?这符有什么用?” 闫思钰:“驱除邪祟用的,希望有用。” 这话一出,郭阿宁顿了顿,忽然想起了萧沐歆死而复生的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接着,她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萧承徽的脸一晚上恢复了一半、负责伺候和医治她的人并不觉得异常,是因为……这个?” 闫思钰点点头! 郭阿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 接着,她又再次问道:“她被恶鬼附身的事情是真的?真的有邪祟?” 而闫思钰也再一次点头,萧沐歆是前世惨死后才重生的,怎么不算是恶鬼附身呢? 那个来帮萧沐歆的东西,能被那驱除邪祟的符纸所伤,又怎么不算是邪祟呢? 随后,闫思钰告诉了郭阿宁另外两件事。 “萧承徽死而复生后,殿下就去大慈恩寺求了一张符,然后与她的生辰八字一起放进了她的枕头底下。” “崔良娣这几日在佛堂祈福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收买了夏兰,让其把那符纸偷了出来。” 说到这里,闫思钰就皱起了眉头,“崔良娣和夏兰从未有过接触,她是怎么收买夏兰的?要知道夏兰可是殿下的人!” “而且殿下还安排了别的人盯着那院子,在这种情况下,竟无一人发现崔良娣和夏兰之间的举动,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 听到这里,郭阿宁顿时倒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你是说那符纸是镇压她的,符纸被拿走后,她没了限制,就能使出……非人的能力?” 闫思钰没说话,但那严肃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郭阿宁再一次倒吸了一口气,一颗心也不断的往下沉。 她一直以来都不怎么信鬼神之说,而她当时也没亲眼看到萧沐歆断气和复活。 所以,她一直认为萧沐歆是运气好,没死成而已,只不过是陷入了假死状态。 那时,她把萧沐歆被恶鬼附身的事情坐实,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她从没这样想过。 现在得知萧沐歆真是恶鬼邪祟,她震惊不已,心里闪过万般情绪的同时也升起了浓浓的忌惮。 消化了一会儿这个事情后,郭阿宁问道:“所以,你是因为忌惮和顾忌这一点,才不敢弄死她?” 闫思钰点点头,斟酌了一下说辞,这才道:“我怕弄死她后,她还会再次复活,届时情况可能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现在这样就很好,她的脸好了,我们也能在场毁容。” 闫思钰是真担心会像弹幕说的那样,萧沐歆死后,会再次重生,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若真是那样,那可能一切都完了。 郭阿宁有些不满的问道:“这么严重的情况,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闫思钰收起思绪,解释道:“之前不和你说,是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事,我怕你会觉得我有病,毕竟这听起来真的很匪夷所思。” 闻言,郭阿宁觉得也是,便道:“确实很匪夷所思,你要是之前和我说,我估计真的会觉得你有病。” 随后,郭阿宁皱着眉头,沉声道:“这种情况有些难搞哦!” 杀人她有经验,但杀鬼驱邪,她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不仅是她,她们几个都是。 她们平时顶多就是去佛堂烧香祈福而已,对这方面完全是一窍不通。 而且,她们只是普通人,如何能与这样的恶鬼妖邪对抗? 这时,郭阿宁余光一瞥,看到了那符纸,顿时眼前一亮。 “这符纸也是去大慈恩寺求的?和殿下求的那张一样?” “我让我阿娘去京城外的寺庙和道观求的!” 闫思钰摇摇头,然后解释道:“这样的事情我不敢让别人去做,但我阿娘如今在京城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命妇,认识她的人不少。” “若是去大慈恩寺求同样的符纸,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所以我就让她避开了京城的寺庙和道观。” “这符纸也和殿下求到的那张不一样,他们修行不够,画不出铜同样厉害的符纸,所以就给了同样能驱除妖邪的符纸。” 听到这里,郭阿宁的表情一沉,眉宇间满是担忧:“若是这符纸不管用怎么办?” 闫思钰叹道:“有总比没有的好,我阿娘已经暗中差人去外地找离开的高僧和道士了。” 听到这里,郭阿宁的表情稍微好一些。 她想了想,就道:“一会儿回去后,我就让周姐姐寄一封家书回去,让周姐姐的家人也一起帮忙。” 在外地的话,周家人方便运作一些,不易被人察觉。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就让金玲把符纸的图案画一份给郭阿宁。 另一边 南世渊得知萧沐歆的脸一晚上好了一半,白医女和春月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时,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一旁的李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畏惧南世渊的盛怒,还是惧怕这件事的异常。 接着,李顺就建议道:“殿下,要不要请大师来做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 真是作者 南世渊沉着脸思索,眉头紧拧着,仿佛能夹死苍蝇。 过了好一会儿,南世渊才开口道:“再等等看!” 他要看看萧沐歆有多厉害,本事有多大? 他身上除了清玄道长之前给的护身符和慧合大师给的那种符纸外,还有一张驱除邪祟的,是前几日去找清玄道长时,清玄道长给他的,和慧合大师给的那张作用差不多。 护身符能保护他,而那两张驱除邪祟的符纸能压制萧沐歆。 现在事情还在他的掌控中,他并不担心。 而且,他前几日去找清玄道长时,和清玄道长说好了,若真有什么事,清玄道长会出手的。 想到这里,南世渊就对李顺说:“暗中再派些人盯着,别让萧氏发现了,崔氏那边也是。” 显然是萧沐歆对春月和白医女做了什么,她俩才会对萧沐歆的异常视而不见。 而那些暗中盯着萧沐歆的人没有这样,多半是因为萧沐歆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这才没对他们做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派些人去盯着更为保险。 深夜,小院里 束缚着萧沐歆的绳子正在被解开,黑暗中就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在给她解开绳子。 藏在房梁上盯着的人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很快,萧沐歆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朝着梳妆台去。 她在铜镜面前坐下的那一刻,旁边的蜡烛突然燃起。 借着昏暗的烛光,萧沐歆慢慢拆掉脸上的纱布。 在看到铜镜中自己的脸时,她那双满是晦暗阴郁的双眸中逐渐有了光亮。 萧沐歆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又满含惊喜:“我的脸真的在恢复……” 接着,萧沐歆感激的声音响起,“我会暴富,谢谢你……” 藏在房梁上的人见萧沐歆似乎是在和谁说话,还喊了对方的名字,顿时警戒起来,有些紧张和谨慎的打量四周。 可四周空无一人,萧沐歆就像是在和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在说话,而且对方的名字很奇怪,一点儿也不像是正常人会取的名字。 在寂静寒冷的深夜里,未知的恐惧在房里蔓延,让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真是邪门了! 次日,闫思钰去佛堂看望崔良娣的时候,弹幕正在议论昨晚的事情。 【‘我会暴富’就是作者的笔名啊,实锤了,那东西真是作者!】 【我的天,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看到作者直接穿进书里帮女主的,真是活久见,这剧情真的是越来越精彩了,期待!】 【期待女主逆袭反杀的那天,我看闫氏不爽很久了,希望她逆袭后第一个收拾闫氏……】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还真是作者啊! 这位作者也是真的爱她笔下的女主,为了女主,竟奋不顾身的穿进书里。 正想着,弹幕就讨论起了相关的话题。 【你们说作者是自愿穿进来的,还是被迫的?】 【根据我看书多年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是被迫的,作者就是再爱自己笔下的角色,也不可能抛下自己现实的生活和家人。】 【我估计是因为闫良娣这个炮灰觉醒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导致剧情改变,导致作者也穿了进来,她大概率还是带着任务来的,比如让剧情回到正规,她才能够回去。】 闫思钰看得正起劲呢,人已经来到禅房了。 她当即收起思绪,正要笑着和崔良娣打招呼时,却瞧见崔良娣的眉宇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于是,闫思钰便好奇的问道:“崔妹妹,你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崔良娣一惊,连忙收敛了笑容,“没什么事,就是收到家书了,知道了家里的一些近况。” 【作者是真的说话算话,让崔良娣妹妹的身子好了很多。】 【作者分不清主次,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女主,崔良娣的妹妹什么时候都能好,她竟然浪费能量去治崔良娣的妹妹!】 【就是,要是作者全心全力的治女主,女主现在的脸都好了……】 这些弹幕依旧是这么的无脑、不讲理,竟然连作者都喷! 他们也不怕作者知道后,一气之下让萧沐歆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当然,闫思钰也只能是想想而已,都是亲妈作者了,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女主吃苦呢! 接着,闫思钰收起思绪,对崔良娣说:“还有两日就是除夕了,你还要继续在这里礼佛祈福吗?” 崔良娣低下头,“嗯,我还要再祈福几日,给魏良媛祈福的佛经还有些没抄写完。” 闻言,闫思钰就明白了,萧沐歆还要几日的时间脸上的伤才能够恢复。 【说实话,这速度有些慢哎,她之前一句话就让崔良娣受伤,一句话就让崔良娣的伤恢复,怎么现在需要这么能久?】 【大概率是因为剧情改变了,很多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所以她没办法一句话就让萧承徽恢复,就像她现在都没办法直接来到萧承徽身边,只能通过崔良娣。】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作者能量不足,她之前不是被那符纸打了一下嘛,肯定是受伤了,所以,现在治好萧承徽需要多花些时间。】 这条弹幕一出,那些女主控制就开始抨击作者,说她不该浪费能量去治崔良娣的妹妹。 因此,弹幕又开始吵起来了。 【这求人办事怎么都得把态度拿出来,什么都不想付出就让别人帮忙办事,你们想得挺美!】 【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作者握着崔良娣和其妹妹的生死,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俩的命运,为了自己和妹妹的小命,崔良娣不敢不听话的。】 【……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都无语了,最讨厌这种不把他人性命当回事的人了。】 【他们又不是真的人,他们都是纸片人,只活在小说里的纸片你,你无语个什么deer,我来看小说就是为了爽的,不是受气的……】 见弹幕都在吵架,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讯息,闫思钰也就没有多待,和崔良娣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回到宜春殿后,闫思钰就去小厨房亲自下厨为南世渊准备吃食。 等会儿南世渊回来了,再通过南世渊去看看弹幕,了解更多的消息。 把吃食都准备好后,闫思钰就去宫门口迎接。 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南世渊歇在她的宜春殿,然后方便她看弹幕。 等了一会儿后,闫思钰就看到了南世渊的马车。 于是,她便打着伞迎了上去,“殿下!” 一脸疲惫的南世下了马车后,就看到了闫思钰担忧的面容。 瞬间,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这几日,闫思钰每日都会在宫门口迎接他,每每看到闫思钰的身影,他都感觉身上的疲惫少了些。 “不是都和你说了嘛,如今天越发的冷了,你身子还没养好,就别总出来了。” 闫思钰一边拂去南世渊身上的雪花,一边说:“殿下,我没事的,我想等着您回来,我亲自下厨给您做了些温补身子的药膳,您最近忙着祭祀、忙着处理政务,很忙很辛苦,得好好补一补。” 南世渊笑着应下,“好!” 【据说男人回家的时候,都希望家里有人做好饭等着他,这会让他感到幸福,看太子这个样子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闫良娣是懂得拿捏太子的心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进一步知道作者的能力 【哼,闫良娣明明就是为了争宠,她这几天每天都来迎接太子,目的就是让太子歇在她的寝殿里,真是好心机。】 【废话,身处后宫不争宠争什么?难道要像‘人淡如菊’的大如那样?还是说,要像你们的女主一样去避宠、去喝避子药,然后给太子带绿帽子?】 【骂得真脏啊哈哈哈哈……】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心里满是疑惑。 大如? 谁啊? 难道是原剧情里,后面会出现的人物? 如果是,那如今还会再出现吗? 不过,她怎么感觉弹幕的态度怪怪的,像是在嘲笑。 莫非这个大如不是什么正面人物,或是做了什么令人嘲讽的事? 闫思钰想不通,便暂时将其放在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打探消息。 她没有着急的提及相关的话题,而是等南世渊梳洗换了衣服出来,吃上她亲自下厨做的吃食后,这才以闲话家常的语气,和南世渊说起了今日东宫内发生的大小事情。 南世渊一边吃一边听,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别说,这场面还挺温馨幸福的,有种普通夫妻的既视感。】 【什么夫妻,她就是个妾?太子怎么回事啊,竟然让闫氏这样没规矩。】 【怎么?这是见闫良娣得到了,你们女主曾经在太子面前得到的特权,所以破防了?】 说得差不多了,闫思钰就给南世渊盛上一碗鸡汤,并叹道:“我今日去佛堂找了崔妹妹,想让她负责除夕那晚东宫宴会的事情,只是她一心祈福,所以我只能把宴席的事情交由周良媛和徐良媛。” 往年除夕时,东宫内都会办个宴会,让东宫的妾室们也能热闹一番,然后聚在一起守岁。 之前都是闫思钰负责的,但如今东宫没了太子妃,闫思钰代掌太子妃金印,她得去参加除夕那晚的宫宴,所以这事就得交给别人。 东宫里,除了闫思钰外,位份最高的就是崔良娣,按理来说这事本该是崔良娣来负责,奈何崔良娣一心在佛堂‘祈福’ 听到这里,南世渊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闫氏故意的吧,非得在这个时候说这事?】 【就是啊,太子今早在去宫里的路上就知道昨晚女主和作者接触的事情,太子那脸色老吓人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吩咐人把女主烧了,太子这好不容易被忙碌的公务转移了注意力,暂时忘了这事,可现在全想起来。】 【你们没事吧,闫良娣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和太子闲聊家常而已,怎么到你们的嘴里,她干啥都是故意……】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放心了,他知道就好。 通过弹幕,闫思钰知道了更多昨晚的情况,也进一步了解了作者的能力。 南世渊派去暗中监视萧沐歆的人,没被作者影响,也没有觉得那些事情是正常的,那说明作者是没有发觉有人在监视的特殊能力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 正想着,她又看了一眼弹幕,而此时弹幕又吵起来了,那些女主控在骂她,但也有很多人在为她说话。 【本来就是,作者都说了闫氏不是好人,那她肯定就不是啥好人,也就你们蠢,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我看她和郭氏就是一类人。】 【我倒宁愿闫良娣真的像你们说的这样般,那样你们的女主萧氏就别想翻身了。】 【现在剧情都改变了,剧情也不是作者写的,她怎么知道闫良娣是好还是坏,别总是恶意揣测闫良娣好吗?】 “崔良娣要祈福,那就如她所愿。”南世渊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然后面色如常的对闫思钰说。 “她做事有待欠缺,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让周良媛和徐良媛她们帮你,不用找她。” 争吵个不停的弹幕中,闪过几条议论崔良娣的。 【哦吼,崔良娣这是彻底被太子踢出权利的中心了。】 【何止哦,我听太子这话里,似乎有让崔良娣以后都在佛堂待着的意思。】 【如今在太子的眼里,萧承徽是恶鬼邪祟,会使用妖术,而崔良娣是和萧承徽是一伙的,估计也同样被视为妖物,所以崔良娣以后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闫思钰扫了一眼弹幕,佯装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应道:“好!” 见状,南世渊倒是有些好奇,“你想说什么?” 闫思钰如实道:“我原本想说,崔良娣出生高贵,若是这么忽视她,会不会不好?” 南世渊:“那你为什么不问?” 【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不希望这么强有力的对手和自己争抢,崔良娣被踢出去,闫氏高兴还来不及呢!】 闫思钰:“殿下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所以我也就不多问了,其实我不多问也是有那么一点的小私心在的,崔良娣身份高贵,相貌气质都很出色,我这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闫思钰有些扭捏和忐忑,仿佛是担心南世渊会因此讨厌她。 见她这样,南世渊不由得勾起嘴角,“你倒是坦诚,可你这样不遮不掩的就不怕我因此厌了你?” 【确实,闫良娣这样不好,这些小心思最好还是藏起来,太诚实了会吃亏的。】 闫思钰低着头,声音虽小,但却无比认真的回道:“可是殿下英明神武,我的小心思能瞒得了殿下一时,瞒不了殿下一辈子,与其到时候让殿下失望了,我还不如现在就坦白了。” 当然,她只会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对南世渊坦白,其余的事情,她咬死都不会说。 而她在小事上坦白,也是进一步加深南世渊对她的形象,让南世渊知道她不会对他说谎话,她在他面前永远坦诚,他可以一直相信她。 这样,也能降低南世渊对她的戒心,日后她做事也就方便了很多。 果然,南世在渊听了她的话后,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柔软了。 【不是吧,太子竟然吃这一套,闫氏这么绿茶,他看不出来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脖子上的伤还在 【什么绿茶,闫良娣这明明是真诚,古往今来,这真诚都是必杀技!】 【就是,就是!】 【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有种闫良娣是故意为之的感觉……】 南世渊笑着对闫思钰说:“你这样很好,如实相告有时候的确会让人生气,但比欺骗和隐瞒好。” 说着,南世渊就动手给她盛了一碗鸡汤,“你说了那么多话,来喝点鸡汤润润嗓子。” 闫思钰嗔笑道:“殿下是嫌我话多?” 南世渊:“怎么会,我是担心你嗓子难受。” 【咦!腻歪】 【不乐意看,就去你们女主那里,别来找不痛快。】 用完膳后,南世渊去看了一眼阿福和赵承徽,就在闫思钰的宜春殿歇下。 忙碌的除夕宴和元日大朝会结束后,萧沐歆的脸就彻底的恢复如初了,甚至比之前还要貌美,只是她脖子上的伤还在。 闫思钰刚到佛堂,就从弹幕知晓了这件事。 【为什么作者只恢复了女主的脸?女主脖子上的伤那么吓人,她怎么不顺道一起恢复了?】 对此,闫思钰也很有些疑惑,作者怎么只治好了萧沐歆的脸? 很快,她就从弹幕里知晓了原因。 【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因为能量耗尽了!昨晚弄好萧氏的脸后,作者就消失了,消失前她还对崔良娣说,自己会消失一段时间,让崔良娣多多照顾萧氏,以及对闫良娣多些防备。】 闫思钰不由的勾起了嘴角,能量耗尽了好啊! 接下来,就是看看作者这次要花多长时间才会回来,希望比之前的时间长一点。 【这作者真的好废物啊,她就这么消失了?就不给女主留下点什么金手指或防身的东西?】 【就是啊,太子可是一直派人盯着的,要是知道了作者消失了,那他可就没了顾忌,会直接对女主下手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既期待又担忧。 她希望南世渊对萧沐歆动手,这样她就不用冒险出手,就能验证自己的猜测。 毕竟,南世渊安排了很多人在暗处盯着萧沐歆,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但她有些怕南世渊会直接弄死萧沐歆! 虽然在燕王和宋王北收拾之前,太和帝和南世渊都会让萧沐歆活着。 可是萧沐歆拥有这样非人的能力,对南世渊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威胁,南世渊可能不会任由萧沐歆继续活着。 太和帝若是知道这事,估计也会第一时间将这种威胁掐断。 正想着,闫思钰已经到了禅房。 崔良娣一见到她,就笑着和她打招呼,把作者对她的嘱咐抛之脑后。 “闫姐姐,你来了!” 闫思钰依旧是一副温柔关切的摸样,“这几日我都在为了除夕和元日忙碌,都没时间来看你,今日得空了,便来看看。” 想着这几日,闫思钰在忙碌中也不忘派人来照拂她,崔良娣心里就涌出一副暖流,“劳烦你挂念了!” 【哎呦,我的天,崔良娣怎么就不听作者的话呢?她真是太蠢了,看不下去了!】 【你要是遇到一个一句话就能让你受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你也不会相信,比起这种未知的可怕东西,还是闫良娣这样温柔又真诚的人更值得让人相信。】 【没错,代入到自己身上,真的很吓人。】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的笑容更深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这几日过得如何,还想继续祈福吗?” 崔良娣想了想道:“差不过该结束了,一会儿我就收拾东西回去,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闫思钰:“你是为了魏良媛和赵承徽、柳承徽她们和孩子才屈尊来佛堂祈福的,我理应帮你安排好一切,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去祈福。” …… 旁晚,南世渊回来时,知道了崔良娣从佛堂回去的消息。 他顿时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不解,“回去了?可是萧氏只是好了脸,难道……” 难道那东西日后接触萧沐歆,不需要通过崔良娣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监视和观察,南世渊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是多半是需要通过崔良娣才能与萧沐歆接触。 可现在萧沐歆还没有完全的被治好,崔良娣就离开了佛堂。 南世渊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猜测最有可能,总不能那东西只治好萧沐歆的脸就不管了! 这做事只做一半,是什么道理? 想了想后,南世渊便对李顺吩咐道:“继续盯着萧氏,若有异常随时来报,尤其是关于那东西的。” 一提起那东西,李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随后,他便严肃的点了点头,“是!” 而南世渊的思绪转了一圈后,便劲直去了宜秋殿。 既然崔良娣回来了,那他就去探探底细。 没想到,一到到了宜秋殿,就瞧见闫思钰和崔良娣聊得正开心。 “我说你今日怎么不去门口迎接我,原来是要接蔓菁回来啊。” “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闫思钰和崔良娣一起行了礼后,就快步上前去,“殿下,您回来了,今日累不累啊?” 南世渊揽着她的肩,“还行,比前几日轻松了些。” 接着,南世渊就看向崔良娣,语气有些温和,“都别站着了,进去吧!” 南世渊的态度,让崔良娣心里一松,“是,殿下!” 【哎呀,崔良娣又被表象给迷惑了,她要着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原来是有人吃味了 这些日子,那东西曾和崔良娣提过,说南世渊可能会怀疑她,让她小心些。 她本来是有些忐忑的,可现在南世渊这和往常一般的态度,让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东西的判断应该不是很准确,或是带着偏见。 自从那东西去和萧沐歆接触后,不仅对闫思钰的偏见大,对南世渊也是。 那东西似乎是怨恨南世渊这么对萧沐歆,可是萧沐歆落到如今的结局,不是萧沐歆自找的吗? 【我真的忍不了这个崔氏了,她真讨厌,作者怎么就选了她当宿主呢?】 【哟,女主粉又破防了,崔良娣又没说错,就是你们的女主自找的。】 【放屁,女主是被骗的,要不是宋王和燕王精心设计,女主怎么可能爱上燕王。】 闫思钰很想知道当初宋王和燕王是怎么算计萧沐歆的,但这些弹幕总是不细说,让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南世渊派去调查萧沐歆和燕王的往事的人,有没有查清楚? 思索间,南世渊突然提到了她,“思钰,你今日怎么这么安静?平日里,你可是说个不停的。” 闫思钰笑道:“殿下和崔妹妹好些日子未见,想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妾怎好打扰你们?” 南世渊笑了笑,道:“我说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原来是有人吃味了?” 闻言,闫思钰顿时有些羞恼,“妾没有,殿下不要乱说。” 难得看到她娇俏鲜活的表情,南世渊忍不住笑了出来,暂时将那些烦恼都抛下了。 他俩这轻松自然的相处氛围,让一旁拘谨的崔良娣不由的心生羡慕。 以前她总听说殿下和前太子妃之间是何等的恩爱情深,现在看来殿下和闫良娣之间的情分也不遑多让,殿下对闫良娣也很是看重。 【闫氏永远也比不过女主,当初太子对女主的宠爱程度,无人能比,即便女主现在失势,也没有人能取代她曾经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闫氏现在得宠,一是因为运气好,生下了太子的长子,得皇帝和皇后喜欢,二是因为她踩着女主往上爬,靠着一个和太子同病相怜的buff,才让太子对她上心,要不然太子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 【你说的这两个,的确是重要的原因,但是光这些可不够,重要的还是闫思钰本人很好,若是闫良娣的性子和魏良媛一样愚蠢又自大,和你们的女主一样心狠手辣,太子根本不会对她这般好,而且闫良娣可不算踩萧承徽,她本来就和太子同病相怜,都一样被萧承徽伤害辜负。】 见弹幕一直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提及南世渊知道萧沐歆的事情之后的心情和想法,闫思钰这心里就有些着急。 想着估计是因为她在,所以弹幕才跑偏,迟迟不说正事。 于是,她就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向南世渊和告辞,“殿下,崔妹妹好些日子不见您,想来是特别的思念你,今日您就好好的陪陪崔妹妹,妾就不打扰了,妾去看看魏良媛和柳承徽。” 南世渊点点头,“嗯,外面下着雪,你小心些。” 闻言,闫思钰便露出一丝欢喜和娇羞,“嗯!” 她这一走,那些女主控的弹幕就有些慌了。 【别走啊!闫氏现在走了,太子肯定会开始试探崔良娣的,要是崔良娣心态不好或是没有防备,很容易露出马脚的,届时太子对女主的误会肯定会更深的,那么女主就惨了!】 【是,闫氏的眼力见这是太不合时宜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知道自己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而且,无论是魏良媛的锦屏殿,还是柳承徽的降雪轩,与宜秋殿的直线距离都是三十仗左右,她都能够看到弹幕。 闫思钰刚离开,南世渊就语气关切的问崔良娣,“去佛堂祈福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崔良娣有些受宠若惊,但一颗心还是因为心虚而本能的提了起来。 “这都是妾应该做的,是妾没有管理好宜秋宫的事情,这才导致魏良媛和柳承徽出事。” “妾能做的事情不多,唯有去佛堂为她们和孩子祈福,祈祷她们早日恢复,日后不再受什么波折。” 南世渊勾了勾嘴角,“你有心了!” 接着,南世渊又问:“你前几日去佛堂隔壁的院子看了萧承徽,有什么感想?” 【开始了,太子开始试探了!】 这话一出 ,崔良娣的心顿时一紧,有些怀疑南世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才怀疑是不是晚了点儿?】 崔良娣斟酌了一下,道:“萧承徽的情况有些严重,女子的相貌重要,她也曾是京城中最为明艳动人的女子,如今变成这样,着实令人有些唏嘘。” 她特意避开萧沐歆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只以女子的相貌为话题,表明她只是因为萧沐歆毁容,而感到唏嘘而已,接着就是开始表忠心。 “不过,她如今落到这般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妾会以她为戒,日后必定恪守本分,与东宫众姐妹和睦相处,一起好好伺候殿下。” 【她作为女主的金手指暂存器,竟然敢拉踩女主!】 【大姐,你就是要发癫也得看看崔良娣的处境吧,现在这情况,她肯定是要先保全自己,她要是敢说萧氏一句好,分分钟落得和萧氏一样的下场,到时候没了她,作者上线了都不知道怎么帮萧氏!】 【随便她怎么发癫吧,反正现在无论催良娣怎么说都是徒劳,若是是太子不知道她干的那些事,说不定真的被她这话给糊弄过去了,可惜太子什么都知道。】 南世渊瞥了她一眼,想起她已经知道的那些真相,眼中冷眼一闪而过:还真是巧言令色,装的真像,和当初的萧沐歆一样令人厌恶。 很快,南世渊就收回情绪,表情和语气依旧温和,“你清楚就好!” 【太子在心里已经给崔良娣下死刑了,都懒得在打探什么了。】 【估计等太子弄清楚了萧氏的能力后,就会处置了崔良娣。】 【崔良娣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应该死不了。】 而崔良娣听了这话后,心里莫名的感到有些恐慌。 但南世渊的态度并没什么异常,依旧温和。 于是,崔良娣便没有在意,继续和南世渊闲聊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会是现在 锦屏殿内,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了南世渊和崔良娣之间的大概对话。 同时,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南世渊虽然想除掉萧沐歆,但不会是现在。 因为,南世渊还有很多疑惑还没有解决的。 另外南世渊还得利用萧沐歆引出背后的宋王和燕王,以及查清楚他俩谋逆的证据。 所以,萧沐歆得活着。 确定这一点后,闫思钰便松了一口气,不会弄死萧沐歆就行。 那接下来,她得想个法子引导南世渊去弄伤萧沐歆,然后验证自己的猜测。 正想着,魏良媛愤怒的声音响起,“金氏那个贱人呢?死了没有?” 自从知道是金氏害得她差点落胎,现在只能躺在塌上后,魏良媛就恨不得活剐了金氏。 闫思钰将注意力从弹幕上收回,然后安抚道:“金氏肯定会得到惩罚的,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静心安胎养身子,别被这些事情影响了情绪。” 闻言,魏良媛的怒气这才顺了一些,丝毫没反应过来闫思钰说‘金氏肯定会得到惩罚’,也就是在说金氏现在没事,还活得好好的。 本来脑子不够聪明,现在怀孕了,反应变得更迟钝了。 “也就是我现在身子不适,不然我肯定会亲自上教训她,让她也体验一下我承受的痛苦。” 闫思钰笑了笑,没接话。 魏良媛自顾自的骂了金氏几句,这才反应过来闫思钰还在叛变,便尴尬的咳了两声。 “闫良娣莫怪,妾的孩子差点被害死,妾也差点死了,现在还变成这个样子,妾这心里着实的不顺,妾是把你当姐姐才会如此随意,你可别说出去。” 魏良媛如今的宠爱平平,南世渊也不喜欢她这性子,若是闫思钰把自己这样子告诉南世渊,只怕南世渊会更加的不喜她。 闫思钰明白她的心思,立即笑道:“我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姐妹私话罢了,哪有说给别人听的道理。” 随后,闫思钰安抚了她几句,便去后面的降雪轩看望柳承徽。 柳承徽一看到闫思钰,便立即问起了郭阿宁的情况,脸上都是担忧,“闫良娣,敢问阿宁最近的身体如何了?” 郭阿宁的身体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对外宣称还没好,一直在养病。 柳承徽想去看郭阿宁,郭阿宁也以她怀孕了,自己怕过了病气给她为由头而不见她。 虽然她时常派宫女去看望,但自己没有亲眼见到郭阿宁,这心里一直不放心。 闫思钰安抚道:“阿宁的身体已经有好转了,估摸着再养一段时日就好了,你也别太担心,有侍医和翠羽姑姑在,肯定能把她调养好的。” 闻言,柳承徽的心暂时放下了一点。 然后,她就问起了金氏的事情,“金氏的两个孩子出生后,殿下会怎么安排他们。” 柳承徽知道南世渊要等金氏生下孩子后才处置金氏,但那两个孩子的去处还没有安排。 郭阿宁伤了身子,以后有孕艰难,她像让郭阿宁抱养一个金氏的孩子。 闫思钰听出了她的意思,心里有些欣慰,柳承徽知恩图报,也不枉费郭阿宁拿命去赌。 不过,金氏那两个孩子的去处,为了以防万一,闫思钰暂时不能透露,所以只能和柳承徽打哈哈。 “殿下心里有数,等孩子出生就知道了,最多三月份她就生了,而且她是双胎,可能还会早些生产。” 柳承徽没得到明确的答案,心里有些失望。 不过,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来,想着等哪日南世渊来看她了,她就向南世渊提一提这事。 又聊了两句后,闫思钰注意到眼前的弹幕消失了。 她皱了皱眉头,南世渊离开了? 南世渊今日不歇在崔良娣这里? 就那么厌恶崔良娣,连演都不乐意演一下的吗? 闫思钰收起思绪,嘱咐了柳承徽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刚离开宜秋宫,闫思钰又再次看到弹幕。 【太子现在宁愿在这大冷天里站着等闫良娣,也不乐意和崔良娣待在一起。】 闫思钰顿了顿,在等她? 随后,她就加快了步伐。 很快,她就在转角出看到了南世渊。 在和南世渊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闫思钰脸上便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 随即,她就快步跑向南世渊身边。 见状,南世渊便上前几步接住她,“这雪天地滑,小心些,莽莽撞撞的,要是摔了有你苦头吃的。” “我要是真摔了,殿下不会眼睁睁看着,是会来接住我的!” 闫思钰笑了笑,满眼都是对南世渊的信任和依赖,南世渊的嘴角不由得勾起。 “殿下,您怎么出来了?你今日不陪崔妹妹了?” 南世渊拂去她发髻上的雪,“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改日再来。” 【什么公务,不过是随便找的借口。】 【也不算是借口,他一会儿要去吩咐人监视崔良娣,然后暗中安排人去调查齐国公府和英勇侯府、燕王、宋王有没有勾结。】 【这疑心一生,那要是不仔细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是不会罢休的。】 闫思钰没有多问,挽着南世渊的胳膊就离开了。 路上,闫思钰说起了柳承徽的心思,“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通过她的话也猜出来了,郭昭训为救她伤了身子,她心里很愧疚,便想通过这样的法子来弥补。” 南世渊:“你没告诉她,你已经提前帮郭昭训向我求情,早已经把这事敲定了?” 闫思钰摇摇头,“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金氏那性子,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怕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最重要的是,南世渊也没允许她往外说,所以最好还是别往外泄露消息为好。 【金氏现在把孩子当成救命稻草,觉得自己只要生下孩子,就能活命,要是知道孩子都被预定了,她的希望没了,说不定会破罐子破摔。】 南世渊:“你也太紧张了些,我已经安排人在偏远严加看守金氏,她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可以随心一些 闫思钰笑了笑,然后道:“我之前小心惯了,改不过来了。” 【以闫良娣的成长经历,这么小心谨慎也正常。】 南世渊听了闫思钰这话后,也想起了她在永昌伯府那么多年的遭遇,以及她入东宫后因着萧沐歆,一直刻意压制本性,活得小心翼翼,妾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样子。 一时间,南世渊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闫氏好心机,一句话就勾起了太子的心疼。】 南世渊:“在东宫里,除了我以外,你就是最大的,你可以随心一些。” 一些? 那也就是不能太过随心,要合理守规矩的随心,要进退有度,让南世渊满意才行。 说不定南世渊还给她挖了什么坑! 毕竟崔良娣已被厌弃,如今在东宫里,只有她一人位份最高,有子、有宠,还有权。 南世渊现在这般多疑,虽然对她有愧疚,宠爱她,想对她好,但也会有对她几分怀疑。 在这种情况下,南世渊会说些什么和做些什么来试探她也很正常。 所以,闫思钰最好还是继续小心谨慎,免得以后栽跟头。 不过,面上肯定是还得演一演的。 思及,闫思钰露出感动的神情,笑着说:“殿下真好,那我以后要是太随心了,会不会惹殿下生气?” 她不是在试探南世渊的底线,而是给出一个很正常的反应。 在得到的答案不明确时,很多人都会忍不住去追问,更何况是闫思钰这种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的人,更会忍不住去询问。 但是那些女主控却却觉得她在得寸进尺。 【闫氏的脸真大,她不知道见好就收吗,还追着问?】 【我看她就是想求证自己在太子心中地位,以及是试探太子对她有多宠爱?】 【咦!女主控又在发疯了。】 南世渊想了想,道:“那要看你随心成什么样子?你那么聪慧,应该能把握好其中的界限。” 听着这话,闫思钰心里就一个想法,她就知道这里面有坑。 这一点,那些脑子和三观都正常的弹幕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这说得也太含糊了些,标准都是他说得算,闫良娣要是真信了,以后会错了意,那绝对会到倒大霉。】 【说什么闫良娣心机深,我看太子的心机才深,想给闫良娣好处,但又不明说,还给闫良娣挖坑。】 闫思钰面露苦恼,嗔道:“殿下一点也诚心,不给我说个明确的界限,还故意捧着我,说我聪慧,让我猜,我要是猜错怎么办?” 见她点破了自己的心思,南世渊愣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还说不聪慧,这不是都看出来了嘛!” 随后,南世渊也就不和她绕圈子了,直接说了界限。 而那界限和闫思钰刚才猜得差不多,要合理有规矩,不能越矩。 真是一点儿也不让闫思钰意外! 不过,闫思钰还是面露感动和满足,嘴里一直说着南世渊对她真好之类的话。 【闫良娣也太容易满足了吧!太子也是抠搜,说什么要让人随心一些,结果一堆规矩。】 【你以为谁都是女主,能得到太子那样全心全意的爱,和毫无原则的偏爱?】 【那都是老黄历,翻来覆去的说有什么意思,现在你们的女主也不可能回到曾经。】 【作者都来帮女主了,作者肯定能让太子再次全心全意的爱女主,这本小书里的所有角色都是作者创作的,作者肯定是有能掌控他们的一切的能力。】 看到这里,闫思钰眯了眯眼睛,危机感再次袭来。 只可惜,她现在没想到什么有用的办法来对付作者,唯一有用的大概就是让萧沐歆来消耗作者的能力。 想着想着,闫思钰和南世渊就到了宜春/宫门口。 南世渊摸了摸她的头,嘱咐了她两句,就回崇教殿。 闫思钰目送他离去,直到弹幕从自己眼前消失,她这才转身进去。 刚到自己的宜春殿,抱着阿福的周燕兰和程良媛、赵承徽、郭阿宁四人就来给她请安了。 因程良媛在,闫思钰便只说了些场面话,关切了几句,就让她们各自退下。 而闫思钰因着周燕兰是阿福的生母,照常让她留在自己寝殿里陪着阿福。 两人陪着阿福闲聊了一会儿,直到阿福困了,闫思钰让乳母把阿福抱下去喂奶和辅食,顺道让其余伺候的人都下去,只留了金玲和银铃在。 周燕兰语气有些着急和惊骇,“萧氏的脸彻底恢复了,她真的是邪祟!” 原本郭阿宁和她说,萧沐歆是恶鬼妖邪,会使邪术时,她是抱有怀疑的,但因为相信郭阿宁,也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她才给家里人写信,让他们去寻厉害的高僧或道士。 现如今,她得知萧沐歆那根本好不了的脸,在不超过十日的时间里就彻底恢复了,且伺候萧沐歆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时,她这才真正的信了。 周燕兰有些怀疑和好奇的问道:“你说,她是不是换了别人的皮?” 闫思钰有些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周燕兰:“之前在掖庭时,殿下安排来照顾我的宫人,给我寻了一些话本子来打发时间,其中就有一本是写灵异怪志的,里面提到到一个狐妖为了美貌,去换了旁人的皮。” 周燕兰知道了萧沐歆毁容的脸恢复了的事情,便联想到那个话本里的故事,所以才有此猜想。 闫思钰听了这话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那个话本子叫什么名字?你可有一起带回来?” 周燕兰:“带回来了,你想看? 那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 闫思钰点点头,“除了那一本,其他的挑几本送来。” 周燕兰有些摸不准她想干什么,但还是应了下来。 随后,闫思钰便一脸严肃的说起了正事。 “我们只要知道她很难对付就行,暂时不用管她是怎么恢复的,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的行事才行。” “另外,你和阿宁在外可什么异常都不能表现出来,当做什么不知道,以免让殿下和旁人怀疑。” 周燕兰忙不迭的点头,“我们知道事情的轻重的!” “她这么厉害,我们能对付得了她吗?那些符纸管用吗?” 面对这样的邪祟,周燕兰本能的有些害怕。 闫思钰脸色沉了沉:“我也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退缩,回头我找个机会试试那些符纸。”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话本子 昨日,闫思钰的阿娘和周燕兰的家人送来了几张符纸。 加上之前弄到的,现在她们都是每人身上都是两张符纸。 但符纸的效果如何,闫思钰一直都没机会去验证。 周燕兰听了闫思钰的话后,有些担忧,“要不等我们再求到更多的符纸和驱除邪祟的物品后,再去验证吧,我怕到时候不管用,还打草惊蛇了。” 闫思钰顿了一下,便应了下来,“好!” 现如今,那作者已经消失了,她现在也验证不了,只能等作者回来后才行。 聊完这件事后,闫思钰问道:“程良媛这几日有什么异常吗?” 周燕兰摇摇头,“暂时没有,她和往常一样。” 程良媛虽然因着母亲与清和郡夫人是闺中密友,自己与萧沐歆相识的缘故,比较关心萧沐歆,但她从来没为萧沐歆做过什么,就连差人给萧沐歆送东西都没有。 “想来应该是她家里人嘱咐过,也知道殿下派人严加看守萧承徽,所以她哪怕关心萧承徽也不敢去做什么,只能干着急。” “当然,她也有可能是在刻意避嫌,想淡化她与萧承徽之间的关联,这样一来,也方便她日后暗中帮衬萧承徽。” 反正,不管怎么样子,程良媛都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盯着的,一旦有什么异常,她们都能及时知晓。 又聊了两句,闫思钰就让周燕兰回去了。 而周燕兰回去后没多久,就差人把话本子给送来了。 闫思钰将那本有关灵异志怪的话本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的想法越发清晰。 最后,她招来金玲,低声吩咐了几句。 …… 自从萧沐歆的脸好了之后,在暗处监视的人就发现,那个叫‘我会暴富’的东西好像消失了。 接连监视了几日,确定这一消息后,他们便立即来禀告。 南世渊知晓此事后,心里满是疑惑。 那东西就只给萧沐歆治脸? 脖子上那么深的一道疤痕就不管了? 那东西只真有意思,做事只做一半。 难道是因为那东西是邪祟,想法和人不一样,所以觉得脸才是最重要的,其余都是小事? 还是说,那东西发现了有人在监视? 可若是真的发现了,那以那东西的本事,完全可以让监视的人觉得那些异常都是正常的事情。 南世渊百思不得其解,着实有些想不通。 于是,他只能吩咐人继续盯着,不要松懈。 “是!” 南世渊在崇教殿处理了一些政务后,见时间也晚了,便打算去宜秋宫找段良媛。 但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这几日去的都是宜秋宫。 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崔良娣那里吃个晚膳,然后去后殿找段良媛。 于是,南世渊就转道去了宜春/宫。 闫思钰见他来了,便露出惊喜的摸样,朝他行了礼。 “殿下今日怎么舍得来看我了?” 南世渊笑了笑,打趣道:“我想着我要是再不来,你又该吃味儿了,所以就来看看,免得你被醋坛子给演了。” 闻言,闫思钰就有些羞恼,“殿下,我哪有那么爱吃醋!” 南世渊现在喜欢逗她,然后看她炸毛的样子,“是、是、是,孤的闫良娣最是温柔大度,贤良淑德了。” “殿下~” 【太子真是恶趣味,不过抛开其他的不说,看他俩打情骂俏的也挺有意思的,有点想磕。】 【磕你个头,你们也不嫌辣眼睛,闫氏都当妈了,还像小姑娘一样和太子撒娇,真是令人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说这话的时候看过自己身份证吗,闫良娣上个月才过十九岁生日,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小姑娘,在我们这里都才是读大学的年纪,再说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你们的女主比闫良娣还大两岁呢!】 这话一出,那些女主控们就消停了一会儿。 南世渊逗了闫思钰一会儿后,就心满意足的牵着闫思钰的手到塌上坐着。 “你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闫思钰:“和往日一样,我早上处理了一些紧急的公务后,就去宫里看阿圆,午膳前回来。” “吃了东西后,就开始处理内廷的事务,忙完了就去看看怀孕的几个姐妹,回来后,不是和周良媛、程良媛她们闲聊,就是绣绣花、看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闫思钰说的事无巨细,像是什么都想让南世渊知道的样子。 有时候生怕漏下了些什么,还停下来想一想。 南世渊听得认真,没有打断她,只是会适时的给她地上一杯温热的茶水让她润润嗓子。 【也不知道这样琐碎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闫氏好歹也是良娣,怎么就像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总是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真是一点儿也不风雅,上档次。】 【你那俩眼珠子捐了得了,都看不到闫良娣的好,闫良娣和太子相处的时候也不只是说这些,只是太子爱听这些闫良娣才说,太子要是吟诗作对,抚琴作画,闫良娣也能行。】 【就是,闫良娣虽然家世没落,但世家贵女该学的东西也没少学,就是在苏小娘和闫思玥的打压,一直藏拙而已,还有,她在出嫁前光研究怎么让自己和母亲、弟弟活下去,也没多余的心思去管别的事情。】 等闫思钰说完后,南世渊这才开口,“你这日子过得也挺充实辛苦的。” 闫思钰摇摇头,“和殿下比起来,我一点儿也不辛苦。” 闻言,南世渊勾起了嘴角,“你这嘴,是越来越会说好话了。” “对了,你看得是什么话本子,拿出来给我看看,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看话本子的。” “闲暇时候打发时间而已,这话本子都是周良媛给我的,她说好看。” 说着,闫思钰就把那几本话本子递给南世渊,最上面就是那本灵异志怪。 南世渊顺手翻了几页,然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变。 【他看到什么了?】 第一百八十章 换皮 【狐妖,换皮!嘶,这剧情有点眼熟哦,太子不会是联想到什么了吧。】 【肯定是联想到了,太子应该是怀疑萧承徽的脸彻底恢复是因为换皮了。】 闫思钰一心两用,一边盯着南世渊的表情变化,一边看弹幕。 在确定南世渊已经怀疑之后,闫思钰的眼里就闪过一丝喜意。 南世渊合上书,然后面色如常的对闫思钰说:“这本话本子挺有意思的,我看看。” 闫思钰有些犹豫了,“那殿下看完了记得还我,这本我昨日才刚开始看,都还没看完。” 南世渊:“你喜欢看着这种类型的?你们女子不是应该都喜欢那种才子佳人,情情爱爱的故事吗?” 【刻板印象了啊,我就不乐意看情情爱爱的,我喜欢看宫斗宅斗、灵异悬疑、无cp大女主……】 【只要是好看的文,我都看,不限制。】 闫思钰:“我以前不怎么看,现在看这这些只是打发时间而已,这本虽然有点吓人,但里面的内容还挺吸引人的,不过,我只敢白日看,晚上看会有些害怕。” 说着,她似乎是想起了里面的内容,身子不由的发颤。 南世渊看着她这害怕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这么害怕了还看,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闫思钰:“因为好看嘛!” 【这就是人菜瘾还大,我看恐怖小说的时候也这样,不过这种类型的就得晚上看才刺激。】 【没错,最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样一来,但凡房间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刺激到我紧张的心弦,让我的心跳加速,贼拉刺激。】 南世渊:“行,那晚上咱们一起看,这样就不怕了。” 闫思钰有些害怕,但很快就有些跃跃欲试,“好。” 晚上,两人洗漱完毕,就在塌上看起了那本灵异怪志。 前面一部分的内容,闫思钰看过,就安静的靠在南世渊的肩膀上。 等南世渊翻到后面的她没看过的内容时,她身体就有些紧绷,看着很是紧张。 南世渊抽空看了她一眼,安抚道:“别害怕,这都是假的。” 闫思钰点点头,但手却紧紧的抓着南世渊的衣袖,等一看到吓人的内容就佯装害怕的缩进南世渊的怀里。 南世渊虽然有些迫切的想看关于狐妖换皮的内容,但美人投怀送抱,他也乐意分出一些心神来安抚。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些男的和女孩子去看电影的时候,都喜欢去看恐怖灵异类型的,因为女孩子一害怕就会缩到男的怀里。】 【没错,一起看恐怖小说或恐怖电影的时候,感情升温得就很快,而且男的很喜欢被人依赖和需要的感觉。】 南世渊把狐妖换皮的那部分看完后,就没了兴致。 他合上书本,放在一旁,然后对闫思钰说:“今晚就先看这里,剩下的以后再看。” 闫思钰忙不迭的点头,声音里带着些害怕,“晚上看还是太吓人了,剩下的还是白日看。” 南世渊抱着闫思钰,语气随意的问道:“你之前说这本书是周良媛给你的,她从哪里得来的?” 【呦吼,这话本子出现的时机有些巧合,太子起疑心了。】 【我严重怀疑,闫氏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故意拿出这个话本子去引导太子怀疑女主的脸恢复了,是因为换了别人的皮。】 【你的疑心病也很重,闫良娣这段时间都没去看过你们女主,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而且你们女主住的那院子被太子安排的人层层盯着,闫良娣怎么可能打探到她的情况,而且这个话本子是周良媛给闫良娣的。】 闫思钰:“周良媛说是她在掖庭的时候,您派去伺候她的那些宫人给她寻的。” 这话一出,南世渊就有些沉默了,而那些女主控也没话说了。 【刚才说是闫良娣的那人,你怎么不叫唤了,继续说啊,按照你们的逻辑,这应该是太子故意害你们个女主。】 【不对,追根究底,原因还是萧氏,毕竟是因为萧氏的栽赃陷害,周良媛才会被打入掖庭,太子在得知她的冤屈,以及她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后,心生愧疚,这才安排人去伺候她。】 【这么说来,这就是因果报应,到头来是萧氏活该。】 这话,闫思钰很赞同,要不是那话本子,她也想不到会以此来引导南世渊怀疑萧沐歆的脸是因为换了皮。 接下来,南世渊会在怀疑之下,会去调查这段时间有没有人的脸皮没了。 …… 几日后,管辖京城东部的长兴县衙和京城西部的江元县衙,先后接到一起特殊报案。 报案的这两户人家,一家刚死了女儿,一家刚死了媳妇,都是过年前死的,才刚埋上山不到半个月。 二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死后也都遭人掘坟,然后剥去半边脸皮,而且坟边都放着一颗品质很好的珍珠。 南世渊收到这消息后,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在看到那两颗珍珠的样子时,一张脸都沉了下去。 这种品质的珍珠,是皇室贡品。 “她们是什么时候别人掘坟的?” 李顺摇摇头:“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的雪太大了,什么痕迹都掩埋了。” “她俩过年前死的,家里人都认为不吉利,匆匆的就将她俩被安葬,之后也没来祭拜过,是她们的娘突然梦到了她们被掘坟的事情,她们的娘上山祭拜,这才发现异常。” 说完这些后,李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沐歆的脸刚恢复,就爆出这两人的脸皮被剥去的事情,这其中估计有些关联。 南世渊惊疑不定的想了一会儿后,就道:“这事传出去了没有?” 李顺连忙道:“没有,奴才一收到消息就让人压下来了。” 南世渊:“做得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传出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可能让人细查的 晚上,南世渊来宜春/宫的时候,闫思钰从弹幕里知晓了事情的进度。 【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真TM的缺德啊,连死人都不放过,太子也是,他为什么不仔细查呢,他要是仔细调查的话,肯定能发现问题的,他竟然把这事推给了盗墓贼!】 在南世渊的安排下,这件事被当成是盗墓贼所为,两人的脸皮没了不过是盗墓贼掘坟时弄没的,珍珠也是盗墓贼遗落的。 最后,抓了几个盗墓贼结案。 而那两家人也得到盗墓贼给的一些银钱补偿,然后找人为两个女子修补面容。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就是啊,太子只是查了女主这些年所获的珍珠和去处,别的都不查,女主这几年得到的珍珠那么多,查这个有个屁用?】 【太子不可能让人细查的,因为这一旦传出去,可能会影响他的太子之位,燕王和宋王要是知道萧承徽是恶鬼邪祟,绝对会利用她来攻讦太子,毕竟太子曾经那么爱她,她还曾是太子妃!】 【虽然太子把萧氏的事情瞒得很好,外面的人不知道萧氏是个什么情况,也不会将其和这掘坟剥皮事件联系在一起,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太子可担不起风险,所以太子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将其摁下去。】 这个结果在闫思钰的意料之中,但直到这会儿她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做的事情,确实有些冒险了,这几日她的心一直提着的。 好在,一切都按照她心中所想的那般顺利进行了。 只要南世渊不去细查,这个怀疑就会永远在南世渊的心里,萧沐歆在南世渊心里就是个恶鬼邪祟。 无论日后作者为了帮萧沐歆复宠做了什么,给了什么金手指,南世渊这心里都会有疙瘩。 除非,作者有办法让南世渊忘记一切关于萧沐歆不好的事情! 这一点不是没有可能,但从目前的观察来看,作者是无法接近南世渊,并对他做什么的。 而且,南世渊身上还有清玄道长给的符纸。 就寝时,南世渊拉着闫思钰的手问道:“你说这世上有妖邪吗?就像是那话本子里那样,有换皮的妖?” 明明萧沐歆身上的怪事都是真的,那么多人盯着,做不得假,但不知道怎么的,南世渊这心里就是感觉有些异样。 【很好,保持你的多疑,然后去调查。】 【别做梦了,不可能的,】 闫思钰知晓他心中有疑惑,便道:“殿下,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是人编出来的,不是真的,咱们看看就行。” “不过,这世上确实是有很多事情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所以,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闻言,南世渊便将心中的那点儿异样抛之脑后,转而和闫思钰聊了别的话题。 【闫氏真是太会花言巧语了,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太子的怀疑。】 【你没事吧,这不是很正常的回话嘛,哪里有问题了?】 闲聊了一会儿后,南世渊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侧头看向闫思钰,问道:“我这两日没来陪你,你还做噩梦吗?” 那晚和南世渊看了那话本子后,闫思钰为求逼真,就假装做噩梦,在半夜吵醒南世渊。 【矫情!】 【不就是看个灵异小说嘛,至于被吓成这样?】 闫思钰摇摇头,“没做了!” 南世渊不信:“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这两日去佛堂了?” 一听这话,闫思钰就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直接埋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反驳,“我那是去祈福,去祈福……” 见她明明胆小,却嘴硬的样子,南世渊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然后问道:“那你明日还去吗?” 闫思钰顿了顿,然后咬牙道:“去!” 闻言,南世渊顿时笑了出来,胸腔因笑意而震动,清晰的让闫思钰感知到。 于是,闫思钰就装作羞恼的样子撑起身子,“殿下,你不许笑话我,我都说了不要晚上看了。” 南世渊笑容未减,语气敷衍,“好,不笑话你。” “已经很晚了,咱们安置了。” 说着,他一个翻身将闫思钰压在了身下。 【行了,都散了吧,拉灯了!】 …… 次日,闫思钰处理好内廷事务后,就去了佛堂。 她上了一炷香后,就开始在心中诵读往生咒,并对那两个女子道了歉。 是她让金玲找人去调查,在萧沐歆脸恢复期间死去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然后找人掘坟剥脸皮的。 那两个女子的母亲会梦到她俩被掘坟,也是被下了一些致幻的药。 而那两颗珍珠,是萧沐歆的。 南世渊曾经送了很多珍珠给萧沐歆,萧沐歆被废、被囚时,南世渊只是收回了那些逾制的赏赐,但没有收回珍珠。 萧沐歆其名下的嫁妆和曾经所得的赏赐一同放在了那小院的库房里。 闫思钰想从其中弄到两颗不难。 萧沐歆有那么多珍珠,即便是不见了两颗,旁人也很难察觉。 想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如今,也成了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 那些弹幕没说错,这深宫大院就是个大染缸,好好的一个人进去就换了颜色。 无论她是因为什么,她终究也是变成了她曾经讨厌的摸样。 不过,她不会后悔。 她若是不这么做,她和她在意的人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日后,她也会继续如此,直到有朝一日,她能彻底除掉萧沐歆,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除了这一目的外,她还要权、要势,要往上爬…… 佛堂中,香袅袅升起的烟雾,逐渐模糊了闫思钰一向温柔的容颜,隐约间,她的双眸中似乎透着一些些刺骨的冰冷。 诵读完二十一遍往生咒后,闫思钰就离开了佛堂。 出来后,闫思钰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便收回视线,带着金玲和银铃回了宜春/宫。 挥退其余伺候的人后,闫思钰才低声询问对金玲,“如何?” 金玲点点头,“那两人这些年盗了很多墓,其中便有当官的,按照本朝律法,他们会被判斩首。” 所以,用不着她们出手。 闻言,闫思钰松了一口气。 金玲找去掘坟剥皮的人,就在几个被抓的盗墓贼中。 在金玲的安排下,那两人听到一个似是而非假消息。 “有个贵妇毁了容,需要年轻貌美女子的左脸皮,最好是死去没几日的那种,只要有人办成并送到郊外的一处破庙中,便能得到丰厚赏赐。” 那两个盗墓贼一听到这消息,也不管真假,直接开干,毕竟他俩是盗墓的,这事很顺手。 事后,他俩把脸皮送到指定的破庙中后,果然在神龛地下发现一袋子金银,高兴得不行。 而那袋金银,自然也是从萧沐歆的资产中拿的。 在得知南世渊要把事情推给盗墓贼时,闫思钰就让金玲把两个盗墓贼的消息透露出去,让县衙的人去抓他俩。 其实,这件事闫思钰都计划好了。 哪怕南世渊细查下去,也只会查到萧沐歆身上,查到最后,南世渊也只会以为是萧沐歆身上那邪祟所为。 不过,最好就是别细查! 另一边 南世渊正在崇教殿里来回踱步,脸色的情绪变来变去。 最终,他下了决心把李顺召了进来。 “李顺,让白医女剥了她左脸的脸皮看看。”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眼见为实 入夜 白医女给萧沐歆端来汤药,“萧承徽,该喝药了。” “好!” 萧沐歆应了一声,就从床榻上坐起来喝药。 自从‘我会暴富’出现,并治好了她的脸后,春月和白医女,还有新来伺候的夏夕就没有再把她当成疯子,然后绑着她,而是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 萧沐歆此刻无比期待‘我会暴富’能早些回来,只有‘我会暴富’回来了,她脖子上的这道丑陋疤痕才会消失。 正想着,她就舀了一勺汤药,吹凉后喝了一口。 随即,她皱起了眉头,“今晚这药怎么喝着和白日的有些不一样?” 白医女:“您的伤势有所好转,奴婢便换了药方,减少了药量。” 萧沐歆不疑有他,将汤药一饮而尽后,便把汤药碗还给白医女。 白医女下去后没多久,萧沐歆就突然就觉得有些困,整个人也很晕。 她站起身子,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可下一瞬,她直接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时,南世渊从外面走了进来,而白医女和夏夕则恭敬的跟在后面。 南世渊本来想等着白医女做完了来复命,但他是在是有些坐不住,他想亲自过来看着。 之前萧沐歆的异常,他基本上都是通过别人得知的,比如萧沐歆死而复生、晚上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 他知道看到萧沐歆异常的人不可能会骗他,但是眼见为实。 所以这一次,他要亲眼看看萧沐歆的异常! 在南世渊的一个眼神下,白医女和夏夕立即上前,将昏死过去的萧沐歆抬到一旁的空地上,为了以防万一还用绳子将其绑得严严实实的。 接着,白医女就拿出工具,从其中挑选了一把小刀在萧沐歆的左脸上比划。 确定好位置后,白医女就从萧沐歆颧骨的位置开始下刀。 白医女第一次干这种事,有些紧张,才刚开始,她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很多冷汗。 下一瞬,白医女就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气,手也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不小心在萧沐歆的鼻尖上划了一刀。 只见,她刚刚划开的一点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且冒出的血也消失不见了。 随后,鼻尖上的伤口也恢复了。 看到这一幕,南世渊心中大骇,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这一刻,南世渊心中最后一丝怀疑消失了,彻彻底底的相信了萧沐歆就是个恶鬼邪祟。 同一时间,宜秋殿的崔良娣,脑子里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将她的脑子给炸了。 见她捂着脑袋,脸色惨白,十分痛苦的样子,连珠和连玉连忙上前,“良娣,您怎么了?” “头,难受……” 崔良娣难受得不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连珠便对外面吼道:“快去请侍医!” 小院这边,白医女平复心情后,就回头看了一眼南世渊,问道:“殿下,还要继续吗?” 自从‘我会暴富’消失后,对于萧沐歆身上异常的情况,白医女就不再会觉得是正常的。 南世渊眯了眯眼,眸中一片冰冷,“继续,剥完脸皮后,给孤废了她的一只手。” 他到要看看,萧沐歆毁容断手后,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会不会再次出现? “是!” 白医女应了一声,继续在颧骨的位置下刀。 这一次,萧沐歆的脸没有再愈合。 南世渊有些诧异,怎么没愈合呢? 难道那东西就在旁边,知道了他的意图,所以不敢再使用妖术帮萧沐歆恢复? 思及,南世渊就让白医女不要停。 白医女点点头,然后加快了些速度。 但由于刚才被吓到了,白医女的手有些抖,导致下刀的时候,深一刀浅一刀的。 这让因药物而昏死过去的萧沐歆,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她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身体也本能的动了动。 一旁夏夕见了,立即用浸湿了药物的帕子放在她的口鼻。 几息之后,萧沐歆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白医女深吸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两刻钟后,白医女才将萧沐歆左脸从颧骨到下巴的位置的皮给剥下来。 接着,白医女又挑断了萧沐歆的左手。 做完这一切,白医女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退到一旁。 南世渊盯着萧沐歆的脸仔细的观察,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 可让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真的如他刚才想的那般,那东西就在旁边?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就戒备的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那个叫‘我会暴富’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见萧沐歆的脸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tt于是,南世渊便吩咐白医女给萧沐歆包扎。 “这段时间,继续盯着,不要错过任何的异常。” 说罢,南世渊就离开了小院。 回到崇教殿后,南世渊就对李顺说:“让萧氏院里的那些人这几日都盯紧了!” “是!” 李顺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时,门口传来他徒弟李诚的声音。 “启禀殿下,闫良娣身边的金珠求见。” 南世渊收起情绪,抬手让人进来。 金珠进去后,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回禀道:“殿下,崔良娣突发急症,几位侍医都瞧不出什么问题来。” “闫良娣想给崔良娣寻一个太医来瞧瞧,所以便命奴婢来询问殿下的意思。” “突发急症?”南世渊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崔良娣具体是时候发的急症?” 金珠想了想,便道:“崔良娣一得急症,她身边的连枝就第一时间跑来宜春/宫禀告,那时好像是亥时二刻,崔良娣应当在亥时一刻左右发的急症。” 从宜秋宫走到宜春/宫,差不多要一刻钟,跑着来估计只要半刻钟。 但是现在天黑路滑,跑起来不方便,这耽搁下来,估计也要一刻钟。 听到这里,南世渊的眼眸一沉。 亥时一刻的那个时间段,刚好是白医女下了第一刀,然后萧沐歆脸上的愈合的时候。 所以,崔良娣的头疾,多半是和此事有关系。 “既如此,孤去看看。” “李诚,去太医署请一个太医过来。” 说罢,南世渊起身,大步朝宜秋宫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消耗自身为代价 宜秋殿内 闫思钰一边担忧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崔良娣,一边好心情的看着那些弹幕。 【太子可真狠呐,不仅让白医女剥了女主的左脸皮,还让白医女废了女主的左手。】 【你们还纠结这一点呢,还是仔细相信后面该怎么办吧?你们的女主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现在太子已经彻彻底底的认为你们的女主是妖孽了。】 闫思钰只是想引导南世渊去对萧沐歆动手,然后来验证自己的猜想而已,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感谢作者对萧沐歆的偏爱,即便是能量耗尽离开了,也留下了保护萧沐歆的东西。 不然,南世渊也没办法眼见为实。 【话说,崔良娣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萧承徽受伤了,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估计是,我猜作者离开前,应该是在在萧承徽身上放了什么保护罩之类的东西,若是女主受伤,就会自动修复,但只有用一次。】 【这个可能是保护罩的东西应是作者以消耗自身为代价放的,所以,现在萧沐歆受伤了,这个类似保护罩的东西破了,作者也就受到了影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被太子身上的护身符所伤。】 闫思钰觉得,两则皆有。 作者消耗自身留了什么东西保护萧沐歆,然后被南世渊身上的符纸所伤。 因此,崔良娣的受到的影响才会这么大。 【作者本就已经耗尽了能量,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而崔良娣作为作者的承载体,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闫思钰看得正起劲儿,弹幕里有人说南世渊来了。 于是,闫思钰连忙收起别的情绪,全然一副担忧崔良娣的摸样。 等翠羽检查完了,闫思钰便上前问道:“翠羽姑姑,可查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翠羽瑶瑶头,脸上都是疑惑,“崔良娣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很是康健。” 若不是因为崔良娣脸色惨白,难受得满头大汗的样子,翠羽都要以为她是装的。 【当然查不出来了,要是查出来了那还得了!】 【我有些好奇,你们说作者穿进小说里后有没有实体?】 【应该没有吧,她要是有实体,又何必找崔良娣当宿主……】 这时,南世渊走了进来。 闫思钰和殿内其余人连忙向南世渊行礼问安。 南世渊坐下后,微微抬手,便看向闫思钰,“什么情况?”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世渊。 “从未头疼过?脑部也从未受过伤?如今也没生病?脉象还一切如常,身体也很康健?”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让翠羽和在场的几个侍医都低下头,有两个都冒出了冷汗。 毕竟,崔良娣的情况实在是过于奇怪。 他们有些担心,南世渊会觉得他们是因为医术不精,查不出病症而瞎编。 一时间,谁都不敢回话,最后还是翠羽主动上前。 “启禀殿下,崔良娣的情况确实是如此奇怪,奴婢和几位侍医多次诊断后,结果都是一样,查不出问题来。” 郑侍医几人连连点头和附和,“没错,臣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几遍,都没发现病症所在。” 翠羽顿了顿,又补了几句,“看崔良娣痛苦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如今崔良娣陷入了昏迷中,奴婢用了针刺和药物,都无法将其唤醒。” 南世渊相信翠羽的话,大夫用针刺验证一个人是不是装晕,肯定是往人身上最疼的穴位扎,用的药物也是最直接有效的那种。 崔良娣如此不同寻常的情况,让南世渊不得不相信,崔良娣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萧沐歆受伤的缘故。 或许,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没在萧沐歆身边…… 突然间,南世渊想起了荷包里装着的护身符。 那东西可能在出手帮萧沐歆修复的时候,被他的护身符所伤,所以后面才没能继续给萧沐歆修复。 那么,崔良娣会突发急症,是不是说明那东西是俯身在崔良娣身上? 毕竟,崔良娣是在佛堂小住,用邪术让夏兰偷走符纸后,萧沐歆才能和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搭上线,脸才能恢复。 【哇哦,太子脑瓜子真聪明,这都想到了。】 【真厉害,他只要不恋爱脑,智商都是在线的。】 【那么这么一来,萧承徽估计永远都没办法宠幸获得太子的爱了,除非作者消除太子脑子里的这些对萧承徽不利的记忆,不过看现在这情况,作者还能不能再次上线都未可知。】 随着南世渊的沉默,殿里的气氛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在场的人,除了闫思钰外,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这让他们忐忑不安,连呼吸刻意的放轻了很多。 不多时,南世渊收起了思绪,道:“孤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来,等太医来看过之后再说。” 说着,南世渊就将这里的事情交给闫思钰,然后回了崇教殿。 回去的路上,李顺从小院赶了过来。 南世渊低声对他吩咐道:“把那装着萧氏生辰八字和符纸的荷包放回去,我这儿还有一张符,你也一道儿放去。” 说着,南世渊就把清玄道长给他的那张能驱除邪祟的符纸递给李顺。 若他猜得没错,那‘我叫暴富’的东西在崔良娣身上。 那么,萧沐歆被这两张符纸的镇压,‘我会暴富’就没办法靠近萧沐歆,只能让崔良娣帮忙。 想到这里,南世渊又对李顺吩咐道:“你再安排几个人暗中盯着崔氏的一举一动,不要放过她身上的任何一点儿异常。” 李顺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郑重的点头,“是!” 等李顺下去办事后,南世渊就开始深思。 他得空还得去找清玄道长,问问清玄道长有没有办法抓到这个‘我会暴富’的邪祟? 至于为什么是抓,而不是除掉,是因为南世渊突然意识到,‘我会暴富’的能力还挺好的。 能控制人,能修复伤口,兴许还有别的能力。 要是这东西能为他所用,那不仅能绕过他的生命安全多一层保障,还能帮他去做一些不能做的事情。 但,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 思及,南世渊的眼眸中就闪过戾气。 那就直接驱除销毁,不必客气! 然后,他再请清玄道长多给他几张护身符,给太和帝和孙皇后、阿圆、永平公主、闫思钰他们防身…… 一切都想好了之后,南世渊心中石头也就落地了。 随后,他就洗洗睡了,把其他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会一直有这个声音 宜秋殿 南世渊的情况和想法,闫思钰通过弹幕知晓了。 在看到南世渊还想着要给她也求一个护身符时,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并不是因为南世渊心里有她而感到高兴和感动,而是为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以来的得到结果感到欣慰。 要是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在南世渊的心里占据一点儿地位,那她未免也太无用了些。 等拿到那符纸后,她就立马安排人去外地的寺庙或道观求一沓一样的回来。 这时,太医诊断完出来了。 闫思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情绪,上前一步询问加情况。 “回闫良娣,崔良娣的身体康健,没有问题,臣学医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崔良娣的这种奇怪的情况,为今之计,只能是先开点儿止疼的汤药。” 闫思钰笑着应下,等太医开了方子,封了赏银,就安排人将太医送回去。 这大冷天的晚上跑一趟也不容易! 而闫思钰等崔良娣喝下熬好的止疼汤药后,叮嘱了几句,又安排金珠在这里守着,就回去休息了。 她每日都是一堆事要处理,再不去休息明日可就要起晚了。 两日后,崔良娣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可她头疼的症状却没有好装。 她的脑子里时不时的都有那种刺耳尖锐的‘滋滋’声,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停歇。 每当她以为自己好了,能喘一口气时,那‘滋滋’声就毫无预兆,十分突然响起,让她的心脏突突个不停。 而这滋滋声响起,她的头部就会疼痛不已。 无论是汤药或针灸,还是按摩,都没办法缓解。 一连几日,崔良娣的情况都没有好转。 这期间,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被折磨得瘦了一大圈,整个憔悴不堪,曾经明亮的双眸里满是红血丝,看着有些吓人。 闫思钰来宜秋殿看望她的时候,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有那么一些同情她。 而那些三观和脑子都正常的弹幕也同情她! 【崔良娣也挺惨的,莫名其妙的被作者绑定,然后被威逼利诱着去帮萧承徽,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照做,可最后被太子厌弃,自己也被牵连成这样,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她的妹妹身体恢复了不少。】 【确实是实惨,她听无辜的,但却被无良的作者拉来给萧承徽当踏脚石,不得不说这萧承徽真是个扫把星!】 一听有人指责萧沐歆,那些女主控又冒了出来。 【明明是崔氏太过无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不是她一早就被太子发现异常了,现在又怎么会闹成这样。】 【就是,作者好不容易才让女主的连恢复,可就是因为崔氏的无用,导致女主现在被太子剥了脸皮,废了一只手,还害得作者受伤,也不知道作者什么时候能好!】 【那天,女主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左脸皮被剥了,左手也废了,直接崩溃了,差点就疯了,明明都得到希望了,却这么被毁了,这太对女主太残忍了……】 闫思钰懒得再看这些为萧沐歆鸣不平的弹幕,便收回视线,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崔良娣,“崔妹妹,你今日好些了吗?” 崔良娣头戴兔毛的抹额,一脸憔悴的靠在软枕上,“还是老样子!”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其中还夹着些怒意和烦躁。 她知道自己为何会成这样,自从醒来后就一直在心里呼唤那东西,想让那东西别再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可那东西一直没回应,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可她知道,那东西要是真的消失了,她的脑子里就不会一直有这样的尖锐刺耳的滋滋声。 也在这时,她明白了一件事,那东西一直都在她身上,从未离去。 之前消失的那一个多月里,应该也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陷入了沉睡。 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怀疑这东西要么是出故障了,要么就是故意折腾她。 因此,崔良娣这几日一直烦躁,心里也压着怒火。 【崔良娣这会儿还不知道萧承徽的情况,要是知道了,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脑子里会一直有这个声音了。】 【我给你们说,作者伤得很严重,我昨天去医院看她了,得知医院给她下一次病危通知,我估计接下来的一两年里,甚至更久,崔良娣的脑子里都会有这个声音,直到作者好了之后。】 【哇,崔良娣好惨哦!】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前一亮。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希望时间能够长一些。 而且,这样的话,她还能通过崔良娣的情况来确定作者什么时候上线! 不错,挺好! 接着,闫思钰就一脸关切的说:“崔妹妹,你别担心,我前日去宫里求皇后娘娘赐了个专门治疗头疾的女医来照顾你,估计一会儿就能来东宫,有她照顾,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这事,她知会过南世渊的,而南世渊也正有此意,就同意了。 南世渊猜到了崔良娣会突然头疼的原因,也想找个信得过的女医来时刻检查崔良娣头疼的情况。 现如今,崔良娣身边,除了她带来的四个陪嫁侍女外,其余伺候的人全是南世渊的人手。 崔良娣艰难的对闫思钰扯出一抹笑脸来,“闫姐姐,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这几日真是太麻烦你照顾了。” 闫思钰笑了笑,“你既唤我一声姐姐,我自然是照顾你的,你也别多想,好好休养才是。” 闫思钰陪崔良娣说了一会话,就准备离开。 这时,那位VIP又说了一件事,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于是她便不着急离开,而是在宜秋殿继续陪着崔良娣。 【我还发现一件事,作者把萧承徽的脸修复好之后,现实世界的她有了苏醒的迹象,但在太子让白医女给萧承徽剥皮的那天晚上,她突然就病危了,所以我有个猜测。】 【我猜,作者在书里过度消耗自己能量时,能有一定的几率回到现实世界,但若是在书里受到重伤了,甚至是死亡了,那现实世界的她也会跟着受伤和死亡。】 第一百八十五章 想办法将其除掉 【嘶~你这么一说,感觉作者也有点惨哦,她应该是像是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被迫穿进书里,她的任务就是帮助萧承徽,并把被改变的剧情修正,只要任务完成,她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难度很大,从剧情已经改变,作者无法掌控的那一刻起,作者就已经从创造他们的上帝,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了,顶多就是比他们多一些能力。】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眼前又一亮。 趁你病,要你命! 她要趁着作者病危的这个时候,想办法将其除掉。 只是,用什么办法才能除掉呢? 下一瞬,闫思钰就想到了法子。 驱除邪祟的符纸! 回去后,闫思钰就命人去做了个对缓解头疼有用的药枕。 然后把两张符纸折好,缝制在包着药材的布袋子的夹层中,并固定好的,最后套上枕套。 日后枕头脏了,直接拆了枕套去洗就成,装药材的布袋可以不用更换。 她用的符纸,是周燕兰的家人从外地求来的符纸,她没舍得用南世渊给她的护身符。 毕竟,那是南世渊请清玄道长画的,效果比一般的符纸好,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要留着自己防身用。 万一这护身符只能用一次,到时候还不能除掉那作者,那岂不是浪费了! 清玄道长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她没办法去找清玄道长再给自己弄一张护身符。 所以,只能用从别处弄来的符纸。 药枕一做好,闫思钰就给崔良娣送去。 “听闻枕着药枕睡,能对头疼有所环境,我就命人做了一个给你,这里面的药材都是让侍医根据你的身体情况配置的,你让人检查看看。” 崔良娣连忙道:“闫姐姐一片好心,我信得过姐姐,没必要检查。” 闫思钰不赞同的说:“要的,你现在情况特殊,这些得细致一些,况且你我又不懂药理,让人检查一下也多一分安心。” 说着,闫思钰就让金玲把药枕递给一旁的孙医女。 她可不能落下话柄,得让崔良娣和在场的人都知道和证明,她把东西送来时,是好好的,后续如果有什么问题,那可和她没什么关系。 孙医女检查后,便道:“这里面的药材都是能有效缓解头疼的,也对崔良娣的身体有益处。” 【闫氏既然亲自送来了,那肯定已经做好安排不会让人检查出问题来的,崔氏也真是够蠢的,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闫氏。】 崔良娣心里一暖,“闫姐姐为人敞亮又温柔体贴,遇到你是我的福气。” 随后,她把药枕放在自己床榻上。 【还福气,没准儿崔氏现在变成这样就是闫氏害的,闫氏看着崔氏变成这样,心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你没事吧,崔良娣头疼是作者的受伤的缘故,而作者受伤是太子干的,这和闫良娣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女主控别太荒谬了!】 闫思钰笑了笑,对崔良娣说:“说什么傻话呢,入了东宫都是姐妹,你无需和我客气。” 虽然这些女主控对闫思钰的恶意和偏见很大,但很多事情他们都猜得挺准的, 闫思钰没直接做什么,只不过是在背后推波助澜。 崔良娣会变成这样,和闫思钰是有关系的。 闫思钰收起思绪,对一旁的孙医女嘱咐道:“药枕里的药材,要是没药效了或是效果不好了,记得更换。” 孙医女:“是!” 闫思钰陪了崔良娣一会儿,就去看望魏良媛和柳承徽。 她不想那么早离开,想看看那符纸对崔良娣有没有效果。 这边,崔良娣等闫思钰一走,就试着把那药枕枕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闻着那药枕上时不时散发出来的药香时,她竟觉得那‘滋滋’声没那么刺耳了。 闫思钰从弹幕那儿知道崔良娣枕了药枕,神情看起来似乎好了些后,一时间摸不准那符纸是有用还是没用? 算了,过几日再送两张符纸来试试看。 两张不行,就再来几张,反正她现在符纸很多。 南世渊给她的那护身符,她也找人去求了一沓一样的,过几日就会陆陆续续的送来。 不过,一直往宜秋殿放符纸这事有些不妥当,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不太好解释。 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往宜秋殿放,最好是崔良娣自己开口。 思索了一会儿,闫思钰心里有了主意。 于是,在接下来几日,闫思钰去看崔良娣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崔良娣的身体情况,说她的情况很奇怪,宜秋宫的宫人,也私下议论她的病症。 “这些天来,东宫的侍医、太医、还有民间的大夫都找来给你诊脉了,但他们都说你身体很康健,没什么问题,查不出病症来,真是奇了!” 崔良娣扯了扯嘴角,“我也觉得奇了,怎么偏偏是我……得了这样的病?” 【崔良娣想说是,作者怎么偏偏选中了她!】 【很多得了绝症的人,都是这个想法。】 闫思钰皱着眉头,嘀咕道:“莫不是撞邪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足够崔良娣听到。 而崔良娣听到后,愣了一下,然后眼里就闪过自嘲、 她这样和撞邪有什么区别? 【我擦嘞,崔氏把作者要邪祟了?闫氏要不是故意的,我把键盘吃了!】 【不是吗?作者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那机械声那么渗人,作者凭空弄伤她,还威逼利诱她去做不好的事情,在她眼里可不就是邪祟嘛。】 在崔良娣思索时,闫思钰佯装口误,连忙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随口个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崔良娣:“闫姐姐,我这情况很奇怪,你会这么想也正常,我也这么怀疑,这宜秋宫里很多人都怀疑。” 说着,崔良娣就自嘲一笑,“这几日,连珠和连玉她们听到不少宫人在私下议论她的病症,都在说我要么是撞邪了,要么是为了争宠装的。” “连珠和连玉和她们争论了不少次,最近还都想出去给我请个大师看看,或是求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看着崔良娣这样,闫思钰面露着急和担忧,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状,崔良娣就扯着嘴角说:“闫姐姐,你不必介怀,我大抵真的是撞邪了。” 闻言,闫思钰犹豫了一下,就顺势提道:“那你要不去寺庙或道观拜拜?或是去求道符?哪怕最后没有用,至少也能安心。” 【我砸感觉闫良娣有点像是不安好心的样子,是我的错觉吗?】 这话一出,一旁的连珠和连玉顿时眼前一亮,然后就壮着胆子开口劝说崔良娣。 崔良娣面露犹豫,她虽然被这‘滋滋’声折磨得痛苦万分,很想立即驱除掉这个声音,还自己一个安宁。 但这东西能治好她妹妹! 她妹妹的身体才好了一半,还没彻底恢复。 要是除掉这东西后,她妹妹怎么办? 这时,那刚刚消停一点儿的滋滋声又再次响起,让她头难受不已,心脏也砰砰的挑个不停。 一时间,她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心里也涌出一股怒火。 【啧啧,头疼不是病,但疼起来是真要命,哪怕是再温柔好性子的人,也会被这折磨疯的。】 最后,她同意了闫思钰的建议,让连珠和连玉去寺庙和道观替自己求平安符。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用功 宜春殿 南世渊喝着闫思钰亲自炖的补身汤,状若随意的问道:“你建议崔良娣差人去外面的寺庙或道观求平安符?” 【太子这是怀疑闫良娣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来试探了?】 【闫良娣能知道什么哦,太子做的事情都瞒得很好,作者的声音也只有崔良娣和萧承徽能听到,闫良娣什么都不知道,她顶多就是在管东宫事务的时候,从一些稀碎的消息中隐隐猜到一些事情,但无法触及真相。】 闫思钰点点头,脸上都是疑惑,“崔妹妹的情况着实有些奇怪,我给她请了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症,说什么法子都试了,也不能缓解她的头疼,所以就想着试试别的法子,即便没有用也能让崔妹妹有个心里安慰。” 随后,闫思钰就看着南世渊,有些好奇和害怕的问道:“殿下,崔妹妹会不会真的是撞邪了?”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心里的那点怀疑便消了,但他还是问道:“为何会这么问!” 闫思钰犹豫了一下,道:“我今日去小院里给春月她们送东西时,去看了萧承徽,我去的时候,白医女正好在给她换药,她脸上的伤……” 一听这话,南世渊瞬间明白了。 从萧沐歆脸上的伤愈合后,又被他剥皮的这期间,闫思钰都没去看过萧沐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今骤然见到了萧沐歆脸上被剥皮的伤口,自然会觉得有异常。 而白医女和春月多半是在解释的时候又有些遮遮掩掩的,所以才让她误会了什么。 【对咯,今天闫良娣看到萧承徽的脸时,被吓了一跳,而白医女解释说是萧承徽脸上的伤口因为结痂时,萧承徽忍不住搔痒去抓挠,导致感染了,为了保住萧承徽的命,不得已才剥皮。】 【这个理由也太扯了,难怪闫思钰会怀疑,萧承徽的脸是被尖锐的石头划伤的,伤口深可见骨且凹凸不平,现在萧承徽剥皮的脸很平整,只是被剥了皮而已,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问题来。】 闫思钰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南世渊多疑,她做事,自然是要做好,不落下话柄才行。 接着,闫思钰又继续说:“我问了白医女,萧承徽的脸变成那样的那晚,正好是崔妹妹突发急症的时候,这其中有点诡异。” “殿下,您说崔妹妹会不会是在佛堂祈福的时候,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说到这里时,她的面露恐惧,声音里也带着些颤抖。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确实挺吓人的,况且闫良娣还有些胆小。】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彻底没了疑心,随后,他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抚。 “别怕,无论什么脏东西,都别想害我们分毫,我前几日不是给你求了一个护身符吗,那能保护你,你要随身带着。” 闫思钰当即露出感动的摸样来,“嗯嗯,多谢殿下,我一定会随身带着的。” 南世渊又道:“至于崔良娣,让她身边伺候的人去寺里求个平安符回来就成,她身子不好,不便外出。” 【什么不便外出,是不能外出,太子已经打定主意将崔良娣囚禁了,宜秋殿就是她的囚牢。】 【太子不是想抓作者,让作者为自己所用嘛,要是崔良娣派去的侍女求到了厉害的驱邪符纸,把作者给弄死了,那他岂不是抓不到了?】 【因为清玄道长之前说过,作者很难对付,一般的符纸只能防身,伤不了作者,而且清玄道长画的符纸好像只有作者主动出现并做了什么时,符纸才能伤得了她,现在作者都消失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沉,合着她这几日都是在做无用功咯! 真是让她有些不爽…… 不过,她一开始就知道作者没那么好对付,虽然失望不满,但也能快速的调整好情绪。 不管怎么样,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作者都不会出现,她都是安全的。 但,她还是有点不死心,想亲自去验证一下。 连珠和连玉求来的符纸后,闫思钰偷摸把很多符纸送到了宜秋殿,甚至还带着南世渊给她的护身符去看望崔良娣。 然而,事实真的如弹幕说的那样,那些符纸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也不算是没作用,就只是让崔良娣头疼的情况稍稍好转了一点点。 …… 两个月后,赵云惠生产。 闫思钰着急的守在扶云阁的产房门口,脸上的担忧怎么都止不住。 看着她这样,程良媛就忍不住出言安抚道:“闫姐姐,赵承徽这一胎养得很好,也是足月生产。” “而且你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翠羽姑姑和白医女都在里面,侍医也在外面候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就安心吧!”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这女子生产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其中的艰辛和痛苦我经历过,你让我如何能安心!” 闻言,程良媛脸上就闪过一丝尴尬,她没生产过,也没见过妇人生产,所以着实不知道有多 这时,里面就传来赵云惠的压抑不住的痛呼声,撕心裂肺的,听着有些渗人。 刚赶来郭阿宁听到这声音,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她不能体验生子之苦,就能白得一个孩子。 随后,她的眉宇间就染上担忧,痛成这样,真的没事吧? 周姐姐当初在掖庭生产时,是不是也这么痛苦? 想到这里,郭阿宁就来到闫思钰身边,默默的陪伴。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便道:“你身子还没养好,怎么出来了?” 郭阿宁:“养得差不多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阿福哭闹不止,周良媛忙着安抚她,让我同您说一声。” “产房血腥味重,她不来是好的。” 话落,两人就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里面的血水端出来几盆,直到天亮之时,产房里面才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闫思钰和郭阿宁顿时面露喜色,提着的心也落了一半回去。 不多时,稳婆抱着孩子出来贺喜,“回禀闫良娣,赵承徽平安诞下一位小郎君,母子平安。” 听到‘母子平安’这四个字时,闫思钰的一颗心这才安稳的落会肚子里去。 闫思钰欢喜道:“赏,扶云阁所有人多发两个月的月例。” 接着,闫思钰就安排人去给南世渊、宫里的太和帝和孙皇后、还有赵云惠的娘家人报喜。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以后不想再生了 宜春/宫,扶云阁 赵云惠一睁眼,就瞧见了守在一旁的闫思钰。 “闫姐姐……” 闻言,闫思钰便惊喜凑上前去,语气中带着担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子还难受吗?” 身体撕裂般难受的赵云惠听着她关切的话,顿时委屈的瘪了瘪嘴,“闫姐姐,生孩子好疼啊,我以……” 不等赵云惠说完,闫思钰就连忙打断道:“我知道,云惠受苦了,你要不要看看孩子?” 这会儿白医女和翠羽都在,赵云惠要是把‘我以后不想再生了’的话说出来了,那指定会传到南世渊的耳朵里去。 届时,以南世渊那性子,只怕会对赵云惠心生不满。 赵云惠虽然不知道闫思钰为什么会打断她,但想着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她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转移了。 “孩子在哪儿?长什么样子?” 生完孩子后,赵云惠就力竭晕过去了,直到现在才醒,都还没看过孩子长什么样子。 闫思钰:“侍医在给孩子检查,一会儿就抱来了。” 很快,乳母就把孩子抱过来了。 孩子刚出生,小脸有些皱巴巴的,皮肤还有泛红。 赵云惠看了之后,眼里闪过嫌弃,“好丑,像个小老头,一点儿也不好看。” 闫思钰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过几日长开就好了。” 赵云惠:“真的?” 闫思钰:“当然是真的了,你相貌和殿下又不丑,都是好样貌的人,生出的孩子怎么会丑,放心吧,他以后会是个很俊俏的小郎君” 闻言,赵云惠顿时露出了笑容。 “你昏睡了一天了,想必也饿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闫思钰说着,就让乳母把孩子报到一旁去,然后让人把吃食都端上来,一点点的喂赵云惠吃。 都吃完后,赵云惠就一脸感动的说:“闫姐姐,有你真好!” 她很清楚,要不是闫思钰护着她,她从怀孕到生产是不会这么顺利的。 魏良媛和柳承徽都中招了,只有她从头到尾都顺顺利利的。 闫思钰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你叫我姐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聊了几句后,闫思钰就让白医女来给她检查身子。 确定她没有产后出血后,就让宫女用药汤蒸汽熏蒸布巾擦拭身子,最后又让宫女帮她换了以艾草、苍术煮过的衣物。 做完这一切后,赵云惠又睡了过去。 闫思钰叮嘱宫女好生伺候,便抱着孩子来到外面的花厅。 此时,南世渊正在花厅站着。 闫思钰将孩子递过去,“殿下,这是赵妹妹为您生下来的孩子。” 【太子又有儿子了,那以后女主的孩子怎么办?】 【没影子的事情你酸什么呢,要不是你们的女主,太子这会儿都不知道多少个孩子了。】 【就是,你们的女主喝了那么多避子药伤了身子,又被太子下了那么重的药打胎,早就不能怀孕了,还以后女主的孩子怎么办,凉拌!】 南世渊动作娴熟的抱着孩子,然后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孩子的脸颊。 “这孩子没咱们的阿圆好看,阿圆出生时白白嫩嫩的,他看起来皱巴巴的,不过他是个大胖小子,比阿圆重。” 闫思钰:“刚出生的孩子大多都是如此,等养几日就会同阿圆一样白白嫩嫩的。” 见南世渊高兴,闫思钰就准备为赵云惠要点儿好处。 “这大胖小子让赵妹妹在生产时遭不少罪呢,殿下可得送些好东西安抚赵妹妹。” 南世渊点点头,“赵承徽生育有功,该赏!” 南世渊赏了很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给赵承徽,伺候的人也添了几个。 闫思钰笑着对南世渊说:“那妾就代赵妹妹谢过殿下了!” 【赏那么多做什么,非嫡非长的,一个庶子而已。】 【太子有钱,太子乐意,你管得着吗你!红眼病犯了就去看医生,别来这里乱叫。】 南世渊:“思钰,你也有功,也赏,去年我得了一些玉石,我回头找师傅给你打一对玉镯。” “多谢殿下,殿下真好。” 闫思钰很给面子的露出惊喜和感动的模样,给足南世渊情绪价值。 孩子洗三这日,东宫内办了个小宴会。 因赵云惠只是承徽,所以就请了几个宗亲女眷和赵云惠的娘家人。 永平公主和燕王妃是一起来了,脸上都带着笑意。 闫思钰向她们行了礼,然后便看向燕王妃,“许久不见,燕王妃气色不错。” 燕王妃笑了笑,道:“烦心事没了,日子过顺心了,我这气色自然也就好了。” 自从安儿回到她身边后,她的心就安稳了。 虽然燕王有些迁怒她,但她和安儿是受害者,燕王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废了她。 而且相比之下,燕王心里对邵婕妤的怨恨更多。 这几个月过去了,燕王对她的迁怒也淡了去,最近对她和安儿都很好。 闫思钰虽不清楚燕王府的情况,但弹幕偶尔会提及,所以也是知道一点的。 而且从燕王妃现在的气色和状态,也能看得出来她在燕王府的日子过得不错。 聊了两句后,闫思钰就引着两人去看孩子。 永平公主抱了一下,就笑道:“果然和皇兄说的一样,是个大胖小子,比阿圆刚出生时重多了。” 闫思钰:“八斤重呢,可不是大胖小子嘛。” 闻言,燕王妃就面露担忧,“赵承徽生这个孩子时,遭不少罪吧!” 闫思钰点头,简单的把赵承徽生产的情况说了出来,“折腾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好在最后母子平安,一切都好。” 听到这里,永平公主就皱起了眉头,“生孩子这么凶险的吗?” “我成婚后,是不是也要生孩子?父皇和母后都在给我选驸马了,估计今年我得出嫁了!” 这话一出,闫思钰和燕王妃就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永平公主和她们不一样,她是太和帝和孙皇后的掌上明珠,有太和帝和孙皇后、南世渊这三个盛朝最尊贵的人撑腰,她能比这世上很多女子过得肆意。 即便,她成婚后不愿意生孩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甚至是她不愿意成婚,相信太和帝和孙皇后、太子都能想办法帮她摆平。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对永平公主说:“这事看公主的意愿,您是公主,无人能强迫您。” 永平公主一听,觉得也有理,便放下心来了。 聊了几句后,闫思钰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她们去前厅准备洗三礼。 可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偏院的金氏摔了一下,要生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心的吧 听着这话,闫思钰的脸色一沉。 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赵云惠孩子洗三礼这日生,成心的吧! 闫思钰快速的收拾好表情,吩咐金珠把早就安排好的稳婆和负责生产的宫人带过去。 东宫怀孕的这四个女人,除了赵云惠外,其余三人产期都接近。 所以稳婆是一早就安排好的,生产时需要的准备也都一应俱全,需要时,一声令下即可。 随后,她又对金玲和银铃说:“我要忙着二郎君的洗三礼,暂时抽不开身,你们去请周良媛和徐良媛、白承徽、郭昭训去偏院照看。” “对了,让白医女也过去候着,免得出什么岔子。” 金氏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白承徽的,一个是郭阿宁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是不是金氏在作妖,这两个孩子都一定得平安无事。 让周燕兰和白承徽亲自去看着,能放心一些。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闫思钰就继续给孩子住持洗三礼。 在场的人大多都知道金氏是个什么情况,所以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她,就像是从未听到过这事一样,专心的为孩子添盆。 添盆祈福时,按按长幼尊卑的顺序来。 太和帝和孙皇后虽然没有亲临,但都派了人过来观礼。 等他们派来的人来添盆后,这才轮到其余人。 每个人添盆时,都会说一些吉祥话…… 很快,整个洗三礼就结束了,闫思钰赏了宫人后,让女官把孩子抱回赵云惠身边。 接着,闫思钰就是安排宴席,款待所以来参加洗三礼的人。 闫思钰作为主人家,没有中途立场的道理,自然得陪到底。 而且,妇人生产,一时半会儿也生不下来,有过生产经验的,至少也要三四个时辰。 所以,她不着急过去! 永平公主低声询问道:“那个金氏,是不是仗着自己怀了双胎就对魏良媛、柳承徽下手的那个?” 闫思钰点点头,“是的,殿下念她怀有身孕,这才留她的性命到如今。” 永平公主附和道:“那孩子归属安排好了吗?皇兄的孩子可不能有这样恶毒的母亲?” 闫思钰:“已经安排好了,方才我让人去请的白承徽和郭昭训就是两个孩子以后的母亲。” “她俩是东宫的老人,性子最是和顺不过的,膝下也一直没有子嗣,孩子交由她俩抚养,殿下也放心。” 听到这里,永平公主就放心了。 她时常来东宫,和南世渊这些妾室或多或少都有过接触,对白承徽和郭昭训的印象还可以,都是老实本分的。 这时,一旁的燕王妃注意到了一件事,“我记得那郭昭训之前不是奉仪吗?怎么提位份了?” “这也是因为金氏!”闫思钰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郭阿宁救了柳承徽的这件事。 燕王妃听完后,这才恍然大悟。 但一想到郭昭训伤了身子,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后,燕王妃忍不住感叹和同情她。 “郭昭训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 闫思钰也顺着燕王妃的话叹息了几句,“是啊,郭昭训当时可难过了,但她却说自己不后悔救了柳承徽,她最是良善不过了。” “幸而殿下仁慈,把金氏的另一个孩子给她抚养,让她往后余生都有了盼头和慰籍。” 闫思钰巩固一下郭阿宁的人设,让在场的都知道她的善良,顺道再夸了一下南世渊。 闲聊了几句后,她们就说起了永平公主的婚事。 永平公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成婚,但我再有两个多月就满十九了,不成婚不行。” 在盛朝,女子到这个年岁才准备嫁入有点晚了。 不过,她是太和帝和孙皇后最宠爱的公主,无论她什么年岁嫁人,都有人乐意娶。 永平公主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她真等到二十或二十以后再嫁入,肯定会被人非议的。 燕王妃宽慰道:“陛下和皇后娘娘那么疼爱公主,为您选的驸马肯定是京城里最出色的郎君,公主不必太过忧心。” 太和帝和孙皇后虽说舍不得永平公主那么早就嫁人,但自从她及笄之后,他们就一直给她留意驸马的人选。 同时,也让她在南世渊的安排下,有机会和那几个人接触,了解他们的品性。 她喜欢谁就选谁当驸马,若是那几个都不喜欢,那再重新选! 虽然孙皇后从来没有明说,但那几个人选心里都隐隐有猜测,所以一直都没有成婚,都在等永平公主抉择。 就算最后永平公主不选他们,孙皇后也会给他们安排一门好婚事。 而他们还能因此在太和帝和孙皇后、太子面前留下好印象,所以他们也不亏! 知道这些时,闫思钰心里有点羡慕永平公主能有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被被人挑选,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闫思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收起心中情绪,然后和燕王妃一起安抚心烦的永平公主。 “在本朝,公主成婚后都是住在公主府的,您不用面对寻常人家要面对的婆媳妯娌,也不需要和驸马的家人接触,您的日子和从前没太大的差别,所以您就放宽心吧。” 太和帝和孙皇后疼爱永平公主,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给她修建了公主府。 而她从十二岁开始,隔三差五的就住在公主府。 她成婚后,也就是公主府多了一个驸马而已,其余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如果她不乐意驸马住在公主府,那完全可以在公主府旁边的置办一个宅邸,等她有需要了再传召驸马进公主府。 在闫思钰和燕王妃的安抚下,永平公主的心情逐渐好转。 接着,永平公主就和她俩说起了她的那几个驸马人选的情况,让她俩给给建议。 闫思钰哪敢妄议这种事情,如果永平公主听了她的建议,选了谁,日后日子过得不顺心,那她可能会被记恨。 所以,她只能以自己久居深宫,不了解这些人为由,敷衍几句,并让永平公主去找南世渊参谋。 燕王妃也不想揽这事,也敷衍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宴席散去,闫思钰将所有来赴宴的人都送走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走,去看看金氏!” 去偏院的路上,金玲就主动和闫思钰交代了情况。 “金氏摔跤是魏良媛所为,魏良媛为了报复金氏对她的暗害,收买了偏院伺候的人在金氏的鞋底抹了蜡。” “魏良媛还收买了一个负责生产的宫人,对方在金氏生产时告诉她,她一生下孩子就会被处死,两孩子也会被报给其他人抚养,金氏听了这话后,惊惧之下难产了。” 听到这里,闫思钰的眼里就闪过怒意,“魏良媛不仅想要金氏的命,还要那两个孩子的命!” “去,派人把这事一五一十的禀告殿下,她既做了这事,就别想逃脱责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胎位不正 刚抵达偏院,闫思钰就听到了金氏凄厉痛苦的惨叫,期间夹杂着稳婆着急的声音。 “娘子,你别叫了……省点了力气啊,不然等会儿你就没力气生了……你忍一忍……” 接着,就是一盆盆的血水从里面端出来,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神情凝重且着急。 而在前厅里的白承徽和郭阿宁,脸色是最难看的。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让闫思钰的心不由得提起。 她上前一步,询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郭阿宁忍着情绪,和其余几人一起给闫思钰行礼。 除了徐良媛和周燕兰、白承徽、郭阿宁外,程良媛也在。 随后,为首的徐良媛才缓缓开口道:“回闫良娣,金氏的情况有些不好,她难产了,而且胎位不正,稳婆正在想发设法的给她回正胎位,侍医也开了药辅助。” 徐良媛虽然性子清冷,但遇到这样的事情时,还是会忍不住担忧着急。 接着,程良媛就面露担忧的说:“但是,稳婆都回了快半个时辰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再这么下去,只怕最后会落得一个母子具亡的下场。” 听到这话,郭阿宁的脸色又阴沉了两分。 明明再等一个月,她就能摘到果子了,现在却被魏良媛搞成这样。 她真想弄死魏良媛! 要是孩子出事,她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她绝对不会放过魏良媛。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金氏生下孩子后就会被处死,只有这两个孩子是重要的。 里面的稳婆和医女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关键时候,她们只会保小,并且会用尽手段,让孩子平安降生。 郭阿宁明白闫思钰话里的意思,烦躁愤怒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一旁白承徽一颗心都飘在产房里,没听到她俩的对话,此刻着急得不行。 “我的孩子啊,你可一定要平安出生……” 要是这个孩子没了,她以后恐怕就没机会再抱养别人的孩子了! 现在东宫里,位份比她低的,就只有郭昭训、吴昭训、杨昭训、钱奉仪四人。 但她们再不济,也是官家出生,家世也比她好。 她们若是有了孩子,她是没机会抱养的,除非以后再来一个身份如金氏一般低微的妾室,并怀孕。 如今,她唯一的希望都在金氏身上。 白承徽不停的在心中祈祷,希望孩子能平安出生。 【魏良媛太能作妖了,本来还能靠着自己被金氏所害,而得到太子的一点怜惜,现在好了,全没了,太子对她只剩厌恶。】 看着出现的弹幕,闫思钰知道南世渊来了。 于是,闫思钰扯了扯郭阿宁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收一收那难看神情。 郭阿宁以为是她的愤怒和杀意显露了出来,闫思钰才提醒,便连忙收起表情。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所有情绪,脸上再度挂上以往那样柔弱无害的神情,脸上还带着担忧。 【要不是魏良媛现在还怀着孩子,太子指定收拾她,为她和她的孩子默哀吧,生母遭厌弃,孩子肯定也不得喜欢。】 这条弹幕刚闪过,南世渊就来到了偏院。 闫思钰连忙带着众人给他行礼,“妾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都起来吧!” 南世渊摆了摆手,就看着闫思钰询问,“金氏的情况如何?” 闫思钰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皱着眉说:“再这么下去,只怕……” 南世渊眉头微蹙,声音有些冷,“我不是交代过,保孩子吗?” 闫思钰:“殿下,金氏胎位不正,难以生产。” 都没办法生下来,怎么保? 孩子一直在里面生出不来,大概率会被憋死。 【胎位不正,难产,以古代的医疗条件,这两个加起来那妥妥的要一尸两命。】 【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那样能剖腹产,这会儿只能等稳婆把孩子的胎位弄正了,然后生下来,现在稳婆什么法子都使用了,就差把手伸进去回正了!】 【话说,古代好像有剖腹取子的案例,我记得东宫好像有个侍医研究过,原剧情里也有过剖腹取子的剧情,只可惜最后晚了一步,孩子被活活憋死,要是他们能想到,那这对双胞胎应该能活。】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前一亮。 随即,她便建议道:“殿下,把东宫的那几个侍医都请来想个法子吧!” 闻言,南世渊点头应允。 闫思钰当即让金玲去给侍医传话,“一定要让孩子平安生下来,想不到办法也要想。” 金玲应了一声,就去跑去请另外几个侍医。 很快,东宫的几个侍医都聚在一起商议。 不多时,就有人提出了剖腹取子的建议。 对此,南世渊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随后,他见天色不早了,就回去休息,让闫思钰守着,有信儿了就派人来向他回禀。 “是,恭送殿下!” 送走南世渊后,闫思钰就催促侍医快点动手,要是晚了一点,把孩子憋死了或是憋出什么问题来就不好了。 这时,程良媛皱着眉道:“剖腹取子,会不会太残忍了?” 闫思钰眉头微蹙,然后叹道:“确实是残忍了点,但这是殿下的意思,我们不能违背。” 白承徽生怕出现什么变故,让她没了孩子,就连忙道:“金氏生了孩子后,也是要被处死的,与其让她带着孩子一起死,还不如用她的命换两个孩子的命,这样也能弥补她犯下的错。” 闻言,程良媛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程良媛确实是个善良的人,但有时候分不清场合,不太合时宜。 深夜,产房里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 第一百九十章 给孩子找个养母 闫思钰让宫人把两个孩子抱给金氏看了一眼后,就让白承徽和郭阿宁带走了。 早就安排好的乳母和伺候孩子的人,还有侍医也跟着她俩一起离开! 她们刚走,金氏便断了气。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就对白医女说:“把她的肚子缝上,好好的为她整理遗容,她好歹也是为殿下生了两个儿子,死后的体面是要有的,不能就这样肚子破了一个大洞的样子下葬。” “是!” 白医女应了一声,就着手帮金氏把肚子缝上。 事后,闫思钰让人把金氏的遗体收拾干净,又差人给她买了一副棺材,然后在城外找了个稍微好一点儿的地儿把她安葬了,并安排人逢年过节去烧烧纸,上上香。 对闫思钰的处理,南世渊很满意,“你做得很好!” 闫思钰:“虽说金氏该死,但她好歹也为殿下生了两个儿子,也算是有功,我不能给她死后殊荣,但至少不能她死无葬身之地,日后无人祭拜。” 【也算是可以了,金氏要不是因为有这两个孩子,早就处死然后直接丢乱葬岗,任野兽啃食。】 【死后有人祭拜,也好过当孤魂野鬼。】 【我看闫氏就是在做戏……】 南世渊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两个孩子如何?” 闫思钰:“郑侍医说了,他俩是早产,身子骨弱,日后需要好好养着才行,孩子才刚出生,目前没诊出什么大问题来,需得继续观察。” 一听两个孩子体弱不健康,南世渊心里的那一点点喜意也散得干净,“既如此,那就好好养着!” 【哎,古代小孩夭折概率高,太子本就厌恶金氏,对这俩孩子也没多少期待,现在这俩孩子又体弱,估计太子觉得这俩孩子夭折的可能性大,直接没期待了,现在大概率就是活着可以,死了也无所谓的态度。】 【也正常,与其分心思在这俩孩子身上,还不如去看看别的孩子,现在太子不缺孩子。】 【没错,太子现在有闫良娣的阿圆、周良媛的阿福,还有赵承徽的孩子,他们三个都很健康,而柳承徽和魏良媛的肚子里还有,魏良媛的孩子可能不健康,但柳承徽的那一胎养得挺好的。】 南世渊似乎也想起了魏良媛和柳承徽,向闫思钰问起了她俩的情况。 闫思钰如实的交代了她俩的情况,“柳承徽和腹中胎儿一起都好,很是康健。” “魏良媛这几个月一直在卧床休养,每日安胎药不断,现在情况好了不少,只是侍医说她心思过重,不利于胎儿。” 【魏良媛怨恨金氏,这几个月一直想弄死金氏和她的孩子,但又不表现出来,这心思能不重嘛!】 南世渊就皱起了眉头,心里对魏良媛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随后,南世渊便道:“等魏良媛生下孩子后,你给孩子找个养母。” 魏良媛要杀金氏,他可以理解,但魏良媛也是要做母亲的人,竟然连那两个孩子都想一起弄死,实在是太过狠毒了,他无法容忍。 而魏良媛为了报仇,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更是让他愤怒。 他不能让这样的人抚养他的孩子! 闫思钰面露犹豫,然后问道:“殿下心中有属意的人选吗?” “那几个良媛中选,以后也别让魏良媛和孩子接触!” 魏良媛再不济也是良媛,孩子的养母的位份不能低于良媛。 闫思钰点点头,“是!” 【那只能在周良媛和程良媛中选了,程良媛入东宫的时间很短,年轻又没生养过,孩子大概率不会交给她养,而是交给周良媛,】 【我也这么认为,程良媛这么年轻,又不是不能生,肯定是想自己生一个,不会乐意养别人的孩子,更何况魏良媛还活着,养这个孩子风险大,容易养不熟。】 【也不一定,太子不是都说了以后不让魏良媛和孩子接触嘛!】 次日一早,闫思钰就将这事告诉了周良媛。 周良媛对于抚养这个孩子也没意见,反正平时都有乳母照顾,她也费不了什么心。 “行,回头我让人安排一下,正好阿福一直哭着闹着要一个妹妹,也算是合了她的心。” 阿福上个月才满周岁,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听到宫人说她很快就有弟弟妹妹陪着她后,就记在了心里。 可是如今东宫的这三个新生儿都是男孩,没有女孩后,她知道后就不乐意了,最近这两日一直吵着要妹妹。 郭阿宁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就跑来夸闫思钰,“你出手倒是快,我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 “魏良媛可是很在意她那孩子的,一直想着等孩子出生后,能靠着孩子复宠,现在你直接把她的筹码给拿走了,真期待她知道真相后的样子。” 闫思钰笑了笑,“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如实的对殿下说了魏良媛的情况,殿下本就对她想害那两个孩子而愤怒,在知道她又不顾自己的孩子后,担心她不会好好待孩子,这位才让给孩子找个养母。” 郭阿宁:“你要是不趁热打铁,殿下又怎么会想到这事!” 闫思钰笑而不语,转而问起了孩子的情况,“四郎的身子如何?” 郭阿宁抱走的双胞胎中的弟弟,在东宫行四。 郭阿宁勾起嘴角,心情不错的说:“四郎虽然身子弱,但仔细养一养还是可以的。” “我也不求他以后能做出什么功绩来,能好好活着就行,最好以后能封王,然后接我出宫养老。” 最好是和周姐姐一起! 虽然这可能至少要等个二十年,但没关系,总比没有希望得好,她不想死了都留在这深宫大院里。 她要好好调养身子,争取能活过南世渊。 对于郭阿宁这想法,闫思钰其实也挺向往,但是她有点不甘心只是这样…… 随后,闫思钰收起情绪,笑着说:“你这想法挺好的,往后这日子也有了盼头。” 这时,郭阿宁又凑了过来,低声道:“要是周姐姐以后不生了,或是生不了儿子,还得你帮帮忙。” 本朝,只有儿子才能在父亲死后,接自己母亲出去养老。 周燕兰还差一个儿子! 闫思钰点点头,“我会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柳承徽发动 四月初四的晚上,柳承徽发动了。 折腾了一夜又一上午,在四月初五的下午成功诞下一个健康的男孩。 看着怀中的孩子,柳承徽直接喜极而涕,“我的孩子,我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见状,闫思钰便用帕子为她擦去眼泪,“嗯,这是高兴的事,别哭了,产后气血本虚,你哭两声就行了,再继续这样哭对身子不好。” “你要是身子不好了,以后照顾自己的孩子可就没精力了。” 这话一出,柳承徽立即止住了哭泣,然后就向闫思钰道谢。 “多谢闫良娣一直照拂妾,让妾能平安生下孩子!” 在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后,柳承徽就有些担心闫思钰会为了阿圆对她的孩子下手,为此过得小心翼翼,还因思虑太多,导致夜不能寐。 郭阿宁知道她的顾虑后,一直说她想太多了。 而事实也证明,是她小人之心了。 闫思钰和萧沐歆那个毒妇不同,不会那么丧心病狂的对别人的孩子下手,甚至闫思钰还一直帮衬照拂,尽力给她最好的。 闫思钰:“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坐月子,好好养身子,别想太多。” 闫思钰安抚了她几句,就抱着孩子出去给南世渊报喜。 【哇,现在太子有五个儿子了,以后燕王可再也不能那子嗣这事来攻讦太子了。】 【这多亏了闫良娣,要不是闫良娣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让剧情发生变化,那太子绝对还会和原剧情那样,一个孩子都不会有。】 【感觉闫良娣就是太子的贵人、福星,闫良娣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顺道让太子改变了原本的命运。】 【什么贵人、福星,闫氏原本就是个炮灰,以为改变了命运就能翻身?做梦!】 事到如今,这些女主控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认为闫思钰还是炮灰。 闫思钰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然后收起情绪。 来到南世渊所在的花厅后,闫思钰就把孩子递给南世渊。 “殿下,五郎虽然不如二郎那般重,但有七斤多,是个很健康的孩子。” 南世渊抱着孩子,感受到孩子的重量后,顿时面露喜色,“赏,降雪轩所有人多发一个月的月俸,柳承徽生育有功,重重有赏。” 南世渊让人比照上个月赏赐赵云惠的礼物来赏赐柳承徽,同时,也不忘赏了闫思钰一支嵌宝石的金钗。 【太子真是懒得动脑子想了,直接照搬。】 【也没有照搬,给闫良娣的赏赐就不痛,上次是玉镯子,这次金簪。】 【闫氏啥也没干,太子赏她做什么?】 【怎么哪哪儿都有你们这些女主控呢?真是看着你们就火大,滚去看你们的女主去!】 闫思钰扫了一眼弹幕,就收回视线,等南世渊抱够了孩子,便让乳母把孩子抱回去。 随后,闫思钰便问道:“殿下,还有几日二郎就满月了,您给他取了个什么样的名字?” 南世渊:“我想了几个名字,但具体的还没决定。” 对于阿圆,南世渊不能亲自为其取名字,只能取小名,这心里到底是有些遗憾的。 现在给二郎取名字时,他就有点像是在弥补心中的遗憾那般,一心想给二郎取个好名字,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总觉得能想到更好的名字。 【给小孩取名字这事最难了,当初我老公给我儿子取名字时,把字典、诗经这些书都翻烂了,还去网上花钱找人算一算名字的吉凶。】 【嗯嗯,没错!】 南世渊:“对了,赵承徽给二郎取了什么小名?” 闻言,闫思钰便勾起了嘴角,“叫阿满,和阿圆凑成圆满!” 【圆圆满满,真好的寓意!】 南世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小名不错,挺好!” 说起二郎满月,南世渊就想到了那对双胞胎,这眉头就皱了皱。 “三郎和四郎身子弱,我先不给他俩取名字,他俩满月时,也别大张旗鼓,你们私下办一下就成,别影响他俩养身子。” 【传统文化里,不给体弱的小孩取大名,主要是想瞒过鬼神,假装家里没有这个孩子,以求孩子平安。】 【这么看来,太子还是希望那两个孩子好好活着。】 【这不是废话嘛,那毕竟是自己儿子,还是两个,他再怎么不喜欢孩子的生母,对孩子也是会有点在意的。】 闫思钰点点头,“是,殿下,我会安排好的!” 白承徽和郭阿宁都希望孩子能活着,给俩孩子取的小名都是贱名。 白承徽给三郎取的小名叫石头,希望孩子像石头一样结实。 郭阿宁给四郎取的小名是龟儿,乌龟有长寿之意,希望四郎能长寿。 闫思钰一开始觉得龟儿这小名也不错,但自从弹幕知道四郎的这个小名后,就一直叫四郎‘龟儿子’,直接把闫思钰给带偏了,让她也想这么叫,好几次差点就叫出来了。 这几日,她试图劝郭阿宁给四郎换一个小名,但郭阿宁觉得小名而已,不用在意细节,叫龟儿还是龟儿子都可以。 南世渊和闫思钰聊了两句后,就注意到了在一旁守着的段良媛。 “明嫣什么时候来的?” 段良媛:“回殿下,妾一直都在,柳承徽艰难生产,妾帮不了她什么,就只能在外面守着,帮闫良娣打打下手。” 闫思钰也道:“徐良媛和段良媛今日帮了不少忙,殿下可得好好的赏一赏她们。” 徐良媛有些意外,没想到闫思钰会提起她。 【太子只注意到段良媛,都看不到其他人。】 【那些都是旧人了,哪有新人新鲜,况且段良媛的长相确实是东宫里的独一份,没有谁有她这样的异域风情。】 南世渊点点头,“你们都辛苦了,确实该赏。” 给了赏赐后,南世渊直接和段良媛去了她的寝殿。 见状,徐良媛眼闪过些失落,而吴昭训和杨昭训的脸上直接闪过不满。 只要有段良媛在,殿下就看不到她们的存在! 对此,闫思钰只能随便说几句,就让她们散了。 等安排好柳承徽和五郎的一切事宜后,闫思钰这才回去休息。 次日,她从宫里回来后,就去看望坐月子的赵云惠。 “闫姐姐,你离我远一点吧,我都快一个月没洗澡了,都馊了,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虽然每天都会有宫女用药汤蒸汽熏蒸布巾给她擦拭身子,但现在天气热,仅仅只是擦拭不管用,而且她还不能洗头。 闫思钰不在意的坐在一旁,“我也做过月子,我知道是什么情况,捱过去就好了,再有五日,你就可以出月子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的洗一洗。”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二郎满月 闻言,赵云惠的心情顿时上扬了几分,“终于要出月子了,这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这月子真不是人坐的! 看着她这样,闫思钰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段时间把你给憋坏了吧,很快你就解脱了。” 赵云惠连连点头,然后就好奇的问道:“闫姐姐,柳承徽的孩子长什么样子?也是皱巴巴、红红的、像个小老头吗?” 闫思钰回想了一下,道:“有点红,但不怎么皱,也不太像。” 赵云惠瘪了瘪嘴,那双胞胎不像,柳承徽的孩子也不像,怎么就她的孩子刚出生时像小老头。 闫思钰看出了她的怨念,便出言去劝道:“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生出来的孩子的情况也会不同,现在二郎也变得白白嫩嫩的了,所以你就别纠结这事了。” “你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想二郎满月那日穿什么?” 这话一出,赵云惠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然后就兴致勃勃的和闫思钰讨论起衣裙。 闫思钰陪了赵云惠一会儿后,就去忙二郎的满月的事情。 虽然二郎满月的大小事情是交给东宫属官——太子詹事和太子家令寺等来负责。 宴席的筹备、宾客的邀请、礼仪安排都是他们去做。 但闫思钰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宴会的规模、流程、菜品、布置等情况最后都要她过目和批准。 东宫还没有为孩子举办过满月宴,这是第一次,没有旧例可遵循。 因此,闫思钰只能比照阿圆当初满月宴时的规模往下降,很多事宜都得仔细商定,不能越矩和破坏礼制。 四月十二日,阿满满月。 举办满月宴的地方是东宫的光天殿,这是专门用于宴饮的宫殿。 东宫有什么重要的宴会,都会在此处举办。 一早,天还没亮,南世渊就在东宫的家庙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祭拜仪式,告知先祖孩子满月,祈求先祖赐福,保佑孩子无灾无疾…… 而闫思钰则忙着进一步确定和检查满月宴的大小事宜,以免出现什么差错。 然后在南世渊祭拜完之前,带着赵云惠来到光天殿等候。 此时,殿内有太和帝和孙皇后派来观礼和赐物的内侍、一位至亲的宗室亲王——晋王殿下,也就是南世渊的叔叔、东宫的属官——太子詹事、太子庶子等,还有一众伺候的宫女内侍等。 南世渊来了之后,在东宫属官的住持下,进行命名仪式,正式宣布了二郎的名字。 “蒙陛下洪恩,特裁定二郎名为——南绪阳!” 二郎是天亮时出生的,那时太阳也出来了,所以便南世渊便用了‘阳’字。 正好和阿圆的‘朝’字组成,朝阳! 【太子选了好多个字,比如:旭、晨、曦、初、明、阳……但因为迟迟下不定决心,干脆抓阄,然后抓到了‘阳’】 【本来这个‘阳’字,太子是不打算要的,他想重新抓一次,但后来一想,阿圆和阿满的小名都组成了圆满,这个‘阳’字能和阿圆的大名南绪朝的‘朝’字,组成朝阳一词,这是缘分,所以就干脆定这个字了。】 【真是严谨又随意,和我老公一样。】 孩子的名字已宣布后,东宫的礼官就将名字记录下来,正式行文送至宗正寺,录籍入谱。 名字一上玉牒,便正式宣告,这个孩子是皇室的成员,身份得到正式的确认。 对此,闫思钰有些遗憾,阿圆的命名仪式,她都没能参加。 不过,想着阿圆得太和帝和孙皇后喜爱,这点遗憾也就不是事,她很快就抛之脑后。 命名仪式结束后,受邀的皇室宗亲、东宫属官以及他们的女眷便陆陆续续的抵达光天殿。 之后的流程和阿圆满月时差不多,添盆投礼、宴席以及歌舞庆祝…… 闫思钰跟着南世渊一起住持整个满月宴,感受着旁人落在她身上或震惊、或打量、或不屑等目光时,她已经能淡然处之了。 【闫良娣也是好起来了,她代掌太子妃金印,虽无太子妃之名,但有太子妃之实权,加上她还有个很得皇帝和皇后宠爱的儿子,很多人都猜测她会不会成为太子妃?】 【崔良娣入东宫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闫良娣手中个宫权会被分出去,都等着看闫良娣的热闹,可没想到崔良娣没用,无法撼动闫思钰的地位,还有人以为崔良娣的头疾是闫良娣干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就是啊,要不是我知道崔良娣是因为作者才会头疼,我都要信了他们的话了。】 闫思钰扫了几眼弹幕,就继续和女宾席位的内外命妇们交际。 聊了几句后,晋王妃卢氏就笑着问道:“闫良娣,怎么没看到萧承徽呢?” 【这个卢氏真讨厌,她今日就是想来看女主的笑话。】 这话一出,周围命妇的目光就移了过来,都是想看热闹的。 自从萧沐歆被贬后,英勇侯府的人就很低调,除了宫宴躲不去,其他的宴会一概不参加。 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看热闹的人都没机会,如今来了东宫,自然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因着萧沐歆的事情瞒得十分好,外界的人都不知道她的情况,卢氏等人还以为能在今日见到萧沐歆呢! 闫思钰脸色不变,“萧承徽病了,如今在修养身子。” 闻言,卢氏等人就有些失望。 随后,卢氏收起情绪,轻笑了一声,道:“也是,做了那样的事情又怎么还有脸面出现在人前,自当是躲得远远的。” 她以为萧沐歆是装病,要么就是被南世渊禁足了。 闫思钰笑了笑,没有接话。 【真是的,她和清和郡夫人有恩怨,就去找清和郡夫人呀,怎么拉屎盯着女主呢!】 【她又见不到清和郡夫人,这来了东宫,自然是要盯着萧承徽了。】 聊了几句后,齐国公夫人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崔良娣?” 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作自受 齐国夫人的语气虽然温和,但看着闫思钰的目光隐隐带着些冷意。 一时间,周围热闹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周围命妇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闫思钰的身上,怀疑、探究、看好戏…… 而赵云惠和同样前来赴宴的何嫣看到这一幕,则一脸的担忧的看着她,怕她被针对。 【齐国夫人和别人一样,也怀疑崔良娣突发头疾是闫良娣干的,毕竟崔良娣从来就没有头疼这类的毛病。】 【虽然崔良娣不是齐国夫人生的,但崔良娣代表崔氏,只要崔良娣没有犯事,那齐国夫人便会为她撑腰。】 对此,闫思钰依旧从容,“崔妹妹前些日子突然犯了头疾,至今未能治好,一直在养病,她一直念叨着夫人,一会儿散了席,我差人领夫人去看看她。” 闫思钰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和紧张。 这种坦然的态度,让周围的人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要是真是闫思钰干的,她怎么敢让齐国夫人去看崔良娣? 难道她自信自己做的手脚不会被发现? 齐国夫人盯着闫思钰看了几眼,便收起所有的情绪,然后笑着道:“如此,便谢过闫良娣了。” 不管什么情况,等见了崔良娣后之后再下定论。 【崔良娣的头疾和闫良娣没有一毛钱关系,齐国夫人注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不一定,说不定会发觉崔良娣干的那些事,别忘了崔良娣的那四个陪嫁侍女中,有一个是齐国夫人的眼线。】 【我知道,是连叶,不过崔良娣也知道这事,很多事情都避着连叶的。】 【避开有什么用,她去佛堂祈福的事情东宫的人都知道,萧沐歆在佛堂旁边的院子‘养病’这事,东宫的人也知道,齐国夫人知道这事后,再套一套话,没准儿会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 想多了! 南世渊是不会让与萧沐歆相关的消息透露出去一分一毫的,齐国夫人一会儿是见不到连叶的。 崔良娣知道事情的轻重,一个字儿都不会说出去,连珠和连玉、连枝三人,也被她敲打过,什么都不会说。 齐国夫人偃旗息鼓后,闫思钰就和永平公主、燕王妃聊了起来。 永平公主的驸马定下来了,但不是太和帝和孙皇后选的那几个人选之一,而是南世渊一个伴读的堂弟,忠毅侯府二房的小郎君,叫秦牧之。 他这人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想混吃等死,但是他生得俊美,比南世渊还好看,嘴还甜,而且比永平公主还要小个三岁,那一声声的姐姐,生生把永平公主的心给叫化了。 太和帝和孙皇后本来还不乐意,但见永平公主实在喜欢,就又仔细调查了秦牧之的底细,确定秦牧之品性没问题过后,就随了永平公主的心意。 【哇,姐弟恋,忠犬小奶狗X御姐,这组合不错,好磕!】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别总想着磕cp,皇家的婚姻很少有真情实意,大多都是利益的选择。】 闫思钰三人正聊着,晋王妃插了进来。 她疑惑的对燕王妃说:“太子如今都有六个孩子了,第七个孩子也马上要生了,怎么你们燕王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燕王如今还在禁足,没什么事可做。 如此,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宠幸府中府妻妾,按理来说这几个月来,应该会有人传出喜讯才对。 燕王妃有些尴尬,“这……兴许是缘分未到!”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府中妾室的身体都没什么问题,也没人下毒,她还让府医根据每个人的体质熬了坐胎药,但就是没有人怀孕。 【当然不会有人怀孕了,太子都让人给燕王下了绝嗣药,现在燕王就只有安儿这一个儿子了。】 【燕王也是自作自受,他为了做戏,让萧承徽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然后心甘情愿为他暗害太子的子嗣,因此这几年就只让燕王妃一人怀孕,其余妾室都偷偷喂了避子药,燕王妃生下孩子后也被为了避子药。】 闫思钰恍然大悟,原来燕王只有安儿一个孩子是这么回事啊! 燕王为了算计南世渊,也是够不择手段的,但害人终害己! 【直到邵婕妤催促燕王抓紧再生一个孩子时,燕王才断了她们的避子药,可是她们喝了那么多避子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遇喜,而他又没这个意识,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要是燕王安排人给她们调养身子,那说不定在太子命人下绝嗣药之前,燕王府里会有人怀孕,可惜啊,他自己玩砸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就一个想法,燕王活该! 不过,燕王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异常呢? 燕王府中有府医按时为燕王请平安脉,太医署的太医也会为亲王等皇室成员定期诊脉,燕王不应该发现不了! 有弹幕提出了这个疑问,然后有人回答了。 【古代的医术受限,对男人不育不孕基本上都是靠肾精亏虚、肾气不足、肾阴虚等情况来判断,而这些情况燕王都没有,府医和太医自然诊不出来。】 【燕王那方面又没有问题,他只是不能让女人怀孕而已,太子让人下的药就相当于是给燕王做了个结扎而已,这种情况中医一般难以诊断出来。】 【而且在古代,不能怀孕一般都默认是女人的问题,燕王和其他人是不会往他身上想的,再说了,燕王之前和燕王妃生了一个孩子,就更不会有人怀疑是他的问题了。】 【等以后发现了,那也晚了,太子干这事的事后,皇帝是知道的,但皇帝默许了,也就是说皇帝也会给太子收尾。】 看到这里,闫思钰放心了。 太和帝默许南世渊这么做,也就是说燕王已经被彻底剔出局了,再无可能。 即便燕王想造反,也会因为绝嗣的问题得不到支持。 挺好,没南世渊成功继位的可能性又大大的增高了。 这日子是越来越盼头了! 一个时辰后,宴席散了。 闫思钰让金玲领着齐国夫人去宜秋殿,而她则和南世渊一起送那些宾客离开,顺道和何嫣说几句话。 宴席上,何嫣的席位有些远,闫思钰和她说不了几句话,只能趁着离开的时候说几句。 闫思钰:“府中情况如何?” 何嫣:“一切都好,你弟弟学业有成,闫闻安现在成日里躲在屋里不出来,他的娘子刚查出怀孕了,现在也懒得搭理他。” “还有,我听了你的建议,给你爹纳了几个年轻貌美,又会来事的妾,他现在被勾的,都想不起苏氏来了……” 简单的说完永昌伯府的情况后,何嫣突然想一件事,“对了,闫思玥的婚事定下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闫思钰问道:“定的是哪户人家?” 何嫣:“是上一届的一个进士,姓江,是扬州人士,今年二十,刚铨选分配官职,去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当县令,过几个月就要去外地任职县令,他们的婚期定在七月,成婚后就一起去上任。” 闻言,闫思钰皱了皱眉头。 “江郎君今年二十,也就是说他十七岁时就成了进士,显然是个有才的,他又年轻,还怎么会到现在才娶妻和分配官职?” 在本朝,每年放榜后,那些年轻的新科进士常成为世家贵族的择婿目标。 这人十七岁就成了进士,在仕途上一看就有潜力,怎么会没有世家贵族看上他? “他是长得不好,还是有什么隐疾?” 何嫣摇了摇头:“他生得挺俊俏的,身体也很好,他的名次不太好,三甲靠后,性子又太过耿直,得罪了人,而且家世也一般,自然也就不在京城那些世家的选择范围内。” 京城是天子脚下,高/官云集的地方,一个年轻的进士而已,不会有多少人放在眼里的。 “倒是有些小官想与他结亲,但他大抵是因为年轻,有傲气,不愿意走捷径,想靠自己去拼,所以到现在都没成婚。” “而这期间,他没有人举荐,就只能按照规矩,老老实实等着吏部分配官职!” “原来如此!”闫思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他怎么会愿意和闫思玥定下婚事呢?是在这三年经历了社会的毒打,认清了现实?” 听着她这奇怪的词汇,何嫣不由的看了她两眼。 但何嫣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他分配官职和你爹没关系,就是刚好轮到他而已,他和闫思玥的婚事……” 说到这里,何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里闪过恼怒和羞愤,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闫思钰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她又作妖了?” 何嫣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她一心想胜你一筹,在知道自己入东宫无望后,就想和你一样嫁入皇室。” 于是,闫思玥就趁着何嫣带她去赴宴时,故意接近去那些同样来赴宴的皇室宗亲。 “不过,我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事后也教训了她一顿,这才没闹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影响你。” 何嫣知道闫思钰有如今的地位不容易,很多人都盯着她和永昌伯府,所以对府中的人都严格要求,尤其是闫思玥。 所以,闫思玥有什么异常,何嫣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制止。 但这只能防止,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闫思玥又学精了。 “她偷偷派人去打探那些皇室宗亲的行踪,然后借着出门买胭脂收拾的由头去偶遇他们,并设计了一出落水的戏码。” “她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对方一起落水,借着肌肤之亲让对方娶她,对她负责,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拉错了人,把路过的江郎君拉下了水,所以……” 闫思钰:“……”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闫思钰一阵无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良久,她才说了一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何嫣是个厚道人,即便再厌恶闫思玥,也不会给闫思玥选个歪瓜裂枣的夫婿,毕竟传出去何嫣的脸面也不好看。 所以,何嫣给闫思玥挑选的人,都是和永昌伯府门当户对的郎君,虽然有小缺点,但也无伤大雅,配闫思玥绰绰有余,别人也挑不出错来。 可惜,闫思玥自己作死,现在好了,只能跟着江郎君一起离开京城,去那偏远的小县城。 这一去,没个十年八年的是回不来的。 闫思钰摇了摇头,然后对何嫣嘱咐道:“阿娘,这段时间把闫思玥盯牢了,你也知道她那性子,肯定是不会就这么认命的,可不能让她闹出笑话来。” 何嫣点点头,“嗯,我明白,我安排十几个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出嫁前她别想踏出院门半步,苏氏和闫闻安,我都安排人盯着的,不会让她有机会寻求他俩的帮助。” 听到这里,闫思钰放心了。 这时,她俩到了垂花门。 何嫣停了下来,有些不舍的看着闫思钰,“好了,就送到这里了,你快回去吧。” 闫思钰忍着心中的情绪,应了一声后,就目送何嫣离开。 等何嫣的身影消失后,闫思钰这才回去。 此时,宜秋殿内,齐国夫人正在追问崔良娣。 崔良娣捂着头,强撑着精神对齐国夫人说:“母亲,我的头疾真的和闫良娣无关,她和殿下都请了很多大夫给我看诊了,殿下还从宫里给我找了个医女为我。” “若真的是闫良娣下手,太医和医女又怎么会查不出来呢?还有,我发病当晚,殿下就请太医给我诊脉了,闫良娣哪有本事去收买殿下请来的太医?” 听到这里,齐国夫人这才放下疑心。 “那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可没有这个毛病!” 崔良娣眸光闪了闪,然后闭着眼难受的摇头,“我也不知道,许是我命不好,才会得这样的怪病!” 看着她这样,齐国夫人眉头微皱,眼里闪过无奈和不满、还有一丝后悔。 崔蔓菁的身子真是不中用,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选别人。 齐国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会给你找大夫,争取治好你这毛病。” 聊了几句后,齐国夫人便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询问身边的侍女:“连叶怎么说?” “夫人,连叶去给良娣拿吃食了,奴婢没见到她,不过奴婢私下找了连枝和宜秋殿伺候的人打探消息,他们说的都和良娣一样。” 闻言,齐国夫人的眉头再次皱起,她倒宁愿是有人算计崔良娣。 至少,这能有机会翻盘。 像现在这样,是崔良娣自身的问题,就很不妙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只想好好的养大孩子 崇教殿 李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殿下安!” “齐国夫人走了?” 南世渊批着奏疏,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李顺:“回殿下,已经离开了。” 南世渊又问:“崔良娣和其身边的人可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李顺摇头,把崔良娣和齐国夫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 听完后,南世渊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来。 “下去吧!” 南世渊处理了一些奏疏后,便去宜春/宫看望赵云惠和二郎。 今日二郎满月,于情于理他都得去一趟。 当晚,南世渊歇在了扶云阁。 闫思钰有些担心,直到扶云阁熄灯了,也没有差人叫水,她才安心的睡下。 赵云惠才出月子,不适合承宠。 要是南世渊宠幸了赵云惠,那赵云惠怕是会引发一些妇科疾病。 好在,南世渊有分寸,不是什么急色的人。 次日,为着三郎和四郎满月的事情,闫思钰带着赏赐分别去安抚郭阿宁和白承徽。 二郎与三郎、四郎之间只相差三日,二郎的满月宴办得隆重,而三郎和四郎却十分简单,这对比过于强烈,闫思钰担心郭阿宁和白承徽心里会有想法,所以就只能再次去安抚。 郭阿宁对这些不怎么在意,她只想好好的养大孩子。 什么满月宴、什么风光都是虚的,只有孩子好好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倒是白承徽有些不满,她把三郎当成自己的心肝,自然希望给三郎最好的。 对此,闫思钰劝道:“我知道你想给三郎最好的,可三郎身子弱,经不得劳累,总不能为了一个满月宴害了他吧!” 这话一出,白承徽心中的不满就散了大半,但她还是有些纠结,“可是……殿下都不给三郎取名字?” 取了名字,去宗正寺录籍入谱,上了玉牒后,四郎才算是真的皇室成员,身份也才能够确认。 闫思钰:“殿下也是为了三郎和四郎好,他们身子弱,不适合那么早取名字,殿下此举也是希望他俩能好好的活着,以后健康长寿。” “你别担心,殿下不会忘了三郎和四郎的,等他俩养好了身子,殿下就会给他俩取名字。” “比起孩子的身子,其余的都是虚的,不是吗?” 闻言,白承徽这才转过弯来。 是啊,只有孩子活得好好的才能说其他的,不然都是枉然。 思及,白承徽就一脸不好意思的对闫思钰道歉,“闫良娣,是妾着相了。” 闫思钰笑了笑,语气温和道:“我也有孩子,我理解你,你只是太过在意四郎而已,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 白承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副看知音的样子看着闫思钰。 在她热切的目光下,闫思钰和她聊了好一会儿养孩子的事宜后,这才回去。 双胞胎的满月宴顺利的完成后,东宫内要紧的事情就剩魏良媛临产的事情。 …… 半个月后,魏良媛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了一个堪堪满四斤、十分瘦弱的女儿。 听着孩子微弱的哭声,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皱起。 虽然早知道这个孩子不会很健康,但他没想到竟如此瘦弱,感觉比那双胞胎都还难养活! 【这孩子太瘦弱了,以古代的医疗环境,怕是很快就夭折了。】 闫思钰看了一眼南世渊的表情,便低声道:“孩子虽瘦弱,但东宫内什么都不缺,伺候的人也多,日后精心养着,未必不能养大。” 【我看,悬!】 【普通人家九成九会夭折,但在东宫不一定,孩子在东宫有他们这个时代最顶级的医疗,身边还有无数人伺候,只要没有人搞事,孩子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南世渊应了一声,淡淡道:“让周良媛把孩子抱走,好好养着。” 能不能养活,看天意吧! “是!” 周燕兰前脚刚带走孩子,后脚产房里的魏良媛就知道了这事。 下一瞬,她悲切着急的声音就响起。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南世渊面露不满,对闫思钰吩咐道:“你去处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朝产房去。 【魏良媛虽然又蠢又坏,但是现在看起来也挺可怜的,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一眼都没看到就被抱走。】 【也怪不了别人,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作的,明知自己怀孕,还不以自己的身体和孩子为重,最后生了个病恹恹的女儿,遭太子嫌弃。】 【也不能全怪她,她的孩子会这样瘦弱,都是金氏下的毒手,她想为自己和孩子报仇也情有可原。】 产房内,魏良媛不顾身体的疼痛挣扎着想起身下床,莲儿和芸儿一直阻止。 “良媛,您刚生产完,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是啊,有什么事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这时,闫思钰走了进来。 魏良媛一看到她,脸上就露出愤怒和恨意,“闫思钰,我承认我之前冒犯你是我不对,可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 魏良媛强忍着虚弱的身体,咬牙切齿的吵闫思钰怒吼道:“你不能因为和自己儿子分离,就要让我也感受这样的痛苦。” 闫思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殿下的决定!” 魏良媛不信,“你胡说,一定是你蒙蔽了殿下……” “你不顾自己怀孕也要害金氏一尸三命,导致自己身子虚弱,影响孩子,惹怒了殿下,殿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魏良媛的话还没完,就被闫思钰打断了。 “魏良媛,殿下只是抱走孩子,将你禁足,没给你别的惩罚,已经够开恩了,你要是再吵吵嚷嚷的,那谁也救不了你。” 这话一出,魏良媛的怒意戛然而止,转而被恐惧和慌乱取代。 “殿下竟然知道了……” 见魏良媛消停了,闫思钰吩咐宫人照顾好她就离开了。 在恐慌之下,魏良媛安分了下来,一直老老实实的坐月子和禁足,就是时不时让芸儿和莲儿看自己女儿,打探情况并送东西。 周燕兰不让她们见孩子,也不要她们送来的东西,但会让宫人告诉她们孩子的情况。 魏良媛一开始很难过,满心都是对孩子的思念。 但慢慢的,她的心态就变了,对孩子思念逐渐转变成了怨恨和嫌弃。 “一个养不大的丫头片子而已,我就当没生过,等我养好了身子,解了禁足,再给殿下生个儿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太和二十五年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太和二十五年 “子曰,学而时习之……” 宜春殿内,四岁半的阿圆和刚满三岁的阿满,一左一右的端坐在闫思钰身边,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她的肚子念书。 阿圆念一句,阿满就跟着念一句。 赵云惠在一旁,专注的盯着他俩,越看越满意:我干儿子就是优秀! 闫思钰看着阿圆认真的小脸,目光越发的柔软。 自从阿圆满四岁后,孙皇后就松口让阿圆每个月回东宫住小几日。 这几年,她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作者一直没有回来,萧沐歆翻不了身。 崔良娣依旧被头疾折磨,什么事都做不成。 东宫内虽有争斗,但那些女人也还算安分,没闹出什么事情来。 永昌伯府也没有人呢拖她后腿…… 如今阿圆还能与她团聚,这日子真好! 昨日,阿圆刚来东宫,她就被查出怀孕了。 于是,阿圆便很自觉担起兄长的责任,要教她肚子的孩读书认字。 顺道把过来找阿圆玩的阿满也抓来一起读书。 而阿满自从去年见到阿圆这个大哥后,就喜欢粘着阿圆,阿圆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思及,闫思钰就拿着帕子温柔的给阿圆和阿满擦脸,“念了这么久,都累了吧,快喝杯牛乳歇一歇。” 话落,一旁伺候的人就把早就备好的牛乳端了上来。 阿圆紧绷的小脸上浮现红晕,“阿娘,孩儿不累,孩儿还想给弟弟妹妹念书。” 阿满喝了一大口牛乳后,顶着一圈奶胡子认真的说,“闫姨母,阿满也不累,阿满也要继续念,阿娘说,要跟着大哥多念书,多和大哥学习。”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阿满就埋头继续喝牛乳。 赵云惠点点头,认真的说:“没错!” 看着母子二人如出一辙的表情,闫思钰笑了笑。 随后,她摸着平坦的腹部,笑容温和慈爱的对阿圆说:“阿圆,他还小,才一个多月,不用着急的,等他四个月以后就能听到你说话了,而且还会给你回应。” 这话一出,阿圆顿时眼前一亮,期盼又欢喜的说:“真的吗?” “自然是真!” 喝完牛乳的阿满也附和道:“大哥,是真的,昨日阿宁带我去给周姨母请安时,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了,他回应我了。” 说完这话,阿满就盯上了阿圆的牛乳。 阿圆受不了他那眼巴巴的目光,便将自己的牛乳递来过去,顺道给他擦了擦嘴。 闫思钰点点头,“你周姨母如今怀胎六个月,一会儿她过来的时候,你可以问问她,得到她的同意后去试一试。” 阿圆连连点头,“好!” 这时,金珠就进来通报,“良娣,周良媛和郭昭训带着孩子来了。” “快请!” 很快,郭阿宁就扶着周燕兰缓缓走了进来,而阿福则牵着龟儿走在后面。 几人向闫思钰行了礼之后,便各自落座。 等宫人奉上茶水饮子后,闫思钰便笑道:“燕兰,我刚和阿圆说起你呢,你就来了,你说这巧不巧?” 周燕兰抚着隆起的肚子,由着郭阿宁在她后面垫了一个软枕,“说我什么呢?” 不等闫思钰开口,阿圆便上前一步,恭敬有礼的对周燕兰说:“周姨母,我想和你肚子弟弟妹妹说话。” 周燕兰一愣,随即便笑道:“我当什么事呢,你这严肃的摸样真是让我有些紧张。” 说罢,周燕兰就慈爱的招手让阿圆过来。 阿圆坐在周燕兰对面的小凳子上,紧张又小心的看着她的肚子,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状,周燕兰一脸温和的对他说:“你可愿意试着摸一摸,和他说说话,一会儿他就会回应你了。” 闻言,阿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贴上去,“你好,我是你大哥。” 听这话,闫思钰的脸上就忍不住扬起了笑容,一旁的郭阿宁和赵云惠也用手帕捂着嘴偷笑。 阿圆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好玩了! 阿圆一心只想和周燕兰肚子里的孩子聊天,没多余的心神注意别的。 没一会儿,阿圆就瞪大了双眼,惊讶的说:“他……他动了。” 周燕兰点点头,“他听到你的声音里,所以在和你打招呼呢!” 这话一出,阿圆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接着,他又和周燕兰肚子里的孩子说了几句话,对周燕兰道了谢后,就回到闫思钰身边。 “好了,你们几个小孩子出去玩吧,我们要聊些正事。” 说着,闫思钰看向阿圆,嘱咐了两句,“阿圆,你是兄长,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阿圆点点头,挺着小胸膛保证道:“阿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说完,阿圆就带着阿福他们出去,他们的乳母和伺候的人也乌泱泱的在后面跟着。 “时间过得真快!” 闫思钰叹了一句,就和周燕兰、郭阿宁说起正事,“如今我怀孕了,东宫内廷的事务估计是没有精力去打理,得分出去。” 宫权再重要,也没有孩子重要。 把宫权分给信得过的人,等生了孩子后,再要回来。 “阿宁这几年帮着我处理了不少事务,有些事就交给你,有你看着,我和燕兰才能安心的养胎。” 郭阿宁点点头,“我会看着的,除了我之外,你还打算让你来帮着打理?” 郭阿宁的位份有些低,不足以服众,所以内廷事务不能全部交给她,只能给一部分。 “程良媛和徐良媛、白承徽,两宫各出两人,这样公平,旁人也挑不出错来。” 程良媛虽然有些拎不清,但也是个善良负责的,没什么坏心思。 而徐良媛性子清冷、孤傲,心里只有书,不爱和东宫的女人有过多的接触,也不屑做去害人。 让她俩帮忙处理,闫思钰也放心。 郭阿宁和白承徽又都是她的人,会盯着程良媛和徐良媛,即便她俩有想做些什么,她也不担心。 这时,周燕兰有些犹豫,“殿下这几年很宠段良媛,你将她排除在外,只怕会引起她的不满。”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变了 闻言,闫思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南世渊很喜欢段良媛身上那股别人没有的异域风情,对她一宠就是几年。 虽然南世渊很有分寸,没有独宠,对段良媛的宠爱没有达到盛宠的地步,就是恩宠比东宫其他女人多一些而已。 但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段良媛沉溺、沦陷、骄傲自得…… 然后,她膨胀了、飘了! 她爱慕南世渊成痴,以为自己在南世渊心中是特殊,南世渊是爱她的。 所以,她嫉妒南世渊身边的女人,尤其是闫思钰这个生了南世渊的长子、备受南世渊看重、又代掌太子妃金印的女人。 为此,段良媛这几年没少在言语上暗戳戳的冒犯闫思钰。 她一开始就只想为南世渊孕育子嗣,生一个比阿圆聪明可爱的孩子,挤下闫思钰在据南世渊心中的地位。 奈何,她喝了很多汤药都迟迟不见喜。 于是,她就转移目光,盯上其他的了,比如宫权! 她觉得闫思钰被南世渊看重原因之一,就是宫务管得好,所以就想证明自己也能比闫思钰做得好。 想起这些,闫思钰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第一日对我不满了,随她去吧,就算她找上门来,我也能有理有据的反驳。” “没错!”郭阿宁附和着点点头,然后给周燕兰解释。 “我和徐良媛、白承徽都是东宫的老人,资历都比段良媛高,我和徐良媛这几年帮着处理过一些东宫的事务,而白承徽入东宫的时间最长,比谁都了解东宫的运作,上手也快。” “程良媛是世家贵女,在闺中就跟着她母亲学着掌家,这几年也接触过过东宫的一些事务,如今接手也不难。” 一旁的赵云惠也接着说道:“反观段良媛,自幼爱武装不爱红装,一直喜欢舞刀弄枪和骑马,从未接触过管家之事,殿下就是再宠她,也不会乱了分寸,松口让她管理东宫的事务。” 听她俩的话里,周燕兰觉得有理,便放下心来。 但很快,她就叹息道:“犹记得段良媛刚入东宫的时候,英姿飒爽,说话做事都很直爽,让人心生好感,可短短几年,她就变得和京城里很多内宅妇人一般无二了。” 郭阿宁安抚道:“人都会变的!” 闫思钰想起当初弹幕说过,在原剧情中,段明嫣嫁给了戍边的将士,和其一起上阵杀敌,成了女将军,是天上鹰。 可现在,段明燕却被困在这深宫大院中成了笼中雀,和一堆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 这样的情况,着实令人惋惜和唏嘘。 周燕兰再一次叹道:“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 她们这些个入东宫好几年的女人,见识过南世渊有多爱萧沐歆,经历过过很多冷遇,也体验过南世渊的冷漠和薄情,所以她们基本上都不会爱上南世渊。 有几个可能会有些幻想和期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归于平淡,最后所求不过是后半生有个依靠。 而太和二十年及之后入东宫的女人,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在面对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南世渊,很轻易就会爱上。 周燕兰很庆幸自己早已看清,不然她会活得很痛苦,会为南世渊的喜怒哀乐、所作所为牵动心神,然后患得患失,最后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闫思钰收起思绪,淡淡的说了一句,“入了这深宫,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算了,不说这些惹人心烦的事情了……” 话还没说完,银珠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小郡主和二娘子受伤了,这会儿在芳林园中是归云轩中。” 这话一出,周燕兰和闫思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着急。 “什么!” 郭阿宁和赵云惠连忙扶着她俩坐下,“你们怀着孩子呢,别那么激动。” 闫思钰和周燕兰冷静不下来,抬脚就朝芳林园去,连步辇都顾不得传唤。 见状,郭阿宁和赵云惠,还有她们身边伺候的人连忙跟上去,每个人都是既着急又担心,生怕这两个孕妇出事。 路上,闫思钰厉声问道:“银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庭院中玩吗,怎么跑到芳林园去了?” 周燕兰也着急的问道:“雀儿一直都在屋里,怎么也跟着他们芳林园了?” 银珠疾步跟在闫思钰身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 “小殿下和小郡主他们原是在庭院中玩,后来听说芳林园中的花开得好,就想着去摘一些花来给您们做香包,离开时,小殿下见二娘子在殿内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于心不忍就带着她一起去了。” “他们到芳林园后分散去摘花,小郡主和二娘子不幸碰上了同样去赏花的魏良媛。” 这话一出,闫思钰的脚步就是一顿,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银珠则继续道:“魏良媛见到二娘子就冷嘲热讽,表情凶狠,把二娘子吓得大哭不止,小郡主生气了就和魏良媛理论。” “魏良媛说不过小郡主,想打动手打小郡主但又不敢,所以就一把扯开小郡主,对二娘子出手,而小郡主为保护二娘子,也受伤了。” 一听真是如此,闫思钰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周燕兰直接怒骂道:“魏氏脑子有病吧,雀儿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怎么狠心对雀儿动手?!” 赵云惠也气得不行,“魏良媛一个大人,竟然对一个小孩子动手,她还要不要脸?” 雀儿的身子娇弱,需得精心呵护,这一点魏良媛不是不知道,可她却还是对雀儿动手,显然是没把雀儿的命当回事,只怕是恨不得让雀儿死! 这个念头一出,周燕兰就恨不得杀了魏良媛。 闫思钰怒斥道:“伺候小郡主和二娘子的人呢,都死了吗?主子遇险,也不知道护主?” 银珠低着头:“她们和小郡主、二娘子走散了,她俩身边只有一个人跟着,而她也被魏良媛的宫女打伤致昏迷,伤势好像有些严重。” 因为不好挪动,所以才选择在归云轩中等到侍医和女医去诊治。 闻言,闫思钰眼神骤然冰冷,“魏氏找死!” 说话间,她们一行人来到了归云轩。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绝对不会放过她 归云轩内,白医女正在给阿福上药和包扎伤口,前年从太医署的少校科中调入东宫的曹侍医正在为雀儿诊治。 那个受伤昏迷的宫女则躺在一旁的榻上,由郑侍医医治。 而阿圆和阿满、龟儿三个小孩子则着急的守在阿福和雀儿身边。 阿圆虽然着急,但比较镇定,阿满和龟儿则泪眼汪汪的。 由此可见,一直都是阿圆在稳住这里的场面。 不远处,跪着的都是伺候阿福和雀儿的宫人,一共十一人,四个乳母、四个嬷嬷、三个宫女。 这时,阿圆他们三人看到了闫思钰和周燕兰几人人,便立即跑了过来。 “阿娘~” 阿满抓着赵云惠的衣裙,哭得抽抽噎噎,“大姐的手手痛……流血了,二妹妹的头流了好多血,她醒不来呜呜……” 龟儿害怕的缩在郭阿宁的怀里,眼泪不停的流,“阿娘,魏良媛好可怕……” 从阿满和龟儿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闫思钰和周燕兰她们得知,阿福的胳膊被拽肿了,手心也被擦破,血肉模糊的。 而雀儿被扇了一巴掌,跌倒时头磕到了石头受伤了,同时还因受了惊吓,引发气疾(哮喘),现在不仅晕厥过去了,还发起了高热。 龟儿是第一个发现阿福和雀儿被魏良媛欺负的,他不敢上前,就只能跑去找阿圆。 魏良媛看到阿圆后,惊慌害怕之下就跑了。 接着,阿圆就第一时间让宫人把阿福和雀儿抱到离他们最近的归云轩,并差人去请侍医。 在了解具体的情况后,阿圆就差人来将事情回禀给闫思钰几人。 最后,就是找到伺候阿满和雀儿的宫人并处置。 知晓这些后,闫思钰和周燕兰几人顿时又气又怒,还有对阿福和雀儿的担忧。 周燕兰和赵云惠忍不住再次骂了魏良媛,脸上满是怒意。 “真是没心肝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要是阿福和雀儿出了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等她俩骂完之后,阿圆就红低着头来到闫思钰身边,红着眼眶自责的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我不该让她们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的。” 他就不该同意阿福的建议,分开去摘花,他作为大哥,应该看着她们才是。 闻言,阿福连忙道:“闫阿娘,不关大哥的事,是我想和大哥比赛,然后又贪玩甩开伺候的人拉着雀儿去别处的,您别怪大哥,都是我的错。” 闫思钰摸着阿圆的小脑袋,“阿圆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太过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闫思钰安抚了阿圆几句,就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跪着的宫人身上。 她们感受到了闫思钰冰冷的目光,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头也埋得很低。 “擅离职守,护主不利,杖责五十!” 这话一出,他们顿时满脸惊恐的求饶,“闫良娣饶命啊,奴婢们不是有意离开小郡主和二娘子,是小郡主和二娘子跑得太快,奴婢们一时没跟……” “笑话!” 不等她们说完,郭阿宁就怒斥道:“你们一群大人,追不上两个小孩?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的!” 她们还要狡辩,闫思钰却懒得再听,直接厉声呵道:“拉下去!” 话音一落,一群内侍便冲进来将她们十一人全部押下去。 她们被拉走时,还在哭喊求饶,“奴婢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们第一时间就去找小郡主和二娘子了,是宋嬷嬷给了我们错误的方向……” 听到这里,闫思钰看了金玲一眼。 金玲点点头,立即走了出去。 见状,周燕兰也让自己身边的丹青也跟着过去。 随后,闫思钰就向曹侍医和白医女询问阿福和雀儿的情况。 白医女:“小郡主只是皮外伤,上了药休养几日就好。” 曹侍医:“二娘子的气疾已经稳定下来,但高热需要喝几贴药才能退下去,而且经此一遭,二娘子的身子只怕得再更加精心的调养才是。” 闫思钰听明白了曹侍医话里话外的意思,雀儿好不容易养得有些气色的身子,功亏一篑了。 一时间,闫思钰心中的怒火便翻涌着。 她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所有情绪,“把小郡主好二娘子抱回去,好生照顾,这个忠心护主的宫人也抬回去好好养着。” 吩咐下去后,闫思钰看向旁银铃和金珠、银珠。 “银铃,你带着人,去把魏良媛给我押来!” “金珠、银珠,你们拿着我的令牌入宫去,把魏良媛谋害小郡主和二娘子的事情告知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 “是!” …… 宜秋宫,锦屏殿 “银铃姐姐,我家良媛生病了,现在正卧床休养……” 莲儿和芸儿拦着银铃,不让她进去。 “闫良娣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能等我家良媛身子好了再说吗,非要现在去?” 银铃看向语气有些尖锐芸儿,银珠虽然没说是打伤那宫女,导对方重伤昏迷的,但现在看来无意识芸儿。 于是,银铃便冷哼一声,“忘了你们俩了,来人把她俩一起押下去。” 等她俩被内侍控制起来后,银铃就一脚踹开了殿门,带着人大步走了进去。 躲在里面的魏良媛听着动静,立即跑了出来,色厉内荏的吼道:“银铃,你要干什么?以下犯上吗?” “别以为你是闫思钰身边的大宫女,就能在我的锦屏殿里放肆!” 银铃朝她行了一礼,冷声道:“魏良媛,你谋害小郡主和二娘子,罪无可赦,奴婢奉闫良娣之命,特来请您过去。” “您装病违命,如今又尊卑不分的直呼闫良娣的名字,更是罪加一等,您若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奴婢过去,还能少受点罪,否则您就别怪奴婢冒犯您。” “你……” 魏良媛面露心虚,不敢与银铃对视,只能用愤怒和陡然拔高的音量来掩盖。 “胡说八道,我今日一直都在锦屏殿内,从未出去过,你不要污蔑我。” 银铃:“魏良媛的清白,奴婢不敢妄议,奴婢只是听命行事,还请魏良媛跟奴婢走一趟。” 魏良媛梗着脖子,道:“我要是不呢?” 银铃看着她,面色不变的说:“那您就别怪奴婢了,来人,押走!” 话音一落,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就冲上来把魏良媛押走。 “放开我,你们以下犯上,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滥用私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不断的在宜春殿内响起,没一会儿,魏良媛的脸就红肿不堪,嘴角也带血。 见状,闫思钰便抬手,“停!” 闻言,掌掴魏良媛的珍珠立即退到一旁,而被翡翠则继续摁着魏良媛。 翡翠和珍珠是太和二十一年琥珀和琉璃被赶出东宫之后,新调到她身边伺候的二等宫女。 其中,翡翠是南世渊的人。 不过,她靠着弹幕,早就让翡翠已倒向她了。 跪在地上的魏良媛凶狠的盯着闫思钰,“你滥用私刑!” “就是太子妃也无权私自处罚我,闫思钰你不过是代掌太子妃金印而已,你怎么敢的?” 闫思钰冷声道:“我以前就是太过仁慈,才让你生出这般歹毒的心肠,竟连殿下的子嗣都敢谋害!” 对于谋害东宫子嗣的人,无论是太和帝和孙皇后、还是太子,都不会轻饶。 她不过是因为女儿受伤,气愤之下以命人掌掴魏良媛几巴掌而已,合情合理,他们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身孕,而魏良媛早就没了恩宠。 想起阿福和雀儿的伤,闫思钰的表情更加冷了。 “魏氏,你最好祈祷雀儿没事,祈祷她和阿福不会留疤,不然你这条烂命就是死几次也不够。” 说罢,闫思钰就看向翡翠和珍珠,“把她押到兰馨殿门口跪着,直到雀儿醒了为止。” 不多时,金玲和丹青回来了。 “宋嬷嬷有异,在小郡主和二娘子甩开她们之前,宋嬷嬷就以小郡主和二娘子饿了、渴了、冷了为由口支开几人去拿东西。” “而小郡主带着二娘子甩开剩下的几人时,宋嬷嬷第一个去追,然后带着后面的人去了另一个方向。” 这话一出,周燕兰脸就黑了下去。 无他,皆因宋嬷嬷是她精心挑选来伺候雀儿的,她把宋嬷嬷的底细都查清楚了,也拿捏住了宋嬷嬷的软肋,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闫思钰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查出来她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背后之人搞这一出,难道就是为了对付雀儿这个先天不足,又不怎么得南世渊喜欢的孩子? 显然不是! 背后之人的目的只怕是她的阿圆和阿福,甚至是她。 金玲摇摇头,“还没有,宋嬷嬷一直咬死不认,一直喊冤。” 闫思钰:“去查,让太子詹事和禁卫一起,背后之人想谋害的不只是阿福和雀儿,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是!” 金玲和丹青应了一声,退后三步转身出去。 接着,银铃走了进来,“回禀良娣,奴婢奉命杖责莲儿和芸儿时,询问了她们几句,得知魏良媛今日是和段良媛聊过之后,才突然跑去芳林园的,而这些日子段良媛和魏良媛私下总有来往。” 闻言,闫思钰脸色一沉。 当初段良媛入东宫时,魏良媛几句‘其母血统不纯,是蛮夷之后,段氏生得狐媚,是遗传了其母’等贬低嘲讽的话,彻底惹怒了段良媛了。 两人结了仇,这几年一见面就互掐,平时见面都做不到心平气和,怎么可能会有私下来往。 周燕兰也想到了这一点,追问道:“段良媛和魏良媛说了什么? ” 银铃:“当时段良媛和魏良媛在内殿说话,身边无人伺候,所以她俩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闫思钰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便对银铃说:“去告诉金玲和丹青,让她俩查一查宋嬷嬷和段良媛之间有没有来往?” 话音刚落,闫思钰的眼前就闪过弹幕。 【魏氏脑子秀逗了,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虎毒还不食子呢,她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没见过这么蠢是蠢货,她就是再不喜这个女儿,也不能表现出来,正常人都知道做面子功夫,她可倒好,丝毫不遮掩自己对雀儿的讨厌,甚至还去伤害雀儿。】 【活该她失宠到现在,本来她解除禁足后,闫良娣就曾劝太子去看过她,结果她可到好,一点儿也没把握机会,在太子提起雀儿时,面露嫌恶,直接让太子对她彻底冷了心肠,这几年一次都没去宠幸过她。】 南世渊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出,外面就传来通报声和魏良媛的哭喊声。 “殿下,闫良娣她滥用私刑……” 南世渊嫌恶看了她一眼,就快步走进宜春殿。 闫思钰带着周燕兰起身行礼,“参见殿下……” 南世渊快步扶起闫思钰和周燕兰,“你俩怀有身孕,不必多礼,快坐下。” “孩子们怎么样了?” 闫思钰红着眼睛,语气担忧的说:“阿满他们受了惊吓,这会儿喝了侍医开的汤药,已经睡下了,妾让程良媛和赵承徽、郭昭训去守着他们。” 接着,闫思钰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就是阿福和雀儿遭了不少罪,雀儿是魏良媛十月怀胎生下来了的,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打伤雀儿?” 周燕兰也跟着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哽咽的说:“雀儿体弱,先天不足得了气疾,妾和闫良娣精心调养到现在才让她有点气色,可如今却被魏良媛害得功亏一篑,现在雀儿的头被磕破,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闫思钰哭红了眼,“殿下,雀儿还不满三岁,她那么小……” 【我去,这么严重!】 【好惨一小孩,好狠一亲妈,古代先天不足得哮喘的小孩,养活和养好可是很不容易的,现在重头再来,怕是情况会更加严重。】 在闫思钰和周燕兰的二重哭诉下,南世渊心里对魏良媛的怒意节节攀升。 尤其是在看过阿福和雀儿的伤势后,南世渊心中的这种怒意便达到了顶峰。 南世渊大步来到魏良媛面前,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随后,南世渊就对一旁的翡翠吩咐道:“继续掌嘴!” 翡翠才扇了几巴掌,孙皇后就派青黛来传懿旨。 “魏氏谋害皇嗣,杖责二十,即日起贬为庶人……” 青黛的话还没说完,魏良媛就大声道:“殿下,不能杖责妾,妾怀孕了!” 【???】 【等会儿,这几年,太子都没宠幸过她,她怎么怀的孕?她不会偷人了吧?】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二百章 不记得宠幸过你 周遭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平静。 闫思钰和周燕兰下意识的看向南世渊,只见南世渊的脸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墨汁了。 “魏氏,孤可不记得这几年有宠幸过你!” 南世渊的声音极为平静,但却无端的让人心里生出一股恐惧来。 魏良媛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但她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就是死路一条,便迫切的说道:“殿下……上个月初九的那天晚上,在段良媛的霄云殿的左夹室。” 霄云殿是宜秋宫的后殿,殿宇规格模式仅次主殿,所以霄云殿的两侧也配着夹室,亦是民间所称的耳房。 多用于存放文书或礼器、宫人值守、临时办公、储藏等。 【二月初九那晚,太子确实是去了段良媛的霄云殿,不过后面的场景都需要拉灯,所以我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 【段良媛和魏良媛不对付,段良媛怎么可能让她到自己的霄云殿?】 【前段时间不是有两次看到段良媛的视角吗,她好像和魏良媛在合谋做什么,兴许设计让魏良媛承宠就是她给魏良媛的好处。】 【这些配角的视角太少了,都不知道她们干了什么……】 闫思钰在心里止不住的赞同,虽然她在段良媛身边安插得有人手,但只是对方只是普通宫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段良媛,总会有疏漏。 而且,南世渊东宫各处都有眼线,很多时候她都处处受限。 正想着,南世渊的声音响起,“来人,把魏氏押下去,找侍医给她好好看看。” 随后,南世渊又差人去调查此事。 他上个月的十三号的确是去过夹室,但他记得他是和段良媛一起的。 不过,他当时和段良媛拼酒,有些醉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若魏良媛说的事真的,那这便是段良媛故意设计的,她和魏良媛有勾结。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的眼中便闪过冷意和怒火。 来传懿旨的青黛见此情形,便留下来等待。 闫思钰让宫人领着青黛去宜春殿的花厅,并奉上茶水和吃食点心。 安排好一切后,她和周燕兰就劝着南世渊回殿内休息。 趁着这个功夫,闫思钰向南世渊汇报了宋嬷嬷,以及魏良媛是和段良媛聊过之后才去芳林园的事情。 南世渊一听,浑身气势瞬间变得凌厉骇人,端着茶杯的手也突然收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茶杯捏碎了。 闫思钰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妾已经让太子詹事和禁卫去查这事,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真相,只希望和段良媛没有关系。” 【这一看就是妥妥的有关系,没准儿段良媛就是想害闫良娣的孩子,可能是冲着阿圆去的,闫良娣的地位会如此稳固,阿圆占很大的原因。】 【我觉得也是,阿圆前天才到东宫来,今天就出了这事,那个宋嬷嬷多半就是段良媛的人,而段良媛一直想抢占闫良娣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把闫良娣挤下去,她可能会是想接魏良媛的手除掉阿圆。】 【兴许当时在芳林园还出了别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阻碍了或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后背顿时一凉,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接着,她忍下情绪,对南世渊说:“殿下,事发突然,妾只是审问了伺候阿福和阿满的宫人,还没有差人去问过阿圆和阿满、龟儿身边伺候的人、还有芳林园当差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遗漏。” 闻言,南世渊当即吩咐李顺去做。 【咦?闫良娣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应该不是,她可能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忘了要例行检查这一点了。】 【阿福和雀儿遭了这样的大罪,闫良娣气得都快失去理智了,忘了这一点也正常。】 这时,给魏氏诊脉的曹侍医走了出来。 “启禀殿下,魏良……魏娘子的脉象确实是喜脉,只是时日尚浅,微臣不敢妄断,需得再几日再次诊断后才能完全的确定。” 孙皇后的废魏氏的旨意,曹侍医可是听到的,虽然被打断了,但魏氏伤害阿福和雀儿的事情是真,所以曹侍医可不敢喊魏氏良媛。 “嗯,下去吧!” 南世渊抬手,让曹侍医回几个孩子身边候着。 很快,去查上个月他有没有宠幸魏氏的人回来了。 “启禀殿下,段良媛说了,她和魏娘子不睦许久,从未邀请魏娘子来过霄云殿。” “奴婢也审问了锦屏殿和霄云殿所有伺候的宫人,无一人看见魏娘子去过霄云殿,贴身伺候魏娘子的人也并未发现那晚她曾离开过锦屏殿。” “下去吧!” 说完这话,南世渊就陷入了沉默。 【我明白了,段良媛是假意和魏氏接触,她在算计魏氏,魏氏身边的人绝对是被段良媛收买了,段良媛估计是像一箭双雕,利用魏氏去害闫良娣的孩子,在除掉魏氏。】 【魏氏要是真怀孕了,但又没有有人能证明魏氏被太子宠幸过,那这孩子妥妥的孽种,是魏氏偷人的结果。】 【也是魏氏自己不做人,这几年可没少拿段良媛母亲有外族血脉一事来讽刺段良媛,那话老难听了,换谁都忍不了。】 过了一会儿,南世渊找来白医女。 “魏氏的脑子可能出问题了,记错了很多事情,你去给她好好的检查一下。” 【太子想干啥?】 【好端端,干嘛说魏氏脑子有问题?】 弹幕还没反应过来,闫思钰就猜到了南世渊的想法。 南世渊不相信段良媛说的,没邀请过魏氏的话,也怀疑那些宫人被收买了。 毕竟,魏氏的蠢,东宫人人皆知。 但是南世渊懒得去细查,又或是知道查不到证据,索性给魏氏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毛病。 这样一来,魏氏刚才说怀孕、和南世渊在霄云殿的夹室宠幸她的事情,就成了魏氏记错了,或是幻想出来的。 如此,魏氏偷人和孽种一事,也就不存在了。 那么,魏氏腹中的孩子,难逃一死! 【呀,我想明白了。】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二百零一章 贬为庶人没跑了 【太子猜到是段良媛算计魏氏了,但是他可能是太过厌恶魏氏,所以懒得去细查,直接给魏氏按了个脑子有问题的毛病。】 【也是,段良媛正受宠,魏氏又伤了太子宠爱的阿福,作为亲生母亲还伤了自己的女儿,太子厌恶她至极,肯定会把所有怒火都发在魏氏身上。】 【只可怜她魏氏肚子里的孩子了!】 【怀没怀孕都未可知呢,就宠幸了一次而已,中奖的概率很低,兴许这也是段良媛算计的,假孕的药又不是没有。】 也是! 闫思钰觉得弹幕说得很有道理,也倾向于魏氏怀孕一事是段良媛算计的。 段良媛那么讨厌魏氏,不可能真的让魏氏怀孕。 青黛知晓了南世渊对魏氏的处置结果后,就回去复命了。 魏氏杖责二十的责罚免了,但贬为庶人没跑了。 于是,闫思钰让人把魏氏挪到之前金氏待的偏院。 “殿下,时间不早了,妾差人传膳吧。” 南世渊看她和周燕兰两个孕妇,冷冽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不少。 “嗯,传膳吧,你们怀孕不易,不能饿着,今日/你们辛苦了。” 随后,南世渊就赏了她俩一些东西。 闫思钰眉眼含笑,语气感动,“多谢殿下!” 周燕兰也紧随其后,同样露出感激的摸样来向南世渊道谢。 这时,阿圆来了。 “孩儿给父王请安!” 见状,南世渊立即招手让他过来,“阿圆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阿圆:“父王,孩儿没什么事,用不着休息。” 南世渊摸了摸他的头,“被今日的事情吓到你?” 阿圆摇摇头,语气有些低落,“孩儿没事,有事的是阿福和雀儿他们。” 阿福和雀儿不仅受伤,还受到了惊吓,阿满和龟儿也被吓到了。 一想到他们的情况,阿圆就忍不住自责。 【阿圆虽然是大哥,但他也只是个四岁半的小孩子啊,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 【小小年纪,责任心太强不是啥好事,小孩子最重要的还是要开心。】 【皇室的小孩和普通人家的小孩不一样,更别说阿圆是被皇帝亲自教导的,你们别指望他能像普通人家的小孩那样可以活得开心自在。】 南世渊看出了阿圆因何低落,便出声道:“阿圆,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再怎么纠结自责也改变不了结局,你要做的不是自责,而是在这事上吸取教训和经验,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南世渊知道阿圆在太和帝教导下,责任心过强,就像太和帝那般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所以,南世渊知道一味的和阿圆说不是他的问题,是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便直接从另一方面去劝阿圆。 阿圆听完南世渊的话后,很快就从自责的情绪在走出来,然后就开始和南世渊分析自己在今日这事上处理得不足的地方,并铭记于心。 闫思钰和周燕兰都没有去打扰这对父子的相处,只是默默坐在一旁。 不多时,宫人把晚膳端来了。 南世渊拍了拍阿圆的肩膀,道:“好了,等会儿再去想,先用膳。” “嗯!” …… 次日一早,南世渊和闫思钰、阿圆刚用完早上没多久,金玲和丹青、李顺、还有太子詹事一起过来了。 闫思钰知道他们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就想让阿圆回去休息,但被南世渊拦住了。 “阿圆有权知道这些,不需要避着。” 【没错,太和帝有时候处理政务都带着阿圆,阿圆见过的大场面很多,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是,殿下!” 闫思钰应了一声,就让人把阿圆的专属小凳子搬来,让他坐在南世渊的旁边。 李顺:“奴才昨日审问了在芳林园当差的所有宫人,其中,有一小宫女说小殿下和二郎君在溪边摘花的时候,有一个行迹鬼祟的内侍一直躲在他们身后。” 【看吧,我就猜是这样,就是想对阿圆动手。】 李顺继续说道:“奴才根据小宫女的指认,将其抓到并严刑审问,严刑之下他招供,说魏娘子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找机会推小殿下落水。” 【魏氏绝对是个背锅的,她没那胆子对阿圆动手,她昨天可是一看到阿圆就被吓跑了的。】 【魏氏敢对雀儿动手,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雀儿的亲生母亲,天然的觉得理所应当,而且她重男轻女,阿圆可是皇帝和皇后抚养的,她要是敢对阿圆动手,她和她家人只有死路一条。】 李顺:“只是小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多,他们一直都紧紧跟着小殿下,他无法将人引走,也没找到机会,这才作罢。” 听到这样,闫思钰顿攥紧了拳头,怒火翻涌的同时还很庆幸,幸好阿圆身边伺候的人多。 一旁的南世渊也和闫思钰是同样心情,这东宫里的女人越来越不安分了! 李顺没有停,尽职尽业的回报:“奴才搜了对方的住所,发现了很多金银珠宝,其中有一些珠宝是殿下您在魏娘子刚入东宫的时候赏赐给她的。” 【给魏氏管理库房的是芸儿,所以魏氏身边被收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是芸儿了。】 【可芸儿不是魏氏的陪嫁侍女吗,怎么会背叛魏氏呢?】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顺身上,闫思钰看了一眼扶着自己的银珠,然后借着宽大的衣袖在银珠的手上写了‘芸儿活着’四个字。 绝对不能让芸儿死了! 李顺汇报完情况后,太子詹事便上前汇报。 “启禀殿下,宋嬷嬷在昨日兽审时突然毒发身亡了!” 【哎呦,下手够利索的啊,直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了。】 【不过,段良媛怎么办到的?闫良娣怕有人杀人灭口,可是让禁卫严加看守宋嬷嬷等人的!】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二百零二章 毒在刑具上 这一点,闫思钰也很想知道。 段良媛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能越过那些禁卫去给宋嬷嬷下毒? 她不仅让禁卫严加看守宋嬷嬷等人,还让人给宋嬷嬷等人搜身。 一是为了搜可疑物品,比如利器毒药之类的,二是防止她们有自尽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宋嬷嬷是怎么中毒的? 难道是一早就中了毒,还是说看守的禁卫被收买了? 那芸儿呢? 会不会也会被毒死? 闫思钰正想着,耳边响起南世渊冰冷的声音,“宋嬷嬷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昨日闫思钰和南世渊汇报过她对宋嬷嬷等人的安排,所以南世渊也和闫思钰有一样的怀疑。 太子詹事低着头:“经侍医检查,宋嬷嬷是受审时期间中的毒,而毒在刑具上。” 闻言,南世渊的脸顿时一沉。 【哦,原来如此,刑具这东西一般没人检查的,在这上面下手也容易,段氏自小在边疆长大,看过自己大伯和父亲审问那些俘虏和探子,很清楚这一点。】 【那这么一说,段良媛应该是收买了保管或是能接触刑具的人。】 太子詹事继续道:“臣彻查了保管刑具和所有接触了刑具的人,发现了一个异常人的,已经审问出一些线索来了。” 闻言,南世渊的脸色稍缓。 【不愧是太子詹事,效率杠杠的。】 【这么快!?感觉他审问出来的线索多半直指魏氏,段氏既然选了魏氏当替罪羊,肯定是把所有的疑点都往魏氏身上按。】 闫思钰也有这种预感! 太子詹事:“魏娘子身边的芸儿与负责保管刑具的刘三最近几日来往密切,前两日芸儿与刘三曾在刑具室内度单独相处了半个时辰。” 【哇哦,他俩搞对食哦,作者的设定内,宫里对搞对食的态度比较宽泛,好多小宫女和俊俏的小内侍都搭伙过日子。】 【那刘三应该长得很俊俏!】 这时,太子詹事命人把刘三押了上来。 在看到刘三的长相后,闫思钰和弹幕很不理解。 【咦,难怪他会待在刑具室,他要是长得稍微好看一点,都不会在这个血腥的地方。】 【这刘三年纪大,还有点丑,尖嘴猴腮的,脸颊还有一个瘤子,满嘴黄牙,牙齿上还有黑点,咦好恶心,这……芸儿怎么下得去嘴呢?】 【段良媛是给了芸儿什么的好处,才能打动芸儿,让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在太子詹事的催促下,刘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是芸儿主动接近奴才的,她说奴才很有男人气质,倾慕奴才……” 在芸儿的甜言蜜语下,刘三直接沦陷,然后就带着芸儿去刑具室厮混。 但是芸儿在刑具上做了什么,沉迷美色的刘三并不知道。 【嘶~芸儿牺牲真大!】 南世渊闭了闭眼,“刘三玩忽职守,拉下去杖责二十。” 话落,便有禁卫进来,将刘三堵着嘴押了下去。 随后,南世渊又道:“把芸儿押上来,孤亲自审问。” “詹事,你去彻查此事,不要有任何遗漏,要着重调查一下段良媛。” 南世渊不太相信这件事是魏氏所为,魏氏没那个胆子对阿圆下手,这件事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把魏氏当背锅的。 “是!” 太子詹事恭敬的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太子虽然这几年比较宠段氏,但他脑子还是清醒的,不会像面对萧氏那样失了智。】 【太子宠段氏可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有东宫其他女人没有的异域风情,还因为她的大伯安北都护和宋王关系匪浅,这几年暗中有书信来往,太子主要是迷惑宋王。】 【宋王这几年低调谨慎得很,和燕王也不怎么来往,太子和皇帝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好不容易查到他和安北都护的关系,肯定是要密切调查的。】 宋王战功赫赫,军中势力和威望都很大,当年又是帮太和帝登上帝位的功臣。 所以,在没什么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太和帝和太子是不能随意处置,不然可是会被人口诛笔伐,寒了忠臣良将的心。 太和帝自诩是个明君,为了百年之后能在史书上留下好名声,暂时还做不到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给宋王定罪。 最重要的是,如今盛朝的几个边境都不算太安稳。 北方的几个游牧部落联合起来一直在侵扰北方的边境,南方的南诏国也一直侵扰盛朝边境…… 而前面的十年里,盛朝无论是境内还是境外都比较安稳,只有一些小战事小摩擦,没有大的战事。 以至于太和帝培养的新武将,经验都不是特别够,还不能完全替代宋王麾下的那些人。 所以,太和帝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岔子,导致边境失收。 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这几年边境不安稳在原剧情里是没有的,要到后面才会有。 闫思钰不知道这是因为作者在背后做了什么,还是因为剧情的改变才导致这些事情也发生了变化? 想起这些,闫思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禁卫就像是拖死狗那般,将芸儿拖了上来。 芸儿昨日被闫思钰杖责了,这会儿跪不起来,只能趴着回话。 闫思钰见她还活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南世渊:“芸儿,刘三已经招供了,谁指使你在刑具上下毒?” 脸色惨白,疼得满头大汗的芸儿惶恐的摇头,“殿下,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在刑具上下毒,奴婢对此事并不知情。” 见她还在狡辩,南世渊直接道:“谋害皇嗣,视同谋反!你若是不如实交代,你父母和兄弟、以及几个侄子都会因你而死。” 南世渊毫无温度的语气,让芸儿浑身一僵。 犹豫了一会儿后,芸儿就道“奴婢……是魏娘子指使奴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世渊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不要试图说谎蒙蔽孤,孤的耐心有限!” 话音一落,芸儿的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 接着,冷汗就细细密密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不断的从脸颊上滑落。 “是……” 【嘶~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闭上你的乌鸦嘴!】 闫思钰心头一紧,下一瞬芸儿突然就吐了一口黑血,浑身抽搐…… 第二百零三章 作者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殿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闫思钰立即喊道:“去把翠羽姑姑和兰熏殿的曹侍医喊来!” 这两人离得最近,能以最快的时间赶来。 珍珠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 接着,闫思钰就快步来到阿圆身边,用手蒙住阿圆的眼睛,不让阿圆看到这吓人的一幕。 几息之后,躺在地上抽搐不停的芸儿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接着就彻底没了动静。 【我擦,之前说有不详预感的那位,你简直是乌鸦嘴,你的嘴是不是开过光?一说坏的就灵?】 南世渊冷声道:“上去看看!” 话落,李诚就上前探鼻息和脉搏,还有看瞳孔。 没一会儿,李城就上前回话,“殿下,人已经断气了,看样子应该是中毒。” 闻言,南世渊和闫思钰的脸色都很难看。 尤其南世渊,此刻心中的怒火不断翻涌:东宫内才安分了几年,就有人按耐不住开始搞事了,还是当着他的面,真当他是死的吗?! 【我擦,她咋中的毒啊?】 【芸儿虽然被杖责了,但看起来还好好的呀,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古代的高浓度毒药,如砒霜、断肠草之类的,致人死亡的时间最少也要二十分钟,中毒者在死亡之前都会出现相对应的反应,比如砒霜会让人剧烈腹痛、呕吐七孔流血等,而断肠草会让人肠腹绞痛、肌肉麻痹等,可这些芸儿都没有啊!】 【哎,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本书是架空的,毒药之类的都是作者设定的,估计芸儿是中了作者之前设定的毒药,在原剧情中,作者可是设定了很多见血封喉的毒药,一到三分钟就能让人死亡。】 看到这些,闫思钰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难道作者回来了? 可是,不对啊! 作者要是回来了,这些弹幕不可能没有发现。 那些女主控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宣扬此事,狠狠打脸其他人。 一定是她想多了…… 不行,一会儿找个时间或是明日去催良娣和萧沐歆那里看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正想着,曹侍医和翠羽姑姑先后赶来。 两人一起给芸儿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才上前禀告。 “启禀殿下,此人似乎是中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可在几息之内夺人性命,臣段时间内还无法查明此人中的是何种毒素!” 【也就是说刚才是有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芸儿下的毒?可是,刚才可没有人碰到她啊!】 【这不可能有人做到,这殿内都是人,不可能有人能避开他们,然后悄无声息的给芸儿下毒!】 【不,有一个人可以……】 南世渊的脸色冷得可怕,怀疑和冰冷的目光在周围不断的扫视着。 而闫思钰的心则直接沉入了谷底,她刚才只是猜测怀疑,可现在她大概确定了。 作者大概率是回来了,而且藏起来了,没让弹幕发现。 莫非作者发现了什么? 比如:发现了弹幕的存在? 亦或者说是,发现了有人能看到弹幕? 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闫思钰感到恐慌。 只要一想到作者藏在暗处,像一只毒蛇那般伺机而动,只要抓到机会就会在她和阿圆身上狠狠咬上一口,她就头皮发麻,坐立难安,心里也涌上一股恐惧来。 靠在闫思钰怀里的阿圆,感知到了她的害怕慌乱的,就用自己的小手拉着她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安抚道:“阿娘,没事的,孩儿会保护您的。” 【阿圆真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孩子,还那么小就要保护自己的阿娘了。】 闫思钰顿时如梦惊醒,慌乱的压下那些不好的情绪。 “阿娘没事,阿娘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你……” 【哎,这都几年过去了,闫良娣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她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闫良娣应该不是因为亲眼目睹芸儿被毒死了而害怕,而是害怕悄无声息毒死芸儿的人对她的孩子下手。】 【你这么一说就对味了,闫良娣这几年代掌太子妃金印,可是下令处死了不少犯错的宫人,她不害怕死人,只害怕有人对她的孩子下手。】 惊疑震怒的南世渊注意到了他俩的情况,便忍住情绪,对宫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不快把人拉下去。” “思钰、阿圆,你们先回去,这里有孤。” 闫思钰胡乱的点头,然后带着阿圆会内殿是去。 他俩一离开,南世渊的目光就在殿内其余人身上扫视。 接着,他就吩咐太子詹事和禁卫去彻查此事,“芸儿的尸体要再三的检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等太子暂时和禁卫离开后,南世渊就看了李顺一眼。 李顺点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哟,太子这是要出动暗卫去暗中去调查这件事,看来太子不相信东宫里的人了,而且太子对这件事高度重视。】 【我记得太子上次出动暗卫,还是为了监视和调查萧氏,现在萧氏身边还有四个暗卫,两人一班,日夜交替的监视着。】 南世渊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就回内殿安抚受到惊吓的闫思钰。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和阿圆受到伤害的。” 闫思钰语气有些惶恐,“殿下,幕后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能给芸儿下毒,我们那么多人都没发现异常,真的会有……” 她的话没说完,但这样的却能给南世渊留下无限遐想。 南世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看着十分的严肃,他身上的气势也变得越来越迫人。 【太子也觉得这事不是人能办到的,怕是开始怀疑上萧承徽和崔良娣身上的作者了。】 【会怀疑也正常,太子是见识过作者的能力的,在太子的心里,作者就是妖孽邪祟!】 闫思钰垂下眼眸,怀疑了才好! 第二百零四章 知道自己的存在被发现了 【作者真的回来了吗?我在萧承徽和崔良娣那儿都没发现她的存在,崔良娣的头疼一直没好,按理说作者应该也还没好才对。】 【不知道,可能作者吸取了上次失败的经验,知道自己的存在被太子发现了,所以这次回来就开始躲躲藏藏,说不定还升级了,解锁了别的功能。 】 【哇哦,要真是你说得这样,那我感觉闫良娣惨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浑身一僵,心中的戒备和恐慌在这瞬间达到了顶峰 南世渊发现她身子僵硬,脸色难看,以为她害怕极了,就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安抚。 “别怕,一切有我呢,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伤害我们。” 闫思钰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软着身子靠在南世渊的怀里,手紧紧抓着南世渊的衣领,一副全心全意依赖南世渊、只有南世渊能给她安全感的样子。 南世渊最吃这一套了! 无论她在外多么端庄优雅,在南世渊面前永远都是最‘真实’的样子。 南世渊安抚了闫思钰一会儿,便回崇教殿办正事。 他招来盯着萧沐歆和崔良娣的暗卫,询问道:“萧氏和崔氏最近可有异常?” 暗一/暗五:“并无!” 萧沐歆的脸皮刚被剥下来的那段时间,她疯了似的在寻找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想让那东西治好自己的脸。 在发现那东西迟迟不出现后,就开始怨怼咒骂,认为那东西一直在骗她。 因为白医女和春月一直装作什么不知道,还在萧沐歆询问时说她的脸没什么异常,以至于萧沐歆到现在都认为是那东西害自己一夜之间被剥脸皮。 萧沐歆折腾了几个月就消停了,这几年似乎是认命了,活得像个幽魂一样。 而崔良娣一直饱受头疾的折磨,这几年看了很多太医和大夫,也吃了很多止疼的药,但一直没什么效果。 现如今,崔家都放弃她了,准备再从族中选个适龄的女子入东宫。 南世渊皱起了眉头,心里很是疑惑。 难道那东西没有出现? 不,应该是藏起来了! 又或许是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 思及,南世渊就去了宜秋宫。 霄云殿内,段良媛的陪嫁侍女贞儿喜滋滋的进殿内报喜,“良娣,殿下来了。” 闻言,段良媛那张明艳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但下一瞬,她这心里不由的生出一丝心虚来。 殿下此番前来不会是因为查到了什么吧? 应该不会,除了她和魏氏有过接触外,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所有的证据都是针对魏氏。 想到这里,段良媛就丢下手里正在擦拭的木弓,一脸欢喜的出去迎接南世渊。 “妾请殿下安!” 南世渊面色如常的让她起来,然后牵着她的手进了内殿。 见状,段良媛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殿下怎么来找妾了,您不陪着闫良娣吗?” 南世渊:“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段良媛垂眸,“小郡主和二娘子被魏娘子打伤的事情在东宫里都传开了,妾在霄云殿也有所耳闻。” 说着,段良媛就一脸关切的问道:“妾原想去看望小郡主和二娘子,但眼里” 南世渊又问:“你上个月真没邀请魏氏来霄云殿?” 段良媛一顿,随即委屈又无辜的说:“殿下,妾和魏娘子素来有恩怨,怎么可能会邀请她呢?她肯定故意攀扯妾!” 南世渊瞥了她一眼,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心里还有那么一些膈应。 段良媛之前要是被误解,可不会露出这样做作的表情,只会很正常的解释。 段良媛现在和后宅那些争风吃醋,矫揉造作的女人一般无二,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利落豪爽。 即便她身上有东宫女人没有异域风情,在此刻也让南世渊觉得腻味得很。 不过,南世渊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来,依旧随意的和段良媛闲聊着。 “对了,我许久没去看望崔良娣了,她最近如何了?” 段良媛想了想,道:“妾也好些日子没去看她了,不过听伺候她的宫人说,她还是老样子。” 南世渊一直观察段良媛,见她脸色没有异常,眉头顿时皱了皱。 若那东西从崔良娣身上转移到了段良媛身上,那段良媛在听到他提起崔良娣时,表情不可能如此平静。 难道他猜错了? 或许没有转移,而是那东西控制或是迷惑了段良媛,就像当初控制夏兰去偷符纸,迷惑白医女和春月,让她们认为萧沐歆身上的异常都是正常的。 可是那东西若真的还在了崔良娣身上,并出来为非作歹了,那么崔良娣的头疾怎么会没好? 莫非崔良娣是装的? 可这也不对啊,崔良娣要装,那也只是在人前装一装,私下大概率不会装。 盯着崔良娣的人,可是日夜换班,时时刻刻不间断的盯着,不会错过崔良娣的任何异常。 随后,南世渊又试探了段良媛几句,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于是,南世渊就找借口离开了。 回到崇教殿后,南世渊就找来两个暗卫,吩咐他们盯着段良媛。 另一边,宜春殿 银珠一脸严肃的来到闫思钰身边,“良娣,奴婢刚才换荷包的时候,发现奴婢的符纸好像被什么东西烧了,只剩一半了。” 说着,银珠就将那符纸递到闫思钰面前。 看着那符纸,闫思钰彻底确定了,作者是真的回来了。 同时,她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让银珠去盯着芸儿,别让芸儿被人害死的时候,作者应该是发现了,所以也想除掉芸儿,以免芸儿供出自己被段良媛收买的真相,或是被他们发现芸儿被作者控制的蛛丝马迹。 但被银珠身上的符纸挡了一下,所以作者没能成功,而符纸也因此被烧了。 之后,芸儿就被南世渊命人押了上来。 作者应该是在芸儿被押进宜春殿的那瞬间再度下了手,然后又快速的销声匿迹。 这是闫思钰目前能想到的,比较合理的一个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那便意味着,作者能脱离崔良娣单独行动,不需要由崔良娣作为媒介。 想到这里,闫思钰脸色一沉,然后对银珠说:“去匣子里拿新的符纸,多拿几张。” 接着,闫思钰就对一旁的金玲和银铃纷纷怒道:“找个借口去检查一下伺候的人阿圆的那些宫人,看看他们的符纸是什么情况?” “是!” 第二百零五章 作者可能升级了 银珠的符纸被烧毁,和作者可能升级的事情,让闫思钰很是不安,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感觉作者会对她的阿圆动手! 晚上,金玲和银铃前来汇报消息。 “良娣,伺候小殿下的小安子和小李子身上有一张符纸被烧毁了。” “乳母和孔嬷嬷的也是!” 闻言,闫思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的怒火也在不断的翻涌着。 她的担心成真了! 该死的作者,竟真的对她的阿圆下手! 弹幕不是说作者虽然是普通人,但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生长在红旗之下,是个有道德有底限的好人,和她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嘛,为什么作者要对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下手? 这是一个有道德有底限的好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如果不是她一早就把符纸给了那些伺候阿圆的人,那么伺候阿圆的那些人绝对会被作者控制,然后对阿圆下毒手。 阿圆身上有清玄道长给的符纸,作者是没办法直接对阿圆下手的,只能通过控制别人来…… 想到这里,闫思钰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然后吩咐道:“再多给他们拿个十几、二十张符纸,那个驱邪的朱砂手串也给他们每人拿几串,这一次明确的告诉他们,要一直贴身戴着,不能拿下来。” “你们和咱们殿内伺候的人也是,多拿几张符纸,殿内的各个角落和摆设的符纸和东西也都检查一下,然后再多放几张符纸。” 金玲/银铃:“是!” 现在这情况,作者大概率是升级了,几张符纸估计防不住,得多拿点儿。 幸好,这几年她和周燕兰、郭阿宁派人找遍全盛朝离开的高僧和道士,弄来了很多驱除邪祟的符纸和东西。 除了本朝的高僧和道士外,她们还差人去了别国寻找,驱邪的东西很多。 如今,她们身上驱除邪祟的符纸和东西几大箱。 若是几张不够,她就甩一沓。 质量上可能有参差,但数量上绝对是管够的。 正想着,郭阿宁来了。 等宫人上了热茶后,闫思钰挥退其余伺候的人。 郭阿宁问道:“什么情况?” 闫思钰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和那东西回来的事简单的给郭阿宁说了一遍,她听完后,脸色就变了。 “那消失了三年的脏东西回来了?” 闫思钰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那东西要对阿圆下手,若非阿圆和伺候他的宫人的身上都有驱邪的符纸,只怕……” 其中的后果,闫思钰不敢去想。 她顿了顿,便对郭阿宁嘱咐道:“那东西比以前厉害了,我们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要提高警惕,你一会儿和燕兰说一声,你们和孩子,以及身边伺候的人都要多带几张符纸和驱邪的东西。” 她们现在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除掉作者,只能防备。 三年前,南世渊和清玄道长似乎能有办法抓到作者,如今作者升级,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抓到?! 如果真的能抓到的话就好了! 那样,她就不用一直提心吊胆了。 郭阿宁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让谷雨去办这事。 等谷雨一走,郭阿宁就不解的问道:“那东西为什么要对阿圆下手?如果是为了报复你,为什么不直接对你下手呢?” “还有,那东西既然回来了,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治疗萧承徽吗?” 对于郭阿宁的这些疑问,闫思钰同样有些想不通,但她隐隐有了猜想。 闫思钰琢磨了一下,便道:“那东西邪的很,应该是通过一些办法知道了,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算计萧沐歆,所以才要报复,她对阿圆下手,兴许是为了让我痛苦。” “她不第一时间去治疗萧沐歆,或许是怕我们做手脚,所以要先除掉我们,当然最有可能的是,那东西已经在悄悄给萧沐歆治疗了,只不过她用了别的办法遮掩,让我们发现不了。” 闻言,郭阿宁的心顿时一沉,“你是说那东西很可能在治疗萧沐歆的同时,也在暗搓搓的对我们下手?” 闫思钰点头。 若是之前,闫思钰不会这么觉得,但现在作者可能升级了,那这一切皆有可能。 而且,闫思钰现在还怀疑一点,也是她比较担心的一点。 那就是作者多半是意识到了,是从她这个炮灰没有按照作者设定的那般一尸两命,而是带着孩子活下来之后,才导致后面的剧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所以,作者要除掉她和孩子这两个变数,把剧情拨回正轨迹…… 这时,郭阿宁的声音响起,“若真是你猜的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做?”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道:“至少先找到那东西在哪里?” 郭阿宁有些意外:“那东西不在崔良娣身上?” 闫思钰:“不确定,之前那东西需要崔良娣作为媒介,要崔良娣靠近别人才能使妖法控制或迷惑别人,可是如今没有,所以我也不敢保证那东西还在崔良娣身上。” “嘶~”郭阿宁倒吸一口气,语气很是沉重,“难搞哦!” 郭阿宁思索了一下,道:“要不,我让我的人找个机会去小院里探查一下。” “别,千万别!”闫思钰立即阻止道:“殿下派了……彻查,咱们别轻举妄动,不然会暴露咱们的人。” 闫思钰没说的那两个字,郭阿宁猜到了。 之前南世渊派暗卫盯着萧沐歆的时候,她们的人差点就暴露了。 她们培养人手不容易,要是暴露了,不仅人手会折损,她们也会被扯出来。 郭阿宁皱起眉头,“那怎么办?” 闫思钰:“我找个时机,亲自去一趟。” 郭阿宁有些不赞同,“这有些太冒险了,万一那东西就在她那里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闫思钰:“我有符纸,到时候多拿一些在身上,我明日先去崔良娣那里看看,之后再找机会去小院。” 郭阿宁:“那你小心些!” 另一边,霄云殿 段良媛在确实南世渊今晚不会来了之后,就早早的洗漱躺在床榻上。 闭上眼后,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今晚能够梦到天机! 很快,睡意就如潮水那般席卷了段良媛,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的睡去。 彻底陷入沉睡那一刻,她的意识来到一个漆黑的空间,接着一个声音起…… 第二百零六章 不在 宜秋殿 连珠端着熬好的药来到崔良娣是榻前,“良娣,该喝药了!” 脸色苍白憔悴的崔良娣端起汤药,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然后呆呆的望着窗外的盛开的梨花。 “今年的梨花开得真好……” 被头疾折磨的这几年,崔良娣一直都待在宜秋殿内,不曾出去过。 一开始是头痛难忍,只能卧床休养,后来靠汤药、靠平安符稍微缓解了头疼,她也习惯了这种头疼,能起身了,可她却不敢出去。 她被头疼折磨得吃不下睡不好,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眼下一片青色,皮肤也变得粗糙,曾经明亮的眼眸里满是红血丝,整个人也瘦成了皮包骨,像是没了水分的花,干瘪难看,容貌早不复以往…… 想起这些,崔良娣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连玉快步走了进来,“良娣,闫良娣来了。” 闻言,崔良娣的眼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光彩,“快请!” 随后,崔良娣就挣扎着要起来。 刚进内殿的闫思钰瞧见这一幕,连忙道:“你身子不好,就别起来了,我今日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缺的。” 崔良娣面露感动,“闫姐姐,你有孕在身,应当以自身为重,不比亲自走一趟。” 闫思钰:“让别人来我也不太放心,” 【闫良娣也确实尽职尽业,崔良娣这几年因为头疾,变得人不认鬼不鬼的,早没了恩宠,东宫其他的妾室和下人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要不是闫良娣盯着,崔良娣现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什么尽职尽业,我看她是另有目的,她才怀孕一个多月,以她的性子在这个时候要安心养胎才是,这种小事差一个宫女过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过来!】 【我承认你说的有一两分道理,可是你看看崔良娣如今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值得闫良娣去算计的?】 【……】 闫思钰和崔良娣闲聊了几句,然后问道:“最近新开的药如何,有没有效果?” 一听这话,崔良娣的神情再度低落了下来,“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认了!” 【再一次觉得崔良娣惨呐,都怪作者不做人呐。】 【崔良娣帮作者做事,被害成这样,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她妹妹的身子好了一些,也幸好齐国夫人有良心,在崔良娣废了之后,没有放弃给她妹妹找大夫,不然她妹妹现在也不能好好的。】 【这代价挺大的!】 闫思钰没看到想要的弹幕,眉头微微蹙起。 看样子,作者现在不在崔良娣身上? “崔妹妹,你别放弃,这世上厉害的大夫那么多,总会找到能治好你的大夫。” 【没用的,换再多大夫,换再多的药,也不管用的。】 【根本原因是作者!】 闫思钰安慰了崔良娣几句后,就准备离开。 见状,崔良娣连忙让连珠把东西拿上来。 “闫姐姐,这是我这段时间给你和小殿下、小郡主绣的荷包和手帕。” “我还给你做了一把团扇,如今天快热了,你也用得上。” 【崔良娣是真的感激闫良娣!】 闫思钰嗔怪道:“又让你费神了!” 这几年,崔良娣为了感谢闫思钰的照拂,时不时的就会给她和孩子绣和做一些东西。 闫思钰几次推辞劝说,都不能让崔良娣改变想法,就只能随崔良娣去了。 崔良娣笑了笑,“绣几个荷包和手帕而已,费不了什么心神,而且有时候做这些东西,还能让我转移注意力,忘记头疼这回事。” 不过,这个法子也不太好。 她之前发现了这一点后,就一直绣花、缝制东西,但用脑过度后,头疼得就更厉害了。 闫思钰也知道这一点,就叮嘱道:“你现在以休养为主,少费点神,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嗯!” 崔良娣应了一声,就让连珠去送送闫思钰。 闫思钰离开宜秋殿后也没着急离开,而是去了徐良媛的墨韵殿。 徐良媛此刻正身亲专注的在作画,听着宫人禀报,她眉头微蹙,然后就不舍的放下笔,快步来到闫思钰面前行礼问安。 “妾见过闫良娣,请闫良娣安!” 闫思钰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你这是在画什么?” “庭院中的梨花!” 徐良媛神情淡淡,眉宇间似乎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满,“闫良娣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闫思钰被金玲搀扶着坐下后,这才开口道:“倒是有一件事。” “我现在怀孕了,精神不济,东宫内廷的庶务我也没太多精力去处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麻烦你和程良媛、白承徽,还有郭昭训了。” 徐良媛一愣,然后没有任何推辞的就应了下来,“好,妾会认真处理的。” 闫思钰知道一向就是这个性子,所以也没在意。 弹幕曾评价过徐良媛,说她像是个得过且过的打工人,安排事情给她做,她就做,不给她安排,那她也乐得自在,平日里就缩在自己殿内看书作画,过自己的小日子。 “等过两日,我差人让你们过来一趟,到时候当众宣布这事。” 徐良媛兴致不高,很随意的应了一声,“是,一切听您的。” 事情说完了,闫思钰也不留下来打扰她作画了。 离开墨韵殿后,闫思钰又去后面的配殿看望白承徽和柳承徽,以及她们的孩子,顺道和白承徽说了让她帮忙处理东宫庶务的事情。 白承徽有些惶恐,“闫良娣,妾没接触过,只怕不行。” 闫思钰:“你入东宫的时间最长,很多事情你比别人都清楚,我相信你可以的,更何况还有程良媛和徐良媛在呢!” 听到她俩才是主导,自己是辅助协理的,白承徽顿时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 随后,闫思钰问道:“石头最近怎么样了,他的病好了吗?” 开春后,石头就生了一场病,然后就一直养病到现在。 说起自己儿子,白承徽的眼里就闪过担忧,“已经有所好转了,但他的身子很弱,不如龟儿那般好。” 石头和龟儿是双胞胎,明明龟儿出生时比石头还弱小,可现在龟儿却比石头要健康一些,这让白承徽心里有那么一些不平衡。 她这些日子总是忍不住去怀疑,会不会是龟儿抢了石头的福气? 第二百零七章 身子不适 宜春殿 从宜秋宫回来后,闫思钰就觉得身上乏力得很。 金玲和银铃上前替她按摩,“良娣,您如今有了身子,不该如此劳累的。” 闫思钰抚着额头:“有些事情总要亲自去确定才行!” 她才宜秋宫待了那么久,都没从弹幕里发现作者的踪迹。 等过几日去萧沐歆那里看看! “行了,你们下去了,我去睡一会儿,崔良娣的这些荷包和绣帕先找地方放着。” 金玲和银铃点点头,给闫思钰铺好床后,这才退下去。 这一觉,闫思钰睡得不是很安稳,不到半个时辰,她就醒了,身上的不适感也越发明显。 闫思钰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因为怀孕了,受不得一点儿累了? 可前两日都没有这样…… 向来谨慎的闫思钰立即让人把翠羽请来,又让金玲去请郑侍医。 “良娣滑脉涩滞,许是近日劳累这才致胎气不稳固。” 翠羽和郑侍医的诊断皆是如此,最后两人给闫思钰开了安胎药,又叮嘱闫思钰好生静养这才退下。 闫思钰松了一口气,“看来我是太紧张了!” 下午,南世渊从宫里回来后,就第一时间来看望闫思钰。 “听宫人说,你身子不适请了侍医?” 闫思钰点点头,有些羞赧的如实交代了,“我身子不争气,让殿下担心了。” 【不就怀个孕嘛,矫情什么!】 南世渊皱着眉,道:“你现在要以身子为重,既然侍医说了你要静养,那很多事情你就别亲力亲为了,东宫里那么多人呢!” 【就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养胎,而不是扒着宫权不放,她好不容易才调养好身子再度怀孕,要是就这么累没了,哭都没地方哭。】 【她才刚查出怀孕没几天,中间又出了魏氏伤害阿福和雀儿、有人在背后搞鬼等事情,她根本没时间去安排别的。】 在弹幕议论纷纷时,闫思钰对南世渊说:“殿下,我正要和您说这事呢,我准备让程良媛和郭昭训、徐良媛和白承徽四人来处理东宫内廷的庶务。” “前日我就和程良媛、郭昭训说了这事,今日去宜秋宫看望崔妹妹的时候,也顺道和徐良媛、白承徽提了一嘴,等过两日就当众宣布。” 【来来来,那个说闫良娣扒着宫权不放的人出来,你看看打脸不?】 【闫良娣还是很看重这一胎的,对宫权一事早就安排妥当了,一点儿也不恋权。】 南世渊盯着闫思钰看了几眼,见她真的没有丝毫的舍不得,看着她的目光也就越发的柔和了。 “这些事你看着安排就行,别累着自己。” 南世渊对闫思钰的安排很满意,虽然白承徽和郭昭训是她的人,但程良媛和徐良媛不是。 她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但不会太过贪心霸道。 【太子是看不得闫良娣一家独大了,太子这几年这么宠段良媛,除了是因为她大伯和宋王有关系外,还因为太子有想扶段良媛起来牵制闫良娣。】 【奈何段良媛恋爱脑,一开始只想要太子的宠爱,一心想为太子生儿子,半点儿没有要染指宫权的意思,最近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想法,还没折腾几下就闹出了这事,段良媛现在是彻底没戏了。】 【毕竟,现在孩子是太子的底线,特别是阿圆这个备受皇帝看重和喜爱的孩子。】 【闫良娣代掌太子妃金印的这几年,东宫添了很多孩子,现在都十个孩子了,太子对她很满意,不过到底还是疑心作祟,怕她生出野心来,所以不愿意让她一家独大。】 南世渊的心思,闫思钰猜到了,也通过弹幕知道了。 所以,把权分给这四个人,是她再三思索下的结果,对她有利,也会让南世渊满意。 聊了几句后,阿圆就迈着小短腿快步走进来了。 他给南世渊和闫思钰行了礼后,这才一脸孺慕的上前。 “阿爹,您回来了!” 在私下,阿圆喜欢称南世渊为阿爹,南世渊也喜欢他这么叫自己。 南世渊笑着摸他的脑袋,“嗯,阿爹想你和你阿娘,一回来就来第一时间来看你们。” 闻言,闫思钰适时的露出羞涩和感动,而阿圆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随后,阿圆关切的看向闫思钰,“阿娘,你身子怎么样了?” 闫思钰睡着的时候,阿圆来看过她,之后就回去温书,后来知道闫思钰请了侍医,他担心闫思钰出事,就一直来陪着她。 直到阿满跑来找他,要他教自己读书认字,他才在闫思钰温柔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阿圆被皇帝和皇后教得挺好的,有责任、有孝心、懂得爱护弟妹,还聪明,小小年纪就有储君的风范。】 【你眼瞎了,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个鬼的储君风范,而且太子还没有登基呢,你说这些太早了。】 闫思钰没理会弹幕,而是温柔的对阿圆说:“你别担心,阿娘没事,阿娘就是有些累着而已,稍微休息几日就好了。” 一家三口温情的相处了一会儿,南世渊就对宫人说:“传膳吧!” 闫思钰现在怀着孩子呢,不能饿着。 很快,宫人就将膳食端了上来。 膳食里有三分之一是翠羽为了闫思钰安胎而让小厨房做的药膳,另外的三分之二是南世渊和阿圆喜欢吃的。 南世渊给闫思钰盛了一碗汤,“翠羽说这乌雌鸡汤有助于安胎,你多喝点。” 闫思钰面露感动,“多谢殿下!” 【太子还挺关心闫良娣的,只不过这乌雌鸡汤闫良娣似乎都喝好几天了,太子这几日晚上总是来陪她用膳,就没发现吗?】 【他是太子,用得着发现这些小事吗?】 【我现在有点好奇,闫良娣是真感动还是给面子的装一装。】 【太子亲手给她盛的汤,她无论心里怎么想到,脸上肯定是要装出感动样子,给太子提供情绪价值。】 闫思钰将汤吹了几下,这才喝了一口。 可下一瞬,她的脸色顿时一变。 这汤味道不对! 接着,她就装出孕反的样子将身子歪到一旁去。 一旁伺候的宫人见状,立马将唾盂递上去。 第二百零八章 汤里放了当归 阿圆放下筷子,快步来到闫思钰身边,着急又担心的问道:“阿娘,您怎么了?” 南世渊也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子不适?” “来人,快传侍医!” 闫思钰将汤吐掉,连忙伸手制止,等喝了茶水漱口后,这才开口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害喜,让你们担心了。” 【我记得闫良娣的味觉很灵敏,是不是这汤有问题?】 【可是她几年前味觉就受损,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估计就是害喜而已,这汤她喝了好几日了,可能腻了!” 【怀孕的人,胃口总是多变,上一秒喜欢吃的东西,下一秒就不喜欢了,正常现象。】 南世渊确定她没什么事后,就让宫人把这乌雌鸡汤撤了。 警觉的金玲立即上前,在对上闫思钰的眼神后,瞬间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 于是,将鸡汤拿下去后,金玲悄悄留了一碗,然后拿去找李侍医检查,其余的分给其他宫人,还特地给翠羽留了一碗。 这乌雌鸡汤是翠羽让人做的,现在出问题了,所以金玲有些信不过她,留一碗给她,正好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这几年,她和李侍医时常接触,虽然还没能将其完全拉拢来为闫思钰所用,但是私下帮些小忙是没问题的。 闫思钰这边,弹幕发现了她和金玲的眼神交汇,对此展开了讨论。 【那个眼神你们都看到了吧,那汤绝对有问题,闫良娣的味觉也绝对是恢复了!】 【我没看出那眼神有什么问题啊,她俩不就是简单的对视一眼嘛,有什么问题?】 【是啊,你们会不会是过度解读了,亦或者太敏感了?】 【瞎子,一群眼瞎的玩意儿,干什么都不认真……】 闫思钰心里一阵感慨,当初装作味觉没有恢复,主要是为了迷惑萧沐歆,打消萧沐歆对她的怀疑 之后也没有人在吃食上给她下药,她也就忘了找机会对别人说自己味觉恢复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别人不知道这一点,也是好事。 毕竟,在背后算计她的人要是知道这一点,肯定不会在吃食上做手脚,那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 用完膳后,南世渊和阿圆享受了一会儿父子亲情,就去后面扶云阁找赵云惠。 他一走,金玲就进来了。 于是,闫思钰找了个借口,让阿圆回自己房间。 金玲沉着脸道:“良娣,那汤里放了当归!” 乌雌鸡汤里会放的药材,主要是茯苓、阿胶,吴茱/萸,麦门冬,人参,芍药、白术,甘草、生姜。 主治妊娠一月左右引发的腰痛、腹痛及胎动不安等症状。 当归一般是在炖一般的乌鸡汤时放,当归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同时也能补血。 这几年,翠羽为她调养身子的时候,经常给她做四物汤,以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这四种药材来,主要用于调经止痛。 总得来说,当归是个好东西,但是孕妇慎用! 特别是闫思钰这种孕初期胎动不安的孕妇,可能会让她流产。 想到这里,闫思钰目光冷了冷,“下药的人对我的身体情况倒是很了解,也略懂药材,知道当归是个好东西。” 她下午才请了翠羽和侍医给她诊脉,很快就有人知道这一点,然后在小厨房给她炖的乌雌鸡汤里放当归。 这说明,她这宜春殿伺候的宫人中,有人被收买了! 随后,她问道:“查到是谁做的吗?” 金玲:“奴婢和银铃暗中打探了一番,暂时没发现可疑的人。” 接着,金玲就有些怀疑的问道:“良娣,您说会不会是翠羽姑姑?” 翠羽很清楚闫思钰的身体情况,也一直负责闫思钰的药膳。 虽然不是她亲手做,但药膳里的药材都是她亲手准备的,而且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在厨娘旁边盯着,若是药膳出了什么问题,她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金玲让人给翠羽留的那碗乌雌鸡汤,翠羽到现在都还没喝,感觉有点不对劲。 闫思钰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翠羽姑姑是皇后娘娘的人,不是谁都能收买得了的?” 她一开始也有那么一点怀疑翠羽,但想想觉得不太可能。 翠羽背后的人是孙皇后,翠羽可能会背叛她,但绝不可能会背叛孙皇后。 翠羽的命是孙皇后救的,她对孙皇后忠心耿耿。 而且,等闫思钰生下这个孩子后,翠羽就能回到孙皇后身边。 要是她的身子出现任何问题了,翠羽回去的时间就会往后延。 因此,翠羽是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正想着,金珠快步走了进来,“良娣,翠羽姑姑求见,她说有很要紧的事情要禀告。” 闫思钰收起思绪,道:“让她进来。” 翠羽进来后,连礼都来不及行,就神情着急的问道:“良娣,那乌雌鸡汤您用了吗?” “没有!”闫思钰摇摇头,一脸不知情的迷茫样子,“我刚喝了一口就因为害喜吐了,怎么了?” 闻言,翠羽松了一口气,“没用就好,没用就好!” “奴婢方才喝了那乌雌鸡汤,发现味道不太对,仔细检查了炖乌雌鸡汤的食材和药材时,发现了当归,这东西虽能补血,但也能活血化瘀,孕妇慎用。” 听到这里,金玲忍不住问道:“翠羽姑姑,这乌雌鸡汤不是你盯着人做的吗,怎么会有人把当归放进去?” 翠羽皱着眉,面露自责,“此事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把药材准备好后,就盯着厨娘炖了,可没一会儿就有个小内侍过来找奴婢,说奴婢的晾晒的药材被狸奴打翻了,奴婢这才走开了一小会儿。” 翠羽回去一看,发现药材的确是被打翻了,于是她连忙找了两个小宫女去帮忙收拾后,然后才匆忙的赶回到小厨房。 本以为只是个小插曲,可现在看来,显然是有人故意引开她。 第二百零九章 浸了药 “等做完吃食后,奴婢又回去了一趟,发现小宫女把药材收拾得很粗糙,很多东西都混在了一起,奴婢没办法,只能重新收拾了一番。” 等收拾完回房间了,翠羽这才有时间去喝金玲让人给她留的鸡汤,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听到这里,闫思钰就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来,“幸好我当时害喜了,看来是孩子在保护我。” “良娣和小主子都是有福气的人,一定会平安无事。” 说完,翠羽就一脸郑重的向闫思钰保证,“良娣,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这明显是有人要害闫思钰的孩子,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她回到孙皇后身边的事情就得延后了。 再则,她和闫思钰相处了几年了,都有感情了,她也不希望闫思钰出事。 闫思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信任和感激,“翠羽姑姑,谢谢你。” “这事只怕不简单,让金玲和银铃她们和你一起查吧,先暗中从那个小内侍查起。” “对方这一次没有成功,下一次一定还会再动手,若是打草惊蛇了,下次对方就会换别的法子,到时候就不好防备了。” 翠羽赞同的点头,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肃道:“良娣,奴婢觉得您所用的东西得再重新检查一遍。” 自从闫思钰查出怀孕后,翠羽就把宜春殿里里外外的检查了几遍,尤其是闫思钰日常接触最多的东西和吃食,那更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 在今日之前,翠羽觉得万无一失,但现在翠羽觉得闫思钰的孩子一日不落地,她就一日不能放松警惕。 闫思钰这才刚怀孕一个多月,就有人忍不住动手了,那接下来的几个月绝对不会安生。 这也是闫思钰担心的,于是,她变道:“好,劳烦翠羽姑姑了。” 话音刚落,翠羽就着手开始检查。 半个时辰后,翠羽将崔良娣绣的那些荷包和手帕,以及给闫思钰做的团扇拿了过来。 见状,闫思钰的心顿时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翠羽就说:“良娣,这团扇和这两个荷包、手帕都浸了对胎儿不利的药,而这几个则浸了对孩子身体健康不利的药。” 那荷包和手帕上不是绣了芙蓉花就是牡丹,是给闫思钰的。 而另外几个荷包和手帕上的纹样,不是是狮子滚绣球,就是‘长命百岁’‘福禄寿’等吉祥文字,则是给阿圆的和另外几个孩子的。 崔良娣这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呐! 闫思钰沉默了一会儿,就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眼里闪过嘲讽和冷意。 崔良娣真是好演技啊,竟将她骗了过去! 崔良娣刚开始给她和孩子绣荷包手帕的时候,她心有怀疑和戒备,不会给孩子,而自己也只会是在去看望崔良娣的时候再用。 后来,连续检查了许久都没发现问题,而且崔良娣那里,她安插得有人手,再加上她还能靠弹幕知道崔良娣的举动,因此她才慢慢放下戒心和怀疑,把东西给孩子用。 但给孩子用之前,还是会让翠羽检查,直到最近这几个月才没有如此! 现在看来,这几年崔良娣一直在用这种办法打消她的怀疑,并获取她的信任。 虽然崔良娣在她和太子的监视下,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弄到那些药,但是有作者在,那这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感叹一声。 “真是没想到……”崔良娣这么那耐得住性子,也真是能坚持的。 那这么说来,作者多半还是在崔良娣的身上,只不过为了自己不被发现藏起来,为此,甚至连崔良娣的头疾都没治好…… 不过,闫思钰心里还有些疑惑,崔良娣给她这些东西时,弹幕为什么没有说相关的事情呢? 崔良娣的做的事情,没道理能瞒过弹幕啊! 满心疑惑间,闫思钰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我今日胎动不安,是不是因为接触这些东西?” 她今日身子不适,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累着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些东西。 翠羽思索道:“不排除这个可能的,不过,因您没佩戴,接触的时间应该也不长,所以这不会对您腹中的小主子造成太大的影响,您不用太担心。” 闻言,闫思钰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问道:“翠羽姑姑,你能把这些东西上面浸的药去掉吗?” 这件事看着十有八/九时崔良娣所为,但疑点颇多,没准儿是有人故意所为,她留这些东西,也能迷惑幕后之人。 翠羽:“可以!” 闫思钰:“那麻烦你了,你一会儿抽个空去检查一下阿圆的房间和物品。” 虽然太和帝和孙皇后都各自在阿圆身边安排了一个会医术的人,能最大程度的保证阿圆的安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 翠羽应了一声,就拿着东西下去了,金玲也跟着出去。 随后,闫思钰就陷入沉思。 团扇和荷包、手帕先是让她胎动不安,之后又是加了当归的汤,一环扣一环的,若不是她味觉灵敏,只怕是流产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对一旁的银铃吩咐道:“这几日好好的查一查咱们殿里的人。” 先把内奸揪出来才是要紧的! “是!” …… 两日后,闫思钰让银铃给自己化一个虚弱的妆容,又把崔良娣绣的荷包和手帕拿出来用。 然后,就让人去通知各个妾室,让她们巳时一刻来宜春殿一趟。 郭阿宁和赵云惠是最先来的,她俩看着闫思钰虚弱的样子,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脸上也都闪过担忧。 郭阿宁:“昨日好好好的,怎么就今日就这样了?” 赵云惠:“侍医不是说你只是累着吗,怎么感觉你的情况有些严重?” 闫思钰扯了扯嘴角,“我没休息好而已,你们不用太担心,等一会儿我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我就可以歇下了。” 很快,东宫内的妾室便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 除了怀孕的周燕兰、在禁足的萧沐歆、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的杨昭训、身患头疾的崔良娣、以及刚入东宫没多久就因染上风寒病得无法起身的罗昭训外,其余人都到齐全了。 闫思钰又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来到正厅。 一落座,厅内十几个各有千秋,容貌也是各有各的美的女子,就在邱司则的指引下,按照身份等级分别向闫思钰行礼问安。 第二百一十章 请安风波 “妾恭请闫良娣安!” 几个段良媛行礼问安之后,便退至左侧等候。 趁着这个功夫,段良媛就悄悄观察闫思钰。 在看到闫思钰腰间挂着是荷包,和手上拿的手帕样子后,段良媛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接着,她又稍稍抬眼打量闫思钰的脸色。 她发现,闫思钰此刻即便是化了妆,也难掩疲惫和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像是生了什么病的样子。 一时间,她的嘴角就微微勾起,随后就满意的收回视线。 而此刻,闫思钰和金玲、银铃她们也在不着痕迹的观察这些妾室。 这三年,东宫总共进了四人。 承徽两人,林氏和安氏。 昭训和奉仪各一人,罗氏和向氏。 林承徽和向奉仪是太和二十三年的十一月份入的东宫,住在宜春/宫。 安承徽和罗昭训是今年一月份入的东宫,住宜秋宫。 孙皇后和太和帝担心东宫子嗣出问题,也怕性子张扬不安分的女子扰乱东宫的安定,所以这几年选进东宫的女子性子都是一水的老实安分,温柔善良。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不是真的温柔安分还未可知。 就好比郭阿宁,外表柔弱善良,看似无害小白花,实则心狠手辣。 而东宫里的老人,这几年也有些蠢蠢欲动了,特别是有孩子的那几个。 东宫里的孩子,如今只有阿圆和阿福被册封。 她们眼看着自己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都有些着急了。 而这几年,东宫新添了三个孩子。 杨昭训在太和二十三年的年底生了个儿子,林承徽在去年十二月生了女儿,钱奉仪这个月初生了个病殃殃的女儿。 而再过三个多月,周燕兰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这东宫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若是不抓紧让自己是孩子被册封,只怕会被南世渊忘了。 思索间,所有人都行完礼了。 闫思钰收起思绪,和她们随便寒暄了两句后就直奔正题。 “今日叫你们来,只要为了一件事,我有孕在身,东宫内廷的事务没太多的精力去打理,所以就选了几个姐妹来帮我打理。” 这话一出,东宫里的那几个老人顿时就面露期待,特别是段良媛,期待又激动。 这几年她最得宠,她的位分也高,而且她也是东宫的老人了,这次协理的机会她肯定是有的。 崔良娣患病,周燕兰怀孕,魏氏被废,现在也就她和徐良媛,程良媛三人位分高。 闫思钰不可能越过她们三人去选别人! 她终于能摸到宫权了! 在段良媛激动又欢喜的时候,闫思钰的声音响起。 “程良媛、徐良媛、白承徽、郭昭训,接下来的几个月就辛苦你们四人了。” 闻言,段良媛顿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闫思钰竟然独独越过了她! 而被点到名的四人立即出列,行了一礼后,就齐声道:“承蒙闫良娣看重,妾一定尽力而为,不让您失望。” 闫思钰点点头,“我和殿下都相信你们……” “凭什么?” 闫思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不善的段良媛打断了。 “闫良娣,你选徐良媛和程良媛,妾没有意见 ,但你为什么越过妾选了白承徽和郭昭训,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惊讶不已,接着,她们的目光就在闫思钰和段良媛之间来回扫视,神情各异,有的人担忧,有的人不满,而有的人则是一脸看热闹的兴奋和辛灾乐祸。 一旁的邱司则皱了皱眉,“段良媛,注意你的态度和言辞!” 闫思钰抬手制止了邱司则,然后一脸平静的问道:“段良媛,你在闺中时可曾同你母亲学过掌家之事?” 就这么一句话,段良媛的怒意顿时戛然而止,一时间,她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她想说谎,想说自己会,可她前两年就和东宫的女人们透露过,她在闺中只喜欢舞刀弄枪,女儿家会的琴棋书画、刺绣缝衣等的事情她一窍不通,唯一的才艺应该就是会耍个剑舞。 可段良媛有些不甘心,正想说她可以学时,闫思钰突然叹了一声,道:“段良媛,前两年我有心让你跟着学一学,可你说你不感兴趣,一心只想着殿下。” “但凡你接触过一点掌家之事,我今日都不会越过你,东宫庶物不比寻常人家的中馈,若无半点儿经验,我着实不敢让你来协理。” 这话一出,众人看段良媛的目光里都闪过幸灾乐祸和嘲讽。 段良媛这几年很得宠,但对应的也碍了很多人的眼。 东宫里的女人都指着南世渊的恩宠过活,可段良媛一个人就占了南世渊那么多的宠爱,其他人心里自然是不平。 即便是一直和段良媛交好的吴昭训,有时候心里也会不舒服。 她们乐得看段良媛吃瘪!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段良媛觉得有些难堪。 但她还是不依不饶的问:“既如此,那为何选白承徽?她不过是宫中女官出身,也不曾接触过东宫庶物,还有,郭昭训位分低下,又怎配协理?” 她怀疑闫思钰就是在针对她! 而她这一下子就直接得罪了白承徽和郭阿宁两人! 白承徽脸上闪过怒意,但碍于段良媛的位分和家世,她不敢说什么,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窝囊忍下去。 而郭阿宁瞥了段良媛一眼,温温柔柔的开口道:“回段良媛,正因为白承徽是宫中女官出身,所以她比咱们都清楚东宫内廷庶物是事情和运作方式,而且您别忘了,她入东宫的时间最长,资历最老。” 见郭阿宁为自己说话,白承徽顿时一脸感激的看着她。 郭阿宁不理会她,继续说道:“至于妾,虽然位分不高,但妾这几年帮着闫良娣打理过东宫的一些事物,而且殿下还夸过妾一声好的,若是这样都不配协理,那妾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听着这话,段良媛的脸色就是一僵,心中暗道:不好,这话里有坑! 这时,赵云惠就一脸真诚的问道:“段良媛觉得殿下夸过一声好的人都不配,莫非是对殿下有意见?” 柳承徽悠悠道:“郭昭训被殿下夸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段良媛不可能不知道,兴许是真有此意?” 段良媛慌了,当即厉声反驳道:“胡说八道,我没这个意思,你们不要往我头上乱扣帽子!” 赵云惠和柳承徽被她的大音量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而闫思钰则脸色难看的抚着腹部。 程良媛见状,顿时不满的开口道,“段良媛,赵承徽不过是顺着你的话猜测而已,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柳承徽也跟着控诉道;“闫良娣有孕在身,受不得惊扰,注意你的声音,若是闫良娣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甘愿领罚 闻言,段良媛脸色一白,心里也有些慌乱。 她是想除掉闫思钰的孩子,也做出实际的行动了。 但是,在外人眼里,闫思钰的孩子不能因为她出事,特别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的情况下。 不然,她难辞其咎! 于是,段良媛就立即屈身向闫思钰行礼道歉:“妾知错了,妾不该这般大声的喧哗,妾只是一时气愤,妾不是有意的,还请闫良娣见谅。” 闫思钰深吸一口气,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无从得知,也懒得去计较,只是你今日当众失仪,很是没规矩,若不罚难以服众。” “段良媛,即日起,你禁足半个月,回去后把宫规抄写二十遍,三日之内交上来。” 段良媛有些不满,禁足半个月,也就意味着这半个月内她别想见到殿下了,她严重怀疑闫思钰是在公报私仇。 而且闫思钰这话里话外的,都在暗指她想害她,以后闫思钰的孩子出事了,只怕她会是头号嫌疑人。 这时,闫思钰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怎么?段良媛你这样子,是不服吗?” 闻言,段良媛顿时回过神来,她连忙道:“妾没有,妾甘愿领罚,只是妾……”真的没有要故意惊扰你的意思 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闫思钰打断了,“甘愿领罚就行,你下去吧!” 段良媛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着急,错过了解释的机会,以后闫思钰出事了,她就麻烦了。 但闫思钰的宫人已经请她出去了,她没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宜春殿。 见状,殿内大部分人的脸上就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半个月内,她们见到殿下的机会大大增加了! 然后,她们便对闫思钰奉承道:“闫良娣英明,赏罚分明,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闫思钰,“好了,事情已经说完了,大家散了吧,程良媛和徐良媛,白承徽,郭昭训,你们四人留一下。” “是!” 其他人离开后,闫思钰就快速的把事情吩咐下去。 她把东宫的事物分成四份,程良媛四人每人负责一份,并让她们没隔三日来向她汇报一次,重要的事情、下不定决心的事情随时来问。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闫思钰就佯装虚弱,让她们下去了。 离开前,郭阿宁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然后嘱咐道:“你好好休息,多找侍医来看看。” 郭阿宁有些怀疑她这么虚弱有蹊跷,但当着徐良媛她们的面,她不好直说,只能隐晦的提醒。 闫思钰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好,我会的。” 等她们四个一离开,闫思钰就一改方才虚弱的样子,直起了身子,神情也变了,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很多。 “怎么样了?” 金玲和银铃,金珠和银珠依次上前禀告。 金玲:“程良媛和徐良媛没什么异常,唯独段良媛盯着您的绣帕和荷包看了几眼,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银铃:“白承徽看了几眼您的绣帕和荷包,不过表情正常” 金珠:“吴昭训也看了,但紧接着就看了段良媛一眼,神情有些奇怪,似怀疑,似担忧的。” 听到这里,闫思钰心里已经差不多确定了,荷包和手帕的事情和段良媛脱不了干系,吴昭训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至于崔良娣,应该是背锅的。 毕竟,弹幕可以看到崔良娣的视角,要是崔良娣真的做了什么,是瞒不过弹幕的。 银珠:“向奉仪时不时的看,看着像是被绣帕和荷包上的样式吸引了。” 向奉仪不善女红,可以说是非常的手残,但她又很喜欢做。 每次看到好看的绣花样式图案,她就就喜欢盯着看,之后没多久就会忍不住来要。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翡翠的声音。 “良娣,向奉仪差人来询问您今日所佩戴的荷包样式图案。” 闫思钰对银玲说:“给她!” 银铃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接着,闫思钰对金玲吩咐道:“去查一查段良媛和吴昭训,查到线索之前,别泄露任何消息,周良媛和郭昭训几人来打探消息时,也别透露半个字。” 虽说她们是盟友,在除掉萧沐歆和其背后的作者前,她们之间都是可以相互信任的,但是周燕兰和郭阿宁如今都有孩子了,有些事情必须得防备。 金玲:“是!” …… 崇教殿 李顺上前向南世渊汇报这几日查到的消息,“殿下,意图伤害小殿下的这件事,所有线索都指向魏娘子,没查到与段良媛有关的线索,不过,奴才审问了所有伺候魏娘子的宫人后,发现一点足丝马迹。” “莲儿说她之前曾撞见芸儿和段良媛的宫女贞儿私下来往,芸儿的母亲前段时间生了重病,看了很多大夫,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没治好。” “芸儿请求魏娘子帮忙,但魏娘子心情不好,没有搭理她,那段时间芸儿每日都愁眉苦脸的,可自从和贞儿接触后,芸儿就没有愁苦过。” “奴才顺着查了一下芸儿的家人,发现芸儿的母亲已经被一个四处云游的大夫治好的,对方刚好路过芸儿家,在芸儿家讨了一碗水喝,知晓了芸儿母亲的情况后就出手救治。” 听到这里,南世渊顿时冷笑一声,语气嘲讽,“那还真是巧了!” 随后,他对李顺说:“你继续!” 李顺点点头,继续道:“这两个月来,在魏娘子提起二娘子时,芸儿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话里话外都在说二娘子不好,说二娘子白眼狼,明知魏娘子是生母却避而不见,只亲近周良媛这个养母之类的话,表面上是在为魏娘子打抱不平,但实则是有挑拨的意图。” 魏氏之前对雀儿只是恼怒和厌弃,但不会想着对雀儿动手,但自从听了芸儿的那些为魏氏打抱不平的话后,对雀儿的不满也就越发的强烈,一直想教训雀儿。 若不是南世渊让人细查段良媛和魏氏,只怕这些还查不出来。 听完这些后,南世渊冷哼一声,“段氏倒是好本事!” 表面上一副豪爽没有心机的样子,实则心眼子不少。 随后,南世渊问道:“盯着她的暗卫这几日可有发现什么?” 李顺看了南世渊一眼,有些疑惑的回道:“暗卫发现段良媛的库房里藏了对伤胎和对孩子不利的药,而这些药她在前不久交给了宜秋殿中负责浣洗的小宫女,并给了对方一笔钱。” 听着这话,南世渊也有些不明白,崔良娣没有怀孕,也没有孩子,段良媛拿着这些药也害不了崔良娣啊! 突然,南世渊意识到了什么,便着急的朝宜春殿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点儿运道在 宜春殿 阿圆正在对着闫思钰肚子念书,阿满乖乖的坐在一旁,阿圆念一句,阿满寄跟着念一句。 场面温馨有爱,让闫思钰一下子就把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 可这时,闫思钰的眼前突然闪过弹幕。 【太子的脑子还是好使,一下子就猜到了段良媛是要利用崔良娣暗害闫良娣和阿圆。】 【崔良娣这几年给闫良娣和孩子们绣荷包和手帕的事情,太子是知道的,他自己也收到过,还是闫良娣提醒,崔良娣才想着给太子绣。】 南世渊来了! 他这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想到这里? 【你们说,这些法子是段良媛自己想的,还是作者?】 【我觉得是作者!】 作者? 这和作者有什么关系? 难道作者找上段良媛了? 思索间,南世渊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闫思钰当即收起情绪,然后露出惊讶疑惑,还有担忧的样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出什么事了吗?” 阿圆和阿满连忙站起里,规规矩矩的向南世渊行礼。 南世渊没心情管他俩,只是着急的问道:“思钰,崔良娣这几日是不是给你和阿圆、阿福她们绣了荷包和手帕?” 一听这话,闫思钰的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就对阿圆和阿满说:“你们先下去,我和你们父王有事要说。” 【闫良娣这表情,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让阿圆和阿满下去。】 等他俩下去后,南世渊就问道:“你知道那些手帕和荷包有问题?”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把前两日,乌雌鸡汤里被加了当归的事情告诉了南世渊。 当然,她隐去了自己发觉并暗中去调查的事情,一切都推给了翠羽,而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翠羽提醒。 “翠羽姑姑发现这事后,担心有人在我的其它用品上动手脚,就重新替我排查了一遍,然后就发现那些荷包和手帕被浸了药。” 南世渊在知道闫思钰和孩子们都没有用那些荷包和手帕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闫思钰说的事情,让他心中的怒火不断的往上蹿。 【哎呦我去,这一环扣一环的,要不是闫良娣运气好,这孩子都没了。】 【感觉闫良娣身上有点儿运道在,她当时害喜,没喝那鸡汤,然后把鸡汤撤下去,分给宫人喝,刚好给翠羽留了一碗,让她发现,之后就给闫良娣排查身边的用品。】 【而那些荷包和手帕,闫良娣拿回来后也没有立即用,而是放在了一旁,但凡闫良娣喝了鸡汤,或是用了荷包或手帕,那这情况就不好说了。】 【小说里,炮灰逆袭后,一般都成了主角,作为主角,自然是有点运道和光环在的。】 闫思钰皱了皱眉,什么运道光环? 这明明是她小心谨慎,以及她味觉灵敏才避免了这算计! 她若真有什么运道和光环在,何至于过得这般辛苦?! 她要是有萧沐歆那样的死了都能复活,还有亲妈作者穿进来帮忙的女主光环在,现在早成太子妃了! 思索间,南世渊已经收拾好情绪,问道:“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闫思钰:“殿下近日政务繁忙,我不好拿这些事情去打扰你,便想自己去查。” 【哎,闫良娣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心为太子着想。】 【我觉得吧,闫良娣应该不是这个想法,这绣帕和荷包的事情看着像是崔良娣所为,但仔细想想就觉得不可能是她,闫良娣应该是心中有了怀疑的对象,怕太子会包庇,所以就想查清楚之后,把事情闹大,再把证据都摆在太子面前,让太子没办法包庇。】 【你的意思是说闫良娣一早就怀疑段良媛了?】 【段良媛这段时间飘得厉害,还总是上蹿下跳的,很难不怀疑她。】 南世渊问道:“那你这几日查到了什么?” 闫思钰:“我让翠羽姑姑把荷包和手帕的药性去除了,然后在昨日东宫所有姐妹都到宜春殿时,将其佩戴在身上,接着让金玲和银铃她们观察……” 说到这里,闫思钰就怯怯的看了南世渊一眼。 只一眼,南世渊就明白了,“段良媛有异常。” 【不得不说,闫良娣还挺聪明的,如果换做是我,一开始就认定是崔良娣干的了,根本不会去查。】 【这就是小心谨慎的好处!】 闫思钰点头:“嗯,不仅段良媛有异常,吴昭训也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我差人去查了她俩,不过现在还没有线索。” 【如果作者真的在这件事上掺和了,那闫良娣估计很难查到什么线索。】 【太子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是佐证,另外就是安排暗卫去盯着段良媛的时候,发现了她库房里藏的药。】 原来如此! 南世渊应该是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或是安排暗卫盯着段良媛时,发现什么线索,因此怀疑作者和段良媛有联系。 既如此,那她接下来就好好的和段良媛玩一玩! 想到这里,闫思钰垂下眼眸,藏住眼中的寒意。 这时,南世渊又问道:“在你吃食上做手脚的人查到线索了吗?” 闫思钰收起思绪,沉道:“没有!” “那个小内侍是负责庭院洒扫的,狸奴将他刚收拾好的地面弄脏,他驱赶几次都无用,气愤之下就想把狸奴抓起来关进笼子里,可狸奴却逃到翠羽姑姑的房里,然后弄翻了翠羽姑姑的药材,这事很多人都瞧见了 小内侍没撒谎。” 【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狸奴肯定是故意为之,而有这个能力控制狸奴的,也只有作者了。】 【作者这次好像学聪明了,很多事情都不直接插手,而是利用东宫里的人。】 今日之前,闫思钰就猜测那狸奴是作者安排的,现在这个怀疑更深了。 而南世渊也是如此怀疑! 南世渊心中惊怒不已,恨不得现在就把段良媛处置了,但想着段良媛大伯和宋王的关系,以及要抓到那东西的念头,他就暂时将处置段良媛的想法搁置了。 弹幕见南世渊沉默,顿时议论纷纷。 【闫良娣要伤心了,太子现在不会收拾段良媛的。】 【不伤心才怪呢,她和孩子被这样算计,作为夫君和父亲的太子,却不立即处置凶手。】 【屁的夫君,闫氏就是妾,没资格称太子夫君,只有太子妃才行。】 第二百一十三章 依仗再多一些就好了 在南世渊沉默期间,弹幕开始刷屏。 【就算闫良娣不是正妻,但太子是她男人,所以他怎么都是闫良娣的夫君。】 【而且孙皇后有意把闫思钰扶为太子妃,只不过她家世和族中的子弟都不太给力,除了一个阿圆外,支持她成为太子妃的依仗太少了,孙皇后就打消了念头,但凡闫良娣的家世再好一点,这事也就成了。】 看到这个弹幕,闫思钰又惊又喜,但很快心里就一阵惋惜和无奈。 原来她是有望成为太子妃的,只是因为家世,她与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了。 哎…… 要是她手里的依仗再多一些就好了! 【闫氏凭什么抢女主的太子妃之位,她有什么资格?】 【你们这些女主控又来了,你们莫不是到现在还认不清现实,还以为太子会像从前那样对萧氏吧?】 【你们别做梦了,就凭萧氏干的那些事,太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能留萧氏一条命都是太子顾念旧情了,萧氏想再次成为太子妃,那还是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萧沐歆是女主,这个世界是围着她转的,太子要是不爱她,那太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弹幕争吵期间,闫思钰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南世渊不会还有危险吧? 阿圆还小,南世渊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只有南世渊成功的继位了,阿圆才有机会。 南世渊要是出事了,不能顺利继位,那阿圆这辈子就完了,到时候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自古以来,争储失败的人,连同其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南世渊是嫡长子,正统嫡出的储君,他要是不能成功继位,最后他和他的孩子只有死路一条,继位的那个人不会手下留情的。 正想着,南世渊一脸歉意的看着闫思钰,“思钰,段氏暂时还不能动,得留着。” 【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闫良娣该难过了!】 【太子是君,无论做什么她都得受着,无论她怎么难过都得憋着,封建都是这样,太子还考虑了她的情绪,已经够好了。】 闫思钰收起情绪,先是露出震惊不解,还有点委屈的样子看着南世渊。 犹豫了片刻后,她就低下头,情绪低沉的应道:“我知道了!” 3看着她这不吵不闹的样子,南世渊感觉心里有些闷,然后便问道:“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闫思钰:“殿下这么做自然是有殿下的道理,我相信殿下会还我和孩子们一个公道的。” 【自古以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受的委屈最多。】 【没错,因为知道她最乖,最懂事,最听话,所以无论什么事都先委屈她。】 【太子是个明事理的,他心里也有闫良娣,他不会让闫良娣受太多委屈的。】 南世渊摸了摸她的脸,保证道:“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期间你也不用太顾及,她犯了错你就罚,私下你也可以教训,只要表面上看不出来就行。” 【太子还是可以的,虽然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处置段良媛,但是能让闫良娣偷偷的教训。】 【有时候,私下收拾人的手段才最厉害。】 【闫良娣这样性子的人,也想不出什么手段来私下收拾段良媛,太子就是清楚她的性子才这样说,要是闫良娣稍微过火一点,只怕太子又要借题发挥了,一点诚意都没有,有本事让太子直接给闫良娣出个主意。】 闫思钰扫了弹幕一眼,便抬眸看向南世渊,“殿下,我也想不到什么法子私下教训她,不如殿下给我出个主意。” 南世渊愣了一下,便笑了笑,“行,我帮你想一想。” 【嘶,闫良娣还挺聪明。】 【不过我怎么感觉有点太巧了,前面那位刚说完这个建议她就说,你们说她会不会看到咱们了?】 闫思钰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这些弹幕不会发现了吧! 【某乎上很多这种觉醒弹幕的文!】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不可能混为一谈。】 【也是……】 见弹幕没有在纠结这事,闫思钰就松了一口气。 这些弹幕里好多萧沐歆的粉丝,他们要是知道了她能看见弹幕,肯定会故意说一些假的消息来坑她。 这时,南世渊开口了,“抄写佛经、罚跪、禁足、克扣分例、给她下点儿不伤及性命的药……” 【说起下药,太子一直命人给段良媛开避子药,因为段良媛身上有外族血脉这一点,太子也嫌弃,不希望拥有一个有外族血脉的孩子。】 【原来段良媛一直怀不上孩子是因为这一点啊,那闫良娣可以直接给段良媛下绝嗣药,彻底断了段良媛的念想。】 【这有风险,万一太子不做人,到时候把闫良娣推出了顶包就不好了。】 【不用担心,太子对段良媛也没多少感情,迟早会收拾她的,现在不过是因为她还有用,所以才不动她,只要闫良娣不弄死她,不让外人看出来,那怎么对她都可以。】 弹幕的话和南世渊的态度,让闫思钰心里有了底。 于是,当晚她就当着南世渊的面,让人在段良媛的吃食里下了点巴豆。 对此,南世渊笑道:“你可以再大胆一点。” 闫思钰有些不好意思,“拉肚子也很折磨人的,我下次再改进一下。” 【哎,让段良媛拉肚子也太小儿科了点儿,而且段良媛现在正在起禁足中,她拉肚子的丑态也没有人看到。】 【要我说,她应该等段良媛解除禁足了,挑个所有人都在的时候,让她当众拉肚子、放屁,让她社死。】 【还有,现在是百花齐开的时候,下点药让引来蝴蝶,先给她点甜头,之后就是蜜蜂,蛰她满头包,让她满地打滚。】 【给她的住所放死老鼠、蛇、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弄点吓人的动静,只有她能听到的那种,让她睡不好,活在惊吓之中,没几日她就奔溃了……】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如获至宝,在心里一直默默的记。 【哈哈哈,要损还是你们损,我也去网上搜一搜,然后再来和你们讨论……】 闫思钰很期待! 等段良媛的禁足解了,她在东宫内部搞个小宴会,就让段良媛当场拉肚子放屁…… 第二百一丝四章 晕过去了 霄云殿 贞儿端着热乎的汤药来到更衣处,“良媛,您再喝点儿药吧!” 屋里的段良媛神情痛苦的捂着肚子坐在恭桶上,虚弱又恼怒的说:“喝什么喝,这药有什么用?我今日都喝三碗了,症状一点儿都没有缓解!” 话落,段良媛的腹部又开始抽痛。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就在屋里满眼。 屋里虽然点着熏香和其它除味儿的东西,但依旧抵挡不住,外面几个伺候的宫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贞儿皱着眉劝道:“良媛,侍医开的药是排毒的,您吃错了东西,得全部排出来才行,排完毒后得喝点健脾止泻,以防您下利不止,津/液耗脱,力乏神疲……” “行了!”段良媛懒得听贞儿啰哩巴嗦的话,直接朝帘子外面伸手,妥协道:“把药拿来吧,希望能有点儿用。”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十个时辰了,她就一直待在更衣处,腿都麻了,要是这药再不管用,她怕自己会死在恭桶上。 接过药后,段良媛就一饮而尽。 但不知道是喝得太急,还是闻到了房里的味道,下一瞬她直接干呕不停,然后把药全部吐了出来。 最后她也不知是虚脱了,还是啥的,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 一时间,场面瞬间变得有些不可收拾。 此时,庭院里,柳承徽带着五郎和吴昭训正在散步消食,在看到霄云殿里的宫人神色匆匆,来来往往的样子,眼里都闪过好奇和疑惑。 “这段良媛又怎么了?” “谁知道呢?估计又吃错了!” 接着,吴昭训就示意自己的宫女去打探消息。 很快,她俩就知道段良媛发生了什么。 知道段良媛吐在身上后,柳承徽嫌弃的‘咦’了一声,“上吐下泻,还沾衣服上,那得多恶心啊!” 吴昭训眼里闪过一些担心,但更多的还是嫌弃。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吃坏肚子而已,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有那么严重嘛,都晕过去了?”不会是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 后面这话,吴昭训没有说出来。 她虽然和段良媛的关系交好,但最近因无意间知道了段良媛干的那些事后,她就对段良媛冷了下来。 虽然她顾着情分没有去拆穿段良媛,但她也不愿意再和段良媛走近了。 正想着,被柳承徽牵着的五郎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就着急的说:“吴姨母,志儿现在已经很爱干净,不会弄到衣服上的。” 看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柳承徽和吴昭训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昭训:“是是是,咱们的志儿已经长大了,不像之前,吃个东西都糊了满脸和一身,弄得脏兮兮的,现在志儿无论做什么都喜欢弄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南世渊有一次来看志儿时,见志儿吃东西时把自己弄得很脏,就忍不住训了两句,志儿委屈是哭了一通后,就慢慢改了这个不好的行为。 柳承徽也笑着附和道:“没错,志儿现在都会自己吃东西了,都不需要宫人帮忙了。” 说着,吴昭训就建议道:“咱们去方林园吧,在这里逛,我怕霄云殿里的味道会飘出来,熏着咱们的五郎。” 柳承徽赞同的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去了芳林园。 路上,吴昭训和柳承徽议论了几句段良媛后,就突然问道:“志儿快三岁了,殿下有说什么时候给他请封郡王吗?” 一说起这个,柳承徽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也都是愁绪。 “我之前委婉的问过两句,但殿下只说不急,我也不敢多问,殿下一个月也就来我这里两次,我怕多问了,会让殿下不喜。” 她不怕殿下不喜欢她,只怕殿下连带着不喜欢她的孩子。 见状,吴昭训便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你看殿下都没给二郎和三郎、四郎、二娘请封,兴许是想等孩子们再大一点儿了才请封。” 安慰了几句后,吴昭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就建议道:“不如,你让郭昭训去找闫良娣探探口风?郭昭训好歹是咱们五郎的干娘,这点小事她应该会帮的,或是你多去闫良娣那儿转转,然后请闫良娣去请示一下殿下,得到个答案也是好的。” 柳承徽又叹了一口气,“我上个月问过阿宁了,她说闫良娣为着阿满,在过年的那几日就去问过殿下关于东宫内几个孩子请封的事情,也请示过,但殿下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听到这里,吴昭训问道:“你可以找闫良娣说说,让她去找皇后娘娘说这事啊!” 这几年,闫思钰因为阿圆,和孙皇后很亲近。 而孙皇后因闫思钰将东宫内廷事务打理得很好,南世渊的子嗣也越来越多,没出过什么以为,再加上闫思钰又时常去宫里侍奉她而对闫思钰很满意。 闫思钰去找孙皇后说这事,孙皇后看在她的面子上,多少都会记在心里,然后会去询问太和帝,到时候这事就成了! 听到这里,柳承徽皱了皱眉,道:“闫良娣事事以殿下为主,让她越过殿下去找皇后娘娘,你觉得可能吗?” 吴昭训脸色一僵,有些尴尬的说:“可能性确实很小,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即便闫思钰不是事事以南世渊为主,她也不会越过南世渊去找孙皇后,这太没规矩了,会让南世渊和孙皇后心生不满的。 吴昭训此刻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柳承徽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事影响了。 吴昭训:“那什么,殿下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咱们也别太着急,慢慢等着就是了,反正孩子还小。” “嗯!”柳承徽点点头,“现在除了等着,也没别的办法了。” 接着,吴昭训就绕开了这个话题,再次说起了段良媛的事情。 很快,柳承徽的心情就再度好转了。 而到了晚上,整个东宫的人就都知道了段良媛上吐下泻,最后弄到衣服上的事情。 只是传到最后,别人都以为段良媛是拉肚子的时候弄到了衣服上,还有人说段良媛是没憋住。 一时间,东宫内的人都对此议论纷纷,看不惯段良媛得宠的那些人,更是幸灾乐祸个不停。 杨昭训正笑得开心呢,宫人就来禀告,说南世渊来了。 她当即整理好表情和自身形象,然后就让宫人抱着六郎和自己出去迎接南世渊。 “妾参见殿下,恭请殿下安!” 看到宫人抱着六郎在外面,南世渊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满,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六郎还这么小,抱他出来做什么?” 杨昭训含羞带怯的看了南世渊一眼,笑道:“殿下好些日子没来了,妾和六郎都想您了,想第一时间看到您。” “嗯!”南世渊冷淡的应了一声,然后道:“进去吧,外面风大。” 杨昭训以为南世渊是关心她,当即笑得很甜蜜,“是,殿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 资质一般 “殿下,您累不累?您用膳了吗……” 一进屋,杨昭训就围着南世渊说话,对南世渊嘘寒问暖的。 叽叽喳喳的,让南世渊觉得有些聒噪。 “孤用过了,你坐着吧,不用管孤。” 南世渊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对乳母说:“把阿俊抱来!” 六郎看着南世渊朝自己伸手,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喊道:“父……” 六郎如今都一岁多了,还不怎么会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不如阿圆聪明,体质也不如和阿满,但比三郎和四郎好多了,感觉和五郎差不多,资质都一般。 不过孩子们都还小,现在下决断还早。 想到这里,南世渊就收起情绪,然后就颠了颠六郎的重量。 感觉六郎比之前重了些后,南世渊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笑容。 而六郎以为南世渊在和他玩,笑得很开心,不仅拍手鼓掌,双脚还不停的蹬着,让南世渊感觉大腿有点儿不适。 南世渊当即笑了一声,“还挺有劲儿!” 六郎笑过后,就抓着南世渊的手,兴奋又激动的说:“再……再……” 虽然六郎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南世渊还是明白了他想再来一次,于是就如他所愿,再颠了两次。 得到满足的六郎笑得更开心了,整个屋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一旁的杨昭训看着父子俩的互动,脸上笑容也越发的大了。 她的阿俊很得殿下喜欢! 她不指望殿下对六郎的喜爱能超过阿圆,但至少不能比另外几个孩子差。 特别是三郎和四郎这俩病秧子! 要是能赶在二郎他们几个之前给六郎请封郡王,那就更好了。 趁着现在南世渊开心,杨昭训就试探着说:“殿下,闫良娣的阿圆还没满周岁就被册封为郡王了,咱们的阿俊如今都一岁多了,您看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杨昭训就感觉南世渊身上的气势骤然变冷了,这让她不敢再开口。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南世渊一眼,却见南世渊正冷冷的看着她。 顿时,杨昭训心里就咯噔一声。 随即,她立即跪下请罪,“殿下恕罪,是妾失言了。” 南世渊淡淡的收回目光,“起来吧!” “是!” 随后,南世渊就向乳母问起了六郎的一些情况,“阿俊最近的饭量如何?” 乳母一板一眼的回答,“启禀殿下,六郎君如今每餐能喝一小半碗的米粥,切碎的鸡肉、鱼肉能吃一点,鸡蛋羹能吃半碗……” 听完后,南世渊的表情这才有所缓解,饭量比之前涨了些。 但下一瞬,南世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三郎和四郎如今都快三岁了,饭量和六郎差不多,着实让人焦心。 雀儿也是,还有这个月刚出的四娘也是病恹恹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成。 东宫内现在总共就十个孩子,可不健康的孩子就有四个。 希望闫思钰和周燕兰腹中的孩子能够健康! 杨昭训见南世渊似乎已经消气了,心中的畏惧和惶恐便消了大半。 随即,她就壮着胆子和南世渊聊天。 “殿下,时辰不早了,阿俊该休息了。” 南世渊被打断了思绪,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但在看到六郎打哈欠的样子,心里的不满就消失了。 接着,他就把阿俊递给乳母,让其抱着孩子下去休息。 不多时,屋里就只剩南世渊和杨昭训,伺候的宫人都在外间候着。 杨昭训主动找话题和南世渊闲聊,说着说着她就提起了今日段良媛的事情。 “殿下,段良媛今日晕倒了?” 闻言,南世渊有些惊讶,“晕倒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今日从宫里回来后,就去宜春/宫陪闫思钰用了晚膳,又去看了周燕兰和几个孩子,想着许久没来看六郎了,便直接过来了,对东宫里发生的事情还不怎么清楚。 杨昭训装出欲言又止的为难摸样,让南世渊有些不耐烦。 就在他忍不住要催促时,杨昭训终于说了,“段良媛今日上吐下泻,很是狼狈。” 杨昭训把流传到后面的版本说给了南世渊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看到了一样。 而南世渊听完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脸上的嫌弃怎么都遮不住。 杨昭训看着南世渊的表情,心里止不住的乐。 她估计,在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殿下都不会再去找段良媛了。 一想到这里,杨昭训心里就很开心。 但下一瞬,她就笑不出来。 因为南世渊站了起来,“你好好歇着,孤去看看志儿。 南世渊大步离开了杨昭训的房间,丝毫不给杨昭训开口挽留的机会。 “殿下……” 杨昭训连忙追了出去,却只看到南世渊的背影。 瞬间,她恼怒的跺了一下脚,心里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南世渊生气的话,同时也有些怨恨柳承徽。 “殿下都到我房里了,却还是被柳承徽劫走了。” 闻言,她身边的宫女碧月忍不住小声的说:“可,殿下是主动去找了柳承徽的,柳承徽也没派人来……” 碧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昭训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就闭了嘴,并把头埋得低低的。 这边,南世渊刚抵达降雪轩的门口,李顺就急匆匆从前面走了过来,“殿下,奴才有要事要禀!” 南世渊停下脚步,问道:“什么事?” 李顺上前两步,低声回道:“回禀殿下,是萧承徽……”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一瞬间的恍惚 小院 时隔三年,南世渊再次踏足这里。 此刻明明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时节,可这院里却很是萧条死寂,仿佛被一股死气弥漫着,让人感到压抑不舒服。 南世渊眉头紧皱的停下脚步,不想再继续前进。 但想着李顺方才说的话,他最后还是继续往里面走。 春月和夏夕帮他推开了房门,等他走进内室后,便在门口候着。 一进去,南世渊就看到蒙着面纱的萧沐歆端坐在窗前,身着月白色襦裙,不梳发髻,长发就那么披散着。 窗外清风徐过,吹动她的面纱和长发,柔和的越过落在了她的身上,为她渡上一层柔光,仿佛她是月下仙子。 与此同时,她抬眸看向南世渊,眼中的情意无限。 “源长,你来了!” 听着萧沐歆喊自己的表字,南世渊有一瞬间的恍惚。 自从他及冠取了字后,他私下与萧沐歆亲密时,就喜欢让萧沐歆这么称呼自己。 可萧沐歆极少这么喊他! 想到这里,南世渊就清醒了过来,然后怒斥道:“放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喊孤的字?” 萧沐歆浑身一僵,随即便从善如流的起身向南世渊跪下并请罪。 “殿下恕罪,是妾冒犯了。” 看着萧沐歆这恭顺谦卑的样子,南世渊的心里没由来的蹿出一股火来。 他别过头去,冷冷的问道:“你让人传话,说有燕王和宋王暗中勾结的事情可是真的?” 若非知道这一点,南世渊才不愿意过来见萧沐歆。 南世渊没让萧沐歆起来,她就一直跪在地上,语气认真的说:“自然是真,妾不敢有半句虚言。” 南世渊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沐歆,眼里闪过怀疑和戒备。 这几年,萧沐歆无论过得有多么艰难痛苦,都不曾透露过对燕王半儿不利的消息,当初被发现时还宁愿自裁,怎么现在却突然说了? 而且,他和太和帝调查燕王和宋王勾结的事情,是暗中进行的,朝中之人都不曾知晓,燕王也不知道,宋王可能有点察觉。 但是萧沐歆一直被囚禁在这小院里,与英勇侯和宋王安插在东宫的人接触时,都在他严密的监控中,萧沐歆是如何知道他在查这两人? 萧沐歆现在要告诉他这些,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他到要看看萧沐歆耍什么花招? 随后,他淡淡的说:“说来听听!” “是!” 萧沐歆垂着头,长发散落至两侧,隐隐约约的露出纤细的脖颈,同时也巧妙的遮住有难看疤痕的部位。 “燕王府的书房里有个密道,可通往兴宁坊的一处宅院,他和宋王的人有时候会在此处密会,有时候燕王会通过密道来到兴宁坊的宅院,然后离开去往别处。” 萧沐歆重生后,从未怀疑过外祖父,满腔的怨恨只针对燕王。 她以为外祖父一家是被她连累的,可‘我会暴富’再次出现,在梦中告诉她的真相,却狠狠撕开了所有的,让她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在被外祖父利用。 她会爱上燕王,都是外祖父策划的。 她一直信任和敬重外祖父,为了燕王算计她和她的家人,最终让他们所有人都成了燕王登上皇位的踏脚石。 她恨、她不甘心、她要报复。 所以在从‘我会暴富’那儿得知南世渊在查燕王和宋王勾结的事情后,她就打定注意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南世渊,顺道改变被囚禁的现状。 她要挽回南世渊的心,保护家人,再次当上皇后! 南世渊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在思索她说的这话的真假。 萧沐歆偷偷瞥了他一眼,当即赌咒保证:“殿下,妾不敢欺瞒,妾以全族的性命起誓,妾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没一会儿,南世渊道:“孤会派人去查证,你最好保证你说的事真的,你若是胆敢骗孤,孤会让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萧沐歆都不在意她的族人,用他们起誓,那南世渊自然也不会留情。 要是萧沐歆胆敢骗他,那他就让萧沐歆家人的一条命来抵。 “除了这事外,还有别的要交代吗?” 萧沐歆:“等殿下去查证后,妾自会告诉殿下其他的事情。” 她很清楚,燕王和宋王勾结的这些秘密,是她目前能改变现状,以及翻身的唯一有利的筹码,她要好好的利用,慢慢的告诉南士渊。 她若是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那她便没了价值和作用,到时候就会被南世渊一脚踢开。 南世渊盯着她看了几眼,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萧沐歆突然叫住了他,“源长!” 南世渊脚步一顿,但没有转身。 接着,萧沐歆满含愧疚和难过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年少不知事,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在这几年里,我来来回回的想了很多,才知我错得离谱,,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我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说完了吗?”萧沐歆的话还没说完,就南世渊冷漠的语气打断来了。 萧沐歆的酝酿好的情绪就这么戛然而止,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 “是我对不住你,你怎么对我,我都无怨言。” 说完这话,萧沐歆就朝南世渊的背影磕了一个头,“妾恭送殿下,夜里黑,还往殿下小心。” 南世渊没有理会,大步朝外走去。 回到自己的崇教殿后,南世渊就命人去查证萧沐歆所说的事情。 一连三日,南世渊从宫里回来后,都歇在崇教殿,没有去任何一个妾室的房里。 对此,周燕兰便和闫思钰讨论此事。 “你说殿下这是怎么了?以前他就是再忙也会抽空来看一眼阿圆的!” 这几个月来,只要阿圆回东宫小住,南世渊无论多忙,都会来宜春/宫。 可这几日,南世渊都没来,这着实有些异常。 闫思钰也有些疑惑,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我也不清楚,今日我让阿圆和阿福去给殿下请安,但殿下也只是匆匆和他俩说了几句话,就把他俩打发回来了。” 说完,闫思钰就问道:“我打探清楚那晚殿下从杨昭训那里出来后,去了谁的房里吗?” 她觉得多半是那晚的问题!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能因小失大 周燕兰摇摇头,“没有!” “杨昭训那边的人说,殿下离开前说了要去看柳承徽和孩子,但柳承徽那边的人说了殿下没有去过。” 东宫里各处都有南世渊的人,周燕兰和郭阿宁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打探,毕竟窥探储君的行踪是大不敬之罪。 而她俩也没能收买南世渊身边伺候的人,所以目前为止还没弄清楚南世渊那晚的行踪。 听到这里,闫思钰沉默了。 南世渊身边,她倒是收买了一个,但她也不好贸然联系。 所以,这才让周燕兰和郭阿宁去查! 思索了一会儿后,她便道:“一会儿殿下回来了,我带着阿圆去崇教殿看看。” 只要见到了南世渊,她就能通过试探从弹幕里知晓情况。 闻言,周燕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赞同的说:“你身子不适,翠羽姑姑都交代了你要静养,怎好出去奔波?” 闫思钰有些尴尬了,她身子没有任何不适,不过是为了揪出是谁在那荷包和手帕上浸了药,故意让翠羽放出去的假消息。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我已经好多了,出去走一走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周燕兰还是不赞同,“不行,你调养了几年的身子才怀上这一胎,你当下要以养胎为重,不能因小失大。” 说着,周燕兰就安抚了几句,“殿下这几日或许太忙了而已,你也别太担心,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 在她的劝说下,闫思钰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随后,周燕兰便说起了段良媛的事情。 “段良媛昨日身子才好转了些,今早就又受伤了,她早上起床的时候因腿软无力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摔了一跤然后磕到了头,如今一直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的。” 听到这里,闫思钰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了一些,随口评论了一句,“那她最近也够倒霉的,只是过犹不及,你让阿宁悠着点,当心被殿下的人发现。” 周燕兰:“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他的。” 闫思钰只是给段良媛下了巴豆,又在她喝的药里下了别的东西,让她上吐下泻而已。 把段良媛的丑态添油加醋传遍整个东宫的,是郭阿宁。 今早让段良媛的摔跤的事情,显然也是郭阿宁做的。 而郭阿宁会这么做,是因为闫思钰告诉了她,那日魏氏会去芳林园找雀儿和阿福,是段良媛的手笔。 阿福是周燕兰的亲生女儿,雀儿是周燕兰的养女,郭阿宁看着她俩长大,早就把她俩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她俩受伤,郭阿宁自然是不能忍。 更何况,郭阿宁的养子龟儿在那日也收到了惊吓,生了一场小病,到现在都还没养好。 魏氏被贬为废人,囚于偏院后,郭阿宁就把她折磨得半死不活的。 现在知道了段良媛才是幕后黑手,郭阿宁自然是不可能放过段良媛的。 等郭阿宁折腾够了,闫思钰再去折腾段良媛。 现在不能弄死段良媛,但她能让段良媛活得比死都痛苦! 聊了几句后,周燕兰就有些困了。 见状,闫思钰就道:“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你现在身子重了,以后就别总是出门了。” 周燕兰:“我在殿里也没什么事做,出来走走,活动一下也好,翠羽姑姑和侍医也说了这样也方便我生产。” 说完,周燕兰就在丹青的搀扶下起身,闫思钰连忙让金玲和银铃一起把周燕兰送回去。 虽然兰熏殿离宜春殿不远,可周燕兰身子重了,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侍医说了,周燕兰这一胎还是个女儿,她没必要忌惮。 如今,南世渊的孩子也差不过够了,而南世渊今年也二十七了…… 正想着,金珠珠提着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良娣,奴婢从宣阳坊的点心铺子买了您想吃的透花糍和酪樱桃。” 金珠把吃食摆在桌上,而银珠则让宫人去请翠羽来检查,又让人去专门试毒的宫人过来。 趁着这个功夫,金珠把一封信从暗格里拿出来递给闫思钰。 闫思钰没有第一时间拆开看,而是先收了起来。 不多时,翠羽就来一一检查了点心,“并无问题!” 试毒的宫人也尝过了,确定无误了,金珠这才把点心递到闫思钰面前。 闫思钰尝了两口就扬起了笑脸,“他家的点心的味道又精进了,越来越好吃了。” 又吃了两口后,闫思钰就让金珠和银珠撤了下去,把没动过那些分给底下的宫人。 接着,她就以累了要休息为由,让其他宫人都出去,只留金珠在殿内伺候。 直到这时,闫思钰才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 看完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深了几分,“真好!” 这几年,闫思钰让何嫣从族中挑几个聪明的、家庭比较贫苦族人,把他们送进京城中比较厉害的学院里,资助他们读书。 如今,他们当中已有两人在去年的乡试中成功考上举人,前几日参加了会试。 除了这两个族人外,她还让何嫣安排人去资助了一些读书人,她让何嫣选的人都是那种有才学,但家里十分贫苦的情况。 这些人中,也有三人也参加了今年的会试。 现在只需要等放榜了! 只要他们能通过会试,再参加殿试得了名次,那她就能稍微运作一下,让他们早些被授予官职。 等他们得了一官半职,再努力一把,有了功绩,那她也能想办法提拔他们。 日后,这些人便是她和阿圆的助力了。 到了晚上,闫思钰又收到了一件更让她高兴的事情。 金玲开心的说:“良娣,刚刚永昌伯府差人送来消息,说文安县主有孕了,三郎君要当阿爹了。” 闻言,闫思钰顿时惊喜不已,“真的吗,闻明他要当阿爹了!” 金玲欢喜的点点头:“真的,千真万确,已经满三个月了。” 闫思钰:“真是太好了!” 随后,她就吩咐道:“快!你去我的库房收拾一些好东西出来,明日一早给文安县主送去。” “是!” 金玲应了一声,就连忙去库房。 闫闻明在太和二十三的六月中旬,娶了晋王的小女儿文安县主。 他俩的婚事,还是文安县主主动的。 文安县主是在太和二十二年的中秋宫宴上,就注意到了闫闻明,之后就找永平公主打听。 文安县主一直很喜欢永平公主这个堂姐,时常粘着她。 而永平公主对这个堂妹也挺好的,什么事都会想着对方,在知道她对闫闻明感兴趣后,就帮她打探和调查。 同时,还使了一些手段去考察和试探闫闻明。 这事,他们全程都瞒着闫思钰的,就怕闫思钰知道了会给闫闻明通风报信,导致考察不准确。 不过,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了。 但她相信自己弟弟的秉性,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暗中提醒他那段时间要小心谨慎些。 闫闻明误以为是有人要算计他,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他对出现在他面前的美人和一些考验定力的诱/惑,都保持着很大的戒心,丝毫不放松警惕。 有一次被纠缠得急了,就直接把人送去官府了,差点让永平公主的考察和试探暴露。 于是,闫闻明就这么通过考察。 永平公主确定闫闻明是个值得托付的,就找来南世渊替他俩保了媒。 婚后,两人恩爱有加,从未红过脸。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为什么突然去找她 次日,金玲拿着一堆礼品准备前往永昌伯府时,阿圆跑来过来,要求一起去。 “阿娘,我很久没看到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了,我想看看他们!” 阿圆一直养在皇宫里,能见到何嫣和闫闻明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着永平公主时常和文安县主来宫里看他,他倒是能时不时的看到文安县主。 可自从文县主成婚后,他见到文安县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现在知道文安县主有小宝宝了,他就想去看看。 看着阿圆期盼的眼神,闫思钰说不出拒绝的话,“好,不过你稍微等一等,让我安排人保护你去。” 说罢,闫思钰就派人去安排禁卫护送,又嘱咐伺候阿圆的宫人,仔细护着阿圆。 一切安排妥当了,闫思钰这才送阿圆和金玲等人才出门。 随后,闫思钰这才在银铃和金珠的搀扶下,缓缓走回宜春殿。 刚走到半路,银珠就来到她身边。 看到银珠,闫思钰就知道银珠探查到了消息。 因为她里一直不安,所以最后她还是让银珠联系了她收买的那个人,探查南世渊那晚去了哪里。 随后,闫思钰就给了金珠一个眼神。 金珠当即退后一步,让银珠接替自己的位置来搀扶她。 又走了了两步后,银珠才压低声音说:“良娣,殿下那晚去了佛堂旁边的小院。” 闻言,闫思钰脚步一顿,瞳孔猛地紧缩着,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接着,她压低声音问道:“知道殿下为什么突然去找她吗?” 银珠摇摇头,“不知道,当时殿下只带了李顺进去,其余人都在小院里外面候着,而且似乎小院里的人递了什么消息出来,殿下才突然过去的。” 闫思钰皱起了眉头,萧沐歆递了什么消息? 当初,无论萧沐歆无数次想见南世渊,信都写了很多封,但南世渊没有一次搭理过她。 如今却因为萧沐歆递来的消息就过去了,这消息肯定很重要,才会引起南山医院的注意。 会是什么呢? 闫思钰思索了一会儿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当即转道朝宜秋宫去。 南世渊这会儿不在东宫,她也没有合适的借口去小院,所以没法看到弹幕,然后从弹幕里知道那晚的事情。 不过,她可以去找崔良娣。 希望崔良娣这边的弹幕能稍微议论一下那晚的事情! 宜秋殿内,崔良娣看到闫思钰出现,顿时面露惊讶,“闫姐姐,你怎么来了?” 很快,崔良娣就一脸担忧,“我听说宫人说,你这自己身子不适,这个时候你应该好好休养才是,怎么跑来看我这里了?” 闫思钰:“我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今日就是出来逛逛,顺道来看看你。” 【就是啊,感觉她一点儿都不重视这一胎,她可是差一点就是要被害得落胎的,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四处溜达。】 【她一向谨慎,对自己身体情况肯定是心里有数的,我估计她过来,是想亲眼看看段良媛的下场。】 【你这个猜测合理,段良媛设计害她,现在段良媛被她搞得这么惨,她肯定是想看一看的。】 闫思钰和段良媛随便闲聊了几句,就状若无意的问道:“我听闻杨昭训和这两日和柳承徽有些争执,所为何事啊?” 崔良娣扶着额头,“这一点,我倒是听宫人说了,似乎是因为柳承徽截了杨昭训的宠。” “听说那晚本该是杨昭训伺候殿下的,但柳承徽差人以五郎身子不适为由把殿下请走了。” 【这流言可真离谱的,什么截宠,明明是太子不可以听样昭训叭叭,随便找了个去看望五郎借口离开了。】 【而且殿下最后也没去看柳承徽,这一点杨昭训也知道,可她还是放任这样的谣言在东宫里流传,让别人误会柳承徽。】 见弹幕快说到点子上了,闫思钰就装出疑惑的样子,继续问道:“我怎么听说殿下那晚没去柳承徽那儿啊?难道我听错了?” 对此,崔良娣也有些疑惑,“是嘛?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听宫人说的,一会儿我让人去打探一下。” 闫思钰连连摆手,道:“用不着,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事,和你聊一聊而已。” 因为,弹幕此时已经闪出了闫思钰想要知道答案。 【确实没去,太子去找萧承徽了。】 【啊!我错过了什么,太子去找萧承徽做什么?太子不是很恨、很厌恶萧承徽嘛,怎么还会会去找萧承徽?】 【不是太子主动去找萧承徽的,是萧承徽以自己知道燕王和宋王勾结的证据唯由求见太子,太子这才过去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疑惑。 萧沐歆不是不知道宋王和燕王勾结的事情吗? 有弹幕问出了闫思钰的疑惑,接着,便有弹幕解答。 【肯定是那作者告诉她的呗,别忘了作者是创作这本书的人,她很清楚宋王的干的事,虽然我也不知道作者是怎么告诉她的,但是作者时隔几年再次出现,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拉胯。】 【说不定作者已经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太子知道了萧承徽和燕王的事情,然后告诉了萧承徽,所以萧承徽才会在见到太子时磕头道歉,把姿态放得那么低。】 【我给你们说萧承徽当时的妆造和氛围感拉满了,月白色的纱织襦裙,脸上蒙着面纱,长发全部放了下来,风吹来后,飘逸得很,那氛围感绝了,太子都有些恍惚了。】 【我也有些恍惚了,那分钟都忘了萧承徽毁容了……】 闫思钰的心顿时一阵阵的下沉,若是萧沐歆以此为由,让南世渊放她出来,那南世渊多半会答应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难不成还要再经历一次 【哈哈哈,女主终于雄起了,也不枉费我等了那么久。】 【女主就是女主,即便炮灰改变命运,也改变了剧情,但女主始终是女主,这个世界是围着她转的,最后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路线上,所有人的也会回到既定的命运上。】 ‘既定的命运’几字,像针一般扎在了闫思钰的心头,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她摸着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她还要再经历一次? 这时,一旁的崔良娣见闫思钰摸着肚子,脸色难看样子,顿时担忧的问道:“闫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孩子不舒服?” 闫思钰收起思绪,摇着头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闫思钰就不再过多的逗留,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 【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来瞎晃悠,养胎才是最要紧的。】 【随便她怎么养吧,估计这一次怀孕就是她回到既定命运的征兆,我等着几个月后她一尸两命,还有阿圆那个小崽子。】 闫思钰目光一厉,想让她和孩子的命,做梦! 【真不愧是萧氏的粉丝,真是恶毒,闫良娣虽然一开始设定是炮灰,可她从没主动害过人,她善良温柔,阿圆也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凭什么你们要这么恨他们?】 【有些人就是烂透了,所以见不到好的人,一见到就想把他们拉下泥潭,他们越痛苦,这些人也就越开心,萧氏和她的粉丝都是这样的人!】 你骂谁呢?你#&%……】 弹幕又开始对骂,维护萧沐歆的那些人依旧没有道德,各种难听的脏话都飙了出来。 但站在闫思钰这边的人也没有输,他们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很快就把那些女主控骂破防了。 闫思钰看到有那么多人站在她这边,沉闷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随后,她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坚韧起来。 她能改变一次命运,就能改变第二次,她不会认输的! 她不是几年前那个,无权无势,能被萧沐歆轻易的碾死的小炮灰。 而萧沐歆也和从前不一样,萧家的权势被削弱了,萧沐歆知道宋王一直在利用自己,那便不会再和宋王联合,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萧沐歆如没了南世渊的偏爱。 所以,萧沐歆是不能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对闫思钰下手。 即便萧沐歆现在有作者在背后帮忙,也未必能打败她。 下午,永平公主带着阿圆回了东宫。 “阿娘,姑姑来了!” 看着永平公主,闫思钰有些意外,“公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永平公主坐在闫思钰对面,笑道:“我昨日知道了文安怀孕的消息,所以今日也带着东西去看望她了。” “我想着阿圆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所以就送他回来了,正好来看看你,你最近怎么样了?” 闻言,闫思钰便笑容温婉的向永平公主道谢,“多谢公主挂念,我一切都好。” 阿圆也跟着道谢:“谢谢姑姑!” 永平公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好了,你也劳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一会儿。” 阿圆乖巧的应了一声,就向闫思钰和永平公主行礼告退。 随后,永平公主就看着闫思钰的肚子,叹道:“还是你好,刚怀孕就诊出来了,倒是能避免了不少意外,文安倒好,直到前几日才发现。” 文安县主怀孕时,没有任何反应,葵水也照常来,只不过来得少,所以文安县主和伺候她的人都没能及时发现她怀孕的事情。 还是何嫣发现她最近的口味儿变了,人也圆/润了很多,心中有了猜测,然后找府医去诊脉,这才发现她怀孕了。 “她这期间,还跑来和我打两场马球,和我赛马,幸好她的孩子强健,不然早被折腾没了。” 一想到打马球和赛马的场景,永平公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很是后怕。 而闫思钰听到这些,也不由得感到庆幸。 “文安县主福泽深厚,得上苍庇佑,她和孩子不会有事的。” 永平公主笑了笑,道:“也是,文安一向运气都不错,你和文安也一样,当初遭了那么多算计,最后还是平安的生下阿圆。” 闫思钰笑笑不说话,她的确是运气好。 这时,永平公主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今日和文安聊天时,从她那儿得知,你弟弟在国子监已经完成学业要求,马上要结业了。” “不得不说,你弟弟真厉害,平常人在国子监没个七八年是无法完成学业要求,可他短短五年就办到了,皇兄和我那几个表兄弟对他是赞不绝口。” 说着,永平公主突然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只可惜,他没赶上这次的会试,他要是他早一年,不,早半年入国子监,这次便能赶上了。” 听到这里,闫思钰也觉得可惜和失落。 但更多的是,为闫闻明的出色而感到骄傲和欣慰。 于是,闫思钰一脸温和的说:“错过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正好沉下心来,慢慢的去巩固,这样等到下次会试时,他才能不出错,然后考上一个好的名次,若是急急忙忙的去参加会试,兴许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性。” 闻言,永平公主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也对,一会儿我写信去安慰一下文安,她为这事一直唉声叹气的。” 永平公主陪闫思钰聊了几句后,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但刚走两步,她又想起一件事,“阿圆这个月在东宫待的时间有些点久了,父皇和母后很想他,你早点送他回宫里去,毕竟在宫里比较安全。” 太和帝和孙皇后知道阿圆差点被暗害的事情,心里担忧得很,第一时间就派了人来准备把阿圆接回去。 但因为几个弟弟妹妹受了惊吓,闫思钰身子也不适,阿圆放心不下,就不愿意回去。 太和帝和孙皇后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他在东宫多待几日。 如今闫思钰和阿福他们的身子都好转了,阿圆也到了该回去的时间了。 闫思钰有些不舍,但她也知道永平公主的话是对的,便点头应了下来,“嗯,明日我就让人送阿圆回去。” 送走永平公主没多久,闫思钰的眼前就闪过弹幕,她知道,南世渊就从宫里回来了。 【太子真是好速度,不过几天就查证了女主说的都是真的,还顺势查到了一些燕王和宋王勾结的证据。】 【相信要不了多久,女主就能出来了。】 闫思钰心里一惊,这么快?! 第二百二十章 一向用心 坐下后,南世渊就问道:“永平今日来了?” 闫思钰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文安县主怀孕了,阿圆去看她,正巧永平公主也去了,事后就送阿圆回来。” 听到文安县主怀孕了,南世渊有些惊喜,“文安有孕了呀,这真是大喜事,你给她送东西了吗?” 【太子不是和文安县主这个堂妹的关系不错嘛,怎么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 【永昌伯府昨日才派人来东宫禀告文安县主怀孕的事情,太子忙着国家大事,没能及时知道也很正常。】 【就是,太子这几天忙得很,哪有空去关注别的事情,再说了文安县主不过是一个他的一个堂妹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闫思钰:“我让金玲去送了,阿圆就知道金玲过去,才会要求要一起去看望。” 南世渊点点头,“你办事一向用心,我放心。” 【文安县主可是闫良娣的弟妹,她当然很用心了。】 随后,南世渊又说了闫闻明的情况,“你弟弟很努力也很用功,以后必定前途无量,虽然这次错过了会试,但沉淀下来,多多巩固一下,下一次会试肯定会大放异彩。” 闫思钰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他能静下心来。” 【闫良娣的弟弟确实很出色,别人要七八年才能学完的东西,他五年就学完了,而且在国子监里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和他那靠父辈荫庇,靠女儿升官的渣爹不一样,幸好他和闫良娣没有遗传到渣爹的垃圾基因。】 【说起永昌伯这个渣男,我是真想冲进去撕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渣的,宠妾灭妻,纵容小妾和庶女,暗害主母和嫡女,除了小妾和其生的子女,别人的命都不当回事。】 【就是,当年闫思玥捂死了他的二儿子时,他心里都清楚,但他就是装不知道,还任由闫思玥把事情推到闫良娣身上……】 一说起这事,那些女主控就突然冒出来了很多,都在借着此事怒斥闫思钰。 【当初是女主救了闫氏,要不是女主,闫氏早被打死了,可闫氏如今却忘恩负义,踩着女主的上位。】 【就是,女主当初就不该救闫氏,就该让闫氏被打死。】 【嘶,我说你们这些女主控就只记得这点儿事吗?要是这样,那我再和你们掰扯一下闫良娣救了萧氏多少次,以及萧氏怎么害得闫良娣……】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就懒得再看下去,转而和南世渊说起了明日送阿圆回宫的事情。 南世渊拉着她的手,道:“是该回去了,明日我送他回去,你身子才有所好转,就别操劳了。” “好!” 闫思钰乖巧的应下,随后问道:“殿下要留下来用膳吗?” 南世渊:“这是自然,阿圆明日就回宫了,我得好好陪陪他。” 说着,南世渊就去看望阿圆。 此时,阿圆已经休息好,正端坐在案桌前练字。 【阿圆好乖啊,好自律!】 【毕竟是从小就待在紫宸殿的,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就学得和皇帝一样自律。】 南世渊没有打扰,等阿圆写完了、放下笔了这才上前,“阿圆的字是越来越好了。” 【哪里好了,歪歪扭扭的,力度也不均匀,勉强能说工整。】 【楼上的,你是不是忘了阿圆才四岁半,这个年纪能把毛笔字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别太苛刻】 【就是,而且阿圆的字明明结构端正,比划清晰,远超普通的小孩,他写满了一整张大字,手都不带抖的,一看就是没少练字。】 阿圆转过头来,惊喜又孺慕的看着南世渊,“阿爹,您回来了!” 南世渊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应道:“嗯,回来了!” 接着,南世渊就解释来了几句,“我这几日比较忙,没能来看你和你阿娘,所以今日得空了,就来看你们了,有没有想我?” 阿圆重重的点头,“想!” 【太子果然很看重和在意阿圆这个孩子,还特地和阿圆解释。】 【怎么可能不看重,阿圆可是被皇帝和皇后亲自抚养的,他俩都很喜欢他,就皇帝对阿圆的喜爱程度,太子就是不怎么喜欢阿圆,也会装出来。】 闫思钰通过弹幕知晓了南世渊和阿圆这父子俩的互动,心里正欣慰呢,一条碍眼的弹幕就跳了出来。 【闫氏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估计等阿圆死了,闫氏最大的仪仗也就没了。】 这些维护萧沐歆的弹幕真讨厌,一心念着她和阿圆死。 每次看到,都会让她心里涌起怒火。 随即,她就看了金玲一眼。 金玲了然的上前,将耳朵凑来了过去,等了闫思钰的吩咐后,就点点头,朝外走去。 当晚,萧沐歆的吃食里就被加了一些料。 不会伤及性命,但会让她身上的疤奇痒无比。 这几年,闫思钰每次看到弹幕咒骂她和阿圆,她就会用这样的办法去折磨萧沐歆。 而周燕兰和郭阿宁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去折腾萧沐歆,相比之下,闫思钰的都是小儿科。 她俩碍于萧沐歆身上那邪性的东西,不敢弄死萧沐歆,但多得是办法让萧沐歆不好过。 南世渊陪闫思钰和阿圆用了晚膳后,闫思钰就劝南世渊去后面看望赵云惠和阿满。 南世渊应允了,也去了,但最后却歇在了林承徽哪里。 次日,送走南世渊和阿圆后,闫思钰就找来赵云惠询问情况。 “殿下昨日怎么去了林承徽那儿?” 闫思钰昨晚睡得早,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赵云惠扯着手中的绣帕,不满道:“本来我和殿下都要歇下了,可林承徽的宫女却以她女儿生病了为由,把殿下喊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心思 听到这里,闫思钰皱起了眉头。 随即,她就看向一旁的郭阿宁,问道:“三娘真的生病了?” 郭阿宁点头,“真的,昨晚曹侍医去诊治,三娘半夜吐奶了,还有些发烧。” 闫思钰又问:“怎么会吐奶呢?查清楚怎么回事没有?” 可别是林承徽为了争宠,故意让孩子生病? 郭阿宁:“乳母是蜀州人士,昨日嘴馋了吃了辛辣的吃食,这才导致三娘吐奶了,殿下已经处置了那个乳母,今早命程良媛重新找个乳母。” 从整件事来看,林承徽大概率不是有意截郭阿宁的恩宠,而是顺势而为。 孩子吐奶生病了,无论是换做是谁都会去请孩子的父亲过来看看。 更别说,南世渊昨晚就在林承徽的对面扶云阁。 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引起南世渊的疼惜,就太傻了些。 女人之间争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赵云惠也知道这一点,但被抢了恩宠的是她,她这心里还是有些怨言。 “早不吐奶,晚不吐奶,偏偏在那个时候吐奶,我看她就是成心的!” 闫思钰正要开口安慰,银珠就走了进来。 “良娣,林承徽求见!” 一听这话,赵云惠就皱起了眉头,不满的问:“她来做什么?” 闫思钰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她是来找云惠的?” 闻言,郭阿宁也明白了,唯有赵云惠没想明白为什么,“她找我做什么?” 银珠点点头,回道:“是的,她想为昨晚的事情向赵承徽道歉,还带了很多礼物,很多人都看见了。” 这话一出,闫思钰就心道:果然如此! 随即,她和郭阿宁对视一眼,心里对林承徽此人又多了一分了解。 林承徽做事是个妥善,不会让人抓住话柄的,同样的,林承徽的心思也不简单。 林承徽上门道歉,是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有意截宠,要是赵云惠不依不饶,那最后反而是赵云惠落不着好。 若真是成心道歉,肯定是私下去找赵云惠。 在闫思钰和郭阿宁都在场的情况下大张旗鼓的过来,肯定是心不纯。 于是,闫思钰提醒赵云惠,“无论一会儿,她说什么,你都要表现得比她大度,就像昨晚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明白吗?” 郭阿宁也道:“不能让她抓住话柄,不然若是传出你连一个生病的孩子都容不下的话来,殿下对你和阿满都会心生不满来。” 赵云惠虽然不满,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明白林承徽在对她耍小心思,于是就保证道:“放心,我明白的,不论是她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我都会善良大度的原谅她。”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就对银珠说:“传林承徽进来!” “是!” 没一会儿,银珠就领着林承徽走了进来。 各自行了礼后,林承徽便一脸歉意的说明来意。 “昨晚三娘突然吐奶,妾一时慌了神这才差人去找殿下,并非有意抢赵姐姐的恩宠。” 说着,林承徽就起身朝赵云惠行了一礼,并示意宫人把东西奉上。 “赵姐姐,是妾对不住您!这些东西是妾的歉意,还望您莫要嫌弃。” 林承徽把姿态做足了,赵云惠自然也不落后。 她嗔怪道:“林妹妹,你这话就生分了。” “我也是做阿娘的,孩子身子不适,我也焦心,而殿下作为父亲,自然是要去看一眼的,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这不是显得我太过小气,容不下一个生病的小孩嘛!” 这话一出,林承徽的表情就有一瞬间的僵硬,闫思钰和郭阿宁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若林承徽有意借此事开暗贬赵云惠容不下小孩,那现在她的小心思就落空了。 “妾没……” 林承徽想要解释,但不等她说完,赵云惠就一脸担忧的说:“我昨晚怕打扰三娘就没进清风堂,三娘没事吧?” 话题已经变了,林承徽也不好继续方才的话题,只得顺着赵云惠的话题回道:“多谢赵姐姐关心,在曹侍医的诊断下,三娘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赵云惠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就嘱咐道:“不过,小儿体弱,这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都不能马虎大意,你让曹侍医多盯着些。” 林承徽露出感激的表情,低眉顺眼的应道:“是,妾会的。” 见赵云惠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不需要自己出面打圆场了,闫思钰就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关心了三娘几句,就让林承徽回去照顾孩子了。 至于她送来的礼物,赵云惠一直推辞下,最后推辞不下这才一脸为难的收了下来。 确定林承徽已经走远了,赵云惠这才暴露本性,笑个不停的说:“刚才林承徽那憋屈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 “截了我的宠,还想在我面前耍小心思,活该被打脸!” 闫思钰道:“行了,这话在我们面前说一说就行,在殿下和旁人面前要想刚才那样。” 说完,闫思钰又嘱咐道:“殿下回来时,估计会去看望她和三娘,你要先她一步和殿下说这事,或是在殿下面前表达对三娘的关心。” 郭阿宁也附和道:“没错,越是关系她和三娘约好,以免她在背后说些什么事实而非的话。” 她和闫思钰都敢保证,林承徽肯定会这么做,而且昨晚估计也和南世渊说了些什么话。 比如‘妾大半夜把殿下喊过来,赵姐姐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之类的话。 这些,她和闫思钰都是玩过,一猜一个准儿。 赵云惠连忙点头,“放心,我肯定不会。” 跟着闫思钰这几年,她深知表面功夫要做到位,即便别人不信,那也得保证要让南世渊相信。 闫思钰放心了,随后便道:“等过几日,我再向殿下提一提孩子们册封的事情。” 一听这话,赵云惠和郭阿宁的眼睛都亮了亮。 这几年,她们都明里暗里的向南世渊提过,但都没得到明确的答复。 她们心里也着急! 郭阿宁想着,龟儿被册封后,她以后出宫养老的事情就能多一分保障。 赵云惠和郭阿宁也是差不过的想法,她不求她的阿满能大富大贵,只希望能一辈子健康平安,最后要是能被阿满接出出宫去就最好不过了。 看着她俩的样子,闫思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是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温水。 …… 另一边,靠着密室掌握了部分证据的南世渊,再次来到小院。 萧沐歆早知会回来,一早就强忍身上的难受,装扮好自己在屋里等着。 “妾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南世渊没有进内室,只是站在内室门口,直接道:“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听着这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语气,萧沐歆顿时心里一疼。 在这一刻,她无比怀念曾经对她温柔情深、把一切偏爱都给她的南世渊。 终究是她亲手丢掉了那样的南世渊,如今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重生,也恨改变了这一切、抢走南世渊偏爱的闫思钰! 萧沐歆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情绪,缓缓抬起头。 蒙着面纱的脸上,只露出那双满含情意和难过的双眸,能让人不由的生出疼惜。 “殿下,您放心,妾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自由出入 晚上,银珠步履匆匆的踏进宜春殿。 然后,她凑到闫思钰耳边,低声道:“殿下又去她那儿了!” 闻言,闫思钰正在翻书的动作一顿,“我知道了,你让人继续盯着,小心一点儿。” “是!” 等银珠退下去后,闫思钰便陷入了沉思。 南世渊应该还想从萧沐歆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所以才再次去找萧沐歆。 上一次,萧沐歆没有提出什么要求,那这一次呢? 这个时候,萧沐歆应该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因为萧沐歆也了解南世渊,她知道过分的要求南世渊是不会同意的。 以闫思钰对萧沐歆的了解,她觉得萧沐歆应该会趁机要求自由,或是自如的出入那小院,而且还是用示弱、以退为进的方式。 而南世渊曾经深爱萧沐歆,他现在对萧沐歆是恨,但也不仅仅是恨,还包含其他很多复杂的情绪。 所以,南世渊大概率是会同意萧沐歆的要求,然后派人在暗处盯着萧沐歆。 事实证明,闫思钰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这会儿,她看到弹幕了。 那些女主控正在控诉和训斥南世渊! 【服了,女主给了那么多线索,只是让太子允许她自由出入,看看外面的天空和风景而已,太子竟然连这儿都要犹豫,真是太过分了。】 【作者不是回来了吗,她怎么不发挥她的能力,给咱们女主换一个宠妻如命的男主呢?】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里闪过嘲讽,作者现在要是有更换男主的能力,也不会一直想把剧情拨回正规。 事到如今,这些女主控们依旧看不清事实,还在做梦! 【你们够了,太子已经够仁慈了,都答应了萧氏的要求,你们还要怎么样?这要是换做另一人,萧氏只会被严刑拷打,不吐出线索不罢休。】 【你们应该庆幸太子仁慈,或是顾念以前和萧氏在一起的那么多年的情分,不然萧氏哪里还能好好的在那小院里待着,你们知足吧!】 【等到哪一天,萧氏被严刑拷打了,他们就老实了。】 这条弹幕刚闪过,南世渊的身影就出现在宜春殿的殿门口。 闫思钰立即扬起笑容,起身相迎。 “参见殿下……” 不等闫思钰说完,南世渊就扶她起来了,“你身子才好,不用多礼。” 说着,南世渊就扶着她回到塌上坐着。 而这一幕,又刺激到了那些女主控们。 【对女主就那么吝啬,不舍的给一点好,对闫氏倒是处处爱护。】 【就是,太子当初那么爱女主,可这才几年,太子对女主的爱就转移到了闫氏的身上,闫氏就是一个小偷,白莲花绿茶婊炮灰,抢走了太子的宠爱,也抢走了女主的权势和地位。】 闫思钰见南世渊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就抽出一些心神去看弹幕,希望能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嘶,你们这些女主控是伪人吧,怎么逻辑这么离谱,你们是选择性忽视事实真相吗,太子对萧氏的爱会消失,那还不是因为萧氏背叛了太子。】 【而闫良娣一开始都是处处以萧氏为先,可最后却被萧氏处处迫害,差一点就被害得一尸两命了,萧氏还对闫良娣的阿娘和弟弟动手!】 【放屁,就是太子和闫氏的错,他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无论别人说得有多清楚,这些女主控就像是眼瞎了一样看不到,固执的坚持自己的论点。 闫思钰没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倒是被这些女主控气着了,而那些正常的人也是被气得够呛。 【不行了,这些伪人,要脑子没有脑子,要眼睛没有眼睛,我们不能搭理,不然会被气死的。】 【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愿意听到外界的声音,也不愿看不到外界的事情。】 【估计这些人都是试管、打保胎针生下来的,都听不懂人话,和他们说话很费劲儿,咱还是别搭理了……】 这时,南世渊也酝酿好了情绪,“思钰……” 听着他喊自己,闫思钰立即回过神来,温柔的回应:“殿下,我在!” 看着闫思钰干净澄澈的双眸,南世渊一时间说不出口,心里有些迟疑。 【太子这是在犹豫,不知道怎么和闫良娣说要把萧氏放出来。】 【咦,这太子真是有够废的,他是太子啊,这么点儿小事都要顾及闫氏的感受!】 【当然是因为太子在意闫良娣啊,就像是当初在意你们女主那样在意,你们之前不是觉得太子这样很苏、很好吗?怎么太子换了个偏爱的对象,你们就跳脚了?】 这弹幕一出,那些女主控又破防了。 在知道南世渊心中的想法后,闫思钰就体贴的问道:“殿下,您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要和我说吗?” 闻言,南世渊拉着她的手,叹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说出来可能会让你心里不痛快。” 闫思钰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是什么事?” 她声音里的不安,让南世渊心里生出了些愧疚感。 【愧疚个毛线,有什么可愧疚的,闫氏又不是朝中的重臣,若是连一个女人的感受都要顾及,那他干脆别当这个太子了,回家种地去吧。】 【嗯,希望在太子丝毫不顾及你们女主的感受时,你们也能说出同样话来。】 【放心吧,不会的,这些女主控老双标了。】 南世渊斟酌了片刻,就放缓了声音对闫思钰说:“从明日起,萧氏就解除禁足,以后出入不受限制。” 闫思钰身子一震,脸上闪过不可置信。 沉默了一会儿后,闫思钰才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殿下,您原谅她了吗?” 虽然早知道原因,但该演的时候就得演,不然怎么勾起南世渊对她的愧疚。 南世渊心疼的摸着她的脸,柔声道:“没有!至于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说。” 【还日后呢,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而且以闫良娣的小心谨慎,肯定在那之前就自己发现了真相。】 【不说才是正常的,太子当初在最恋爱脑的时候,也没向萧氏透露过与政务有关的事情。】 闫思钰垂着眼眸,消化了一会儿情绪,这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听殿下的,那殿下要我以后怎么对待她?” 【闫良娣还是太懂事了点儿!】 南世渊:“把她当成普通的妾室就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要是对你不敬,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必顾及。” 【擦,我才意识到女主出来后,见到闫氏是要行礼的。】 【多好啊,风水轮流转,这是你们女主应得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为什么要把那女人放出来 次日,萧沐歆解除禁足的消息,就在东宫传开了。 郭阿宁和周燕兰听到这消息后,就急匆匆的跑来找闫思钰。 一看到她俩,闫思钰让宫人上了茶水和饮子,还有点心后,就让多余的人都退下去。 接着,郭阿宁就忍不住,压着怒意问道:“殿下为什么要把那女人放出来?”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昨日殿下和我说这事的事后,我就问了他,可他不愿意告诉我,也不准我多问。” 接着,闫思钰就装作思索的样子,猜测道:“我查到殿下这段时日去找过她两次,我猜她是拿出了什么筹码,或是设计勾起了殿下对她的感情,这才让殿下放她出来,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闫思钰不能直接告诉她们真相,但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引导她们发现。 郭阿宁和周燕兰听了她的话后,也觉得是前者的可能性大。 不过,郭阿宁想到了萧沐歆身上那邪乎的东西,便怀疑道:“会不会是她身上的脏东西在作祟?” “若她真有什么筹码,为什么前几年不说出来,非得等到现在?” 自从萧沐歆被废之后,南世渊就没去看过她,怎么这段时间会突然过去? 而且,那脏东西也好几年没出现。 郭阿宁很怀疑,是不是萧沐歆身上的那脏东西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这才让南世渊做出这样的决定? 闫思钰:“有这个可能,可是殿下身上有符纸,那东西也近不了殿下的身啊。” 闻言,郭阿宁这才想起来这事,“也对!” 一旁的周燕兰想了想,就猜测道:“或许是那脏东西给萧氏提供了什么筹码,她就靠着那东西和殿下做交易,然后重获自由。” 听到这话,闫思钰不由得看了周燕兰一眼。 周燕兰还挺敏锐的,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 闫思:“不管是因为什么,咱们最近谨慎一些,等捱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等南世渊利用萧沐歆扳倒了燕王和宋王,继位之路没有阻碍了,那萧沐歆也就没有用了。 周燕兰和郭阿宁点点头,“好,我们会让自己和孩子。以及身边伺候的人都多带点驱邪的符纸,房间各处也会多放一些。” 说着,郭阿宁就嘱咐了闫思钰几句,“她出来后,兴许会对你和阿圆不利,你要更加小心些。” 虽然当年把萧沐歆拉下马的事情,闫思钰从没主动对萧沐歆做什么,人一直都是在幕后,手上干干净净的,萧沐歆未必会知道。 可萧沐歆身上有那脏东西,那这就很难说了。 总之,郭阿宁感觉萧沐歆此番出来,大概率会把东宫闹得天翻地覆。 闫思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她当然知道萧沐歆出来后,肯定会对自己和阿圆下手。 但是为了阿圆的前途,有些险还是可以冒一下的。 只有南世渊成功继位了,她的阿圆以后才有机会去争那个位置。 而阿圆在宫里,有太和帝和孙皇后保护着,比在东宫里安全。 还有就是,她和阿圆如今还是太过热眼了。 即便她把权分出去,东宫里也有好几个男孩,可被册封的只有阿圆,太和帝和孙皇后喜欢、看重的只有阿圆,那几个男孩的子嗣也一般。 因此,她和阿圆还是被人盯着,而南世渊也不希望她一家独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闫思钰急需一个人来吸引火力。 可闫思钰在东宫里瞅了一圈,也没发现合适的人选。 直到如今,南世渊把萧沐歆放出来了,闫思钰才意识到,萧沐歆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南世渊曾经对萧沐歆的情深,全京城的人都是有所耳闻的,东宫里的那些老人更是一清二楚。 而整个东宫内,除了闫思钰和周燕兰、郭阿宁知道萧沐歆被废的真正原因外,其余人都不知道,她们只以为萧沐歆是因为残害子嗣。 如今萧沐歆一出来,那么东宫里的妾室就会产生很大的危机感,大多就会将目光转移到萧沐歆的身上 这件事有风险,但长远的收益很大,还是可行! 此时,宜秋宫中,降雪轩内 柳承徽和吴昭训两人正沉着一张脸,议论萧沐歆接触禁足的事情。 “殿下为什么要把她放出来?难不成殿下还念着与她的旧情?” 柳承徽扯着绣帕,娇艳的脸上满是恨意和不甘。 一旁的吴昭训也是满脸愤恨,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拿刀砍了萧沐歆。 “她作恶多端,害了殿下那么多孩子,也害了我俩的孩子胎死腹中,凭什么她现在能出来?” 柳承徽越想越气,最后气得拍桌而起,声音里满是怒火。 “她这样的人就该被处死,然后下地狱的,殿下只是将她囚禁,也不过是因为她家族给力,可这才几年啊,她就被放出来了,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在发泄一通后,两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中。 因为她俩都清楚,事情已经成定局,她俩就是再不满,再不甘,也无济于事。 一旁伺候的喜儿和晓敏看着自家主子这样难过和痛苦,心里也很不好受。 喜儿绞尽脑汁想了想后,就开口道:“承徽、吴昭训,萧氏她现在毁容了呀!” “她不是从前那个明艳动人的太子妃,她现在也就是个承徽,即便是出来,太子也不会对她有多宠爱,无宠又无子嗣,承徽您完全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话一出,颓丧不甘的柳承徽瞬间来了精神,双眼也多了些光亮。 “是啊,萧沐歆毁容了,她的位份虽然和我一样,但是她没有孩子,她想要翻身,先问过我再说!” 说着,柳承徽的眼里就闪过厉色。 那些被萧沐歆害过孩子的人,在怨恨和不甘之后,都暗暗下决心,要对付她。 而那些新入东宫的人,则很是担忧。 宜春/宫,清风堂内 林承徽看着在小床上熟睡的女儿,一脸愁容的和身边的宫女巧心说:“萧承徽曾经被殿下深爱,如今殿下解了她的禁足,只怕东宫内要掀起风浪了。” 巧心皱着脸,不赞同的说:“可是奴婢听说萧承徽已经毁了容貌,男人都爱美色,即便殿下之前再爱她,可看着她丑陋的面容,也提不起兴趣。” 林承徽依旧放心不下,“可她和殿下到底是十几年的感情,这一点没有人能比。” 巧心劝道:“承徽,奴婢觉得您不用太担心,萧承徽之前害了殿下那么多孩子,自会有苦主找她算账的,咱们别搀和,在后面看着就行。” 闻言,林承徽深思了片刻,便扬起笑容,“你说得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在后面看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密切关注 院门被打开后,身着一袭月白交领襦裙、外披天水碧纱衫、梳着简单的发髻、带着面纱的萧沐歆就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到外面后,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 她看了很久,哪怕眼睛酸涩流泪也没有移开。 这几年,她看到的都是四四方方的天空,这还是她头一次发现原来天空是这样的宽阔。 又过了一会儿,她收回视线垂下头,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轻声道了一句,“今日的天气真好,我许久不曾见过了。” 春月和夏夕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不接话也不搭茬。 而萧沐歆也不在意她俩,感叹了这一句后就朝芳林园的方向去。 她这几年一直被困在那小院里,如今好不容易出来,自然是得好好逛一逛。 也不知道这几年,东宫变成什么样子了? 在萧沐歆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密切关注她的行踪。 宜春殿内,端着吃食的银珠走了进来,“良娣,芳林园的人来报,萧承徽去了芳林园!” 闫思钰低头绣着帕子,头也不抬的问道:“她去芳林园做什么?可是去见了什么人?” 银珠将托盘放在一旁,然后摇摇头,道,“不清楚,但她看着像是去芳林园散步赏景的,漫无目的的样子。” 说着,银珠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奴婢刚才进来时,看见程良媛出去了,似乎朝着芳林园去的。” 闻言,闫思钰刺绣的动作一顿,然后道:“继续盯着,看看程良媛是不是去找萧承徽?还有她俩见面时都说了什么?” “是!” 银珠应了一声,就出去了,而闫思钰则一边刺绣一边思索。 刚进宫的那半年,程良媛许是被家里人警告和嘱咐过,对萧沐歆也就是嘴上表达关心,实际行动一样都没做。 直到这两年,程良媛应该是觉得风头过去了,这才偷偷去关注萧沐歆的情况,还会给萧沐歆送物资。 不过,闫思钰从未在这方面苛待过萧沐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经得查。 程良媛知道这一点,也就没时时的去送,就是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萧沐歆送些吃的穿的,有时候还会给萧沐歆送萧家的消息。 但是,这些消息都是经过南世渊的人检查过后,才被允许送进去。 现在萧沐歆解除禁足去芳林园了,程良媛估计是觉得萧沐歆残害子嗣的那件事过去了,所以就敢明目张胆的去找萧沐歆。 只是,这些事闫思钰的猜测,具体如何还得等宫人汇报。 程良媛这几年恩宠平平,就是因为她和萧沐歆有牵扯的缘故,现在她迫不及待的跑去见萧沐歆,以后的恩宠只会更少。 也不知道程良媛知道这一点时,心里是何想法? 毕竟,程良媛已经喜欢上南世渊了! 此时,除了闫思钰以外,东宫里大部分妾室都派人盯着萧沐歆的一举一动。 另一边,程良媛正脚步轻快的朝芳林园去,她的两个陪嫁侍女清儿和正儿在旁边努力的劝她。 “良媛,您忘了伯爷的吩咐吗?” “伯爷他让您离萧承徽远一点,您之前给她送东西已经仁至义尽了,您现在怎么还往前凑呢?” 程良媛不在意的说:“我没忘记阿爹的话,可是萧承徽现在已经被殿下放出来了,就说明殿下已经原谅她了,我去见她没什么事的。” “萧姐姐以前待我很好,我之前只能冷眼旁观,现在她出来了,我自然是要去祝贺她。” 而且她阿娘一直惦记萧沐歆的情况,虽然阿娘没交代她做什么,也一直让她别管萧沐歆,可她也不能真的不管,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再说了,现在南世渊都把萧沐歆放出来了,那她以后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可以明着和萧沐歆接触了。 见程良媛把这事情想得单纯了,清儿和平而就着急得不行,“良媛,奴婢明白您的想法,但是她一出来您就凑过去,这太着急了。” “是啊,要是其中有什么诈,那岂不是糟糕了?!” 这话一出,程良媛的脚步就放慢了,有些迟疑的问道:“这其中能有什么诈?” 清儿和平儿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她俩就是想阻止程良媛去找萧沐歆。 清儿思索了一下,便道:“良媛,您想啊,若殿下真的原谅她了,那肯定是有什么迹象让我们察觉到的,可是殿下是突然把她放出来的,这件事透着一股不同寻常。” 平儿也道:“是啊良媛,虽然奴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奴婢觉得咱们还是再观望一下比较好,这样对您和萧承徽也好。” 听到这里,程良媛有些犹豫了。 见状,清儿就再接再厉的劝道:“良媛,奴婢知道您记着和萧承徽的旧情,但现在情况不明,咱们最好还是别去蹚浑水,您、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伯爷和郡君他们想啊。” 平儿:“是啊,这几年因为郡君和清和郡夫人是闺中密友的关系,导致武昌伯府的人时不时就被人针对,如今好不容易过上了平稳的日子,咱可不能在这个关头出岔子。” 一瞬间,程良媛就被劝住了,“那……那我们回去吧!”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总不能为了萧沐歆连累她的家人。 清儿和平儿顿时松了一口气,“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咱不差这一时。” 说着,两人就连忙扶着程良媛往回走。 可这时,一道疑惑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妙婉?” 这声音和语调熟悉又陌生,让程良媛脚步一顿,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只见一戴着面纱的女子正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而对方在看清她的长相后,就眼前一亮,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妙婉,真的是你!” 萧沐歆拉着程良媛的手,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她,“早就听说你入了东宫,没想到我刚出来就见到了你。” 清儿和平儿一下子就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萧沐歆,她俩对视一眼后,默契的做了同一个决定。 清儿快步挤在两人中间,将萧沐歆推开,防备的说:“你谁啊?干什么呢?快放开我家良媛!” 平儿上前一步,怒斥:“你是那个宫里的?上来就拉着我家良媛,我们认识你吗?” 这时,春月上前向她们介绍萧沐歆,“我们主子是萧承徽,她不是犹豫冲撞程良媛的。” 说着,春月就向程良媛行了一礼,并提醒萧沐歆,“承徽,您位份比程良媛低,要向她行礼。”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也想和我的好姐妹叙叙旧 闻言,萧沐歆一顿,眼里闪过难堪和愤怒的情绪。 程良媛觉得有些尴尬,连忙道:“不用了……” “是妾莽撞无礼了,妾请程良媛安!” 程良媛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将这些情绪压下去的萧沐歆就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了。 见状,程良媛越发觉得尴尬和不自在了,“免……免礼,萧姐姐,你不用这么多礼的。” 接着,她就训斥了身边的清儿和平儿,“你们俩也太没规矩了,怎么能这么对萧姐姐呢?” “奴婢知错了,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嘛!” 清儿和平儿从善如流的道歉并解释,但解释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 “对不起啊萧承徽,奴婢没见过您,奴婢还以为是哪个不知礼数的人前来攀关系,情急之下才会冒犯您,还请您见谅。” 她俩的话一出,程良媛又惊又怒,还尴尬得不行,没想到自己的陪嫁侍女会说出这样让人难堪的话来。 她当然想不到,因为她俩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和萧沐歆交恶,以后不来往。 程良媛:“萧……萧姐姐,她们不是有意的,你别介意。” 对此,萧沐歆只是笑了笑,然后说:“我知道,她们也是一心护主。” 简单的揭过这个话题后,萧沐歆就问道:“你也来逛园子吗?” 程良媛下意识的否认,“不是!我是来找……” 话说一半,程良媛意识到不对,连忙补救,“我是说……我来摘几支花去插瓶,但没看到合适的,所以就准备回去了。” 她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萧沐歆相处,只想离开,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 可萧沐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陷入惊慌中。 “这样啊,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正好我也想和我的好姐妹叙叙旧。” 程良媛:“啊?” 好姐妹?叙旧?! 是和闫良娣吗? 程良媛犹豫了一会儿,道:“萧姐姐,你还是过几日再去吧,闫良娣有孕在身,最近在安胎,不见客。” 闫良娣当初差点被萧姐姐害得一尸两命,即便她这几年没可待过萧姐姐,也没出手报复,但不代表她乐意见到萧姐姐啊。 萧沐歆惊讶道:“她怀孕了呀,那我更得去看看她了。” 说着,萧沐歆看着程良媛,一副要跟着她回去的架势。 程良媛被架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只能用极慢的步伐,朝宜春/宫去,试图拖延时间。 萧沐歆看出来了,但她没有催促,而是找话题和程良媛闲聊,聊以前的事情。 而清儿和平儿两人则暗搓搓的瞪了萧沐歆几眼,对她很是不满。 想去看望闫良娣不会自己去吗,非得跟着她们的良媛一起,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她俩觉得萧沐歆就是故意拉程良媛下水! 可程良媛不发话,她俩作为奴婢也不好真的赶人,萧沐歆再不济那也是承徽! 将近两刻钟后,她们一行人才来到宜春/宫的门口。 程良媛一进宫门,就道:“我累了,就先回殿内休息了,你自便。” 说完,程良媛就逃似的小跑回自己的清明殿。 萧沐歆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即,她收回视线,整理了一下衣裙,朝着宜春殿走去。 在门口时,她停了下来。 接着,春月就上前几步,“承徽萧氏,求见闫良娣,劳烦你进去通报一下。” 听着这个称呼,萧沐歆觉得十分刺耳。 前世,她经历过比这更难堪的处境,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平静的面对,可如今她还是很难接受。 似乎是接受不了,有一日自己的地位会低于一直活在她之下、仰仗她、靠她庇护活着的闫思钰。 她见闫思钰需要求见,一会儿见了闫思钰需要行礼……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而宜春殿里的闫思钰在一刻钟前就知道了萧沐歆要来找她,早就在花厅等着了。 而且,她殿里还有同样收到消息赶来的周燕兰的郭阿宁、赵云惠、向奉仪。 林承徽也知道这事,向奉仪过来前邀请她一起,但犹豫过后,最后以要照顾孩子为由拒绝了。 宜秋宫的那些人也想来看热闹的,只是她们要是来宜春/宫,必定是要遇到萧沐歆和程良媛的。 那未免显得过于刻意,所以她们就摁下了这个想法,不过她们派了宫人来打探消息,这会儿都在宜春/宫门口聚着。 等宫女进来通报后,闫思钰道:“让她进来吧!” 【闫氏装什么蒜呢,忘了自己以前在女主手底下讨生活的样子了?】 【就是,她嘴脸真丑陋,女主只是一朝落魄而已,她别想压女主一头!】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双标,闫良娣以前见萧氏的时候,也没仗着以前的情分失礼,每一次都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现在萧氏的位份比她低,萧氏给她行礼很正常。】 【再说了,萧氏可是差点害得闫良娣一尸两命的,她肯见萧氏已经不错了。】 赵云惠有些激动,“好几年没见到她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儿小期待!” 向奉仪也壮着胆子问道:“萧承徽以前是什么样子?” 向奉仪是湖州人士,太和二十三年才通过选秀来到京城,然后被赐给南世渊为奉仪。 她只在入东宫后听说过萧沐歆这个人,但从未见过。 郭阿宁喂周燕兰吃了一口樱桃后,便轻笑道:“她曾是京城里最明艳动人的女子,出身名门,高贵优雅,曾是殿下心爱之人。” 【这几人真讨厌,明摆着就是想看女主的笑话!】 【尤其是郭氏这个小贱/人,故意说起女主以前的优秀,用来讽刺女主。】 弹幕不断闪过间,萧沐歆也在宫人的引领下走进了花厅。 一时间,花厅里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萧沐歆身上,有平淡、好奇、也有隐含冷意和嘲讽的。 萧沐歆前世在被打入冷宫时,就承受了各种异样的目光,这几人的打量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她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闫思钰看她的目光会这么平静? 闫思钰不该怨恨愤怒,害怕和心虚吗? 【怎么感觉你们的女主有点破防了?】 【这就好比你带着满腔的怨恨不甘,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雄心壮志的去见你的仇人,以为你的仇人会害怕,会愤怒,结果你的仇人没把你当回事,你当然会破防了。】 【哦,原来如此,有理!】 萧沐歆压着心中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敬的低头向闫思钰行。 “妾参见闫良娣,请闫良娣安!” 【我擦,好憋屈,好想砍了闫氏……】 第二百二十六章 想看萧沐歆的脸 萧沐歆给闫思钰行了礼后,又向一旁的周燕兰行了礼,“妾请周良媛安。” 【真的,感觉像是自己受了屈辱一样,凭什么啊?】 【哎呦呦,给闫良娣行个礼就是屈辱了,那你们的承受能力有够弱的。】 【还凭什么?来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你们的女主现在只是个承徽,而东宫里比她位份高的很多,以后你们时不时的就能见到她给别人行礼,你们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接着,萧沐歆就给赵云惠行礼平礼,而赵云惠也回了礼。 最后,郭阿宁和向奉仪起身给萧承徽行礼,“妾请萧承徽安。” 完来之后,闫思钰就笑着开口,“来人,给萧承徽赐座,奉茶!” 萧沐歆从善如流的道谢,“多谢闫良娣。” 【闫氏故意的吧,明知女主戴着面纱,还上茶,她是不是想看女主摘掉面纱露出毁容的脸,然后以此羞辱她?】、 【你们真是一群敏感肌,这客人上门,奉茶是最基本的礼数,要是闫良娣不让人奉茶,你们又要说她不尊重、看不起你们的女主。】 【就是,萧氏都还没说什么呢,你们这些女主控急什么?】 宫人奉了茶水上来后,萧沐歆淡定端起,然后掀开一点面纱,小小的抿了一口。 见状,赵云惠和向奉仪忍不住伸长了脑袋,想看看萧沐歆的脸。 但萧沐歆掀开的是右边的面纱,左边的脸被遮得很好,赵云惠和向奉仪根本看不到。 【赵氏这个小炮灰也贱嗖嗖的,向氏也是,都贱,闫氏也是,竟然也不知道拦一下。】 【女子对自己的容貌何其看重,毁容对她来说,已经是生命中不可承受的痛苦,这俩小贱/人的举动无意于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俩好奇又有什么错,这是人之常情,还有这怎么又能怪得上闫良娣,你们真的奇怪,你们要怪就去怪太子,是太子剥了她的左皮,害得她再次毁容,和她们可没什么关系。】 果然,萧沐歆出来后,这弹幕就是多啊! 而这些女主控也依旧是鸡蛋里挑骨头那样挑她的刺,而且依然是听不懂人话! 思及,闫思钰收回视线,面色如常的看向萧沐歆,“萧承徽,几年不见,你近来可好啊?” 萧沐歆也看向她,语气感激道:“托闫良娣福,妾这几年过得还算可惜,衣食住行都尚可,若非闫良娣交代,妾的日子又怎会如此!” 这虽是感激,但却是在暗讽,就连神经比较粗的赵云惠都听出了不对劲。 【什么不错?!那些衣物和吃食都次得很,女主虽然不是太子妃了,但也是承徽,可得到的份例就最多就是奉仪的,有时候女主还吃不饱,穿不暖,冬日里的炭火也总缺。】 【闫氏就只是在表面上做功夫,骗过太子而已,但暗地里却一直在苛待女主。】 【我说你们是失忆了吗?萧氏的那些份例都是那小院里伺候的人克扣的,闫良娣可是从未短缺过,有时候怕萧氏被克扣,还会派人多送一些来,顺道来检查,要不是闫良娣盯着,萧氏被克扣得更惨。】 【要我说,闫良娣就不该那么善良大度的管萧氏,就该任由萧氏被那些宫人苛待。】 闫思钰不受影响,语气淡淡说:“职责所在,你不必在意!” 她越是平静,萧沐歆的心情就越是烦躁。 闫思钰瞥了萧沐歆一样,又道:“只是东宫庶务繁忙,很多时候我都顾不上你,如今你解除禁足了,以后就安分守己,莫要再触犯宫规和做一些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这话一出,萧沐歆的脸色一僵,怒气有些控制不住的外泄。 她没想到闫思钰竟然这么不念旧情,当着别人的面就这么敲打她,丝毫不给她留颜面。 同时,她心里还闪过一些惊疑不定。 闫思钰特地说让她‘不要做对不起殿下的事情’,是不是在暗示别的事情? 难道闫思钰知道了她和燕王的事情? ‘我会暴富’怎么没说这事呢?! 【干得漂亮,闫良娣虽然温柔善良,柔弱胆子小,但面对别人的挑衅可从来不在怕的。】 【萧氏这次重出江湖,可不会真的安分守己,闫良娣就该狠狠的警告萧氏,只可惜萧氏不可能听话的。】 【闫氏有什么资格敲打女主,她以为她是谁啊?】 萧沐歆很快就压下怒气,然后谦卑的对闫思钰说:“被禁足这几年,妾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犯的错,妾改邪归正了,闫良娣放心,妾日后一定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哎,真是见不得女主这么卑微的样子。】 【你们的女主在太子面前更卑微,那时都没见你们说什么,怎么到了闫良娣这里,你们就受不了了?】 一旁看热闹的周燕兰和郭阿宁见萧沐歆这个样子,都有些诧异,入东宫这些年来,她俩还是第一次见萧沐歆这般谦卑。 这和她俩记忆中的萧沐歆,相差甚远,让她俩一时间都惊讶。 但很快,她俩心中的戒备心就瞬间拉满了。 她俩可不信萧沐歆真的悔改了,萧沐歆如此绝对是在降低了她们的戒心,然后好实施自己的算计。 正想着,萧沐歆关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闫良娣,听闻你怀孕了,恭喜你!” 然后,萧沐歆就看向周燕兰的高隆起的肚子,“周良媛,你这几个月了?是不是快生了?” 在她的目光下,周燕兰眼神防备的伸手挡住肚子,冷冷道:“还有几个月才生!” 郭阿宁的眼神一厉,然后用团扇遮面,语气柔柔的说这:“萧承徽,您还不知道吧,在您禁足的这几年,东宫里添了好几个孩子呢!目前东宫有十个孩子,男孩六个,女孩四个!” 【郭氏在阴阳什么?是想说没有女主在背后打胎,太子儿女双全,子嗣众多吗?】 【可是,这不是实话吗! 】 萧沐歆忍着心中的酸意,语气如常的说:“那殿下真是好福气!” 郭阿宁又道:“萧承徽,您如今也解除禁足了,说明殿下原谅您了,您只要真的改过自新,好好的伺候殿下,终有一日也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我擦,她绝对是在阴阳和嘲讽女主】 【太子放女主出来,只不过是在利用女主,而且女主的脸还没有好,太子是不可能会宠幸她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跑来找什么存在感 【而且女主几年前落胎,已经伤了身体,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了,郭氏就是故意在女主的伤口上撒盐,戳女主的肺管子。】 【我知道郭昭训不是好人,但是她好像并不知道你们的女主伤了身子,以后很难有孕这事,你们严谨一点,别一股脑的把错都按在人家头上,哦,我忘了,你们是喷子,听不懂人话。】 【你@#¥……】 萧沐歆看了郭阿宁一眼,没有动怒,只是淡淡道:“那就承郭昭训吉言了!” 她的脸和身子迟早会好,终有一日,南世渊会回到她身边,向从前那般深爱她,她和南世渊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郭阿宁的这些话,伤不了她。 隔着面纱,郭阿宁看不到她的表情,猜不到她此刻的想法。 周燕兰也猜不到,便直接道:“萧承徽,这几年我们过得还算安稳,希望萧承徽您出来后也能继续保持,别一出来,就扰乱了东宫的宁静、” 【周氏过分了啊,她这只差没指着女主的鼻子说,让她别搞事,她不就是比女主高一个位份吗,有什么资格这么和女主说话?】 【废话,对一个有前科的人,她们这样的态度已经很好了,这要是换个脾气暴躁点儿的,估计能动手打人。】 相比起那些女主控的愤怒,萧沐歆就显得十分平淡,“自然会!” 【哼哼,到时候把东宫搅翻天,好好收拾那些妾室,也就是这几年女主不在,才让闫氏这个猴子在东宫作威作福。】 【口气真大,你们也不想想东宫里那些被萧氏害死孩子的妾室们可一直都记着这个仇,以前萧氏势大,又有太子的宠爱,她们不敢动手,后来萧氏被废,可却被太子派人严加看守,她们没机会,只能在背后搞点儿小动作。】 【现在萧氏出来了,那她们可算是有机会报仇了,相信接下来的内容一定很精彩,我很期待!】 闫思钰笑了笑,搅吧,乱一点好,水浑一点儿更好。 正好,借萧沐歆的手收拾一下那些不安分的人。 若是可以,她还希望能借着萧沐歆往上进一步,让自己和阿圆的身份更尊贵一些。 希望,萧沐歆不要让她失望。 思及,闫思钰勾起一抹浅笑,“我相信萧承徽不会扰乱东宫的宁静,大家都是姐妹,以后好好相处。” 【虚伪,我才不相信她真的相信女主,她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她们的关系早就破裂了,还姐妹个屁!】 【上面的,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翻脸了就老死不相来往,她们时不时就要见面的,肯定是要维持表面的和平,粉饰一下太平,难不成你要让闫良娣直接把萧氏轰出去吗?真要这么干了,你们又不乐意了。】 看到这弹幕,闫思钰端起一旁的红枣枸杞茶喝了一口,然后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萧承徽早日回去歇着吧,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程良媛和徐良媛、白承徽、郭昭训四人!” 萧沐歆脸色又一僵,但还是顺从的离开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女主控得偿所愿了,萧氏真被轰出去了!】 【严谨一点,这是‘请’出去,闫良娣是个温柔的人,是不会那么粗鲁的直接把人轰出去。】 而那些女主控又开始抓狂了,不断的控诉闫思钰,直到萧沐歆走远了,这些弹幕才从闫思钰的眼前消失。 这时,稍微满足了一点好奇心,又看了一会儿热闹的向奉仪也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告辞。 一离开宜春殿,她就迫不及待的和自己的宫女八卦萧沐歆,“今日厚着脸皮来这热闹真值啊,就是没看到她的脸,你说她毁容成呜呜……” 她的宫女梨子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然后压低声音说:“我的好奉仪,你可快闭嘴吧,这些话可不兴在外面说。” 萧沐歆好歹也是承徽,比向奉仪的位份高,她在背后这么编排萧沐歆,要是传出去萧沐歆知道了,那她肯定不好过。 而且,萧沐歆的情况虽然有些不好,但萧沐歆的家世在那里摆着的,不是她一个小县令的女儿可以对抗的。 向奉仪这才后知后觉就的感到害怕,然后紧紧闭着嘴巴,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人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我还是回房了再和你议论。” 清风堂内,林承徽看着向奉仪主仆俩越走越开的步伐,心中的好奇越发大。 “巧心,你说那位前太子妃和闫良娣在宜春殿发生了什么?是起来冲突还是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着机锋?” 林承徽此刻有些后悔没跟着去看热闹了! 巧心:“咱们不是派了人去打探消息嘛,应该一会儿就能知道了。” 只可惜,在闫思钰的治理下,宜春殿的宫人嘴还很严的。 她们派去的人是打探不到什么消息,就算打探到了,那也是闫思钰让人故意放出去的。 此时,宜春殿内,郭阿宁有些费解,“你说她好不容易出来,不低调点儿,跑来咱们面前找什么存在感?” 闫思钰:“估计是来探底的,而我和她从来没有在明面上撕破脸过。” “现在她这会儿已经确定了,你、燕兰、云惠,还有向奉仪和我是一伙的。” 闻言,周燕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确定吗?” 萧沐歆都用不着自己来亲自确定,只需要去外面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这事了。 她的女儿阿福自打一出生就记在闫思钰的名下,而她本人也是闫思钰亲自从掖庭狱接回来的,早在外人眼里,她就和闫思钰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而郭阿宁是主动请求搬来宜春/宫的,还在闫思钰的帮助下,有了一个儿子,所以在外人眼里,她和闫思钰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赵云惠就更不用说了,她自打一入东宫,就喜欢跟着闫思钰。 至于向奉仪,她入东宫后没多久,就知道东宫是闫思钰做主,所以就时常送些小东西来,想要寻去庇护。 闫思钰考察了一番,确定向奉仪这人除了喜欢八卦外,也没什么坏心眼,便接纳了她的投靠。 周燕兰正想着,一旁的赵云惠突然思索道:“她莫不是来示威的?想看我们因为她出来而感到惊慌?” 这话一出,郭阿宁和周燕兰就愣住了。 郭阿宁摸着下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周燕兰不确定道:“她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情?不” 看着她俩这样,闫思钰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更多的应该还是别的,一会儿记得检查一下驱邪的东西。” 闻言,她们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然后连忙回去检查。 而另一边,萧沐歆从宜春/宫离开后,就回到自己的小院睡觉。 彻底陷入沉睡那一刻,她的意识来到一个漆黑的空间。 萧沐歆:“怎么样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限制太多 漆黑的空间里,传来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如今限制太多,我没有办法直接帮你做什么,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去做,我只能辅助。” 闻言,萧沐歆皱了皱眉头,不满道:“之前你不是还能直接帮忙的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那她今日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萧沐歆忍不住怀疑‘我会暴富’是在骗她,明明前不久‘我会暴富’还能毒死魏氏的陪嫁侍女,还能控制人准备去害阿圆,怎么到现在就出问题了。 “唉~” 一阵叹息传来,“今时不同往日,之前确实可以,但现在就是不行,我不能插手太多的事情,我之前消失几年,就是因为插手太多。” 这个小说虽然是她创造出来的,但是如今的剧情已经改变或是被人篡改了,已经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这个小说的世界,大概已经在慢慢的衍生一个真实的世界。 她会这么认为,是因为上次她在出手后不十分钟,就被雷劈了。 一道无形的雷,别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声音。 但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锁定了她,一下又一下的劈在她灵魂上,整整九下,差点就把她给劈死机了。 她就是再蠢也知道,那雷是这个世界给她肆意操控和扼杀他人性命的警告。 刚才,她有些不信邪的想要做些什么,但想法生出来的那一秒,她的脑海里就响起雷声,吓得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努力把一切拉回正轨,那她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消失的那几年,她一直处于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修复自身。 今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的意识短暂回到了现实社会,然后借助他人的身体,输入自己的作者账号从界面里看到这本小说的情况,知晓了那些改变后的剧情。 而且,她找人看了,很确定没有人操控她的手机和电脑,那些文字就是突然出现,然后再固定时间通过她的账号发表出去。 很奇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她也想找更厉害的电脑高手看看,但还没来得及,她的意识就被弹回来了。 当然,这些她是不能告诉萧沐歆的,因为有限制,所以她只能用自己消失几年的事实来委婉的提醒萧沐歆。 而萧沐歆也想起了‘我会暴富’突然消失几年的事情,便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随即,她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早说?” 作者:“我平日里也不能和你联系啊,只能在梦里,我又不知道你今日会来找闫思钰。” 闻言,萧沐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道:“那你现在能帮我什么?” 作者:“我能帮你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能帮你看到太子对你的好感度,能给你提供一些药,能揪出你身边的尖细,还能帮你识别针对你的阴谋算计……” 当然,提供的药只能是她创作这本书时提到过的那些,不在其中的无法提供。 还有就是,她感觉自己大概率也监视不了闫思钰。 因为在她从那些改变后的剧情中发现,里面并没有直接描述闫思钰的场景,都是通过别人的视角知道闫思钰干了什么。 但是在别人的视角下,总会带着主观的想法,并不能确切的证明真假。 根据这些,她感觉闫思钰的存在就像是一个bug! 所以,她在闫思钰面前会很被动。 很快,作者就收起思绪,继续道:“萧沐歆,你的脸我也能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只不过为了不再像上次那样被当成妖怪邪祟,这次咱们还是用点正常的、不会让人怀疑手段。” “你让你的家人找个神医来,我把修复你脸的药给对方,让对方慢慢治好你的脸。” “我上次就是让你恢复得太快,才让太子的人察觉到异常,认定你是邪祟,然后生生剥了你的脸皮,这样的错误可不能在犯了。” 一说起这个,萧沐歆就觉得脸上隐隐作疼,心中掀起难掩平息的情绪,又愤怒又难过。 曾经那么爱她的南世渊,竟然把她当妖孽邪祟,生生的剥了她的脸皮。 察觉她的情绪翻涌后,作者就是安慰道:“太子会那么以为也正常,对于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个场面还是太过惊悚了。” “虽然现在前路困难,但现在你出来,这比几年前好太多了,而且已经过去几年了,再多的恨意也会减弱,我看得出来太子对你还是余情未了的。” 总得把萧沐歆安抚好了,萧沐歆才能专心的去攻略南世渊。 要是萧沐歆真的恨上了南世渊,那可就糟糕了。 安抚了几句后,作者便循循善诱道:“萧沐歆,你先靠着前世的那些记忆,慢慢的让太子接纳你,只要太子接纳你了,你就有机会了接近他了,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到时候你找个机会把我给你的药,偷偷给太子吃下去,那你和他就能回到从前了,他会变回从前那个爱你如命的样子。” 只要萧沐歆和南士渊重修旧好,再除掉闫思钰和阿福,以及在原剧情本该死掉的人,那这一切应该也算是回到正轨吧! 不管,先试试,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萧沐歆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嗯,我知道了。” …… 宜春殿 闫思钰靠在美人塌上,心情有些许烦躁,“怎么样?” 金玲:“良娣,周良媛殿里的那些驱邪的东西都没出现任何异常。” 银铃:“赵承徽和郭昭训那儿也是,都没问题,她们还检查了几遍。” 闫思钰皱起了眉头,“竟然都没事,真是奇怪了,那她来我这里做什么?”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随后,闫思钰又问道:“萧承徽回去后做了什么?” 金玲和银铃对视了一眼,然后回道:“睡觉!” 第二百二十九章 真是我的荣幸 “睡觉?” 闫思钰越发搞不懂了,“她气势汹汹的来我这里走一趟,就只是说几句话,什么都不干,完事回去后就睡觉?” 这怎么听起来,那么的令人费解呢? 难不成这是萧沐歆扔出来的烟雾弹,然后故意让她们自乱阵脚的? 还是说作者那里出问题了…… 正想着,闫思钰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来。 嘶~难道萧沐歆一回去就睡觉,是为了和作者联系? 之前作者只是在脑子里和萧沐歆、崔良娣联系,弹幕都能知道。 现在作者再次出现了,可弹幕却发现不了作者的踪迹。 闫思钰之前猜测,要么是作者升级了,有了隐藏自己的能力,要么就是作者和她们换了一种联系方式。 一开始她觉得是前者,但萧沐歆今日这么反常的行为,让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真是她猜得那样,那睡着了怎么联系,托梦吗? 闫思钰又琢磨一会儿,还是没琢磨出为什么萧沐歆今天来却什么都没干? 于是,她深呼吸几口气,暂时将这事抛之脑后。 “继续盯着,以不变应万变,她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就算萧沐歆能忍住,那作者也忍不住。 毕竟,作者是想是除掉她和阿圆,把一切都拉回正轨的。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萧沐歆都很安分。 她不是在自己的小院里写写画画,就是在芳林园里走走,有时候还会去隔壁的佛堂诵经礼佛,以及派人给南世渊送东西。 这期间,南世渊一次都没有去找过她,对于她送来的东西一概不收,即便是在陪闫思钰芳林园散步时,遇到了她,也当做看不见。 东宫里那些妾室在观望了这段时间,确定了南世渊对萧沐歆的态度,然后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日,萧沐歆照常来芳林园闲逛,经过这几年的囚禁,她越发的喜爱外面的天空和风景。 若是可以,她更想去东宫外面好好逛一逛,不过她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来芳林园散散步。 就在她站在溪边,望着天空的飞鸟时,余光瞥见有几个人朝她靠近。 她警惕的侧头看去,然后对上了柳承徽那双笑意盈盈的脸。 “呀,这不是太……萧承徽嘛,今日倒是巧了,能在这里碰上。” 说着,柳承徽就巧笑倩兮,娉娉袅袅的走到她身边。 柳承徽虽然生过一个孩子,可身段依旧婀娜,还因为孩子多了份成熟的韵味。 也不知是因为这份变化,还是因为多年未见,萧沐歆竟觉得柳承徽有些陌生,一时没认出来。 看着萧沐歆的眼神,柳承徽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怎么?不是认识我了?! “也是,您贵人多忘事,咱们又有四五年没见了,您不记得我也正常,我是柳静宜,太子殿下的柳承徽。” 这个名字一出,萧沐歆这才从记忆深处翻出这么一号人物。 前世,这人不知道从哪儿知道自己孩子是被她打掉的之后,就和郭氏一起报复她,给她找了不少的麻烦。 只可惜,最后还是死在她手里! “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这几年过得好吗?” 柳承徽看着萧沐歆,脸上挂着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托您被囚禁的福,我过得挺好,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萧沐歆听出了她语气里暗含的嘲讽和愤怒,但却没当回事,“是嘛,那能帮到你真是我的荣幸。” 柳承徽一噎,随即就被萧沐歆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她错了,她就不该指望萧沐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能对自己做过的错事生出一点愧疚之心。 萧沐歆这样的人,哪有什么良心! 这个念头一出,柳承徽朝萧沐歆笑了一下,然后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扯下萧沐歆的面纱。 面纱白扯掉的瞬间,萧沐歆的从容镇定瞬间龟裂,她惊慌失措的伸手挡住自己的脸,然后转过身去。 见状,柳承徽满含恶意的笑了笑,然后毫无愧意的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看到一只蜜蜂飞到你面前去,想帮你打掉,我不是有意扯你面纱的,还给你。” 说着,柳承徽就快步靠近萧沐歆,表面上是想把面纱还给她,实则是想拉开她的手,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脸。 春月和夏夕想上前阻止,但被柳承徽的宫人拦住了。 萧沐歆不欲与她纠缠,只想离开,可柳承徽偏不如她的意,“萧承徽,你躲什么啊,我只是想把面纱还给你……” 两人你追我赶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在芳林园当差的宫人,还有几个同样来芳林园游玩的妾室,其中就有赵云惠和向奉仪。 向奉仪看着曲江溪对面的柳承徽和萧沐歆,心情有些激动。 她今日去看阿满的时候,听到赵云惠的宫人说,柳承徽要来芳林园找萧沐歆麻烦,所以她就软磨硬泡的拉着赵云惠跟着出来看,没想到正好赶到好时候了。 “今日出来真是太对了,赵姐姐,咱们走进一些吧,妾还没看过萧承徽的摸样呢!” 赵云惠也想看,点了点头后就和向奉仪一起快步靠近。 而曲江溪对面不远处的白承徽和杨昭训,也在一样加快了步伐。 萧沐歆被这几年暗地里被人折腾,身子虚弱,不是柳承徽的对手。 很快她就被柳承徽控制住了双手,整张脸和脖子上的伤都暴露于人前。 下一瞬,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尖叫声。 只因萧沐歆的伤疤过于吓人! 因着闫思钰每次被那些女主控发的弹幕气着了,就给萧沐歆下点儿药折腾她,让她脸上和脖子上的疤痕瘙痒难耐。 所以这会儿,那疤痕上面都是她抓挠过的痕迹,坑坑洼洼又红肿不堪,还有些斑斑点点的,丑陋又骇人。 “好可怕!” 向奉仪被吓得躲在了赵云惠的身后,但又忍不住探出一个脑袋来看接下来的发展情况。 赵云惠也被吓了一大跳,同时心里还十分庆幸,幸好出门时没带阿满,不然阿满见了萧沐歆这个样子,晚上肯定会做噩梦的。 白承徽和杨昭训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俩也是得知柳承徽今日要来芳林园找萧沐歆的麻烦的消息,这才跟着柳承徽出来,她俩的孩子也是闹着要一起出门,不过被她俩拒绝了。 柳承徽确定周围的人都瞧见了萧沐歆的脸,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并假惺惺的道歉。 “对不起啊萧承徽,我不是有意的,呐,面纱还你,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为了避免以后你吓到人,你还是把面纱戴好。” 萧沐歆顶着周围人惊恐异样的目光,死死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满眼嘲讽的柳承徽,然后就一把抢夺面纱,遮住脸仓皇的跑开。 身后,柳承徽的笑声响起,“萧沐歆啊萧沐歆,你也有今日!” 出了一口恶气的柳承徽神清气爽的回去了,其余人见没有热闹看了,就各自散了。 下午,南世渊刚从宫里回来,就从春月口中得知了此事。 第二百三十章 何事烦你心 宜春殿里,闫思钰正在喝燕窝,眼前就闪过弹幕。 【柳氏那个小贱人真是太过分了,希望太子能好好的收拾一下她。】 南世渊今日回来得挺早,闫思钰笑了笑,然后把燕窝放在一旁,并酝酿情绪。 【发生这样的事情,闫氏这个代掌太子妃金印的人,怎么也不知道出来主持公道?一天天的啥事也不干,简直就是废物。】 【拜托,闫良娣为了养胎,已经把权分出去两个多月了,而且她在知道这事的第一时间,就罚了柳承徽,还给萧氏送了赏赐,你们还想怎么样?】 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些女主控觉得萧沐歆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得好好的弥补,而欺辱了她的人,也必须加倍偿还才行。 甚至,她们又攻击其了闫思钰。 【就是,闫氏给一点赏赐就想弥补女主受过的屈辱,这也太欺负人了,就那点儿东西,打发乞丐的吧!】 【当初你们的女主就是这么对闫良娣,你们当时还说闫良娣应该知足,现在反过来你们也得让你们的女主知足,不然就是不识好歹……】 感觉时间差不过了,闫思钰就叹了一口气,对金玲说:“都撤下去!” 金玲皱着眉劝道:“良娣,您才喝了两口,再喝些吧!” 闫思钰又叹了一口气,“不喝了,心烦……” “何事烦你心?” 闫思钰的话还没说完,南世渊的疑惑又担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下一瞬,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殿内。 闫思钰面露惊喜,连忙起身行礼,“殿下!” 南世渊像往常那般扶她起来,然后拉着她回到榻上坐着。 “说说吧,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竟烦得燕窝都吃不下了!” 【真是假得很,女主受辱,她心里指定比谁都高兴,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装出来的。】 【肯定是这样,她就是演给太子看的!】 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便把今日芳林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段时间都平平静静的,没想到今日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说着,闫思钰又叹了一口气,想要伸手按摩一下头,但似乎因为南世渊在,她就把手放了回去。 见状,南世渊便伸手帮她按摩。 “这事我听说了,不过是两个女人起争执而已,你都罚柳承徽禁足抄写宫规,也派人给萧氏送东西补偿了,就不用再管了。” 【太子怎么这样?你忘了女主是你曾经深爱的女人吗?】 【你也说了时曾经,怎么还一直活在过去走不出来呢!】 闫思钰有些迟疑,“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南世渊打断了她,然后将她揽入怀中。 “我知道你顾及什么,我再一次和你明说,她和柳承徽等人一样,你怎么对柳承徽她们,就怎么对她,无需因为她的事情烦忧。” 【女主受辱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女主现在好歹也帮了太子的大忙,怎么太子连最基本的保障都不给女主?】 【是你们的女主主动要求找太子合作的,虽然她提供的线索帮了太子的忙,但即便她没有提供,太子和皇帝也快挖出来,她要是晚一点提供线索,太子都不稀得搭理她。】 闫思钰眉头松缓,然后抬眸看向南世渊,“我知道,只是有时候很难平静的面对她,大概是因为孕期多思吧!” 闻言,南世渊一愣,很快就恢复如常,“既然都知道自己孕期多思了,就不要多想了,抓紧把燕窝喝了。” 闫思钰捕捉到了这一点,心里一紧。 【太子刚刚愣了一下,他是不是也一样,有时候在和面对女主的时候很难平静?】 【你这不是废话吗,面对一个曾经深爱,但又狠狠背叛自己,还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人,你即便是过了几年在遇到,也很难心脾气和。】 【没错,我现在只要一想起几年前那个劈腿,还骗我钱的前男友,这心里的火气就很大,就想锤死他,要是真遇见他了,我不把他打得哭爹喊娘都对不起我。】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的心里一松,然后听话的把燕窝喝完。 见状,南世渊欣慰的笑了笑,“你最近害喜,也就燕窝能喝进去一点儿,要是连燕窝都不吃了,让我们的孩子出问题了,我可唯你是问。” 【呵!还以为太子对闫氏有多少真心了,原来她就是一个生育机器,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眼睛用不上了可以捐了,人家小两口调/情呢!】 闫思钰垂眸笑道:“我没有不吃,最近翠羽姑姑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我都吃进去了。” “是吗?”南世渊有些不相信的打量她的身形,“那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的瘦?” 闫思钰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殿下,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呀。” 闻言,南世渊笑了两声,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的也是,你要多吃点,争取给阿圆生个弟弟。” 闫思钰生的阿圆那么聪慧,相信这一胎的资质不会差。 南世渊希望自己再有一个聪明的儿子! 他陪了闫思钰一会儿,就去兰熏殿看望周燕兰,陪周燕兰用了晚膳后,最后歇在了向奉仪房里。 对此,在清明殿的程良媛很是失落,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一脸黯然的回了内殿。 卸妆时,她看重铜镜中的自己,喃喃道:“我是不是长得不够好看?” 正在为她卸掉钗环的清儿开口道:“怎么会呢?良媛您容貌气质出众,在东宫的这些女子中都是排在前面的。” 程良媛:“那殿下为何总不来看我?” 这话一出,清儿的手就顿了顿,“这……许是殿下太忙了,等他忙完了,自然会想起您。” 程良媛叹了一口气,“殿下来宜春/宫十次,只有一两次是来看我的,闫良娣也曾劝殿下多来我这里,可殿下……” 说到这里,她眼里满是苦涩。 她最近总是在怀疑,是不是长得不够好看,身段不够婀娜,所以才留不住殿下? 清儿不知道症结在哪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干巴巴的说:“许是您见到殿下的次数少了,所以殿下对您印象不深。” “要不,您多在他面前露露面,或是多给殿下送些东西?闫良娣不就是总给殿下绣荷包嘛,她怀孕之前还时常亲自下厨给殿下炖汤做糕点。” 一听清儿让她学闫思钰,她就觉得有些不好,但她也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改变才行。 半个月后,南世渊终于要踏足她的殿内,她连忙亲自下厨准备晚膳,又换上了新的衣裙。 可南世渊刚进清明殿内坐下,她还没来得及和南世渊说几句话,外面传来内侍着急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殿下,三郎君突然晕厥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有人在背后算计 宜秋宫,常乐堂 白承徽哭红了眼,着急又无措的屋内走来走去,看得徐良媛头晕。 于是,徐良媛便劝道:“白承徽,你别着急,有侍医在,三郎不会有事的。” 白承徽听不进去,整个人被着急和恐慌占据了,“石头的身子那么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看着她这样,徐良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宫人的通报声,南世渊和闫思钰来了。 徐良媛长舒一口气,而白承徽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即跑了出去,泪眼婆娑的对南世渊说:“殿下……三郎他……” 才说了几个字,白承徽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南世渊看着白承徽这样,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三郎怎么了?” 虽然他对这个儿子没多少感情和期待,但要是真的出事了,他心里也不好过。 白承徽泣不成声:“他……他……” 【哎呀,我厌蠢症犯了,就白承徽这个死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三郎要死了。】 【也能理解,三郎毕竟是她这辈子的指望,而且三郎的身体不好,现在三郎出事了,她会着急成这样也是正常。】 【就是再着急,那也不至于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再说了她今年三十七了,都快四十的人了,这把年纪了还学不会沉稳吗?】 【白承徽平时处理东宫庶务的时候,还是挺沉稳的,但一遇到自己儿子的事情就慌了。】 站在闫思钰身后的郭阿宁看着白承徽这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眉头紧紧的皱着。 难道三郎的情况很严重吗? 而她前面的程良媛也皱起了眉头,心中不满的同时,还有些担心三郎。 【可怜了程良媛,好不容易得一次侍寝的机会,全被这事搅黄了,也不知道程良媛现在心里是何种滋味?】 【她那么善良,就算心里有怨气,也会自己消化的,不会怪罪白承徽。】 【哎,你这句话怎么看着有一股讽刺的意味呢?】 徐良媛见白承徽只顾着哭,迟迟不说正事,心里有些不耐,便直接上前汇报情况。 “启禀殿下、闫良娣,据伺候三郎的乳母交代,三郎在晚膳前脸色就有些不好,人还一直冒虚汗,在喝了几口山药排骨汤后就晕了过去。” “白承徽已经请了曹侍医为三郎诊治,妾在了解了情况后,便命人把三郎君吃食都保存起来,并请来郑侍医检查,另外妾还差人去审问了伺候三郎的宫人,应该很快就能问清楚了。” 【还是徐良媛办事靠谱,什么事情都办妥了,不像白承徽,就只知道哭,什么事都干不好,也不知道闫良娣当初选她做什么?】 【不过徐良媛也心烦,本来打工就很烦了,结果一起合作项目的同事还出岔子,一点儿也不顶事,她又不能不管,不然会被问罪连累了。】 【我这边建议闫良娣把白承徽这么废的人踢出自己的队伍中,换一个有能力一点的。】 【你建议也没用,闫良娣又看不到。】 这时,曹侍医走了出来,“启禀殿下,三郎君是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刺激才会突然晕厥,臣开了药方,多喝几幅,好生静养便能恢复。” 【受到惊吓和刺激不都是当场晕过去的吗,怎么还带延迟的?】 【有,这在医学上有几种可能,一、血管迷走性晕厥的延迟反应,二、应激性血糖波动……具体的你可以自行百度,我看三郎的情况应该是第一种。】 曹侍医又道:“只是三郎君年纪小,又体弱,此番惊悸伤神,致心脾两虚,应当避声光、远喧嚣,最好至亲能时刻陪伴安抚……” 【简单来说,就是需要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调养,要保持心情平和,不能再受惊吓,最好孩子他娘日夜陪伴。】 【那这样一来,白承徽就不适合再处理内廷的事务了,白承徽爱子如命,肯定会把事情都推出去。】 听完曹侍医的话后,南世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怒意,“伺候他的宫人呢?主子受了惊吓和刺激都不知道?!” 【明摆着就是那些伺候的人玩忽职守,要是他们仔细一点,然后及时汇报,三郎的情况肯定不会这样严重,至少不会晕厥。】 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在安静的气氛下,常乐堂外面传来的说话声就显得有些明显,这让南世渊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涨。 【完了,那些女人撞枪口上了!】 在南世渊发怒之前,闫思钰当即对金玲说:“时间不早了,去把外面的人请回去,吵吵嚷嚷的,都影响三郎休养了。” 【宜秋宫的那些女人除了正在养病的崔良娣和罗昭训外,其余的都在外面。】 【说起这个罗昭训,她好像自从进了东宫后,就一直在养病,到现在都还没侍过寝,她这是走什么路子?就算是水土不服,也不至于几个月都不见好。】 【谁不知道呢,兴许不愿意承宠……】 闫思钰刚吩咐下去,检查完膳食的郑侍医就过来回禀了,“三郎君的膳食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三郎就只是受了惊吓和刺激这一个诱因,没有别的原因。 南世渊此时已经收敛好情绪,然后对一旁的李顺吩咐道:“李顺,你跟着去审问伺候三郎的宫人。” 闻言,徐良媛就让自己的宫女带着李顺过去。 接着,她就引着闫思钰和南世渊去正厅坐着休息,白承徽则擦擦眼泪,回屋里照顾三郎。 【等等,我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也是!】 【什么啊,这有什么阴谋?】 看着这弹幕,闫思钰心头一惊,然后仔细的回想整件事的过程。 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三郎需要静养和陪伴,那白承徽就不好再管东宫的庶务。 这么一来,这一份宫权就空了出来。 今日之事是有人在背后算计,而对方是为了这一份宫权来的。 那么,算计这事的是萧沐歆,还是段良媛? 不过,因为作者的缘故,在闫思钰心里,这俩人是一伙的,即便她俩到现在都没碰过面! 闫思钰怀疑她俩的时候,而弹幕也对这两人产生了怀疑。 【崔良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病,咱们也看不到更多的情况,但我猜萧氏、段氏的嫌疑很大。】 【我也觉得,萧承徽出来这么久了,不可能只想着挽回太子外,肯定还干了别的事情,而段良媛也早就解除了禁足,最近闫良娣和郭昭训也收手了,她没有再倒霉了。】 【我有点怀疑是白承徽自导自演,之前段良媛挑就暗搓搓的拨离间,让白承徽以为是龟儿子抢了石头的福气,心里一直对龟儿不满。】 闫思钰眉头一皱,眼里闪过怒意,心里越发怀疑这事是段良媛所为。 她不觉得白承徽会干这么蠢的事情,而和她有一样想法的弹幕不少。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是个局 【第一,四郎叫龟儿,不是龟儿子;第二,白承徽爱子如命,若是为了给龟儿按一个克兄的恶名,就让石头遭这么大的罪,那太得不偿失了,白承徽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肯定不是白承徽,背后的人除了是为了宫权来的之外,估计还会利用这事,让白承徽认定是龟儿克石头,以此来分/裂闫良娣这一派的联盟。】 这样一来白承徽就会越发的不待见龟儿,那么她和郭阿宁就做不到和睦相处。 若是背后之人继续挑拨,那么长此以往,白承徽就会和闫思钰这一派之间就会出现裂痕。 想到这里,闫思钰的眼眸沉了沉,不由的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郭阿宁。 而郭阿宁也觉得今日这事有点儿不对劲,也看了过来。 目光交汇的瞬间,郭阿宁便确定了这事是个局。 只是,这是个什么局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个宫女就进来汇报。 “殿下,段良媛有关于三郎君的要事求见。” 闻言,南世渊就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眼里也闪过不耐。 但想着她求见的事情和三郎有关,就冷着声音说:“让她进来!” 【不用猜了,段良媛这个时候冒出来,那肯定是她没跑了。】 【没错,她之前可是一直想要染指宫权。】 不仅是弹幕这么想,闫思钰和郭阿宁也是。 郭阿宁看向闫思钰,用眼神询问她,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闫思钰抬起一旁的喝红枣茶,借着吹凉茶水的动作,不着痕迹的摇摇头。 随后,她又一口都不喝的,把红枣茶放了回去,以此示意郭阿宁暂时别轻举妄动,先等等。 若是别人,那还真的做些什么,但段良媛的话,大概率是不用的。 毕竟,在南世渊心里,段良媛是有前科的,而且南世渊还认为作者和段良媛有勾结。 这个时候,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闫思钰想到的,弹幕也想到了。 【段良媛完了,要真是她在背后算计,那这算计成不了,太子大概率是不会相信段良媛的话,估计等会儿还会怀疑上段良媛。】 很快,段良媛走了进来。 将近两个月不见,段良媛清瘦了很多,容颜也因前段时间的折腾损了不少,即便化了妆,也难掩憔悴和狼狈,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还是很亮的。 也不知是以为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南世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别的不说,她这双眼睛还是挺好看的,在人群中一站,就很显眼。】 段良媛行了礼后,目光就痴痴的落在了南世渊身上,眼里满是对南世渊的思念,还有哀怨,似乎在怨南世渊这么久都不来看她。 【妈耶,这个眼神,光是想想就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但南世渊没心情搭理她,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多留一眼。 瞬间,段良媛就感到挫败,然后就很理所当然的把南世渊不理她的事情怪在了闫思钰身上。 感受到了她的恶意后,闫思钰便看向她,淡淡道:“段良媛,别一个劲儿的盯着殿下看了,说正事,你有三郎的什么事情回禀?” 【耶,打断施法。】 段良媛脸色一僵,在瞥见南世渊越发冷漠的脸色后,当即收起了情绪。 “启禀殿下,妾知道三郎受惊吓和刺激的原因,妾今日在庭院中散步时,听到有人故意给三郎说灵异志怪的故事。” 说着,段良媛就一脸的气愤,“成年人听了这样的故事都会被吓到,更何况是体弱、魂魄不稳的小儿呢?对方心机叵测,殿下可一定要抓住幕后真凶,严惩不贷。” 【一段时间不见,演技精进了,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有漏洞。】 下一瞬,闫思钰就疑惑的问道:“段良媛,既然你当时听到了,为何不制止呢?” 【不愧是闫良娣,一下子就发现了漏洞。】 段良媛脸色又是一僵,然后解释道:“妾当时只见两个眼生内侍蹲在假山那边讲故事,没看见三郎,是后来听说三郎受了惊吓,这才想起来。” 闫思钰又问:“既然你没看到三郎的声音,那你是怎么确定,三郎当时也在呢?你又怎么确定三郎是因为听了那些故事才被吓到的?” 段良媛有些慌了,“妾……妾当时似乎还听到了小孩的声音,但并未在意。” 【哈哈哈,真是不堪一击,这才几个问题,就暴露了很多问题。】 【宜秋宫里可不只三郎一个小孩,还有柳承徽的五郎,他只比三郎小半个月,而且三郎大多时候都只待在屋里,反到是五郎喜欢出来玩,她这话就不合逻辑。】 【以白承徽对儿子的关注程度,三郎哪怕是跑出去半分钟,她都能发现,三郎也很黏她,在她的教育下,对陌生人和眼生的人都很抗拒,见到了就躲得远远的,是不可能听那两个内侍说故事的。】 【真是,算计人都不知道把计划搞严谨一点儿!】 “原来是这样啊!” 见闫思钰似乎是信了她的话,段良媛松了一口气。 但她没注意到,南世渊看她的目光冷了几分。 这时,闫思钰问道:“那两个讲故事的内侍呢?段良媛既然认为是他俩害三郎被吓到,那想必你应该把人抓到并带来了。” 段良媛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带来了!” 一直沉默的南世渊开口道:“押上来。” 不多时,那两个内侍被押上来了。 南世渊冷冷的问道:“你们晚膳前在假山后面讲鬼故事?” 稍微胖一点儿的内侍连忙磕头请罪,“奴才和小余子,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讲那些故事的,奴才不知道三郎君就在旁边啊。” 那叫小余子的,也跟着的请罪,“殿下恕罪,奴才真的不知情啊。” 【又有漏洞了,段良媛都能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没道理他俩听不到啊。】 【估计是没对好口供!】 偏偏段良媛还一无所知,义愤填膺的怒斥他俩道:“在殿下面前,你俩竟还在狡辩,还不快如实交代,不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为了宫权 【太子都没说什么,段良媛就一心认定这俩人是被收买的。】 【这急不可耐的样子,都快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了。】 在段良媛的怒斥下,那两个内侍似乎怕了,就全部招了。 “是柳承徽!” 【哎?哎!怎么是柳承徽呢?他要无限的人不应该是闫良娣吗?】 闫思钰和郭阿宁也有些疑惑,但很快小余子的话,让她俩豁然开朗。 小余子:“对,是柳承徽,她嫉恨白承徽能有宫权,便设计让三郎君生病,这样白承徽就分身乏术,届时她再去找郭昭训说说情,引荐一下,这宫权便能落到她身上了。 ” 瞬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郭阿宁身上。 而在暖阁照顾三郎的白承徽听到这些后,心里顿时涌起了对柳承徽和郭阿宁的恨意。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柳承徽和郭昭训的关系一向很好,而郭昭训又是闫良娣阵营中的人,要是栽赃成功,郭昭训难辞其咎。】 【没准儿一会儿再查下去,还会有人说这事是郭昭训撺掇柳承徽的,然后在说一些事实而非的话,届时说不定闫良娣也会受影响。】 【只是,段良媛那样的直脑筋能想得出来这样弯弯绕绕的算计?我怎么感觉像是作者在背后出谋划策呢?】 【哎,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啊……】 闫思钰这会儿已经确定了,这事和萧沐歆脱不了干系。 前段时间柳承徽当众扯下萧沐歆的面纱羞辱她,以萧沐歆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日这事就是冲着柳承徽来的,攀扯郭阿宁和她不过是顺带。 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没损失! 于是,闫思钰就端起一旁的红枣茶喝了一口。 郭阿宁见了,立即看了身旁的谷雨一眼。 谷雨微微颔首,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听完两个内侍的供词后,段良媛顿时一脸震惊,“什么?柳承徽竟然为了宫权干出这样的事情!”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 段良媛愤怒又痛心,一直在为白承徽打抱不平,引得里面的白承徽不由的对她生出了些感激来。 一旁的程良媛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官府查案都需要查明证据,复审无误了才能断案判罪,段良媛你就凭两个内侍的话,段良媛就断定是柳承徽的错,未免太过武断了?” 【真不知道说程良媛什么好,这又不关她的事,搀和什么呀?没看到闫良娣和郭昭训都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吗?】 【闫良娣和郭昭训没有开口是因为她俩被牵扯进去了,不好开口,这一开口了段良媛肯定会说她俩是在维护柳承徽。】 【程良媛就是这个性子,老好人一个,遇到不平的事情就想说两句,况且她爹是大理寺卿,是盛朝中央最高司法审判机构的长官,管得就是案件审理和复核,人又很公正,她在耳濡目染下,肯定也学到了些嘛。】 被质疑的段良媛脸色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了,便尴尬的解释道:“我一时气愤,心疼三郎遭此大罪,便没有想太多。” 说完,段良媛就看向南世渊,“殿下恕罪,妾不是有意的。” 南世渊瞥了段良媛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已经猜到了段良媛的目的是什么,心里很是不耐。 “来人,押到外面打,直到说实话为止。” 【太子一个字儿都没信,段良媛要白费功夫了。】 看着那两人被禁卫捂着嘴拖下去的样子,段良媛顿时一阵心惊肉跳,不安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殿下这是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没关系,反正她是收买了柳承徽身边的侍女,让其以柳承徽的名义干的这事,查不到她的头上。 这时,去审问宫人的李顺回来了。 “启禀殿下,伺候三郎君的宫人说,当时五郎君身边的小内侍来跑来找三郎君,说是有东西要给三郎君,所以,三郎君就带着两个宫人一起去了。” 【哇,这段良媛也真是越来越不折手段了,自己算计三郎,还把五郎给扯进来。】 【她太贪心了,不仅想要宫权,还想攀扯闫良娣和郭昭训,现在还想毁掉两个孩子。】 李顺:“只不过那两个宫人才到庭院就被柳承徽的宫女乔云绊住了脚,约莫过了半刻钟,三郎君就回来了,他们也就没在意。” 【好了,内奸出来,这个乔云百分百是被段良媛收买了。】 等李顺说完情况后,闫思钰便道:“殿下,这事情牵扯到五郎,不能只听几个宫人的话,不如吧把柳承徽和五郎请来问一问。” “那个乔云也甚是可疑,最好也一并带来,然后好好的查一查。” 南世渊颔首同意,“嗯!” 接着,闫思钰就让金玲去请柳承徽和五郎、乔云。 同时,李顺也安排了两个人去搜乔云的住所。 段良媛见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有些慌。 【到这个地步,闫良娣绝对是猜到了全部,估计已经做了安排,段良媛输定了。】 柳承徽和五郎一来,心慌的段良媛就忍不住发难,“柳承徽,你还不跪下!” “你真是太丧心病狂了,竟然为了宫权,让自己的孩子去害三郎,你还有良心吗?” 【哎呀,段良媛太着急了。】 【太子和闫良娣、处理宫务的几人还在呢,还轮不到她来审问,她这样越俎代庖,暴露了的问题太多了,我都不想看了。】 柳承徽当即露出震惊的摸样来,仿佛才刚刚知道这件事,“段良媛,你在说什么,妾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五郎下午有些不舒服,一直待在屋里没出去过啊!” 【演得真好,之前柳承徽的视角短暂的出现了一下,郭昭训的宫女谷雨把事情都告诉她了。】 【刚刚金玲去请她的时候,也给她提示了乔云有问题,不知道她接下来该怎么翻盘?期待!】 段良媛厉声道:“你还狡辩,殿下都派人查清楚了。” 段良媛三言两语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继续指责柳承徽。 她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已经在场的徐良媛和程良媛发现不对劲,看着她的目光里闪过怀疑。 【跳梁小丑!】 五郎听完后,当即着急的喊道:“我没有派人去找三哥,我今日一直在屋里。” 而一旁的乔云浑身颤抖,接着就一脸心虚的左顾右盼。 【这演技有点差哦,差评!】 见状,段良媛当即把矛头对准她,“乔云,当着殿下的面,你最好如实交代,这样我还能求殿下饶你一命。” 乔云满脸惊慌,然后就跪了下来,慌乱的说:“奴婢说……奴婢说,都是承徽吩咐奴婢做的,奴婢不敢违抗承徽的命令,只得照做。” 柳承徽瞳孔猛的一缩,接着痛心疾首的说:“乔云,你不能因为我撞见你偷窃,你就这般陷害我和五郎啊,这几年我待你不薄啊!” 这话一出,乔云愣了,“什么偷窃?奴婢没有……” 柳承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眼含热泪的控诉。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不对吧 “乔云,半个月前我撞见你偷了我的首饰出去变卖,我气愤之下训斥了你几句,还打了你几巴掌。” 柳承徽一脸难过的看着乔云,“后来你解释说,是因为你阿爹欠了赌债,被赌坊扣下了,你没钱还这才鬼迷心窍的来偷我的首饰。” “我念着你跟了我三年,没有把这事说出去,也没计较你偷首饰的事情,没想到你一直记恨我当众训斥和打你。” “前几日喜儿撞见你在背后骂我,说看你那样子对我心怀怨恨,还频频与外人接触,可能有异心,我一直不相信,没想到你竟真……” 说着,柳承徽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一副被背叛的伤心摸样。 【这才叫演戏嘛,演得那叫一个逼真,完全看不出来,段良媛和乔云还得学,不过乔云没机会了,下辈子吧!】 说完这些,柳承徽就跪在南世渊面前。 “殿下,妾说得句句属实,您可以派人去查,这件事除了我身边的宫人可以作证外,白姐姐也知道的,那天我训斥乔云的时候,白姐姐也看见了。” “妾没想到,妾如此对乔云,她却因为记恨妾,要置妾和五郎于死地呜呜……” 这下子,段良媛和乔云都傻眼了。 不是,这……这不对吧! 乔云的阿爹确实是欠了赌债被扣在了赌坊,不过是段良媛无意间探知到了这件事,便利用此事来收买乔云,让其为自己办事。 至始至终,柳承徽都不知道这件事。 可现在怎么就成了乔云偷柳承徽的首饰呢? 那这样一来,那些用来诬陷柳承徽的金银珠宝就没用了呀。 在她俩傻眼的时候,闫思钰也差人去暖阁里找白承徽求证。 白承徽红着眼走了出来,“上个月,柳承徽确实当众训斥了乔云,而巧云则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不过妾当时在门口,并未进去,事后柳承徽也没有和妾说原因,所以并不清楚缘由。” 白承徽虽然因为三郎的事情失去了理智,但她也不是傻子,听完全程后,她也发现了这事疑点重重,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但她也没有故意故意说谎帮柳承徽洗脱嫌疑,她上个月确实撞见了乔云被柳承徽训斥。 乔云这才回过神里,她着急的解释,“不是的,奴婢那是因为……” 话才说一半,乔云就像是被突然捏住了喉咙一般,声音戛然而止,脸上也刷的一下失去了血色。 她想起来,她上个月是因为和好姐妹编排三郎和四郎身体差,迟早会夭折,被柳承徽听到了,这才被罚。 当时白承徽在门口,柳承徽不好让白承徽知道,随便扇了她几巴掌就把她赶出去了,事后又派人罚她,并警告她谨言慎行。 而段良媛的宫女就是在那天接近她、安慰她,之后没几日她就收到阿爹欠了赌债的事情。 因为这些,她才会被段良媛收买! 这原因她可不敢说出来,殿下还在这里呢,她要是说出来了,绝对会没命的。 虽然三郎君和四郎君不受殿下喜爱,但那也是殿下的儿子,不是她这个做奴婢的可以随意编排诅咒的。 【哇哦,柳承徽脑瓜子还挺聪明的,这下子乔云解释不清楚了。】 段良媛急了,“因为什么,你快说啊!” 乔云心虚慌乱得不行,脸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是因为……” 在场的人都看出了她的心虚,程良媛忍不了了,怒斥道:“乔云,事到如今,你还想蒙骗殿下吗?还不快如实交代!” 这个时候,段良媛也意识到乔云无法解释,也明白栽赃柳承徽的事情不成了。 她怕乔云供出自己来,当即道:“没想到你竟这般的恩将仇报,你若是不交代清楚,那么不只是你,就连你的家人也难逃一劫。” 【我的天,当着太子的面直接威胁乔云啊,她纯粹把太子当瞎子。】 乔云听出了段良媛的威胁,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随即,她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瘫坐在地上。 一番纠结后她最终认命的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是,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记恨柳承徽才做出如此错事。” “一切都是奴婢的说,还清殿下不要牵连奴婢的家人。” 【段良媛帮乔云处理了她阿爹的赌债,段良媛知道她的家人哪里,收拾他们很容易,乔云只能认栽。】 乔云认罪后,向南世渊和柳承徽磕了头,然后就突然奋起,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都被吓得惊呼出声。 而乔云倒下后,眼睛一直盯着段良媛,吓得让段良媛连连后退。 最后,这一场闹剧由乔云的认罪自裁,相关人等全部被南世渊下令杖毙而终结。 白承徽和柳承徽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想求南世渊查出幕后真凶,还三郎一个公道,还柳承徽和五郎一个清白。 但南世渊却一脸冰冷的说:“此事到此为止,孤不想听到有人非议。” 见他这样,白承徽和柳承徽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应下。 【关键人物乔云已经死了,即便她们知道背后之人是段良媛,也没有明确的证据。】 【确实,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乔云以柳承徽的名义去做的,段良媛只是收买了乔云,并提供了办法,其余的事情可没插手。】 【而且,太子留着段良媛还有用呢!】 随后,南世渊赏了白承徽和柳承徽,以及孩子好多东西,又让李顺给他们安排新的宫人伺候。 最后,南世渊冷冷的看着段良媛,“你今日越矩了!” 【我就知道太子会因为这一点处置段良媛,她今日上蹿下跳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太子要是忍了,以后东宫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段良媛一惊,连忙跪下请罪,“殿下,妾只是太过气愤,这才失了礼数,还请殿下恕罪。” 南世渊:“既然你知道自己错哪里了,那即日起你禁足三个月,每日在霄云殿门口罚跪一个时辰,抄写宫规和女则各一百遍。” 一听这话,段良媛只觉得天塌了。 而南世渊还觉得不够,则对一旁的徐良媛说:“你找个嬷嬷好好的教一教她的规矩!” 【哈哈哈,这下子她是面子里子都没了,还彻底得罪了白承徽和柳承徽,接下来的日子惨咯。】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为什么没相信过她 深夜,小院 萧沐歆知晓了宜秋宫那边的情况,瞬间她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怒意,“废物,果然就不该指望她。” 作者也不满的对萧沐歆说:”她就是个莽夫,那点儿小聪明完全不够闫思钰看的,我都让你别设计得太复杂了,她hold不住!” 作者一直劝萧沐歆不要太贪心,只要借助段良媛的手报复柳承徽,直接毒死她或孩子就行了。 偏偏萧沐歆如今‘从良了’,不想害南世渊的孩子。 而她也考虑到以后还得让段良媛办事,不想段良媛因这次算计失败而被废,或丢掉性命,无奈只能同意来萧沐歆的法子。 萧沐歆皱了皱眉,‘我会暴富’又说了奇怪的词汇。 不过,她勉强能听得懂。 “我哪知道段氏在你的指导下,还能那么废?” 萧沐歆也不知道段良媛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答案都直接摆在段良媛面前了,段良媛只要照做就行了,不要去瞎搀和。 偏偏段良媛急不可耐,非得跑出去上蹿下跳。 闻言,作者有些心虚,以段良媛原本的性子确实是干不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情。 只是吧,她为了让段良媛能彻底为自己和萧沐歆所用,就做了点小手脚,但没想到损了点儿段良媛的智商。 属实是好心办坏事了! 这时,萧沐歆又问道:“殿下这几年不是很宠爱段氏吗?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她?” 就算段良媛的演技有瑕疵,但以南世渊如今多疑的性子,不可能一杆子打死。 作者:“太子多精啊,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而且段良媛之前害闫思钰的事情引起了太子的怀疑,所以太子对她的信任度很低!” 虽然作者今年偶然有一次机会,意识回到现实社会,看到了小说的剧情,但她也只是看到今年一月份之前,之后并不清楚。 而她也没怎么关注段良媛,所以她不知道段良媛这会儿已经被南世渊派暗卫监视着,也不知道南世渊已经怀疑她和段良媛有所接触了。 萧沐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来,便对作者说:“你去监视一下殿下和段氏,如果没什么异常,那你就把毒药给段氏,让她想办法毁了柳氏的脸。” 柳承徽让她当众受辱,那她也要让柳承徽尝尝同样的痛苦。 作者:“好!” …… 宜春殿 柳承徽感激的看着闫思钰和郭阿宁,“昨日晚上的事情,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若不是你们,我和五郎都会被背上谋害三郎的罪名,被殿下厌弃,和白姐姐结仇,我真没想到乔云会被收买了。” 一说起这个,柳承徽就恨得牙痒痒,“我当时就不该心软留下这么一个祸害在身边!” 柳承徽在事后本来想把乔云这个碎嘴子赶走的,怕乔云以后管不住嘴,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得罪人,害了自己和五郎。 但当时乔云跪下来求她,柳承徽一时心软就留了下来,但没想到乔云竟然和段良媛勾结。 要不是有闫思钰和郭阿宁帮忙,她昨晚可就栽了! 郭阿宁安抚道:“经过这事,你也能涨个教训,一会儿回去了好好查一查那你的宫人,该敲打的敲打,该该换的换,可别再闹出同样的事情来。” 闻言,柳承徽忙不迭的点头,“是这个理,我回去后一定是好好的查一查,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说着,柳承徽的脸上又满是恨意,“只可惜让罪魁祸首逃了,最后只让乔云来抗下一切罪名。” 昨晚段良媛那么急切,她要是看不出来段良媛是幕后主使,她就白活了。 她虽然洗清了罪名,可乔云是她的宫人,她最后还是会受影响,被打上御下不严的标签。 想到这里,柳承徽就满脸不甘,“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殿下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闫思钰和郭阿宁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叹道:“谁知道呢,许是殿下不愿意。” 郭阿宁也无奈的叹息道:“是啊,段良媛这几年一直很得殿下的宠,殿下许是不舍得罚她。” 接着,闫思钰又安抚道:“不过,殿下也以越矩为由责罚了她,你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郭阿宁:“是啊,虽然她不是因为暗害三郎和栽赃陷害你和五郎而被责罚,而是因为越矩,但也总比什么都不罚得好。” 可柳承徽听了这些话后,非但没有被安抚道,反而越来越生气了。 “越矩本就是她的错,她就该被罚,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她和儿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没有得到该有的公道,她不甘心。 这时,闫思钰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所以昨晚我找殿下为你说了几句话,殿下已经决定让你负责白承徽的那一份的事情。” 闻言,柳承徽顿时眼前一亮,脑子里闪过不少想法。 然后,她对着闫思钰又是一番感激。 闫思钰摆摆手,“殿下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是在补偿你。” 话虽如此,但柳承徽心里明白,这一切都要感激闫思钰。 闫思钰笑了笑,然后嘱咐道:“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记得和白承徽好好说一说这事,别让她心里有了疙瘩。” 柳承徽点点头:“白姐姐是个实诚的人,她只要知道缘由就不会心生怨恨。” 最后她陪着闫思钰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她一走,闫思钰和郭阿宁就相视一笑。 因为三郎需要静养,白承徽没办法管事,空出来的那一部分事情自然是得找个人来管。 闫思钰不可能把这一部分权利交给外人,所以交给柳承徽这个受害者正合适。 以柳承徽的性子,本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报复段良媛,现在有了管宜秋宫的权利,就能更好的去报复了。 思及,闫思钰就笑道:“也不知段良媛设计了这么一出,最后却给柳承徽做了嫁衣,心里是何感受?” 郭阿宁也笑道:“肯定是气炸了!” …… 宜秋宫 柳承徽从白承徽那儿出来后,就挑着段良媛在霄云殿门口跪着的时候,摇着团扇慢悠悠的走过去。 她来到段良媛的面前后,就站着不动了。 这一幕,看着就像是段良媛在给她下跪一样 而段良媛意识到她在占自己便宜,眼里的怒火都快化为实质了。 见状,柳承徽这才走上前去行礼,“妾给段良媛请安!” 不管怎么样,礼数上都不能让人抓住话柄。 起来后,柳承徽就开始嘲讽段良媛,“这有些人为了宫权费尽心思,连孩子都不放过,可如今怎么却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呢?” “可见,老天是有眼睛的,见不得腌臜东西,不会让那等心思恶毒的人得逞。” 闻言,段良媛仰着脖子怒视柳承徽,“柳承徽,你少在这儿给我破脏水,我是因为越矩才被殿下罚的,可不是因为三郎被人害的事情。” “是你御下不严,随意殴打自己的宫女,这才惹其记恨,故意报复你。” 见她竟然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话来,柳承徽差点气笑了,“你还真是脸皮厚!”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什么意思 “妾又没指名道姓的说谁,段良媛怎么着急的就认了呢?” 柳承徽团扇遮面,一脸惊讶的看着段良媛,“难道,您这是做贼心虚了?” 一听这话,段良媛顿时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你才做贼心虚,我什么都没干,昨日不过是遇到不平的事情,气愤之下这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段良媛越是着急,越是恼怒,柳承徽脸上的讥讽和笑意也就越深,“哎呀,段良媛怎么这么大声,是急了吗?” “你!” 段良媛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想动手打柳承徽,但才站起来,在旁边守着的嬷嬷就冷哼了一声。 “段良媛,时间还没到呢!”徐良媛的办事效率很快,一大早就给段良媛把教规矩的嬷嬷找好了。 段良媛身子一僵,然后满脸不甘和怨恨的继续回去跪着,但这次她换了个位置,刻意离柳承徽远一点,免得给柳承徽跪下。 但柳承徽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一个跨步,在她跪下前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下子,她是真的给柳承徽跪下了。 见状,她的脸瞬间就绿了,“柳静宜!” 柳承徽笑得十分开心,“妾在,敢问段良媛有何指示?” 段良媛咬牙启齿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特地来看我笑话还是来找茬?” 闻言,柳承徽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都不是,我只是来想着您要抄写宫规和女则,可能纸不够了,所以来给您送一些。” 话落,她身边的宫女就把纸张和笔墨奉上。 而她则继续道:“顺道再告诉您一件事,以后您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来找妾。” 段良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承徽笑意盈盈的望着段良媛,一字一句的说:“意思就是,您费劲心思想要的东西,殿下作为补偿给妾了。” 她说得很慢,吐词也清晰,让段良媛听得一清二楚。 听完她说的话后,段良媛只觉得晴天霹雳。 她辛苦筹划那么久,最后算计没成不说,还差点暴露自己,现在她做的一切还都给柳承徽做了嫁衣! 瞬间,段良媛心中气血翻涌,一口老血梗着喉头。 看着段良媛气得面红耳赤,一副要吐血的样子,柳承徽连忙后退了几步,怕段良媛真吐血了,溅到她的衣裙上。 她身上的浅绿色襦裙可是今年入夏时新做的,她总归就穿过两次,要是沾上血了那可就太晦气了。 接着,柳承徽就继续添油加醋的气段良媛,“呀,段良媛您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您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没想到您这么在意宫权啊,您还说昨晚的事情和您没关系,啧啧……” 柳承徽扬声说完这句话后,啧啧了几声就摇着团扇回了自己的降雪轩。 而段良媛气得快炸了,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了柳承徽,奈何她还得罚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承徽离开。 等她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后,宜秋宫里的那些女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都跑来庭院里散步了。 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段良媛身上,有时候还以团扇遮面和身边的人嘀咕。 段良媛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也猜到她们是在讽刺和议论自己。 她们异样的目光和议论,像无数根针一般,齐刷刷的扎进她的身体里。 这感觉,就和之前她吃坏肚子时,被人造谣说她弄在身上的感觉差不多,让她有气又怒,很想现在提刀砍了她们…… 一个时辰后,段良媛一瘸一拐的被贞儿搀扶进霄云殿内。 一进去,她就把殿里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一边砸一边怒骂,“贱人,都是一群贱人!” “以后我一定……一定要让她们全部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道歉……” 发泄了一通后,段良媛已经觉得不解气,就把目光移到了墙上挂着的刀剑上。 见状,贞儿和淑儿瞬间意识到了她想干什么,连忙上前挡在了她,并劝道:“良媛,您消消气,冷静一下,若真是动了刀剑伤了人,那可犯了忌讳了。” “是啊,为了他们惹了殿下厌弃,那可太划不来了。” 在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慰下,段良媛这才将目光收回去,然后泄气瘫在软榻上。 而贞儿趁着这个功夫,连忙招呼人进来把屋里的狼藉收拾了,然后又使唤一个小宫女去领一批新的进来。 可一刻钟后,对方却是空手而归。 贞儿皱着眉问道:“青青,东西呢?” 青青垂着头道:“徐良媛和柳承徽想知道,为什么上午才换的东西,才过去几个时辰就又要换?” 段良媛昨晚回来后,在气愤之下砸了很多东西,今早才换了一批新的,现在又换,徐良媛和柳承徽自然是先要清楚才行。 虽然徐良媛和柳承徽都清楚怎么回事,但这流程得走。 青青又道:“她们还说这些花瓶摆件都很贵,若是不知道爱护,反而随意打砸糟蹋,她们是绝不允许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就只能空着手回来了。” 闻言,贞儿顿时哑然。 贞儿今早是以宫人不小心打碎了为由去领新的来,现在不可能还用这个理由,不然背锅的宫人不会有好下场。 可她也不能说是段良媛砸的,这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 “算了,我一会儿去库房找些能看的东西摆上来,你先去给良媛那些吃的来。” 听到这里,青青顿时如释重负,应了一声就逃一般的离开了霄云殿。 两刻钟后,贞儿从库房找了些东西,和淑儿一起在殿内摆放起来。 而这个时候,段良媛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她看着忙碌的贞儿,突然问道:“贞儿,闫良娣的孩子没事吗?” 这段时间,段良媛只顾着养病,都没关注外面的事情,这会儿才想起这事。 贞儿:“闫良娣的孩子很好,没什么事,现在胎儿都坐稳了。” 闻言,段良媛皱起了眉头,呐呐自语道:“这不应该啊!难道我做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梦话 漆黑的空间里 段良媛着急的问道:“为什么闫氏和她的孩子没事?” 前段时间,她和她的宫人都不敢出门,对外面的情况都不清楚。 如今,她又被禁足,霄云殿的宫人也不能离开宜秋宫,她也没法去探查闫思钰的情况,所以只能来找作者了。 漆黑空荡的空间里,作者那无需缥缈的声音响起,“自然是因为你做的手脚已经被发现了,太子也知道了,不然你以为你前段时间为什么那么倒霉,那都是闫思钰在报复你,而且这一点是太子默许的。” 这话一出,段良媛顿时满脸恐慌,“殿下竟然知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段良媛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昨晚……昨晚殿下是不是也看出来是我在背后谋划的了?” “这还用问吗?不然你只不过是越矩而已,他有必要罚那么重?还让你每日跪满一个时辰,任由你被其他女人羞辱?” 闻言,段良媛如受重击,整个人被恐慌和无措席卷,“殿下竟然看出来了,那殿下是不是厌弃我了……怎么……”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她都处于这种情绪中,作者想和她说点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反到是被她缠着追问,要怎么样才能挽回南世渊的心。 对此,作者表示无奈和后悔,‘早知道,就不动手脚或是少动一点了,现在好了,她智商掉了不说,还更加的恋爱脑了!’ 段良媛原本的性子就是不信鬼神,也是个比较正直公正的人,不会耍什么阴招,想要什么都是自己公平的去争。 作者想着段良媛受宠,让她来帮萧沐歆会事半功倍。 但作者那时已经绑定崔良娣了,没办法换绑,只能用别的法子收买。 可段良媛明显不太容易收买,接触太久还可能让自己有暴露的风险,所以作者就动用了的一点小能力,修改了一下段良媛的设定,让其毫不怀疑的接受自己的存在,并听从自己的话。 但没想到,这个小改变会影响智商! 想到这里,作者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她等了一会儿,等段良媛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对段良媛说:“你最近先低调一点,什么都别做,等我看看情况了再告诉你怎么做,这段时间你要是发现什么异常,及时向我汇报。” 接着,她又安抚了几句,“你放心,太子之前那么宠了你,肯定不会真的厌弃你,只是一时气愤,等风头过去了,你再想办法讨好他,便能和他回到从前,再说了,还有我帮你呢!” 段良媛将她的话奉为圭臬,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好,我一定照办?” 殿内,房顶上的两个女暗卫盯着哭泣不止、断断续续在说梦话的段良媛,心里一阵疑惑。 她真的是在说梦话吗? 怎么感觉她像是在和谁对话? 日夜监视段良媛这两个月来,她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直觉不对,就把她说的梦话全记录下来,然后第二天一早就汇报给了南世渊。 南世渊看着暗卫送来的消息,眉头紧紧皱着。 只见纸上面写着几句话:殿下竟然知道、是不是也看出来是我在背后谋划、我该怎么办、好,我一定照办…… 这些梦话瞧着真像是在和谁对话一样! 这时,南世渊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萧沐歆解除禁足后去宜春殿找闫思钰,回去后就直接睡觉的异常行为。 难道那脏东西如今是在梦里和她们联系?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紧紧皱着的眉头顿时松缓了不少。 这段时间,无论是从萧沐歆还是崔良娣、段良媛身上,都没发现那脏东西踪迹。 他一直担心那脏东西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去,或是藏在某个让他找不到的角落里,在暗处盯着他,让他防不胜防。 现在好了,他不用担心了,那东西这会儿应该还在段良媛身上,没转移。 只要发现踪迹了,那就好办了。 这次,他要好好的计划一下,一定要把那脏东西抓到手! 随即,南世渊就吩咐道:“继续盯着,若有类似说梦话的情况,记录下来,第一时间来报。” “是!” 等暗卫离开后,南世渊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那脏东西真是在梦里和段良媛联系的,那是不是只要让段良媛继续说梦话,就能知道她们在密谋什么? 思及,南世渊就传郑侍医过来,让他研究一下,什么药能让人说梦话? 郑侍医:“???” 郑侍医满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有些怀疑南世渊无聊在寻他开心,但南世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犹豫了片刻后,他才硬着头皮道:“殿下,臣从未听过这种药,只怕是要辜负殿下的期望。” 南世渊眉头一皱,声音又冷:“试都没试过,又怎知不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郑侍医也没办法,只得苦着脸接下此任务,“臣尽力一试!” 南世渊点点头,然后道:“此事,不能让别人知晓。” 郑侍医:“是,臣一定守口如瓶!” 晚上,南世渊来陪闫思钰吃饭时,闫思钰从弹幕那儿知晓了这些情况。 对此,闫思钰虽然有些惊讶,但却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毕竟南世渊派了暗卫日夜不断的监视段良媛,会发觉异常也是十分正常的。 这时,有弹幕提出了疑问。 【不过,作者真的是梦里和她们联系的吗?】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时不时就去萧氏那儿一趟,都没看到她和什么人联系,也没有人给她传递消息,但她就是对东宫的情况很了解,也知道她们要干什么,这显然不正常。】 【没错,这没有人没告诉她,那只能是作者这个小东西告诉她的,我怀疑作者现在有了监视别人的能力。】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微沉,若真如弹幕所说,那这情况对她就不太有利,会让她的行动处处受限。 正想着,弹幕里又有人提出一个疑问。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多半也是作者想除掉的 【可是,萧氏对太子和闫良娣的情况就不清楚啊,不仅是闫良娣,就连周良媛和赵承徽的动向,她也不是很清楚。】 【嘶,这倒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见状,闫思钰眼前一亮的同时也如弹幕一样心生疑惑。 莫非是因为她们身上和住所有很多驱邪的符纸和器物的缘故? 可是弹幕没说萧沐歆也不清楚郭阿宁的情况,明明郭阿宁身上和住所也有很多驱邪的符纸和器物。 难道弹幕猜错了,作者并没有监视别人的能力? 正想着,弹幕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太子那边估计因为有那道长和高僧给的符纸或别的东西,而闫良娣和周良媛、赵承徽三人估计是因为她们是变数,要知道她们在原来的剧情里可是早就死了的。】 【有理!不过我觉得这个变数主要是闫良娣,因为闫良娣缘故,周良媛和赵承徽才能活着,毕竟我们一直都看不到闫良娣的视角。】 【合理!】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一松,若真是如此,那倒是能让她放心不少。 而弹幕又经历一番激烈的讨论,但最后什么也没讨论出来不说,话题还跑偏了,不知怎么的,聊到了郑侍医身上。 【我现在一想起郑侍医就觉得好笑又命苦,他真是好掺一打工人,太子提出的这个任务像极了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板和甲方,总是提出一些离谱的要求。】 【我们比郑侍医好一些,我们至少只是丢工作,郑侍医那工作有生命危险。】 南士渊陪闫思钰用完晚膳后,就去兰熏殿看望周燕兰。 她如今八个多月快快九个月了,距离生产没多久了。 次日一早,闫思钰招来程良媛和郭阿宁,对她俩吩咐道:“周良媛的产期没几人了,你俩受累多盯着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若是以往,闫思钰是不会担心周燕兰被害,但昨日弹幕的说的那个变数提醒了她。 因为她带着阿圆活下来了,所以她和孩子是变数,改变了很多剧情,因此作者一直想除掉她和孩子,想把把剧情拨回正规。 那么这么一来,本该在原剧情死去的周燕兰和赵云惠,还有她俩的孩子也是变数,那多半也是作者想除掉的。 程良媛和郭阿宁听了她的话后,便一脸严肃的应了下来。 “好,我们一定会仔细盯着。” 随后,闫思钰又对她俩说了几件需要注意的事情,便让她们回去忙了。 但郭阿宁找借口留了下来,对此闫思钰心知肚明。 等程良媛离开后,郭阿宁就着急的问道:“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自从周燕兰怀孕满七个月很久,郭阿宁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无论是产房、稳婆、侍医,伺候的人等,她都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时不时的还去检查,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闫思钰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突然让她多盯着一定是察觉到来了什么。 闫思钰:“萧沐歆最近不安分,咱们多防着点儿总没错。” 闻言,郭阿宁皱了皱眉头,“可是她最近什么都没做啊?” 她安排去监视萧沐歆的人,并未发现萧沐歆有什么异动。 闫思钰提醒道:“别忘了那脏东西。” 郭阿宁顿了顿,而闫思钰则继续道:“前两日段氏干的事情,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太对劲,那不是她能想出来的算计。” 郭阿宁一听,瞬间就明白了,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是萧氏和那脏东西在背后搞事!” “我知道了,最近这几日我会更加小心谨慎的。” 说完,郭阿宁就急急忙忙的回了兰熏殿检查。 而闫思钰则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银铃见闫思钰情绪不佳,便和她说了段良媛的情况。 “段良媛今早又吃错东西了,这一个上午都在更衣处带着,侍医都给开了几碗药了,也不知道她下午还能不能出来跪着?” 闻言,闫思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能的!” 柳承徽可不会让段良媛逃过这个责罚。 思及,闫思钰便道:“你可以适当的给柳承徽透露一些折磨人的法子,让她睡不好,吃不好。” 银铃见她脸上多了些笑容,便立即去办。 之前折磨段良媛的那些法子,银铃都记着,她还优化了一些细节 相信柳承徽知道后,一定会如获至宝,估计还会再她优化的基础上,再加以优化。 柳承徽可不是好相与的! …… 六月二十日,周燕兰刚吃完午膳,就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身体里涌出。 她低头,只见自己的衣裙已经被打湿。 一旁的丹青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连忙去喊人:“快,良媛破水了……” 随着丹青的声音落下,兰熏殿的人便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 丹青和画图刚把周燕兰扶去产房,郭阿宁就赶了过来。 看着郭阿宁脸色发白,很是着急的样子,周燕兰便安慰道:“别担心,我生过一个孩子,有经验,而我这一胎一切都很顺利,不会遭太大的罪的。” 郭阿宁慌乱的点点头,然后就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指挥一切。 不多时,翠羽和郑侍医就来了。 他俩先后给周燕兰诊脉,然后道:“良媛的情况很好,如今才刚破水,里生产至少也还要三四个时辰,这期间多给良媛补充体力。” “臣和翠羽会在这里守着,直到良媛平安生产。” 郭阿宁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盯着别的事情。 程良媛也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赶过来帮忙。 闫思钰也来了,但才到产房门口,就被程良媛拦了下来。 “闫良娣,你怀着孩子呢,产房血腥污秽,你不宜进去。” 一旁的郭阿宁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瞪了程良媛一眼。 周姐姐那么辛苦的生孩子,怎么就血腥污秽了? 不过,看着闫思钰的肚子,她也没说什么。 闫思钰安抚的看了郭阿宁一眼,就对程良媛说:“我不进去,我就在花厅里守着,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说着,闫思钰就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去了花厅。 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里就传来了周燕兰压抑的痛呼声。 而那声音一开始还算正常,但到后面听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谋害 “这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不像是正常生产的声音。” 闫思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眉头紧紧皱着。 东宫里的孩子基本不是都是她看着出生的,她很清楚产妇生产时的情况。 “良娣,您别着急,奴婢去看看。” 金玲劝了闫思钰一句,叮嘱银铃等人照顾好闫思钰,就跑去产房查看情况。 此时,产房里张稳婆正不着痕迹的用手在周燕兰的肚子上用力按压。 “良媛,你稍微使点儿劲啊!” 生产时,稳婆按压肚子帮助产妇生产是正常的。 而张稳婆又是随着周良媛阵痛袭来的时候按压,让她察觉不到异常,只觉得这次生产格外痛,痛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张稳婆朝丹青和画图喊道:“周良媛没力气了,你们快拿参汤和吃食来。” 丹青和画图被支开后,张稳婆就找借口和一旁的刘稳婆换了位置。 她掀开被子看了两眼,就发现孩子快露头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周燕兰,接着就一脸狠厉的伸手用力把孩子塞回去。 “啊——”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周燕兰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直起身子看着张稳婆,然后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一脚将其踹开。 张稳婆一时不察,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呦——” 金玲和郭阿宁跑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抓……抓住她,她要害我和孩子……” 听着周燕兰虚弱的声音,金玲立即一脚踩在张稳婆胸口,让她无法起身。 而郭阿宁则大声喊人进来,“来人,把这个谋害周良媛的毒妇押下去,重重的打!” 张稳婆惊慌道:“冤枉啊,老奴只是正常的帮周良媛生产,没有要害她啊!” 郭阿宁不理会她,让金玲把人押下去后,就径直扑到周燕兰的床榻边。 见周燕兰脸色惨白无血色,满脸冷汗,都浸湿了鬓角和衣领,眼神也有些涣散了,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脸上爬满惊慌。 “侍医,翠羽姑姑……” 一阵兵荒马乱之下,翠羽和郑侍医进来施针帮周燕兰稳住了情况,又往周燕兰嘴里塞了一块人参片,让其恢复了神智。 翠羽看向一旁的刘稳婆,催促道:“快,抓紧让周良媛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时间长了,大人和孩子都会有事。” 刘稳婆回过神来后,就连忙去帮周燕兰生产。 见一切都安然无恙后,郭阿宁就准备出去审问那个稳婆时,就看到丹青端起一碗鸡丝粥准备给周燕兰喝,她突然心头一紧,阻止道:“慢着!” “翠羽姑姑,你检查一下这粥。” “刚才情况危急,人又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机浑水摸鱼,周良媛的情况才刚稳定下来,我不希望再出差错。” 听到动静赶来的闫思钰也赞同道:“没错,凡是周良媛入口或接触的东西,都要再三检查,我让银珠请来了两个侍医帮忙。” 事实证明,她们的担忧是正常的,鸡丝粥里被加了东西。 翠羽怒道:“这鸡丝粥里放了很多能活血通经的桃仁,以周燕兰现在这情况,要真吃了这粥,指定得大出血,一尸两命!” 闻言,闫思钰的眼里就闪过冷意。 真是好熟悉的手法,十有八/九是萧沐歆所为,几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换个手段。 而郭阿宁则满脸怒火,眼里也闪过杀意。 丹青脸色一白,连忙道:“这鸡丝粥是奴婢让去墨宝去小厨房盯着熬煮的,她从没离开过,她是良媛从掖庭带回来的,不会背叛良媛的。” 闫思钰记下了这个人,“又没有背叛,查了就知道。” 说完,闫思钰就对郭阿宁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查!” 听着她的声音,郭阿宁恢复了些了理智,然后看着她的肚子有些担忧,“你能行吗?” 闫思钰:“能行,我这胎已经坐稳了,而且又不是我亲自去办事,我让人把徐良媛和柳承徽找来了。” 这时,闫思钰想起了一件事,疑惑的问道:“对了,我听金玲说,你一开始没在里面,怎么回事?” 以郭阿宁的性子肯定是在屋里守着周燕兰生产,怎么会出去? 郭阿宁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直接气红了眼,但她没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看向外面。 闫思钰顺着目光看去,只见程良媛在外面忙碌的身影。 瞬间,闫思钰目光一厉,“我知道了!” 看来,是程良媛把郭阿宁引走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以什么理由? 闫思钰压下心中疑惑,便带着人走出产房。 可刚到门口,一个宫女端着热水急匆匆的就往她身上撞。 金玲和金珠连忙将闫思钰拉到一旁,而那宫女却身子一转调转方向继续朝着闫思钰撞去。 见状,银铃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闫良娣!” 霎时间,那宫女就摔在了地上,热水结结实实浇在了她身上。 下一瞬,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就红肿起了水泡,而她本人也发出了惨叫声,痛得在地上打滚。 看到这一幕,闫思钰顿时心惊肉跳和后怕,“这是刚烧开的水!” 这宫女要是撞到她,再把这水浇她身上,那她和孩子就危险了。 银铃怒道:“来人,把这个谋害良娣的贼人给我捆起来!” 程良媛这才赶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就是刚出去一趟,怎么就出事了? 那宫女就强忍着疼痛辩解,“奴……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谋害闫良娣……” 金玲催促道:“快不快押下去!” 给产妇用的热水虽然都是烧开的,但都是烧开后放在旁边凉了一会儿这才会端过来,可不会直接就把烧烤的水端来。 加上这宫女刚才的举动,明摆着就是冲着害闫思钰来的,真当她们眼瞎! 闫思钰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冷冷的看着程良媛,“你给我来。” 程良媛有些犹豫,“可是,这里……” “这里有妾呢,程良媛您就安心的随闫良娣去吧。” 程良媛的话还没说,就被刚赶到的柳承徽打断了。 柳承徽向闫思钰和程良媛行了一礼,便接管了程良媛手里的事务。 闫思钰向她点头示意,就带着程良媛和徐良媛一起去了正厅。 到地方坐下后,闫思钰就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给徐良媛舒了一遍。 然后,她就让徐良媛去审问张稳婆和方才那宫女,以及调查谁在鸡丝粥里动手脚? “是!” 徐良媛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而程良媛此时才知道周燕兰的吃食也被动了手脚,震惊又愤怒的问道:“是谁那么心狠手辣要害周良媛?” 闫思钰盯着生气的程良媛看了几眼,一时间分不清她是装的还是真的生气。 “程良媛,听说你把郭昭训叫走了,能说说是为了什么事吗?” 第二百四十章 被利用 一听这话,程良媛顿时急了,“闫良娣,妾没有害周良媛。 程良媛不傻,她听得出来闫思钰这是怀疑自己。 “是赵承徽派人了一个内侍来找妾,说阿福和龟儿受伤了,妾这才和郭昭训说这事,让她去看看。” 闫思钰问道:“那内侍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你之前见过吗?” 一连三个问题,把程良媛问懵了。 接着,她的脸色就变了,“我……我当时有些着急,没有问他的名字,而他低着头、弯着腰,我没看清楚他的样子。” “只记得他的身形和声音,身形比较瘦,个子不高声音,带着写稚气,应该才十三四岁样子。” 闻言,闫思钰就冷冷的看了程良媛一眼,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被利用了。 而且,她竟然没有丝毫怀疑的就信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因着周燕兰生产,闫思钰就让赵云惠负责照顾几个孩子。 她也千叮万嘱过赵云惠,无论有什么事都得等周燕兰成功生产后。 赵云惠不是冒失的人,也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轻易派人来打扰。 程良媛口中所说的内侍绝对是被收买了! 然后,闫思钰就让银铃去赵云惠那里核实这事,“按着程良媛的描述,去找一找那个小内侍!” 银铃:“是!” 等银铃离开后,闫思钰又问了程良媛另一个问题,“方才那宫女端着刚烧开的热水朝我撞来时,你在哪里?” 前脚还看到程良媛在产房门口忙碌的身影,后脚她刚出门口,程良媛就不见了,等银铃把人控制起来了才回来。 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闫思钰就一万个不相信的。 面对闫思钰冰冷的目光,程良媛有些心虚和慌乱,“我……妾……” 看字她这样,闫思钰表情一沉,冷哼道:“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给殿下,你最好解释清楚,若是殿下误会了什么,那可怨不得我。” 一提起南世渊,程良媛更着急了,“妾说!” 本来殿下就对她的宠爱就很少,要是知道她有谋害闫良娣和周良媛孩子的嫌疑,只怕会对她心生不喜。 “妾刚才会出去,是因为听说萧承徽病倒了,妾有些担心她,就派人去看看,这才出去了一小会儿,妾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 程良媛越说,声音越来越小,一副犯了错的自责害怕模样。 说完后,她就一脸急切的解释:“闫良娣,妾真的没有谋害您和周良媛,妾与张稳婆、那个宫女都没有关系,您要相信妾啊!” 闫思钰听完这些后,表情冷得不行,然后嘲讽道:“你倒是关心萧承徽!” 闻言,程良媛低着头,心虚得不敢发一言。 程良媛是个善良的老好人,如今有喜欢上了南世渊,爱屋及乌之下,是不会对南世渊的孩子下手。 可也因为她是个老好人,还和萧沐歆有交情,这才让萧沐歆有了利用她的机会。 那这么一来,徐良媛和柳承徽会被事情耽搁,显然也和萧沐歆有关。 周燕兰一破水,闫思钰就差人去请徐良媛和柳承徽过来,因为她有些信不过程良媛,也担心郭阿宁一个人忙不过来。 可徐良媛和柳承徽迟迟不来,只派了宫人前来禀告。 原来徐良媛先是出门时被人泼了一身的污水,刚换好衣服又因杨昭训和在霄云殿门口跪着的段良媛起了争执,而不得不去主持公道。 至于柳承徽,则是因为五郎突然哭闹,不愿意让她离开,她没办法就只能先留下来哄。 知道闫思钰再次派人去请,她俩才赶过来。 想到这里,闫思钰眼中的冷意和怒火越盛,“还真是费尽心思!” 嘀咕了一句后,她看向程良媛,“别的事情还没有定数,但你擅离职守是真,罚你一月的月俸,等周良媛成功生产后,你再去抄二十遍宫规。” “若查出来其它事情和你有关,那便是殿下来责罚你。” “是,妾甘愿领罚!” 对于闫思钰的惩处,程良媛没有任何异议。 她现在只庆幸闫思钰没什么事,不然她真的难辞其咎。 不多时,银铃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回良娣,赵承徽说小郡主和四郎君确实是受伤了,但他们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磕破了点皮,而且赵云惠从头到尾都没有派人来汇报此事,扶云阁的宫人也没有离开过后面庭院的范围。” “奴婢在后面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附和程良媛所描述的内侍!” 这话一出,程良媛的脸色一变,然后慌乱的解释道:“闫良娣,真的有个内侍来禀告妾这事,妾没有说谎。”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道:“既如此,那你去把人找出来,洗清自己的嫌疑,记住,我只要活的!” 闫思钰相信程良媛说的话,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把人揪出来。 程良媛忙不迭的应下,然后带着自己的宫人去差那个内侍的踪迹。 但这事是萧沐歆策划的,程良媛大概率是找不到的。 这个跟头,程良媛栽定了。 正想着,一个内侍前来禀告,“良娣,殿下回来了!” 与此同时,闫思钰眼前闪过弹幕。 【还真惊险呐,差一点就二杀了。】 【不,应该是四杀,闫良娣和周良媛都怀孕,两个人,四条命,萧氏的手段依旧狠辣,不过萧氏不是从良了,不想再害太子的孩子了吗?】 从良? 真是笑话,闫思钰可不觉得萧沐歆会放过她和她的孩子。 【萧氏从良了,可作者没有啊,按照我们之前猜的那样,闫良娣和周良媛她们都是作者想除掉的,而且我不认为萧氏会放过闫良娣和她的孩子。】 这个弹幕刚闪过,南世渊就大步走了进来,“思钰,你没事吧?” 他一进殿内,就担心的打量着闫思钰,目光一直落在闫思钰的肚子上。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东宫里的事情。 【太子是担心闫良娣,但不多,他主要还是担心孩子。】 【毕竟,他对闫良娣的这一胎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和阿圆一样聪慧。】 【哎?我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闫思钰:“殿下,我没事,金玲她们及时护住了我。” 南世渊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想起周燕兰来,“周良媛的情况如何?” “她现在情况不是很好,若是不快点生下来,周良媛和孩子都有危险。” 闫思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南世渊。 【我擦,好狠呐!竟然把露头的孩子塞回去,这是酷刑啊。】 南世渊怒火中烧,“查,给孤查清楚!” 这时,产房那边传来宫人欢喜的声音,“生了、生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概率是个健康的孩子 孩子响亮的啼哭声,让闫思钰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落回了一半回去。 这个孩子应该是健康的! 【只要孩子生下来了,周良媛差不多就能平安了。】 不多时,刘稳婆抱着清洗干净的孩子,一脸忐忑的向南世渊和闫思钰报喜,而她身后跟着曹侍医。 “启禀殿下,周良媛生了一个六斤三两的女儿,只是……” 刘稳婆犹豫着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把孩子递了过去,让他们自己看。 只见孩子的头上有个五个红红的手指印,手指印的位置还有点凹陷,足以见得下手之人用了多大的力度。 【我的天呐,下手真狠,这孩子以后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南世渊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怒火在心中翻涌。 而闫思钰又惊又怒,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身子都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见状,南世渊连忙住她,然后扶着她到一旁坐下,“没事吧?” “没事!”闫思钰摇摇头,然后就着急看向曹侍医:“这孩子如何?” 曹侍医:“孩子如今还小,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不过臣方才检查了一下,她的囟门没有被碰到,所以她有很大概率是个健康的孩子。” 这话一出,闫思钰的眼里就闪过喜色。 【什么是卤门?】 【是囟门,不是卤门,它位于孩子头部前顶端,非常柔软,如果受到损伤,可能会影响大脑组织的发育,甚至影响智商,这个孩子没有碰到,那应该问题不大。】 【新生儿的颅骨具有一定的弹性和自我修复能力,有点印子以后也能恢复,不管怎么样,希望孩子健康。】 而这些,曹侍医也通过简单易懂的话给南世渊解释了一遍。 南世渊听了之后,脸色稍微好了些。 这时,闫思钰又问道:“周良媛如何?她有没有事?” 曹侍医:“情况暂时还好,但具体的还得再观察。” 闫思钰放心了,然后就让稳婆把孩子抱回去,并吩咐曹侍医这段时间多顾着孩子的情况。 接着,闫思钰就红着眼对南世渊说:“殿下,周良媛和孩子今日遭了太多罪了。” 南世渊点点头,“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还她和孩子一个公道。” 说着,他就赏了很多东西给周燕兰。 “思钰,天色也不早了,你今日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是!”闫思钰点头应下,然后又道:“殿下还没有用晚膳吧,我让人去小厨房传膳。” “好。” 南世渊揽着闫思钰的肩,和她一起朝宜春殿去。 刚走两步,他就想起一件事,然后对金玲吩咐道:“你家良娣今日受了惊吓,去喊个侍医过来给她看看。” 闫思钰连忙道:“殿下,我没事,用不着这么大费周折!” 南世渊:“用得着,小心点好。” 【太子还是很关心闫良娣的,不只是关注孩子。】 【屁,明显是因为周氏的这个孩子可能不健康,太子怕闫氏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影响孩子,你们别往闫氏的脸上贴金。】 【我就说少了什么嘛,原来是少了你们这些女主控,以往闫良娣或东宫其他女人出事,你们肯定是要出来冷嘲热讽一番的,今天太安静了,都有些不习惯了,还以为你们噶了呢!】 【你才噶了,你全家都噶了呢,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犯贱?我们骂闫氏你追着我们骂,我们不出来了,你又惦记我们!】 这弹幕一出,很多女主控就被炸出来了,纷纷加入战场,和其他弹幕对骂,期间还夹杂着很多对闫思钰和周燕兰的咒骂,看得闫思钰的眼睛都花了,差点连路都看不清了。 南世渊见她身形有些不稳,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抱回宜春殿。 【哇哦,男友力爆棚哦。】 【我就说闫氏是个绿茶吧,刚才还很精神,这才走了几步路就开始柔弱,真是做作。】 【太子才不是关心闫氏,他只是关心孩子。】 【是是是,你们说的都对……】 那些正常的弹幕似乎是吵累了,懒得和这些女主控掰扯,就敷衍了事的回答。 而他们这样,却让那些女主控越发的不满,一个劲儿的输出,想要和他们争辩,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认定自己是对的。 【刚才还说我犯贱,我看你们更犯贱,非得让我追着你们骂。】 【估计是现实生活中过得不如意,来小说里发泄情绪来了,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但在现实中却唯唯诺诺。】 【你好意思说我们是,我看你们才是,你们骂人比我们还凶。】 【那是因为你们欠骂,一个一个三观都歪出天际了……】 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的弹幕又开始了,闫思钰有些无奈,暂时选择闭目养神。 很快,李侍医就过来给她诊脉。 这期间,南世渊则到一旁对李顺低声吩咐道:“去问问萧氏和崔氏、段氏这三人今日 有何异动?” “是!” 李顺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太子还是挺敏锐的嘛,一下子就锁定了怀疑对象。】 【她们仨都和作者那小东西有联系,而萧氏又有前科,最近刚放出来,太子肯定怀疑她们。】 闫思钰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稍稍休息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这刚一睁开,就看到了这两条弹幕,心情顿时轻松了些,怀疑就好! 她有种直觉,感觉最后查不出什么指向萧沐歆的线索来,而以萧沐歆的性子也一定是选了个替罪羊。 不过没关系,只要南世渊怀疑萧沐歆了,那无论萧沐歆的尾巴扫得再怎么干净,都无法打消南世渊对萧沐歆的怀疑。 毕竟,有作者那小东西在。 【感觉萧氏被囚禁在小院里五年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坐牢不像她那样舒服,她有人伺候不说,还不用劳作,甚至出来还能继续留在东宫,这要是搁现在,工作在被判刑的那一刻就没了,老公也大概率也会和她离婚。】 【这能一样吗,女主是世家贵族,怎么能和普通人一样,再说了现代社会也有不少权贵害了人、最后屁事都没有,自古以来这人和人之间,就没有公平这一说。】 【哦~~我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你们为啥跪舔萧氏了,原来是因为萧氏出身高贵啊,不是我说,你们这心态要不得啊!】 正看着,南世渊回来了,而这时李侍医也诊好脉了。 “闫良娣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喝一碗安神定惊的汤药就好了。” 听到这里,南世渊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让李侍医去开药。 等李侍医退下后,南世渊就坐在她身边,“你怀着孩子呢,怎么也不多顾及自己?要真有个好歹,你让阿圆怎么办?” 【闫良娣今天确实有些不太谨慎,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自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那产房里血腥味和周良媛生产时的声音都会影响她,让她动胎气。】 【还好她只是受了点惊吓,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闫良娣是个善良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偏见大 闫思钰温柔深情的看着南世渊:“殿下,那是您的孩子,我不能让她出事。” 【她好痴心啊!只可惜太子给不了她同样的爱,总感觉她以后会被辜负。】 【我可不觉得闫氏是真的爱太子,她多半是演的,女主才是真的爱太子。】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就你们女主干的那些事,你也是真好意思说她爱太子,啧啧……】 南世渊听了闫思钰的话后,心头一震,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柔软,声音也带着几分温柔,“思钰,比起来她,我更不愿让你和孩子出事,那么多宫人在,你没必要自己去冒险。” 【看吧,在东宫的女人中,闫良娣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最重。】 【太子也是演的,男人最会说甜言蜜语骗人了。】 闫思钰握着南世渊的手,柔声道:“殿下,我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身边也跟着很多伺候的人,我是确保了自己的安全才亲自去的。” “殿下,我同样在意我们的孩子,只是当时那情况,我必须得亲自过去一趟。” 说着,闫思钰就把郭阿宁被人引走,徐良媛和柳承徽出门时突然被事情耽搁,很晚才赶来宜春/宫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用看了,这绝对是有人策划算计的,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能顶事的人都被耽搁了,就剩程良媛这个和萧氏有关系的在,明显有问题。】 【我有种感觉,这程良媛十有八/九是萧氏选中的替死鬼。】 而南世渊听到这些后,脸色又沉了下去,对萧沐歆几人的怀疑不断攀升,“才刚出来就开始为非作歹,满嘴谎话,真是好的很!” 看着南世渊愤怒的样子,闫思钰面露担忧,心里却希望他再愤怒一点。 【太子真是过分,这都没有调查清楚,就直接给女主认罪了,女主那边我一直看着,她什么都没做好嘛!】 【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啊?她和作者那小东西可是有联系的,而且她们怎么联系的,又说了什么,我们是看不见的,她什么都没做完全不可能,跟何况,她最近和宋王,燕王安插的人有接触,他们都希望你们的女主继续打胎,而你们的女主也同意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有些诧异,知道真相后的萧沐歆不是很恨宋王和燕王吗,为什么她还会和他俩搅和在一起? 而且萧沐歆如今也知道了南世渊厌恶她的原因,按理来说,她应该是离他俩远远的才对。 很快,那些女主控就解答了她的这一疑问。 【她只是假意答应借此稳住他们而已,才不是真的打算继续和他们同流合污,她一向有仇必报,就凭她前世的遭遇,她和燕王、宋王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她一定会狠狠报复回去,她这会儿已经再给他们挖坑了。】 闫思钰眉头一松,没有同流合污就好。 她还指望萧沐歆帮南世渊除掉他们,好让南世渊的继位之路顺顺利利的。 【你们真是过分了,女主之前的确是做过错事,可她现在已经改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道理,你们不懂吗?你们对女主的偏见太大了!】 【我去,你们倒反天罡啊!明明是你们对闫良娣的偏见大,从始至终都是,现在你们也好意思说我们对萧氏偏见大,真是没见过这么会倒打一耙的。】 【真是太招笑了,这些女主控的脸皮真是越来越有厚,为了给萧氏开脱,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这时,宫人端着膳食进来了。 见状,南世渊便收起情绪和闫思钰一起用膳。 闫思钰害喜的阶段过去了,最近胃口逐渐恢复,吃得比前段时间多。 南世渊见了,大喜过望,然后不停的给她夹菜,“多吃一些,好好补补。” 闫思钰莞尔一笑,也给南世渊夹菜,“殿下,你也多吃点,你最近忙于政务,都瘦了。” 【还挺温馨的,就像寻常的夫妻一样。】 【他俩私下的相处的时候,大多都是这个样子,这男人喜欢温柔贤良的女人,不是没有道理。】 用完膳后,南世渊陪了闫思钰一会儿,就回崇教殿里。 …… 次日,闫思钰醒来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去了兰熏殿。 刚进去,就看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郭阿宁,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闫思钰心里咯噔了一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随后,她就拉着郭阿宁到角落里,低声问道:“燕兰的情况如何了?” 郭阿宁深吸一口气,道:“姐姐她日后怕是再无孕育子嗣的机会,而且恩宠也断了!” 这话一出,闫思钰的心顿时跌入谷底,“怎么会这么严重?” 郭阿宁咬牙切齿道:“都是张氏那贱妇,她把孩子往里面推的举动,伤了姐姐的身子,导致姐姐的产道被撕裂,恶露不断。” 虽然翠羽姑姑说得隐晦,但郭阿宁听出来了,而且事情也绝对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 想到这里,郭阿宁就看向闫思钰,“我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姐姐遭的罪,她们都得加倍偿还。” 无论是张稳婆,还是萧沐歆,她都不会放过。 闫思钰没有劝她,只是低声道:“张稳婆,你随时都可以收拾,至于她,我给你制造机会,但是燕兰现在需要你,昨日是什么情况,想必金玲也告诉你了。” 一听这话,郭阿宁的脸更加难看了。 她自以为自己的准备很充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见她脸色不好,闫思钰猜到了她的心思,便安抚道:“别人想害我们,我们是防不慎防的,更别说……” 闫思钰虽然没把话说完,但郭阿宁明白,萧沐歆不是常人,她会使邪术。 “向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只有让她害不了人,我们才不用一直防着。” 随后,郭阿宁就请闫思钰帮忙照看周燕兰,而她则去收拾张稳婆。 郭阿宁抵达东宫的刑狱时,张稳婆刚用完刑,浑身都是血,趴在地上宛如死狗。 郭阿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看向一旁的徐良媛,问道:“她还没招吗?” 徐良媛摇摇头,“没有,她骨头硬得很,挨了一晚上的刑都不肯说。” 闻言,郭阿宁冷哼一声,道:“等见到了她的家人,她自然会说。” 徐良媛有些疑惑,但不等她开口询问,就见郭阿宁拿着一个荷包走进囚室。 她蹲在张稳婆面前,从荷包里拿出一根上面有一块烫疤的食指出来,放在张稳婆眼前。 “好好看看,眼熟吗?” 张稳婆只看了一眼,瞳孔就猛地紧缩,接着就满脸的惊恐,嘴巴长得大大的,发出哀嚎嘶吼,“啊……我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证据指向程良媛 “我的儿啊……” 郭阿宁背对着徐良媛,她看不到郭阿宁从荷包里拿了什么东西给张稳婆看。 所以她很好奇,郭阿宁到底拿了什么东西,才让张稳婆哀嚎成这个样子。 而郭阿宁则露出一抹骇人的冷笑,但声音听起来却依旧是柔柔弱弱的。 “看来你认识这东西的,所以啊你可要好好配合,要不然我下次带来的就不只是一根了。” 说着,她就拿出剪子,将那根手指剪成几块,然后捏着张稳婆的嘴,一一塞了进去,最后死死的捂着张稳婆的嘴,直到张稳婆全部咽下去为止。 郭阿宁松手的那一刻,张稳婆干呕不止,挣扎着想要吐出来。 可郭阿宁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停了下来。 “你的小孙子今年刚满一岁,左手背上有一颗痣,你要是敢吐出来,我晚上就把他的左手切下来做成烤肉给你吃。”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可落在张稳婆的耳朵里,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低语,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巨大的恐惧也一点点的席卷了她。 “我说、我说,你放过我儿子和孙子,我什么都说。” 闻言,郭阿宁这才站起身来,“早这样,你儿子也不用受苦了。” 说着,郭阿宁就让刑狱的小吏进来记录口供。 他们进来后,还给郭阿宁搬了个小凳子,让她在旁边看着,“郭昭训,您坐!” 没一会儿,张稳婆就颤抖着声音交代了全部过程。 “周良媛昨日破水的时候,有一个小宫女找到我,她把老奴孙子的银手镯和儿媳妇的银簪、还有我儿子亲手写的一封信给我。” “信上说,他和我儿媳妇、还有孙子都被一伙人抓走了,对方以他们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想办法让周良媛一尸两命,我儿子还说不能把事情告诉别人,不然他们就会有危险。” 等交代完那个小宫女的摸样后,张稳婆就哭了出来,“郭昭训,我也不想害周良媛的,可我不能让我的儿媳妇和孙子出事,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和我的家人没关系。” 她一开始真以为儿子和儿媳妇、孙子都被绑架了。 可郭昭训的话和儿子的手指,让她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小吏记录好口供,让张稳婆签字画押后,就退到囚室门口去。 而郭阿宁则起身再次来到张稳婆面前,然后把那荷包和一块沾到血迹的帕子,扔给给张稳婆。 “这是你女儿新做的荷包和绣帕,还挺好看的,只可惜被弄脏了,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过脏的就不是荷包和手帕了。” 张稳婆听懂了郭阿宁的言外之意和威胁,顿时着急得不行,“郭昭训,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敢发誓,绝对没有一个字是假话,求您放过他们,一切都是我蠢,所以我才会被骗,然后做了不能挽回的事情……” 张稳婆一边说,一边给郭阿宁磕头。 郭阿宁不为所动,只是冷冷道:“你当然蠢!” 两个稳婆的家人,一早就被她和闫思钰安置在南世渊的庄子里,有人看守,她们也知道这事。 谁有那个胆子敢在太子的庄子里劫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人敢劫,那她们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哪里会什么动静都没有? 但凡张稳婆来找她或闫思钰求证了,周姐姐和孩子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一想到这里,郭阿宁就恨得不行。 她是不会放过张稳婆和其家人的! 出了囚室后,徐良媛犹豫了一会儿,就上前询问,“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开口的?” 郭阿宁:“她在意她的家人,而她的家人全部都在殿下的庄子里。” 徐良媛不蠢,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然后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说:“我应该早点找你询问她的情况,这样就不用浪费一晚上的时间。” 郭阿宁扯了扯嘴角,然后问道:“其他人招了吗?” 徐良媛:“有些招了,有些没有。” 这时,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阴沉,“端着沸水去撞闫良娣的那个小宫女——小乐自尽,她死前说是程良媛指使她的,这显然有问题。” 倒不是她为程良媛说好话,而是那小宫女的行为很不合理。 既然都有那个魄力自尽了,又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招供呢? 与其说程良媛是幕后主使,还不如说程良媛是替罪羊,还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除了那叫小乐的宫女外,詹事府、家令寺的人还查出了很多对程良媛不利的证据。” 东宫的刑狱是在家令寺的管辖内,但家令寺只负责审讯和判决东宫的宫人、奴仆、禁卫,还有低级的官员、官吏,其余的则无权处理。 而谋害太子子嗣这样的大事,自然不可能只是家令寺的人来查,得让詹事府的人一起。 至于徐良媛,就是来监督和辅助的! 郭阿宁听了徐良媛的话后,想到程良媛和萧沐歆的关系,眼里闪过嘲讽,轻声道:“她活该!” 她的声音很小,徐良媛一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郭阿宁:“没什么,给我看看其他人的口供。” “好!” 徐良媛也没纠结,应了一声后,就带着郭昭训去家令寺丞那儿。 负责处理刑狱的是李丞,所有人的口供都在他那儿保管着。 在去的路上,徐良媛把自己记得的情况,简单的说给郭阿宁停。 “负责周良媛吃食的宫女墨宝和程良媛殿中伺候小宫女小星关系好,她在盯着吃食的期间,小星曾来找她闲聊,她的视线因此曾离开过吃食。” “小星被抓来审问后,只挨了几鞭子就招供,说是程良媛指使她的,家令寺的人也跟着她的口供,从她的房里搜到了不少桃仁。” 徐良媛想了想,又道:“还有,那个向程良媛禀告阿福和龟儿受伤的内侍也找到了,不过是在曲江溪里,手里抓着一支珠花,指甲里也有些血肉。” “经查证,那珠花是程良媛的陪嫁侍女清儿的,而清儿的手背上也有几道抓痕,但清儿说那抓痕是昨日上午被小乐抓伤的。” 但小乐已死,也没人能作证是小乐抓伤的她。 而且很巧合的是,那个小内侍还是被清儿发现的。 听到这里,郭阿宁勾起一抹嘲讽笑,“还真是巧了,程良媛这会栽定了!” 很快,她俩找到了李丞,并说明了来意,接着就成功的看到了其他人的口供。 郭阿宁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就没了兴致,因为除了指向程良媛的证据外,没有其他的疑点。 “我猜,张稳婆供出来的那个小宫女,大概率也和程良媛有关。” 而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家令寺的人根据张稳婆所说描述的长相,找到了那个小宫女。 经过指认,那正是已经自尽的小乐。 郭阿宁冷笑了一声,“呵,这下子可真是死无对证了,挺好啊!” 越是这样,郭阿宁也就越认定背后的人是萧沐歆。 随后,郭阿宁收拾情绪,回了宜春/宫。 她要催闫思钰帮自己制造动手的机会! 而同一时间,太子詹事也把目前查到的事情禀告给了南世渊。 对于这个结果,南世渊是不怎么相信的。 程良媛没那么蠢,既然要害人,没道理连尾巴都处理不干净。 而且以程良媛那性子,也做不出害人的事情。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于是,南世渊便吩咐道:“继续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 等太子詹事下去后,南世渊就对李顺吩咐道:“即日起,程良媛禁足,她手里的宫权让闫良娣重新分配。” 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妄下定论,但目前程良媛嫌疑最大,不能对她什么处置都没有。 “是!” 宜春/宫内,程良媛听了李顺的话后,整个人如受重击,差点就急哭了。 “李内侍,我真的没有谋害闫良娣和周良媛,我是被冤枉的。” 李顺恭敬道:“程良媛,究竟是不是,要根据查到的证据来判定,在事情没查清楚前,您就好好禁足吧。” 说罢,李顺就离开了。 随着清明殿的殿门被关上,程良媛身子一软,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在陷害我……” 她一向与人为善,从来没得罪过谁,到底是在背后栽赃陷害? 平儿连忙将她搀扶起来,“良媛,地上凉,您快起来。” “良媛,李内侍方才说了,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您别那么快绝望,一定还有办法的。” 程良媛有些绝望,“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清儿和小星都被抓了,肯定是和这件事有关,而背后之人陷害我,也绝对是把一切都策划好了。” “可我却丝毫头绪都没有,就算想为自己翻案,也没有证据,而且我现在被禁足,也不能出去查。” 听完这些,平儿也急得不行。 突然,平儿想到了什么,就急切道:“咱们可以找闫良娣问问情况,请她帮忙,她昨日让您去查那个小内侍,显然是相信您的。” “要是她不愿意,咱们也可以给伯爷写信,他是大理寺卿,最擅长审查案件了,他肯定有办法查到这件事的疑点,还您的清白。” 闻言,程良媛眼前一亮,“对,你说的没错。” 见她振作起来了,平儿就去请门口的看守的内侍帮她给闫思钰传个话,“小哥,我家良媛有事想找闫良娣,麻烦你帮忙传个话。” 说着,平儿就并给了对方一些金银。 对方收了钱,就去宜春殿传达她的请求。 不多时,金玲来到了清明殿。 一见到金玲,程良媛就一脸的急切和期盼,“金玲,清儿和小星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现在都查到些什么了……” 程良媛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金玲耐心的听着,等她全部问完了,便一一回答。 听完后,程良媛又惊又怒,还有些难过,“我明明没有让小星去那么做,她为什么要诬陷我?我待她不薄啊!” 小星虽然是普通宫女,但待遇却给二等宫女差不多。 小星年纪小,身世可怜,她可怜小星,对小星和其家人多有帮助。 可没想到,最后却被小星在背后捅了一刀。 金玲有些同情的看着她,“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良娣说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小星是唯一的突破口,她会让人去调查她的底细,然后保住她的性命。” 小乐和那个小内侍这两个关键人物都已经死了,现在只剩小星了。 幕后主使没有杀她灭口,显然是觉得关键人物全死了,疑点太大,这才暂时留下她的小命,但后面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听着金玲的话,程良媛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她就一五一十的把金玲的情况说了出来。 “小星是京城人士,她阿爹烂赌,重男轻女,阿娘生了重病,哥哥是个老实的庄稼汉,还有个年幼的妹妹,家里很穷,几年前为了给她阿爹还赌债,她才进宫当宫女的……” 了解了情况后,金玲就准备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她还是问了一句,“程良媛,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程良媛忐忑的问道:“对于诬陷我的人,闫良娣可有什么线索和猜测?” 金玲顿了顿,然后摇摇头,“没有!” 程良媛注意到了金玲的停顿,不相信她和闫思钰真的没有线索,然后就一脸恳求的说:“金玲,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如今我身陷囹圄,想要做些什么,都像个没头苍蝇一般,求你和闫良娣给我指一条明路。” 金玲叹了一口气,道:“程良媛,不是奴婢不帮您,只是我家良娣真的没有线索。” 虽然她们都清楚,是萧沐歆在背后算计,但这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万一程良媛觉得她们在挑拨离间就不好了。 程良媛有些失望,但却注意带金玲只说没有线索,却没说没有猜测。 于是,她便追问道:“那闫良娣心里可有怀疑人选?” 金玲面露纠结:“这……” 见状,程良媛顿时觉得有戏,就一脸急切和期盼的看着她。 金玲皱着眉,压低声音叹道:“这没有证据的事情,奴婢不好乱说什么,不过有一点程良媛应该也是知道的,几年前东宫子嗣频频出意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坊间都有传言。” “这几年东宫子嗣接连降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可如今……” 金玲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程良媛,奴婢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金玲朝程良媛行了一礼,就离开了清明殿。 而程良媛则愣住在了原地,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直到清明殿的殿门再次关上,她这才回过神来。 一时间,她脸上上的血色褪尽,眼里满是茫然和震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平儿,喃喃问道:“所以,是……是萧姐姐陷害我吗?” 不等平儿回答,程良媛就下意识的否认道:“不……不可能的,我们的阿娘是那样的交情,萧姐姐不可能会这么对我的!” 看着她这样欺骗自己,平儿心里也不好受。 但平儿还是戳破了她心中的那一点点幻想,“萧承徽和闫良娣还是相识了十几年的好姐妹,可她还不是一样对闫良娣下狠手。” 平儿现在觉得萧沐歆的嫌疑很大! “虽然萧承徽的阿娘和您阿娘是闺中密友,可那是上一辈的事情,您和萧承徽的交情可不深。” 程良媛比萧沐歆小六岁呢,两人在闺中时接触的时候并不多。 听到这里,程良媛沉默了。 接着,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第二百四十五章 知道真相后真的会报复吗 程良媛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对我冷淡,是不是因为知道我和萧沐歆走得近?” 平儿有些疑惑,“您为什么会认为?” 程良媛喃喃道:“之前,闫良娣曾隐晦的提醒过我,让我少和萧承徽来往,多放点心思在殿下身上,这样殿下才会多来看我。” 可她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当回事,现在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是了,闫良娣都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关注和接济萧沐歆,殿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殿下是解了萧沐歆的禁足,可不代表殿下真的原谅了她,是我蠢,竟以为她和殿下多年的情分,殿下终归是对她还有旧情。” 说着,程良媛就痛苦的捂着脸,满心悔恨。 “萧沐歆当初害死了殿下那么多孩子,让殿下承受失德、不配为储君的流言蜚语,殿下怎么可能对她还有旧情,如果真的有,殿下这几年又怎么会对她不闻不问……” 所有人都对萧沐歆避之不及,阿爹和阿娘也曾嘱咐她,让她离萧沐歆远一点,可她蠢、自以为是,现在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听着清明殿内隐隐传来的哭声,在外面和看守的内侍闲聊的金玲勾了勾嘴角,然后找了个借口就回宜春殿了。 见金玲回来了,闫思钰便问道:“怎么样了?” 金玲:“她已经明白是萧承徽害得她,也知道殿下对她冷淡的原因,这会儿正懊悔得不行,痛哭不止。” 郭阿宁嗤笑道:“你之前都提醒过她,可她自己蠢,非要相信她的好姐姐。” 闫思钰笑了笑,道:“其实也差不多能理解,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说你的周姐姐要害你,你会信吗?” 郭阿宁想都没想都否认道:“不可能,周姐姐不可能会害我。” 闫思钰:“她把萧沐歆当成可信任的姐姐,所以对她没有防备,别人提醒她,她也只会以为是挑拨离间,毕竟背叛只存在于亲人和朋友之间,敌人可没有机会。” 闻言,郭阿宁就有些不满的看着闫思钰,“我和周姐姐的情况不是她俩可比的,少拿我和她举例,我可没她那么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智者不陷于覆巢的道理,她爹娘没教过她吗?明知萧沐歆是个火坑,还非要往前湊,被坑了也是她活该。” 郭阿宁讽刺了程良媛几句,就怀疑的问道:“她那样的性子,知道真相后真的会去报复萧沐歆和萧家吗?” 萧沐歆的父亲虽然被削了爵位,父兄的官职也降了,但萧家那么多年的底蕴在,不是一朝一夕能摧毁瓦解的。 而闫思钰和郭阿宁她们的家世、权势都不够,这几年虽然给萧家找了不少麻烦,但萧家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她们需要拉拢一个家里有权有势的人一起来对付萧家,程良媛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只不过因着程良媛和萧沐歆交好,她们就一直没什么行动,而是在官网和等待机会。 如今机会倒是等到了,但郭阿宁不觉得以程良媛那样的性子,会因为萧沐歆陷害她,以及因为萧沐歆,自己才被南世渊所不喜这两点就去报复。 闫思钰:“光是凭这些确实不够,但如果她以为她的孩子被萧沐歆害没了呢?”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郭阿宁皱着眉道:“她怀孕了?” 话音刚落,郭阿宁就注意到了闫思钰口中‘以为’二字上,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假孕、假流产…… 郭阿宁思索道:“你这主意倒是不错,假孕容易,可是假流产不好搞。” “曹侍医主攻少小科的,虽然兼攻妇人妊娠和分娩,还有相关疾病,但这会儿他忙着治疗周姐姐和孩子,只怕是没空,而那个李侍医又没有完全被你收买。” 如果给程良媛搞一个假流产,至少有两个侍医在,这样才保险。 可她们手里,如今只有一个曹侍医。 郭阿宁就有些不赞同,“你这有点风险,一个不留神,会把自己赔进去的。” 闫思钰淡淡道:“只要入了这一局,李侍医就能完全为我所用了。” 闻言,郭阿宁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想借此事制造把柄,拉他下水,玩一箭双雕啊!” 闫思钰点点头,“是啊,谁让他迟迟不肯为我所用呢,所以我就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让他和我们一起同流合污了。” 李侍医的医术特别好,会得也很全面。 但李侍医不想搀和宫廷争斗之中,对于闫思钰让金玲抛下的橄榄枝,李侍医也只当看不见。 只不过,李侍医又怕得罪她,时不时的会帮她一点小忙,就这么一直和她周旋着。 闫思钰惜才,也知道不能得罪大夫,所以一直希望李侍医能真心的为自己所用。 只是几年过去了,她的耐心也耗尽了。 明白闫思钰想干什么后,郭阿宁就‘啧’了一声,道:“你早该这么干了,之前纯属在浪费时间。” 闫思钰给自己和郭阿宁倒了一杯茶水,浅笑道:“先礼后兵嘛,一开始就用这样不好的法子,虽然能短暂的合作,但很容易栽坑里的,而且这样的合作也很容易分崩离析,为了长远的打算,多浪费一些时间也是可以的。” 说完,她就端起茶杯看向郭阿宁,意味深长的说:“就像我们这样就很牢固,有情意、有利用、手里都互相捏着对方的把柄、还有共同的仇人和利益。” 闻言,郭阿宁挑了挑眉,看向闫思钰。 她一开始和闫思钰合作,是为了把周燕兰从掖庭狱救出来和报复萧沐歆。 后来周燕兰回来了,萧沐歆死而复生、被废、被囚禁,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到这里,她们的合作就算结束了。 但因为阿福被记在闫思钰的名下,一直没有改回去,再加上后来别人也知道她们是一伙的,所以她们也就继续合作。 虽然继续合作着,但没有挑明,这种合作就差了点什么。 所以,闫思钰这一次挑明了这些。 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和承诺,让她们之间捆绑得更紧密一些,也防止日后被背叛。 想明白这一点后,郭阿宁就端起茶杯,笑道:“你说得对,需要我帮忙吗?” 闫思钰勾起组计较,“自然需要!” 话落,两人举起茶杯,隔空碰了一下,然后一起喝了杯中的茶水。 放下茶杯后,郭阿宁就催促道:“程良媛上个月初三承宠过一次,今日六月二十一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咱们得抓紧时间了,不然时间长了容易露出马脚来。” 闫思钰:“已经开始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身份有异 崇教殿 李顺向南世渊汇报消息,“启禀殿下,暗卫说萧承徽和崔良娣、段良媛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异动,也没和别人接触。” 意料之中的结果! 不过越是没有异动,南世渊也就越觉得她们做了什么。 有那脏东西在,她们做的事情很容易就会掩盖,难掩查清楚。 南世渊敛下情绪,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些宫人可有发现?” 李顺:“奴才查到小星前段时间曾和宋王安插的人有来往,自尽的小乐也是。” 这话一出,南世渊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周身的气势也变得有些骇人。 李顺身子一紧,悄悄瞥了他一眼,这才深吸一口气,继续回禀消息。 “奴才在查了小星和小乐等人的底细和家人时,发现了小星有些异常,她不是小星,她顶替了小星的身份,真正的小星可能已经死了。” 李顺派去的人找到了小星的家人,根据他们的描述,发现他们口中的小星和刑狱里的那个不太一样。 李顺留了个心眼,让人画了她的画像给他们看,还把她的身体的特征告诉他们,得到的答案却是她不是小星,只是和小星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已。 听到这里,南世渊眼里闪过冷意,“他们往东宫安插探子的手段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到现在,南世渊已经完全确定,暗害周燕兰和闫思钰的幕后主使就是萧沐歆。 “呵,真是不知悔改!” 等李顺汇报完消息后,他就冷着一张脸去找萧沐歆算账。 此刻的小院里,萧沐歆心绪不宁的看着窗外天空。 这几日,周燕兰被稳婆暗害、差点一尸两命,和闫思钰差点被撞的事情,一直在她心里盘旋。 她一开始是幸灾乐祸,还觉得可惜,但听说可能是程良媛干的之后,她就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她找了‘我会暴富’询问,‘我会暴富’却说就是程良媛干的,还说程良媛是因为太爱南世渊,自己又一直没有孩子,便嫉妒闫思钰和周燕兰,这才下此狠手。 虽然‘我会暴富’说得有理有据,但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感觉‘我会暴富’有什么事瞒着她,这几天她心里还隐隐感到不安。 正想着,春月来禀告,“承徽,殿下来了。” 闻言,萧沐歆眼前一亮,连忙整理好面纱和衣裙,然后笑着去迎接。 只可惜,刚出门就见南世渊匆匆离去的背影。 “殿下?” 萧沐歆提着裙摆就要追出去,但还没踏出院门就被禁卫拦住了。 “萧承徽,殿下有令,您禁止外出。” 萧沐歆一愣,她这是又被禁足了? 一时间,萧沐歆心里勇气一股恐慌,“到底发生了什么?殿下为什么要禁我的足?难道殿下过来就只是为了禁我的足?” 无论萧沐歆问什么,禁卫都一言不发,只是尽职尽业的拦着萧沐歆。 萧沐歆眼见问不出什么来,就只能泄气回屋,然后试探着询问春月:“你说殿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春月是南世渊派来监视她的人,应该知道点儿什么。 春月瑶瑶头,“奴婢不知!” 萧沐歆想睡觉去找‘我会暴富’,但在这种情况下她选择睡觉太可疑了,而且她现在也睡不着啊。 思索了片刻后,萧沐歆就联系隔壁佛堂的洒扫的内侍,让其打探消息。 虽然南世渊早就查清楚了隔壁佛堂洒扫的内侍是她的人,但南世渊既然留着没清除,那她自然能接着用。 反正,她只是打探消息而已,又没做别的坏事。 不多时,一团纸条从隔壁扔了进来。 萧沐歆一目十行的看完后,脸色就变了。 纸条上说,南世渊到小院门口时,宜春/宫的宫人跑来禀告,说程良媛有孕了,但因肝气郁结、惊惧悲痛之下,致胎气不稳,见了血。 南世渊听到这消息后,犹豫了一瞬,就下达了禁足的命令,接着转身就走。 还说,南世渊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着有点吓人。 其余的,那小内侍就不知道了,而且时间太短,也打探不出来。 但通过这些,萧沐歆大概有了个猜测。 前几日闫思钰和周燕兰被暗害一事,程良媛是被栽赃的,所以对程良媛只是禁足而已。 而南世渊估计是查到了什么和她有关的线索,怀疑是她干的,所以想来找她算账,但因为程良媛听到有孕的消息,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想到这里,萧沐歆心中的怒火便不断的翻涌着,‘我会暴富’绝对有事情瞒着她! …… 宜春/宫,清明殿 【太子怎么回事啊?这明明就不是女主干的,她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怎么能怀疑到她的头上呢?】 【那小星和小乐虽然和宋王的人有接触,但不代表和女主有关系,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一定是闫氏那小贱人。】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难道这次和萧沐歆无关? 【啧啧,谁都是坏人,就你们的女主最无辜,怪天怪地、怪无辜的人,怪受害者,就是不能怪你们的女主。】 【谁知道你们的女主是不是演的?她都知道太子派人监视她了,肯定会演的啊,还有,她现在和作者合谋都是靠托梦,她们做了什么,我们就根本不知道,你们又凭什么说她无辜?】 闫思钰扯了扯嘴角,她竟然还会怀疑不是萧沐歆干的,看来她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以前吃过的苦了。 就算这事不是萧沐歆干的,那也是作者。 她俩是一伙的,无论是她俩当中的谁干的,那萧沐歆都脱不了干系。 【明明很多证据都指向程氏,她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栽赃的,她老老实实的认罪不行嘛,她有孩子,太子又不会拿她怎么样,这哭哭啼啼的样子真矫情。】 【不是她干的,她凭什么认罪?哦~我知道,你也怀疑是萧氏干的,所以才迫切的想让程良媛认下所以罪,这样萧氏就能平安无事了。】 被猜中心思的女主控顿时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你这是在污蔑、诽谤……】 这时,屋里的哭声小了很多。 没一会儿,南世渊就从内殿走了出来。 “思钰,你……” 南世渊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让郭昭训和赵承徽这段时间多照看一下程良媛。” 【太子刚才停顿的那一下,是不是想让闫良娣照顾,但又想起闫良娣也怀孕了,这才改口。】 【绝对是,没办法,谁让闫良娣办事能力太好了,太子只信任她。】 【呵呵,不过是被太子当成老妈子、管家婆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会觉得委屈 “殿下,您放心,我会让她们好好照看程良媛的。” 说着,闫思钰就叹了一口气,“程良媛对殿下一片情深,一心期盼自己能为您孕育子嗣,这几年没少喝助孕的药,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太子基本上一个月才去宠幸她一次,这光施肥,不撒种子,有个屁用?】 【你这话也忒糙了点吧,而且怎么会没用呢,这不是怀上了嘛!】 闫思钰一顿,然后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性子又单纯善良,我不觉得她会伤害我和程良媛,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听到这里,南世渊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多了一点表情,“我知道,我已经查到些线索了,这段时间就先委屈她了。” 【翻译:我知道程良媛是无辜的,但现在不能给她洗清嫌疑,所以她得继续禁足,承受别人的流言蜚语。】 【多此一举了兄弟,我们不傻,我们听得懂。】 闫思钰扬起笑容,“只要殿下相信她,想必她是不会觉得委屈的。” 【这倒是实话,程良媛刚才听到太子说相信她,她顿时喜极而涕,太子哄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这会儿正兴高采烈的摸着肚子,幻想孩子出生时的场景。】 南世渊不在意程良媛的心情如何,但想着她怀着自己的孩子,终究是生出了一分怜惜,“你让人去我的库房里挑一些程良媛喜欢的东西给她。” 【这就是男的,对没有感情的就是这么的薄情,礼物都要另一个女人去跳,是一点心思都不想费。】 【也算可以了,至少给钱、给礼物,现在的男的不找女人要钱就算不错了,对于她们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南世渊看了眼天色,便对闫思钰说:“你陪陪她,我还有公务要忙,先回崇教殿了。” “是!” 闫思钰应了一声,就送南世渊离开。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感觉她怀孕这事有点古怪。】 【你想多了吧,一个侍医诊断,可能会误诊,但两个侍医,那误诊的概率就很小了,这些侍医可都是为了太子和其妻妾、孩子治病的,是不敢出什么差错的……】 看着弹幕消失了,闫思钰这才收回目光,转身朝清明殿去。 殿内,程良媛红着一双眼睛,满脸欣喜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笼罩着一股温柔祥和的光辉。 看着她这样,闫思钰都有些不忍心了。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这么开心?” 听着她的声音,沉浸在喜悦中程良媛这才注意到了她存在。 程良媛刚想起身行礼,就被闫思钰制止了,“你的情况还没有稳定,现在得卧床修养,为着你的孩子,还是不要轻易挪动。” 一听这话,程良媛立即就乖乖躺好。 闫思钰坐下后,这才开口道:“殿下说了,先委屈你这段时日,等查明真相了,殿下会还你清白的。” “对了,他还赏赐了很多东西给你,一会儿就给你送来,都是你喜欢的。” 程良媛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眼里还有些羞涩,“只要殿下相信我是清白的,一切就够了。” 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这陷入情爱中的女人就是这么的好骗。 闫思钰:“殿下不会让你一直受委屈的,你这段时日就好好修养和安胎。” 程良媛忙不迭的点头,“嗯,我会的。” 说着,她就一脸感激的看着闫思钰,“闫良娣,谢谢您愿意相信我,也谢谢您在殿下面前为我说好话。” 闫思钰:“这没什么好谢的,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随便聊了几句后,闫思钰叮嘱程良媛好好休息,就起身离开了。 踏出清明殿时,平儿正把熬好的安胎药端上来。 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药,闫思钰的嘴角微微勾起。 回到宜春殿后没一会儿,郭阿宁就走了进来。 金玲见状,就让其余伺候的人离开,自己和银铃在一旁守着。 “这才三日,她就有消息了,你不是最近才策划这事的,而是在此之前!”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陈述一件事实。 闫思钰没有否认,“萧沐歆被放出来后不久,我就在琢磨着怎么让她俩反目成仇。” 以程良媛那性子,若真是因为自己和萧沐歆走得近,而被南世渊不喜,她不会过多的怨恨萧沐歆,顶多是有点迁怒,但自己消化几日后,这点儿情绪也就没了。 因此 闫思钰一开始没有很明白的告诉程良媛,她不受宠的原因,只是委婉的提醒。 后来,闫思钰琢磨了一段时间后,想起来柳承徽当年‘假孕、假流产’陷害萧沐歆的举动,便有了此想法。 “所以,上个月在程良媛侍寝后,我就让人换了她的助孕药,换成假孕的药。” “本来想等燕兰生产之后,再继续后面的事情,但没想到萧沐歆下手那么快,策划得那么精密……” 说到这里,闫思钰叹了一口气,而郭阿宁也满脸恨意。 闫思钰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我一开始还想着我要不要和燕兰做个戏,把事情闹大一点,但现在想来,幸好没有,不然可能情况会更糟糕。” 萧沐歆和作者本来就想害她俩,她们若是不加紧防备,而是分神去搞别的,很容易就被监视她们的作者钻空子。 郭阿宁听完她的话后,毫不客气的怼道:“还好你脑子清醒,没有进水。” 接着,郭阿宁就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闫思钰:“让程良媛再开心几日,不会超过五日,李侍医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想除掉她 郭阿宁点点头,“已经安排好了!” 她以自己月信来得多、身子又难受为由,让曹侍医给自己开了调理的方子,让自己这个月推迟几日。 而曹侍医在写方子的时候,借口忙碌,让李侍医帮自己写一下。 程良媛之前喝的助孕药,是李侍医开的,但现在已经被替换成那张推迟月信的方子了。 如今,程良媛的这一‘胎’是李侍医在照看。 闫思钰:“李侍医已经入局了,等到程良媛‘流产’那时,闫我们的这艘贼船,他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郭阿宁有些担心:“光凭这一点怕是不够哦,万一他油盐不进,直接把程良媛是假孕的事情捅出去了呢?” 闫思钰:“他不愿意卷入宫廷争斗中,就意味着他怕死、怕惹上麻烦,他若是捅出去了,他的小命也难保,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就算它他不在意自己的命,难道还不在意自己的家人的吗?” 一听这话,郭阿宁便笑了起来,“难怪你前两年暗中出钱又出力,让李侍医他们一家子从蜀州来京城定居,还帮他弟弟开了个药铺是打这个注意啊。” 闫思钰:“多做一些准备比较好 不打没把握的仗。” 郭阿宁调侃道:“那你过段时日,是不是还要把金玲许配给他当娘子啊?” 闻言,闫思钰很没形象的白了她一眼,“想什么呢,我是那么没底线的人吗?” “李侍医在老家有娘子,也有孩子,他会和金玲交好,是因为金玲像他妹子,我犯得着去拆散人家,然后毁了金玲的一生吗?” 阿宁有些惊讶:“他竟然娶妻了!他藏得真好,你也是查得真清楚。” 闫思钰笑而不语,这也是多亏了弹幕,她才能查到,也庆幸在原剧情中,这个李侍医曾出现过。 李侍医出生于蜀州的一个小县城,因医术高明被当地官员举荐到京城,然后在太医署和其他人一起进行考核和选拔。 最后,通过考核了,这才被分配到东宫来任职侍医的。 他今年都二十七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没娶妻,他不过是为了保护妻儿,一直刻意隐瞒。 因为教他医术的师父,曾经就是宫中的太医,但因妻儿家人被人拿捏,被迫牵扯到宫廷女人的争斗中,最后全家都死绝,只剩自己一人苟延残喘的活着,所以他也怕自己落得和师父一样的下场。 不过,他师父当年是通过假死才得以保住一条命,他师父逃到了蜀州后一直隐姓埋名的。 他师父怕自己暴露,从不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世底细,直到他通过了太医署的考核之后,这才写信告诉告诉他这些和叮嘱他尽量别搀和进去。 如今,他师父又逃跑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觉得有些可惜,李侍医的医术那么好,他的师父一定也不差,要是也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 …… 漆黑的空间里 萧沐歆压着怒火,愤怒的质问道:“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却被殿下认为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说,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作者有些心虚,但机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我没瞒着你做什么,是你外祖父和燕王干的,准确的来说,是燕王干的。” 萧沐歆有些震惊,“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都是有原因的,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说着,作者就详细给她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宋王和燕王知道你被放出来后没多久,就联系你,让你抓紧时间动手害太子所有的孩子嘛。” 燕王这几年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而南世渊的子嗣一个又一个的出生。 再加上南世渊这两年开始监国,他离权利的中心越来越远,就导致他对南世渊的嫉妒和怨恨达到了一个顶峰,让他迫切的想把南世渊拉下去。 “但你光答应,迟迟没什么行动,这让燕王怀疑你已经倒向南世渊,答应动手不过是在敷衍和忽悠他。” 毕竟,萧沐歆被囚禁的这几年,差不多是和燕王断了联系的,所以,燕王现在已经不怎么相信她了。 因此,燕王就利用宋王安插在东宫的暗探动手,顺道除掉萧沐歆。 作者:“燕王他不知道你俩的私情老早就被太子知道了,他害怕太子发现你和他的私情,所以这几年一直想除掉你。” 因着私心,作者没告诉萧沐歆,她和燕王的私情,太和帝也知道。 “但因为这几年你一直被囚禁,被太子的人严加看守着,他没找到机会,也怕轻易动手后,自己会暴露,这不,得知你被放出来,身边又没人看守,觉得机会来了,就设计了这一出。” “你是不知道,他这次是想让东宫所有的孩子都团灭,然后栽赃到你头上,彻底把你按死,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些栽赃到你身上的证据,甩在到程良媛身上的。” “为此,我被雷劈了好几次,能量都快耗尽了,这几日一直在休养,所以才没能及时的告诉你。” 听完这些后,萧沐歆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咬牙启齿的说:“该死的南世清!” 此刻,她恨不得将南世清碎尸万段。 见她这样,作者顿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作者的话不全是真的,七分真三分假。 她知道燕王的想法,而她本人也想除掉闫思钰和周燕兰这些本该死掉的人、不该出生的孩子的,所以就顺水推舟帮了燕王一把。 但她怕萧沐歆知道后,会坏她好事,就没给萧沐歆通气。 不过,她怕东宫孩子全死了,即便栽赃到程良媛身上,萧沐歆也会被怀疑上,届时萧沐歆难逃一死。 毕竟全死了目标太大,太子和皇帝肯定会盛怒,那么情况就会失控,到时候所有被牵扯到的人无论是不是被冤枉的,那都是一个死字,不仅是他们本人,他们的家族也是。 作者的目的是让萧沐歆回到原来的轨迹上,要是萧沐歆死了,那一切都白费了。 所以,这次她就只针对闫思钰和周燕兰,以及她俩的孩子,其余的都没动。 奈何闫思钰和周良媛她们小心又谨慎,做的防备多,运气还好,她的算计全部落空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事,她都栽赃到了程良媛身上,南世渊还是怀疑上了萧沐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怪萧沐歆有前科,彻底把自己和南世渊的情分消磨干净了。 也怪她当初写文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开心,也不考虑后果,很多细节和逻辑也不管,导致现在很多bug世界都给自动圆上了,纸片人也不再是纸片人…… 哎—— 次日,萧沐歆一醒来,就对春月说:“我要见殿下,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他。”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补偿 下午,南世渊从宫里回来后,便有内侍来禀告。 “殿下,萧承徽求见,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是您想知道的。” 闻言,南世渊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嘲讽。 这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所以又拿燕王或宋王的秘密来保命了? 这样的嘴脸,真是有够丑陋的! “不见,吩咐下去,以后萧氏的份例按奉仪的来。” 丢下这句话后,南世渊就朝宜春/宫去。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去陪陪闫思钰和自己的几个孩子。 至于燕王和宋王那些秘密,等萧沐歆受不住苛待了,自然会把秘密写下来让人呈给他,用不着他亲自去见萧沐歆。 此时,兰熏殿内,闫思钰和郭阿宁正在暖阁里陪着周燕兰。 “姐姐,感觉好些了吗?” 郭阿宁担忧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周燕兰,眼中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自从生产后,周燕兰的情况就不怎么好,养了这么几日才有精神和她们说话。 周燕兰笑着安抚道:“还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后肯定洪福齐天。” 闻言,郭阿宁红着眼,笑着点头,“没错,一定会的。” “小五怎么样了?” 周燕兰生的女儿,在东宫的女儿中行五,如今什么名字都没有,就只能小五、小五的叫着。 闫思钰让乳母把孩子抱了过来,“她目前还好,手指印消了很多,凹陷的地方在慢慢的恢复。” 周燕兰扯出一抹笑容,“那就好,我现在也不求别的了,只希望她以后能够健健康康的活着,如果……” “呸呸呸!”不等她说完,郭阿宁就着急的打断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咱们的小五一定能健康。” 随后,她们三人就默契的没有提这个话题。 又聊了两句后,金珠快步走了进来,“殿下回来了!” 闻言,闫思钰便对周燕兰说:“你好好养身子。” “阿宁,咱抱着小五去迎接殿下。” 郭阿宁明白闫思钰的用意,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后,就和闫思钰一起去了正厅。 【太子好过分,女主都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他,他竟然不去,他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到底想不想除掉宋王和燕王了?】 【就是,太子真是一点儿都不为大局考虑,要是没有女主提供的消息,我看他怎么把宋王和燕王拉下马,不去见女主就算了,竟然还克扣女主的份例。】 【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自信,认为太子就得靠你们的女主啊?现在是你们的女主求着太子,这求人就得有求人的太子,不要摆出一副,我愿意见你,你就得感恩戴德的摸样来膈应人。】 通过弹幕,闫思钰知道了南世渊回来时发生了什么。 她猜,昨晚萧沐歆应该是和作者在梦中相会,弄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今日就想通过告诉南世渊关于宋王或燕王的秘密,来保全自己。 正想着,南世渊的声音出现在门口,闫思钰和郭阿宁连忙行礼。 “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南世渊挥了挥手,然后目光就落在了郭阿宁怀中孩子身上。 “让我抱抱小五。” “是!”郭阿宁应了一声,就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南世渊。 南世渊看着怀中,睁着眼睛吃着小手的小女儿,心里一阵柔软。 但目光瞥到她头上的五个手指印后,他的目光就冷了一下,心里闪过疼惜。 虽然那个稳婆被他乱棍打死了,其家人也被流放至苦寒之地,可还是难消他心头之恨。 是他的孩子,无论他喜不喜欢,都不容他人如此伤害。 【有种不详的预感!】 【有种很好的预感,嘿嘿~】 思及,南世渊转头对李顺吩咐道:“让萧氏每日对着佛堂的方向跪上三个时辰、并抄写佛经,为小五祈福。” “是!” 李顺躬身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而那些女主控这会儿全炸了,纷纷控诉太子。 【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要真跪了,那不出几天,女主的腿就废了。】 【太子怎么能这么对女主,这事又不是女主干的,他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虐/待女主?】 【女主虽然之前是对不起他,可他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现在他也儿女双全,女主也幡然醒悟,这辈子要好好他,好好补偿他,他是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 【人言否?有时候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人?】 郭阿宁觉得这个惩罚有些不够,想要说些什么,就被闫思钰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过犹不及,日后多得是机会。 郭阿宁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忍了下来。 【她俩刚才是不是眼神交流了?】 闫思钰上前摸了摸小五的脸,然后对南世渊说:“殿下,小五现在还没有小名呢,您给她取一个吧。” 南世渊思索片刻,道:“叫康儿吧,希望她健康。” 【咦,就不能再用点心吗?希望她健康,那咋不叫她健儿呢?】 【叫健儿也不好听嘛!】 接着,南世渊又说:“户部侍郎前段时间办事不利被父皇撸了官职,刚好周良媛的堂叔在宋州的任期也满了,这几年的政绩也很出色,我就举荐了周良媛的堂叔——周景回京任职户部侍郎。” 【我去,这个补偿真好,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啊。】 闫思钰和郭阿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个惊喜就这么砸到了她们头上。 闫思钰率先回过神来,然后笑着对南世渊说:“那妾在这里替周良媛谢谢殿下了!” 郭阿宁压着心中的喜意,跟着附和,“妾代周良媛谢殿下恩典。” 【我记得周良媛的这个堂叔在太和二十年的时候,任职的是户部的员外郎,太和二十二年的时候外放到宋州当刺史,按照盛朝的制度来说,三年任期满了之后,要经过考核,合格了之后才能回来。】 【京官外放回来,一般都是职级不变,岗位调整,比如周良媛的堂叔外放前是从六品的户部员外郎,那他回来后职级别还是从六品。】 【但他外放期间,户部户部员外郎这个职位可能会被人顶替,那他就得分配到别的部门,只有政绩特别的突出回来后才能后升职,我觉得太子口中的政绩很出色可能有水分,他应该是为了补偿周良媛。】 【周良媛的堂叔应该是有能力、政绩也很好,不然太子也不可能举荐,要知道太子现在只是监国而已,还不是皇帝,很多事情都还是皇帝做主。】 看到这里,闫思钰有些羡慕了,这要是她家族里的人就好了。 不过,想着她资助的那些人大部分已经授官了,而周燕兰和她是一伙的,以后也生不了,周燕兰的助力也相当于是她的,她这心态就平和了。 另一边的萧沐歆被内侍押着跪在地上后,气得不行。 接着,她就一直求见南世渊,而南世渊从不理会。 直到两日后,她终于按耐不住了。 第二百五十章 这脉象不对啊 南世渊刚回到东宫,春月急匆匆的跑来。 李顺见她神情着急,便上前去,“那位又闹着要见殿下了?” 春月点点头,“不过,这次她说了一件事。” 说着,春月就在李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顺听完后,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接着,他就小跑着赶到南世渊身边,然后看向周围伺候的人。 见状,南世渊便让他们退后了几步。 确定别人都听不到后,李顺这才压低声音说:“萧承徽说,她知道宋王为什么要扶持燕王,还说邵婕妤并非邵家亲女,这其中的原因事关重大,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她要亲自和殿下说。” 听到这里,南世渊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邵婕妤不是邵家的女儿,莫非这和宋王扶持燕王有关系? 怀揣着这个疑问,南世渊决定去小院走一趟。 上次因为程良媛怀孕但动了胎气的消息给打断,忘了收拾萧沐歆了,今日等萧沐歆说完燕王或宋王的秘密后,就一起收拾。 可他才刚到小院,宜春/宫的内侍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殿下,不好了殿下,程良媛被人下了红花,现在情况有些不好。” 一听这话,他脸上一沉,冷冷的看了一眼在院中跪着的萧沐歆,然后转身离去。 而萧沐歆看着南世渊的背影,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不安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南世渊不会是怀疑程良媛小产是她干的吧? 此时,清明殿内,曹侍医和李侍医正先后为程良媛诊脉。 而周燕兰和康儿那边离不开人,翠羽就留在那边照顾,没有过来。 李侍医摸着程良媛的脉,额头上的冷汗细细密密的冒了出来。 “这……”这脉象不对啊 程良媛没有怀孕,只是来了葵水,因为用了红花和其他活血化瘀的药,这才导致出血量这么大。 他下意识的看向曹侍医,却见曹侍医也在看着自己,只是那眼神意味深长,让他的心顿时咯噔一声。 但再次看去时,曹侍医的表情一切正常,仿佛刚才都是他的错觉。 这时,平儿担忧又着急的声音响起,“曹侍医、李侍医,我家良媛的情况如何了?” 李侍医有些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躺着榻上的程良媛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惨白着一张脸着急又期盼的看着他俩。 “请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李侍医整个人都麻了,这没用的孩子,怎么保? 在他不知所措时,一旁的曹侍医叹了一口气,道:“程良媛,您腹中胎儿已然没了气息,臣和李侍医这就开药,将您的胞衣落下。” 说着,曹侍医行了一礼,就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李侍医退了出去。 下一瞬,殿内就传来程良媛悲痛欲绝的哭声。 “我的孩子——” 李侍医被这悲凄声音吓得身子抖了一下,随后他环顾一下四周,拽着曹侍医的手,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回事?程良媛她……”明明没有怀孕 “李侍医!” 但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神情沉重的曹侍医打断了。 “这几日都是你照看程良媛的身子,你了解她的身体情况,抓紧时间根据她的情况开药吧,晚了可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李侍医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照看程良媛这几日,日日请脉施针,可他一次都没有发现程良媛的脉象有异,他现在要是说程良媛没有怀孕,他第一个倒霉。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看向曹侍医,眼中满是怀疑。 他不信曹侍医诊不出来程良媛没有怀孕,可曹侍医为什么不如实回禀? 曹侍医是在装聋作哑,还是说程良媛假孕这事曹侍医搀和了? 可程良媛那悲痛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正想着,曹侍医就皱着眉催促道:“你怎么还没不去开药?被吓到了?” “算了,把你之前的脉案和开的药方给我,我来开药。” 说着,曹侍医就从李侍医的药箱里翻出脉案。 但翻了几下后,曹侍医就抽出那张推迟月信的药方,还有一张能让女子在月信期间大量出血的药方。 曹侍医轻笑一声,道:“李侍医还真是不当心,这样的药方都留着。” 他的话,还有他的表情,让李侍医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怒意心中不断翻涌。 “你……”算计我,拉我下水。 曹侍医将那两张药方放进自己的怀里,反问道:“我什么?” 碍于周围来来往往的宫人,李侍医不敢把话说出来,只能阴沉着一张脸瞪着曹侍医。 曹侍医也不在乎,只是催促道:“赶紧开药方吧,若是不抓紧时间把胞衣落下,程良媛的身体会有影响的。” “我们今日一起为程良媛诊治,她若是有个好歹,你我都有责任,兴许还会连累家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要么一起坐实程良媛就是被人下了红花导致小产,两人和家人都平安无事,要么就是把这事捅出去,两人就一起死,家人也被连累。 面对这么一个情况,李侍医没得选,只能和曹侍医一起同流合污。 很快,他俩就一起出来汇报消息。 闫思钰和郭阿宁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默契的露出了同情和可惜的表情。 郭阿宁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哎,程良媛真是命苦,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还没高兴几日,就被人害了。” 赵云惠义愤填膺的说:“真是可恶,先是周姐姐和闫姐姐,现在又是程良媛,这幕后之人真是丧尽天良。” 【气死我了,太子对女主的偏见真大,女主都被禁足了,一举一动都在太子的监视下,她哪里有机会对程良媛下手。】 【就是,这明摆着是有人陷害女主,太子的眼睛是瞎了吗?】 看着这些控诉南世渊的弹幕,闫思钰的心情好得很,但面上依旧是沉重。 她叹了一口气,对曹侍医和李侍医说:“你们好好照看程良媛,让她的身子早日恢复。” “是!” 两人刚应下了,南世渊就大步走了进来。 不等闫思钰几人行了礼,他就沉声问道:“孩子如何?” 闫思钰语气沉痛道:“殿下,程良媛的孩子没有保住。” 南世渊心一沉,语气冰冷的问道:“是谁给她下的红花?” 第二百五十一章 没必要担心了 闫思钰愧疚道:“还在查,涉事的宫人已经被送往刑狱审问,徐良媛正在那边看着。” 南世渊的表情更加阴沉,然后就示意李顺去调查。 【我有种预感,最后查出来的不是和宋王就是和燕王有关,嘿嘿~】 【隔着文字,都能感受到你的幸灾乐祸了,虽然不知道是谁陷害的萧氏,但不得不说干得漂亮,这叫做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你们这群躲在阴沟里的阴险小人,女主明明是被栽赃陷害的,你们竟然还落井下石。】 【略略略——】 闫思钰垂下眼眸,对南世渊说:“殿下,您去陪陪程良媛吧,她对那个孩子期盼已久,如今没了,她很难过。” 听着殿内传来的哭声,南世渊心里有些不忍,便应了下来。 南世渊走进去没一会儿,闫思钰就听到了程良媛哭泣的声音,“殿……殿下,我们的孩子没了……” 【程良媛哭得好惨呐,真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太子这么冷漠的一个人,看着程良媛这个样子,心里都有些动容。】 【要是以前,太子的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甚至在心里还会觉得对方无用,连孩子都保不住。】 【以前太子心里只有萧沐歆,他只想和萧沐歆生孩子,别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就像一个被设定了只为萧沐歆而活的机器人,现在有血有肉,没那么纸片了。】 【萧沐歆是女主,这世界就是围着她转的,太子作为男主要是不爱她、不无条件的站在她那边,那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要是之前,闫思钰会担心南世渊会被作者除掉,或是作者写了新的男主,取代南世渊。 但现在,她没必要担心了。 作者若是真的能换男主,那作者侯爷就没必要费劲心思的想除掉她,然后把剧情掰回去。 想到这里,闫思钰便收回视线,不叹了一口气,然后叮嘱郭阿宁照顾好这边后,就回了自己的宜春殿。 最近发生的事情多,闫思钰怀着孩子,精力不比从前,很容易累。 回到宜春殿后,闫思钰就在美人塌上靠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看弹幕。 通过弹幕,她知晓了南世渊与程良媛的情况。 【程良媛好能哭啊,太子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孩子没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抓紧这个时候获得太子的怜惜才对。】 【也能理解,她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不少,先是被成了暗害周良媛和闫良娣的嫌疑人,又知道自己一直信赖的好姐姐在栽赃陷害她,接着就查出怀孕,但没高兴几日,孩子就害了,这心情大起大落,是个人都扛不住。】 【感觉太子快没耐心了,一直在强忍着,我赌他撑不过三分钟就甩手走人。】 【太长了,最多一分钟就走!】 南世渊见程良媛一直在哭,耐心彻底耗尽了,“你刚小产,身子弱,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孤会找到幕后主使,为你和孩子报仇。” 说完这话后,南世渊就以自己有政务要忙为由,掰开程良媛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毫不留情的起身离开了。 【看吧,一分钟都没到就忍不住了。】 程良媛看着南世渊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绝望,越发的觉得委屈难过:殿下心里果真没有我,对我还是那么的没有耐心,殿下就不能多在乎我一点儿吗…… 平儿心疼的用帕子为她擦拭眼泪,“良媛,殿下刚才说得没错,您现在身子弱,您不能再这么自暴自弃的哭下去,您得好好的养好身子。” “您还年轻,你和殿下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程良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听不进去外界的声音。 平儿一直劝,见她怎么都听不进去,便直接换了个方向,“良娣,您这样自暴自弃,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您的孩子被害死了,可仇人还在啊,咱们都还不知道是谁害了您和孩子,您要振作起来,为孩子报仇……” 听到平儿说的这些,程良媛渐渐有了反应,心中的绝望和委屈,以及悲痛在刹那间被恨意取代。 “对,我要抓到凶手,为我的孩子报仇……” 程良媛有了支撑自己的动力,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此时,宜春殿内,南世渊心情烦躁,一言不发的坐在闫思钰身边。 闫思钰也不说话,就在一旁安静的陪着他,并用团扇把冰盆里的冷气往他那边扇。 冰凉的气息驱散了热气的同时,也让南世渊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 【我发现太子无论心里有多大的火气,只要来闫良娣这里,就会慢慢的平复。】 【你们少给闫氏身上贴金了,闫氏哪有那么大的作用,那些情绪,你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就会自己消化。】 【那不会,我要是火气大的时候一个人待着,我能把屋里能看见的东西都砸了。】 【那你应该是有狂躁症,建议你去看医生。】 【……】 闫思钰一边扇扇子,一边看弹幕斗嘴吵架来打发时间。 才看了一会儿,南世渊就拉着她的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团扇。 “扇了多久,手酸不酸?” 说着,南世渊就帮她揉着手腕。 闫思钰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喜悦,“就一小会儿,没事的。” 【看嘛,太子在闫良娣面前就很温和,他俩相处时就会让人有种平淡又温馨的感觉。】 “以后这样的小事让宫人来就行,你怀着孩子呢,别累着自己。” 说着,南世渊把手放在闫思钰的肚子上,问道:“这个孩子已经四个月了,最近感觉怎么样?” 闫思钰笑道:“不害喜后,胃口恢复了,现在吃什么都香。” 闻言,南世渊打量了她几眼,“还是瘦,脸上都没多少肉,还要多吃点。” 闫思钰笑着问道:“吃不下了,我一天到晚都在吃,早晚吃成大胖子了怎么办?” 南世渊煞有其事的想了想,然后道:“那思钰也是最好看的胖子。” 【哟哟哟,最好看的胖子。】 闫思钰嗔怒道:“殿下!” 南世渊笑了笑声,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真是平淡又温馨啊!】 【真是矫揉又造作!】 闫思钰和南世渊安静了靠了一会儿后,李顺就走进来。 “殿下,闫良娣!” 行了礼之后,李顺就道:“已经查明,是宜春/宫前面庭院负责洒扫内侍小云子所为,他和小星是一伙的。” 【和小星一样,都是宋王的人。】 【看吧,我猜得没错,最后还是查到了宋王身上,那不用说了,这绝对是萧氏干的,就算不是,那也和萧氏有干系。】 【胡扯,明明是燕王干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中惊疑不定,怎么和燕王扯上关系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这期间出了什么变故 听着李顺的话,南世渊眼眸沉了沉,已经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烦躁和愤怒起来。 他挥退李顺后,就陷入了沉思。 闫思钰没有说话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弹幕。 【燕王干的?怎么就和燕王扯上关系了?】 【就是,那小星和小云子不都是宋王的人吗?】 弹幕里有很多和闫思钰一样感到疑惑,但很快就有弹幕给他们解惑了 【你们是不是很久没去燕王那里了?】 【这倒是,他那边没什么好看的。】 【我在知道小星是宋王的人后,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就就去燕王哪了打了一趟,这才发现周良媛和闫良娣被害这事,是燕王利用宋王的人手干的。】 从弹幕里,闫思钰得知,原来燕王因为自己这几年没有子嗣,又见南世渊监国,太子之位越发稳固,心里越发的嫉妒和不平衡。 所以,在得知萧沐歆被放出来后,就第一时间联系她,想让她继续对南世渊的孩子下手。 但萧沐歆答应后,一直没动静,燕王就怀疑萧沐歆已经倒向了南世渊了,所以就自己策划并动手了。 【在燕王的计划里是借着这次弄死太子的所有孩子,顺道栽赃到女主身上,并除掉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周良媛和闫良娣这边出事,其余的孩子就只是一些小磕小碰,没什么大事。】 看到这里,闫思钰瞳孔猛的一缩,不由得握紧了手。 果然不愧是萧沐歆的旧情人,真狠呐! 幸好她的阿圆因为聪慧、启蒙早,最近太和帝琢磨着要让阿圆入学,所以这几个月阿圆都在宫里,没有来东宫小住。 庆幸过后,闫思钰心里就满是疑问。 既然燕王打算弄死南世渊的所有孩子,那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导致燕王的计划没有成功呢? 这期间出了什么变故? 莫非……是作者插手了? 但此时,那些女主控更在意另一件事。 【燕王为什么要除掉女主?谁给他的勇气?】 【因为他害怕自己和女主的私情暴露,所以他想除掉女主,这样这个秘密就会被掩埋,却不知这件事早就被太子和皇帝知晓了,甚至闫良娣都知道一点。】 意料之中的答案,很符合燕王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设。 但那些女主控像是没料到会是这样,都很是意外。 【不是,他凭什么?他怎么能对女主一点儿旧情都不顾,难道他从头到尾对女主都是利用吗?】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从你们女主前世的下场来看,就能知道燕王的德行了,你们竟然还指望他对你们的女主有情?我看你们还是被虐得不够惨,要么指定是有点毛病。】 【这些女主控估计指望燕王后悔呢,后悔前世对女主那么狠,然后痛哭流涕的挽留女主,并被虐身虐心,估计还期望女主搂着最好的人,在燕王一无所有的时候去刺激或打脸燕王,然后潇洒离去。】 【哦~明白了,他们希望燕王对萧氏追妻火葬场,但没想到燕王要送萧氏去火葬场,所以他们破防了。】 闫思钰不解,为什么这些人会有种想法? 难道就因为他们觉得萧沐歆是女主,一切都围着萧沐歆转,就连把萧沐歆利用到敲骨吸髓、连渣渣都放过的燕王,最后也会爱上萧沐歆? 不是,这合理吗? 正想着,旁边的南世渊站了起来,“思钰,你先歇着,我去处理点事情。” 【我赌一毛钱的,太子是要去收拾萧氏,他来回东宫的时候就是要去收拾萧氏的,但被程良媛被人下了红花这事给打断了,他当时就怀疑是萧氏干的,现在更加确定了,肯定是要去收拾萧氏的。】 【对了,萧氏要告诉太子宋王和邵婕妤之间的秘密。】 秘密? 宋王和邵婕妤有关系?! 闫思钰很好奇,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就下意识的拉着南世渊的衣袖问道:“殿下,您是要去找萧承徽吗?” 南世渊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闫思钰能猜到是正常的,毕竟他将萧沐歆禁足这事也没瞒着她。 “嗯,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还真是要去找萧氏算账!】 【闫良娣不会要跟着去吧,可闫良娣要是跟着去的话,萧氏是不会把秘密说出来的。】 见弹幕没说那个秘密,闫思钰有些心烦。 南世渊见她脸色不好,就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不用等我用晚膳,若真是她所为,我不会轻饶了她的,迟早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迟早、迟早,那就不是现在。】 【正常,毕竟萧氏现在还有用】 “等解决完了,我就来陪你,乖啊!” 说着,南世渊就捏了捏闫思钰的脸。 闫思钰也顺从的松开他的衣袖,“好,那殿下早去早回。” 一会儿等南世渊回来,她还是能通过弹幕知道宋王和邵婕妤的秘密。 不急于一时! 南世渊离开后没多久,郭阿宁就走了进来。 屏退其余宫人后,郭阿宁就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小云子和小星是一伙的?又怎么知道他俩都是宋王的人?” 自然是因为弹幕说的! 闫思钰笑了笑,“我自有法子知晓,你就别管了。” 见她不愿意说,郭阿宁也就不再追问,只是问道:“殿下去哪了?” 闫思钰:“他这会儿已经认定是萧氏所为,去找萧氏算账去了。” 这话一出,郭阿宁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希望殿下能狠狠的责罚萧氏,要不然我可真的忍不了。” 她本来是想让闫思钰帮自己创造机会,自己亲自去收拾萧沐歆的。 但闫思钰说了,南世渊派了很多人监视萧沐歆,若是她亲自去的话,风险很大,很容易被发现,最好的办法是借南世渊的手。 毕竟萧沐歆爱南世渊,若是被南世渊处置,萧沐歆一定会痛斥心扉。 闫思钰:“就算殿下不严惩,这不是还有程良媛的嘛。” 说程良媛,郭阿宁的心情就平和了一些,“她这会儿对害了她孩子的人深恶痛绝,等过两日我就让人把消息头库给她。” 要不是怕程良媛身体扛不住,郭阿宁都想今晚就把消息透露给她知晓了。 这时,闫思钰问道:“对了,李侍医那边搞定了吗?” 郭阿宁:“已经搞定了!” 在闫思钰和郭阿宁闲聊之时,南世渊也抵达了小院。 “殿下……” 萧沐歆刚开口,就见南世渊朝她扬起了手。 一阵疾风闪过,她的脸颊上就传来剧痛。 第二百五十三章 怀念从前 萧沐歆脑子嗡嗡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巴掌又扇了过来。 啪—— 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倒在地,她脸上的面纱也因此被扇掉,露出了左脸上那可怖的疤痕。 南世渊只看了一眼,就嫌恶道:“真丑陋!” 萧沐歆从地上艰难的撑起身子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霎时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利剑刺穿一般,疼得她眼泪都冒了出来。 而南世渊嫌恶的目光让她无比难堪和屈辱,还有难过。 她克制住想去捡面纱的念头,用右边那张完好的脸对着南世渊,眼泪也顺势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殿下,妾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我?” 她的右脸完好,现在这副摸样也称得上美人垂泪,令人心生怜惜。 可南世渊心里只有厌恶,声音也越发的冰冷。 “萧沐歆,你的演技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每一次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装出一副无辜的摸样来。” “曾经,孤就是被你这副模样骗得团团转,如今孤不会被你蒙骗。” “你前几日害闫良娣和周良媛,今日又害程良媛落胎,孤绝不轻饶了你!” 听着南世渊语气里的狠厉,萧沐歆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道:“殿下,不是妾做的,这两件事和妾无关……” “来人!” 不等她说完,南世渊就冷声道:“将萧氏杖责二十!” 见南世渊丝毫不听自己的辩解,萧沐歆的心一寸寸的变凉,她急了,“殿下,一切都是燕王利用宋安插在东宫的人手做的,他想害死你所有的孩子,并栽赃到我的身上,以此除掉我。” 萧沐歆用最快的速度把真相说了出来,然后又把作者做的事情按在自己身上,为自己辩解。 “是我察觉到了他的算计,为了自保便尽自己所能的去阻止,这才没让他的算计得逞,只是我能力有限,救不了所有人。” “我害怕这件事和我扯上关系,让你认为是我做的,从而讨厌我、怨恨我,所以我才栽赃到程良媛身上,但是程良媛的孩子真不是我害的,这几天我一直被禁足,你也派人监视我了,我根本不可能对她动手。” 萧沐歆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事情的真相真的就是这样。 南世渊抬了抬手,那两个押着萧沐歆的内侍便退至一旁,然后又被李顺赶到了小院外面。 南世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她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接着,南世渊淡淡的开口,“有那叫‘我会暴富’的脏东西在,有什么是你做不了的?” 这话一出,萧沐歆顿时如受雷击,整个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南世渊竟然知道‘我会暴富’回来了?! 这段时间,她和‘我会暴富’都是在梦里联系的,南世渊怎么知道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萧沐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然后,她就一脸震惊的问道:“殿下怎么会知道她?她回来了?” 见她装蒜,南世渊差点被气笑了,“她有没有回来,你比孤清楚。” 南世渊也懒得和她掰扯这件事,直接道:“孤就当事情真如你说的那般,这件事是燕王在背后策划,但你绝对不无辜了。” “什么能力不足不能就所有人,孤看你就是故意为之,你就是想害思钰和她的孩子,想害她身边的人。” 这话一出,萧沐歆顿时浑身一僵,感到很是憋屈。 这事明明就不是她做的,可因为她之前做的事情,南世渊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 “殿下,我真的没有,我从前是做了错事,可被囚禁的这几年,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任凭萧沐歆怎么说,南世渊都不为所动,“收起你这副丑陋的嘴脸,看着就让人恶心。” 听着昔日爱人用尖锐刻薄的话,萧沐歆的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源长,真的和我无关,你之前说过会永远相信我……” 啪…… 南世渊见她又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心里一阵烦躁和愤怒,直接一巴掌打断了她。 “你要是再说一句之前的事情恶心孤,孤就打你一次,直到你能闭嘴为止。” 萧沐歆捂着红肿、疼痛不已的脸,满眼受伤的看着南世渊。 此刻,她好怀念从前。 从前,南世渊爱她如命,护着她、宠着她,连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她,但凡她的情绪有一点不对,南世渊就如临大敌,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以前,南世渊会把一切好东西都捧到面前…… 可如今,南世渊却一次又一次的动手伤她,丝毫不念旧情,任由她伤心难过,甚至还觉得厌烦。 南世渊如今对她,就像是从前对其他人一般,冷酷又无情。 在萧沐歆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时,南世渊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孤没功夫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说!宋王和邵婕妤之间有什么关系?” 萧沐歆垂下眼眸,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所有情绪,然后道:“邵婕妤是宋王的女儿!” 这个消息像是一道闷雷在南世渊耳边炸响,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沐歆。 南世清是宋王的亲外孙,而萧沐歆是宋王的外孙女。 也就是说,南世清和萧沐歆是表兄妹! 这下子,南世渊明白了为什么宋王会扶持燕王,又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让萧沐歆爱上燕王了,原来是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既想让外孙当皇帝,又想外孙女以后当外孙的皇后,如此一来这盛朝的天下,他宋王岂不是能占一半! 这几年,南世渊已经查清楚了萧沐歆爱上南世清,都是宋王和南世清一起算计的。 他们按照萧沐歆的性格和喜好,精心设计她与南世清的每一次接触。 让她一点点对南世清心生好感,让她误以为自己和南世清是命中注定,最后再来一个英雄救美,让她彻底沦陷。 在她不顾一切想和南世清子在一起时,宋王和南世清又拿家国礼法和皇权制度,还有两人和家人的姓名来劝她放弃,最后引导她恨‘拆散’他俩的南世渊。 想到这里,南世渊便冷笑一声,道:“你外祖父真是好算计,这事策划很久了吧?” 萧沐歆低垂着头,“我不清楚!” 这一点她的确不不知道,‘我会暴富’也没告诉她。 南世渊也不在意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又继续问道:“邵婕妤是如何成为邵家女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什么旧情 对于这个问题,萧沐歆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宋王和邵婕妤的母亲孙氏有旧情。” 看着萧沐歆这个样子,南世渊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 他嗤笑一声,道:“什么旧情,是私情吧!” 接着,南世渊问道:“邵婕妤是他俩通奸生下来的?” 一听这话,萧沐歆立即否认道:“不是!” 萧沐歆沉默了一下,这才继续道:“宋王与孙氏有情后,是准备纳她为妾的,可当时边关有战役,便耽搁了,等宋王回来时,孙氏已经嫁人了。” 南世渊:“所以,孙氏是怀着宋王的孩子嫁入邵家的。” 萧沐歆点点头,“应该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至于宋王是什么时候策划的那些事情的,我不清楚,具体的要殿下自己去查。” ‘我会暴富’告诉她的就这么多,具体的‘我会暴富’也没说清楚。 南世渊微微颔首,“孤会查,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不,三十!” 闻言,萧沐歆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南世渊,“殿下,您怎么能对我这么狠,三十仗会死人的……” “有那脏东西在,你死不了,也残不了,就算死了也复活。” 说完,南世渊就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抬一下手。 见状,在院门口候着的李顺立即招呼门口的内侍进去。 没一会儿,萧沐歆就被两个内侍用长棍交叉卡在胸腔位置,跪伏在地上不得动弹,然后一个禁卫拿着长棍开始实施杖刑,每一下都很用力,没有丝毫的留情。 萧沐歆一开始死死的咬着下唇, 强忍着不发出痛呼声。 可没几下她就忍不住,直接叫了出来。 “啊——” 眼泪混着冷汗从她的脸上滑落,表情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再配上她那带着可怖伤痕的左脸,整个人看着十分的狼狈和丑陋。 南世渊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几眼,就嫌恶的收回视线。 “李顺,让人盯着。” 吩咐下去后,南世渊就大步离去。 李顺让自己的徒弟李诚盯着,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院子小跑着去追南世渊。 宜春殿里,闫思钰和郭阿宁一边闲聊,一边做绣活。 闫思钰看了一眼郭阿宁做的肚兜上的吉祥如意纹样,笑着打趣道:“这几年,你绣工见涨啊,绣得越来越好了。” 曾经的郭阿宁不善女红,现在是越来越熟练了。 郭阿宁道:“你说的嘛,菜就多练,我这几年为阿福和龟儿、雀儿绣了那么多的东西,这手艺自然就练好了。” 说完,郭阿宁就看了一眼闫思钰做的荷包上的星辰云气纹,疑惑的问道:“你这是给殿下还是给阿福做的?” 闫思钰正要开口,眼前就闪过弹幕。 【太子真狠,三十仗说打就打,丝毫不留情面,面对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他竟真的下得去手,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可怜咱们的女主一腔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从这满屏控诉南世渊的弹幕里,闫思钰知晓了南世渊去小院做了什么。 三个巴掌、三十仗,不错了! 郭阿宁见闫思钰在发呆,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你在想什么呢?” 闫思钰收回视线,道:“没想什么,这个是给殿下做的。” 郭阿宁疑惑的问道:“可是你半个月前不是才给殿下做了荷包嘛,怎么又做?” 闫思钰:“这次做的是香囊,夏季炎热蚊虫又多,等做好后,我让侍医配点驱蚊虫和能让人感到清爽的香料和药材进去。” 在门口听着这话的南世渊,心中的烦闷和戾气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太子这偷听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改不了才好,我就不信闫氏能次次都这么好运,她终有一天会露馅的。】 【太子偷听那么多次,也没有哪一次听到闫良娣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说明闫良娣的本性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一心为了太子,有这么一个人在,太子傻了才会继续去爱背叛他、给他戴绿帽子的萧氏。】 郭阿宁打趣道:“你对殿下还真是一片痴心,我自叹不如。” 闫思钰笑而不语,没再说什么话来表达自己对南世渊的深情。 她如今在南世渊心中已经有足够多的地位了,她继续保持就行,有些话说得太多反而显得刻意。 思及,闫思钰就拉着郭阿宁的手说:“你也别只是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趁着你的绣工好了,给殿下做点东西。” 郭阿宁正要反驳,却感觉闫思钰握着自己的手突然用力了。 电光火石间,郭阿宁明白了什么,便低声道:“那我回头试试,只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话语刚落,南世渊就大步走了进来,“你们聊什么呢?” 【啧啧,太子都听美了,还若无其事的问她们聊什么。】 闫思钰适时的装出惊讶和欣喜的样子来,“殿下来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说着,她就和郭阿宁一起向南世渊行礼。 “孤见你殿内的宫人大多在外面,又听宫人说你和郭昭训在里面,便想听听你们姐妹俩都在殿内说什么悄悄话!” 南世渊没有掩饰自己偷听的行为,只是换了一种说辞。 【太子还是挺坦荡的。】 听到这话,闫思钰和郭阿宁都面露羞意,“我们也没说什么!” 见她俩这样,南世渊不由的笑了两声,“嗯,孤知道。” “殿下还没用晚膳吧,妾这就让小厨房把准备的膳食呈上来。” 南世渊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后,就去塌上坐着。 而郭阿宁则找了个借口,“殿下,妾去周良媛和程良媛那边看看,就不打扰您和闫良娣了。” “去吧,孤一会儿去你房里。” 闻言,郭阿宁心里有些不情愿,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欣喜害羞的摸样来。 离开宜春殿后,郭阿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满是疑惑,方才也没人来提醒,闫思钰是怎么知道南世渊来了呢? 郭阿宁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去看了周燕兰后,就回房里准备。 而宜春殿里,闫思钰等南世渊用了膳食、漱了口之后,这才犹犹豫豫的问起了萧沐歆的事情。 “殿下,您和萧承徽都说了些什么?” 闻言,南世渊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还能再忍一会儿!” 闫思钰不好意思的垂眸,然后小声道:“殿下,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闫良娣也是真能忍,这会儿才问,这要是我,估计在见到太子的那一刻,就忍不住问了。】 【在闫良娣的心里,比起那些事情,还是太子的健康重要。】 【不过萧氏说的那些事情,我觉得挺炸裂的,邵婕妤竟然是宋王的女儿,没花钱看原剧情的我,感觉有点亏。】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瞳孔一缩。 随即,她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没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别的表情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这个秘密够大 闫思钰怎么都没想到,萧沐歆和燕王竟然是表兄妹。 这个秘密够大的啊! 【不亏、一点儿都不亏,你想啊你一分钱没钱,都知道了原来的剧情,现在又看到了新的剧情,话句话来说,你赚麻了。】 【嘶~你这么一说,感觉不亏了。】 见闫思钰垂眸,有些紧张的样子,南世渊忍不住笑道:“好奇就好奇嘛,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随后,南世渊就避重就轻的说:“我是去审问萧沐歆,和她说的话,也都是围绕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她一开始想像从前那般装无辜,试图蒙混过关,我没和她废话,直接让人杖责。” 【本来就不是她干的,什么装无辜,太子眼瞎了。】 【就那情况,谁都不会相信她的,更别说她还有前科,以太子那么多疑的性子,不可能会相信她的。】 南世渊:“她一听就怕了,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就交代了一些事实的真相,她说前几日周良媛被害得难产和今日程良媛小产的事不是她干的,是有人利用她。” “她的话我没信,我觉得即便不是她干的,也和她有关。” 萧沐歆或许真的阻止了燕王的计划,但萧沐歆绝对是顺水推舟,要害闫思钰和周良媛。 程良媛的小产,多半也是萧沐歆干的,她既然选栽赃给程良媛,那她最后为了让程良媛一直承担这个罪名,让其没有翻案洗清嫌疑的机会,肯定会杀人灭口。 毕竟,萧沐歆就是这么的心狠手辣,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太子对女主的偏见太大了,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麻烦你自己回头看一下萧氏都做了些什么再来说这话。】 【这些女主控就是回头看了之前的内容,也不会觉得萧氏有错,他们固执己见,听不懂人话的,别搭理!】 南世渊收起思绪,继续对闫思钰说:“后来她又向我透露了一个关于她外祖父的秘密。” 闫思钰好奇的追问:“什么秘密?可以说吗?” 南世渊不想透露出去,便如实道:“不能,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闫思钰脸上闪过些失望,但她还是乖巧的应道:“好叭!” 【这个事情确实重要,不能往外透露,要是女主不说,谁能想到邵婕妤竟然是宋王的女儿,这个秘密宋王藏得老好了,在原剧情里好像是被登基的燕王下令诛九族之后,才被当时已经是太后的邵婕妤说出来的。】 【原剧情中稍稍提过几句,孙氏当年是怀着宋王的孩子,就嫁给了邵婕妤她爹邵文季,打完仗回来的宋王见她嫁人了,虽心有不甘但也歇了对她心思,给了她送了很厚的陪嫁后,就和她断了联系。】 【直到邵婕妤通过选秀入了当时还是王爷的太和帝府中为妾,孙氏为了自己女儿能有个好前程,能平安度日,就写信求宋王帮忙,两人这才重新联系起来。】 【宋王当初会那么努力的帮太和帝去夺嫡,也有这一层原因在,后来邵婕妤生下了燕王,宋王的野心就开始滋长,一开始还能克制,但最后控制不了了,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了。】 看到这些,闫思钰心里很是震惊。 为了不让南世渊看出自己的情绪变化,她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然后继续问道:“那后来呢?您就回来了?” 南世渊:“在回来之前,我让人将她杖责三十!” 闻言,闫思钰惊呼一声,“三十,那会死人吧?” 见她这反应,南世渊问道:“怎么?心疼了?” 闫思钰顿了一下,然后小声道:“我是怕殿下心疼,也怕殿下日后会后悔。” 南世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认真的说:“不会,我们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都是她自找的。” 【呸,渣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你给女主全心全意的爱,和女主一生一世一双人,女主怎么可能会被燕王蒙骗。】 【……】 【你们真的,没救了!】 南世渊陪了闫思钰一会儿,就去后面找郭阿宁。 而小院那边,作者生生等到白医女给萧沐歆简单的诊治和包扎后,离开了这才冒出来。 她看着只剩一口气、已经昏死过去的萧沐歆,顿时发出尖锐爆鸣声。 “我的天呐,你可别死啊!” “我还以为太子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会下手那么狠,看来我想错了。” 作者一边嘀咕,一边损耗自身能量给萧沐歆治疗。 而躲在暗处的暗卫看见,有一团小小的光亮,就像是萤火虫一样的东西在萧沐歆的伤口处飞来飞去。 次日一早,南世渊去宫里时,暗卫将此事禀告给了他。 南世渊轻笑一声:“终于现身了,继续盯着,如果这期间有人对她动手,就像之前那样,不要管,就当看不见。” 清玄道长和前段时间刚出关慧合大师说了,只有等这东西的能力尽可能的消耗之后,抓起来才容易。 东宫的女人,有不少都和萧沐歆有仇,这几年也都悄悄摸摸的算计她。 南世渊知道,但一直都视而不见,甚至希望她们的手段能再狠一些。 只可惜,她们都太小心了,生怕被发现。 不过,等萧沐歆被杖责的消息传出去后,她们应该也就知道他的态度,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南世渊去宫里后没多久,东宫内的女人就因为萧沐歆被杖责三十这事而议论起来。 柳承徽兴奋的和吴昭训说:“看样子殿下是真的厌弃了她了,这次咱们可以不用再束手束脚了。” 说着,她的眼里就闪过一丝狠厉,“她伤得那么重,就算是死了,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吴昭训也赞同的点点头,然后道:“如今你手里也有了宫权,咱们做手脚的地方很多。” 两人商量了几句,便准备行动。 清明殿里,程良媛在听说这件事后,立即就明白了是萧沐歆害死自己孩子的。 一时间,满腔的怨恨在心中蔓延,“萧沐歆,我跟你没完!” 苏积极,她就抓着平儿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帮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封信回家。”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就算有诈也和我们没关系 宜春殿 郭阿宁打着哈欠、按着腰问道:“这事怎么会一大早就传得满宫都是?你干的?” “不是我!”闫思钰摇摇头,她也疑惑这事呢。 郭阿宁有些诧异,“那是谁干的?” 闫思钰思索了一会儿后,猜测道:“我估计,是殿下干的!” 南世渊一直想抓到作者,前段时间还从清玄道长和慧合大师那儿得知,只要把作者的能量尽可能的消耗掉后,就容易抓到作者了。 而从昨日的表现来看,南世渊知道作者给萧沐歆疗伤,会消耗自身能量。 所以,为了让作者持续不断的消耗自身能量,那就得让萧沐歆不断的受伤。 但为了防止作者发现自己的意图,南世渊肯定不能亲自动手。 因此,那只能是寄希望于那些和萧沐歆有仇的人了。 郭阿宁并不知道这一点,对此很是疑惑,“殿下传出去想干什么?” 闫思钰道:“传达他的态度,他彻底厌恶萧沐歆了,让那些和她有仇的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郭阿宁有些怀疑和担心,“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诈吧?” 闫思钰平静道:“我们又不动手,就算有诈那也和我们没关系。” 这话一出,郭阿宁瞬间把心放回肚子里了,“也是!”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找姐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了。” “去吧!” 另一边,南世渊去了宫里后,就把邵婕妤的身世告诉太和帝。 太和帝一听这事,眉宇间就染上了怒意,“事情属实吗?” 南世渊:“儿子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我估计十有八/九是真的。” 太和帝:“若真是如此,那宋王可真是胆大包天咳咳……” 见状,南世渊连忙上前为他顺气,“阿爹,您消消气,为了这样的人气坏身子不值当。” 这两年,太和帝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小病不断,一换季就总是咳嗽。 南世渊让人端来唾盂伺候,等他吐了之后,就端来茶水给他漱口,然后又亲自浸湿了帕子给他擦脸。 等太和帝情绪平复下来了之后,南世渊这才继续道:“阿爹,燕王和宋王可能按耐不住要动手了,咱们也该准备收网了。” 宋王和燕王这几年虽然低调,但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做的事情更加的隐蔽小心,筹谋的事情也更大。 而南世渊和太和帝这几年也做足了准备,最近也掌握到了更多的证据和线索,只要他俩动手了,那他们就有正当的理由将其一网打尽,顺道铲除一批势大的世家。 太和帝点点头,然后问道:“萧家什么情况?” 南世渊:“他们愿意将功折罪,听候差遣,只愿保住萧氏一族和满门的荣耀。” 至于萧沐歆这个女儿,英勇侯早在猜到她的情郎是燕王后,就忍痛放弃了。 太和帝满意道:“还算拎得清,此事他们若是办得好,那你以后可以继续用他们,但不要重用。” “萧沐歆的命就继续留着,有这个把柄在,萧家就不敢有二心的。” 当初太和帝让南世渊留下萧沐歆的性命,也有这一方面的考量,用萧沐歆这个人形把柄来牵制萧家。 说完这些事情后, 南世渊就向太和帝问起了阿圆的情况。 “阿爹,阿圆最近怎么样了?” 说起孙子,太和帝的心情瞬间阴转晴,“阿圆很好,这几日把我给他布置的功课都做好了,他很聪明,和你小时候一样。” “我打算等他启蒙完了之后,就找个名师大儒来教他,这样才不埋没他的天资。” 闻言,南世渊心中一喜,但面上却有些纠结的推辞道:“阿爹,您这样对阿圆是不是恩宠太过了?” 太和帝瞪了他一眼,“我的孙子,我就乐意宠着,有什么问题?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南世渊低头赔罪,“不敢!” 随后,太和帝又问道:“闫良娣这一胎四个月了吧,可查出男女?” 如今南世渊膝下的儿子不少,但是要么天资平庸,要么身体病弱,让太和帝有些失望。 南世渊想再要一个和阿圆一样聪慧的儿子,他又何尝不想再要一个聪明的孙子! 南世渊:“侍医还没有把握,得等月份再大一些。” 太和帝有些失望,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多安排一些人照顾她,也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东宫里发生的事情,太和帝还是知道的。 南世渊:“是,儿子会安排好的。” 这聊起闫思钰,太和帝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太子妃的位置空了几年,你是什么打算,是重新娶一个,还是听从你阿娘的建议,扶闫良娣为太子妃?” 私心里,太和帝希望是后者,他想让阿圆身份再高一点,成为南世渊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南世渊:“儿子属意闫良娣,只是……” 他没把话说完,但太和帝知道他的顾虑。 只是闫思钰的家世着实不太够看,而闫思钰那爹,纯粹是一个拖后腿的废物玩意儿,什么事都办不成,闫家也没什么出息的子弟。 不过,闫思钰的弟弟很出色,他还娶了晋王的女儿文安县主,就是可惜了,他错过了这次的会试。 闫思钰的情况不足以服众,南世渊着实不好请旨扶闫思钰为太子妃。 想到这里,太和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时,南世渊又道:“再等两年吧,今年闫家有几个旁系的子弟授了官职,何家也有两个。” 闫思钰的外祖何家子嗣凋零。 何嫣只有一个早逝的胞兄,但好在,她还有一个早年去外地闯荡的堂弟。 她堂弟的两个孩子都比较出色,殿试后得了是二甲靠前的名次,如今都留在京中。 何嫣和闫闻明都同他俩取得了联系,两人也住在了永昌伯府。 听到这里,太和帝就点点头。 随后,他想了想,便道:“收网的时候,让你珩之表哥带着翊儿和闫闻明一起。” 南世渊的表哥孙璟,字珩之,在家中行二,是左骁卫将军,承担皇宫及京城的防卫任务。 孙翊是其小弟,和闫闻明同龄,两人一起在国子监读书,当初南世渊就是让孙翊照拂闫闻明的。 南世渊点头应下,“是!” 商量完事宜后,太和帝就让南世渊批折子,而他则让人把阿圆带来,在一旁教阿圆读书写字。 …… 两日后 深夜,小院 作者看着不断吐黑血的萧沐歆,气得快炸了,“我靠,这东宫里的女人是疯了吗?一个又一个的来,没完了是吧。” 先是柳承徽和吴昭训借着宫权的便利,在萧沐歆喝的药中加了大量活血化瘀的药,能让萧沐歆的伤口增加出血量,导致贫血或伤口愈合延迟。 接着,又是白承徽收买人在萧沐歆的吃食中做了手脚,给她准备的吃食全是相克的。 作者才刚给萧沐歆清理完这些,钱奉仪和程良媛又马不停蹄的收买人给萧沐歆下毒和折磨萧沐歆。 骂骂咧咧的几句,作者就连忙帮萧沐歆清楚毒素。 两刻钟后,作者身上的光亮黯淡了很多。 “这样不行,我得找人帮忙。” 同一时刻,宜秋殿的崔良娣感觉折磨自己几年的头疾好转了不少,那种滋滋声突然之间弱了很多,然后消失不见。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头疾好了 崔良娣猛的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就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嘶——” 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但她却很高兴,“竟然是真的,不是做梦,那声音消失了。” 监视她的暗卫见状,瞬间来了精神。 而崔良娣才高兴了一会儿,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会是那东西回来了,那声音才消失的吧? 这个念头一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去帮一下萧承徽,阻止柳氏和吴氏、钱氏、还有程氏对她下手。’ 瞬间,崔良娣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那东西竟然真的回来了! 作者以为她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崔良娣有了反应,嗤笑道:“她终于遭报应了!” 被头疾折磨的这几年,崔良娣心中积攒了很多怨恨,但作者消失了,她也对付不了作者,便将所有怨恨都转移到了萧沐歆。 因为作者是为了萧沐歆,才找上她的。 她和柳承徽几人一样,都很恨萧沐歆,恨不得萧沐歆去死。 她这几年没有去针对萧沐歆,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她的身体不允许。 作者感知到了她的愤怒和怨恨,劝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但这一次我会让你妹妹的身体彻底变好,以后像常人一样健康。’ 作者知道崔良娣最在意自己的妹妹,所以知道怎么拿捏她。 崔良娣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作者:‘你没得选,你只能相信我,也只有我能救你妹妹。’ 以她现在的能量,治好萧沐歆后可能不足以修复崔良娣妹妹的身体,但这只是暂时的,等她休养一段时后就可以了。 ‘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作者威胁的话,顿时让崔良娣沉了脸,怒火蹭蹭的往上涨。 但为了自己的妹妹,她不得不忍耐。 深吸一口气,她道:“我知道了,我会帮她的。” 见她应了下来,作者松了一口气。 然后,作者就催促她快些行动,并告诉她哪些人手可用。 交代清楚后,作者就马不停蹄的赶去萧沐歆那边。 她要是不盯紧一点,萧沐歆的小命就没了。 而崔良娣靠坐着消化了一下情绪后,就召来连玉,让她去联系作者告诉的那些人手。 连玉一听她要帮萧沐歆,顿时就急了,“良娣,您怎么又要和她扯上关系了?您忘了您的头疾是谁害的吗?” 虽然崔良娣从未透露过关于那脏东西的事情,但连玉跟着她这么久,也大概猜她是被胁迫,不得不去帮萧沐歆。 而胁迫她的东西和萧沐歆有关,她的头疾也是。 崔良娣捂着眼睛,无奈又麻木的说:“我也不想搀和她的事情,但我没有办法,只能照做,我的头疾好了。” 闻言,连玉愣了一下,便诧异道:“好了!?这……” 崔良娣猜到她想说什么,就点了点头,然后道:“其他的别说了,照做就是了。” 连玉无奈,只能应下。 连玉退出去后,另一个暗卫便跟了上去。 次日,弄清楚所有情况的暗卫,便向南世渊详细的汇报这件事。 南世渊听完后,一时间有些疑惑,“好了?” 但很快,南世渊就反应过来了。 这要么是能量耗得差不多了,没办法让崔良娣一直头疼,要么就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又要让崔良娣帮忙阻止那些对付萧沐歆的人,所以就没有继续折磨崔良娣。 “把崔氏要帮萧氏的事情透露出去,然后给孤盯紧崔氏,段氏那边也不要放过。” 南世渊如今不确定那脏东西到底在谁身上,所以这三个可疑的人都得监视。 “另外,把清玄道长和慧合大师准备的东西放在她们的房间里。” “是!” 暗卫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接着,李顺走了进来,“殿下,詹事求见!” “让他进来。” 太子詹事进来后,向南世渊行了一礼,便说明来意。 “殿下,徐御史方才托人传来口信,武昌伯的次子收集了很多萧氏族人犯下的罪证给他,他想问问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自从徐良媛入了东宫后,徐御史每次要弹劾和南世渊有关的官员前,都会差人来问一问南世渊的想法。 要是南世渊要保,那他弹劾时就收敛一点,要是南世渊不保,那他就不会留情。 南世渊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突然对付英勇侯?” 武昌伯的娘子和清河郡夫人是闺中密友,这几年虽然因为萧沐歆的事情两家疏远了,但也没到交恶的程度。 詹事回道:“两日前,程良媛写了一封家书回去。” 一听这话,南世渊就明白了,程良媛这是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武昌伯他们了。 程良媛的二哥最疼她,知晓她不仅被萧沐歆栽赃陷害,还被害得落胎后,肯定会想办法帮她出气。 至于武昌伯夫妻俩,肯定也是知道这事的,对于自己儿子的行为也是赞同的。 毕竟,这关系亲疏远近,再好的关系,也比不过自家人。 想到这里,南世渊就问道:“都是些什么罪证?英勇侯及其家人可有犯罪?” 詹事:“萧氏的族人强抢民女、强占民产、有一个在蜀州当县令的还贪污受贿,英勇侯及其家人的罪证暂时还没放出来。” 听到这里,南世渊思索了一会儿。 武昌伯手里应该有他们的罪证的,估计是因为,武昌伯根据如今的局势猜到了他和太和帝暂时还不想收拾英勇侯,所以才没有一起放出来。 想明白这一点后,南世渊便道:“让徐御史不必顾及,公事公办!” 英勇侯越是受到打压,越是会想保住自己和族人,届时便会更加忠心和拼命的为他办事。 詹事:“是,殿下。” 又过了几日,作者的能量彻底消耗殆尽了。 她没办法继续留在萧沐歆身边,不得不回到了崔良娣身体里。 而她回去的那一刻,崔良娣的脑子里又响起了滋滋声。 虽然声音很小,但却让崔良娣紧绷的神经啪的一下断了,心情也瞬间变得十分烦躁。 “该死的,我都帮你做事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听说你的头疾好了 崔良娣突然的怒吼,让一旁伺候的连玉和连珠吓了一跳。 两人愣了一会儿,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就小心翼翼的问道:“良娣,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您……在和谁说话?” 崔良娣没心情和她们说话,只是不断的在心里呼唤那个折磨她的脏东西。 她才从那样的痛苦折磨中回归正常几日,这声音又冒出来折磨她,让她的情绪濒临崩溃。 崔良娣没有办法忍受再回到那样的痛苦中,哪怕这痛苦比之前小了很多,她也忍受不了一点儿。 作者很疲惫,很想现在就休眠,但她知道若是不安抚好崩溃的崔良娣,她也不会好过。 于是,作者缓了一会儿便开口,‘我没有折磨你,我现在出了点小状况,你等我缓两天,之后你就听不到这声音了。’ ‘你再忍耐两天,等我缓好了就去治你妹妹。’ 作者依旧是用这个命门来拿捏崔良娣,而崔良娣也依旧吃这一套。 崔良娣像是突然被卸掉全身的力气,然后咬牙启齿的说:“好,我忍你两天!” 为了自己的妹妹,崔良娣咬破唇瓣、掐破手心,用了极大的努力这才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忍了下来。 连玉和连珠看着她这样,顿时惊呼一声,“良娣,您快松开,都流血了!” 说着,一人帮她掰嘴,一个帮她掰手。 接着,两人又手忙脚乱的帮她处理伤口。 藏在暗处的暗卫看到这一幕,知道时机可能到了,便回去禀告。 南世渊收到这消息后,便笑道:“吩咐下去,行动!” 当晚,清玄道长和慧合大师悄无声息地入了东宫。 次日,南世渊破天荒的去宜秋殿看望崔良娣。 崔良娣有些惊喜,也有些疑惑,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特别是在看到南世渊让伺候的宫人都退下去时,她心中的不安就开始放大。 南世渊喝了一口茶后,这才开口道:“挺长时间没来看你了,最近怎么样了?” 崔良娣小心的的回道:“回殿下,妾一切都好。” 南世渊:“听说你的头疾好了!” 崔良娣心头一惊,这事她只和她连玉说过,南世渊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南世渊派人监视她? 这个念头一出,崔良娣就有些慌乱,“殿……殿下何出此言?” 南世渊会没有回答,“孤有办法,帮你拔除那一直折磨你的脏东西,让你从此不再受胁迫,不再犯头疾。” 说着,南世渊递拿出一个菩提子手串,亲自给她戴上,“这菩提子手串,是慧合大师一直戴在身上的,能驱邪护身。” 闻言,崔良娣如受雷击,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瞪大双眼盯着南世渊,嘴巴也微微张开,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南世渊竟然知道那脏东西的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崔良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您……您都知道了?” 因为恐惧和震惊,她的声音沙哑,语调不稳,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说得十分艰难,仿佛嗓子里被什么硬物堵住了。 南世渊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的选择是?” 若是配合,那没什么事了。 若是不配合也没关系,南世渊会用手段让她配合,事情了解之后,再找她算账。。 崔良娣不傻,此刻已经猜到了南世渊的态度了。 她要是不配合,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恐怕她的妹妹也不会有好下场。 南世渊既然都知道她身上有那个脏东西,那肯定也清楚她最在意的人是谁。 她苦笑一声,道:“妾……一切都听殿下的,无论殿下要妾做什么,妾都全力配合,只求殿下放过妾的家人,一切罪证皆有妾一人承担。” 她没有选择,从来都没有! 无论是谁,都用她最在意的人来威胁她、逼迫她! 南世渊满意的点点头,“冤有头债有主,孤知道你是被迫的,不会牵连旁人。” “孤给你找了个两个名医,你也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治病,一会儿孤会安排人带你过去。” 说完,南世渊就起身离开。 午膳前,崔良娣和连玉、连珠两人就带到东宫里一个偏僻无人的小院里,而院子外面有很多禁卫看守。 连玉和连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么一个情况也让她俩感觉到了崔良娣来这里不像是来治病的,倒像是被囚禁。 一时间,她俩都有些忐忑不安。 特别是连玉,她担忧的看着崔良娣,“良娣,殿下真的是找人来您治头疾吗?” 崔良娣点头道:“是的,殿下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别多想。” 闻言,连玉和连珠的心就落了一半回去。 接着额,连珠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并在院里逛了一圈。 过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倒吸一口气,然后一脸害怕的跑回崔良娣身边。 “良……良娣,这地方有好多符纸。” 连珠压低着声音,颤抖着说:“那些符纸都放在角落里,很不显眼的位置。” 闻言,连玉心头一沉,下意识的看向崔良娣,“良娣,这里为什么会有符纸?” 崔良娣深吸一口气,道:“不用管,咱们顾好自己就成,别乱动,也别乱蹿,很快这一切就结束了” 连玉和连珠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惊疑不定,但最后她俩什么都没说。 “是,良娣!” 另一边,宜春殿内 郭阿宁对于南世渊这一举动很是不解,“他想干什么?我才不信他是真的找了人给崔良娣治病,肯定是有别的用意。” 东宫的那些女人在知道这事后,大多都觉得奇怪。 闫思钰知道,但这事不好说,便道:“我也觉得其中有深意,但我觉得这事可能不是我们该知道的。” “所以,咱们最好不要去搀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知晓原因了。” 郭阿宁一听这话,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思索了一会儿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便不再纠结这事。 随后,她说起了萧沐歆的事情,“被那么多人下毒折腾,她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这要是换做普通人,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柳承徽她们下手可没轻没重,都是奔着要让萧沐歆死的目的去的,几人还是在同一时间段下的手,可萧沐歆还依旧活着。 闫思钰道:“所以啊,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怎么经得起她这样的折腾。” 只希望这一次,南世渊能把作者抓到并控制起来。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萧沐歆能死后重生,让一切回到什么都还没开始前。 郭阿宁想着萧沐歆身上的诡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柳承徽这几日都纳闷了,方才又吩咐人加大药量,也不知道这一次,她抗不抗得住?” 闫思钰:“大概率还是不会有事,而且殿下也想留着她的命。” 虽早有预料,但是郭阿宁还是有些失望,“那太可惜了!” 闫思钰安抚道:“没事,咱们的时间还长着呢,总有那么一日的。” 随后,闫思钰就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周燕兰和康儿的情况。 郭阿宁:“姐姐恢复得挺好,康儿头上的印子和凹陷也消失了,目前来看是挺好的,但具体的如何还得等她再大一些才能确定。” 闫思钰:“吉人自有天相,康儿一定会很健康的。” “嗯!” …… 深夜,僻静的小院里。 崔良娣一个人坐在挂满符纸的房间里,脚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而伺候她的连玉和连珠,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中,被人抬到了厢房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气势和神情都十分冷漠、不像是宫女的宫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崔良娣,请喝!” 第二百五十九章 抓到了 崔良娣看了几眼那漆黑的、像是汤药、闻着又很难闻的东西,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但她没有问一句,直接接过碗后就视死如归的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一喝完,她就想吐,不由得干呕了几声。 有股血腥味,还有墨水和纸被烧成灰、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简直是难以言说的难喝! “不准吐!” 暗卫冰冷的语气,崔良娣立即捂住了嘴。 确定她不会吐了之后,暗卫就拿着空碗转身离开了屋子。 关门的瞬间,在崔良娣身体里休眠作者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和危险。 作者从休眠中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的那瞬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无法从崔良娣的身体里出去。 ‘崔蔓菁,你都干了什么?’ 作者尖锐的声音在崔良娣的脑子响起,同时还伴随着滋滋声,让崔良娣难受得直皱眉头。 崔良娣咬着牙否认道:“我什么都没干!” 作者快速的扫描崔良娣的身体,很快就发现了她左手腕戴着的菩提子手串。 看到手串的那一刻,作者就炸了,‘那手串是谁给你的,快摘下来扔掉,快啊!’ 那滋滋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刺耳,就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不断的钻崔良娣她的脑仁,让她痛苦万分的捂着头,人也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 接着,她的痛呼响起。 清玄道长和慧合大师在门口开坛做法,一听到屋里的动静,立即行动起来,嘴里也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在念些什么东西。 随着他俩的举动,小院里突然狂风大作,屋里崔良娣的痛呼声也越来越大,仿佛已经无法忍受痛苦了。 在院门口等候的南世渊看着这一幕,脸色沉了沉,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没一会儿,崔良娣的痛呼声突然戛然而止。 清玄道长和慧合大师对视一眼,便立即推门进屋。 一进屋,就瞧见崔良娣披头散、满头血的躺在地上。 那一串菩提子手串断裂在身旁,珠子散落得满地都是。 这时,一团忽明忽暗的光亮从她流血的头上冒了出来。 作者看着屋里布置的天罗地网,气得咬牙启齿,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崔良娣。 这个念头一出,外面突然电扇雷鸣。 作者心里一阵畏惧,顿时按下要杀了崔良娣的心思。 “崔蔓菁,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我绝对会杀了你妹妹。” 扔下这两句狠话后,作者就开始寻找逃离的机会, 慧合大师见她要逃,立即拿着禅去拦截,清玄道长则在一旁堵住她的去路,将她包围在中间。 作者见状,心里一惊,仓皇的逃窜,却还是不小心撞到了禅杖。 瞬间她身上的光亮闪了一下,接着就变得黯然无光。 她看着眼前拦截她的两人,心中怒火滔天,“是我把你们创造出来的,你们竟敢这么对我!” 都该死! 就在她想动用自己的作为作者的权利,除掉这俩人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下一瞬,她身上仅存的一点光亮彻底灭了。 清玄道长趁此机会,立即掏出小葫芦,和慧合大师一起配合,将她收进了葫芦里。 没一会儿,雷声停了,狂风也没了,一切都归于平静。 南世渊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在看到清玄道长和慧合大师一脸轻松的开门走出来时,南世渊的心便落回了肚子里。 “殿下,事情已经办妥。” “不过为了防止这东西日后积攒能量逃跑,我们还得再做一些准备和安排。” 南世渊点点头,然后让李顺去安排。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南世渊这才想起崔良娣。 “崔良娣怎么样了?” 方才给崔良娣端‘药’的暗卫上前回禀,“她昏过去了,属下仔细检查了,她后脑的位置受了点伤,身上有些擦伤和淤青,其余的没什么大问题。” “她后脑受伤的那块地方,可能以后长不出头发来,不过从从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来。” 除非扒开来看! 南世渊:“没事就成,吩咐人好生照顾。” 只要人活着就行,其余的都是小事。 随后,南世渊就吩咐道:“等醒了,就把她迁回宜秋殿。” “另外,今日之事不能透露半个字出去,违着杀无赦。” 说这话时,南世渊的表情和语气没什么变化,但却让人感到一股压迫感。 暗卫连忙应下,“是!” 虽然南世渊下令封口,可次日下午,闫思钰还是通过弹幕知晓了这件事的全部经过。 许是抓到作者的这件事,对弹幕的冲击力比较大,特别是那些女主控,以至于他们一直在议论这件事。 【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道士和和尚竟然真的抓到作者了,不是,凭什么啊?】 【这个小说里的一切都是作者创作出来的,按理来说作者捏死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敲几下键盘就可以了,可现在这两个作者创造出来的、在原剧情中就出现过一两次的打酱油人物,竟然抓到了作者!】 【首先,这个小说的剧情老早就改变了,早就不是作者能掌控的了,不然她也不会被穿进来,亲自把剧情掰正。其次,我觉得这个剧情很爽。】 【我也觉得爽,就是可惜太子不知道他抓到的东西创造了他、并编写和肆意操控了他的这一生,他要是知道了,那感觉会更爽。】 弹幕两极分化,女主控们都不能接受,其余的大多都喜闻乐见,剩下的一部分则在看热闹,看这两部分人吵架。 闫思钰是喜闻乐见的那一部分,作者被抓让她觉得很爽,很开心。 她一直提着的心可以落回去了! 而她这掩饰不住的开心,与平时不太一样,引起了南世渊的注意。 “今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让你这么开心?” 闫思钰笑意盈盈的看着南世渊,“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殿下,也可能是因为今日吃到了好吃的。” 闻言,南世渊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我看你今日是吃到糖了,所以嘴才这般甜。” 说着,南世渊朝李顺抬了抬手。 接着,李顺就从内侍手里接过一个食盒,然后呈了上来。 “这是东市哪家百化蜜饯铺子的果脯,我记得你之前爱吃蜜饯橘子,今日路过就多买了些,除了蜜饯橘子,还有别的。” 见状,闫思钰惊喜不已,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谢谢殿下,您真好。” 第二百六十章 开心 看着闫思钰脸上灿烂的笑容,南世渊笑着问道:“只是给你买个蜜饯橘子,你就这么开心?” 闫思钰:“因为这是殿下亲自给我买的,是殿下对我的一片心意,我自然是高兴。” 【这嘴真甜,情绪价值拉满了。】 【口蜜腹剑,虚情假意,贱人一个,和太子这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大渣男正好凑一对。】 这些女主控一逮着机会,就开始讨伐和攻击南世渊和闫思钰。 你们的女主被人收拾,和作者被抓这事,与闫良娣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们能不能被每次都针对她?】 【这些女主控是瞧着作者被抓,女主最大的金手指没了,彻底破防了,所以开始无差别攻击攻,路过的人都要被他们咬一口,所以别管。】 南世渊笑了笑,“那我以后有机会,多给你买一些。” 然后,他打开食盒,把里面的果脯拿出来,“你快尝尝!” 说着,他就用金玲递来的银筷子夹了一块递到闫思钰嘴边。 闫思钰吃下后,眼睛就亮了亮,“好吃!” “殿下,您也吃。” 她也夹了一块递到南世渊,而南世渊也给面子的吃下。 只是,果脯才刚入口,南世渊就皱起了眉头,“好酸!” 接着,南世渊就笑道:“酸儿辣女,你这一胎估计是个男孩。” 闫思钰:“殿下还信这个啊?那若是个女儿,殿下就不喜欢了?” 南世渊:“怎么会,男孩女孩都是我俩带孩子,我都一样喜欢。” 【呵!搞酸儿辣女这一套,让太子以为她怀的是男孩,心计真深。】 【她估计想营造自己是一品孕男相,好让太子更加宠爱她。】 【就是,闫氏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就是藏得深而已,偏偏太子眼瞎看不出来,她要真是简单,又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还得到了太子的宠爱和信任!】 看到这些女主控破防的样子,闫思钰的心情就很好。 心情一好,胃口就很好,一盘蜜饯橘子都快被她吃完了。 见她吃得开心,南世渊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来过。 “好了,你少吃一些,免得一会儿吃晚膳时没胃口。” 闫思钰最后塞了一口,这才应了下来,“好!” 南世渊让宫人将东西收下去,又和闫思钰聊了两句后,就去兰熏殿看望周燕兰和康儿。 闫思钰笑着送他出去后,便继续看那些弹幕。 那些女主控虽然还在控诉和骂她,但也被看不下去的人疯狂怒怼。 【我看呐,你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嫉妒恨闫良娣。】 【这些女主控虽是讽刺批判闫良娣,但实际上却是嫉妒和不甘,你们觉得能为太子生儿子的只有你们的女主,你们认为闫良娣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该是你们女主。】 【你……胡说八道,你这是造谣诽谤,谁羡慕闫氏了?】 闫思钰看得挺爽,然后就让银铃她们拿些瓜果和吃食上来,她边吃边看。 那些被戳穿了心中想法的女主控们,在狡辩了几句后,干脆就不装了,直接承认了。 【本来就是,是闫氏这个小贱人改变了这一切,将女主的一切都掠夺了,她是个炮灰啊,作为炮灰她就该安分守己,好好的改什么命啊?】 【她要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剧情走,那等女主重生后,她不仅能活得好好的,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女主可是尽自己所能的去补偿她,什么好的东西都有她一份。】 【在原剧情中,女主成为皇后后,就力排众议让闫氏成了四妃之首的贵妃,闫家也在女主的提拔下兴旺非凡,她弟弟不仅继承了爵位,还被提拔成侯爵。】 【曾经欺负闫氏的苏氏、闫闻安、闫思玥三人都被女主报复得很惨,男的残疾,女的沦落青楼,就连她爹那个渣男也瘫了,闫氏的儿子刚满十五,就被封亲王,之后还把把闫氏接出宫去颐养天年……】 看到这里,闫思钰有些诧异,这还是弹幕第一次这么具体的提起原剧情中,在萧沐歆重生后关于她的事情。 弹幕说得看起来似乎不错,可她有点不太愿意相信。 且不说这些女主控们会避重就轻、只说好话,就说以萧沐歆那狠毒的性子,重生后真的会真心实意的待她好? 即便一开始是愧疚、是想补偿,但人心易变,曾经的愧疚也会变。 而且,重生回来的萧沐歆要报复的人很多,加上萧沐歆之前也得罪的人那么多。 如此一来,各种争斗算计就不会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萧沐歆阵营中的她,真的能独善其身、不被牵连吗? 就算萧沐歆会护着她,可萧沐歆又怎么能保证她什么伤害都不受? 正想着,那些反驳的女主控的弹幕就在她眼前闪过。 【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看过原剧情,我也看过,你怎么只说好的,不说说闫良娣遭遇的那些苦难和折磨!】 【在原剧情里,萧氏重生后确实竭尽全力的补偿闫良娣了,可是闫良娣也没享什么福啊,萧氏得罪的人太多了,东宫里的那些妾室拿她没办法,就把火气撒在闫良娣身上,言语羞辱、下毒谋杀等手段层出不穷。】 果然如此! 闫思钰冷笑了一声,她就知道事情会是如此。 【除了那些妾室外,还有宋王和燕王等人,萧氏前期和他们虚与委蛇,后期他们发现了萧氏倒向了太子后,便立即开始报复,而最先遭殃的便是闫良娣和其家人。】 【在他们的争斗算计中,闫良娣被下毒伤了身子,寿命不长,还被毁了容,被接出宫后没几年就去世了。】 【闫良娣的弟弟的确是继承了爵位,被升了爵位,但那是因为他遭宋王一脉的人算计,被流防至苦寒之地受苦受难八年,洗刷冤屈之后萧氏给他的补偿。】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而弹幕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闫良娣的弟弟本来是个很出色的人,经历了八年的苦难后,手废了,再也拿不起笔和剑,心气也被磨干净了。】 【而在他被流放的第八年,他的母亲郁郁而终了,他没能赶回来见他母亲最后一面,闫良娣本来可以赶回去见的,但萧氏当时要她帮忙算计别人,所以就骗她。】 【还有,闫良娣的儿子成为亲王,是因为过于出色被太子看重,然后萧氏见自己儿子被他处处压一头,为了儿子以后能成功继位,就出手将他害成了残废。】 随着弹幕一条条列出真相,那些女主控们一时间都没话说了。 而闫思钰则气得肝疼! 虽然她对原剧情里,萧沐歆重生后对她做的事情有猜测和心理准备,但显然她准备得有点少了。 事实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和残忍! 在原剧情中,萧沐歆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一样的自私自利,狠毒无情。 不过,想着如今萧沐歆的下场,闫思钰心中的怒火就逐渐平息了下去。 不多时,南世渊就回来陪她用晚膳,之后就歇在了赵云惠那里。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担心吗 几日后,崔良娣头疾被治好的事情就在东宫传开,引得众人议论。 赵云惠有些惊讶和好奇,“这几年,崔良娣看了无数大夫,也喝了很多药,但都没治好,没想到殿下找的名医那么厉害,只用了几日就给她治好了” 闫思钰道:“殿下亲自为她找的名医,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你一会儿去宜秋宫的时候记得帮我把贺礼给她带上。” “好!” 赵云惠刚应下来,就想起件事,然后凑到闫思钰身边,小声的问道:“闫姐姐,如今崔良娣的病好了,你不担心吗?” 闫思钰摇摇头,“不担心啊,我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其余的都不重要。” 南世渊能成功的把作者抓到,崔良娣也出了一份力,南世渊以后肯定不会冷落她的,毕竟她的家世在那里摆着。 不过,南世渊也仅仅是不会冷落崔良娣而已。 南世渊这人挺记仇的,崔良娣之前干的事情,已经在南世渊的心里留下疙瘩了。 崔良娣以后的恩宠情况,大概率会和程良媛一样,顶多比程良媛好一些。 所以,用不着太担心。 赵云惠不知闫思钰心中所想,只见她脸色如常,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便钦佩的说道:“闫姐姐倒是宽心,东宫里其他姐妹可担心得不行。” “今早,我碰到了抱着孩子出门遛弯的林承徽,她和侍女就在嘀咕这事,她担心崔良娣好了之后,她的恩宠就少了。” 之前,因为段良媛受宠,南世渊去宜秋宫的频率比来宜春/宫的概率多一些。 是前几个月段良媛犯了错,南世渊去的频率才降低。 如今闫思钰怀孕了,南世渊每次来看闫思钰都只是陪她用晚膳,之后歇在其她人的屋里。 因此,林承徽承宠的概率才比之前多。 但崔良娣好了,那这恩宠肯定会被崔良娣分去一点的,林承徽自然着急。 “宜秋宫的那几个姐妹,则是担心崔良娣会像段良媛那般,一个人霸占殿下,让她们没有恩宠。” 听到这里,闫思钰笑了笑,然后看向赵云惠问道:“那你呢,你担心吗?” 赵云惠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不担心,我现在是有子万事足,我只想好好的把阿满养大,再说了这不是有闫姐姐你在嘛!” 闫思钰不会不管她的,跟着闫思钰混,就算没有肉吃,也能有肉汤喝。 而阿圆又很得太和帝和孙皇后喜欢,她的阿满以后跟着阿圆混,前程肯定不会差。 想到这里,赵云惠就挽着闫思钰的胳膊,“反正,我是赖定你了,你不能不管我。” 看着她这和阿满如出一辙的撒娇摸样,闫思钰无奈的笑了笑,“管~我肯定管你!” 又聊了一会儿,闫思钰就催促道:“别磨蹭了,快把今日的庶务处理了。” 赵云惠有点贪玩,还有拖延症,刚开始那几日还好,如今是彻底暴露本性了,每日做事都要人催着。 赵云惠有些不乐意,还想再磨蹭。 于是,闫思钰便道:“你要是再不处理,我可把阿宁喊来哦,那样的话,你接下来几日可就别想偷懒了!” 一听这话,赵云惠立即站了起来,“我这就去,你别和她说。” 说着,赵云惠就立即出去忙碌。 但刚出去没一会儿,她就跑了回来,“我忘了拿你给崔良娣准备的贺礼了,在哪儿啊?” “在外面的案桌上,有点多,多叫一个宫人来拿。” 把贺礼拿上后,赵云惠就直奔宜秋宫。 此时,宜秋宫的降雪轩内,吴昭训正一脸不安的和柳承徽议论着萧沐歆的事情。 “之前无论我们闹得再过分,殿下都没管过,怎么突然就护着那个贱人了?难道真如崔良娣说的那样,殿下知道了?” 前几日,崔良娣出手帮萧沐歆挡下那些算计时,曾让人言语暗示柳承徽几人,说南世渊知道她们的举动,让她们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过分。 但她们没信,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最近这两日,南世渊派了人严加看守萧沐歆所在的小院,还派了两个侍医去医治萧沐歆,她们才意识到崔良娣说的可能是真的。 吴昭训有些担心南世渊会因此对她们心生不满! 柳承徽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太好,但相比吴昭训,还算冷静。 “别慌,还没到那种地步,我们不能乱了阵脚,况且崔良娣卧病休养那么久,成日里只呆在宜秋殿中,对外界的消息不可能比我们都清楚,所以她的话不能全信,殿下不一定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 “再说了,也不只是咱俩动手,程良媛和白承徽也下手了,程良媛比我们还狠,手段也我们直白,真要追究起来,也是先追究她。” 柳承徽和吴昭训的手段比较隐蔽,如今也把尾巴收拾干净了,要真查起来,不一定能找到明确的证据。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俩完全可以死不承认,当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柳承徽的话后,吴昭训慌乱的心这才慢慢的落了回去。 接着,吴昭训问道:“那咱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柳承徽想了想,便道:“什么都别做,先静观其变,之后再说别的。” “好!” …… 次日,闫思钰正在用午膳时,眼前闪过弹幕。 【崔氏这个贱人,背刺作者,害得作者被抓,现在也好意思出来晃悠。】 【她来找闫氏做什么?这两人要狼狈为奸吗?】 闫思钰有些诧异,崔良娣来找她干什么? 正想着,便有宫人进来通报,“良娣,崔良娣求见。” 闫思钰:“快请!” 不多时,头上缠着纱布的崔良娣的走了进来。 闫思钰看着她的样子,关切的问道:“你的病才刚好,怎么也不多养几日?” 崔良娣摸了摸头,道:“我头上这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这几年,我一直在宜秋殿里待着,没怎么出门,如今好了,便有些呆不住,想多出来走走,顺道来看看你。” 【崔良娣这是摆脱了作者,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所图何事 【可不是嘛,崔良娣一直被作者逼迫着做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活得提心吊胆的,这几年还因为作者被头疾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今彻底解脱了,就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的重担,无论换做是谁都会高兴的。】 【只是她的妹妹,还没完全的被治好,她估计会觉得很可惜。】 【至少她妹妹的身体也好了一半,虽然身子孱弱,但比原来能多活十几年,算下来她也算是赚了。】 闫思钰认真的打量了崔良娣几眼,便笑着道:“果然是病好了,你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比之前好太多了,真是恭喜你了。” 崔良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感慨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是好事,但也……” 话说一半,崔良娣就意识到自己的感慨不合时宜,就连忙解释:“我有点怕这是一场梦,也怕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 【她这是怕作者以后会回来报复她,虽然作者被抓了,但在她的印象中,作者的能力很强大,让她很畏惧,而且作者被抓之前可是想弄死她的,她怕也正常!】 【还有,她从小院搬回宜秋宫之前,把自己怎么被作者找上,以及作者都让她做了些什么的事情,全部向太子交代了,虽然太子没说什么,也没处置她,可她心里不安。】 【我觉得太子是故意的,他记仇,他就是想让崔良娣提心吊胆的活着。】 闫思钰佯装没看出崔良娣的不对劲,然后出言安抚道:“你都治好了,怎么会是梦呢?” “殿下为你找来的名医那么厉害,如果你真有什么后遗症,相信他也能为你治好,所以,你就放宽心吧。” 崔良娣点点头,然后就转移话题,和闫思钰聊了别的事情,并感谢闫思钰这几年对自己的帮助。 闫思钰:“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职责所在,你这样就太生分了。” 崔良娣感激道:“对你而言,估计就是小事,但却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不管怎么样呀,我都得对你说一声谢谢。” 【确实该感谢闫良娣的,在这深宫大院里,失了宠爱的女人,日子都不会好过,那些拜高踩低的人多了去了。】 【要不是闫良娣帮衬,崔良娣这几年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舒坦。】 【呵呵,闫氏会有那么好心?她帮崔氏肯定是有目的的,要么是看重崔氏身后的家世,要么就是想利用崔氏做什么。】 【崔氏这个叛徒,也不知道闫氏帮她做什么,就该让崔氏遭人冷眼和欺凌才是……】 这些女主控又冒出来发疯了,但其余人都懒得搭理他们,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发疯,然后自己聊自己的。 崔良娣在闫思钰这里待了两刻钟,直到李侍医来给闫思钰请平安脉,她才起身离开。 “臣请闫良娣安!” 李侍医挎着药箱,恭敬的朝珠帘后面的闫思钰行礼。 闫思钰应了一声,就将手腕从帘子中伸了出去,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金玲在她的手腕上放上薄纱,并将她的手轻柔的放在脉枕上,这才请李侍医上前诊脉。 此时,殿内只有金玲和银铃、金珠和银珠四人。 她们都是闫思钰的心腹,可以保证她和李侍医的对话不会传出去。 李侍医一边诊脉,一边压低声音询问道:“敢问良娣拉臣下水,所图何事?” 这几日,李侍医通过和曹侍医打交锋,知道了曹侍医背后的人是闫思钰。 也因此猜到了,曹侍医算计他是闫思钰授意。 对于这么个结果,他一开始是很惊讶,但很快就平静的接受了。 毕竟,闫思钰这几年从未放弃过拉拢他,而且闫思钰给出的诚意也足够,让他有些动摇。 只是师父的嘱咐,让他一直坚守内心。 如今,被闫思钰算计了一把,他心里也没太多的愤怒和怨恨,反而有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踏实感。 他现在就是想知道闫思钰想让他做什么,好让他心里有个底,然后才能尽可能的争取一下自己的权益。 因为,他是真的不想,也不愿意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闫思钰知道他的想法,便语气平淡的说:“我只是希望有个医术高明又忠心的大夫来保证我和孩子的平安健康而已,没有别的图谋。”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做什么都是她说得算。 但在前期,肯定是不能这样,得循序渐进。 李侍医不解的问道:“可良娣您不是已经有了曹侍医吗?” 曹侍医的医术也不差,还十分擅长少小科,对闫思钰来说完全够用了。 闫思钰:“我这人向来谨慎,一个怎么给够?总得多准备一条路,这样才够保险。” 曹侍医同李侍医一样,都是因为医术好,才被当地的官员举荐到京城来的。 与李侍医的淡泊名利不同,曹侍医这人有野心,想往上爬。 但曹侍医在京中毫无根基,往上爬很艰难,所以在确定闫思钰在东宫的地位最稳固,又得宠的女人后,他便主动投靠闫思钰。 曹侍医现在虽然很忠心,但闫思钰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和恩宠一直都这么稳固,所以也不敢保证,曹侍医会一直对她忠心。 而且,只有一个侍医为她办事,风险也大。 多一个医术好的人为自己办事,与曹侍医竞争,那曹侍医会更加忠心的帮她,不容易生出一些别的心思。 这有竞争就有动力,一方牵制着另一方,如此平衡,才不容易出错。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对李侍医说:“我从不主动害人,你如今只要保证我和孩子的平安健康,还有帮我看着点儿曹侍医就行了。” 至于以后会让他做什么,那就以后再说。 闫思钰又给了他一个保证,“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勉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 闻言,李侍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朝闫思钰行了一礼 “承蒙良娣看重,臣会竭力为良娣排忧解难!” 闫思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问起了自己腹中孩子的情况。 李侍医:“良娣放心,您腹中胎儿一切安好,只是久卧伤气,良娣可适当的去庭院或院子中散散步,饮食方面,也多吃一些清心、安神、健脾的东西。” 最近天太热,加上身子重,闫思钰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也不愿意动弹,这几日她都没怎么出过门。 “好!” 闫思钰应了下来后,就让金玲送李侍医出去。 而闫思钰则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如今事情差不过都解决了,我终于能放轻松了。” …… 半个月后,清玄道长亲自把那装着作者的小葫芦给南世渊送来。 “殿下,贫道已经做好法事,将她困在其中,她逃不出去了,只是为防万一,殿下最好每隔五年来找贫道加固一次。” 南世渊点头应下,“孤知道了,多谢!” 接着,清玄道长朝南世渊行了一个揖礼,便离开了。 南世渊让人送他,然后就拿着小葫芦回了东宫。 一回到崇教殿,南世渊就开始试着和作者对话。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百六十三章 掌握主动权 宜春殿内,闫思钰刚准备用晚膳,眼前就闪过弹幕。 【笑死我了,作者被太子带回来后,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一直在装死,太子在那儿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甚至还以为她被清玄道长收拾惨了,没能量了。】 【得亏太子让伺候的宫人都下去了,不然他们看到太子那个样子,估计会以为太子疯了。】 【其实作者也不算是在装死,她的能量本来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闫思钰有些诧异,没想到清玄道长居然那么快就把作者困住了,她还以为至少得一两个月呢! 看来,清玄道长的本事还是挺大的。 【作者一直装死是没用的,太子知道她的软肋是萧氏,等太子反应过来她是在装死的时候,她和萧氏都惨了。】 【也不一定,万一作者以自己知道的现代知识和太子合作,然后提条件,说不定萧氏的处境会变得很好。】 这个弹幕一出,那些女主控们瞬间就沸腾了。 【对啊,作者来自现代社会,她会的东西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就是瑰宝,能推动这个时代的发展,太子体验到了之后肯定会心动的。】 【希望作者脑瓜子灵一些,早日用这样的办法帮女主脱离苦海。】 闫思钰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烦躁,这作者和萧沐歆怎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这时,一条弹幕吸引了闫思钰的注意。 【你们还是不要太想当然了,到时候太子知道萧氏是作者的软肋,到时候他肯定会用萧氏去威逼利诱作者的,他有人质在手,而作者也被他困住了,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作者可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就算前期为了目的和作者虚与委蛇,后面肯定会加倍的让作者还回来。】 对啊,作者知道的东西和筹码再多,如今在南世渊面前也没有主动权。 南世渊不是吃亏的性子,既然都掌控了主动权,又怎么可能给作者谈条件的机会。 以南世渊的性子,肯定是要想方设法的把作者的利用价值给榨干净。 正想着,南世渊的声音响起,“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闫思钰放下筷子,惊喜的起身相迎,“殿下来了!” 接着,闫思钰便吩咐宫人去拿碗筷,并吩咐让人去小厨房加几道南世渊爱吃的菜。 南世渊坐下后,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闫思钰有些羞涩,“我也没想什么,只是在想殿下今日会不会来看我?” 【时时刻刻惦记着太子,感觉她的恋爱脑加重了。】 【闫氏这话一看就是胡扯,故意说好话给太子听的,她指定是在想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闫思钰的时刻惦记,让南世渊很受用,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然后,他便笑着打趣道:“所以,思钰这是想我想到茶饭不思了?” 闫思钰嗔了他一眼,然后嘴硬道:“那也还没到这个地步,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吃饭,无论如何都不会饿着自己。”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然后就赞同道:“嗯,没错,你现在要好好吃饭才对。” 说着,南世渊就给她夹了很多菜。 【闫氏就是心机深重,一天到晚就只想着讨好和勾/引太子,一幅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贱样。】 【就是,都二十好几了,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学小姑娘那样,真是有够矫揉造作的。】 【请你在说这话的时候,掏出身份证看一看自己的年龄,闫良娣今年才二十三,搁咱们这个年代才大学毕业,年轻着呢,没准儿你的年纪还比她大!】 南世渊陪闫思钰用完晚膳后,就准备歇在向奉仪的房里。 但南世渊才到走到后面的庭院,就遇到了抱着孩子在散步的林承徽,聊了几句后,他就去了林承徽清风堂。 没一会儿,在后面的小院里等着南世渊过来的向奉仪就知晓了这事。 她还没来得及生气,她的宫女梨子就不满的愤恨道:“这林承徽怎么这样啊,之前利用孩子截了赵承徽的宠,如今又来截奉仪您的!” 向奉仪不满的搅着手帕嘀咕道:“她是承徽,我只是奉仪,她截都截了,我能说些什么呢?再说了,殿下要是没那意思,她又怎么能截得走呢?” 向奉仪越说越丧气,最后懒得再去纠结这事,“算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是洗洗睡吧,这不用伺候殿下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能睡得好,第二天也不用早早都爬起来伺候殿下穿衣洗漱,嫩个多睡很久呢!” 说着说着,向奉仪就把自己哄好了。 梨子见状,无奈都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去伺候她洗漱。 次日一早,林承徽就差人给向奉仪送了一支珠钗。 这也就罢了,可来送珠钗的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把向奉仪气坏了,然后她就跑去找闫思钰和赵云惠、郭阿宁诉苦。 听完整件事后,赵云惠忍不住怒了,“她这次怎么不像上次那样大张旗鼓的去赔礼道理呢?是不装了 ,还是觉得向妹妹的位分低,就该受着?” 郭阿宁:“可能两者都有,也有可能是因为上次丢脸了,如今不好再装模作样了。” 而闫思钰则安抚了向奉仪两句,“东宫女人多,但殿下就一个,争宠亦是正常,这次被截了没关系,下次截回来就行,这样有来有往才算公平。” 郭阿宁赞同的点点头,“没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琢磨这事,愁眉苦脸没用。” 向奉仪觉得有理,便应了下来。 而一旁的赵云惠也跃跃欲试,“她上次截了我的恩宠,我还没有有截回来,向妹妹,我和你一起琢磨。” 说着,她就拉着向奉仪一起离开了宜春殿。 而郭阿宁则和闫思钰说了一些正事,“程良媛的父兄还挺疼她的,这这日子一直在找萧家的麻烦,听说武昌郡君和清和郡夫人已经决裂了。” 闫思钰:“不是听说,是真的决裂的,我阿娘说清和郡夫人有意找武昌郡君说和,想让武昌伯他们别针对萧家了,但武昌郡君不理会,还把清和郡夫人送的东西全部还回去了。” 郭阿宁满意的勾起嘴角,“这还差不多,要是程良媛父兄的手段再狠一点就好了。” 闫思钰劝道:“慢慢来,不着急。” 说着,闫思钰想起中秋快到了,便道:“中秋快到了,你们几个好好准备一下。”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打算翻篇 中秋宫宴时,闫思钰因身子重,为了安全起见,便没有没有去宫中赴宴。 她让人在芳林园设香案祭月,又置办了席面,宴请东宫的姐妹们一起来热闹。 一直在做月子、修养身子的周燕兰今日也在郭阿宁和宫女的搀扶下出了门。她看着天空,忍不住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中秋了!” 雀儿仰着小脑袋,一脸疑惑的说:“不快啊,我觉得时间过得可慢可慢了。” 郭阿宁笑道:“你还小,等你到我们这个年纪,就会觉得光阴如梭。” 雀儿问道:“那要多久?” 阿福牵着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要好多、好多天,几千天的样子。” 一听这话,雀儿就掰着手指头开始一天、两天的数着。 但她只有两只手,也没学那么多数字,数来数去怎么都数不清楚。 没一会儿,她就急得团团转。 看着她这样,周燕兰便笑安抚道:“你现在还小,不用着急知道这些,等日后长大了自然就会懂了。” “好了,阿满和龟儿、志儿在那边,你们姐妹俩去找他们玩吧!” 闻言,雀儿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在纠结数数的事情,连忙拉着阿福去找阿满和龟儿。 看着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嬉戏玩闹的样子,周燕兰和郭阿宁脸上都不由自主勾起了嘴角。 这时,程良媛从对面的清明殿走了出来。 几人友好的打了个招呼,还彼此问候和关心了几句。 程良媛早就被解除了禁足,身上的嫌疑也被洗清了。 自从萧沐歆被禁足、被南世渊杖责三十后,东宫所有人都知道,害周燕兰差点一尸两命、害程良媛流产的人是萧沐歆。 而半个月前,南世渊也当众宣布了这事,还了程良媛的清白,同时也吩咐下去,萧沐歆以后只能领奉仪的月例。 而善良的程良媛在报复完萧沐歆后,觉得萧沐歆得到的惩罚足够了,便打算将此事翻篇了。 郭阿宁可不想让她就这么翻篇,便暗搓搓的开始拨道:“本以为萧氏被放出来后是真心的悔改了,没想到她还是死性不改,依旧在东宫兴风作浪,害了周姐姐,害了你,还差点害了闫良娣。” “我是真没想到她连你也害,你与她是旧相识,母亲的关系又那般好,多年的旧情她竟也能那般狠辣的对付你,丝毫不念旧情。” 一听这话,程良媛心中的对萧沐歆的怒意又燃了起来。 一旁的周燕兰听出了郭阿宁的打算后,便开始配合,“是啊,萧氏真的心狠手辣,令人发指。” 周燕兰一脸愤怒和难过,仿佛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中,“当初我和你是一样的处境,我曾经就被她害了一个孩子,后来还被她栽赃陷害背上了谋害东宫子嗣的罪名,去掖庭狱吃了将近一年的苦才得以洗刷冤屈。” 说着,周燕兰就看向程良媛,然后叹道:“你比我运气好,如今的殿下不像从前那般爱重她,不然你也会和我一样,我现在一想到我那没了的孩子和我受得那些苦,我就恨得牙痒痒,我那孩子太可怜了,都没有机会来这个世界看一眼。” 看着周燕兰难过的样子,程良媛感同身受。 想起自己被诬陷,被害流产的情况,她心中对萧沐歆的恨意逐渐燃起来。 同时,她还有些后怕。 她听自己父亲说过掖庭狱的情况,一想到她差一点就落得和周燕兰一样的下场,她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 是啊,萧沐歆那样恶毒的人凭什么还活着?! 她若是就这么翻篇了,怎么对得起她的孩子?! 见她再度对萧沐歆生出恨意来,周燕兰和郭阿宁对视了一眼,又不着痕迹的移开。 这时,闫思钰从宜春殿走了出来,“这么热闹啊,你们都在聊什么呢?” 她们闫思钰行礼之后,周燕兰这才回答道:“没聊什么,闲话家常罢了。” 闫思钰看了周燕兰几眼后,便惊喜道:“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看来恢复得不错。” 周燕兰扯了扯嘴角,“比之前好了点,多亏了翠羽姑姑和曹侍医的精心照顾。” 她的身子大概率是恢复不了了,她现在不求别的,只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的活得长久一些。 至少也得活到阿福和雀儿、康儿成婚生子的时候。 闫思钰也知道她的情况,便没有继续说相关的话题,然后就看向程良媛,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程良媛:“托您到照拂,我的身体恢复挺好。” 侍医说她年轻,身子健康,如今已经彻底修养好了,能继续为南世渊孕育子嗣。 闫思钰:“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聊了两句后,闫思钰便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去方林园吧。” “是!” 话落,她们一行人带着孩子就朝方林园去。 她们走后,林承徽才带着孩子慢悠悠的出门。 此时,徐良媛和柳承徽、赵云惠三人正在芳林园里盯着宫人把最后的东西都布置好,向奉仪在一旁打下手。 “把香案的东西摆好!” “那盆花放在那边……” 柳承徽正指挥宫人摆放东西时,就眼尖的瞧见了闫思钰一行人,然后便立即上前。 “见过闫良娣、周良媛、程良媛!” 闫思钰笑道:“免礼,辛苦你们今日筹办中秋宴了,回头我会让殿下好好赏你们的。” 寒暄了几句后,闫思钰就和周燕兰就到屏风榻处坐着闲聊,而郭阿宁则去帮忙布置。 柳承徽见她来了,便嗔怪道:“我们在这里忙前忙后的,你可倒好,来这么晚,就知道偷懒。” 郭阿宁佯装生气,哀怨的看着柳承徽,“柳姐姐,你这话可太亏心了,这宴席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我安排和布置的,我都忙了好几日了,今日歇会儿不成吗?” 柳承徽不吃她这套,“不成,这几日我们也跟着忙的,你别想偷懒,一会儿得帮忙收拾。” “好嘛!” 不多时,其余人都陆陆续续来了。 两刻钟后,除了段良媛和白承徽、罗昭训外,所有人都来齐了。 闫思钰扫了一圈人后,疑惑的问道:“罗昭训呢?不会又生病了吧?” 白承徽要照顾石头不能来,段良媛前段时间被折腾得很惨,又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根本不愿意见人,但是这个罗昭训怎么回事? 罗昭训从入东宫到现在,基本上都没怎么在人前出现过。 徐良媛道:“今早她的宫女来向妾回禀,说她脸上起了疹子,不宜见风。” 【以我看书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罗昭训百分百是装的,她从入东宫开始不是生病就是在养病,基本上就没有好的时候,这明显不太对劲!】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其乐融融 【我也这样觉得,这个罗昭训绝对是故意躲着不愿见人,说不定是在避宠,我猜她要么是有个情郎,要么就是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 【也有可能这是她的策略,先沉寂一段时间,等众人对她的防备降低了,忘了她这个人,然后在特定的时候,她就冒出来一鸣惊人,给太子留下深刻的印象,并独得太子宠爱。】 看到这里,闫思钰皱了皱眉头,然后对一旁的郭阿宁说:“一会儿宴席结束了,你代我去看看她。” 郭阿宁也觉得罗昭训不太对劲,便点头应了下来。 之后,闫思钰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让她们不必拘束,就让人开席了。 一开始她们没怎么放得开,但因为孩子多,凑在一起玩乐的样子很招人喜欢,她们便逐渐放开了。 兴致上来时,她们还开始吟诗作对,互相表演才艺。 钱奉仪许久不曾跳舞了,今日高兴便起身舞了一场,崔良娣和程良媛则分别弹琴和琵琶为她奏乐。 擅长作画的徐良媛和安承徽则在一旁将宴席的场景画了下来,其余人要么在一起赏月聊天,要么就是陪几个孩子玩…… 【没了太子,她们都其乐融融的,不管私下关系如何,在此刻,她们都相处得挺和谐和融洽的。】 【要是可以,她们也不想争斗搞雌竞,可在她们这个处境,想要过得好,想要更多的资源,就必须得争夺太子的宠爱。】 【各行各业都有搅屎棍,要是魏氏还在,段良媛来赴宴了,这个宴席肯定不会和谐。】 【你也说了是搅屎棍……】 这时,金玲急匆匆的上前来,“禀良娣,皇后娘娘派人来了。” 话落,热闹欢快的宴席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是皇后记挂着闫良娣,便派人来给她送赏赐。】 闫思钰顿了顿,便在银铃的搀扶下起身,然后带着众人去聆听孙皇后的旨意。 孙皇后派来的人青黛姑姑,她向闫思钰行了一礼后,便道:“奉皇后娘娘口谕,今逢中秋佳节,皇后娘娘特命尚食局准备了应节的膳食和甜酒,愿与诸位一同沾沾节日的喜气。” 闫思钰面露惊喜,恭敬有礼:“多谢皇后娘娘记挂,我等感激不尽!” 其余人也跟着响应,一共感激孙皇后。 青黛挥了挥手,便有提着食盒的宫人井然有序的将膳食和甜酒一一摆放在她们的桌上。 除了膳食和甜酒外,孙皇后还给东宫内为南世渊孕育子嗣的女人们都准备了一份首饰。 有珠钗,有发簪,有手镯…… 而闫思钰不仅得了一支步摇,还得了一盒今年进贡的珍珠。 见状,有人为她感到高兴,有人羡慕,也有人嫉妒。 【皇后果然看重闫良娣,赏给她的步摇是那些中最贵重的,更别说还有一盒珍珠了,我看闫良娣迟早会当上太子妃。】 【做你的春秋大梦,闫氏才不配当太子妃,你也不看看闫氏那家世,还有她那爹,有她那得点颜色就开染坊的爹在,皇帝和皇后是不可能让她当太子妃的。】 闫思钰只是扫了一眼弹幕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向青黛表示了自己对孙皇后的感激,并让青黛代自己向孙皇后问安。 青黛颔首示意,然后道:“闫良娣,小殿下今日亲自做了很多月团,您一会儿记得尝尝。” 这话一出,闫思钰满眼惊讶 之后又是欢喜又是感到骄傲的,“阿圆真厉害!” 【月团,也就是后世的月饼,阿圆好厉害啊,都能亲自做月饼了。】 【你就听她吹吧,他一个不满五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月饼?他估计就是揉了一下子面团,要么就是拿着模具给做好月饼定型,或者就只是进了厨房一趟,参与了一点点,然后最后都说是他亲自做的。】 【我不否认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我想说这还真是阿圆亲自做的,他亲自和面、揉面、往里面加配料、还有用模具定型都是他做的,太子全程在旁边看着的。】 【太子担心阿圆受伤,想让御厨代劳,但阿圆说亲手做的才能代表自己的心意,不然其他人插手,御厨顶多就是在旁边指导。】 【阿圆做好后,就第一时间把月饼献给了皇帝和皇后,把他俩乐得不行,而太子也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献给自己而酸得不行,皇帝看着太子的样子,心里更开心了,当即赏了阿圆很多东西。】 看到这里,闫思钰更骄傲了。 她的儿子真棒! 青黛送完东西后,没有过多的停留,便回宫复命了。 之后的宴席上,气氛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如之前的和谐了。 林承徽一旁被乳母抱着的女儿,心里一阵郁闷,她在想如果她生的是个男孩,会不会能得陛下和皇后,还有殿下的看重? 杨昭训抱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有些不甘,都是为殿下生了儿子的人,怎么闫思钰就那么好运呢? 【果然,这深宫大院里的女人们,和平相处不了多久的,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便容易起争斗。】 【感觉那个林承徽不是个善茬,杨昭训的小心思也多,估计她俩以后会搞事。】 【我觉得不只是她俩,等孩子长大了,搞事的人会越来越多,以后东宫的孩子也会越来越多。】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脸上和心里都没有任何变化。 对于这种情况,她在心中早有设想。 只要不是像萧沐歆那样有强大的金手指存在,她都不怕去斗。 无论如何,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自己和在意之人的安全,并竭力的往上爬。 半个时辰后,宴席结束,众人也陆陆续续散去。 闫思钰交代徐良媛几日收拾后尾后,便回宜春殿休息。 当晚,南世渊歇在宫里,没有回来。 次日一早,郭阿宁便向她禀告关于罗昭训的事情。 “我带了李侍医去看她,她脸上确实是起疹子了,她没有装病。” 闻言,闫思钰皱起眉头,“难道她真的是运气不好,所以才一直生病?” 郭阿宁:“那倒不是,我查了一下,她好像是故意让自己生病的,她不能吃鸡蛋,一吃就起疹子,但她从来没有报备过,以往月例中的蛋都赏赐给宫人,但昨日早上她吃了一碗蛋羹。” 接着,郭阿宁就说了自己的猜测,“罗昭训一开始入东宫时,可能真的是水土不服,但后面多半都故意为之。” 听到这里,闫思钰有些想不通,“她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早一点弄清楚好 郭阿宁摇摇头,“不知道,这一点还没有探查清楚,等我再查查。” 闫思钰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她和安承徽一样,都是庐州人士。” 郭阿宁点头,“是的,安承徽是庐州刺史之女,而罗昭训是庐州舒城县县令之女。” 闫思钰有些疑惑,“她俩是同乡,又一起入东宫,按理说应该比旁人要亲近才对,怎么不见安承徽去关心罗昭训?” 郭阿宁:“罗昭训刚开始生病的那一个月,安承徽去关心过几次,还送了好些东西,但罗昭训怎么都不见好,安承徽也就没再去过,就只是每个月差人去送一些用品,尽一尽同乡的情分。” 罗昭训从入东宫到现在,一直生病,没有承宠过一次,底下伺候的人家拜高踩低,总是会克扣她的月例。 要不是安承徽每个月都支援一点儿,罗昭训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 闫思钰着实有些搞不懂罗昭训的想法,难道真像弹幕说的那样,罗昭训有个情郎,所以不愿意承宠? 还是说,罗昭训在筹划别的什么? 思及,闫思钰就对郭阿宁说:“尽快查清楚她在搞什么,然后安排人盯着点儿。” 对于这种不稳定的因数,还是早一点弄清楚、、心里有个底比较好。 郭阿宁应了下来后,便去忙其他事情了。 午膳前,南世渊带着阿圆回来了。 【太子还真关心闫良娣,特意带着阿圆来找她。】 【毕竟昨天是中秋,他们一家人没能团圆,今日怎么都得补上。】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前一亮,心中满是欢喜。 随后,她就搭着金玲的手站了起来。 “在屋里有些闷得慌,咱们去庭院里走走。” “是!” 主仆几人刚来到庭院,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阿娘,孩儿回来了。” 看着阿圆的身影,闫思钰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阿圆!” 闫思钰当即快步朝阿圆走去,跟在阿圆身后的南世渊见了,心头一紧,连忙道:“你慢着点儿!” 好在,金玲和银铃紧紧的跟在她身边搀扶着她,时刻关注着她,保证她的安全。 阿圆来到闫思钰身边后,就一脸担忧嘱的咐道:“阿娘,您怀着小宝宝,要慢慢的走,阿圆会到您身边来,您等就是了。” 南世渊也不赞同的看着她,“你看,阿圆都比你这个当娘的稳重,可不许再这样了。” 闫思钰看都没看他一眼,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儿子,“我许久没就阿圆了,有些激动。” 见闫思钰忽视自己,南世渊有些不满的嘀咕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太子酸了,儿子把他排在皇帝和皇后的后面,老婆见了儿子也把他忘在后面。】 【什么老婆,闫氏就是个妾,少给闫氏的脸上贴金。】 【迟早的事情,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子都很喜欢阿圆,为了阿圆的身份能更上一层楼,他们肯定会让闫良娣当上太子妃的。】 闫思钰和阿圆说了几句,这才将目光落在南世渊身上,眼神温柔缱绻,“殿下,外面的日头大,您和阿圆快进屋,我让小厨房为您和阿圆准备膳食。” 看着闫思钰这个样子,南世渊的小情绪一下子就没了。 【哈哈哈,太子还挺好哄的,】 “好,你也别在外面站着,咱们进屋去说。” 说罢,他就上前揽着闫思钰,另一只手则牵着阿圆,三人一起进了宜春殿。 【这一家三口看着就是挺温馨幸福的。】 【切,得意什么,这要是以前面对女主的时候,太子根本用不着哄,他会自己调整情绪。】 【你也说了是以前,怎么不说说现在你们的女主被囚在那小院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一时间,女主控就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开始反驳,【你们等着,女主肯定能逆风翻盘的。】 【这话你们都说了很多遍了,可哪一次成功了,你们说多了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女主控们又破防了,然后开始常规操作,开骂、刷屏! 闫思钰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专心的和自己的儿子说话。 “阿娘,我做的月团你吃了吗,好吃吗?” 闫思钰用力点点头,止不住的夸赞道:“好吃,特别好吃,就是我有点舍不得吃完,就只吃了一个。” 【和我一样,我儿子给我做的东西,我都想留下来,一方面是舍不得吃,另一方面是真的很难吃。】 【哈哈哈,很难吃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我家小孩做饭也很难吃。】 听着前面的话,阿圆满脸高兴,但后面的话则让阿圆皱起了眉头。 “阿娘,以后我有机会我还会给您做的,您不要舍不得吃,月团放不了多久的,要是不抓紧吃完就坏了。” 一旁的南世渊则附和道:“阿圆说的说对的,要是放坏了,可就浪费阿圆的一片心意了。” 闫思钰觉得也是,便应了下来,“好,那我一会儿就弄来吃,还剩三块,咱们三个一起吃,我昨日给了阿福和阿满一人一块。” “他俩知道是你亲手做的,就嚷着要吃,所以我就给他们了,他们很喜欢,一直夸你做的好吃。” 一听这话,阿圆就满脸的自豪和开心,同时还有那么一点小羞涩。 【咦,被人夸几句就这样,真是小家子气,和闫氏一样,以后肯定难当大任。】 【我说你们这些女主控差不多得了,针对大人也就算了,怎么连孩子都不放过,能不能别这么恶毒。】 【阿圆是个不满五岁的小孩子,脸皮薄很正常,他昨天被皇帝和皇后,还有那些朝臣和命妇夸奖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不怯场,进退有度,稳得很!】 【就是,而且他现在回到自己母亲身边了,根本不用掩饰好吧!】 闫思钰自动过滤掉那些对阿圆不好的话,然后根据弹幕的说的在脑海中想象着阿圆昨日的表现。 可惜了,她昨日没能在场。 不过没关系,以后多得是机会。 不多时,宫人就把膳食呈了上来。 用膳时,一条弹幕划过,吸引了闫思钰的注意。 【我刚刚去燕王那里打了一趟,他好像按耐不住要动手了,一直频繁的通过地道和他的幕僚商谈,还联系宋王。】 【他急了,太子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还有一个备受皇帝宠爱的儿子,未来皇帝是谁已经没有悬念了,他知道没有机会了,所以要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看到这里,闫思钰夹菜的动作一顿,燕王这是要准备谋反了吗? 如果是,那燕王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第二百六十七章 想放手一搏 【燕王想放手一搏也没机会,皇帝和太子早就防着了,也做好了准备,就等这燕王和宋王往里面钻呢!】 【我估摸着,燕王和宋王要么是在今年,要么就是在明年动手,北方那边起了好几次小摩擦,估计要开战了,而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嘶,这燕王不会是为了皇位要通敌卖/国吧?】 看到这里,闫思钰有些心惊肉跳的,燕王不会真的那么丧心病狂吧? 这时,阿圆注意到了闫思钰的异常,有些担心的问道:“阿娘,您怎么了?” 闫思钰连忙回过神来,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孩子刚刚好像踢了我一下。” 说完,她就分出心神去看弹幕,想知道更多的讯息。 【以燕王那为达目的不择手的人,能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上一世就是干过,虽然还没达到通敌叛国的程度,但也是差不多了。】 【反正,这一次皇帝和太子都有防备,一切都在他俩的掌握之中,燕王和宋王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来。】 【还是可能会翻起风浪来的,毕竟宋王在军中的势力不小。】 阿圆一听闫思钰的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就立即放下筷子,兴奋的来到她身边后。 接着,他就用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感知,“弟弟或是妹妹,我是你哥哥。” 所幸,闫思钰肚子里的孩子很给面子,给了阿圆小小的回应。 阿圆瞪大了双眼,惊喜的仰头看着闫思钰,“他回应我了,阿娘,他在给我打招呼。” 看着阿圆惊喜的样子,闫思钰收回思绪,笑着对他说:“嗯,他知道你是哥哥。” 太和帝和南世渊对燕王和宋王都有防备,也从萧沐歆那儿知晓了他们的不少秘密,那最后应该不会让燕王和宋王得逞。 正想着,南世渊也凑了过来,想和孩子打招呼。 但孩子这会儿却不怎么给他面子,很安静。 【怎么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 弹幕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都不怎么聊燕王的事情了。 【太子估计要有小情绪了,老婆孩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都把他排在后面。】 【站在他的角度,确实是有点儿小心赛。】 【太子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太子也没把他们放在第一位,怎么还能要求他们把他放在第一位呢。】 【他是太子,他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你能怎么办?】 闫思钰怕南世渊真有小情绪,对自己和孩子不满,就连忙开口打破了这安静,并给他找了个台阶。 “殿下,这个孩子比较懒散,平时都不爱动弹,以往咱们和他聊好久,他才会回应一次,等咱们吃完饭了,歇一歇了,再和他聊聊。” 闻言,南世渊想起了之前和这孩子的互动,表情瞬间缓和了不少。 随即,他笑道:“等吃完饭,我再和我儿子好好聊聊,直到他回应为止。” 闫思钰如今都六个月了,郑侍医也断定她这一胎大概率是个儿子。 【古代的太医判定胎儿性别都是连蒙带猜,没多少依据,要是最后闫氏生出来是个女儿,那太子这会儿有多期待和高兴,到时候就会有多失望和不满。】 【希望闫氏生个女儿,希望到时候她因为这个女儿被太子冷落。】 【你们真是够了,太子很清楚侍医的诊断不是百分百正确,最后就算是女儿,太子也不会太失望,他只是想多一个聪明的儿子而已,又不是没有。】 用完膳后,南世渊和阿圆就待在闫思钰身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互动。 孩子最后还是给了南世渊这个当爹的面子,在听了南世渊念了几首诗词后,就小小的回应了一下。 南世渊心满意足了,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之后就没再念了。 见状,阿圆有些不满,“阿爹,你继续啊,要多给弟弟或妹妹念书,这样他们以后才会更加聪明。” 【阿圆可以啊,小小年纪都知道胎教的重要性。】 南世渊拗不过阿圆,就准备继续念,但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几个弟弟妹妹,便向南世渊建议,把他们都找来,一起读书。 【阿圆这孩子真好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惦记着读书。】 【年少不知放假好,等长大了有他后悔的。】 【阿圆这是向皇帝学的,皇帝可是很勤勉的,一年到头都在处理政务,就没好好休息过几日。】 南世渊乐意教自己孩子,便同样了阿圆的建议。 很快,阿福和阿满、龟儿、雀儿就被宫人带了过来,赵云惠和郭阿宁也来陪着闫思钰。 清风堂的林承徽知晓了这事后,人保不住自言自语道:“看来今晚殿下不是歇在赵承徽屋里,就是歇在郭昭训屋里。” 她抱着女儿看向宜春殿的方向,眼里闪过嫉妒。 当晚,南世渊去了赵云惠的扶云阁。 而林承徽也故技重施,以自己的女儿吐奶为由,差人去喊南世渊。 但这一次没能成功,郭阿宁第一时间把曹侍医找了过来。 “林承徽,这大晚上的就别打扰殿下和赵承徽了,殿下又不会医术,您喊他过来也不过是干着急。” “曹侍医最擅长少小科了,三娘吐个奶而已,曹侍医一定能将三娘治好的。” 闻言,林承徽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扯着嘴角,语气僵硬的说:“郭昭训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郭阿宁点头道:“理解,我们都是当阿娘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我们都会着急,但也不能试了分寸,这个时候找侍医比找殿下更管用。” 听着郭阿宁语气中暗藏的嘲讽,林承徽心中暗恨不已,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说的对,我以后会尽量冷静一些。” 而让林承徽憋屈的事情,不只是这一件。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南世渊去找过林承徽两次,但两次都被人截走了。 一次是被赵云惠用阿满喊走的,一次是南世渊才从宜春殿出来就被向奉仪勾走了。 她俩的手段,都和林承徽当初用的一样,这让林承徽又气又怒,心里还十分憋屈。 “她们就是故意报复我!” 巧心劝道:“承徽,您消消气,为了这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咱们以后再抢回来就是了。” 林承徽怒道:“我一个人怎么抢得过她们,她们都欺负我!” 第二百六十八章 查到她为何装病 “我之前是抢了她们的恩宠,可是我道歉了啊,她们用得着这么针对我吗?” 赵云惠和向奉仪不只是这段时间抢林承徽恩宠,中秋前赵云惠就抢过一次。 她俩抢了之后,还像林承徽那般,在次日向她道歉,并送礼,让她有火发不出。 而闫思钰当看不见,郭阿宁还明嘲暗讽她。 一想到这里,林承徽既感到生气又觉得委屈,“她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 巧心看着她这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这事吧,说到底还是她先挑起的。 既然你做了这事,那就得做好被她们抢回来的心理准备。 别人也不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能白白受你的挑衅。 况且林承徽明知道她们是一伙的,还去抢她们的恩宠,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嘛! 当然,这话巧心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不敢说出来了。 巧心深吸一口气,便尽力的安抚林承徽,让她消消气。 “承徽,现在生气也没用,您如今怕是被盯上了,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低调一段时间,等她们降低戒心了,您再想办法还回去,等殿下来看您了,您就和殿下诉诉苦。” “您年轻又貌美的,殿下心里肯定有您的,他知道您受委屈了,肯定会给您出头的” 在巧心花言巧语的安抚下,林承徽的心中的怒火渐渐散去,“你说的对,我先忍一段时日。” “巧心,还是你最得我心。” 面对林承徽的夸赞,巧心笑了笑,谦虚道:“奴婢一心为您,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次日一早,赵云惠就牵着阿满笑容满脸的来到宜春殿。 “闫姐姐,你是不知道,昨晚清风堂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今早巧心就去换了一批新的茶具,想来林承徽昨晚气得不行。” 一旁吃着糕点的阿满疑惑的问道:“所以,昨晚林承徽是在砸杯子吗?” 闫思钰抚着肚子,笑道:“是啊,你以后可不能学她,生气别砸东西。” 阿满乖巧的点点头,“我才砸呢,我屋里的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宝贝,砸了我心疼。” 看着他这财迷的样子,闫思钰和赵云惠都忍俊不禁。 赵云惠无奈道:“也不知道他这是和谁学的?” 正说着,郭阿宁带着龟儿来了。 闫思钰让他们兄弟俩出去玩,并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等他们出去了,郭阿宁才开始说正事,“我查到了罗昭训为何避宠和装病了!” 赵云惠好奇的凑了过去,“是因为什么?她有什么目的?” 郭阿宁低声道:“你们一定想不到,她竟然和萧氏长得很像!” 这话一出,闫思钰和赵云惠都很惊讶。 而郭阿宁又继续说:“罗昭训脸上的疹子前几日就已经全部消下去了,可她每日都会用胭脂点上,晚上也不卸掉,我安排去盯着她的秋菊发现了这个异常。” “于是,秋菊就在深夜用了点迷烟,潜入她的房间,然后用帕子擦干净她的脸,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 秋菊一开始不敢相信,之后找来萧沐歆的画像,又潜进去了一次进行比对,这才确定罗昭训真的和萧沐歆很像。 闫思钰思索道:“所以,罗昭训是知道自己像萧氏,也知道萧氏的情况,怕自己惹上麻烦,这才故意装病,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说完,闫思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若真是如此,那她不简单,当初她刚入东宫的时候,我们都见过她,可我们都没有发现她和萧氏有相似的地方,说明她一早就知道了这事,然后在自己的脸上做了手脚。” 郭阿宁点点头,赞同闫思钰说的。 接着,郭阿宁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说不定,罗昭训早在入选之前就知晓了这些事情,我怀疑她入选是有人故意为之。” 罗昭训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她没有那个能力打探到萧沐歆的具体情况,然后提前准备。 这时,赵云惠提出了一个疑问,“可是,若真是有人故意送她入选,那对方不可能打探不到殿下厌恶萧氏,在明知萧氏的情况下还把她送来,不怕惹怒了殿下吗?” 闻言,三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闫思钰想到了一个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当时背后的人没有查到太多的消息,只知道殿下曾经很爱萧氏,所以才把罗昭训弄来。” “等来了京城后,背后的人才查到更多、更具体的情况,因此罗昭训才一直遮掩自己的容貌。” 郭阿宁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和她一个地方来的安承徽嫌疑就很大了,回头我让人去查查她。” 闫思钰:“行,为保险起见再派个人盯着她。” 郭阿宁:“嗯!” 此时,宜秋宫后面的小院子里。 罗昭训捏着自己的肩膀,奇怪的说:“这两日也不知道怎么的,睡得格外沉,醒来后总感觉腰酸背痛,浑身难受的。” 她的宫女小艺也附和道:“奴婢也是,这两日困得很,莫非是秋乏了?” 罗昭训想了想,觉得也可能,便讲这事抛之脑后,然后对小艺说:“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吧。” “是!” 小艺离开后,罗昭训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坐到铜镜前,用胭脂给自己脸上画疹子。 画完后,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好怕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这样…… …… 九月二十八日下午,何嫣让人来报信。 “禀闫良娣,文安县主今早诞下一个七斤二两的小郎君,母子平安。” 闻言,闫思钰便惊喜道:“是嘛,真是太好了。” 随后,她对一旁的金玲说:“快,把我之前准备好的礼物拿上,给文安县主送去。” “是, 良娣!” 金玲笑着应了一声,便去库房拿东西。 金玲刚走,闫思钰的眼前就闪过弹幕。 【燕王开始行动了,北方的几个游牧部落和小国联合起来开始向盛朝宣战了,南方的南诏国也是。】 【燕王和宋王这是打算先搞外乱,把主要的武将和兵力都引出去后,再搞内斗。】 【以他俩的狠辣程度,肯定还会对皇帝和皇后下手,太子这边也不会放过。】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看来,这段时间她得多多的防备着,回头让金玲敲打一下宜春殿的宫人。 阿圆在宫里,有太和帝和皇后护着,应该很安全。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会儿南世渊进来,她还是得想个法子让他多多关注阿圆的安全…… 正想着,南世渊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见闫思钰坐在窗边的榻上发呆,脸色看着有些不太好。 “思钰,你这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守规矩 “殿下,您回来了!” 闫思钰回过神来,连忙在银铃的搀扶下起身给南世渊行礼。 南世渊拦住她,并扶着她回去坐着,“你如今身子越发沉了,就不要在意这些小节了。” 闫思钰:“礼不可废,殿下对我这般厚待,我总不好恃宠而骄。” 南世渊在闫思钰的身边坐下,手如往常那般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招呼。 “只是不行礼而已,就算恃宠而骄了?思钰,你的要求也太低了点吧!” 【就是,萧氏和段氏那才叫真正的恃宠而骄,和她俩比起来,闫良娣简直不要太乖、太懂事了。】 【什么呀,她就是小家子气、死板得很,没那个福气当宠妃,迟早会被太子厌弃。】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嘲笑一个老实守规矩的人呢?在规矩森严的皇家,遵守规矩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闫思钰将手覆在南世渊的手上,低声道:“殿下,我只是担心我真的纵容自己了,日后会越发没规矩,届时殿下可能会讨厌我的,我不愿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 听着这话,南世渊看着她的目光都柔软温和了很多,“我们在一起也那么多年了,孩子都两个了,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小心,我知道了解你的性子,也相信你。” “你我的情分,不是旁人可以相比的,你在我面前可以放肆一些。” 听到这话,闫思钰顿时一副感动到不行的样子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觉得闫良娣谨慎一点没错,太子现在是宠她,不会计较这些,可她要是真的放纵了,那日后太子不喜欢她了,这些不规矩的行为就成了太子找茬和冷落她的由头,毕竟皇家的人最擅长翻脸无情,喜怒无常了。】 【其实,闫良娣挺聪明的,她一直遵守规矩,恪守礼仪,只有在和太子私下相处的时候,才会吃醋和撒娇,而且都很把握分寸,也正因为如此,太子对她的印象特别好。】 【加上他俩多年的情分,以及共同经历了被萧氏背叛算计的痛苦,叠了这么多Buff在,闫良娣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早就不一样,只要闫良娣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太子都会原谅她】 南世渊紧紧的抱了闫思钰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来时听宫人说文安妹妹今早生了个儿子,这是大喜事,宫人也说你收到消息时,很高兴,怎么现在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从南世渊的怀里退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早起来后,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说着,闫思钰不安的问道:“殿下,阿圆在宫里还好吗?” 【难道怕是因为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让闫良娣感应到了什么?】 南世渊在听了闫思钰的化后,不由的联想起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在紫宸殿时,太和帝告诉他的那些消息。 都说母子之间是有感应的,莫非阿圆那边会有危险? 看来,一会儿得给父皇和母后递给消息,让他们多派些人保护阿圆。 想到这里,南世渊就出言安抚道:“女子怀孕就容易多想,你不要太在意,阿圆有父皇和母后护着,不会有什么事,一会儿我让李顺去宫里一趟,等他回来后,就让他把阿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太子真是大惊小怪,闫氏明显就是在胡思乱想,太子竟然还听她的话,还想多派人去保护那个小崽子。】 【太子是很在意和看重闫良娣母子俩,要是换做是你们的女主,太子都不带搭理一下的。】 弹幕是懂怎么扎这些女主控的心的! 闫思钰通过弹幕,知晓自己的目的达成后,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阿圆在宫里那边的安全就能进一步得到保证。 那么,她接下来要做的,就尽全力保证自己和孩子的安全。 次日,南世渊去宫里后,闫思钰让金玲召见了宜春殿所有伺候的宫人。 人齐了之后,金玲就清了清嗓子,道:“良娣只有两个月多月就要生了,有些事我得和你们说一说。” “这期间你们都辛苦一些,警醒着点儿,不要让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若因为谁导致良娣和孩子出事,不仅良娣会重罚,殿下也不会轻饶,届时不仅是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也会被牵连,你们都给我仔细掂量掂量。” 对待这些宫人,要恩威并重,有赏有罚,他们才会忠心。 “当然,良娣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从现在到良娣生产的这期间,你们的月奉都翻倍,等良娣平安生产了,你们所有人都有赏。” 听完这些话,宜春殿的宫人便纷纷表示,“是,奴婢/奴才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好生伺候,绝不会让旁人钻空子。” 金玲满意的点点头,又敲打了几句,这才让他们下去干活。 郭阿宁在门口听完了全程,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有些凝重。 闫思钰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怕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等进去后,郭阿宁便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今日闹这一出,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还是说出了什么事?” 闫思钰看了一下殿内,见都是自己的心腹,这才低声道:“不好说,我也说不清楚,我心里有些不安,小心些总没错,你们也是,最近这段时间都多注意一些,尤其是几个孩子。” 闻言,郭阿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也有些慌张, 闫思钰不说或是说了,都不会让她如此心慌。 这样含糊不清,明显是有大事。 不过,郭阿宁也没有追问,“好,我一会儿就去敲打了一下伺候的宫人。” 闫思钰道:“就用我快生了的由头,这样不容易让人怀疑。” 毕竟,之前周燕兰差点一尸两命,程良媛也‘流产’了,她会如此紧张很正常。 第二百七十章 有正事要忙 从十月开始,京中的气氛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大部分人都没察觉到,可朝中重臣和其家眷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 而这一个月内,永昌伯府的闫闻明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惹得何嫣对他很是不满。 这日,何嫣在门口逮住了晚归的闫闻明。 “你怎么才回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再有两刻钟就是宵禁了!” 闫闻明:“我明日尽量早一些回来。” 何嫣不满他的话,追问道:“你娘子九死一生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不多陪陪她也就算了,还成天不见人影,你去国子监到底在忙什么呢?” 闫闻明低头,含糊道:“去和同窗交流和学习!” 见他这样,何嫣看着他的目光就变了。 闫闻明在国子监的学业已经修完了,去不去都可以,可他最近这几日却每日都去,一去就是一整日,然后还特别晚才回来。 闫闻明正是年轻血气方刚的时候,而文安县主正在坐月子,他身边也没有别的妾室和通房伺候…… 想到这里,何嫣心里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有些怀疑的看着闫闻明,语气中带着怒意,“说,你是不是和你那不成器的爹一样,去外面乱搞了?” “你娘子刚给你生了孩子,你怎么能干这么没良心的事情?” 何嫣越说越生气,目光在周围搜寻着,似乎是想找称手的东西收拾闫闻明。 而闫闻明听了她的质问后,顿时急了,他连忙否认:“没有!阿娘,我没出去鬼混,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和他又不一样。” “阿娘,我是有正事要忙,我这几日都是和孙翊一起干正事,娘子也知道我最近出去干什么。” 一说起孙翊,何嫣心中的怀疑瞬间就消散了。 孙翊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人品最为贵重,知节受礼,很有礼貌也很重聪慧。 这几年在国子监又一直照拂闫闻明,还带闫闻明去结交那些贵族子弟。 何嫣见过他好几次,对他的印象特别好。 “原来是和他在忙啊,那没事了,你快去陪你娘子吧。” 何嫣的态度骤然转变,让闫闻明有些无奈。 他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怎么阿娘就不是很原因相信他呢? 闫闻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这时间也不早,阿娘您也早些回去休息。” 说着,闫闻明就提着从外面买来的东西朝自己院子跑去。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何嫣的脸上也不由得勾起了笑容。 但下一瞬,醉醺醺的永昌伯就在下人的搀扶下出现在她的眼前。 霎时间,她脸上的笑容就冷了下来,眼中的厌恶都快藏不住了。 永昌伯三年前被调到了一个特别清闲的职位上,没有实权,也没有往上爬的可能。 永昌伯不满,几次给闫思钰写信,让她找南世渊求求情,给自己安排个好职位,或是把自己调回去。 但闫思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还警告他,让他别妄想借自己的势在外面胡作非为,还曾在他试图这样做的时候,给他教训。 不仅是闫思钰,就连南世渊也派人警告他,而且南世渊还和他的同僚、周边的人打过招呼。 如今,永昌伯想摆架子,仗势欺人,也没人惯着他。 对此,永昌伯又气又怒,但又不敢发作。 所以,只能成日里醉生梦死,从妾室下人、还有去那些风月场所里找存在感。 因为他们会恭维他,会捧着他,能让他感到自己很厉害。 何嫣如今对永昌伯是一点儿期待都没有的,但看着他这个样子,还是觉得很厌烦生气。 她的一双儿女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父亲?! 何嫣长叹了一口气,便让下人把永昌伯扶到妾室的房里去。 她才不乐意去伺候永昌伯! 随后,她看一眼身边的是侍女,低声吩咐道:“让宋小娘好好照顾他!” 她打算,从现在开始,就让永昌伯的身体逐渐变差,等到三年后,永昌伯就能退下去,让她儿子上位。 在本朝,有爵位的人,虽然只有本人去世之后,其子才能继承爵位。 但若是在得了重病、丧失行动能力的情况下,其子也是能继承爵位的。 要是永昌伯死了,她儿子还得丁忧三年,不划算! 而且,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另一边,闫闻明回到自己院子后,把东西递给侍女,去洗漱换了衣服这才进屋去找文安县主。 “娘子,我回来了,小宝今日怎么样了?” 文安县主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他很乖,吃了就睡,都不吵不闹的,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三郎,要乳母把小宝抱来给你看看吗?” 闫闻明摇摇头,“既然小宝都睡着了,就让他好好睡,别折腾他了。” 随后,闫闻明问道:“娘子,我给你买的吃食和首饰,你看了吗,喜欢吗?” 一说起这个,文安县主的脸上就闪过甜蜜,“我很喜欢!” 闫闻明出去忙碌,都不忘抽出时间给她买些吃食小玩意还有首饰。 闫闻明笑道:“你喜欢就好,我明日再给你买其它的,我听同窗说,东市那边有一家酒肆的烤肉好吃,我明日带一点点回来,给你尝个鲜。” “你如今在坐月子,不能吃太多,等你出月子了,我再带你去吃个够。” 闻言,文安县主便笑着点了点头,“好!” 他们才聊了几句,闫闻明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见状,文安县主就一脸心疼的催促道:“你快回屋休息吧,你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忙碌,肯定累坏了。” 闫闻明摇摇头,“我再陪你一会儿,过段时日我可能就不能日日回来了。” 文安县主有些失落,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证自身的安全,记得我和小宝在家里等你。” 闫闻明点点头,认真保证道:“嗯,我会的!” 前几日晋王妃来看望文安县主时,曾暗示过她接下来的局势会很紧张,让她小心一些。 她虽然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但也知道不会是好事,也猜到闫闻明最近忙碌是因为这些。 因此,她这心里有些不安。 但她的夫君是要去挣前程,她不会阻止的。 她要做的就是稳住家里,保证家里不会出什么乱子来拖闫闻明的后腿。 想到这里,文安县主就想到了自己的公爹永昌伯。 那可是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 看来,等想个法子让他躺一段时日才行。 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了,永昌伯年纪也不小了,平时又不注重保养,他这样的情况,生个小病也是正常的。 几日后,永昌伯就因为着凉,染上了风寒,病得起不了身了。 在东宫里的闫思钰收到这消息后,有些诧异。 她都还没动手,永昌伯就病倒了,这是意外,还是何嫣动手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太对劲 思及,闫思钰便追问:“他是怎么着凉的?” 金玲回想了一下,便回道:“永昌郡君身边的侍女说,永昌伯是在风月场所喝醉了,在院中的池塘旁睡了差不多有三刻钟,这才被发现,当时他就已经发热了。” 闫思钰问道:“他身边就没人跟着?” “没有!”金玲摇摇头,“他身边伺候的人都被他打发走了,伺候他的伶人说他当时是自己要出去走走,还让她别跟着。” 至于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何嫣也懒得去追究。 听到这里,闫思钰沉思了片刻。 既然何嫣没有动手,那应该是意外。 可不知怎么的,她感觉有点不太像是意外。 她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将这事抛在脑后。 不管是意外,还是别的原因,永昌伯病倒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对金玲说:“明日给我阿娘传个口信,让永昌伯的病不要好那么快,至少养几个月,再找个人人盯着他。” 如此一来,她也就不用担心永昌伯会拖后腿。 金玲:“是!” 十一月初,京城下了第一场雪,早上起来外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宜春/宫的几个孩子兴奋的很,吵着闹着要去玩雪。 闫思钰和郭阿宁几人,不忍拒绝孩子,便随了他们的意,“只能玩一小会儿,不能弄湿衣服。” “龟儿和雀儿身子不好,就别去外面吹风了,捏个雪团玩一玩,过过瘾得了。” 闻言,龟儿和雀儿有些失落。 郭阿宁便安:“生病很难受的,喝的药也很苦,你们也不想接下来的日子都缩在屋里喝药吧?” 一听这话,两人立即老实的在屋里待着,然后一边玩着宫人拿来的雪团,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在外面庭院疯玩的阿满和阿福。 而闫思钰和郭阿宁几人则一脸惬意的喝着茶,赏着雪,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赵云惠坐了一会让他,便忍不住跑出去和两个孩子一起堆雪人。 相比起东宫的热闹,燕王府就显得冷清很多。 燕王妃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外面飘着的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侍女叶清,“小世子呢?” 安儿如今已经搬去外院了,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外,她不能时常见到安儿。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安儿该来向她请安了,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 叶清:“许是因为下雪了,小世子起得晚了,您别担心,奴婢去看看。” 说着,叶清便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不多时,叶清就一脸忐忑和担忧的回来了。 见她这个表情,燕王妃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安儿怎么了?” 叶清小心翼翼的回道:“禀王妃,小世子没什么事,只是他起来后就被殿下带去书堂温书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殿下还给小世子下了任务,让他今日把千字文和论语默写出来,还要写十张大字,另外还得学骑马射箭,不完成,就不准休息。” 一听这话,燕王妃顿时又急又恼,“安儿才入学,殿下何至于对他这般严苛?” 话音刚落,燕王妃就想起来南世清这是因为什么了。 南世清大概率是被太和帝给阿圆找大儒的事情刺激到了,从而迁怒安儿,怪安儿不如阿圆聪慧伶俐,无法得到太和帝的喜爱。 想明白这一点后,燕王妃更气了,“陛下宠爱阿圆主要是因为他是陛下亲自抚养的,聪慧伶俐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殿下明明最清楚了,怎么还能怪在我的安儿身上,再说了,安儿也不差,殿下如此心急,对安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燕王妃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安儿前日有些咳嗽,今日下这么大的雪,安儿要是受了寒,肯定会生病,不行,我不能任由殿下乱来。” 说着,燕王妃就急匆匆的朝外面去。 叶清见了,顿时着急的喊道:“王妃,外面冷,您这样出去不行啊。” 叶清抱起一旁架子上的斗篷,又随手拿了个手炉就追了出去。 其它的侍女见了,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把其它的东西拿好,然后也追了出去。 燕王妃找到安儿,想让他回去休息,奈何安儿身边都是南世清的人,他们得了南世清的命令,不愿意让燕王妃带走安儿。 燕王妃怒了:“你们好大的胆子,小世子如今身子不舒服,你们还拘着他在这里,若是他有个好歹,你们有几条命可以赔?” 南世清为安儿请来的名士拱手对燕王妃说:“王妃,这是殿下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还请王妃不要为难我们。” 一旁的安儿不忍他们为自己争执,便懂事的对燕王妃说:“阿娘,孩儿没事,能坚持做完这些任务的,您不用担心。” 看着安儿懂事的样子,燕王妃心疼不已,心中越发坚定要让他好好休息。 随后,她命人找来侍医侯着,又吩咐下人端来吃食,然后叮嘱下人照顾好安儿,这才去外书房找南世清。 很快,燕王妃就带着侍女来到了外书房——万卷堂的门口 看着门口的亲兵,燕王妃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以往,这里顶多四个亲兵看守,可现在却有十来个。 这些不太对劲! 南世清在里面搞什么? 怀揣着这个疑惑,燕王妃继续往前走。 但才走了两步,亲兵就拦住了她,“王妃,书房重地,没有殿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还请您退后。” 闻言,燕王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以前的把守没这么严啊,南世清到底在搞什么? 她压下心中疑惑,开口道:“我找殿下有要事要说,还请通报一声。” 但对方拒绝了,“王妃,殿下吩咐了,他有要事要处理,这期间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说完,对方就建议道,“王妃,您过一会儿再来吧!或者您先回去,等殿下出来,属下再派人通知您。” 闻言,燕王妃心里疑虑更深了,南世清如今也没什么正经的差事,能有什么要是要处理? 这时,燕王妃想起这一个月来,南世清从外面回到燕王府时,就第一时间钻进万卷堂,休沐的时候更是一整日都待在里面。 这万卷堂里有什么? 还有,她之前有一次无意间撞见南世清和幕僚说话,听到他俩说起来如今都战事,还提到了一个人像是外族人的名字。 想到这些,燕王妃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想,南世清不会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动手的时机 燕王妃的脸色变了变,她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万卷堂,便道:“一会儿殿下出来,还请告诉他,我有事找他。” 丢下这话后,燕王妃就带着侍女,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作为枕边人,燕王妃对南世清是比较了解的,她能猜到几分南世清的想法。 燕王妃很怕南世清真的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车成功了那还好,可若是失败了,不仅她和安儿会难逃一死,就连她的娘家也会受牵连。 而从如今的情况来看,南世清的胜算并不高。 想到这里,燕王妃的脸上的表情就变来变去,这个人十分的不安和焦躁,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思索片刻后,燕王妃便找来心腹,让去悄悄去打探南世清和邵婕妤、邵家最近的动向。 南世清这边,她不一定能打探出什么来,但她可以从邵婕妤和邵家入手。 他们与南世清都是同一战线的,南世清想做事之前,应该会知会他们的。 等心腹离开后,燕王妃就陷入了沉默中。 她只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多了,猜错了! 此时,兴宁坊的别院内,南世清在和宋王,还要自己的一众幕僚在商议事情。 他们在为何时动手而争论不休,有人建议除夕宫宴那晚,有人建议元宵那日。 还有人觉得时间太赶了,很多事情都没有计划好,很容易失败,建议再好好计划一下。 毕竟,这是诛九族的事情,他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但南世清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本王等不了那么久,父皇的身子越来越差,似乎有提前传位给太子的意图,这件事只能越早越好,拖久了本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建议再好好计划的幕僚一听这话,顿时沉默了,这的确是一大问题。 要是太和帝真传位了,那南世清是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本王筹划了几年,很多事情都安排好了,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好的动手时机。” 说完,南世清深便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宋王,“宋王,你觉得何时动手最为合适?” 宋王思索了片刻后,道:“蜡祭那日,如今陛下身子不适,亲自主持蜡祭只怕身子扛不住,我估计他会让太子代自己去主持蜡祭,等太子离京之时,便是我们动手的最好的时机。” 蜡祭在本朝是一场报答神灵的年度感恩大典,主要是感谢过去的这一年中,所有对农业收成和有民生福祉有贡献的神灵。 而祭祀的地点,是在京城南郊的圜丘。 作为一年一度的国家大祭,自然是无比隆重。 往年,太和帝作为主祭人时,三公三师、朝中文武百官等都要陪同,而十六卫禁军负责沿途清道、警戒、排列仪仗,护卫整个祭祀队伍的安全。 今年,南世渊代替太和帝去主持这次大祭,规模自然不能超过太和帝主持的时候,除了东宫所有属官一同前去外,太和帝也会安排部分官员一同前往,同时也会派几卫的禁军去保护南世渊的安全和清道、警戒等事。 这样一来,京中的戒备就会减弱,这样大大方便了宋王一行人行动,让他们成功的概率增大。 而派去保护南世渊的禁军中,有宋王的人,到时候他会让南世渊祭祀失败,然后死在祭祀的路上。 如此一来,燕王上位后的名声就能稍微好听一些,即位时也能稍微名正言顺一点儿。 毕竟,逼宫造反得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日后他的皇位也很难坐稳。 能让情况好一点算一点! 听了宋王说的这些后,南世清眼前一亮。 然后,他就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为以防万一,本王会促成太子去主持祭祀的事情,确保这事不会出任何意外。” 只要太和帝病得够重,即便他再怎么想亲自去,也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切都商量好之后,南世清就联系邵婕妤,让她想办法给太和帝下药,让太和帝的病加重。 …… 御花园 前年被晋位,如今已是正一品贤妃的姜氏,正抱着自己的孙女在梅园里赏花。 “茹茹,你想要哪一枝花?祖母给你摘!” 粉雕玉琢的茹茹伸着小胖手,指着前方的地上啊啊的叫着,“珠珠……” 姜贤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支亮闪闪的珠钗挂在了前面的树枝上。 姜贤妃有些疑惑,“怎么会有珠钗挂在上面?” 她的宫女猜测道:“兴许是有人来赏花时不小心挂在上面的。” 随后,她就让身边的宫女去拿过来。 没一会儿,宫女就把珠钗拿了过来。 姜贤妃看着那样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珠钗可不是一般的妃嫔能有的,可今日,我也没听说有那个位分高的妃嫔来赏花啊!” 这珠钗的样式很好,上面镶嵌的宝石也很闪,一看就是贡品,这只能是二品及以上的妃嫔能有。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珠钗是陛下送我的,意义非凡,一定要给我找到,一会儿我要戴着去给陛下送乌鸡汤。” 是邵婕妤的声音! “陛下许久不来我宫里了,希望一会儿陛下看到这珠钗后能想起我们之间的情意,记得我的好,然后来看看我……” 听到这里,姜贤妃看着宫女手中的珠钗,恶劣的笑了笑。 原来是邵婕妤的啊! 于是,姜贤妃就示意宫女将珠钗砸在地上。 随后,又低声吩咐道:“把邵婕妤要的乌鸡汤给本宫拿来,本宫也要给陛下送汤。” 邵氏想给陛下送汤,让陛下对她的情意,做梦! …… 下午,紫宸殿内 太和帝看着姜贤妃送来的那碗加了料乌鸡汤,直接被气笑了。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脑子,这么明显的陷阱她都看不出来,活该被人当抢使!” 太和帝知道姜贤妃没脑子,对她一向不设防。 要不是太和帝一直派人监视邵婕妤,知道邵婕妤的举动,那太和帝现在大概率是中招了。 南世渊劝慰道:“您消消气,贤妃娘娘一向没什么心眼,就是再明显,她也看不出来,这些年几次被坑也不曾涨过记性。” 说着,南世渊将那碗乌鸡汤倒进唾盂里。 太和帝深吸一口气,道:“一个没心眼,一个心眼太多,都不省事,罢了,反正都是要将计就计的,而姜贤妃当背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这一次也无碍。”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产期在那几日 次日,太和帝病倒了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蜡祭的事情也顺理成章的由南世渊负责。 姜贤妃因在乌鸡汤里乱加补药,与导太和帝平常喝的汤药的药性相冲,导致太和帝病倒,而被孙皇后罚俸禁足,之后又被太和帝降为昭仪。 听完降位的旨意后,姜昭仪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尽。 然后,她就对着来宣旨内侍——高喜不停的喊冤,“我没有害陛下,那乌鸡汤不是我熬的,是邵婕妤……” 刚说到这里,姜昭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她顿时激动又愤怒的大声道:“是邵婕妤故意设计害我,那汤是她熬制的,我只不过是抢了她的,是她要害陛下,你们去抓她啊!” 看着姜昭仪这个样子,高喜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姜昭仪,您确实是抢了邵婕妤的汤,但邵婕妤交代了,那汤不是她熬给陛下的,是她自己喝的,那里面的补药都是对她身体有益的,而她亲自熬给陛下的汤早就送来了,没有任何问题,这些很多宫人还有太医都可以证明。” “而且,您派人去抢的时候,那宫人可是竭力阻止,还再三表示那汤邵婕妤自己喝的,是太医根据她的身体情况配制的药材,别人喝了可能不仅对身体没益处,还有害处,可您的人说,您知道,但您就是要喝她的。” 人家都再三告知姜昭仪情况,可姜昭仪不信,还把汤给太和帝送去,并说成是自己亲自熬制的。 从整件事来看,就是姜昭仪仗着位分高欺负邵婕妤,然后欺君罔上,用那汤害了太和帝。 这种情况下,姜昭仪只是被降禁足,真的是开恩了。 听到这里,姜昭仪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而高喜等人福了一礼,便离开了。 好一会儿,姜昭仪才回过神来,她恶狠狠的瞪着禁闭的宫门,咬牙切齿的说:“邵氏,你个贱人!” 接着,她对自己的宫人耳语了几句。 南世渊主持蜡祭的消息传到东宫时,郭阿宁和赵云惠正在为闫思钰检查生产时所需的一切用品,调查稳婆和伺候的宫人。 郭阿宁忍不住问道:“殿下是哪一日去南郊主持蜡祭?” 谷雨想了想,道:“初四,那日是辰日!” 每年蜡祭的时间不是固定的,是礼官在十二月选定一个辰日来进行祭祀。 而去南郊进行蜡祭,紧接着要祭祀先祖。 前期又要准备很多事情,南世渊会很忙碌,如今太和帝又病了,他只会更忙碌,估计从十二月开始,他都不会回东宫。 而从十月底开始,南世渊就时常歇在宫里,就算不歇在宫里,也是早出晚归,这几日更是很少能见到人影。 想到这里,郭阿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担忧道:“思钰的产期就在那几日,殿下不在,怕是……” 郭阿宁止住了话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谷雨说:“这段时间都打起精神来,绝不能放松警惕,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再检查几遍。” 谷雨:“是!” 吩咐下去后,郭阿宁就去宜春殿,和闫思钰说了这事,并安抚了几句,“殿下那么在意你,心里肯定是想陪你生产的,只不过他最近政务繁忙,你不要放在心上,有我们配着你呢!” 闫思钰有些诧异的看着郭阿宁,然后不解的说:“不在就不在吧,他又帮不了什么忙。” 看着闫思钰这毫不在意的样子,郭阿宁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看久了闫思钰对南世渊痴心一片的模样,她都信了闫思钰对南世渊的感情很深。 所以,她担心闫思钰会因为南世渊不在而感到失落,这才会来安抚。 毕竟,孕妇心思敏感,总是容易多想,情绪还不稳定。 没想到,她想多了! 郭阿宁收起思绪,道:“虽然对于你的生产殿下确实是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有殿下坐镇,你才能更安全的生下孩子。” 虽然她和赵云惠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们也不可能坐到事事都完美,若是有人想害闫思钰,总会想出各种法子,她们也不太可能能全部都挡住。 听到这里,闫思钰顿了顿,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这倒是一个问题!” 她刚刚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太和帝病倒了,而南世渊去了南郊,那对燕王和宋王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动手时机! 想到这里,闫思钰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不安在心中扩大。 若燕王和宋王等人在那一日动手,而她又很不凑巧的在那日生产,那她会很危险,想跑都跑不掉。 不行,她不能在那时生产。 虽然南世渊和太和帝早有准备,也防着他们,可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思极,她便示意郭阿宁凑过来,然后在郭阿宁的耳边低声说:“让曹侍医和李侍医给我开一碗催产药,我要在这两日生产。” 郭阿宁一听,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疯了,你就不怕出事啊?” 那催产药是能随便喝的吗? 闫思钰:“我就是怕出事才提前,如今都十一月二十二了,离十二月初四也就十来日,我都足月了,提前几日生产没事的。” 看着闫思钰严肃的样子,郭阿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问道:“莫非蜡祭那日会出事,还是大事?” 闫思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催促郭阿宁去办。 而她这样,也让郭阿宁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郭阿宁一脸凝重的应了下来,“好,一会儿我让他俩来给你诊脉,尽可能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 这时,闫思钰的眼前就闪过弹幕。 【燕王和宋王都准备要造反了,太子不去干正事,回来看闫氏干什么?】 闫思钰也有些疑惑,这才中午,南世渊回来做什么? 【太子当然是回来做好安保工作,保证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太子记得闫良娣的产期就在那几日,而燕王和宋王会在蜡祭的时候动手,他怕闫良娣正好在那日生产,担心闫良娣会出事,所以回来做好准备。】 看到这里,闫思钰又惊又喜。 惊得是,燕王和宋王真的是在那日动手,喜的是南世渊会安排人保护她。 这样一来,她和孩子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了。 正想着,南世渊就大步走了进来。 见状,郭阿宁心里一惊,连忙起身行礼。 而闫思钰还没来得及起来,就被南世渊按了回去。 “你这都快生了,就好生坐着吧,别起来折腾。” 闫思钰疑惑的问道:“殿下最近政务不是很忙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南世渊:“就因为很忙,所以才抽出时间来看你。” “孤要去南郊主持蜡祭的事情,想必你也收到消息了,接下来的日子孤会很忙,你生产时孤大概率是回不来的,所以孤就安排了人来保护你,确保你平安生产。” 说着,南世渊朝外面抬了抬手。 不多时,八个人就走了进来。 【我去,一个太医,一个医女,两个稳婆,会武功的内侍和宫女各两个。】 【除了这八个人外,太子还安排了一支禁卫军保护东宫,而东宫的禁卫的大部分兵力也被调到了宜春/宫附近保护,大手笔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派人保护 看着眼前飘过的弹幕,闫思钰愣住了。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南世渊派人保护她,她的安全得到了保证。 但是,有这太医和医女在,她想要喝催产药在这两日生产那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她是真怕自己会在南世渊住持蜡祭那日生产! 南世渊不知她心中担忧,正挨个给她介绍自己带来的这八个人。 这八个人中,张太医和王医女是闫思钰的熟人。 当初怀着阿圆被萧沐歆害时,是孙皇后带着张太医和王医女来救了她,之后又一直照料她,直到她生下阿圆。 稳婆苏氏和杨氏,都是孙皇后精心挑选的,她俩的家人都在南世渊的控制下,可以保证她俩不会背叛。 会武功的内侍胡海和胡江是兄弟,宫女宁丹和宁月是姐妹,四个人都是南世渊的人,对南世渊忠心耿耿。 随后,南世渊又隐晦的提起东宫的禁卫会优先保护宜春/宫的事情。 那些女主控见南世渊真如之前弹幕说的那样,为闫思钰做这么多,一个个都破防了、气炸了,然后不停的控诉南世渊。 【太子居然把闫氏这样虚伪恶毒的绿茶婊这么放在心上,我看他不仅眼盲心瞎,还脑子有病。】 【不是,闫氏凭什么啊?她就是一个妾,一个炮灰上位的妾,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东宫里那么多女人和孩子,太子怎么就不知道保护别人呢?】 【我看你们就是嫉妒,嫉妒除了萧氏以外的人能得到太子的宠爱。】 【不,她们是把自己带入成了萧沐歆,或者说把自己当成了萧沐歆,所以再看到太子对别人好时,就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她们无法接受,就开始破防。】 这一针见血的弹幕一出,闫思钰的眼前瞬间就干净了,那些控诉不停的女主控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郭阿宁看着南世渊的这些,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看来真会出大事。 而闫思钰则收起思绪,一脸的受宠若惊的看着南世渊,接着用疑惑中带着不安语气的问道:“殿下,您怎么安排了这么多人啊?” “您就是出去祭祀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况且东宫里伺候的人挺多的,您用不着如此。” 南世渊道 :“孤就是求个心安而已,之前周良媛和程良媛都出事了,孤不希望你这里出什么问题。” 【这倒是一个好借口,骗骗别人可能还行,可闫良娣一向谨慎又小心,估计是糊弄不过去。】 【肯定糊弄不过去啊,太子这么兴师动众,只要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是要出大事了。】 闫思钰欲言又止的看着南世渊,眼里满是担忧,她似乎是想开口问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问出来。 最后,她只是深情缱绻的看着南世渊,一字一句认真且期待的说:“殿下,妾会和孩子等着您回来的。” 【闫良娣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她没有说出来估计也是猜到要发生的事情不同寻常,不好让别人知道。】 南世渊看着闫思钰高高隆起的腹部,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柔软了很多。 他轻轻的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低声道:“孤肯定会回来的,孤还等着给这个孩子取名字呢!” 【他俩秀恩爱也不考虑一下郭昭训的感受,他俩是不是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郭昭训啊!】 【太子这个样子有点儿像是在立flag啊,这有点不吉利啊!】 闫思钰有些疑惑,这flag是什么意思? 弹幕里也有人提出了疑问,随后便有人解答。 【在很多小说和影视剧里,主角或配角在去做某件事之前,会定的目标或是对身边的人做什么保证,比如要去打仗的人对未婚妻说,打完仗就回来娶你,那这人百分百回不来,再比如想要洗白的盗贼说,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那这人干不完这一票……】 【反正,立flag的人通常最后都没啥好下场。】 【那不至于,太子明显时做足了准备的,而且燕王妃已经察觉到了燕王想干什么,如今她为了自己和孩子,还有自己家族,已经答应和孙皇后合作了,所以不太可能会出问题。】 话说如此,可闫思钰脸上的担忧还是越来越大,她很在意那个flag。 毕竟这个世界,就是由小说演变而来的。 南世渊见她满脸担忧,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让她的嘴角往上扬起,“放心吧,等祭祀完了孤就回来看你和孩子,来笑一笑。” 闫思钰扯了扯嘴角,努力扬起一抹笑容。 【闫良娣对太子真爱,一直担心太子。】 【我看她是担心太子出事后,自己和孩子的前程就没了,闫氏的野心肯定不小。】 南世渊陪闫思钰呆了一会儿,就急匆匆的离去。 闫思钰让金珠和银珠领着南世渊带来的八人下去,给他们安排住处,并熟悉环境。 等屋里只剩金玲和银玲后,郭阿宁这才低声道:“有殿下安排的人在,你想这两日生是不可能了。” 张太医和王医女都是皇后的人,又是南世渊派来照料闫思钰的,肯定会详细检查所有闫思钰入口的东西。 只怕催产药刚送来,就被发现了。 退一万步说,她们就算真的找到机会让闫思钰喝催产药,那张太医和王医女只要一把脉肯定能发现端倪。 她们也没办法阻拦张太医和王医女给闫思钰把脉,所以闫思钰想喝催产药在这两日生的想法,是不可能完成的。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摸着肚子说:“这事就别再提了,就当我没说过。” 幸运的是她们还没来得及去做,不然这会儿不好收场。 “我现在只希望这孩子能快些出来,可千万别在那个时候生,早几日和晚几日都行。” 郭阿宁见她忧心忡忡,便出言安慰:“殿下不是安排了人保护嘛,就算你真是那日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道,你就放宽心吧,不要想太多,对孩子不好。” “嗯,我知道!”闫思钰点点头,然后笑着说:“我的运气一向不错,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 可怕什么来什么,初四这日早上,她刚用完早膳,一股热/流就从身下传来,浸湿了她的衣裙。 一旁伺候的金玲见她脸色有异,还捂住肚子,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招呼人进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逼宫 “快,良娣破水了,快去请侍医和医女……”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闫思钰被扶进了产房。 郭阿宁和赵云惠在外面主持大局,程良媛也出来帮忙,周燕兰和向奉仪则在兰熏殿看着几个孩子,以免他们乱跑出去,影响别人。 而林承徽在自己的清风堂里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在宫女多催促下把女儿交给乳母,然后施施然的赶过去。 虽然南世渊今日要忙,不会回来了,但她也得把面子功夫做好,不然若是有心眼坏的人在殿下面前说她坏话,那她在殿下心中的形象可就坏了。 林承徽随便关心了几句,就在花厅边喝茶边等着。 这时,柳承徽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都不看林承徽一眼,便快步来到郭阿宁身边,着急的问道:“闫良娣怎么样了?” 郭阿宁:“她才刚破水,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随后,她犹豫了一会儿,便道:“时辰还早,你要不先把志儿安顿好了再过来,志儿一向粘你,见不到你会着急的,或者你直接把志儿带来,让他和阿福龟儿他们几个一起玩。” 今日会出大事,东宫内不一定安全,相比之下,被南世渊派人保护的宜春/宫要安全很多。 柳承徽好不容易才得志儿这么一个孩子,宝贝得很,要是志儿有个三长两短,柳承徽怕是会承受不住。 郭阿宁和柳承徽认识多年,多少也是有感情在,加上志儿喊她一声干娘,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看着郭阿宁担忧的样子,柳承徽笑着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把志儿送进兰熏殿,请周良媛帮忙照看了。” 闻言,郭阿宁有些疑惑,“你怎么会带着志儿一起来?” 柳承徽解释道:“今早志儿起来后,就闹着要来找阿福和龟儿他们玩,所以吃完早膳我就带他来了,没想到半路上就听到了闫良娣破水的消息。” 郭阿宁一怔,然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那还真是巧了!” 谈话间,崔良娣和徐良媛也赶到了。 【闫良娣这什么运气,竟然在今日生孩子,古代孕妇生产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要是闫良娣一会儿生产的时候,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去,她怕是会大受刺激。】 【这样最好,我看她不顺眼好久了,希望她早点死!】 在产房里的闫思钰看到弹幕的出现,便知道是崔良娣来宜春/宫了。 可此时此刻,她并不想看到弹幕,她怕看到燕王和宋王等人逼宫的具体情况,影响她生产。 这个念头刚出,弹幕就有人说起了燕王和宋王逼宫造反的事情。 【啧啧,燕王好着急啊,太子凌晨的时候,前脚刚带着人去了南郊,后脚燕王就和宋王动手了,这会儿,好几个宫门都失守了。】 【燕王这几个日都在紫宸殿侍疾,动手的是宋王,他带着人在早上宿守宫城的禁卫军换岗的时候动手,他老阴了,直接搞偷袭。】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心里一紧,肚子顿时一抽一抽的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想看到这些啊! 【皇帝和太子不是都做好安排了吗,为什么那些禁卫军都死了?那血流成河的样子,也太残忍了吧!】 【这做戏肯定得做全套,做得真实才行,不然这么迷惑宋王这个老狐狸!】 【自古以来,上位者都不在意底层人民的死活,只在意能否达成自己的目的,有时候对于这些上位者来说,这些人能为他们而死,是一种荣幸,所以你就别在意这些细节了,反正这只是小说,咱们看个乐呵就成,不要太在意。】 这时,杨稳婆注意到了闫思钰的呼吸节奏乱了,以为她是担心害怕和疼的,便出声安抚道:“闫良娣,您别着急,也别担心,有咱们在呢,您和肚子里的小主子一定会没事的,您深呼吸,慢慢来……” 在稳婆的安抚下,闫思钰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她直接闭着双眼,不去看那些弹幕。 不管结果如何,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安生产,其余的时候等她生完了再说。 此时,皇宫内 一阵厮杀后,宋王安排一部分人将皇宫和东宫团团围住,把每个宫门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后,又吩咐一批人去抓在各部当差的官员。 那些官员被抓来后,一看是宋王举兵造反,纷纷出言痛斥。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宋秦威,你竟然造反。” “你这样做,不怕遗臭万年吗?” 宋王对于他们的谩骂指责,充耳不闻,只是吩咐一句“把嘴都堵上”就带着大部队朝着紫宸殿的方向去。 紫宸殿内,永平公主和燕王正守在太和帝的榻前,为太和帝侍疾。 太和帝后宫的女人少,孩子也不多。 儿子一共生了七个,但只有四个活到了成年,并娶妻生子。 分别是南世渊,行三的齐王,行四的燕王,行五的平王。 南世渊去南郊主持蜡祭了,齐王子小体弱多病,平王因自己的母妃姜昭仪牵连,也一同被禁足了,他们三个都不能来侍疾。 太和帝一共有三个女儿,也都活到了成年并成婚了。 但太和帝对另外两个女儿没多少感情,只宠爱永平公主。 所以,这几日来给太和帝侍疾的儿女就只有燕王和永平公主。 正当永平公主整端着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太和帝喝药时,外面突然传来厮杀的声音。 永平公主脸色一变, 随即她就放下药碗,对一旁的内侍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语刚落,便有一个禁卫颠颠撞撞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陛下,宋王他举兵造反了,此刻人他已经带着他杀到紫宸殿门口了。” “什么!?”永平公主满脸震怒,蹭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人都杀到门口了,怎么没有人来禀告?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说话间,把守紫宸殿的禁卫军抵达不住宋王等人的攻势,让他们闯了进来。 霎时间,浓重的血腥味在殿内蔓延,熏得永平公主直恶心。 但她还是强忍身体的不适,抽出一旁挂在墙上的佩剑,和禁卫军、一众宫人一起挡在了太和帝面前。 而太和帝宫人的搀扶下,从床榻上起身,冷冷的看着为首的宋王说:“宋秦威,谋逆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罚报应 太和帝虽然身体虚弱,脸色惨白无血色,但身为帝王的威严和迫人的气势丝毫不减。 他明明被叛军包围,处于劣势,却十分的从容镇定,仿佛面对的不是谋权篡位,可能会要他性命的叛军,而是一个寻常的臣子。 “宋秦威,谁给你的胆子来谋逆?” 太和帝的语气没多少起伏,但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殿内所有人的心里,让人的心里不由得发颤。 南世清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太和帝。 哪怕他知道太和帝这话是对宋王说的,但他做贼心虚。 接着,他就不着痕迹、慢慢的往旁边挪。 头发半百,眼神锐利如鹰的宋王丝毫不惧,很坦然的迎上太和帝的目光。 “陛下,臣这不是谋逆,臣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盛。” 太和帝问道:“说说看,你是怎么个为了大盛法?” 见他没有丝毫慌张,反而还十分轻松,宋王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但宋王只当太和帝是当皇帝久了,喜怒不喜形于色,所以并未太在意。 随后,宋王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陛下,太子去南郊住持蜡祭时遭遇天罚,被泥石流掩埋,去祭祀的所有人也都无一生还,附近的几个村落的百姓也被牵连,死伤惨重,而您病重至今想必也因为当年为帝位残杀手足为遭的报应。” “所以,为祈求上苍原谅,还大盛的百姓一个安稳的日子,臣斗胆请陛下下罪己诏,即日起退位让贤。” 听到自己大哥死了,永平公主顿时如受重击,手中的剑差点拿不稳。 随后,她强忍悲痛,大声怒斥道:“什么天罚报应,不过是你为了谋权篡位而胡编乱造,我皇兄绝对不会有事!” 而太和帝停了宋王的花后,不怒反笑,“所以,宋秦威,你想让朕退位给谁?” 宋王拱了拱手,正气凛然的说:“自然是退位给您的儿子!” 这话一出,永平公主顿时就愣在了原地,而紫宸殿里的宫人和那些被堵着嘴押来的官员也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 宋王举兵造反逼宫,闹这么一出,最后竟然不是自己当皇帝! 宋王背上所有罪名,然后让别人名正言顺、干干净净的登上皇位,这也真够无私的。 他们不理解,也想不通,更加不相信宋王会真是无私奉献,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这时,太和帝轻笑一声,道:“哦,看来是朕的某个儿子和你合谋了,所以你才会这般大公无私。” 闻言,在场众人这才回过味来。 然后,他们就下意识的看向在场唯一的皇子。 只见燕王南世清此刻已经挪到了双方对峙的中间位置,一瞬间,他们就确定了,是南世清和宋王合谋。 这就说得通了! 只不过,他们还是有些疑惑,宋王为何选择与燕王合谋? 病弱且寿元不长的齐王和资质愚钝一心只想吃喝玩乐的平王,都比燕王适合当傀儡皇帝。 大多数觉得宋王举兵造反,却不自己登上皇位,是因为自己不是皇室中人,名不正言不顺,他怕自己遗臭万年,也怕自己登上皇位后不会长久,所以才会选择先推太和帝的儿子上位。 以后一步步架空太和帝的儿子,让其当傀儡皇帝,而他则在背后掌权。 可宋王和合谋对象是燕王,就让他们有些看不懂了。 毕竟,燕王还是有点聪明才智在的! 选这么一个人当傀儡皇帝,风险太大! 在所有人的目光,南世清浑身一僵。 但下一瞬,他就调整好表情和心态,往前一步,昂首阔步的走了出来。 见状,永平公主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南世清,真是你,你怎么能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看着愤怒不已的永平公主,南世清勾起了嘴角,“永平,我这是顺应天命。” “太子已死,齐王病弱,能不能活到三十都很难说,更何况他至今也没有一个子嗣,而平王草包一个,成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你们难道放心把大盛的江山社稷交给他俩吗?” 一一列举了几个兄弟的情况后,南世清就一脸皇位非我莫属的骄傲自得,连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如今父皇的这几个儿子中,只有我最合适继承皇位。” 看着他这样,永平公主气得直接拿剑指着他,厉声斥道:“南世清,父皇还在这里,大盛的江山社稷交给谁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接着,永平公主又把剑志向宋王,“而你和宋秦威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想当皇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闻言,南世清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语气也多了几分狠戾。 “妹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你不懂吗?如今整个皇城都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你们没有说不的资格。” 话音一落,南世清身后的叛军就拿着武器上前了一步,骇人的肃杀之气和浓重的血腥味再度袭来,让永平公主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脸上也露出了不甘和愤怒。 南世清满意的勾起了嘴角,然后笑着看向太和帝,“父皇,请您写退位诏书,传位于儿臣,儿臣不比南世渊差,他能做到的儿臣也一样可以。” 说着,他就抬了抬手,然后便有两个人拿来笔墨纸砚和写圣旨专用的明黄色上等蚕丝绫锦。 太和帝瞥了一眼那些东西,就定定的看着南世清,“若是朕不愿呢?” 南世清沉下脸,眼里狠戾的威胁道:“若父皇识时务,那儿臣会尊您父皇为太上皇,让您在别宫颐养天年,不然您就别怪儿臣对您不客气了。” “父皇,儿臣劝您,为着您和皇后、永平、还有阿圆那小崽子的性命,您最好现在就把退位诏书写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太和帝又问:“朝中大臣没有人会支持你的,你也不怕?” 南世清:“顺着生,逆着死,他们都有妻儿家人,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若是骨头硬,那儿臣只能是杀了。” 听到这里,太和帝突然就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口气。” 太和帝的笑声洪亮有力,不像是生病之人该有的样子。 而他脸色虽然依旧惨白,但方才还虚弱的样子却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一时间,宋王和南世清的心头都是一紧,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这种不详的预感,在太和帝拍了两下手后得到了证实。 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利刃刺进身体的声音,接着惨叫声袭来。 回头一看,只见叛军中有超过一半的人,掏出黄色布条,然后对身边那些没有布条的人痛下杀手。 宋王瞳孔猛地一缩,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一切多半是太和帝设计好的。 这念头一出,一大批身着玄甲的禁军涌了进来,为首的之人是左骁卫将军孙璟。 他的身后跟着自己弟弟孙翊,还有永平公主的驸马,忠毅侯府二房的小郎君,秦牧之。 没多久,南世清和宋王的人就所剩无几,局势瞬间逆转了,南世清和宋王成了那被包围的人。 太和帝接过永平公主递来的帕子,将脸上的伪装擦掉。 看到这一幕,宋王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气和精气神,看着苍老了很多。 而南世清也意识到了自己中计了,他双目赤红,不甘的瞪着太和帝。 “父皇,你早知道了,你是故意将计就计,并设下圈套,等着我往里面钻!” “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第二百七十七章 输得一败涂地 听着南世清这话,永平公主不等太和帝开口,就怒道:“你都干出谋逆的事情来了,也好意思在这儿问为什么!” 看着他委屈不甘的样子,永平公主很是不解,“南世清,明明是你犯了大错,为什么你却能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来,仿佛是父皇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南世清没有理会永平公主,只是死死的盯着太和帝,“从小你就只在意南世渊,你不仅亲自教导他,还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明明我也是你儿子,可你眼里从来没有我,还一直忽视我。” “我不甘心,凭什么南世渊可以当太子,我就不可以?凭什么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一起,而且却碰都不能碰?这不公平,他能做的,我也一样可以!” 太和帝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然后沉声道:“自古以来,这历朝历代,太子都是立嫡立长,而世渊是朕的嫡长子,亦是朕最看重的儿子,朕自当倾力教导。” 太和帝毫不掩饰自己对南世渊的偏爱,甚至还直接表示,“更何况,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你们兄弟几个中,朕最喜欢的就是他。” 南世渊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在他和孙皇后感情最好、最深的时候诞生的,承载着他所有的期盼和初为人父的喜悦。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偏爱南世渊这个孩子,更别说南世渊从小就很优秀出色,除了自身感情这事办得不合他的意,其它的事情都让他很满意。 珠玉在前,就算别的儿子再怎么好,也无法取代南世渊在他心中的位置。 见太和帝这么直接表示自己的偏心,且语气里无一丝愧疚的样子,南世清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情绪也变得十分激动。 见他这样,永平公主和她的驸马顿时戒备起来,纷纷挡在太和帝面前。 太和帝温和的拍了拍他俩的肩膀,示意他俩退后,“没事,不用太紧张。” 过了一会儿,南世清抬起通红的眼眸,表情因愤怒和不甘而变得有些扭曲,“父皇,你当初也是非嫡非长即位的,凭什么你可以去争皇位,我就不行?” 太和帝皱着眉看着他,“朕没说你不可以争,朕也没拦着你,可事实是,你争了,但却输得一败涂地。” “你能力不行,让朕老早就发现了你的野心和谋逆的意图,这朕都发现了,那朕没道理什么都不做,就傻傻的等着你来篡朕的位。” 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他又不是傻子。 如果今日是南世渊逼宫篡位,那他同样也会震怒,大概率也不会对南世渊心慈手软,更别说是南世清了。 “成完败寇,当初是朕赢了,所以先帝和朕的那些兄弟就是再怎么生气和不甘,也奈何不了我!” “如今,你失败了,那你就坦然的接受这一切,输了就是输了,说再多也改变不了。” 说完,太和帝就让人把他押下去。 可这时,南世清突然笑了出来,笑得有些癫狂诡异,让人心里毛毛的。 “父皇,今日我的确是失败了,可有皇后,有你最爱儿子和孙子,还有南世渊的女人和孩子陪葬,我也不亏,哈哈哈哈……” 不仅是宋秦威派人制造泥石流害南世渊,他也安排了一批他暗中培养的死士混进祭祀的队伍中伺机而动,确保南世渊最后死得透透的。 而孙皇后的凤仪宫里,他和邵婕妤这几年都安插了探子,他俩昨日就吩咐他们想办法给孙皇后和阿圆下毒。 宋秦威在成功进入皇宫后,就让自己儿子带着一队人朝凤仪宫去,要是孙皇后和阿圆没被毒死,那就直接杀了。 除此这外,南世清还让金吾卫大将军姚明岸带着人去血洗东宫。 他不仅要让南世渊死,还要弄死南世渊所有的孩子。 只因,他前段知道了自己被下了绝嗣药的事情。 虽然他没查到证据证明是南世渊下的毒手,但在这世上除了南世渊外,他也找不到第二个会用这种法子对付他的人。 一想到自己绝嗣了,这辈子只有安儿这么一个孩子,而南世渊却有那么多子女,南世清就气得发狂。 但好在,如今南世渊死了,他的女儿和子女也死了,南世清能出了一口恶气。 一旁的宋秦威看着南世清笑得癫狂的样子,又看一眼太和帝和永平公主平静的模样,一颗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和南世清做的那些事,太和帝怕是早有防备。 太和帝既然知道他们会造反,还提前做了准备,设局让他们入套,那他们其它的举动,肯定也瞒不过太和帝。 他们的算计大概率是全部落空了,没有一样是成功的。 这个念头一出,宋秦威就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是晋王世子和闫闻明,还有南世清派去血洗东宫的左金吾卫大将军姚明岸。 看着姚明岸和他们一起,南世清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接着他就气红了脸 咬牙切齿的吼道:“姚明岸,你个老匹夫,你竟然背叛我!” 姚明岸的女儿是他的宠爱的妾室,他们本该是一条线上的,他一直很信任姚明岸,可没想到,姚明岸竟然背叛他。 姚明岸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只忠于陛下!” 言外之意,他从头到尾就没选择和南世清站在一条线上,南世清会这么以为,不过是因为他是按照太和帝的吩咐这么去做罢了! 随后,姚明岸便和晋王世子、闫闻明一起给太和帝行礼并汇报情况。 姚明岸:“启禀陛下,东宫众人一切平安,对了闫良娣碰巧在今日生产,目前情况还好,暂时没有问题。” 晋王世子:“不负陛下所托,所有叛军皆已伏诛,皇后娘娘和阿圆安然无恙,且毫发未损。” 汇报完之后,落在他俩身后的闫闻明就将一颗不停滴血的人头呈到太和帝面前。 宋秦威的目光一瞥,看清楚了那人头的面容。 霎时间,他目呲欲裂,“我的儿……” 闫闻明手里提着的正是宋秦威儿子的人头,而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看着他这样,晋王世子嬉皮笑脸的说:“宋王,对不住啊,我这妹夫年轻气盛,下手没轻没重,还莽撞得很,不小心砍死了你儿子。” “我们要过来交差复命,不好搬着你儿子的尸体过来,所以就只能把你儿子的头割下来了,你见谅啊。” “不过你放心,你儿子死被一剑刺穿心脏,死得挺痛快的,没受什么罪,就是我妹夫第一次割人头,手法不够熟练,所以割得有些磕碜。” 听着这些话,宋秦威一时气急攻心,竟直接喷出一口血,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平安生子 东宫 亥时一刻,宜春殿的产房里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在门口守着的郭阿宁和赵云惠、还有崔良娣顿时长舒一口气,提着的心也落了一半回去。 郭阿宁庆幸道:“总算是成功生下来了,这一日遇到的波折可不少。” 想起今日经历的事情,赵云惠心里一阵后怕,“可不是嘛,幸好最后一切平安无事。” 一旁的崔良娣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自从闫思钰发动后,东宫的气氛就变得十分紧张,宜春/宫门口守卫的禁卫多了很多,巡逻得也十分勤,基本上半刻钟就巡一趟。 接着,就是有不少宫人趁着闫思钰生产、宜春/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碌的时候开始动手脚。 什么放火、下毒的手段,都使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杀了她们和孩子。 不仅是宜春/宫这边如此,就连宜秋宫那边也是。 不过,那些宫人都没机会靠近她们和孩子,很快就被禁卫控制住或就地斩杀,有几个还没来得及动手和什么都没干的,也都被禁卫抓走了。 可虽如此,郭阿宁和赵云惠她们几个还是被吓得够呛。 自始至终,她们都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找东宫里的那些禁卫打探,可那些禁卫也一个字都不透露,甚至不允许她们离开宜春/宫,东宫各处都戒严了,任何人都不得踏出半步。 这一整日,她们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着,被未知的恐惧和慌乱、紧张牢牢的包围着,直到现在才能放松片刻。 思索间,杨稳婆喜笑颜开的抱着清洗干净的孩子从产房走出来贺喜。 “禀崔良娣、赵承徽、郭昭训,闫良娣生下一个七斤四两的儿子,母子平安,恭喜!” 听着这话,她们几人的心这才彻底的放回肚子里。 赵云惠大喜过望,“真是太好了!” 随后,等宫人给闫思钰收拾好了之后,赵云惠就迫不及待的跑进去看闫思钰,崔良娣也紧随其后。 而郭阿宁则在外面安排其他的事情,先是给稳婆和侍医、还有其它伺候的宫人发赏银,然后就是派人去和外面守卫的禁卫说一声,让他们派人宫中和永昌伯府报喜。 此时,产房里。 赵云惠关切的看着闫思钰,“感觉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 闫思钰扯了扯嘴角,道:“还行,我不累,也不怎么饿,这会儿清醒得很,你们陪陪我吧!” 她主要是想让崔良娣待在这里,这样她好看弹幕。 外面的情况她不是很清楚,因此她不知道这会儿她们谁都不能宜春/宫,所以她怕崔良娣回宜秋宫去了,她就不能及时知道宫里的情况。 崔良娣点了点头,“好,我们陪你,你刚生产完,消耗太大,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等侍医给小七检查完了就给你送来。” “嗯!”闫思钰应了一声,便分出一半的心神去看那些弹幕了。 一开始的时候,闫思钰克制自己不去看弹幕,后面生产期间整个人痛得不行了,也没功夫去看。 【哇,闫良娣都生了啊,还是个儿子!我刚从燕王那边的视角切回来,没想到闫良娣都平安生下太子的第七个儿子了,挺好的,这对太子来说真是双喜临门!】 【我也刚从那边回来了,不得不说今天这剧情挺精彩的,虽然早知道燕王和宋王造反不会成功,但没想到他俩会输得那么彻底,他俩的一切举动都在皇帝和太子的掌握之中,最后他俩还被狠狠的打脸了,特别是宋王,都吐血了。】 【可不是嘛,他俩安排的事情,一样都没有成功,想杀的人一个都没杀成,都活得好好的,除了太子受了点皮外伤,弄脏了衣服外,其余人一点儿事都没有。】 【惨的是那些禁军和无辜的百姓,被扯进这场宫变争斗中,然后丢掉性命,果然无论是在那个朝代,打工人和普通百姓都是最惨的,稀里糊涂的就被扯了进去,丢了小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长舒一口气,南世渊和阿圆他们没事就好! 至于弹幕说的那些无辜的人,她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管,她顶多旁击侧敲的让南世渊多给他们补偿。 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觉得燕王挺搞笑的,他造反是想要权利,想要当皇帝那么简单而已,可他在输了之后却控诉皇帝偏心,就给人一种他是因为皇帝偏心,他想让皇帝看到他,这才不得已走上造反这条不归路的的感觉,他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皇帝那话说的不错,成完败寇,你赢了,你怎么都是对的,别人奈何不了你,可你输了,那你就别说那么多废话,老实承担自己选择这条路的后果就是了。】 【我觉得燕王应该是想勾起皇帝的愧疚,好让自己的最后的结局好一点,万一皇帝留他一命呢?】 【你一定是想多了,燕王要真的有这个想法,他后面就不会说有皇后和阿圆、太子他们给他陪葬的话了,他自始至终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发现皇帝不买账,就破罐子破摔,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通过弹幕,闫思钰知道了太和帝和南世渊那边的具体情况。 宋王宋秦威早早就安排了一对人,在南世渊去南郊主持蜡祭必经之路的山上,设下了埋伏和陷阱。 等南世渊一行人一出现,他们准备好的那堆大石头便会从山顶滑落,砸向南世渊一行人。 最后他们再伪造现场,弄成是南世渊一行人是遭遇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 而燕王南世清则在南世渊的队伍中安排了死士,确保南世渊会死在其中,无任何逃脱的机会。 宋秦威和南世清的算计很好,可南世渊和太和帝早就知道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秦威安排的人早在动手前就被南世渊的人处置了。 虽然南世清安排的死士很多、藏得比较深、有些难以对付,导致南世渊受了点皮外伤,但最后还是全部被诛杀。 这时,一条弹幕吸引了闫思钰的注意力。 第二百七十九章 肯定是有所图 【我发现保护太子的禁军中有萧沐歆的小弟,就是那个在原剧情娶了程良媛的萧衡延,他在那些死士冲过来的时候,替太子挡了两刀,差点就死了。】 【我记得他一直因为太子对他姐姐心狠,又纳了他喜欢的人为良媛而对太子心怀怨恨,怎么会舍命去救太子?】 对此,闫思钰也很疑惑,同时她心中还有些担忧。 萧衡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肯定是有所图的! 而有了这救命之恩在,只要他提出的要求不是很过分,南世渊估计都会答应。 若是萧衡延用此来帮萧沐歆…… 【萧衡延会这么做也正常,你想啊,他的父兄,叔伯为了萧家都去了战场,京城只剩他和萧家的妇孺,他也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儿,肯定也想为萧家做些什么,个人的情感怎么比得上家族的荣辱,还有就是,他被家人教得挺好,忠君又爱国,他会拼命去救太子太正常了。】 【就是,救了太子一命,让太子欠了他一个恩情,这对他和萧家都是很好的事情,这笔买卖很划算的,无论换做是谁都会这么去做。】 【我发现,无论是原剧情中的重生前,还是现在这个世界,萧家人都被萧沐歆这个死恋爱脑给坑惨了,一家老老少少的都在用命去填萧沐歆弄出来的大坑。】 见弹幕在指责萧沐歆,那些女主控们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为她说话。 【喂,这也不全是她的错,她当初也是被宋王和燕王算计了,你们怎么能全怪她呢?】 【就是,她因为自己害了亲人也很痛苦,每个人都会犯错,她也知道错了,为什么你们非抓着她这一点不放?她又不是故意的!】 【拜托,宋王和燕王的确是算计了她,可没有人逼着她去害太子的孩子,也没有人逼着她在成婚后和燕王不清不楚,还为燕王喝避子药,更没有人逼她去害自己的好姐妹……】 【这桩桩件件没有冤了她,但凡她有点儿道德和理智在,能够想得到家人,她都干不出那些事来,所以你们也别想用一句她也是被算计的就抹去了她曾经犯下的罪。】 那些女主控们有一瞬间的语塞,但很快又找到了别的说辞为萧沐歆洗白。 说到最后,别人都懒得搭理这些女主控了。 闫思钰也收回了思绪,不想看到这些无意义的废话。 她这会儿在心里琢磨着,等过几日去探探南世渊的口风,看看萧衡延有了这救命之恩后会提出什么要求。 要是萧衡延提的要求是关于萧沐歆的,那她就给南世渊吹吹枕头风。 她现在还是有一点信心能左右南世渊的想法的! 思索间,乳母抱着小七回来了。 她动作轻柔的把小七放在闫思钰的身边,而小七也感知到了阿娘的气息,下意识的伸出手,着急的想要抓什么,红红的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赵云惠:“他这样好像个小老头哦!” 闫思钰没有接话,只是把自己的食指伸了过去。 下一瞬,小七就紧紧的握着她的食指,着急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了,皱着的小脸也柔和了下来,接着还露出一个人无齿的笑容。 看着这一幕,闫思钰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融化了,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一旁的赵云惠和崔良娣也露出怜爱的笑容,“小七好乖,好可爱啊!” “是啊!”崔良娣点点头,然后眼里就闪过一丝羡慕,若是她也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她就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心里清楚,以她干过的那些事来看,南世渊是不可能会让她有孩子的。 哪怕她当时是被逼无奈,可做了就是做了,以南世渊那样的性子,不会觉得她是有苦衷就能原谅她。 她如今能在东宫安安稳稳的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闫思钰下意识的抬眸,看到了崔良娣看着自己儿子时,脸上露出的复杂的表情,那是一种羡慕中带着失落,还有些无奈的表情。 看着挺苦涩的! 闫思钰大概猜到了崔良娣在想什么,于是她便道:“你若是喜欢小七,日后有空多来宜春殿帮我带带他。” 闻言,崔良娣眼前一亮,然后便欣喜的应了下来。 闫思钰又看了一眼弹幕,见弹幕还在吵架,就在心里琢磨着,想法子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继续去讨论宋王和燕王他们逼宫造反的事情,让她知道更多的消息。 思索片刻后,闫思钰就向赵云惠和崔良娣问起了今日东宫的情况。 “今日东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 闻言,赵云惠当即就忍不住,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闫姐姐,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今日东宫突然就戒严了,而且有好多人都冒出来使坏……” 有些弹幕被她们的谈话吸引,然后也讨论了起来。 【太子在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这一点,做得挺好的,没让他们受一点儿伤,虽然太子比较在意闫良娣,在宜春/宫这边安排了很多人保护,但宜秋宫那边,他也没有忘记。】 【这主要还是因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姚明岸迷途知返了,不然东宫这边肯定是要流点儿血的,情况不会这么的好。】 看到这里,闫思钰有些惊讶,这姚明岸一开始想跟着燕王和宋王逼宫造反的吗? 他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不过转念一想,姚明岸的女儿是燕王的宠妾,而他又是左金吾卫大将军,燕王肯定会想发设法的获得他的帮助与支持,说不定是燕王开出的某个条件打动了他。 但后面,可能是姚明岸意识到了逼宫不是好事,又或者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让他悬崖勒马。 而弹幕的话,也证明了闫思钰的猜测。 【还得是燕王妃脑子清醒,她知道燕王造反会失败,所以在孙皇后派人找上她时,她立即就答应了,姚明岸会迷途知返,是她让孙孺人给姚明岸写了信,暗示姚明岸,皇帝知道很多事情。】 【按理来说,孙皇后应该是通过姚明岸的妻子,她的表姐平阳郡夫人来提醒姚明岸的,奈何他们夫妻俩关系不好,孙皇后又担心平阳郡夫人那性子,会泄露消息,便没有考虑她。】 【本来姚明岸只是因为燕王承诺,时候封他为郡王,而有些心动而已,在一看到那信后,他瞬间就清醒了,毕竟谋逆是诛九族的重罪,他不敢拿自己的九族开玩笑。】 这时,赵云惠也把东宫的情况说完了,正一脸后怕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真叫人害怕。” 闫思钰收起思绪,出言安抚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不要太担心。” 正说着,郭阿宁从外面走了进来。 “思钰,殿下知道你平安生子,便连夜派人给你送赏赐来了!” 第二百八十章 赏赐如流水 “珍珠一斗、步摇两支……” 因为闫思钰刚生产完,郭阿宁为了闫思钰和孩子的身子着想,就没有让那些人把赏赐拿进来给闫思钰一一过目,就只是拿了小册子进来,然后将那些赏赐一一念给闫思钰听。 南世渊赏赐的东西都是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和藩属国以及各地进贡的皮草。 满满当当的一大堆,都在宜春殿外面放着,足见南世渊的态度。 【真是好大的手笔,看来太子很高兴。】 【能不高兴嘛,太子一直希望闫思钰再给他生个儿子,现在得偿所愿了,而且今天燕王和宋王斗被收拾了,着对太子来说简直是双喜临门,他自然是开心得不行。】 郭阿宁把赏赐都念完了之后,就把小册子拿给谷雨,让其拿出去给金玲和银玲她们对着小册子,把赏赐都清点清楚,然后造册登记并入库。 “来送赏赐的内侍,传达了殿下的口信,殿下说这些赏赐只是一部分,他这会儿有要事要处理回不来,所以就就暂时先送来了一些, 等他处理完事情回来后,再让人把剩下的都送来。” 【嘶,不愧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真是壕无人性,这么多还只是一部分。】 【不只是太子,等明天皇帝和皇后还会派人送赏赐来!】 赵云惠和崔良娣纷纷恭喜闫思钰,赵云惠更是调侃道:“闫姐姐果然是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么多赏赐竟还只是一部分,那等殿下回来后,送来的赏赐估计会更多,这真叫人羡慕啊。” 崔良娣也跟着打趣了几句,让闫思钰闹了一个大红脸。 随后,郭阿宁劝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思钰和孩子也该休息了。” “崔良娣,现在谁也不能离开宜春/宫,就委屈你在后殿休息一晚了,我已经命人把房间收拾好了。” 宜春/宫除了后殿还没人住外,四个配殿也有两个空着,正好给徐良媛和柳承徽暂住一晚。 崔良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有什么可委屈的!” 聊了两句后,崔良娣就赵云惠一起离开了。 等她们出去了,郭阿宁便看向闫思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殿下既然能派人过来,是不是说明事情已经得到妥善的解决了?” 闫思钰笑道:“大概率是的,估计明后日我们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郭阿宁松了一口气,叮嘱了伺候的宫人几句,这才离开。 次日下午,东宫内解除戒严,紧接着,宫中的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到了宜春殿。 来宜春/宫看望闫思钰、并来打探消息的安承徽和吴昭训,以及其余人派来的宫女看着这如流水一般的赏赐被送进宜春/宫,顿时有些眼热。 安承徽顿了顿,语气不明的说:“看情况,闫良娣是平安生下了殿下的孩子了。” 昨日发生了那么多事,闫良娣还能安全生产,这运气也是挺好的。 吴昭训没注意安承徽的情绪,只是羡慕的说:“希望一会儿妾能看看闫良娣的孩子,沾沾喜气,让妾以后也能有一个孩子。” 经过这几年调养,吴昭训的身体有了起色,虽然想要怀孕还是比较艰难,但至少有了两三成的希望,不像之前那般,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她想要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 安承徽收起心中思绪,语气温和的对吴昭训说:“会的!” 随后,她又说:“闫良娣平安生子是大好事,咱们要好好的恭喜她,幸好方才来时,让人拿上了贺礼,不然这空着手上门可失了礼数。” 吴昭训赞同的点点头,“就是不知道闫良娣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闲聊间,两人就一起进了宜春/宫。 不过,她俩来的不巧,闫思钰和孩子都睡着了,还没醒。 不过就算他们没睡着,她俩也进不去产房,顶多是在外殿喝伺候闫思钰的宫人慰问几句。 安承徽和吴昭训把贺礼交给金玲和银铃她们后,就去兰熏殿找周燕兰和赵云惠、柳承徽几人闲聊,并接机打探消息。 交谈之中,她俩知道了闫思钰生了个儿子,而宜春/宫的人也不清楚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周燕兰则得知,昨日伺候段良媛的宫人全部被押走了,霄云殿也被封了起来。 周燕兰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然后就问道:“段良媛是昨日做了什么吗?” 对此,安承徽和吴昭训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昨日宜秋宫被禁卫围着的时候,就有禁卫冲进来把她的宫人全被带走,之后霄云殿就被锁了,看守的那几个内侍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还有点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吴昭训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段良媛之前干的事情被殿下知道了? 这个念头一出,吴昭训就有些担心自己会被牵连。 因为段良媛在崔良娣绣制的荷包手帕上浸了药,想借此害闫思钰和其孩子的事情,还有与自己娘家人密切往来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她之前为着两人的情分没有拆穿,只是不再和段良媛来往。 可现如今,她有些后悔。 殿下若是知道她知情不报,绝对会厌了她的。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吴昭训没有过多的逗留,聊了几句后就找借口告辞了。 和她一起来的安承徽也不好继续留下来,也跟着离开了。 她们一走,周燕兰就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郭阿宁。 “段良媛大概率和昨日的事情有关系!” 郭阿宁想起了北方的战事,然后沉声道:“应该是和她娘家人有关系,兴许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闻言,周燕兰也想起了北方正在打仗的事情,一瞬间她心里就有个不好的猜想,接着她就皱起眉头,“这事只怕不是咱们能知道的,咱别去打探了,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咱们最好什么都别做。” 该她们知道的时候,她们迟早会知道,不急于一时。 郭阿宁点点头,“嗯,我知道轻重的。” 聊了几句后,郭阿宁就继续去忙了。 这临近年关,要忙的事情多得很。 晚上,南世渊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东宫。 【啧啧,这宫里的事情都还没完全解决就着急忙慌的抽空跑回来了,真是别太在意吗!】 南世渊站在产房门口,对里面的宫人说:“去禀告你们良娣,孤平安回来了。” 碍于礼制,南世渊并没有进产房看望闫思钰,只是站在外面,由里面伺候的宫人传话。 闫思钰早通过弹幕知道了,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眼里还闪着点点泪光,“殿下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闫良娣也在意太子,他俩是双向奔赴。】 【你们这些磕cp的可拉倒吧,她明明是怕太子出事了,她和孩子以后没了依靠,前途也无望。】 【就是,闫氏明显是装的。】 闫思钰对一旁的乳母吩咐道:“快,把小七抱给殿下看。” 第二百八十一章 竟然是真的 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南世渊连忙道:“别抱出来了,孤在门口远远的看一眼就行。” 毕竟,他匆匆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梳洗换衣,这种情况不适合接触刚出生的孩子。 【没想到太子还能想到这些!】 【你这话说的,太子又不是傻子,而且正常人都知道不能让婴儿接触到脏东西,不然容易生病。】 乳母听从了南世渊的吩咐,抱着孩子来到门口。 南世渊远远的看了一眼孩子后,就心满意足的让乳母抱回去。 隔着宫人,南世渊也不好说太多,就把闫思钰比较在意的事情说了 出来,“告诉你们良娣,她弟弟闫闻明昨日立了功,孤和陛下会好好赏赐他。” 虽然南世渊说得含糊,没说闫闻明是立了什么功,但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了。 【闫良娣的弟弟是个狠人呐,明明是个读书人,可拿起剑砍人一点儿都不含糊,完全不带怕的。】 【最让我意外的是,闫闻明竟然杀了宋王的儿子,要知道宋王的儿子——宋元洲打仗多年,武功不低的,没想到他最后却栽在闫闻明这个又莽又狠的毛头小子身上 ,这有点儿让人唏嘘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也很意外,愣了一会儿才心生感慨。 曾经需要她保护的弟弟,如今一晃眼都成长为这般优秀有能力的人了。 感慨过后,闫思钰就觉得欣慰和与有荣焉,同时还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等小七洗三那日,何嫣来了,她再好好的问问闫闻明的情况。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收起情绪,然后让一旁的金玲替自己回话。 “阿弟能帮到殿下,是他的福气和荣幸,多谢殿下的厚待与照拂。” 【闫良娣大概猜到了,她弟弟能立功,都是因为太子的照拂,她挺聪明的。】 【其实,太子是在为闫良娣铺路。在对付燕王和宋王的这件毫无悬念的事上,太子让自己表哥表弟,还有堂弟带着闫闻明一起,这明晃晃的就让闫闻明去捡功,让提高闫良娣的身价。】 这个弹幕一出,闫思钰就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就闪过狂喜,竟然是真的! 之前弹幕提过,为了阿圆的身份能跟尊贵一些,太和帝和南世渊想让她当太子妃,奈何她家世不争气,还有个只会拖后腿的爹,所以他们就一直压着这事。 当时弹幕说过,太和帝和南世渊会想办法给她铺路,她当时没敢相信,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这怎么能不令她欢喜雀跃! 而那些女主控这会儿又冒了出来,话语间满是愤怒和不甘,还有冷嘲热讽。 【呵呵,只会捡功的废物,萧家人可是上战场,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实打实的军功,可最后却抵不过走后门的关系户。】 【这姐弟俩都是吸血的垃圾,和萧沐歆、萧家人相比,简直是差远了。】 自从作者被南世渊抓住了之后,这些女主控就很少叫萧沐歆女主了,显然是已经慢慢接受了事实,不再心存幻想。 【你们大哥别说二哥,萧家人之所以能攒下那么多军功,也是因为有人铺路,如果没有人铺路,他们只能是从小小的士兵做起,一打仗就冲在最前面冲锋陷阵,那就是去送死的,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立功就别想了。】 【闫闻明这不是去捡功,这是太子给他的一个机会,而他也有能耐将这个机会牢牢的把握住了,若是没有能力,那都是白搭,我看到过好多饭都喂到嘴边来都不知道怎么吃的废物。】 【而闫闻明一个读书人,能像武将一样去诛杀叛军着实不容易,宋王的儿子可是个打仗的好手,武功不低的,可闫闻明最后却能成功杀了他,可见闫闻明是有本事的,自古以来机会和实力缺一不可,闫闻明有足够的势力,只差机会。】 【你说的对,但有一点说错了,闫闻明就不是文弱书生,君子六艺,他样样都是出类拔萃的,他是文武双全。】 闫思钰很是赞同,不停的在心中点头符合,没错,她弟弟文武双全,很优秀,很厉害! 那些女主控被怼得无话可说,但依旧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和逻辑,然后继续抨击闫思钰和闫闻明姐弟俩。 闫思钰收回视线,专心的通过金玲的传达和南世渊闲聊。 闲聊了几句后,闫思钰一脸的关切和担忧,“殿下这两日忙于政务,相比都没有好好休息,为着殿下的身体健康,还请殿下早些去休息。” 听着金玲转达的闫思钰的对他关切的话,南世渊心头一软,眉眼都柔和了很多,同时也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疲惫。 于是,他想了一下,便决定歇在了赵云惠的屋里。 周燕兰那里孩子多,容易闹腾,而他也不太想看到程良媛,所以凭着就近原则,在赵云惠和林承徽之间,选了他印象比较好的赵云惠。 闫思钰因为南世渊留在了宜春/宫,也能继续看弹幕。 这时,眼前闪过的弹幕,说了一件让她有些惊讶的事情。 【说起闫闻明,我就想起来一件事,你们还记得在原来的剧情中,萧沐歆重生后疯狂算计宋王等人,最后暴露了,然后宋王一脉的人就开始报复,并针对萧沐歆一脉的人,导致闫闻明遭宋王一脉的人算计,最后被流放至苦寒之地受苦受难八年,从天才泯然与众的事情吗?】 【记得啊,咋了?】 【我刚刚去翻了一下之前下载的TXT,我发现当时算计他的主谋正是宋王的儿子——宋元洲!】 【现在闫闻明亲手杀了宋元洲,并割下他的头颅,冥冥之中,闫闻明替平行世界的自己报了仇。哇!这种因果报应的宿命感,有点儿让我感到头皮发麻!】 【卧槽!!】 闫思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这是巧合,还是说这是命运的安排? 她想不通,也懒得去想,毕竟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去想,没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小七洗三这日,闫思钰从何嫣口中得知,闫闻明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小伤,不严重,养几日就好了。 闫思钰提着的心,顿时就落了回去。 随后,她让人去库房拿了些上好的药材和补品,让何嫣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回去给闫闻明。 小七洗三过去后,京城的的气氛又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自从宋秦威和南世清逼宫造反被抓之后,太和帝和南世渊这几日就抓了很多与他俩有关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朝中大臣,每日都有人被抓。 如今京城里那些和宋秦威、南世清有交情的人都特别惶恐紧张,深怕被扯进去。 郭阿宁打探到了外面的情况后,就忍不住跑来和闫思钰讨论,“真是让人震惊不已,肯定还会有很多人因这件事被牵连,估计京城的势力会因此来个大清洗。” 自古以来 只要牵扯到谋逆事件,那必定是血流成河。 第二百八十二章 会有很多机会 听着郭阿宁的话,闫思钰思索道:“这也是一件好事,大清洗过后,会有很多机会。” 这次抓了很多官员,那他们的职位便会空出来,届时会有人补上去,可能是从京城,也可能是从各地。 补上去后的这些人的位置也会空出去,下面的人继续往上补。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族中的子弟,我的两个表弟今年才授官,资历太浅,可以说是没有,不能借着这次往上挪一挪。” 她资助的那几个学子也是! 闻言,郭阿宁也跟着叹气,道:“你族中好歹还有人,我族里根本没有,我那爹比你爹还要废物,而且我也不希望他更进一步,他一辈子困死在那里才好。” 说起她爹,郭阿宁的眼里就闪过恨意,“若不是顾及我阿娘,我才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在这世道,女子格外艰难,而她阿娘一个人也立不起来,总得给阿娘留个依靠,好在她那爹早被她下药废了,日后不会再有子嗣,加上周家人盯着,他翻不起什么风浪。 闫思钰很理解郭阿宁的想法,她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比郭阿宁幸运一些,她有个弟弟,她阿娘即便没了永昌伯,后半辈子也能有依靠。 闲聊了几句后,郭阿宁又说起了另一件事,“今日有捷报传来,北方和南方都胜了两场,看架势他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你说到时候萧沐歆还能翻身吗?” 萧沐歆的父兄和叔伯全上战场的事情,郭阿宁是知道的,她现在很担心萧家人赢了以后,萧沐歆会因此复起。 闫思钰想了想,道:“翻身倒不至于,萧家已经放弃她了,殿下对她也没有旧情了。” 萧沐歆最大的金手指—作者已经被南世渊给抓了,萧沐歆是翻不了身的。 听了闫思钰的化后,郭阿宁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她又担心的问道:“如果前几日救了殿下的萧衡延会用救命之恩换殿下宽恕她,让她出来怎么办?” 对此,闫思钰早有对策,“没事,到时候给殿下吹吹枕头风,实在不行再想个法子把她送进去。” 郭阿宁觉得有些麻烦,她想一劳永逸,彻底解决了萧沐歆。 “要是能弄死就好了!” 郭阿宁的声音细弱蚊蝇,只有她和闫思钰能听到。 闫思钰叹道:“我也想,只是……” 话虽然没说完,但未尽之意,郭阿宁也清楚,萧沐歆这个人太邪门了。 “也是,她那情况还是一直囚禁比较好。” 闫思钰沉默着点点头,萧沐歆会死而复生这事,让她顾虑太多。 她不担心萧沐歆死了能复活这事,她担心的是萧沐歆再次死而复生后,时间线会回到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虽然她隐隐约约觉得会这样的概率不大,但是她赌不起。 所以,她不希望萧沐歆死,不希望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她只希望萧沐歆永远都被囚禁,再也不能出来兴风作浪。 随后,闫思钰又叹了一口气,便收回思绪。 这时,郭阿宁问道:“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想怎么过?” 闫思钰无奈的笑了笑,“我在坐月子呢,能怎么过?不过是一个生辰而已,就别折腾了!” 郭阿宁不赞同道:“还是要折腾一下的,毕竟是你生辰,至少得吃一碗长寿面,然后收收咱们给你的贺礼。” 见她坚持,闫思钰也不好拒绝,便应了下来,“行!” 很快,便到了闫思钰生辰这日。 东宫里的女人,无论和她关系好坏,都差人送来了贺礼。 郭阿宁让小厨房给闫思钰做了长寿面,然后给她一一汇报别人送来的贺礼。 “她们见你正得宠,对你都多了几分讨好,连送来的贺礼都很用心,希望你以后能多多提携她们,没孩子的都希望沾沾你的喜气,日后能有个一男半女傍身。”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徐良媛,她依旧是老样子,不在意这些东西,有时候我都琢磨不透她到底想要什么。” 闫思钰:“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她这样也挺好的。” 正说着,银铃乐呵呵的捧着一个长盒子走了进来。 “良娣,这是小殿下亲自为您抄写的佛经,和亲自求来的平安符。” 阿圆想不到要送闫思钰什么好,想着她刚生了弟弟,遭了大罪,就亲自去佛前焚香祷告,抄写佛经,祈祷她健康长寿、灾障消灭…… 听到这里,闫思钰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整个人感动得不行。 一想到小小的阿圆在这么冷的天,跪坐在佛前,虔诚的抄写佛经的样子,她的鼻子就有些酸涩,眼眶也不由的发热。 见她眼里闪着泪光,郭阿宁连忙劝道:“你在坐月子呢,可别哭,这对身子不好,阿圆孝顺懂事,希望你无灾无难,你别辜负了他的一片孝心和好意。” 这话一出,闫思钰连忙深呼吸几口气,止住了情绪。 她爱不释手的看着那些佛经,然后就嘱咐银铃将其摆在殿内,“平日里要小心养护,别弄脏了,更别弄坏了。” 等银铃离开后,郭阿宁就和她说起了外面最近的情况,以此来转移闫思钰的注意力。 “这几日,朝中又有好几个官员被打入大牢,都是宋王和燕王一脉的人,与宋王有姻亲关系的那些全部被抓完,燕王的外祖一家也进去了,他母妃被废黜了位份,贬为庶人,打入掖庭。” “不过她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在燕王逼宫之前就遭人下了毒,一直没治好,现在都毁容了,情况很是严重,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闻言,闫思钰有些好奇。 但仔细想了想后,她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底。 之前弹幕曾提到过,燕王的母妃给太和帝下药,让其病情加重,然后把这事栽赃到了姜昭仪的头上。 姜昭仪知道后,就吩咐人去报复她。 燕王的母妃中毒一事,应该姜昭仪干的,而太和帝和孙皇后大概率也知道,只不过是选择视而不见,或许他俩还做了些手脚。 郭阿宁对燕王母妃中毒一事,不是很感兴趣,简单的说了两句后,就继续说了别的事情。 “燕王妃和其娘家人到现在都没什么事,还有燕王的那个宠妾也没事,这有点不太对劲,与宋王又姻亲都被抓了,没道理燕王这里什么事都没有。” 闫思钰知道原因,但太和帝还没这事宣布,她也不好说出来,只得从另一方面提醒郭阿宁。 “姚家人在这件事立了功,兴许燕王妃的娘家人也是,没有和燕王同流合污。” 正说着,闫思钰的眼前就闪过弹幕。 【哇哦,太子给闫良娣生辰礼物,就是让她搬去丽正殿!】 【那可是太子妃才能住的寝殿。】 第二百八十三章 搬去丽正殿与我同住 看到这弹幕,闫思钰愣了一下,接着心中顿时又惊又喜。 住进丽正殿,也就意味着,她离太子妃的位置就只差一个名分了。 这个生辰礼物可真是太好了! 这想着,金珠就笑着进来禀告:“良娣,太子殿下来了,他派人来传话,他去洗漱换衣后就来看您!” 【果然是把闫良娣放在心上了,都知道坐月子的人免疫力低下,不能接触脏东西,所以才特意去梳洗换衣。】 【不是,闫氏她凭什么啊,她有什么资格住丽正殿?她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家世背景都比不过萧沐歆,太子选择她当太子妃,不是在侮辱人嘛,太子哪怕是选择崔良娣都比闫氏好。】 【我真是服了,最后竟然真让闫氏这炮灰上位了,就她那家世,在京城里都排不上位,当初要不是萧沐歆,她爹都当不了四品官,太子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要选择她?】 那些女主控对此很不服气,一直在刷屏,都是说闫思钰不配。 闫思钰心中高兴,才不在意她们说了什么。 她忍着心中的喜悦,笑着对金珠说:“我知道了,你去吩咐小厨房给殿下做些他爱吃的,然后炖些滋补的汤。” 金珠:“是,奴婢这就去。” 一旁的郭阿宁看着闫思钰脸上难掩的喜色,再一次感慨,闫思钰真是尽职尽业,无论在私下还是在外人面前,都能让别人觉得她很爱太子殿下。 她这一知道太子殿下回来看她的消息,就满眼喜色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对太子殿下的感情很深。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这时,弹幕里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怼那些贬低闫思钰的女主控们。 【闫良娣的家世确实不行,父亲废物,族里没有出息的子弟,但至少还有人能够撑起来,她的相貌气质虽然不是最漂亮、最好的,但在东宫里的这些女人中也是排在前面的,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堪。】 【你没说到点子上,闫良娣有资历,还有儿子,最重要的是阿圆这个儿子,阿圆备受皇帝和皇后、太子喜欢,为了阿圆能成为嫡长子,他们肯定会是让她当太子妃的。】 【还有就是,太子还挺喜欢闫良娣的,这最喜欢的儿子是自己比较喜欢的女人生的,那她最后能成为太子妃没多少悬念的。】 【说来说去,不就是在说因为闫氏生了个好儿子吗!靠儿子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在古代,母凭子贵,子凭母贵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那些女主控们说不过,又破防了,然后就开始咒骂闫思钰和阿圆。 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后,闫思钰的目光沉了沉,明日她就让人去收拾萧沐歆。 敢诅咒她儿子,那她就让这些人在意的萧沐歆不好过。 不多时,梳洗换衣的南世渊踏走了进来,而郭阿宁早就找借口离开了,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俩。 南世渊进来后,见床幔和珠帘都放了下来,将床榻上的闫思钰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眼里顿时闪过疑惑。 “怎么都放下来了?” 说着,南世渊就拉开,但被闫思钰出言阻止了。 “殿下,别拉!我在坐月子,都没怎么收拾自己,怕污了殿下的眼。” 闻言,南世渊有些无奈,“你我之间还计较这些吗?” 话虽如此,但南世渊也没有继续去拉帘子。 【可以啊,还知道尊重女性。】 【拉到吧,太子明显是怕被闫氏不修边幅的丑样给吓了,这女人坐月子都不能洗澡,屋里的味道肯定不好问,闫氏身上肯定都有味,想想就恶心。】 【别是你坐月子的时候是这样,就以为所有人都这样吧?你也不想想你什么条件,闫良娣什么条件,她身边伺候的人那么多,她虽然不能洗澡,但每天都有宫人给她擦洗身子,屋里也点着熏香,能有什么味?】 闫思钰有些扭捏的说:“我不想殿下看到我不好的样子,怕殿下看到了之后就不喜欢我了。” 听着这话,南世渊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怎么会不喜欢呢,思钰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咦,太子这是年纪上来了,还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我还是喜欢他以前冷漠的样子。】 【这不是废话嘛,闫良娣刚给他生了儿子,有点儿情商的都知道要说好听的话。】 闫思钰:“我想让殿下看到我最好的样子,所以殿下还是不要拉开帘子了。” 见她坚持,南世渊便随了她的意,“行,都依你。” “今日是你生辰,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闫思钰心里再次雀跃起来,来了! 她忍着心中的情绪,期待的问道:“是什么惊喜?” 可南世渊这时却卖起关子,“你猜猜!” 【太子这恶趣味,就喜欢逗着闫良娣玩,】 闫思钰耐着性子,满足南世渊的小趣味,“珍珠还是首饰?” 南世渊摇摇头,“这段时间给很多珍珠和首饰了,我怎么还会送你这些?” 闫思钰又猜测道:“那……是庄子还是田地?” 南世渊:“也不是,你再猜猜。” 闫思钰苦恼道:“殿下,我猜不出来了,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嘛!” 说着,她从帘子里伸出手,撒娇似的扯了扯南世渊的衣袖 南士渊很吃她这一套,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然后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摩/挲着她纤长细腻的手腕。 “好,我告诉你!” “等你出月子后,就搬去丽正殿与我同住。” 闻言,闫思钰顿时倒吸一口气,瞳孔微微放大,眼里满是欢喜和雀跃。 虽然早从弹幕知道了,可真听到南世渊亲口说出来时,喜悦和激动还是瞬间充斥了她的全身,让她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唉,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别那么早下定论,只是搬去一起住而已,又没说要她当太子妃,要是这期间她犯错了,分分钟就被赶回去。】 南世渊摸着她的手腕,感觉到了她此刻的脉搏很快,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于是,便笑着问道:“怎么,高兴傻了?这么久都不说话!” 闫思钰回过神来,欢喜又激动的说,“能殿下同住,日夜相伴,我很开心。” 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惶恐不安的说:“只是我住进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南世渊拍了拍她的手,道:“没什么不好的,我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不要有什么顾虑。” 【太子不乘,闫良娣要是不惶恐不安的推辞一下,太子肯定会怀疑她觊觎太子妃之位。】 接着,南世渊又说了一个让闫思钰更为惊喜的事情。 都二百八十四章 会开恩科 南世渊:“等南世清和宋秦威的事情解决后,父皇会开恩科!” 【哇哦,开了恩科后,闫良娣的弟弟就能参加会试了,赶上好时候了,不错不错。】 【古代皇帝平定叛乱、将涉事官员清洗一遍后,好像都会开一场恩科来补充官僚系统的空缺,安抚天下士子之心,重塑皇帝权威。】 【嗯,没错,虽然宋王和燕王的叛乱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但这次清洗的人员很多,这才半个月不到就大大小小的抓了一百多个官员了,而且还在继续抓,估计还能抓很多,空出来的那么多位置,肯定是要补上来的。】 闫思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心中的喜悦难以掩饰,“是真的吗殿下?” 听着她惊喜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南世渊有些无奈,“自然是真的,最迟下个月开恩科的旨意就会昭告天下。” “我回来前,差人和你弟弟说了这事,让他好好准备!” 闫思钰当即感动道:“多谢殿下。” 南世渊打趣道:“你怎么听到这个事,比搬去丽正殿和同住还高兴?” 【这个问题,类似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这可得好好回答,不然小心眼的太子心里肯定有意见。】 【没那么夸张,太子虽然小心眼,但面对闫良娣还是挺大方的,他应该就是逗逗闫良娣,他可喜欢干这事了。】 闫思钰心里一紧,然后笑着说道:“殿下,您今日给我的消息是惊喜再加惊喜,两种惊喜叠加在一起,所以我才会显得更开心。” “如果殿下把这两件事换一下顺序,我只会比现在更开心。” 说着,闫思钰就握着南世渊的手,认真又虔诚、语气里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说:“殿下是我爱着、敬着、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我无时无刻都期盼着能和殿下在一起。” 听着这话,南世渊心头一震。 他隔着帘子深深的看着闫思钰,她的面容在藕荷色的帘子下隐隐约约的,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可他仿佛就是能看到闫思钰那炙热又认真、溢满对他情意的眼眸。 【我去,直接来深情告白,这谁顶得住!】 【嗤,她就是花言巧语而已,肯定没多少真心,闫氏这样的女人最擅长就是说好话骗人,而男人普遍都很自信,没有情意都能脑补成有,有两三分更是能脑补成十分。】 【是是是,就你们家的女主是真心实意,其余人都是虚情假意,反正闫良娣从未做过伤害太子的事情,倒是你们的女主经常做。】 过了一会儿,南世渊叹了一口气,隔着帘子动作轻柔的将闫思钰拉入怀中。 “你啊你,总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闫思钰靠在他怀里,小声的嘟囔道:“我才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隔着帘子抱,这画面还挺唯美的,就是感觉寓意有点不太好,他们之间隔着一层东西,彼此不坦诚。】 【你终于长眼睛了,闫氏肯定不是真心的,她绝对也是在欺骗太子,而太子对她也没多少感情,不过是被她蒙蔽,以及为了孩子而已。】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抱了一会儿后,南世渊就松开了她,“小七呢?” 闫思钰道:“方才乳母抱去喂奶了,这会儿应该好了。 说着,闫思钰就对在外面守着的金珠吩咐道:“让乳母把孩子抱来。” 金珠:“是!” 南世渊:“对了,阿圆给你的生辰礼,你看到了吗?原本我是想帮他把东西带来的,但他等不及,就着急忙慌的派人给你送来,他想第一时间把东西给你。” 闫思钰点点头,欣慰又心疼的说道:“阿圆这孩子真是孝顺又懂事,那些佛经也不知道他抄了多久?这么冷的天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开始练字没几个月呢!” 【本以为抄个佛经没啥,但一想到阿圆才五岁,就觉得很不容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多刚学会握笔,写字速度很慢,一笔一画都很费力,他抄的那佛经,字迹工整,纸张干净没有污点,这特别难得。】 【我记得他好像抄了有一个多月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分散,而他却能耐得住性子抄写,并坚持写完,真的很厉害,我觉得这孩子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南世渊安抚了几句,“这对阿圆也是一种锻炼,你别太心疼他,更要相信他。” 【皇家孩子早熟,从小都要学习很多东西,着实不容易。】 正聊着,乳母把小七抱了过来。 “给孤!” 南世渊从乳母怀里接过小七,然后仔细的打量着他。 这段时候,南世渊一直忙着处理南世清和宋秦威他们,都没多少时间回东宫。 就算是回来了,他也只是在门口和闫思钰聊两句,然后远远的看一眼小七就离开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小七,也是第一次看清楚小七长什么样子。 而小七对南世渊也很陌生,他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南世渊,似乎在思考南世渊是谁。 这时,南世渊笑道:“小七和阿圆小时候好像啊,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圆一直想见到小七,等满月那日他来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 闫思钰:“他俩是亲兄弟,长得像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他俩和殿下小时候像不像?” 南世渊看向她,道:“父皇和母后都说阿圆和我小时候挺像的!” 【子肖父,像停正常,不过我听说都是男孩比较像母亲,女儿比较像父亲。】 【太子长得俊朗帅气,他的女人也没有一个是丑的,就算是女儿像他,以后也不会丑。】 聊了几句后,银珠就走了进来,“禀殿下,良娣,膳食准备好了。” 闫思钰:“殿下,把小七给我吧,您忙了一日了,去吃些东西吧。” 南世渊应了一声,把小七递给闫思钰,然后就起身离开。 当晚,他歇在了向奉仪的房里。 对此,林承徽有些嫉恨。 “这段时间殿下总共就回来了三次,看完闫良娣后,一次歇在赵承徽房里,一次回崇教殿处理政务,还有一次就是今晚,歇在了向奉仪哪里,真是什么好处都被她们抢了。” 巧心道:“她们和闫良娣交好,闫良娣如今在坐月子,不能伺候殿下,她肯定是要拉拢自己人,帮自己固宠。” 闻言,林承徽嗤笑一声,嘲讽道:“真是没本事的,就只能靠讨好闫良娣才能得到恩宠。” “您说的是!” 对于林承徽的不屑,巧心表面附和,心里却在腹诽:可讨好闫良娣得到的好处是实打实的,赵承徽如今不仅有子有宠,还有宫权! 第二百八十五章 年轻真好 整个十二月,京城里大多数人都风声鹤唳中度过。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宫里的除夕宫宴和元日大朝会都照例举行。 闫思钰在做月子,没能去参加。 但元日大朝会结束后,何嫣来看她时,和她说起了除夕宫宴和大朝会的事情。 “这一个月陛下抓了很多人,昨日的宫宴上位置都少了不少,我认识的好几个命妇都不在,感觉气氛有些僵硬紧张,不如往年那般热闹。” 闫思钰:“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怕被牵扯上。” 宋秦威在朝为官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朝中的官员多多少少都和他打过交道,甚至还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而太和帝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宋秦威的势力全部挖出来,京城的抓完了,就抓外地的。 一旦被抓了,那重者抄家流放,轻者贬至偏远或苦寒的地区为官,甚至是被撸了官职,贬为庶民。 所以,朝中的官员会紧张也正常。 大概了解了一下哪些人被抓了之后,闫思钰就问起了闫闻明的情况。 “阿娘,阿弟的伤如何了?” 何嫣:“你不用担心,他就是后肩上被划了一刀,伤口不深,养了几日就活蹦乱跳的,前两日还舞剑给舒云看呢!” 文安县主,闺名南舒云。 说起这小两口恩爱有加的样子,何嫣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咋想的,舒云都让他别折腾了,他非说在大雪里舞剑好看。” “舒云也是,在看了一半后也跟着你弟弟去胡闹,真是一点儿也不让我省心,得亏他俩没生病。” 听到这里,闫思钰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有些羡慕的感慨道:“年轻真好!”能和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玩闹更好 这个念头只在闫思钰的脑海中出现一瞬便消失了,她这辈子不求爱情。 随后,闫思钰收起了思绪,说起了正事,“阿娘,陛下要开恩科了,您要早做准备。” 何嫣敛下笑容,认真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不会再让他连累你们姐弟俩的。” 等闫闻明参加完会试,取得趁成绩之后,永昌伯就能一辈子瘫着了。 见何嫣这样,闫思钰也就放心了,她怕何嫣会心软。 不过,她一向喜欢做两手准备,何嫣心软了也没关系,反正最后的结果会是她想要的。 何嫣陪闫思钰聊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小七,最后嘱咐闫思钰照顾好自己,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 初四这日,小七满月。 闫思钰寅时就爬起来梳洗,她洗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澡,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从浴房出来后,闫思钰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梳妆时,她忍不住对为她弄干头发的金玲和银铃感慨道:“幸好我两次坐月子都不是在天热的时候,不然可真难捱。” 周燕兰坐月子时是在六月,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每日闷在房里,动一下就浑身汗津津的,还不能洗澡,十分难受。 闫思钰光是听周燕兰形容,她就觉得难受了,更别说是亲身经历的人了。 银铃一边用帕子帮她弄干头发,一边道:“这说明良娣您福泽深厚,得上苍庇佑,所以运气才会这般好,这东宫里谁不羡慕您!” 闻言,闫思钰扬起了嘴角,“你啊,就会说好话哄我,回头少吃点蜜糖的。” 银铃有些疑惑,“良娣,奴婢不爱吃蜜糖的啊!” 这话一出,金玲和一旁整理一会儿要用的衣服和首饰的翡翠、珍珠都有些忍俊不禁。 银铃还没反应过来,“你们笑什么?” 金玲笑道:“良娣的意思是你是吃了蜜糖,所以嘴才会这么甜。” 银铃这才明白过来,但她却以此为荣,“嘴甜是好事,好听的话能让人心情愉悦。” 说罢,她就向闫思钰求证,“良娣,您说是不是?” 闫思钰笑着点点头,“没错,但不能太过了,不然容易飘飘然,找不到北。” 银铃自信的道:“良娣,您放心,奴婢很有分寸的。” 闲聊中,闫思钰的头发差不多弄干了,银铃就问道:“良娣,您今日想要什么样的妆容和发髻?” 闫思钰想了想,道:“合礼制,看着端庄又不死板,其他的你随意吧,你的手艺我放心。” “好!” 一个半时辰过去后,在金玲和银铃几人的忙活下,闫思钰装扮得差不多了。 这时,金珠进来通报,“良娣,赵承徽和郭昭训来了。” 闫思钰:“让她们进来!” 赵云惠一进来,就扬声问道:“闫姐姐,你收拾好了吗,时辰差不多了。” 闫思钰:“快了,只差最后一点了。” “光天殿那边怎么样了?” 小七的满月宴也是在东宫的光天殿举办! 郭阿宁:“按照旧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徐良媛和柳承徽这会儿正在光天殿做最后的确认和检查。” 说着,郭阿宁就和闫思钰说起今日来赴宴的宾客。 等她说完,闫思钰也说好了,然后她们就一起去光天殿。 第二百八十六章 满月宴 【满月宴的流程都差不多,也没点儿新鲜的花样。】 【还是有区别的,阿圆的特别隆重,阿满次与阿圆,而志儿和阿俊的就非常简单,至于石头和龟儿、雀儿就没有在光天殿办过满月宴,只在宜春/宫的前殿办了宴席,请了东宫的女人过去热闹一下,太子也没去家庙祭拜。】 【不只是他们三个,还有林承徽生的三娘子,钱奉仪生的四娘子也是,我发现太子有点重男轻女啊,都是给儿子在光天殿办满月宴,宴请外人,女儿都没有。】 【首先,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是男孩比较重要,其次周良媛生的五娘子,在光天殿办了满月宴的,你别一杆子打死……】 弹幕议论得正欢时,南世渊也踏进了光天殿。 闫思钰带着赵云惠和郭阿宁几个人一起向南世渊行礼,“参见殿下!” “免礼。”南世渊走到闫思钰身边,笑着打趣道:“一个月了,孤总算是见到你了,倒是让孤眼前一亮。” 坐月子期间,翠羽变着花样的给闫思钰补身子,侍医为了她身子早些恢复,也开了很多补身子的药膳。 以至于她比之前胖了点,皮肤也越发的白皙细腻,身上还笼罩一股母性的光辉,神性又温柔,可靠又安心,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在南世渊的目光下,闫思钰含羞带怯的垂下眼眸,“殿下,您哪里一个月没见妾了。” 南世渊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对她说:“走吧,时辰不早了。” 此时,殿内有太和帝和孙皇后派来观礼和赐物的内侍、阿圆、晋王殿下,东宫的属官和一众伺候的宫女内侍等。 南世渊来了之后,在东宫属官的住持下,进行命名仪式,正式宣布了小七的名字。 “蒙陛下洪恩,特裁定七郎名为——南绪沐!” 【小七是亥时一刻出生的,五行属水,所以就给他取了这个水字旁的名字,除了这个字,他还想了:鸿、瀚、润等字,最后是阿圆用抓阄的方式挑中了‘沐’字,皇帝见是他选的,直接就敲定了。】 【他太子这一个月那么忙,还抽出时间给孩子想名字,说明他是真在意这个孩子,像石头和龟儿、雀儿他们几个,太子都是随便取的,一点儿都不上心。】 【不上心很正常,他们几个身体弱,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未知数,太子才懒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 孩子的名字已宣布后,东宫的礼官就将名字记录下来,正式行文送至宗正寺,录籍入谱。 名字一上玉牒,便正式宣告,这个孩子是皇室的成员,身份得到正式的确认。 阿圆的命名仪式,她都没能参加,但小七的命名仪式,她参加了,而且今日阿圆就在旁边,这让她心中的遗憾也少了一些。 【算下来,太子有十二个孩子了,男孩七个,女孩五个,好多啊,而太子还不到三十,以后肯定还能再生的,看着架势,保守估计得有二十来个,光是这十二个我都记不全名字,以后肯定更记不住。】 【我记得,我给你说说,你保存一下。长子南绪朝,小名阿圆;次子南绪阳,小名阿满;三子南绪磊,小名石头;四子南绪松,小名龟儿;五子南绪睿,小名志儿;六子南绪朗,小名俊儿;七子南绪沐,小名岁安。】 【长女南月吉,小名阿福;次女南棠清,小名雀儿;三女南瑞宁,小名宁宁;四女南若菱,小名韵儿;五女南姝洛,小名康儿。】 命名仪式结束后,受邀的皇室宗亲、东宫属官以及他们的女眷便陆陆续续的抵达光天殿。 之后的流程都一样,添盆投礼、宴席以及歌舞庆祝…… 林承徽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嫉妒和不甘。 她的女儿满月时,只是在宜春/宫的前殿办了满月宴,没有仪式,没有宾客,殿下也没有来。 难道就因为她生的是女儿,就该被殿下如此轻视吗? 闫良娣也真是好命…… 而被她嫉妒的闫思钰,此刻正在文安县主闲聊。 在关心了文安县主和她的孩子几句后,闫思钰就问起了永平公主的情况。 “永平公主最近怎么样了?身子好点儿了吗?” 永平公主在南世清和宋秦威逼宫造反之后,身子就一直不舒服,找太医看了之后才发现有孕一个多月,但胎像不稳,一直在公主府养胎。 文安县主:“好多了,但太医还是建议她静养,把胎坐稳了再外出,” “永平姐姐和驸马成婚三年多才怀上孩子,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很紧张,在听了太医的建议后,怕她闲不住,就派了人守着她,还让驸马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着她。” 特别是太和帝,他觉得永平公主胎像不稳,全是因为那天逼宫的事情影响到的,所以一直很担心永平公主,不仅派了两个太医和两个医女去公主府,还送了大批药材补品。 听了文安县主的话后,闫思钰想着永平公主活泼好动,又爱热闹的性子,无奈的笑了笑,“也是难为她了,等过几日,我去看看她。” 文安县主连忙附和道:“好呀,到时候我俩一起。” 闻言,一旁的晋王妃就不赞同的说:“如今天冷,你俩等天气暖和些再出去,都是才生完孩子没多久的人,要多注意修养才是。” 文安县主嘟囔道:“阿娘,我都出月子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晋王妃:“女子生子伤身体,只坐一个月的月子修养是不够的,你再多养养,等天气暖和再出去,你要是不听话,那我就去找我女婿好好聊一聊,” 她要是知道文安县主今日也来,她肯定是会想办法阻止的。 一听晋王妃这话,文安县主当即就妥协了,“好吧!” 晋王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闫思钰。 只一眼,闫思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表示,“嗯,我也等天气暖和了再出门。” 很快,宴席结束,众宾客散去,闫思钰这才去光天殿的偏殿找阿圆和小七。 阿圆正用自己的手指逗小七玩,还对着小七碎碎念,而小七则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看着他们兄弟俩这样,闫思钰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时,阿圆注意到了她的身影,然后就笑着朝她跑来,“阿娘,您忙完了?!” 闫思钰点点头,“嗯,忙完了,你刚才和岁安聊什么呢?” 阿圆:“我给岁安介绍祖父和祖母,还有兄弟姐妹呢!” 小七的小名也是阿圆想的,阿圆想法简单,想要他岁岁平安。 【太子刚送完晋王就跑来找老婆和孩子了,真是一刻也不愿分开。】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太子的确是比较喜欢、比较看重闫良娣,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还没到爱的那种程度,估计也到不了。】 【咦,太子又开始偷听了!】 闫思钰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和阿圆说话,“岁安他还小,听不懂你说的。” 阿圆认真道:“祖父说了,耳濡目染,多听听就懂了。” 看着他这样,爱闫思钰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祖父说的对,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带着小七回宜春殿。” 阿圆疑惑道:“不是回丽正殿吗?祖母和阿爹都和我说了,你搬去丽正殿了!”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哦!】 【太子都说了让良娣搬去,他不会计较那么多,况且闫良娣和阿圆就是正常聊天,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闫思钰:“我什么东西都还没收拾,不着急搬去!” 话音刚落,南世渊的声音就从后面响了起来,“不是说好了,你出月子后就搬去丽正殿吗?怎么还没让人收拾东西?” 第二百八十七章 走流程 “参见殿下/父王!” 闫思钰和阿圆一起向南世渊行了礼之后,这才解释道:“我还在宜春殿住着,要是早早的就收拾东西了,突然之间要用什么东西,也不方便去找。” 【真让人着急,太子都让你搬了,你就麻溜的搬,有了好处也不知道抓紧握在手里,万一太子反悔了,你都没地儿哭!】 【闫良娣就这性子,她谨慎惯了,太子多疑,她可不敢表现得太过急切。】 闫思钰:“而且,搬去丽正殿是殿下给我的生辰礼物,我可不能随意就搬去,得挑个良成吉日才行。” 说着,闫思钰瞥了一眼南世渊,小声道:“再说了,我要是早早的就让人收拾东西,未免显得我太过迫不及待,我怕殿下笑话我。” 【闫良娣谨慎是对的,太子至今还没把这事公之于众,这没有走流程分险很大,万一她着急收拾东西,今天就搬进去了,而太子却突然抽风改口了,那她可惨了,她没把这事透露出去,估计也是怕这一点。】 【对吼,太子只是私下和闫良娣说了这事,还没走流程通知底下的人呢!我感觉他像是在考验闫良娣,要是闫良娣今天就急吼吼的搬去,绝对会在太子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咦,太子这也太不敞亮了,他都答应闫良娣了还搞这一出,怪恶心人的。】 【太子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我看他和闫良娣的感情那么好,还以为他不会那么对闫良娣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唉!】 南世渊听了闫思钰的话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笑了出来。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一会儿我派人帮你去收拾。” 【言外之意: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把流程走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就落了一半回去。 接着,南世渊问道:“你挑的吉日是哪一日?” 闫思钰大概猜到了南世渊的意图,便有些羞赧的说:“有三个,一个是初六,一个初九,另一个是十五,都是宜搬迁的好日子。” 说完,闫思钰就故意露出期盼的表情看着南世渊。 【闫良娣肯定是想初六就搬,但我感觉太子会逗她,然后故意说十五那天更好。】 事实证明,弹幕说的没错。 南世渊假装没看到闫思钰脸上的期盼,故意思索道:“嗯,十五元宵,的确是个好日子。” 【看吧,我就说他会这样。】 闫思钰有些着急,“殿下……” 但这时,南世渊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初六或初九的吉日更好,十五那日要过元宵,不太适合搬迁。” 闻言,闫思钰像是反应过来南世渊在逗她,顿时有些羞恼,“殿下,您又这样!” 阿圆扬起脑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南世渊还想继续逗闫思钰,但想起阿圆还在,便收了想法。 他轻咳了一声,道:“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宜春殿,然后我们三个好好琢磨一下,是选初六还是初九。” 刚说完这话,一旁的岁安就‘啊啊’的叫着,仿佛在提醒他们,别把他给忘了。 南世渊:“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咱们的小七,虽然他还小,听不懂,但小七以后也要住在丽正殿,他也得参与一下。” 回到宜春殿后,南世渊又逗了闫思钰几句,看了一会儿她着急又羞恼的样子,这才定下初六搬去丽正殿的事情,同时也让李顺安排几个人帮忙收拾,并将这消息传递下去。 【这事可算是定下来了,我都替闫良娣感到累得慌,太子可真难伺候。】 【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要是换做是我老公给我搞这些试探考验,我指定一脚踹了他,爱给不给。】 【时代不一样,虽然太子难伺候,但人家给的东西很实际,他除了给闫良娣特例,让她搬进丽正殿外,还给了她很多赏赐和田地,哦对了,还帮扶她娘家人。】 闫思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定下来就成。 晚上,南世渊歇在了宜春殿,和闫思钰盖棉被,纯聊天。 次日,闫思钰要搬进丽正殿的事情就在东宫传开了。 这事就像是冷水入油锅,在东宫里一下子就炸了锅。 一时间,东宫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为闫思钰感到开心,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赵云惠和郭阿宁等到南世渊和阿圆离开后,就迫不及待的跑来找闫思钰询问这事。 “殿下怎么突然就要你搬进丽正殿?” 闫思钰:“也不是突然,上个月我生辰时,殿下就和我说了,让我出月子就搬去丽正殿?” 赵云惠不满的看着她,“闫姐姐,你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和我们透露?” 闫思钰:“殿下只是私下和我说,又没通知下去,我怎么敢乱透露?空口无凭的,要是殿下反悔了,我可就丢大脸了。” 听到这里,郭阿宁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然后,她就赞同的点点头,“事以密成,在事情没完全确定之前,最好保密。” 赵云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的确是得保密,不过殿下应该不至于做这样出尔反尔事情吧,那很没品。” 闫思钰和郭安宁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无奈。 都这么久了,赵云惠怎么看事情还这么的简单。 南世渊的确不至于出尔反尔,但这个时候闫思钰若是给南世渊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她的太子妃之路那就会变得很艰难。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掉链子。 但这话,她俩又不能和赵云惠说。 毕竟,闫思钰想当太子妃这事,她从未和谁说过,也不能说,从头到尾她都把自己的心思瞒得死死的,不敢透露分毫。 而郭阿宁是自己猜出来了,但她也没去找闫思钰求证,靠着这几年合作的默契,在不经意间和闫思钰达成了共识。 想到这里,郭阿宁收起思绪,然后试探问道:“除了让你搬去丽正殿外,殿下还有没有对你说别的什么?” 比如承诺或暗示让闫思钰当太子妃之类的话? 闫思钰笑道:“殿下只是让我搬去和他同住而已!” 一听这话,郭阿宁就明白,南世渊大概率是有要让闫思钰当太子妃的意思,但不是现在。 不过没关系,闫思钰现在离太子妃就只差一个名分了,已经很近了。 随后,闫思钰嘱咐道:“我搬去丽正殿的事情大概率会在东宫引起非议,你们多注意一些,好好敲打底下的人,不要让他们乱说。” 在这个关键时候,可不能飘,要稳住。 自古以来,很多人都折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路上,她要以此为戒。 郭阿宁明白闫思钰的意思,当即就保证道:“放心,我和云惠会管好宫人的。” 闫思钰放心的点点头,然后又说起了另一件事,“阿宁,你帮我去问问燕兰,她是想让阿福跟着我一起搬去丽正殿?还是我去找殿下说说情,改了阿福的玉碟,让阿福留在她身边?” 闻言,郭阿宁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 “我这就去问!” 说罢,郭阿宁就跑去兰熏殿,把这事和周燕兰说了。 而周燕兰听了之后,顿时陷入纠结之中。 见状,郭阿宁想要劝说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私心里,郭阿宁是想让阿福跟着闫思钰的,毕竟闫思钰以后要是当上太子妃了,那阿福以后就是嫡出,身份也能更尊贵一些。 但这主要还是看周燕兰的想法,她不想周燕兰难过。 周燕兰纠结了好一会儿后,便长叹一口气,做了决定。 “阿福跟着闫思钰比跟着我有前途,我这个当阿娘的,得为她着想。” 闫思钰都住进丽正殿了,当上太子妃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行,我一会儿就去回复她。” 郭阿宁应了下来后,就安抚了周燕兰几句。 “姐姐,你也不用太难过,闫思钰从未瞒着阿福,你是她生母的事情,也从未阻止过你和她接触,阿福就是搬去了丽正殿,你们也能时常见面的。” 周燕兰:“嗯,我知道!” 初六这日,闫思钰带着阿福和岁安,还有一众伺候的宫人搬进了丽正殿。 而同一时刻,太和帝颁布了开恩科的诏书。 第二百八十八章 羡慕嫉妒 宜春/宫 林承徽从早上起来,就一直注意宜春殿的动静。 在宫人开始搬东西时,她就抱着女儿在庭院里散步,然后溜达到前面的庭院去查看情况。 直到宫人搬着最后一批东西离开后,宜春殿彻底安静了下来,林承徽才抱着女儿回自己的清风堂。 把女儿递给乳母后,她就对着巧心感叹道:“巧心你说,闫良娣的命怎么就那么的好啊?” 闻言,巧心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她斟酌之时,林承徽已经自顾自的说下去了,语气不喜不怒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她家世没落,本不配良娣之位,可因为前太子妃的缘故,她便一跃成了东宫的良娣,其父也跟着升官。” “之后,她又因为东宫子嗣频频出意外,自己却成功生下太子殿下的长子,备受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的喜爱,再后来前太子妃因残害东宫子嗣被废,她得到宫权……” “如今,闫良娣都搬进丽正殿了,她离太子妃的位置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说到这里时,林承徽的声音多了几分难以遮掩的嫉妒。 林承徽在入东宫前,家里人就帮她打探东宫的情况,然后给她说了闫思钰这么一个人,让她多多注意。 而她在入东宫,被分配到宜春/宫的清风堂居住后,也花了一段时间观察和打探闫思钰的情况。 从她了解的情况来看,闫思钰真的很幸运,幸运到让她忍不住去羡慕和嫉妒,甚至在想如果她是闫思钰就好了。 巧心看着她晦暗不明的表情,心脏没来由的猛地一跳,有些慌张。 随后,巧心便劝道:“承徽,闫良娣的确是幸运,可您也不差啊,您刚入东宫就怀上了三娘子,殿下对您也有几分在意,一个月也有五六次来看您和三娘子。” “而且,您比闫良娣年轻,您今年才十六,您还多才多艺,您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还有您前几日不是收到了您母亲的信吗!” 闻言,林承徽顿时眼前一亮,她阿爹今年会升迁入京。 她阿爹是越州的刺史,盛产缭绫的地方,每年都会进贡很多缭绫入京。 她阿爹在位的这几年,政绩一直很好,如今京中因南世渊和宋秦威逼宫造反一事,空出了很多官位。 这些官位会从各地调入京中,而她阿爹已经接到调令了。 以她阿爹的政绩和能力,应该也能入六部当个侍郎,或是九寺卿,如太常卿、光禄卿等。 再不济,也能升任五品京官,如大理少卿、太府少卿等。 可闫思钰的父亲除了有个伯爵的爵位外,一无是处,弟弟虽然优秀,还娶了县主,但并无官职,族中也没出息的子弟。 而她林时除了父亲外,还有几个叔伯兄弟都入了仕途,大大小小也当了官。 想到这里,林承徽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见状,巧心又继续劝道:“承徽,您现在要做的去获得殿下的宠爱,然后抓紧生一个儿子,而不是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有殿下的恩宠和儿子才是您未来的依靠,要是您生一个比淮阳郡王还要聪明的儿子,殿下肯定会对您另眼相待的。” 林承徽被巧心的话劝好了,“你说得对,我现在不该去想这些,我得抓住殿下的恩宠,有了儿子才是正事。” 等有了恩宠儿子,家世也足够好了,她才有能力和闫思钰争,现如今还是不要避避锋芒,不要去得罪闫思钰。 而巧心听了林承徽的话后,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一颗心也落了回去。 她是真怕林承徽想不开在这个时候去和闫思钰争,或是做什么事去算计闫思钰和其身边的人。 林承徽要是真那么做了,下场绝对会很惨,而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会跟着倒霉。 正想着,林承徽赏了她几颗金瓜子。 “巧心,还好有你在我身边劝解,帮我出谋划策。” 看着那几颗金瓜子,巧心顿时满脸笑容,“承徽,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行了,你去库房挑几样东西,帮我准备一份贺礼,恭祝闫良娣乔迁之喜。” “是!” 巧心应了一声,就喜滋滋的退了出去。 出去时,她遇到了巧月,然后忍不住和她炫耀自己刚得的金瓜子。 “巧月,你也不能埋头干事,嘴甜一点,多说些好话,这样承徽才会看重你,你好歹也是承徽的陪嫁侍女。” 这话一出,巧月心里就一阵刺痛,眼里也闪过不满。 是啊,她是承徽从越州带来的陪嫁侍女,从小和承徽一起长大,本该是承徽最信任和看重的侍女。 可自从巧心被分配到承徽身边后,承徽就逐渐冷落了她,难道就因为巧心会说话,脑子转得快? 巧月压下心思,冷冷道:“我是承徽的陪嫁侍女,我要做的就是忠心伺候承徽,不需要做太多别的事情,承徽也一样信任我。” 说罢,巧月不等巧心说话,就劲直进了清风堂。 巧心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真是不知好歹,我是好心才给你出主意。” 另一边,丽正殿里,闫思钰正牵着阿福的手四处逛着。 算下,她也有三年多没来过丽正殿了,这里的一切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 曾经,她是为了给萧沐歆请安、陪萧沐歆聊天用膳才来丽正殿,夏日时还会来丽正殿后面的荷塘赏花。 那时,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住进这里。 真是世事无常! 一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以后会成为这里的主人,名正言顺的住在这里,闫思钰心里就一阵激动。 这时,阿福就惊叹道:“闫阿娘,这里好大、好宽敞,感觉两三个宜春殿还大,我们以后都住在这里吗?” 闫思钰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喜欢这里吗?” “喜欢!”阿福用力的点头,但下一瞬她就皱起了一张脸,有些失落的说:“可是这里离宜春/宫远,我以后不能随时见到周阿娘,也不能时时和阿满、雀儿,还有龟儿玩。” 闫思钰安抚道:“能的呀,你要是想他们,可以随时去宜春/宫,他们也能随时来丽正殿找你,和以前没太多变化,就是比以前多走些路,你们就当锻炼时身体了。” “要是不想每日都来回跑,就宜春/宫住几日,丽正殿住几日。” 闻言,阿福眼前一亮,瞬间就被哄好了,“好主意!” 正说着,金玲和银铃小跑着过来找她。 “良娣,崔良娣和徐良媛几人来给您送贺礼,恭贺您乔迁。” 银铃:“殿下身边的李城李内侍也送了贺礼来,还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这话一出,闫思钰立即想到了南世渊之前说的,这个月太和帝会下旨开恩科。 “我马上过去!” 接着,闫思钰吩咐伺候阿福的宫人跟紧阿福后,又叮嘱阿福几句,并留下银玲跟着阿福,这才带着金玲过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祝贺 李城把贺礼递给一旁翡翠后,就恭敬道:“闫良娣,太子殿下让奴才来告诉您,陛下已经下旨了。” 虽然早猜到是这个消息,但在亲耳听到的这一刻,闫思钰还是感到开心。 闫思钰忍着心中欢喜,对李城说:“辛苦李内侍亲自跑一趟!” 话落,一旁的金玲将一装满金瓜子的荷包递给李城,“这点儿金瓜子,你拿去喝茶。” 感受着荷包的重量,李城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闫良娣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闫思钰又道:“劳烦你回去的时候,告诉殿下一声,多谢他的贺礼,还有,我今日会亲自下厨,做几道殿下爱吃的膳食,还望殿下早些回来。” 李城恭敬道:“闫良娣,您放心,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说着,李城福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而闫思钰让金玲把贺礼收回去,就去花厅找崔良娣几人。 【闫良娣这会开心了,皇帝下旨了,她弟弟不用再等三年了。】 【我有种预感,等闫良娣的弟弟考上,那她就会让她爹会出事。】 【虽然闫良娣她爹是个拖后腿的废物,死不足惜,可是她爹要是现在死了,那她弟弟就得丁忧,太划不着了,她不会这么干的。】 【你傻啊,我说的是出事,不是说他会死了,病了、残了、昏迷不醒等都是出事,闫良娣肯定是会选一个对她最有利的。】 闫思钰:“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见她回来了,崔良娣就领着郭阿宁和赵云惠、柳承徽、向奉仪几人起身向闫思钰行礼! 闫思钰连忙上前扶起崔良娣,然后嗔怪道:“咱们位分相同,又都是姐妹,你怎么如此多礼,怪生分的。” 【闫良娣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随和,没有因为自己住进丽正殿就飘了。】 【只是住进丽正殿,又不是当上太子妃了,这有什么好飘的,要是她沉不住气就这么飘了,那她就别想当太子妃了。】 崔良娣笑着道:“礼不可废!”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 她虽然和闫思钰位分相同,但闫思钰有孩子,有恩宠,还是代掌太子妃金印,如今又住进了丽正殿,她俩之间不可能平起平坐。 她不能仗着和闫思钰的情分,就失了礼数。 【要是崔良娣没被作者缠上,然后做了那些触及太子底线的事情,那么以她的家世和相貌、才情,她现在肯定是能和闫良娣平起平坐的。】 【说不定,她还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然后和闫良娣竞争太子妃之位!哎,只能说作者害人不浅,生生把崔良娣害得如此下场。】 闲聊了几句后,赵云惠就兴致勃勃的问道:“闫姐姐,你如今搬到了丽正殿,要不要置办几桌席面,请东宫的姐妹们来庆祝和热闹一下?” 【咦,赵承徽怎么一点儿脑子都不长。】 闫思钰‘嗐’了一声,道:“我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如此张扬。” 【她要是真办席了,太子妃的位置就不要想了。】 【闫良娣这情况,相当于是国考进面了,只差政审了,这期间她得低调再低调,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赵云惠:“可是……”丽正殿是太子妃才能住的,闫姐姐能住进去,显然是意义非凡。 但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郭阿宁就是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她。 “你闫姐姐向来不喜出风头,而且岁安还小,她又刚出月子没几日,都需要安静的环境,咱们就别打扰她了。” 郭阿宁暗自思忖,一会儿回去后,她可得好好和赵云惠掰扯一下,有些事情也得稍稍给赵云惠提一提,免得赵云惠以后说错话,办错事。 看着郭阿宁的表情,赵云惠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向奉仪立即开口打圆场,“赵姐姐一向爱热闹,又觉得闫良娣搬迁是好事,这才想着要庆祝一下。” 闫思钰也附和道:“在东宫这几年,云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等过两日我修整好了,我请你们来我这儿吃暖锅。” 赵云惠忙不迭的应道:“好呀、好呀!” 见她这样,闫思钰忍不住笑了出来,郭阿宁和柳承徽则出言打趣了她几句。 一时间,花厅里欢声笑语一片。 【身为闫良娣阵营的人,赵承徽的脑子还是太过简单了,连后来的向奉仪都比不上。】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她本来就不够聪明,还被保护得太好了,闫良地和郭昭训她们都护着她,这几年她都没吃过什么苦,也没经历过什么波折。】 【不过,赵承徽还是有优点的,她知道自己不聪明,所以够听话,闫良娣和郭昭训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紧紧的抱着闫良娣的大腿,还让自己儿子去抱闫良娣儿子的大腿。】 闲聊了几句后,闫思钰就道:“今日就到这里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多聊了。” 闻言,崔良娣几人就起身告辞,而闫思钰则让金玲和金珠送她们出去。 离开丽正殿时,柳承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情有些许复杂。 说到底,一切都是命。 是闫思钰命好! …… 傍晚,南世渊处理好手中政务,回到丽正殿时,闫思钰正在做最后一道膳食做好。 南世渊站在小厨房门口,看着闫思钰忙碌的身影,感觉有些奇妙。 【这就是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后,看到老婆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他道幸福敢。】 【你看你,又开始磕,你清醒一点吧,他俩本质上是君臣,可不是寻常夫妻。】 南世渊见闫思钰忙着炖汤,都没注意到他,便咳了一声,道:“怎么今日想着要亲自下厨了?” 闫思钰转头一看,顿时面露惊喜 “殿下,您回来了!” 第二百九十章 避重就轻 “因为殿下的恩典,我才能搬来与殿下同住,今日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也很重要的日子。” 闫思钰满眼深情的看向南世渊,温柔的语气中带着感动和欢喜,“所以我就想亲自下厨做些殿下爱吃的膳食,然后和殿下一起用膳。” “我想以后都记得这一日,也希望以后每一年的这一日都能和殿下在一起。” 【啧啧,这话说得多漂亮,无论谁听了心里都很舒坦。】 南世渊听了她的话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中也闪过笑意,“你才刚出月子,身子都还没完全恢复好,怎么好如此劳累?这点小事让宫人去做就好了!” 闫思钰垂眸浅笑,声音温柔似水,“我对殿下的心意不好假手于人,我能为殿下做的事不多,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让别人代劳,那也未免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闫氏的段位真高,避重就轻的忽略搬来丽正殿这一事实,然后刻意腔调太子的恩典,以及搬来和太子同住的这两点,并为此亲自下厨来感谢太子,表达自己对太子的情意。】 【闫良娣总不能直接对太子说:‘因为殿下让我搬进丽正殿了,我很高兴,所以我想和殿下庆祝一下,感激殿下的恩典’之类的话吧,这也太没情商了。】 【这不叫段位高,这叫会说话,在这深宫大院里生存的人,得会一些说话的艺术,不然怎么活得长久?】 南世渊勾起嘴角,“你这话倒是不错,让我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说着,南世渊就走近闫思钰,但还没靠近,闫思钰就往旁边挪了几步。 见状,南世渊顿时皱起了眉头,但这时闫思钰解释道,“殿下,我在小厨房忙了许久,身上都沾染了些味,我怕熏着您。” 【还挺贴心!】 南世渊的眉头一下子舒缓了,“你身上沾染的都是饭菜的香味,如何能熏着我?你我之间无需在意这些小节!” 说完,南世渊就上前揽着闫思钰的肩膀,在她身上轻嗅了一下后,就轻笑道:“都是饭菜的香味,还有思钰身上原本的香味。” 【咦,我感觉有些油腻呢。】 【还好吧,太子是个大帅哥,这语气也正常。】 闫思钰有些害羞,“殿下~” 在小厨房待了一会儿后,闫思钰就催促南世渊出去,“殿下身份尊贵,怎好一直陪我在这个地方待着,您回殿内稍坐片刻,我很快就弄好了。” 南世渊也没推辞,应了一声后,就回丽正殿陪阿福和小七玩,享受亲子时刻。 闫思钰把汤炖好后,交代宫人几句,就回去换衣服。 虽然南世渊不嫌弃,但她一会儿不好穿着沾染了饭菜味的衣服和南世渊在一起。 偶尔可以不在意形象,让南世渊觉得没有距离感,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得保持良好的形象。 毕竟,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用膳时,乳母将阿圆带出去,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闫思钰和南世渊。 闫思钰也没留宫人在旁伺候,而是自己亲自为南世渊布菜。 等南世渊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后,闫思钰就一脸期待的问道:“殿下,好吃吗?” 见她这一副希望被夸奖的小模样,南世渊便故作深思,“好吃,你的厨艺一向很好,但是……” 这个但是一出,闫思钰就面露紧张,“但是什么?” 【太子又开始了!】 “但是……”南世渊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看着闫思钰越来越紧张的表情,这才笑道:“光我一个吃多没意思,你也别忙活了,快坐下和我一起。” 闻言,闫思钰顿时长舒一口气,然后嗔道:“殿下又逗我!” 南世渊笑了几声,便给她夹了几道菜,“吃吧!” 【有时候他俩之间的氛围挺好的,但有些时候又有些压抑紧张,像是充斥着虚情假意。】 【这不是很正常嘛,他俩的关系本来就不对等,也不可能会对等的时候。】 用完膳后,南世渊和闫思钰便坐在一处,边下棋边闲聊。 聊着聊着,南世渊突然问道:“阿福跟着你一起搬来,周良媛就没说什么?” 【看嘛,好气氛维持不了多久,太子就开始试探了。】 【太子想看看闫良娣有没有野心,他都把登云梯给闫良娣架好了,还疑心这儿,疑心那儿的,有点下头。】 【淡定,这是皇室子弟的基操~】 闫思钰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上,随意回答道:“说了呀,她让我好好照顾阿福。” 南世渊看了她一眼,又问:“周良媛就没想把阿福要回去?” 说着,他就落下一子,堵死了闫思钰棋盘上接下来的路。 “哎!?”闫思钰惊呼一声,有些着急,“殿下,您手下留情啊!” 南世渊轻笑一声,道:“你还有机会,再多想想。” 【嗯,看样子试探有了结果,闫良娣真的在认真思考棋局,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分心去想其它的。】 闫思钰盯着棋盘思考,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抬眸问道:“殿下,您方才问了什么?” 南世渊重复了一遍,“周良媛不想把阿福要回去吗?” 闫思钰:“她想呀,但我不想……” 说着,闫思钰想到了下一步该如何走,便兴奋的落下一子。 这一子,让她被堵死的棋面有了生路。 见她笑得开心,南世渊落下一子后又问:“为什么不想把阿福还给周良媛?” 【我也好奇,难道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阿福在她身边,那周良媛和郭昭训为了阿福,肯定会听从她的安排,为她做事!】 【不至于,她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闫良娣完全没必要用阿福来牵制她们,闫良娣应该是为了阿福的前途,闫良娣以后要是成为太子妃了,阿福可就是嫡女。】 【周良媛和郭昭训对于阿福跟着闫良娣这一点,应该是乐见其成的,估计她俩都不希望把阿福要回去。】 闫思钰拿着白色棋子,一边思索棋局一边说,“因为阿福是我女儿啊,我不想和她分开,周良媛已经有两个女儿了,我要是把阿福还回去了,我就没女儿了,有儿有女,才能算好。” 说到这里,闫思钰顿了一下,把白色棋子落下后才继续说下去。 “而且我觉得阿福跟着我最好,周良媛如今身子不好,雀儿和康儿身子也弱,她光是照顾她俩都很费力了,已经顾不上阿福了,阿福从小就被我如珠如宝的护着,我不想让她受委屈。” 【确实是这样,闫良娣应该是有自己的私心在,但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孩子。】 南世渊:“原来如此,以周良媛的身体情况来看,阿福跟着你确实比较好。” 接着,南世渊就认真的下棋,没有再问过其他的问题。 闫思钰在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在确定阿福会跟着自己搬来丽正殿后,她就设想过南世渊会问这事,然后再心里演练过很多次,能正常自如的应对。 下来几盘棋后,两人就歇下了。 【依旧是盖棉被,纯聊天。】 【这不是废话吗,闫良娣才刚出月子没几天,太子再怎么急色,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宠幸她。】 【就算发生点什么,咱们也看不到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处置下来了 几日后,闫思钰确定南世渊疑心已消,自己也休整好了,就差人请崔良娣和周燕兰她们带着孩子过来吃暖锅。 “请闫良娣安!” 行了礼之后,崔良娣打趣道:“我这几日等着你这顿暖锅呢,可算是等到了。” 【崔良娣自从不再受作者控制后,就可爱四处溜达和找人聊天了,什么天气都阻止不了她的脚步。】 【她这就相当于坐牢出来了,然后经历了这么多,也更加珍惜眼下的生活,她怕自己有朝一日又会被困在房间里。】 闫思钰笑道:“这几日忙着休整,这刚休整好就请你们来了,正好有正事要和你们说。” 这话一出,柳承徽心头一紧,脸上的表情都淡了几分,“什么正事?” 这段时间管着东宫庶务的她和郭阿宁、赵承徽、徐良媛四人都在,怕是…… 闫思钰没有立即回答,“吃东西的时候再说,都别站着了,快入座吧!” 【我感觉她是要把宫权要回去!】 【应该是,毕竟她都出月子了,这宫权也该回到她手里了。】 【只是她才刚搬进丽正殿没几日就要回宫权,这也太着急了些,以她谨慎小心的性子,应该不会做这样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我觉得应该是说别的事情。】 柳承徽心情沉重的的带着自己儿子入座,脸上虽然还带着得体的笑容,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的笑容里没有了一开始的喜悦轻松。 虽然柳承徽知道,宫权迟早要还给闫思钰,但人都是贪心的,她舍不得到手的权利。 管着东宫一部分的庶务这段时间以来,她过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宜秋宫上上下下的宫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还总奉承她。 什么好东西,她都能先得到,以前她不敢想的东西,也能摸到,甚至是得到,而南世渊来看她的频率也比以往多了一些。 一想到把宫权还回去后,这些待遇都没了,她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闫思钰将柳承徽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勾了勾嘴角后,就若无其事的和崔良娣她们闲聊。 几个孩子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一时间,花厅里很是热闹。 【才一会儿不见,这群女人都开起party了,还挺热闹。】 【你干啥去了?】 【去太子那边,看太子抄家去了,今天关于宋秦威和南世清的处置下来了。】 这弹幕一出,闫思钰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 他们总算是被处置了! 【宋秦威和其直系亲属全被斩首,三日后在西市刑场行刑,九族被株连,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还有宋秦威和宋氏一族的家产全部充入国库。】 【而南世清作为皇帝的儿子,只是被贬为庶人,流放黔州,这会儿已经出发了,他的家产也大部分充公,邵氏一族也是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 【燕王妃朱氏因大义灭亲,自己和儿子、还有娘家都没什么大事,皇帝还赐了一座宅邸给她,并把南世清剩下的那部分财产留给她,让她抚养安儿长大。】 看到燕王妃和安儿的结局,闫思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朱氏不是坏人,也没算计过闫思钰什么,她俩相处得也还行,所以她不希望朱氏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如今朱氏的结局很不错了,比原剧情里好太多了! 弹幕也是这么觉得的! 【原剧情里,燕王妃朱氏两辈子都没落得一个好下场,萧沐歆重生前是被朱氏的弟弟做成了人彘,被折磨了十年才气绝身亡,她恨他们,所以重生后就千方百计的报复回去。】 【是啊,朱氏两辈子都是被萧沐歆害得很惨,如今能得到一个好结局,也真是不容易。】 【南世清的那些妾室就没什么好下场了,全都是进了掖庭为奴,至于那个姚孺人则被秘密弄死了。】 【她也是可怜啊,她长得和萧沐歆那么像,而南世清和萧沐歆有私情,为了这个丑闻不被他人知晓,皇帝和太子是不会允许她活着的。】 闫思钰叹息一声,姚孺人也是可怜。 萧沐歆害死的人还真多! 【怎么到现在才处置?】 【上个月不是过年嘛,大过年的肯定不想见血啊,而且得走一遍流程。】 【没错,虽然证据皇帝和太子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但流程还是得走,抓捕、审讯、层层上报、中央复核、皇帝三复批,这个过程都要好久,这才一个多月就搞定了,已经很快了。】 【我也过去去瞅瞅!】 看到这里,闫思钰有些好奇,既然是诛九族,萧沐歆的母亲,清河郡夫人是不是也在其中。 正想着,有弹幕问起了这个问题。 【通常株连九族,出嫁的女儿不会被直接处死,基本上都是为奴。】 【英勇侯应该会保清河郡夫人,不会让她为奴,而且英勇侯一家都在战场上拼命,皇帝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清河郡夫人的。】 【不用英勇侯,萧衡延之前不是救了太子,这会儿已经用这个恩德保住了清河郡夫人。】 运气真好! 闫思钰在心里感叹一声,同时也扬起了嘴角。 救命之恩用了,那萧衡延就不能用这一点去帮萧沐歆了。 她可以放心了! 随后,闫思钰收起思绪,继续和崔良娣她们闲聊。 很快,宫人们就把暖锅和备好肉类、蔬菜一一端上来,再一一摆放在众人的桌前。 闫思钰:“都是按照你们的喜好准备的,你们尝尝,若还想吃些别的就和宫人说一声。” 崔良娣几人一起道了谢,这才开始动筷子。 赵云惠吃了两口后就喜滋滋的说:“还是闫姐姐这里的吃食好吃!” 闫思钰搬到丽正殿时,把宜春/宫小厨房的厨娘也带走了,新安排来的那几个厨娘做的膳食,不怎么合赵云惠的胃口。 赵云惠很想念以前厨娘做的膳食,尤其是翠羽姑姑做的药膳。 闫思钰笑道:“你要是喜欢就多带着阿满来陪我,我一会儿就让小厨房的厨娘,每日抽一个时辰去宜春/宫教那些新来的。” 闻言,赵云惠顿时眼前一亮,“好呀好呀!” 这时,那些去看热闹的弹幕也回来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今天太子带人去查抄宋秦威的家产时,发现宋秦威的财产比国库多了几倍,太子的脸都黑成炭了。】 【啧啧,可见宋秦威这几十年没少贪,也侧面证明,宋秦威的野心。】 【这还只是宋秦威的家产,还不算宋氏一族的,这要全部加起来只会更多,都说古代的世家大族比皇家都富裕,果然不假。】 【现在抄了宋氏一族,还有那些与宋秦威有关系那些人,那国库可就充裕很多。】 闫思钰看得正起劲,在底下坐着,有些食之无味的柳承徽忍不住开口问道:“闫良娣,您方才说找妾几人来时有正事要说,敢问是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太着急了吧 柳承徽的话一出,殿内热闹的气氛顿时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冷了许多。 【柳承徽也太耐不住性子了,本来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气氛很融洽,她非要跑出来破会气氛。】 【其实也能理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这么煎熬,还不如早早的就知道结果,万一最后不是为了宫权呢!】 闫思钰顿了一下,笑道:“看我,光顾着和你们闲聊了,都忘了说正事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她的目光在徐良媛和赵云惠、郭阿宁、柳承徽四人身上一一扫过,“我怀孕生产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们四人了。” “你们四人都忙了许久,我也不能让你们一直这么忙,总得让你们休息休息。” 【咦,还真是,这也太着急了吧!】 【估计是飘了。】 【不可能,闫良娣不是那种会飘的人,她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一听这话,柳承徽的心就沉了下去,还真是为了要收回宫权。 而徐良媛和郭阿宁、赵云惠三人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徐良媛对宫权不在意,有没有都可以,而郭阿宁和赵云惠则是闫思钰的人,就算闫思钰今日把宫权收回去了,她俩以后也能有机会碰到宫权。 就在柳承徽心情低沉时,闫思钰接下来的话让她提起了希望。 “只是我的岁安还小,我如今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管这些事情,所以我就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唉!!?】 【我就是知道闫良娣不会飘,她一向谨慎小心。】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闫思钰的身上。 几个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也安静了下来。 闫思钰:“我想着,以后由你们轮流来帮我协理东宫庶务,这样每个人都能有休息的时候。” 闻言,柳承徽顿时心生喜色。 如此一来,她今日即便是把宫权还回去后,以后也能有机会再得到。 闫思钰放缓了语气,又继续说:“你们都是东宫的老人了,也都接触过东宫的庶务,这段时间你们处理得很好,也并未出过什么错,让你们协理我也放心。” “不过,咱们也得给新人一些机会,给她们找点事做,也省得有人在东宫里搬弄是非,闹得大家都不安宁。” “只是这件事具体该如何去做,我还想好,心里也没个章程,等回头我和殿下再好好的商议一下,你们今日回去后也帮我想想。” 听到这些话,殿内顿时陷入了安静中,有人在思索闫思钰的用意,有人感到了紧迫感,要给新人机会,那就意味着会多几个人来和她们争宫权。 还有人在想,闫思钰说的有人搬弄是非莫不是在暗指什么…… 【我去,闫良娣这么不恋权的嘛,她这是要让东宫的所有女人都能接触到宫权。】 【你一看就没抓住重点,闫良娣说了是协理、帮她,也就意味着权利还在她手上,她就像老板,其他人就是给她打工的。】 【还有,轮流帮闫良娣协理,也就意味着东宫的女人都有机会,那她们就会因此感激闫良娣,并且为了能够得到机会,会自发的讨好或投靠闫良娣,还能防止她们长时间接触宫权而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闫良娣靠这事不仅收获了人心,还给别人留下大方、不贪权的好名声,自己还能把宫权收回去,并防止别人发展自己的势力,简直是一举多得。】 郭阿宁思绪一转就明白了闫思钰的意图,给了周燕兰一个眼神后,两人就配合着应了下来。 “承蒙闫良娣看重,我们自是会竭力为您分忧。” “是啊,这忙起来也确实没多余的心思去想东想西的。” 徐良媛本来没异议,见有人先开口了,也就跟着附和,“嗯,我也觉得也是。” 随后,崔良娣和赵云惠、柳承徽、向奉仪也相继开口应下。 闫思钰点点头,笑道:“好了,正事说完了,咱们继续吃。” 【看着闫良娣一步步成长为今天的样子,我有些欣慰。】 【她是从炮灰一步步的翻身成了主角,这一路可真不容易。】 晚上,南世渊回来后,闫思钰就和他说了这事。 对此,南世渊有些意外,“你不想管东宫的庶务?” 【太子才不相信闫良娣真的会不贪恋宫权!】 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便如实回道:“我想管,但如今岁安还小,正事需要我的时候,而我一个人的精力有限,确实是忙不过来嘛,我想着东宫的姐妹们多,就让她们轮流来帮我。” “这样一来,我就轻松很多了,我只需要管她们,再时不时的检查一下她们的办事情况就行了,而且东宫的姐妹们也能因此更喜欢我一点。” 说到这里,闫思钰就挽着南世渊的胳膊,有些苦恼的说:“殿下,自从我搬进丽正殿后,东宫的姐妹对我就变了态度,我不想她们一直盯着我,所以就想着给她们找点事情做,一举多得。” 听到这儿,南世渊就笑着打趣道:“你还挺会偷懒的和收买人心的,脑瓜子转得挺快,这样一来,你就稳坐高台。” 【果然,闫氏的小心思是瞒不过太子的。】 【可是闫良娣也没有想过要瞒太子啊,这不是把自己的小心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子嘛。】 【她是告诉了太子,但依旧是避重就轻,她弱化自己的心机,强调自己是因为精力不够、东宫的女人对她羡慕嫉妒,言语暗示自己怕她们害自己,所以这才想出这个办法。】 【有时候很多事情,在没有隐瞒遮掩的情况,而是换另一种说辞说出来,那意思和动机就变了。】 闫思钰装作没有听懂南世渊言语中的深意和试探,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殿下,这件事我还没弄出个具体的章程来,还做不到稳坐高台的地步,所以……” 说着,她就一脸期待看着南世渊。 南世渊接过她的话说下去,“所以,你想让我帮你详细的计划一下?” 闫思钰忙不迭的点头,并扯着南世渊的衣袖说:“殿下,您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想不到。” 【闫良娣确实聪明的,让太子帮她计划,意味着太子可以全权插手,也说明她对太子十分信任和依赖,那么太子的怀疑和戒心就会大大的减小。】 【而太子吃最这一套,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喜欢自己的女人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他。】 【闫良娣能混到现在,靠的不只是儿子和运气。】 南世渊深深的看了闫思钰一眼后,便应了下来,“行,我就受累帮你计划一下,但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新鲜感 次日,南世渊神清气爽的在闫思钰的伺候下起身穿衣。 而闫思钰则羞红了脸,一直低着头,完全不敢和南世渊对视,连耳朵都红得快滴血。 南世渊一直盯着她,目光带着些侵略性,紧紧的锁定她。 【嘶,他俩昨晚到底干啥了?拉灯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很明显嘛,这一看就是发生了一些特别亲密的事情。】 【闫氏才刚出月子几天就敢侍寝,真是为了恩宠连命都不顾的,而太子也是够急色的,好多女人出月子时身上的恶露都没干净,太子竟侯爷也不嫌脏。】 这条弹幕一出,很多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讨伐,怼得这人不敢在冒出头来。 南世渊垂着眼眸,一直看着羞得不敢抬头的闫思钰,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 等收拾好之后,南世渊就拉着她的手,故意问道:“手还难受吗?要不要找侍医看看?” 一听这话,闫思钰的脸更红了,又羞又恼的瞪了南世渊一眼。 见状,南世渊也不恼,反而笑得很开心。 【偶吼吼,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嘿嘿……】 【虽然隔着文字,但我能想象出你此刻的表情有多猥琐。】 【咦,闫氏这样和青楼的妓子有什么区别,真是太放/荡了。】 【就是、就是,一点儿也不庄重、不自爱,就这样的德行,就该浸猪笼。】 这两条弹幕一出,其余弹幕都无语了。 没一会儿便有人看不下去,然后开怼。 【我擦,这是哪一年的老封建从土里钻出来了?比古代人都保守封建!】 【人家小两口之间的闺房之乐,又没传扬出去,你急什么!怎么?你们和你们的对象是柏拉图,还是说你们压根没对象?】 【一般这种越保守的人,越是开放,指定私下比谁都玩得花,但为了掩饰就喜欢到网络上鸡蛋挑骨头似批判别人。】 很快,弹幕就干净了很多,那些污言秽语都没了。 南世渊笑着看了脸红得快滴血的闫思钰好一会儿,便低头凑近她,“你昨晚不是很大胆吗,怎么现在开始装鹌鹑了?” 闫思钰昨晚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大胆热情给南世渊带来了别样的兴奋和刺激感,还让他的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虽然一开始是他哄着、骗着闫思钰想办法帮自己纾解,但后来闫思钰也主动了。 “殿下~”闫思钰又羞又恼,想躲避却被南世渊一把抱住。 她难以逃脱南世渊的禁锢,就只能将头埋在南世渊的胸膛,真当起了鹌鹑。 【哎呦,闫良娣给太子带来了新鲜感,有时候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侣,激情和爱意会消退,但这个时候只要在闺房之乐上做些小小的改变,就会带来很不一样的惊喜,不得不说闫良娣真是又努力又上进。】 【可是这样,太子会不会把她当玩意儿?然后以后都不会尊重她?】 【以闫良娣的性子,肯定不会天天都用,放心吧,她心里肯定是有数的,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保持新鲜感。】 【这样的事情,偶尔来一次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闫思钰这才瓮声瓮气的说:“殿下……时辰不早了,你该去上朝了。” 闻言,南世渊这才松开她,然后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嗯,还是脸上有肉的手感好一些,我去上朝了,等有空了我就完善你昨晚提出的计划,最迟明日给你。” 说完,南世渊制止了准备送他的闫思钰,劲直离开了丽正殿。 【说真的,大概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让一国储君来帮她计划这事,真是有够大材小用的。】 【嘁~闫氏用这种小事麻烦太子,太子那么忙,她还胡闹,真是一点儿都不懂事。】 【但是太子乐意啊,要是太子不乐意,谁能逼他……】 随着南世渊的走远,弹幕也逐渐从闫思钰的眼前消失。 闫思钰转身回殿,脸上的娇羞也归于平静。 这时,闫思钰感觉表情有些僵硬,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揉一下,但手才碰到脸,她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快速的把手甩开,然后就红着脸回去洗手。 方才在南世渊面前的表现,她有七分真,三分假。 昨晚用手帮南世渊纾解,是她做过最大胆和出格的事情,她没办法保持平静。 她是真的觉得燥得慌! 不过,效果也是意外的好。 几日后,闫思钰拿着太子给给自己写的计划,让宫人把东宫的妾室都喊了过来。 等她们行礼之后,闫思钰就让她们坐下,寒暄了几句后,就直奔主题。 “前几日我和你们说的事情,已经有了详细的章程,我今日找你们来就是说这事。” 闻言,殿内大部分人都认真了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闫思钰,想知道具体的规则是什么。 闫思钰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说规则和要求。 “根据我和殿下商议,每一季由两个人帮协理东宫庶务,平时每隔三日向我汇报情况即可,若有重要的事情及时过来。” “等到了季末的那几日,你们要与后面替换的两人完成交接,若是除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在协理庶务的这三个月内,你们都要认真做事,不得玩忽职守,以权谋私,否者就取消下一次轮替的资格,这期间由东宫的众姐妹监督,我和殿下安排的人也会不定期的监管和考核。” “当然,你们做得好,我和殿下会有奖励。” 【有奖又罚款,感觉很不错嘛!】 【废话,太子亲自写的计划书。】 【不过,我感觉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搞事。】 【那是必然的,资源就那么一点,就算是平均分配,也会有人贪心不足。】 这时,闫思钰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在别人协理期间为一己之私在背后搞小动作,我和殿下绝不会姑息,明白吗?” 一听这话,众人的心头就一紧,然后纷纷开口保证,“妾明白!” “妾等一定安分守己,忠心为殿下和您分忧……” 在敲打了她们几句后,闫思钰这才继续说下去,“协理的事情,就先从东宫的老人开始,最近这两年入东宫的,就先缓一缓,毕竟你们没经验,就先跟着学习,之后再做考虑。” 这话一出,林承徽的脸就沉了下去,而安承徽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 第二百九十四章 协理安排 【东宫的新人,也就林承徽和安承徽、罗昭训、向奉仪四人,闫良娣直接排除了她们。】 【其中罗昭训一直在生病,向奉仪早早的就投靠了闫良娣,所以闫良娣防的是林承徽和安承徽。】 【嗯没错,宫里的老人闫良娣心里都有数,知道怎么对付,林承徽和安承徽入东宫时间短,很多情况都还没弄清楚,尤其是安承徽更需要防着,因为林承徽已经露出了一些马脚和小心思。】 林承徽心里一阵不甘和怒意,有些怀疑闫思钰是故意将她排除在外的,因为她之前抢了赵承徽和向奉仪的恩宠。 她是太和二十三年的十一月入东宫的,如今都太和二十六年的一月份了,都入东宫两年多了,算不得新人。 在宜春/宫住了两年多,时常看着闫思钰她们处理庶务,也不算一点儿经验都没有,安承徽和罗昭训才算是! 相比起林承徽的愤懑,安承徽就淡定得多,她的表情很快就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闫思钰坐在上首,将两人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心中一阵了然。 这两人的心思都不小,不似表面上那般温柔良善,尤其是安承徽! 从如今查到的结果来看,罗昭训就是她和她的家族精心的工具。 只是很可惜,她家里打探到的消息比较滞后。 但闫思钰觉得很有可能是安承徽和安家的人,觉得以南世渊和萧沐歆那么多年的感情,不会那么容易就过去。 所以就想赌一赌,想让罗昭训趁着萧沐歆被囚期间靠着与萧沐歆相似的容貌获得南世渊的宠爱。 有时候替身替着、替着就有机会能替代正主。 只是可能后来入京后,进一步了解到了南世渊和萧沐歆的情况,害怕此举会惹怒南世渊,这才没有实行这一想法。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安承徽此人都不得不防。 直到如今,她都没有在人前都没露出什么破绽,一直都是不争不抢,性子温和,与人为善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查到了罗昭训的长相,闫思钰估计会对她放松警惕。 随后,闫思钰收起思绪,开口安抚道:“林承徽、安承徽、向奉仪,你们三人也无需失望,等过段时日我会安排你们跟着学习,等你们都熟悉了,再做安排。” 【一两个月是过段时日,三四个月也是,这没一个具体的时间,那就遥遥无期,最后怎么样反正都是闫良娣说的算。】 【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全,还有自己地位的稳固,她防着是对的。】 【这宫斗和宅斗,就相当于时职场,这些女人看似在雌竞争夺太子的宠爱,但本质上是在争夺资源和待遇,每个等级的妾室待遇都不同,越高越好。】 闻言,林承徽和安承徽,还有向奉仪就齐声应道:“是,妾一切听闫良娣吩咐。” 闫思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说下去,“如今都一月了,这一季协理的事情就由徐良媛和郭昭训来吧。” “接下来三季的人选,咱们就抓阄吧,这样公平一些。” 话落,金玲和银铃就各自拿着一个装了纸条的盒子,依次来到崔良娣和程良媛等人的面前,让她们拿一张纸条。 【一早就准备好了纸条,也没给别人展示,这里面肯定做手脚了。】 崔良娣想起之自己干的那些事,对此有些犹豫。 她这个情况,南世渊会让她接触宫权吗? 而且之前,南世渊也曾评价过她,说她办事能力不行…… 【崔良娣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她现在不用忐忑,太子都亲自计划了这事,就说明太子是同意崔良娣接触宫权的。】 【而且太子对此乐见其成,太子可不会任由闫良娣一家独大,而太子掌握了崔良娣的把柄,能很放心的让崔良娣干任何事。】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我怀疑闫良娣猜到了太子这个想法,所以才提出让这些女人来轮流协理庶务,把自己的权利分散出去,让太子不那么忌惮她。】 【嘶,有道理,闫良娣对太子还是很了解,应该是发觉了。】 崔良娣在犹豫之下,迟迟不去拿金玲手中盒子里的纸条。 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而殿内也再次陷入安静中。 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便出言安抚道:“崔良娣不必顾虑,这都是殿下的意思。” 言外之意若是南世渊不同意,那早在计划这事的时候就把崔良娣踢出去了。 崔良娣听懂了闫思钰的意思,提着的心顿时落了回去,“是!” 崔良娣如释重负的应了一声,便笑着拿了一张纸条。 【现在东宫的老人只剩下崔良娣、周良媛,程良媛、徐良媛、赵承徽、白承徽、柳承徽、郭昭训、吴昭训、杨昭训、钱奉仪十一人。】 【其中,白承徽要照顾儿子,没空管别的,今天都没有来开会,除去她之外也还有十人,这一季才两个人,四季也就八个人,还多出两个人呢,怎么分配?难道是顺延到明年?】 等她们都拿完纸条后,闫思钰就道:“秋季和冬季会比春夏要忙一下,所以秋冬协理的人是三个。” 【耶,这下子分配均匀了!】 接着,等她们都拿到纸条后,闫思钰就让她们打开纸条看看自己抽到了什么。 赵云惠率先打开,一看到纸条上的字,当即就笑了出来,“我是夏季的!” 紧接着,对面的吴昭训也道:“赵承徽,我也是夏季的,夏季之时就多多指教了。” “嗯,以后多多指教!”赵云惠笑着应了一声,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吴昭训没协理过东宫的庶务,也就意味着夏季的时候她得出力多一些,根本没办法偷懒。 一想到这里,赵云惠就没那么高兴了:要是周姐姐和阿宁和我组队就好了! 闫思钰看着赵云惠的表情,眼里闪过笑意,她就是怕赵云惠偷懒,和郭阿宁商议过后,这才让赵云惠和吴昭训组队。 程良媛和柳承徽、钱奉仪是秋季。 【程良媛是个善良容易心软的老好人,又深爱太子,而这个协理计划是太子做的,为了太子她也不会在东宫里搞小动作。 【柳承徽和郭昭训关系很好,现在因为闫良娣的缘故,她还能有机会再接触宫权,这心里很感激闫良娣的。】 【至于钱奉仪,她去年生了个女儿后,就一门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情况和白承徽有点像,这一组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崔良娣和周燕兰、杨昭训是冬季。 【这一组就杨昭训需要盯着,杨昭训自从生了一个儿子后,小心思越发多了,但有崔良娣和周燕兰看着,杨昭训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毕竟崔良娣和闫思钰交好,周燕兰更是闫良娣这边的。】 协理的事情安排妥当后,闫思钰随便说了几句话,留下徐良媛和郭阿宁,就让她们都回去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会试第一 几日后,银铃提着食盒回了丽正殿,然后就笑着同正在给岁安绣肚兜的闫思钰说:“良娣,京城的举子越来越多了,文人气氛越发浓郁,奴婢去买东西时,碰到了好些个举子聚在一起交流讨论。” “就是他们说话文绉绉的,说的话题也让奴婢听不太懂,感觉很厉害很高深的样子。” 闫思钰头也不抬的说:“能有资格来京城参加会试的人,都是各地出类拔萃的人才,讨论的话题大多是与这次会试有关,咱们听不太懂也是正常。” “对了,永昌伯府的情况如何了?” 闻言,银铃这才想起正事,接着就一脸正色的和闫思钰汇报:“三郎君最近一直在温书,偶尔会和孙郎君他们去参加诗会和听那些大儒讲课辩经。” 说完闫闻明的情况后,银铃这才说起了其他人的情况。 “郡君为了三郎君能安心备考,就让伯爷病情稍微好了一些,奈何他一好就忘形,这些时日不知节制,总是和宋小娘还有侍女们胡闹,郡君怕他出什么事影响三郎君,就只好用点法子让他修身养性了。” 对于一个爱乱搞的男人来说,不举就是最好的修身养性子。 “大郎君自从瘸腿之后,就成日待在屋里,不愿意出们,如今在郡君和杨娘子的安排下,他院中的消息越发闭塞,他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郡君还另外安排了人时刻盯着他,绝不会让他影响三郎君。” 听到这些,闫思钰放心的点了点头。 她不担心闫闻明会考不上,只担心会有人会在背后搞事和永昌伯拖后腿。 而闫闻明如今有晋王和南世渊做靠山,平时出门都和孙家人一起,外面的人是不敢动他的,但永昌伯府内的人就不敢保证了。 闫闻安瘸腿后,前途没了,自己母亲被送去庄子,他妹妹也远嫁他方,自己也只能待在那院子里,这心态早就变了。 闫思钰担心他在知道闫闻明即将参加会试的消息后,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所以一早就让何嫣防着他,必要之时可用些非常手段。 反正杨四娘子如今对闫闻安没有任何感情,她也有了两个儿子,后半生有指望。 而何嫣也会善待她,一辈子庇护她和她的孩子。 所以,她有没有闫闻安这个丈夫都没太大的区别。 闫思钰这边放心了,但文安县主却不是很放心。 她在知道何嫣做得准备后,顿时皱起了眉头,“光盯着、瞒着不保险,府中那么多人,总会有走漏消息的时候。” 她想直接除掉闫闻安的,但现在是闫闻明的关键时候,府中可不能闹出人命来。 思索片刻后,文安县主就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给他下点儿药,让他大病一场,等会试结束了再让人把药停了。” 等侍女对下去后,文安就忍不住对怀中的孩子抱怨道:“小宝,你祖母也真是心善,竟还留着这样的人在府中,若换做是我,早把人打发得远远的。” 要是像打发苏氏那般,把闫闻安也一起打发到庄子里就好。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能理解何嫣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毕竟,永昌伯还活着,而闫闻安是永昌伯最疼爱的儿子,如今又瘸了腿,何嫣也不好真的把闫闻安赶出去。 想到这里,文安县主就叹了一口气,道:“没关系,咱们再忍耐一段时间。” 文安县主可是很清楚何嫣的打算的,等闫闻明考上之后,这整个永昌伯府便是闫闻明和她说的算。 就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等得起。 …… 一个月后,会试放榜 大清早,京城内外人潮涌动,大量举子及民众挤在礼部南院,等待放榜。 金吾卫在旁维持秩序,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文安县主让自己侍女跟着闫闻明的侍从一起去看榜,自己则和闫闻明则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等候。 等待期间,文安县主见闫闻明浑身僵硬,目光频频看向外面,便主动握着他的手安抚道:“夫君,你不用太紧张,以你的才学,肯定是榜上有名的。” 闫闻明回握着她的手,道:“我不担心榜上无名,只担心名次不好,让你和阿娘、阿姐脸上无光。” 不仅她们对他寄予厚望,就连太子也是,而他也早知道自己肩负着闫家的兴衰,所以他一定要考得个好名次才行,他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文安县主:“怎么会呢,这些年你在国子监一直都是名列前茅,而你平时读书也不曾懈怠,你一直都很优秀,也比旁人勤勉,你要相信自己,你肯定能考得一个不错的名次。” 就算这次考砸了也没关系,科举之路那么难,只要考上了都很厉害…… 正想着,外面传来侍从林木的声音。 “中了、中了!三郎君中了……” 文安县主顿时面露喜色,“夫君,你听到了吗,是林木的声音,他说你中了!” “听到了。”闫闻明的脸上也止不住的欢喜,同时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中了就好,希望能有一个好名次! 随后,文安县主就掀开帘子问道:“是什么名次?” 林木喜道:“会试第一名!恭喜三郎君,恭喜县主……” 这话一出,文安县主和闫闻明顿时被惊喜砸中,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闫闻明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认道:“你说什么?会试第一名!真的假的?” 林木:“回三郎君,自然是真的,小人看的清清楚楚的,您确实是第一名。” 文安县主的侍女画意也笑着道:“没错,奴婢也看得真真的,三郎君的确是第一名,也不是同名同姓,名字和籍贯还有其它的信息都对得上。” 文安县主顿时大喜,“夫君,太好了,你考了第一名,你真是太厉害了……” 文安县主的喜悦难以表达,整个人激动不已,连话都有些说得不太利索。 闫闻明这时也回过神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笑得嘴都合不拢,“我也没想到会考这么好。” 他自信自己不会落榜,就是担心名次。 毕竟,他是和全大盛的举子一起考,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但他没想到,他竟能打败那么多人考了第一。 欢喜过后,文安县主便道:“别愣着了,咱们快回去给阿娘报喜。” 闫闻明连连点头,“对对对,阿娘估计等急了,咱们快回去。” “对了,咱还得派人去东宫给阿姐报喜。” 说着,闫闻明就吩咐林木去东宫给闫思钰报喜。 半个时辰后,在东宫的闫思钰就收到了消息。 “会试第一!消息属实吗?”闫思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金玲忍着心中的欢喜,“良娣,千真万确,三郎君身边的林木亲口说的,今日也是他去看得榜,而且殿下方才也派了人来报喜,错不了的,三郎君就是会试第一。” 听到这里,闫思钰心里顿时涌入巨大的欢喜,整个人差点喜极而涕。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总算是可以熬出头了…… 随后,闫思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对金玲和银铃吩咐道:“去拿一袋金瓜子赏给殿下派来的人,另外去我的库房,把那套上好的笔墨纸砚找出来,再挑些好东西,一起给永昌伯府送去。” “是!” 金玲和银铃齐齐应了一声,便按照她的吩咐去忙了。 没多久,东宫里的女人收到了消息,便纷纷来向闫思钰贺喜。 第二百九十六章 高兴 “恭喜啊!” “你弟弟是会试第一,可真是前途无量……” 【会试第一,那殿试的时候基本上是前三名没跑了。】 【闫闻明可是在皇帝那里挂了名的,皇帝也希望他能考得好,他这么争气,皇帝绝对会把他点为状元。】 【我敢保证,他成了状元后,紧接着就会继承永昌伯的爵位。】 闫思钰一一谢过崔良娣等人,然后笑着感慨道:“他之前还写信问我,若是考砸了会不会怪他,我还以为他真的没考好,所以没抱太大的希望,只祈祷他能够榜上有名,没想到他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真是不敢相信。” 赵云惠高兴道:“闫姐姐,这事错不了的,你弟弟真厉害。” 【赵承徽这高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弟弟考了第一呢。】 【闫闻明应该第一次参加这样全国性的考试,所以紧张了,再加上对自己没信心才会担心自己考砸了,这估计和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联,他肯定从小就被打压和PUA。】 【原生家庭的痛!他的那爹真的难评,他能成长得如此优秀,真的很不容易。】 崔良娣附和道:“是啊,你弟弟年轻有为,他多半是太紧张了才会妄自菲薄,如今得了名次,以后肯定信心倍增。” 闫思钰道:“太有信心也不是好事,容易骄傲,我还是希望他保持谦逊!” 郭阿宁:“如此年轻有为,骄傲点又何妨!” 【没错,要是我弟像他这么有出息,他就是怎么狂,我和我家人都没意见。】 【呵呵,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给他开后门了,那些主考官肯定给他放水了,这些皇亲贵胄向来就只会使用特权,对普通人根本就不公平。】 【大哥,你没睡醒吧,在作者的设定下,这个世界的科举制度相对来说还是很公平公正的,所有考生的试卷都是糊名的。】 【而且在试卷糊名之后,并不直接送给阅卷官,而是由专门的誊录官指挥一批书吏,用统一的朱红色墨水将所有的考生试卷重新抄写一遍后再送到阅卷官手里,彻底杜绝了通过笔迹或暗记作弊的可能,这种情况下你给我走一个后门看看。】 虽然有人科普了,但那怀疑闫闻明走后门的人依旧嘴硬,不相信。 【你都说了是相对公平,那也就是说还存在不公平的情况,他肯定是靠着关系走后了门的。】 【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些国子监监生不用通过其它的考试,能直接参加会试的这一情况外,这个世界的科举制度是比较完善的。】 【你也不想想在古代科举搞作弊是多大的罪,一旦查出来那就是诛九族的,算了,懒得和这种人争辩,浪费时间……】 闫思钰只是看了一眼这些弹幕,便不再理会,这些看不惯她的弹幕,依旧是老样子,这几年她都习惯了。 要是等会儿这些人再些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那她就派人去折腾一下萧沐歆出出气。 闫思钰和崔良娣她们聊了几句自己弟弟的事情后,就说起了几个孩子的事情。 “阿福和阿满、龟儿、雀儿的启蒙情况如何了?” 赵云惠:“阿福和阿满把千字文都学会了,字儿认全了,也能写了,最近正按着阿圆的启蒙进度学习论语呢。” 郭阿宁叹道:“龟儿和雀儿的进度有些跟不上,得再学一段时间。” 这俩孩子的身体,是她和周燕兰比较担心的,尤其是雀儿。 雀儿自从去年被魏氏打了之后,身子就得重新调养,情况不是很理想。 闫思钰也知道这俩孩子的情况,便出言劝慰道:“他俩身子弱,不能太勉强他们,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很多孩子都是大器晚成的,不用太过焦虑……” 正聊着,便有宫人来禀,“殿下回来了!” 于是,闫思钰便带着崔良娣几人到门口去迎接南世渊。 【太子的心情不错嘛!】 【那肯定的嘛,毕竟又多了一个人才,还是自己人,肯定高兴。】 【而且太子也没想到闫闻明能考得这么好,这给了太子一个很大的惊喜。】 “请殿下安!” 南世渊抬手,示意她们免礼,然后问道:“怎么今日都聚在一起了?” 闫思钰如实回道:“崔妹妹她们听闻妾的弟弟得了会试第一,便过来同妾贺喜,然后就聊聊几个孩子的启蒙的事情。” 南世渊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喜事,你弟弟很好。” 闻言,闫思钰的脸上便再次扬起笑容。 南世渊:“几个孩子的启蒙也得关注,等到了明年也该入学了。” 【闫氏之前靠萧沐歆,后又靠儿子,现在又靠弟弟,自己一点儿本事都没有,妥妥的吸血虫。】 【瞧啊,这些人又羡慕嫉妒了,闫良娣要是真没点儿本事,地位怎么会这般稳固?又怎么会在太子心里留下位置?】 【就是,若不是因为闫良娣,太子又怎么会让自己表弟一直关照闫闻明?】 【不要搞错了主次关系,闫良娣这几年来恩宠不断,在太子心里位置不一样,在代掌太子妃金印期间,也没出过什么事,就很难说明是她不是毫无本事的人。】 在门口聊了两句后,南世渊便道:“行了,外面风大,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去吧!” 进去后,闲聊了几句,崔良娣几人就很有眼力见的找借口离开了。 南世渊夸道:“我和父皇都看过你弟弟的答卷了,很不错。” 【看嘛,小到阅卷的考官,大到太子和皇帝都一致觉得不错,可见他是真的优秀,有些人非觉得他是走后门的,承认他优秀很难吗?】 闫思钰自豪的笑了笑,“虽然我也不懂这些,既然陛下和殿下都觉得不错,那说明他是真的好。” 看着她这样子,南世渊轻笑道:“你倒是不谦虚!” 【就是,她弟弟才只是会试第一而已,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而已?我看你是喝了假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那可是全国第一唉,能光宗耀祖的成绩,含金量那么高,为什么不能骄傲?】 【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现实生活中要是读书的时候能考到全校第一,或是工作的时候业绩第一,那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闫思钰反问道:“殿下和陛下都夸了,那我要是说我弟弟不好,岂不是在说您和陛下眼光不好?” 南世渊愣了一下,便笑道:“你说得有理!” 【对于那些萧沐歆控来说,优秀的人都只能是萧家的,或是这萧沐歆这一派的人,别人都不配,】 【萧沐歆都爬不起来了,这些拥护她的人优越感还是那么的强,我有时候都很羡慕他们的自信。】 【萧沐歆还活着,作者也只是被太子抓了而已,不代表他们以后没有机会。】 【还搁这儿做梦呢,作者被抓,萧沐歆的脸就永远也好不了,无法生育的身体也恢复不了,她没了美貌和健康的身体,又被家人放弃,还被太子厌恶,buff叠满了,她以后能有什么机会翻身?】 闫思钰和南世渊聊了一会儿闫闻明的事情后,就聊起了东宫的几个孩子身上。 聊着聊着,闫思钰就问起了何时给几个孩子册封的这个事情。 南世渊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问道:“怎么?有人求到你身上了?” 【这个时候提这事,有点不合时宜吧?那几个孩子也不是她的,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而且,这样很容易会让太子怀疑,她是想让自己儿子也跟着册封。】 【那几个孩子的母亲是她的人啊,她肯定要为他们考虑,这样他们的母亲对她才会更加忠心。】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还有什么 闫思钰佯装没看出南世渊的审视,一五一十的说道:“倒也不是说求到我身上,是之前聊天的时候聊到这个话题,阿满和龟儿他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就想替他们问问,还有就是……” 说着,闫思钰顿了顿,表情也有些为难。 南世渊问道:“还有什么?” 闫思钰犹豫了一下,便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如今东宫只有我的阿圆和阿福得到了册封,而我还搬进了丽正殿,总感觉我风头有些太盛了,有点不太好,我有些忐忑。” 【还挺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不配。】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她这是怕自己风头太盛,会引起太子的怀疑,然后影响她的地位和未来的发展,还有太子对她的感情,所以与其等到时候太子来打压和消减她的势力,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简单的来说,就是以退为进,这样不仅能给太子留下好印象,还能保证自己现在的权势地位不受影响。】 南世渊看了闫思钰几眼,似笑非笑的问道:“只是住进丽正殿就这般忐忑,那你以后若是当了太子妃岂不是会更忐忑?” 【我去,他直接说出来了,这么刺激的吗?】 【感觉气氛都紧张起来了,我都忍不住为闫良娣捏了一把汗。】 闫思钰顿时面露惶恐,然后立即起身跪下,“殿下……” 但她才只是喊了一声,南世渊就将她拉了起来,并无奈道:“我们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你不必如此紧张。” 【试探就是试探,什么闲话家常,谁会用这样的事情来闲话家常。】 【就是嘛,如果是普通人家,那还好说,可他是太子啊!】 闫思钰忐忑不安的看向南世渊,声音里也有些颤抖,“殿下,是不是我……妾做了什么事情惹您生气了?” 看她被吓成这样,南世渊有些哭笑不得,“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打趣一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屁哦,明显就是试探,但没想到闫良娣会被吓成这样,这才给自己掩饰。】 【我有些怀疑闫良娣的惶恐不安有装的成分在,这不,一下子就打断了太子的施法。】 闫思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眼角都浸出了泪花,“殿下,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拿出来说呢,妾还以为殿下……” 听着她颤抖的声音,和语气里中的不安,南世渊叹了一口气,“几年过去了,我还以为你的胆子已经变大了,没想到还是这般小。” “不过是打趣你一句,你就吓成这样,明明你在外人面前也不这样啊!” 说最后这话时,南世渊的声音有些小,似乎还带着些不解。 【太子有些怀疑她是装的。】 闫思钰低着头,小声嘀咕道:“在外人面前和殿下面前能一样吗?殿下让我管理东宫庶务,我若是怯场,如何能让众姐妹和宫人服众?” 南世渊:“所以,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 闫思钰没有回答,只是一脸‘这还用说吗’的表情看着他。 南世渊回想起闫思钰这几年的表现,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咱们的思钰还是一如往昔!” 【对吼,差点忘了,闫良娣这几年在太子面前一直都是很坦诚的。】 【她这人设立得多稳呐!】 这时,闫思钰又道:“其实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南世渊的笑淡了两分,“哪里不一样?” 闫思钰摸着自己的脸,感慨道:“我不如以前年轻漂亮了,身材也不如以前好,而殿下身边会有很多年轻娇美女子。” 南世渊一愣,随即便将她揽入怀中,“无论我身边有多少年轻的女子,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都不会变。” 【闫良娣和太子都被萧沐歆欺骗和伤害过,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还生了两个孩子,感情早就不一样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踩着萧沐歆上位,要不是因为萧沐歆,她根本就没资格入东宫当良娣。】 没人理会这些拥护萧沐歆的人,自顾自的讨论着。 【太子的注意力已经偏了,闫良娣这一招挺好啊。】 闫思钰便一脸感动的抬眸望着他,“我所求不多,只要殿下心里有我就行。” 那双泛着水光的澄澈琉璃眸中倒影着他的身影,认真的样子仿佛在这世上就只能看得到他。 见状,南世渊的眸子暗了暗,然后他捏了捏闫思钰的腰,声音低沉,“而且,年轻的女子哪有你有韵味!” 闻言,闫思钰顿时羞红了脸。 含羞带怒的瞪了南世渊一眼,她就将埋进了南世渊的怀里,当起了鸵鸟。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眼中的笑意越深,手一直在她的腰间摸着、轻捏着…… 【少女和女人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新入东宫的那几个才十六七岁,好青涩得很,太子早已不是毛头小子,对这样的女子自然没多大的兴趣。】 【其实二十多岁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身体发育成熟,还有一定的阅历,在房事上能放开,和太子也合拍,这几年太子都喜欢去东宫里那些老人的房里。】 腻歪了一会儿后,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我还以为要拉灯了。】 【这青天白日的,肯定不行啊,要知节受礼。】 聊了几句后,两人的话题就回到了东宫的几个孩子身上。 南世渊道:“对于他们的册封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等太久的,今年的年底之前会安排后。” 闫思钰点点头,“好,等明日我” 【如今闫闻明会试第一,那闫良娣当太子妃的事情就可以提上进程了,但太子不想让闫良娣一枝独大,所以肯定是要提高其他人的势力,平衡一下。】 【我感觉闫良娣不提这事也行啊,到时候对周良媛她们说是她的功劳不就可以了吗?】 【闫良娣主要是巩固自己在太子心中的人设,保证自己的地位和未来的发展不受影响。】 【哦对对对,我忘了,光想着其他的事情了……】 用完晚膳后,南世渊和闫思钰洗漱后,便旧情了。 【OK,拉灯。】 一个月以后,殿试举行。 第二百九十八章 状元 丽正殿 银铃提着裙摆,欢喜的从外面跑进了丽正殿。 金玲见她这急匆匆的样子,连忙训道:“稳重点,你可是良娣身边的大宫女,丽正殿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看着呢!” 闻言,银铃呲着的大牙立马手里起来,但眉宇间的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 “我知道要稳重,但今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和良娣说。” 金玲想到了什么,期待的问道:“什么大喜事?永昌伯府里的事?是不是三郎君?” 银铃刚才出去,就是因为永昌伯府有人来了,而今日又是殿试的日子。 银铃用力的点点头,笑着说:“三郎君被陛下钦点为状元了,方才三郎君派人来报喜了。” 金玲一惊,随后也面露欢喜,“这的确是大喜事,咱们赶紧去告诉良娣。” 说着,两人就一起疾步朝殿内去。 “真的吗?!” 尽管闫思钰对此结果早有预料,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银铃:“真真的,错不了。” 闫思钰:“太好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闫思钰就吩咐金玲去准备贺礼。 同一时刻,闫闻明身着赐绯官袍、管帽上斜插着金箔累丝制作的金花,骑御赐神骏领队,在禁军的开路下游街。 文安县主抱着儿子在必经之路的茶楼里等候,远远看到他后,就立马探出脑袋朝他挥手。 一旁的永平公主见了,眼皮跳了跳,“祖宗啊,小宝还在你怀里抱着呢,你也不怕摔了。” 说着,她就吩咐文安县主的侍女把小宝抱回来。 文安县主拒绝了,“我抱得很稳的,小宝的阿爹今日这般风光,小宝可不能错过。” 话说这么能说,但文安县主还是退后了一步,改为双手抱着小宝,然后让侍女替自己挥手。 “一定要让郎君看到我们!” 侍女应了一声,便拿着一束花环拼命的朝闫闻明挥手。 文安县主在得知闫闻明被点为状元后,就定了茶楼的位置,并派人把这点告诉闫闻明。 闫闻明顺着茶楼仔细的找了找,很快就看到了文安县主。 目光对视的那瞬间,文安县主立即接过侍女手中的花环丢了出去。 “夫君,接着!” 闫闻明稳稳接住,并挂脖子上了,然后傻笑着朝她挥手,全然没了一开始的稳重,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文安县主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而街上那些不知情的百姓和来围观的贵女们,看到这一幕后,就一股脑的把花或花环扔过去。 霎时间,闫闻明和身后的探花、榜眼就被花给淹没了。 他们也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游街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哈哈哈……” 文安县主顿时笑弯了腰,“他们身上都是花,百姓们还是太热情了,都让他们有些招架不住了。” 永平也公主也跟着不停,但怀着孩子,不敢像文安县主这样笑得太放肆。 笑了一会儿后,文安县主就把小宝交给乳母,然后扶着永平公主坐下,“只可惜,闫良娣错过了这热闹的场景,她应该很想看到夫君这样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摸样。” 看着她感慨的样子,永平公主道:“你不是找了几个画师嘛,让他们多画几张,然后给闫良娣送去。” “这样就算看不到,也能看着画像想象一下。” 说着,永平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颇有深意的说:“要不了多久,也到了她春风得意的时候。” 文安县主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她会遇到什么好事吗?” 永平公主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闫闻明进了翰林院后没多久,病了很久的永昌伯中风了,瘫在床上不能动了,还口歪眼斜,流口水,说不出一句话来。 闫思钰作为女儿的,也要尽一尽孝道。 于是,她向南世渊请示了一下,回永昌伯府看望永昌伯。 南世渊:“去吧,把郑侍医和李侍医带去给他看看。” 闫思钰当即感激道:“多谢殿下!”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闫闻明考取功名后,他爹必出事。】 【太子让闫良娣带侍医去,莫不是怀疑什么?】 【肯定的呀,永昌伯会变成这样,肯定就是闫氏和她娘干的,女害爹,妻害夫,真是倒反天罡,这母女俩该天打雷劈。】 【就永昌伯这几年的形式作风,他中风瘫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闫良娣就是想害她爹,也不会留下证据,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哇哇叫……】 闫思钰留下金玲和银铃照拂岁安,就急匆匆的赶去永昌伯府。 抵达的时候,发现闫闻明请了太医来给永昌伯看病。 在两个侍医、一个太医,还有两个府医的检查下,得到的结果都是永昌伯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加上最近这几个月又用了虎狼之药来重整振雄/风,这才导致中风。 而且他的情况很严重,治不好,也没有缓解的可能,只能用汤药续命。 “好生照料之下,活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 得到这个结果后,屋里众人的表情都难以形容。 送走太医后,何嫣直接黑着一张脸,让人把这几年纳进府中的妾室和伺候她们的一众侍女全部打发到庄子去。 闫思钰和文安县主连忙上前安抚, “阿娘 消消气……” 好说歹说下,她们才让何嫣的心情平复下来。 看着何嫣这样,闫思钰在忍不住心里竖起了大拇指:阿娘演得真好! 她一开始还担心她会因为紧张而露出马脚,没想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之后,何嫣在侍医和府医的大夫的建议下,把永昌伯挪到了安静的地方养病。 闫思钰又待了一会儿,便启程回了东宫。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个结果闫思钰很满意,这是她与何嫣这几年辛辛苦苦得来的成果,重要的是,她们都没有脏了自己的手。 永昌伯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都是他自己作死,她们做的最多的就是推波助澜而已,很少直接下药。 就算下了药,那也是那种不会让人查出来的药。 而那能让男人重振雄/风的虎狼之药,可是永昌伯自己悄悄派人去买的,可怨不得旁人。 至于以宋小娘为首的那几个妾室,等过几年,风头过去了,自然会给她们安排好的去处。 南世渊从侍医那儿得知这事没有别的问题后,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半个月后,闫闻明接到旨意,继承了永昌伯的爵位,成了新的永昌伯。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请封 “新任的永昌伯可谓是前途无量,他姐姐是东宫的良娣,娶的娘子是晋王的女儿,自己又是陛下钦点的状元。”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他有老永昌伯那样的爹,我可不觉得他以后真的能前途光明……” 自从闫闻明继承爵位后,京城之中议论他的人很多,但因为老永昌伯,众人对他的评价好坏掺半。 闫思钰知道这些议论后,很是气愤,只恨自己和闫闻明竟有这样的爹。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不是坏事。 闫闻明的风头太盛,有事情压一压也是好事,省得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着。 几日后,大获全胜的萧家人班师回朝了,而京城的百姓讨论的人也因此变成了萧家人。 他们在议论萧家人打了这胜仗的同时,又有人把萧沐歆当初谋害东宫子嗣的事情翻了出来。 一时间,萧家人的风头都被冲淡不少。 此时,东宫里,郭阿宁正和闫思钰讨论此事。 聊了两句后,郭阿宁就突然问道:“你干的?” 萧家人回来后,直接抢了闫闻明的风头,闫思钰这个当姐姐的,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闫思钰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程家和崔家干的。” 自从程良媛遭陷害,又‘流产’后,程家和萧家就交恶了,程良媛的兄弟可见不得萧家人如此风光的回来,自然是要搞点小破坏。 至于崔家人就更不用说了,齐国公府一向和英勇侯府不对付,如今萧家人这么风光的回来,他们心里肯定不舒坦。 有人会给他们找不痛快,闫思钰自然不用亲自动手。 如今是在她即将‘升职’关键时候,她可不想生事端。 “原来如此!”郭阿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就疑惑的问道:“齐国公和英勇侯是因为什么才不对付的?” 闫思钰再次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官场上的恩怨吧,回头查一查。” 不管以后用不用得上,先查一查,了解一下情况,有备无患。 这时,郭阿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萧家人确定已经放弃萧沐歆了?” 萧沐歆的邪门,让郭阿宁依旧不敢放松对她的警惕。 闫思钰:“嗯,确定!就算没放弃,以萧沐歆那张脸,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的,你别太担心,况且和她有仇的人很多,到时候也轮不到我们动手。” 郭阿宁想了想,便点点头,“也是!” 最近这一两个月来,那小院的看守在南世渊的吩咐下,松散了不少。 于是,柳承徽和程良媛等人,便开始悄摸对萧沐歆下手了。 不过,南世渊让人盯着的,不会让她们闹出人命来。 而南世渊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逼迫那在小葫芦里一直装死的作者说话。 下午,南世渊回东宫后就径直去了崇教殿,直到晚膳时才来找闫思钰,看着表情不是很好。 【作者一直装死惹怒太子了,感觉太子不会手下留情了。】 【把感觉去掉!太子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要不是因为作者的能力,他分分钟让清玄道长灭了她。】 【太子也太绝情狠心了,怎么能一点儿旧情都不念呢?好歹也是他爱过的人,他怎么能任由别人去欺负她?】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你们就没有新词儿了?】 闫思钰给南世渊端来了一杯清热消火的茶饮,“殿下今日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 南世渊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都气成那样了,还说是小事?】 【不然呢,难不成你要太子把这事谁出来?可能吗?】 闫思钰没有多问,只是来到南世渊身后,轻轻的为他按摩头部。 南世渊闭目享受了一会儿,这才去拉她的手,“还是思钰最贴心!” 闫思钰温柔的笑了笑,然后道:“殿下,膳食都好了,要现在用膳吗?我让小厨房做了几道清爽的小菜,应该合您的胃口。” 南世渊起身,拉着闫思钰的手去了桌旁,“我喜欢的口味你都清楚,想来是合的。” 吃了没几口后,南世渊道:“我今日已经上折子为几个孩子请封了,估计要不了几日便会有旨意下来。” 闻言,闫思钰眼前一亮,“是嘛,那姐妹们知道这消息后一定会很高兴。” 【他只请封了赵云承徽的阿满,柳承徽的志儿,杨昭训的阿俊。】 【周良媛的雀儿,白承徽的石头,还有郭昭训的龟儿,因为身子弱,他担心他们仨活不长,就暂时不请封。】 【至于林承徽的宁宁,钱奉仪的韵儿,周良媛的小女儿康儿,还有闫良娣的小儿子岁安都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暂时也不考虑册封。】 【说到底还是重男轻女,这次一个女儿都没有册封……】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了顿,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给南世渊夹菜。 见她没有询问的意思,南世渊就有些好奇,“就不问问我都请封了谁?” 闫思钰笑道:“等旨意下来就知道了,早晚都会知道的事情,用不着多问什么,而且我相信殿下自有安排。” 【这回答挺好的,侧面解释了她之前问这事,不过是因为别人问,而她没有要为自己人拢好处的意思,然后再一次对太子表了衷心。】 【花言巧语,一看就不真诚。】 事后,闫思钰只是说了南世渊请封的消息,其余的一个字儿都没透露。 七月中旬,南世渊请封的旨意下来了,和弹幕说的一般无二,被册封的只有三人。 赵云惠的阿满,南绪阳被册为广平郡王,食邑六百户。 柳承徽的志儿,南绪睿被册封为安丰郡王,食邑五百户。 杨昭训的阿俊,南绪朗被册封为永嘉郡王,食邑五百户。 这旨意一出,东宫的女人们都沸腾了。 孩子被册封的三人很高兴,没有被册封的那几个则不解和愤怒。 特别是林承徽,她回到自己房里后就砸了很多东西。 “凭什么我的女儿没被册封?难道就因为是女儿就该被如此忽视吗?还是说闫良娣故意在背后使坏?” 巧心劝道:“承徽,三郎君和四郎君也没有被册封,想来是有别的原因,不是因为三娘是女儿的缘故,也不是闫良娣在背后使坏,郭昭训是她的人,她不可能不给郭昭训的儿子寻好处。” 闻言,林承徽慢慢冷静了下来,“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巧心一脸苦恼,“奴婢一时也想不到,不如派人去打探打探,周良媛和郭昭训肯定是要去找闫良娣讨个说法的。” 林承徽:“行,你去打探一下。” 而事实也正如巧心所料,周燕兰和郭阿宁已经来到丽正殿了,赵云惠也来了,但她见气氛不对,便牵着阿满去找岁安了。 郭阿宁语气不好的问道:“为什么只册封他们三人?” 闫思钰皱着眉头,叹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小七也没有被册封。” “殿下和我说的时候,我没有多问,我还以为是全都册封了,没想到只册封了阿满和志儿、阿俊三人。” 说着,闫思钰又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我方才琢磨了一会儿,心里有个猜测,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雀儿和龟儿他们身子弱的缘故?” 闫思钰不能直接了当的告诉她们,只能用这种方式。 郭阿宁觉得这个理由的可能性很大,但她还有些疑惑,“那三娘和四娘,还有你的小七呢?她们的身体还挺健康的。” 闫思钰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因为年纪还小?” 周燕兰思索道:“也有这个可能,除去身体不好的,年纪小的,能被册封的确实也只有他们三个了!” 闫思钰:“等殿下回来,我们旁敲侧击的问问?” “行!” 可直到晚膳时间都过了,南世渊才回东宫。 闫思钰还没看到人,就先看到弹幕了。 【来了,来了,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太子终于上折子请封闫良娣为太子妃了!】 一瞬间,闫思钰就站了起来。 第三百章 调整情绪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终于等到这一刻了,闫良娣终于要当太子妃了。】 【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太子只是请封而已,最后还得太和帝和宗室,还有朝臣们同意才行。】 闫思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弹幕,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子都想让闫良娣当太子妃,之前是因为她的家世够不上,所以迟迟没动静,但现在不一样了。】 【闫闻明娶了晋王的女儿,家世抬高了一截,而他本人也很优秀,闫氏族中也有了几个在朝为官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们那废物渣爹退下去了,现在闫良娣的家世基本上能看了。】 【而闫良娣本人,生了两个儿子,生育有功,在她代掌太子妃金印的这几年里,东宫子嗣繁荣,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名声也很好,这硬件软件都够得上太子妃的位置了。】 【最重要的是,阿圆很得皇帝和皇后喜爱,为了阿圆能顺顺利利的成为嫡长子,他们会力排众议让别人同意,所以闫良娣成为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到这下子,闫思钰终于确定了,自己没有眼花。 一时间,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弥漫全身,让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但此时,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看完这些后,彻底破防了,一直在疯狂的辱骂闫思钰。 【凭什么?凭什么?闫氏这个贱人凭什么!!】 【我擦@#¥%……】 闫思钰高兴了一会儿,便想到南世渊马上进来了。 于是,她就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深呼吸几口气,努力的把喜悦给压下去。 可不能让南世渊看出来,她得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不行,也不能太冷静,毕竟还有孩子册封的事情呢! 闫思钰快速调整了一下,在南世渊进殿之前,她就露出了一个微微皱眉、像是在想事情的表情。 南世渊一进来就看到了她这表情,便问道:“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坐着?” 闫思钰向南世渊行了礼之后,这才回道:“我在想几个孩子被册封的事情。” 【自己儿子没被册封,她急了。】 【这是人之常情,不存在什么急不急的,如果换做是你,你肯定也想弄明白。】 一听这话,南世渊就明白了,等坐下后,他就问道:“你是想问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被册封吧?”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上前给南世渊按摩,“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殿下可否告知我原因?” 【真的是花言巧语,时不时的就要奉承一下太子。】 【不说好话,难道要说难听的?真要说难听的,分分钟惹怒太子,而惹怒太子的下场,不是她能抵抗的,她还有儿子,还有九族,可不敢放肆。】 南世渊没有回答闫思钰,而是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 闫思钰有些忐忑的回道:“这……殿下的心思我不敢擅自揣测!” 【还不敢擅自揣测,闫氏私下肯定没少揣测。】 南世渊:“无妨,你直说便是,我又不会治你的罪,我想知道你我之间有没有默契。” 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思索着开口道:“是不是因为石头他们几个身子弱,宁宁他们几个年纪太小?” 【一定是巧合,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明明是闫良娣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了解太子、懂太子。】 南世渊勾了勾嘴角,“我和思钰果然是心有灵犀,等过几年,他们长大些了,身体也养好了我再给他们请封。” 说着额,南世渊抓住闫思钰正在在给他按摩肩膀的手,“今日旨意下来后,她们都来找你询问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太子回来的路上,就知道谁来找过她了。】 闫思钰:“嗯,她们也是爱子心切,有些着急。” 一开始是周燕兰和郭阿宁来找她,后面钱奉仪就忍不住找来了,最后林承徽也来了。 林承徽是久久不见周艳兰和郭阿宁会宜春/宫,有些坐不住了,这才找来, “我宽慰了她们几句,说殿下您这么做是有您的道理,等您回来了我问问。” 对于林承徽和钱奉仪,她都是这个说辞。 南世渊点点头,“明日一早,你就和她们这么说,省的她们惦记这事。”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咦,太子竟然不把自己请封闫良娣为太子妃的事情告诉她。】 【估计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要么就是一会儿拉灯的时候说,想想就得劲儿,嘿嘿~~】 【嘿嘿什么,你又看不到。】 【虽然看不到,但我能自己想象啊,我想象力很丰富的。】 闫思钰面色如常的应了一声,“是,我这就让人给殿下准备热水。” 次日,闫思钰就派人将雀儿几人没被册封的理由告诉周燕兰她们。 周燕兰和郭阿宁昨晚就从闫思钰那里听到了大概的猜测,所以对这个理由并不意外。 钱奉仪有些失望,但最后也接受了。 毕竟没被册封的不只是她的女儿一个,就连闫思钰的小儿子也没有被册封,她这心里也就平衡了。 倒是林承徽有些不太能接受,“我的宁宁哪里小了,都一岁多了,还有几个月就两岁了。” 巧心劝道:“承徽,赵承徽的二郎君、柳承徽的五郎君、杨昭训的六郎君都是今年才被册封呢,三娘子年岁尚小,咱们就耐心等等等吧。” 在巧心的劝说下,林承徽这才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接着,巧心就转移了话题,“承徽,奴婢方才去领了几匹新的布料,咱们去看看吧。” “好!” …… 丽正殿 这日,郭阿宁和赵云惠带着孩子来找闫思钰闲聊。 可闫思钰一直走神,惹得郭阿宁和赵云惠很是疑惑。 “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闫思钰回过神来,掩饰道:“没什么 可能是因为天气热了 心绪烦躁。” 自从那晚后,闫思钰就陷入了着急的等待中,册封的旨意一日不下来,她一日就不得安宁。 偏偏这段时间,南世渊很少来丽正殿,大多时候都是歇在其他人的房里,她没办法知道更多的消息。 闫思钰只能招来崔良娣闲聊,想通过弹幕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崔良娣这边的弹幕都不怎么聊,她也不好贸然挑起话头。 所以,整个人有些焦灼。 赵云惠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闫思钰,“闫姐姐,这都入秋了,天气转凉了,那里会热?” 闫思钰扯了扯嘴角,道:“秋老虎还是很毒的……” 正聊着,金玲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良娣,宫里来人了!” 第三百零一章 册封 去凤仪宫的路上,闫思钰心里一直在思索。 孙皇后突然召她进宫,必定是有要事。 她前日才进宫看过阿圆,阿圆一切安好,相比不是因为阿圆的缘故。 想着南世渊上折子请封她为太子妃的事情,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测。 莫非是此事有了结果,所以孙皇后才召她进宫? 想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有些激动。 很快凤仪宫到了,她深呼吸几口气,强忍情绪,在青黛的带领下趋步进入殿内,恭敬的给孙皇后行礼,“妾闫氏,参见皇后娘娘,恭请皇后娘娘懿安。” 孙皇后慈祥的朝她抬手,“免礼,赐坐。” “谢皇后娘娘恩典。” 闫思钰微微躬身,然后在青黛的引导下,恭敬的坐到指定的座位上。 等宫人把茶水都奉上后,孙皇后这才开口,“本宫许久未见你了,便想同你说说话。” 虽然闫思钰前日才进宫看望过阿圆,给孙皇后请安,但孙皇后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拆台。 “妾也想念皇后娘娘您,如今入秋天气转凉了,您的身体可还好?” 孙皇后一入秋,腰部和腿部就会疼痛,胃口也会变得不好。 见闫思钰那双和阿圆极为相似的双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关切,孙皇后心里一暖,“本宫的身子没什么大事,都是些老/毛病,有太医和医女时刻照看着,你不用担心,阿圆这些日子也盯着本宫喝药呢。” 提起阿圆这个孙子,孙皇后是有说不完的话,十句话里八句都时在夸。 闫思钰笑道:“阿圆是个孝顺孩子,您是他的祖母,又自小抚养他,他自然十分在意您,对您的感情不是旁人能比的。” “有时候就连妾这个母亲,也比不过。” 听着她语气中带着的一丝酸意,孙皇后人忍不住笑道:“你跟本宫吃什么醋呢,阿圆是你儿子,还能不把你放在心里嘛?” 因为阿圆的缘故和闫思钰这几年的侍奉,孙皇后对她也有几分慈爱和亲近,和她相处时的氛围很是轻松。 两人就这阿圆的话题闲聊了几句后,孙皇后这才想起正事。 “自你进入东宫以来,性情温顺,恭谨贤淑,德行在后宫中有目共睹。恭敬地侍奉太子,仁慈地对待下人,本宫和皇帝都看在眼里。” 听到这话,闫思钰瞬间坐直了身体,表情也变得庄重认真。 她心中的猜测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清晰。 看来,她被册封为太子妃的事情已经稳了! 一般册封太子的良娣为太子妃,是不可能瞒着本人的。 因为册封典礼时的一切礼仪都要提前排练,本人也得提前接受太子妃职责和宫廷规矩等的培训和指导,以免到时候出岔子…… 正想着,孙皇后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你代掌太子妃金印几年了,也搬进了丽正殿,离太子妃的位置也就一步之遥。” “你要知道,太子妃不仅是储君的妻子,亦是未来的国母,本宫希望你在未来能辅佐太子,协助管理东宫内务,为太子分忧,为皇家宗庙和江山社稷延续福分。” 这话已经是明示了,也确定了闫思钰的猜测是对的。 闫思钰忍着心中的激动和欢喜,当即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抬眸看向孙皇后。 在得到对方的眼神肯定后,她便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然后她就眼神坚定的起身朝孙皇后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道:“是,妾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一定辅佐太子殿下,喂太子殿下分忧。” 孙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又劝诫了她几句。 “地位愈尊,则德愈须谦,你切不可因位高而生骄矜之心,需时刻谨记‘柔顺’二字,与太子的其他嫔妃和睦相处,让东宫内宅和睦、秩序井然,这是你的首要职责……” 等劝诫的话说完了,孙皇后这才让闫思钰起来。 之后,孙皇后就召来尚服局的宫人来给她测量尺寸,以便为她制作太子妃的服饰。 量体裁衣后,孙皇后又和闫思钰说了几句,让闫思钰和阿圆见了面,便让闫思钰回去。 同时,她还安排了四个女官跟着闫思钰回东宫,“这段时日,你好好学习礼仪,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盯着,要更加的谨言慎行,切不可行差踏错。” 闫思钰:“是,妾一定认真学习。” …… 闫思钰去一趟宫里,就带回来四个女官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东宫里那些女人的注意和议论。 林承徽对此很是不解:“闫良娣身边伺候的人已经很多了,她代掌太子妃金印,东宫的女官都为她服务,而她也没有全权管理东宫都庶务,怎么皇后娘娘还安排了四个女官给她?” 巧心:“许是皇后娘娘不忍她太过劳累,又或许是协理庶务的那几人办事让皇后娘娘不满意,所以才派来人来。” 闻言,林承徽若有所思的说:“若真的如此,那就好了。” 只有那些人办事不靠谱,她才有机会接触到宫权。 想到这里,林承徽就低声吩咐巧心几句。 趁着这四个女官在,给秋季协理东宫庶务的那三人找点麻烦,让她们出点错,那么明年她们三人协理的机会就大大减低了。 周燕兰和郭阿宁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便去旁敲侧击的询问闫思钰。 对此 闫思钰没去直接回答,只是说:“不需要多问什么,你们只要知道是好事就行。” “我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抽不出太多的精力来管东宫的庶务,这段时日就麻烦你们多费心了,切记,东宫内不能出任何岔子。” 听到这里,周燕兰和郭阿宁瞬间就猜到了原因。 一时间,她俩都有些高兴,同时还有些震惊。 她俩以为至少要等个两三年,没想到这么快! 收起情绪后,两人就保证道:“放心,我们会盯着的,不会让人出来捣乱。” 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闫思钰好,她们也就好,若是船翻了,她们谁也捞不着好。 …… 九月初一,早上。 门下省长官侍中和礼部侍郎率册封仪式的众人,在仪仗队和禁军的簇拥下,从皇宫庄严地出发,前往东宫。 而东宫里,闫思钰早早的就在宫人的伺候下穿戴正式的钗钿礼衣等候。 两刻钟后,册封仪式的众人抵达了东宫。 他们来到丽正殿的前殿,一切准备妥当后,闫思钰便在女官的引导下出场。 随后,她面向门下省长官侍中,跪听诏命。 接着,持册官将手中的册书交给他,由他宣读册文。 “朕闻乾坤定位,爰启二仪之象;阴阳协序,乃成万物之功……良娣闫氏,德蕴柔嘉。事上以敬,抚下以仁,克娴礼则,久著徽声,册尔为皇太子妃,钦哉!” 第三百零二章 太子妃 宣读完册文后,侍中便将册书珍重的递交到闫思钰的手中。 感受着手中的重量,闫思钰的呼吸都重了两分,心跳也快速的跳动着。 接着,侍中身后的礼部侍郎则将太子妃金印和相关的信物递上,女官邱司则上前接过。 【可喜可贺,她终于是太子妃了。】 【鼓掌,撒/花~~】 【呵呵!就算当上了又能怎么样,就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子,太子妃的位置也当不长,我等着看她被废。】 【你就活在幻想中吧,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她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就能做得稳稳当当的,她不傻,又不像萧沐歆那样。】 这话一出,那些拥护萧沐歆的人就炸了,当即和他们吵了起来。 闫思钰没心情去看他们骂战,只努力的平复心情。 她将册书交由身旁的女官后,就开始进行谢恩仪式。 她面向皇宫的方向,行两拜之礼。 舞乐也随之响起,接着她跪地,与在场所有参礼者一同三呼‘万岁’,起身再跪,如此三次…… 在这段时间,闫思钰将这整个过程演练过无数遍,每一个动作该怎么做,她都谨记于心,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感到紧张,身体也有些僵硬和发颤。 她用了此生最大的毅力,这才稳住激动和紧张的心。 【看着她一步步走到如今,我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欣慰,真好!】 【从今以后,她就不再是炮灰了,她应该已经取代萧沐歆,成为新的女主了。】 【不能这么说,这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她没有取代谁,她就是自己的主角,咱们以后还是叫她名字吧,良娣和太子妃都是身份称号,闫思钰才是她的名字】 【别做梦了,她一日是炮灰,这一辈子都是炮灰。】 最后,闫思钰再次行了两拜礼,谢恩仪式这才算完成。 至此,她便是太子妃了! 但到这里整个典礼还没有完全的结束,她还得去宫里向太和帝和孙皇后进行朝谢。 闫思钰休整片刻后,就在仪仗队的簇拥下,乘坐车舆,前往皇宫,南世渊也陪着她一同前往。 朝谢时,太和帝和孙皇后都对她进行了一番训诫。 “册命已成,你为太子妃,上系宗庙之重,下为宫闱之仪,当辅佐储君,勤修德言容功……” 闫思钰恭恭敬敬、郑重而认真的仔细聆听着。 【说那么多,就是让她做好贤内助,遵守女子德行,还得为太子延绵子嗣。】 【这礼仪是真多,从头看到尾都累得很。】 【欲戴王冠 必承其重,和当上了太子妃相比,这些礼仪都不是小事。】 等太和帝和孙皇后先后训诫之后,闫思钰就叩首谢恩,“谨尊圣训!” 朝谢结束后,闫思钰和南世渊接上阿圆,然后一起回了东宫。 路上,阿圆一直缠着南世渊和闫思钰,询问闫思钰册封典礼的情况。 他虽然已被册封为郡王,但因年纪尚小,不被允许参观闫思钰的册封典礼。 见不到自己阿娘的荣耀时刻,他心里是有些失落的。 南世渊和闫思钰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便事无巨细的和他描述当时的场景。 【阿圆这情况,让我想我女儿在看到我和老公的婚纱照时,疑惑的问我,为什么结婚的时候不喊她一起。】 【我儿子也是,当时还哭了,一直在问,为什么不喊他,怎么都哄不好。】 【闫思钰的册封典礼,就相当于是和太子的婚礼,阿圆知道,但不能参加,会觉得失落和遗憾也正常。】 阿圆听完了全过程后,有些意犹未尽,然后问道:“阿爹、阿娘,有画师把当时的场景画下来了吗?” 南世渊摇摇头,“没有,不过你等一段时日,阿爹帮你画下来。” 册封典礼他全程都在,他记得当时的场景。 阿圆顿时眼前一亮,“好啊,谢谢阿爹。” 【还挺宠孩子的,这么忙都要抽出时间满足儿子的愿望。】 闫思钰担心的看着南世渊,“殿下,您平日里那么忙……” 南世渊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画一幅画而已,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心里有数。” 听到这里,闫思钰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阿圆说:“你看,你阿爹对你多好啊。” 阿圆也很有眼力见的,立即帮南世渊按摩胳膊和捶背,“阿爹,您辛苦了。” 南世渊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很是不错。 【咦,和他妈一样谄媚。】 【你就是见不到他们父慈子孝,你这人心怀的很,一直在诋毁他们。】 南世渊享受了一下阿圆的侍奉,就让阿圆坐好,“快到东宫了,安稳坐着,一会儿可没多少坐的时间。” 阿圆乖巧应下,“好的,阿爹!” 不多时,他们三个就回到了东宫。 趁着阿圆去找阿满他们时,南世渊看向闫思钰,问道:“今日高兴吗?” 闫思钰扬起大大的嘴角,眼中满含情意的看着南世渊,“能光明正大的坐在殿下身边,我很高兴。” “但总感觉不像是真的,就怕今日的这一切是我做的美梦,梦醒后就什么都没了。” 说这话时,她有些苦恼,眼里也闪过一丝忐忑。 【呵呵,贱人就是矫情。】 【我不信你在彩票中大奖的时候,会没有这样的感觉。】 【你就多余说这句话,他要是能中大奖,就不会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和我们掰扯。】 【也是哈!】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怎么会是梦呢?这都是真的!” 说着,南世渊下意识的想捏她的脸颊,但看着她脸上的妆容,担心会破坏,便选择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有没有感觉?” 闫思钰摸着额头,然后傻笑着点点头,“有,有点疼。”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眼中的笑意越浓,“疼就对了,说明这不是梦。” 正说着,金玲和银铃就端来茶水和点心。 南世渊:“我们先喝点儿水,吃点儿东西休整一下,等会儿接受东宫属官和东宫内外命妇的谒见,要不少时间呢!” “好,殿下您也歇歇。”闫思钰应了一声,就拿出帕子给南世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幸好如今天气转凉的,不然这一来一回的肯定会把人给热坏了。 【我去,还没结束啊,我以为从宫里出来就完了。】 【册封典礼做的那些是证明她的太子妃身份合法了,说明她东宫的女主人,现在东宫的人来谒见她府这一步,则是彰显和确立她在东宫内部的权威,对外对内的区别,缺一不可。】 【就像咱们在职场上升职后,也得开个小会或是请客吃饭,让自己管理的职员都认识自己。】 一刻钟后,闫思钰和南世渊休整得差不多了,就让人把阿圆叫回来。 随后,三人来到前殿。 闫思钰神情端庄的坐在南世渊身旁次一等的位置上,而阿圆没有进殿,只是在门口候着。 等会儿,他要领着东宫的孩子们一起向闫思钰和南世渊行礼。 时辰到了之后,身着官服的太子詹事便领着东宫的属官,依照身份品级依次进入殿内。 然后,他们在赞礼官的引导下,向闫思钰行正式的跪拜大礼,并祝贺闫思钰成为太子妃。 “臣詹事府詹事裴越,率东宫僚属,恭贺太子妃……臣等谨当恪尽职守,尽心辅佐储君,敬奉太子妃,以报天恩,远太子妃千岁安康,福泽绵长。” 等太子詹事说完后,女官司言便上前几步,躬身听命。 闫思钰:“本宫谨领众卿祝贺,日后自当辅佐殿下,恪尽内职,望众卿亦秉忠贞,各司其职……” 等闫思钰说完,女官司言便将闫思钰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出去,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要不说她能当上女官呢,就闫思钰说的这些话,我就只记得前面一句,后面的全忘。】 【为皇室服务的人,那脑袋都是拴在脖子上的。】 这一流程走完,太子詹事就率领东宫的属官再次向闫思钰行了一拜礼,然后躬身有序的退出大殿。 接着,继续下一流程,东宫内外命妇谒见。 位份高的崔良娣领着众妾依次走进大殿内,然后向闫思钰行肃拜大礼,“妾良娣崔氏,率东宫宫人,恭贺太子妃……愿太子妃长乐未央,千岁金安。” 【几年前闫思钰领着众妾给萧沐歆行礼,如今是她端坐上位,接受众妾的肃拜,带入一下真是爽歪歪。】 【MVP结算画面!】 【伏低做小几年,终于爬上了高位,那种满足感难以言喻。】 闫思钰看在她们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行礼的样子,心里也有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舒爽感。 但她清醒且理智,知道南世渊就在一旁看着,所以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任何异常来。 随后,她让崔良娣等人起来,恩威并重的说了几句话。 【好了,该最后的流程了。】 崔良娣带着众妾站到大殿内的两旁等候,然后作为长子的阿圆就带着东宫内所有的孩子(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就由乳母抱着)按照齿序依次来到大殿内,恭敬向闫思钰跪拜行礼,并祝贺。 “儿臣南绪朝,叩见太子妃,恭贺太子妃……” 【不应该是喊母妃嘛,怎么喊太子妃?】 【因为先君臣,后母子,现在是正式场合。】 阿圆行礼之后,其余的孩子也跟着行礼。 被乳母抱着的那几个,则是由乳母代为行礼。 【突然想起,闫思钰成了太子妃,那阿圆就成了嫡长子,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制,阿圆未来可期啊!】 【不仅是阿圆,还有阿福,阿福玉牒上的母亲可是闫思钰,阿福是嫡长女。】 【其实在古代女儿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没太大的区别,不用太在意的,就是身份稍微尊贵了一些,待遇比其他庶出的女儿好一些。】 这一流程走完后,闫思钰只留下阿圆和阿福、岁安三个孩子,让其他人各自退下。 等到人都离开大殿里,闫思钰挺直的身体这才松懈了下来,人也长舒了一口气。 第三百零三章 庆贺宴 次日,南世渊和闫思钰一起去了皇家宗庙举行了祭告仪式,向列祖列宗禀告太子妃已立。 回来后,他们休整一下便去光天殿。 为庆贺闫思钰成为太子妃,东宫办了宴会。 赴宴的有东宫的女人、东宫的属官和其的女眷、闫思钰的娘家亲属、还有一些皇室和朝臣等。 此时,文安县主正拉着晋王妃闲聊。 “三郎之前中状元的时候,永平姐姐就和我说了,闫姐姐很快就会像三郎一样风光,当时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追问她,她还不肯告诉我,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他们瞒得可真严实,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 晋王妃:“这样大的事情肯定是要瞒着的!” 晋王妃也是三个月才听到风声,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以太和帝和孙皇后对阿圆的宠爱程度,闫思钰会成为新的太子妃太正常了。 要不是因为闫思钰的家世太低,之前族中无人,还有个拖后腿的爹,她早就被册封为太子妃了。 正想着,文安县主又道:“只可惜永平姐姐刚生了孩子,在坐月子,不能来赴宴。” 晋王妃:“不差这一会,等她做完月子,你们几个在好好聚一聚。” 东宫妾室席位这边,她们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 柳承徽叹了一口气,再次和吴昭训小声的感慨道:“我还是不敢相信,最后竟是她成了太子妃。” 从闫思钰搬进丽正殿时,柳承徽心中就隐隐有闫思钰会成为太子妃的预感。 可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因为闫思钰家里的情况在京城里不是秘密,而东宫里家世比闫思钰好的有几个。 所以,她以为新的太子妃大概率是一个高门贵女,家世应该和当初的萧沐歆,或是和崔良娣差不多。 而闫思钰能搬进丽正殿,已经是她能走到的最高的位置了。 因此,上个月皇后安排了四个女官跟着闫良娣回东宫的时候,她也压下了心中的猜测。 谁想到真是如此啊…… 吴昭训也跟着感慨,“事实就是如此,不愿意相信也得相信,咱们也应该庆幸,闫……太子妃是个性子温和好相处的。” “若是换了别人,咱们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好日子?” 听到这里,柳承徽也想通了,“也是!” 比起一个不知底细,家世可能十分好的太子妃,她还是宁愿让闫思钰当。 闫思钰不仅好相处,还会把宫权分给她们,更重要的是她不会落她们的胎。 只要她们安分守己,不犯错,闫思钰就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和打压她们,甚至在她们表现好的时候,还会给她们谋写好处。 想着自己儿子被封为郡王的事情,柳承徽心中那一丝不甘散了去。 “以后,咱们对她要更加尊敬才是!” 正说着,内侍通报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众人立即起身相迎,等南世渊和闫思钰携手来到上首位置坐下,他们便齐声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别说,闫思钰这样还挺有气势的,端庄优雅,得体大方,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气,一点儿没怯场。】 【那肯定的啦,她这几年出席过很多次宴会,宫宴也是,对于这种小场面已经是手拿把掐,如鱼得水。】 【不过人还是人那个人,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现在更有底气和自信了,她成了太子妃,那以后以东宫女主人都身份出席各种宴会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南世渊抬了抬手,“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 等南世渊说完开场白,闫思钰也跟着说了几句,然后就宴席就开始了。 席中的何嫣和闫闻明看着贵气从容的闫思钰,心情都有些澎湃和欣慰。 真好,思钰/阿姐熬出头了。 闫思钰成了太子妃,闫家的家世也往上抬了一截,这日子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盼头了。 而程良媛看着闫思钰和南世渊默契十足,之间的气氛旁人都插不进去第二个人的样子,神情落寞的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她爱慕南世渊,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南世渊的身边,哪怕只有片刻的时间,她也甘愿。 可这终归是奢望…… 她好羡慕闫思钰,也有些嫉妒闫思钰。 思及,她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杯酒。 辛辣苦涩的酒咽下去的瞬间,一泪也从眼角滑落。 崔良娣和周燕兰她们都是真心为闫思钰感到高兴的,而林承徽和安承徽就只是表面微笑,心里是不服和不甘的。 【这场宴席表面热闹和睦,实际上暗流涌动。】 【宫斗是不会停歇的,人人都想往上爬,而东宫以后也还会进新人,预计年底至少会进两个。】 【北边和南边的仗不是赢了吗,这两边的人为了求和,割地赔款不说,还分别送了两个公主来,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个进东宫的。】 【还有,他们还和大盛签订了条约,以后每年要上贡很多东西,北方上贡良驹皮草,南方这边就上贡珠宝玉石……】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眼神暗了暗。 被废的段氏因身上那种独特的异域风情,才会一入东宫就深得南世渊宠爱。 若是再来个类似的,只怕会复刻段氏的恩宠,甚至会更得宠。 毕竟,段氏那样风情的女子,如今在东宫里室没有的。 南世渊虽然废了段氏,但估摸是有些怀念的,这一点从南世渊没把段氏送去掖庭或处死,而是和魏氏幽禁在同一个院子的行为就能看出来。 以南世渊的性子,要是没点儿旧情,早就弄死段氏了。 段家人犯的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太和帝为了不处死南世清,直接把这罪名全按到了段家人头上,以至于段家人的九族都灭了,除了段氏外,一个活口都没有。 正想着,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跳了出来,对着闫思钰就是一通尖酸刻薄的辱骂和贬低。 闫思钰并不想去看,但有几条弹幕吸引了她的注意。 【虽然闫氏当了太子妃,她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萧沐歆那样受宠的程度,太子不会完全的信任她,对她也保留着几分戒心,同时也不允许她一家独大。】 【原本太子是想等那几个孩子十来岁的时候才给他们请封的,但他想着马上要请封闫氏为太子妃了,就不想她太风光,就提前请封那三个孩子。】 【因为那三个孩子的生母中,只有赵承徽明确是闫思钰的人,柳承徽和杨昭训都属于是中立,而闫氏和其阵营中的人也不争气,她们的孩子弱的弱,小的小,这才让太子找到合理的由头。】 闫思钰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呢! 不过,她也不意外。 当时在知道只有阿满三人被册封时,她心里也有所怀疑。 【你说的这些没什么杀伤力,册封几个孩子的事情,一开始就是闫思钰促成的。】 【闫思钰现在是太子妃,手里有宫权,还有儿有女,有这些就足够了,无论以后谁得宠,她的地位都十分稳固。】 【可闫氏深爱太子,爱一个人是有独占心的,相信她在知道这些后一定会难过得要死。】 【没错!】 看到这里,闫思钰差点被酒水呛了了一下。 看来,她的人设还是立的很稳固,这些一直拥护萧沐歆弹幕都深信她爱南世渊爱得无法自拔。 【从闫思钰的举动来看,她是很理智清醒,她就算深爱太子,也不会沉溺其中。】 第三百零四章 我要见闫思钰 宴席结束后,闫思钰留下何嫣和闫闻明、文安县主。 闫闻明是外男,闫思钰不能和他多说什么,就只能关心和勉励了几句。 “你如今成家立业了,也是闫家的主事人,你身子的担子不轻,以后的路不好走,也会更辛苦,无论家里家外,你都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像父亲那样。” 弹幕曾经说过,基因这东西很强大,她虽然相信闫闻明不会变成她爹那样,但该警醒的时候还是得警醒。 闫闻明当即点头保证,“是,臣谨遵太子妃教诲,臣定会扛起责任,以父亲为戒,忠心为国,真心为家,谨言慎行。” 看着他褪去青涩懵懂,变得稳重自信的样子,闫思钰心里顿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随后,闫思钰交代他好好对文安县主,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听听晋王世子和孙郎君的意见,等他一一应了下来后,就让他退下了。 文安县主知道闫思钰有体己话要和何嫣说,就随便和闫思钰聊了两句,简单说了一下永平公主的情况,就找借口出去了。 何嫣不知道说什么,或是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就只是红着眼眶拉着闫思钰的手,目光热切的上下打量着她。 过了一会儿,何嫣才哑着声音说:“我的女儿真厉害,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你能走到这一步,这几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闫思钰一怔,眼里也有了些热意。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阿娘,我不辛苦,殿下待我很好。” 闫思钰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只要是提起南世渊,那都是好话,同时也会适当的露出自己对南世渊的爱意。 要时刻保持人设! 接着,她就一脸感激的说:“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的恩典,若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有今日。” 何嫣也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他们看重你,你可别辜负了他们。” 闫思钰:“嗯,我会做好我该做的,做好太子妃这个位置。” 不管是为了自己和孩子,还是为了家人,她都会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倒。 她只要安分守己、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这太子妃的位置就能做得稳固。 但若是有人为了太子妃的位置算计她,那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谁都不能挡她的路,还有她和孩子的前程。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就变得十分坚定。 …… 小院里,萧沐歆看着今日的膳食比以往的都丰盛,还有了酒水,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今日东宫是有什么喜事吗?” 以往东宫添了子嗣,或是别的什么喜事时,她的膳食都会好很多。 春月喜道:“为庆贺太子妃的册立,今日办了宴席,东宫上上下下的人都能吃上一顿好的。” 这话仿佛闷雷一般在萧沐歆都耳边炸开,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南世渊竟然册了新的太子妃! 等回过神来后,她就抓着春月的手,声音干哑的问道:“是谁?新册的太子妃是谁?” 她的双眼有些泛红,神情有些癫狂,配着她这张毁容脸,看着十分可怖,饶是都习惯了她这张脸的春月,心里也不由得抖了抖。 春月定了定心神,然后回道:“是曾经的闫良娣!” 闻言,萧沐歆一怔,失魂落魄的松开了春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是她……竟然是她!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凭什么是她?” 萧沐歆的神情有些恍惚,然后从满眼震惊到不解,再到满脸的不甘和嫉恨…… 她其实打从心底里,是有些瞧不起闫思钰的,家世没落,父亲宠妾灭妻,母亲软弱无能,弟弟弱小,还被妾室及其子女欺凌…… 而她自己的小命都顾不上,却还要不自量力的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去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甚至和她母亲一样软弱,还天真…… 从一开始,萧沐歆就是因为可怜闫思钰,才会将闫思钰纳入自己的羽翼中,由自己庇护。 所以她无论要闫思钰做什么,要对闫思钰做什么,闫思钰都不能有意见。 哪怕后来闫思钰救了她很多次,还了她的恩情,她也没把闫思钰当成和自己一样平等的人。 在萧沐歆的心底,闫思钰就是低她一等。 哪怕她落魄失势至今,她也依旧这样觉得,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闫思钰取代了她,成了新的太子妃,也把她在南世渊心中的地位挤了出去。 想到这里,萧沐歆心中便涌起滔天的恨意,赤红的双眼里满是戾气。 下一瞬,心中气血翻涌,竟然她直接吐了一口血,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一旁的春月看着地上和床榻上、还有膳食上沾染的血,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许不耐,“又要重新收拾了!” 重要的是,膳食弄脏了,太浪费了。 这段时间,萧沐歆经常弄脏地面和床榻,不是伤口化脓流血,就是突然呕吐呕血。 都很脏! 春月深吸一口气,招呼人去把厢房的白医女喊来后,就认命的开始收拾眼前的狼藉。 太子殿下交代了,无论谁要教训和谋害萧沐歆都不用管,唯独不能让萧沐歆死了。 因此,白医女才一直住在这里,就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 很快,在白医女的救治下,萧沐歆平安无事了,也成功的醒了过来。 可白医女刚出去,萧沐歆就死死抓着春月的手腕,厉声道:“让闫思钰来见我!” 萧沐歆有了很大的力气,指甲都嵌进了春月的皮肉里,疼得她直皱眉。 春月耐着性子回道:“太子妃宫务繁忙,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说着,她就想掰开萧沐歆的手,奈何萧沐歆十分用力,像是把所有的力都使出来了。 接着,萧沐歆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见闫思钰!” 春月忍不住疼,直接用力的推了她一把,“都说了太子妃忙,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听不懂人话吗?” 萧沐歆身子虚弱,被推了这一下后就直接瘫在床榻上,好半天都起不来。 春月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什么事就去厢房找白医女给自己包扎。 白医女看着她手腕上青紫的爪印,还有那几个渗血的指甲印,眼里闪过同情,“你忍忍,这药有些疼,但效果好,不会给你留疤的。” 春月强忍着疼痛,忍不住埋怨道:“也不知道我要伺候她多久,她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看着也越来越渗人了,跟鬼似的。” 话音刚落,白医女就想起来了萧沐歆曾经死而复生的事情,忍不住打了寒颤,随即她就呵斥道:“好了,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她的位分还在呢。” 春月撇了撇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萧沐歆的屋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春月和白医女一惊,连忙跑进去查看情况。 一进去就见地面上都是碎瓷片,而萧沐歆则拿着一块瓷片横在自己脖子上。 “让闫思钰来见我,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和殿下交代。” 南世渊不想她死这事,萧沐歆早就知道了。 春月见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在试图抢夺瓷片和弄晕她无果后,春月这才答应去丽正殿禀告,“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别冲动。” 萧沐歆催促道:“快去啊!” 春月示意白医女留在这里看着,安抚萧沐歆的情绪,然后就跑出去。 但她没去丽正殿,而是去找附近的暗卫帮忙,让其找机会控制住萧沐歆。 暗卫办事靠谱,在房梁上蹲了一会儿就找到了机会跳下去打晕了萧沐歆,然后用白医女递来的绳子将她五花大绑。 见状,白医女松了一口气,然后道:“以后,还是将她绑起来比较好,这屋里的陈设也该换一个换,换成木的吧!。” 虽然春月没有来禀告,但小院里的情况,闫思钰还是知道看了。 第三百零五章 不必理会 【我擦,萧沐歆那娘们儿疯了,她为了能见闫思钰要死要活的。】 正在和崔良娣、郭阿宁闲聊的闫思钰,突然看到了这条弹幕。 她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萧沐歆要见她? 为什么? 有些弹幕也和她一样疑惑。 【快说说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见闫思钰啊?】 【因为她知道了闫思钰成了太子妃,心态失衡了,估计是想质问闫思钰,不过她被暗卫敲晕绑起来了,也没人来丽正殿通报。】 【什么心态失衡,明明就是闫氏抢了太子,现在又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她要见闫氏是为了讨个说法。】 【春月那个贱婢,竟然不听主子的吩咐,还玩阳奉阴违这一套,这样的贱婢就该乱棍打死……】 从弹幕的转述下,闫思钰知道了小院里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前因后果。 于是,她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反正也没人来通报,那她就是不知道这事,不必理会。 等哪日萧沐歆把动静闹到她这里了,那她再考虑要不要去见萧沐歆。 【这些拥护萧沐歆的人真的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不用搭理他们,随便他们怎么说吧,反正结果已经是无法改变的,除非读档重开。】 【读档重开估计是没机会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萧沐歆的主角光环已经消失了。】 【要不是太子要利用萧沐歆逼迫作者为自己所用,萧沐歆是不可能还活着的,毕竟萧沐歆不仅给太子戴绿帽子,还和南世清合谋要害他,他就是再大度也不可能容忍,更别说他还是个小心眼的。】 崔良娣聊了几句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过几日便是阿圆的生辰了,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吗?” 闫思钰点头道:“嗯,和往年一样,在宫里过。” 崔良娣有些惊讶,她还以为闫思钰都成了太子妃,今年也该开恩一次让阿圆来东宫过生辰。 随后,崔良娣观察了一下闫思钰的表情,见她脸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失落,这才笑道:“阿圆果真是深受陛下和皇后娘娘喜爱呀,那我便和之前一样给阿圆的生辰礼给你,你到时候帮我转交。” 郭阿宁也道:“阿福和阿满都给阿圆准备了礼物,到时候也你帮忙一起带去。” 闫思钰:“好啊,阿圆可喜欢崔妹妹给他绣的东西了!” “阿圆一直记着阿福和阿满的,到时候我带着他俩一起去宫里,让他俩亲自给阿圆。” 【真是兄友弟恭啊!】 【也就是现在,等他们长大了,肯定会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闻言,崔良娣双眼亮晶晶的,“是嘛,那我多给他绣一些。” 郭阿宁也勾起了嘴角,“一会儿我和他俩说一声。” 去宫里好啊,这样能在太和帝和孙皇后面前露露脸。 【感觉太子妃和崔良娣有点可怜可怜啊,一个儿子不在膝下也就算了,就连儿子过生日都不能来东宫,反倒是她这个当娘的还得来回跑。】 【另一个这辈子大概率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崔良娣每次侍寝时,太子都会给她一碗避子药。】 【是啊,闫思钰这几年每隔几日就往宫里跑,风衣无阻的,看着就心酸。而崔良娣也惨,无辜被卷进来,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着去做的。】 闫思钰觉得这弹幕莫名其妙,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啊。 阿圆无论在哪里过生辰,她都没意见,再说了她又不是不能出席。 在宫里过,说明阿圆依旧得太和帝和孙皇后的宠爱,她乐见其成。 要是不在宫里过了,而是回东宫过了,她反而还有些担心。 而且,她和阿圆直接也没有生分,关系也很好。 她虽然是隔三差五的去宫里一趟,但这能有什么心酸的,她出行都是马车步撵,又走不了几步路。 至于崔良娣…… 闫思钰只能说是她命不好,被作者强行绑定了。 闫思钰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就收起了思绪继续他俩聊别的事情。 就在这里,金珠走了进来,“启禀太子妃,程良媛和柳承徽、钱奉仪来了。” 闫思钰:“让她们进来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太子妃要看下属汇报工作了。】 【什么新官上任,她已经管了好几年了,这些天她为了册封典礼的事情忙到飞起,都没怎么去看东宫的庶务,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肯定是要好好检查一下的。】 “妾参见太子妃!” 程良媛和柳承徽、钱奉仪三人一进来,就恭恭敬敬向闫思钰行礼。 听着这称呼,闫思钰的心情有些舒畅。 难怪人人都想往上爬,这太子妃的称呼听着就十分顺耳。 随即,闫思钰收起情绪,笑容温和的说:“免礼,赐坐。” 等宫人上茶之后,她们三人便以此开始汇报最近的事情。 下个月就入冬了,最近忙着要做的事情就制冬衣和准备炭火。 听她们汇报完了之后,闫思钰便交代了几句,“东宫的孩子多,而小孩子又长得快,去年的冬衣今年是穿不上的,记得让人多制几套,衣服尺寸多放一点量。” “石头和龟儿、雀儿他们几个人身子弱,给他们的炭火要多拨一些,别着凉了,还有叮嘱伺候他们的宫人,此刻关注他们的身体情况,若有不适及时请侍医。” “还有……” 【要注意的事情很多嘛,真不容易,辛好她把事情都分散出去了,不然得累死。】 【手底下那么多人,要是事事都是她亲力亲为,那她这个老板也当不长。】 程良媛三人将闫思钰的交代都一一记了下来,“是,妾三人一定安排妥当。” 把事情都说完了,闫思钰就喝了一口茶润润喉。 “你们这段时日也辛苦了,我这里新到了一些皮子,你们拿去分了,回去做些保暖的衣服。” 说着,闫思钰就示意金玲和银铃去拿。 不仅她们三人有分,崔良娣和郭阿宁也有。 对此,崔良娣和郭阿宁都有些惊喜。 【老板大方,给的福利好,底下的员工自然忠心,只可惜现在很多老板都不知道这个道理。】 【现在大多数老板都是只知道压榨员工,给一分钱就要员工干四五个人的活。】 几日聊得正开心时,程良媛犹豫了一下,道:“太子妃,妾有一件事要禀。” 闻言,闫思钰不着痕迹的和郭阿宁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问道:“何事?” 第三百零六章 告状 【她要禀告什么事?不会是来的路上听说了萧沐歆的事情,所以求闫思钰去见萧沐歆吧?】 【不是,这姐妹圣母病又犯了?她忘了之前被陷害,被害流产的事情了?】 【你们先不要激动,应该不是,春月没把消息传出去,而萧沐歆现在什么人手都没有,没有能力把消息传给别人,就算能找到人也不会找程良媛,所以程良媛应该是为了别的事情。】 看着弹幕的猜测,闫思钰心里闪过一些无奈,不过也能理解,毕竟程良媛的性子就是如此,记吃不记打。 要不是她早知道程良媛要说什么事,她估计也会和弹幕一样有次猜测。 程良媛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然后对闫思钰行了一礼,道:“太子妃,这段时间林承徽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几次三番的算计妾。” “妾本不想在背后嚼人舌根,但林承徽实在是太过分了,妾真的忍无可忍了,这才向您禀告此事。” 【原来是告状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姐妹圣母病又犯了。】 【我有点好奇,林承徽算计她什么了?竟然把她这个老好人都逼成这样了!】 【我也好奇,不过我心里大概有个猜测,估计是和宫权有关,程良媛好欺负,所以拿她开刀。】 “什么!?”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崔良娣和郭阿宁都一脸震惊,前者是真的,后者是装的。 因为,郭阿宁很清楚林承徽在这段时间里都干了什么。 并且她和周燕兰为了闫思钰的册封典礼顺利,提前破了很多林承徽的算计或让林承徽的算计延后,同时还把一些事情压了下来,这才让程良媛忍到现在才告状。 闫思钰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事情可属实?” 【这还用问吗,老好人都来告状了,那肯定是真的。】 【闫思钰现在是太子妃了,处事得公平公正,自然得先弄清楚缘由。】 程良媛一脸严肃的说:“回太子妃,一切属实。” 此时,柳承徽满眼震惊又不满道看着程良媛:她怎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连个前奏都没有,打得人措手不及。 而且,现在就说出来的时机也不太好,怎么着也得明日所有人都来给太子妃请安的时候。 那样不仅能把林承徽钉死,还能让林承徽丢尽颜面,短时间内无法作妖,并且还能给新上任的太子妃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在得知程良媛也被林承徽算计的时候,柳承徽就来找过程良媛 并言语暗示过几句。 她以为程良媛明白她的意思,可现在程良媛的行为来看,她想多了。 柳承徽实在搞不明白程良媛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不过,程良媛都说出来了,柳承徽再怎么不满也无济于事。 于是,柳承徽便忍下心中的情绪,一脸惊讶和愤怒的说道:“说来也巧了,妾这段时间也遭了小人算计,若不是妾谨慎,只怕是要落下协理不利的罪名。” 她不清楚程良媛掌握了多少证据,加上她感觉程良媛这人有些拎不清,她有些怕程良媛选择这个时候说出这事来是善心作祟,想私下处置林承徽。 所以,她是轻易不会把林承徽的名字说出来的,她得再观察观察。 【哟,开团秒跟,不错不错。】 【屁哦,柳承徽明明是不得不跟,她在心里估计都骂死程良媛这个棒槌了,你没看到她话都说一半,留有余地吗,她这是给自己留后路呢!】 【现在说的时机一点都不好,要是趁着明天众人请安的时候说出来,不仅能送给闫思钰一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卖她一个好,还能避免林承徽被私下处置,然后有逃脱或是被轻轻放过的可能。】 一旁的钱奉仪见柳承徽不仅说出来了,还不停的给她使眼色,犹豫了一下后也站了起来,然后一脸惶恐的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禀太子妃,妾这段时间也是。” “妾也遭人算计了,身边的宫人也有两个被收买了,算计妾的那人打着妾的名义干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还打算对宜秋宫的几个孩子们下手,若非徐良媛和柳承徽敏锐,察觉了不对劲,只怕……” 后面的话说钱奉仪没有说出来,但从她又惊又怒,还很后怕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当时的情况又多危险。 【牵扯到谋害皇嗣,那这是可就大了。】 闫思钰脸色微沉,语气里也带着怒意,“事关几个孩子的安危,为何不及时向本宫禀告此事?若他们有个好歹,你担当得起吗?” 【闫思钰连自称都变了,看来很生气。】 【这事大概率是她跟着女官学习礼仪,为册封典礼做准备的重要时刻,要是出了这事,那她的册封典礼可就要出意外了,她不生气才怪。】 见她生气了,崔良娣几人心头一紧,“太子妃息怒!” 而钱奉仪则直接跪下来请罪,声音里都是惶恐不安,“禀太子妃,妾也想及时禀告的,可妾没有证据。” “那几个宫人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抓了,妾和柳承徽、程良媛审他们时,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谋害几个孩子,还说那些不好的事情就是妾吩咐的,妾没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而且……” 说到这里,钱奉仪顿了顿,偷偷瞥了一眼闫思钰的表情后,这才继续说下去。 “而且,查到的那些证据都能扯到妾的头上,妾有些害怕,就祈求徐良媛和柳承徽帮妾查到证明妾清白的证据,然后再来向您禀告。” 【原来如此,也能理解她的心情,被栽赃陷害了肯定是要先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才行,不然贸然这事说出去,倒霉的只会是她。】 【毕竟都选择栽赃陷害她了,那肯定是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她不敢冒险,而徐良媛是东宫里难得都公正之人,柳承徽和她认识多年,也有几分情分在,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是她俩察觉到不对劲的,所以拜托她俩帮自己查明真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等钱奉仪说完后,柳承徽便道:“禀太子妃,妾能证明钱奉仪所说的一切属实。” 钱奉仪都在她的示意下冒着风险说了这事,那她自然不能就这么看着。 “妾和钱奉仪并非有意欺瞒,只是背后之人太过狡猾,我们不敢打草惊蛇。” 闫思钰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来人,传徐良媛!” 第三百零七章 请安风波 清风堂 “承徽,时间不早了,您该起身了。” 林承徽被迫从睡梦中强制唤醒,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些烦躁和不满来。 “以前没太子妃的时候,根本就用不着早起,现如今天越发的冷了,却还得一大早的爬起来梳洗打扮,然后去请安。” 巧月赶在巧心之前出言劝道:“承徽,给太子妃晨昏定省是礼数,亦是规矩,而且这可是太子妃被册立之后的第一次晨昏定省,可马虎不得,若是迟了或是有所怠慢,可是会被女官记上的。” 闻言,林承徽眉头一皱,然后就努力压下不满和烦躁,催促道她们伺候自己熟悉打扮。 巧心不满的瞪了巧月一眼后,嘀咕道:“学人精!” 随后,巧心便一脸不赞同对巧月说:“承徽一向知礼、守规矩,怎会出现迟了或怠慢太子妃的情况,你别为了催承徽,就在这里乱说影响承徽的心情。” 说完,不等巧月反驳,巧心就笑着对林承徽说:“承徽,奴婢让人给您准备了杏仁粥和糯米糕,一会儿梳完妆厚,您先用一点垫一垫,这样去请安时就不会腹中饥饿了。” 林承徽听着她这话,心中一阵熨贴:“还是你最贴心!” 巧心得意的看了一眼巧月,眼底闪过不屑,仿佛在说:学了我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如我能讨承徽欢心! 然后,她就殷勤道伺候林承徽梳洗。 巧月眼中闪过怒意,最后只是抿着嘴,沉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很快,林承徽就梳洗打扮好了,便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喝着杏仁粥、吃着糯米糕。 巧月在门口看见对面的扶云阁的赵云惠已经带着孩子出门了,而郭阿宁和向奉仪也从后面的院子走了过来,这心里顿时着急了。 接着,巧月就快步走进来催促道:“承徽,赵承徽和郭昭训、向奉仪她们已经带着孩子去前庭了,咱们得快些了,不然晚了可就不好了。” 闻言,林承徽有些慌,但一旁的巧心却说:“慌什么,这离请安的时间还三刻钟呢,时间还早呢,来得及的,你出去,别打扰承徽用膳。” 林承徽心中对巧心越发的满意了,接着她就继续用膳。 一刻钟后,她吃好了,这才带着巧心会和巧月赶去了丽正殿。 虽然她知道时间是充裕的,可周燕兰和郭阿宁几人都出发了好一会儿了,就她一人落在后面,这让她莫名的感到一丝恐慌,所以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丽正殿,她才发现所有人都来齐,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而且,她还因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她也明显的察觉有人正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让她感觉心里毛毛的,仿佛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她顿时有些懊恼,早知道,她就听巧月的了,快些吃完就过来, 也不知道等会儿进去后,赵云惠和向奉仪会在闫思钰面前怎么编排她? 想到这里,林承徽就收起思绪,笑着和她们打招呼,“我来晚了,诸位姐妹来的可真早啊。” 赵云惠轻笑着回道:“今日是咱们第一次正式的给新太子妃晨昏定省,自然是不敢怠慢。” “阿满这孩子极为看重这事,起得比我还早,一个劲儿的催促我快一些,让我也跟着着急了,连茶水和糕点都不曾沾一口,就急匆匆的带着孩子和宫人赶了过来。” 柳承徽附和道:“我的志儿也是如此呢!” 一听这话,林承徽就意识到不好了。 果然,下一瞬就见赵云惠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是林承徽心态好啊,都是吃了早膳才来的,不急不缓的,让我好生羡慕。” 话落,落在林承徽身上的目光越发多了,人群中还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柳承徽惊道:“原来林承徽是吃了早膳才来这么晚的呀,那这心态确实好,倒显得咱们不够稳重了,咱们以后可得好好的学一学林承徽的从容不迫。” 这话里话外都在阴阳林承徽对闫思钰不敬重,所以才会这般随意,同时还暗指林承徽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独特,还用她们来衬托她。 瞬间,在场众人看着林承徽的目光就多了两分不善。 林承徽急了,连忙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 不等她说完,跟在柳承徽身旁的吴昭训就打断了她,“柳姐姐,这可不兴学,咱们平时的确可以随意一些,太子妃良善仁德,不会同我们计较。” “但在今日这样重要的时候咱们还是认真一点,要对太子妃有敬重之心,毕竟这是孩子都懂的道理。” 说最后这话的时候,吴昭训瞥了一眼林承徽,那眼神明晃晃的就是在说林承徽对闫思钰这个太子妃有不敬之心,连小孩子都比不过。 林承徽的脸色沉了沉,然后直接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觉得我来晚了是对太子妃不敬?我可没迟早!莫非请安的时间改了?” 程良媛冷声道:“林承徽,柳承徽和吴昭训又没有指名道姓的在说你,你为何这般激动?莫非刺到了你痛处,还是说你真有此意把自己带入进去了?” “你!” 林承徽怒气冲冲的盯着她,想要再同她争辩几句,但巧月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程良媛的位分比她高,她不能以下犯上。 此时殿内,正在做这最后准备的闫思钰,通过弹幕知晓了她们几个人的言语交锋。 【陈良媛和柳承徽她们今天要一起搞她,偏偏就她还一无所知,只顾着和她们打嘴战。】 【一想到等会儿会发生的事情,我就有些同情林承徽了。】 【柳承徽可是很期待今天的,她昨天还以为这事要私下解决了,没想到了闫思钰找来徐良媛询问过后,就说先派人去调查一下,然后等今日请安时处理了。】 【对柳承徽来说简直是就是峰回路转,让她激动的同时又很期待今天的到来。】 既然如此,那她别耽搁时间了。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对金玲和银铃手,“走吧!” 在她俩的搀扶下,闫思钰来到正厅的七宝屏风榻上坐着,十二名女使分别静立与两侧,几个女官候在一旁。 辰时三刻一到,女官司闺便高声唱道:“良娣崔氏率众进殿谒见。” 崔良娣带着周良媛、徐良媛、程良媛三人进去。 “妾崔氏恭请太子妃晨安!” “妾周氏/徐氏/程氏……” 【这一幕和当初闫思钰率领众人给萧沐歆请安的样子一模一样,但人已经变了,身份也变了。】 不多时,众人按照身份等级陆陆续续的进来请安行礼。 闫思钰给崔良娣赐坐,又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开始说正事。 【来了,来了……】 “本宫昨日知晓了一件性质尤为恶劣的事情,甚是愤怒,今日若不处置,东宫日后难安宁。” 说着,闫思钰就点了程良媛和柳承徽、钱奉仪三人的名字,让她们一个一个的说。 一时间,林承徽心头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三百零八章 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在林承徽不安的心情和多数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程良媛率先开口了。 “启禀太子妃,林承徽从上个月开始,就频繁使手段算计妾和柳承徽、钱奉仪。” 这话一出,众人惊呼,纷纷看向林承徽。 而林承徽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得一干二净,不安和惶恐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她做的那些事竟然被发现了! 她不是把尾巴都收拾干净了吗?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林承徽真是好有自信啊,竟然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不会有人发现。】 【殊不知,她的举动早被周良媛和郭昭训她们发现了,但她们为了闫思钰能够顺顺利利的册封,一直把她干的事情压了下来,但该掌握的证据全部保留了,就等着今天呢。】 程良媛继续道:“林承徽想让妾三人在协理东宫庶务的时候出错,从而丧失协理庶务的资格,为此不惜收买宫人,在饮食方面做手脚,还试图谋害皇嗣……” ‘谋害皇嗣’四个字一出,林承徽当即慌乱的跳出来呵道:“你胡说八道,冤枉我……” “放肆!” 可林承徽的话还没说完,邱司则便冷声怒斥:“林承徽,程良媛的话还没说完,你岂敢怎么打断?” “太子妃也未曾让你开口,你如此大声喧哗,扰乱规矩,你眼里还有没有太子妃?” 【林承徽慌了,都忘了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这个场合,那么多女官盯着,但凡有点儿失仪,都会被记上一笔的。】 【她这样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跳出来打断程良媛说话,还出言不逊,直接就是以下犯上了,她惨喽。】 【就算没这一点,她也惨喽,毕竟谋害皇嗣这事她实打实的干了,虽然她没想伤害太子的孩子,只是想让他们生点儿小病,然后栽赃别人,但只要是和谋害皇嗣扯上边的,那都不是小事,而闫思钰她们肯定会把事情往大了说。】 顶着闫思钰冰冷威严的双眸和周围人或愤怒、或不满、或看好戏的目光,林承徽这才惊觉自己的处境不妙。 她连忙走到殿中,然后跪下来请罪,“太子妃恕罪,妾并非有意喧哗,只是谋害皇嗣乃大罪,妾是万万不能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妾一时情急,这才失态,还请太子妃明鉴。” 【林承徽说再多都没有用,她们今天就是为了搞她的。】 闫思钰冷漠:“你是否无辜,本宫自会查明。” 说着,她看向程良媛和柳承徽、钱奉仪,“继续说!” 三人应了一声,便先后将林承徽这段时间干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林承徽最先算计的人是钱奉仪,因为她位分最低,家世也不高,在东宫也没多少势力,还有个视若珍宝的女儿,对她动手很轻松。 所以,林承徽一开始就直接对她的女儿韵儿下药,想让韵儿得个风寒,这样钱奉仪就没有精力管东宫的庶务,也容易犯错。 一说起这个,钱奉仪的眼眶就红了,“幸好那日郭姐姐来看我和韵儿,这才让林承徽的人没能得逞,只可恨那时妾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后来才发现的。” 【摆明了就是郭昭训提前知道了林承徽的打算,这才去阻止,钱奉仪那时没发现,估计也是郭昭训遮掩了。】 【而林承徽后面还找了两次机会动手,但都没能成功,所以害怕自己的举动是被人察觉了就没有继续,转而收买钱奉仪的宫人,让他们以钱奉仪的名义去对柳承徽下手。】 林承徽对柳承徽使用的手段就稍微动了点脑子,除了依旧拿孩子下手外,在柳承徽处理庶务的时候搞乱,想让她出错。 同时,还把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藏进她降雪轩的库房里,想以此给她按一个贪墨和克扣其他妾室物品的罪名。 “若非妾谨慎,每一次都详细检查那些物品,只怕真被栽赃了。” 【贪墨和克扣的罪名也不小,要真是背上了这罪名,柳承徽指定失宠,而柳承徽也是把自己儿子当成命/根子一样,要是她儿子出事,她肯定会疯的。】 【对了,林承徽原本打算等柳承徽的儿子生病后,把这事嫁祸给钱奉仪和程良媛,想让她们三内斗,但林承徽的算计还是没能成功,毕竟周良媛和郭昭训她们一直盯着的。】 在钱奉仪和柳承徽这里都失败后,林承徽收拾了后尾,专心算计程良媛。 为此,林承徽搞了个大的。 中秋的时候,程良媛她们三人按照旧例,在芳林园办了中秋宴,让东宫的妾室和孩子都能热闹一番,而林承徽就在这宴席上动手脚。 徐良媛不能吃羊肉,那她的膳食里就有一道羊肉。 周燕兰自去年生产后,身上时有下红之症,不能吃活血化瘀药的药和食物,但她的药膳里就加得有红花和丹参,吃食里有山楂和螃蟹、薏米等。 雀儿有气疾,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可她的膳食中却有很多对她身体不利的…… 【林承徽搞的这波大的要是成了,那这么多人出事,负责宴席的程良媛和柳承徽、钱奉仪三人是难辞其咎,而位分最高的程良媛要负很大的责。】 【但林承徽的算计还是没能成功,宴席开始前,她们在周良媛和徐良媛的提醒下,再次详细的检查了一下膳食,然后发现了不对劲,并及时更换了。】 【啧啧,林承徽很能搞事啊,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折腾了那么多事,也是厉害了,她的胆子也大!】 林承徽听着程良媛三人把她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后,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流,整个人被惊恐和慌乱席卷了。 她强装镇定,努力为自己辩驳,“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妾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做那么多事?妾也是当了阿娘的人,怎么能会去对孩子下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妾。” 如今这情况,程良媛她们手中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她不能认。 无论她们有什么证据,她都咬死了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 程良媛猜到了她的打算,顿时冷哼道:“林承徽,我们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发你,便是掌握足够多多的证据,你就是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无济于事。” 说着,程良媛她们就让人把人证物证都带了上来。 看到那些宫人,林承徽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但她还想挣扎一下。 于是,她红着双眼,露出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和愤怒样子,“你们为了陷害我真是煞费苦心,也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们,竟要被如此对待?” “这些人肯定是被你们收买了,他们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 随后,她看向闫思钰,绝望的哭泣道:“太子妃,您就这么任由她们污蔑妾吗?” 【这演技杠杠的!】 闫思钰看着她,淡淡道:“她们不是污蔑,本宫昨日已内坊局和请詹事府的人去查证此事。” 【芜湖,完了。】 第三百零九章 用来顶罪 随着内坊局和詹事府的人先后道出已查明的真相,并给出相应的证据直指林承徽和其陪嫁侍女巧月后,林承徽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就是再怎么狡辩,说一切都是别人诬陷也不会有人相信。 【林承徽虽然宠信巧心这个宫女,但更信任的还是自己的陪嫁侍女巧月,很多重要的事都让她去做,根本不让巧心知晓。】 【巧心这宫女也是个聪明的,她知道但一直都装不知道,就算林承徽有意让她去做一些事情,她也会想法子糊弄过去,并且不会让林承徽怀疑她是不想去做。】 【一开始巧心对林承徽很忠心的,奈何林承徽太能折腾了,还想算计闫思钰,巧心担心林承徽迟早会干出不好的事情来导致自己被牵连,所以在几个月前就很识时务的被郭昭训收买了。】 一阵恐慌后,林承徽突然多了几分理智,她不能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 随后,林承徽就朝闫思钰咳了几个响头,“太子妃,妾没有要谋害皇嗣,妾的确是为了宫权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但妾从未想过要谋害皇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咦,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了,她也真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 【毕竟,谋害皇嗣是重罪,严重点儿不仅自己会死,她的家人也会被牵连,她父亲才刚升迁入京没多久,她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家族想想。】 【我估摸着,她要推自己的陪嫁侍女出来顶罪了。】 这条弹幕刚闪过,哭得梨花带雨的林承徽就看向自己身旁的巧月。 然后,痛心疾首的怒斥道:“巧月,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未让你对孩子下手!” 【看,我说什么来着。】 【基本操作了,宫斗宅斗里心腹侍女基本上都是用来顶罪的。】 巧月听了林承徽的话后,顿时满眼震惊的看向她,但却对上了她眼里的警告和冷意。 “巧月,你可是我的陪嫁侍女啊,你们一家人在林家伺候了那么多年,我信得过你,这才让你跟着我一起入东宫,可是你……” 后面的话,林承徽没说出来,但未尽之意在场众人都听得分明,她这是在暗指巧月善做主张,打着她的名义去作恶。 同时,林承徽也是在提醒巧月,她的家人都在林家。 对此,赵云惠忍不住嘀咕道:“若没你授意,你的侍女怎敢如此胆大妄为?这话里话外都在拿侍女的家人威胁,你不会以为我们傻听不懂吧?” 赵云惠的声音很小,但这会儿很安静,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楚,就连跪在大殿中央的林承徽也能听到。 这时,郭阿宁咳了一声,赵云惠当即闭了嘴,不再言语,但眼里却闪过一丝得意。 【赵承徽干得漂亮啊,这么直接就戳穿了林承徽的心思,这个时候就算巧月顶了擅自做主谋害皇嗣的罪,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林承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心脏满是对赵云惠的怨恨:这个贱人! 接着,她就用眼神催促巧月出来顶罪,可巧月却一直回避她的视线。 【巧心这段时间一直在挑拨巧月和林承徽主仆的关系,巧月对林承徽的忠心已经动摇了很多,这会儿林承徽还拿家人来威胁她顶罪,她心里肯定生出怨恨了。】 见巧月这样,林承徽顿时急了,不管效果如何,只要巧月咬死谋害皇嗣是她的擅作主张干的,自己的罪名就轻一些,能保住命。 就在她给巧月使眼色时,闫思钰开口了。 “林氏!” 闫思钰的声音不大,但却让林承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去看巧月,只能端端正正的跪好。 “你为了宫权,陷害和算计程良媛、柳承徽、钱奉仪三人,不惜对东宫的姐妹下手,甚至还谋害子嗣,你罪不可恕,本宫会将此事如实上禀。” “来人,把林承徽押回清风堂禁足,听候发落。” 【为啥不现在处置了,还得等?】 【谋害皇嗣是重罪,她不可能越过太子去处置,而且这种事情肯定还得复查一遍,以免冤枉了人,确定她不是冤枉的之后还要上报,最后处置才下来。】 【闫思钰今天主要是为了杀鸡儆猴的,可不能乱了规矩,那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另外,将三娘子抱到本宫的丽正殿来,此等谋害皇嗣的罪人,不配抚养殿下的孩子。” 闻言,林承徽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闫思钰,眼里满是绝望和恐慌。 “太子妃呜呜……” 不等她开口说完,便两个内侍将她堵着嘴拖走了,而伺候她的宫人也全部被关了起来。 看着林承徽的样子,柳承徽和钱奉仪的心中都是一阵快意。 谋害皇嗣的罪名上报后,林承徽就是不死也得被废。 如果林承徽侥幸活下来了,那她俩也不会让她好过。 【为杀鸡儆猴,肃立威信,林承徽大概率会被定格处置。】 【不一定吧,她毕竟还给太子生了个女儿,怎么都能保住小名的,最多就是被废为庶人,然后移交掖庭。】 片刻之后,殿内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气氛也随之变得压抑沉闷。 内坊局和詹事府的人退下后,闫思钰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只看得她们头皮发麻,身体僵硬。 “早在安排协理之事时,本宫就警告过你们,切勿为了一己之私在背后搞小动作,否者殿下和本宫绝不轻饶。” “可还是有人不把本宫的话放在眼里,甚至连皇嗣都敢暗害,本宫看你们的日子是过得太自在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便立即跪下来请罪,“太子妃息怒,妾不敢!” 【哟,不错不错,气势很强嘛!】 【都当上太子妃了,要是气势还不够,那可就太废了。】 闫思钰出言敲打和警告了她们,“本宫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这样的事情本宫绝不允许再有下一次,希望你们以林氏为诫!” 第三百一十章 反面教材 “若是再有人像林氏这般,对殿下的孩子下手……” 说到这里,闫思钰的目光又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并多看了安承徽几眼。 安承徽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身子瞬间就紧绷了起来:难道她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可我也没做什么啊,就只是随口和林承徽说了几句话而已,连挑唆撺掇都算不上。 这时,闫思钰收回了目光,语气也变得十分严厉和冰冷,“本宫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听明白了吗?” 在场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然后齐声道:“是,妾谨遵太子妃之令。” 闫思钰继续道:“谋害皇嗣之人的下场,你们应该都不陌生,曾经的萧氏贵为太子妃,与殿下青梅竹马,多年情意,她谋害皇嗣后的下场是什么本宫不用多说你们也知道。” “如今林氏犯了同样的罪,虽然没有得逞,但结果也不会好到那里去,本宫望你们以此为诫,以后谨言慎行,在起小心思之前,先掂量掂量后果是不是自己能不能承担的!” 【我擦,闫氏有病啊,说林氏的事情,干嘛把萧沐歆拉出来。】 【就是,一天不扒拉着萧沐歆,她就活不下去,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吗?我发现闫氏真的好喜欢学萧沐歆,什么都学,就连现在这敲打众人的样子都和萧沐歆一样,她简直就是个学人精。】 【萧沐歆是个很现成,也很典型的反面教材,拉出来警示众人的效果会很显著,这也是一件很正常,你们别太应激了,再说了闫思钰也没有经常提起你们的萧沐歆好吧!】 如弹幕所说,萧沐歆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警示效果。 在场众人一想起来萧沐歆如今的下场后,一颗心顿时都沉到了谷底。 萧沐歆曾经是南世渊深爱之人,可她在做了谋害皇嗣的事情后,南世渊对她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留,直接按规矩严肃处置。 要不是因为她有个好娘家,她早被处死了。 南世渊如此深爱都不曾留情面,就更别说其他人。 而如今东宫里的女人,没有哪一个能像萧沐歆那般,能有幸得到南世渊深爱。 一时间,那些生了小心思的人顿时后怕不已,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在闫思钰敲打警告之下,东宫众人都老实安分了下来。 安承徽心惊肉跳的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并暗自下决心,以后可不能对子嗣下手。 她的恩宠平平,也没有孩子,家世也不如萧沐歆那般显赫,她要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逮着,那她的下场绝对好不了。 犯了其他的事情,还有翻身的余地,但若是犯了谋害皇嗣的罪,那绝对是没有翻身的可能。 …… 几日后,关于林氏的处置下来了。 因她为南世渊生育过子嗣,也没有对皇嗣造成什么伤害,便没有将其处死,而是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并杖责二十,然后和魏氏、段氏一起被囚禁在偏院。 伺候她的陪嫁侍女巧月,和被她收买的是宫人不是被处死,就是被杖责并移交掖庭,最后也是有一个死字。 而巧心和伺候她的少部分人则逃过一劫,等重新调/教了一番后再分配到别处伺候。 除此之外,林氏的父亲因此被训斥降职。 他本来是户部侍郎的,如今成了户部度支司员外郎,从四品降到六品 在知道了林氏和其家人的的处置后,东宫众人的心头又是一紧。 林氏的算计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处置竟还是这么严重的! 安承徽忍不住和自己的陪嫁侍女倩倩议论此事。 “林氏的处置会这么重,显然是有太子妃借此立威,极力促成的缘由在。” 倩倩:“前几日那一出,太子妃就是在杀鸡儆猴,为了肃立威信,她必定不会轻轻绕过让林氏。” 安承徽:“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应该是知道太子妃的意图,但还是同意了这么处置,说明太子妃在殿下心中的位置比我想象中的要多,我们若是和太子妃正面对上,只有输的份。” 而这一点,安承徽已经用林氏证明了。 倩倩也想到这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承徽,咱们以后还是得更加低调些才是,不可再轻举妄动。” 安承徽想起前几日闫思钰的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心里有些不安。 此刻,她只希望闫思钰没有发觉。 思索片刻后,安承徽便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得到恩宠,有个孩子……” 这有了孩子,不仅后半生有了依靠,恩宠也能有一定的保障,看着孩子的份上,南世渊会时不时的来看望。 而且有时候,她还能靠孩子保命。 想到这里,安承徽便回屋内,从藏在床板下的暗格中掏出一本没有封面的小书。 但只看几页,她就面红耳赤,羞得不敢继续看下去。 接着,她深呼吸几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会儿,这才继续看下去。 下午,丽正殿内,闫思钰和阿福正低声哄着哭泣的宁宁。 她好几日没见到自己阿娘林氏了,她很想念林氏,同时还因为身处陌生的环境,感到害怕和不安 这两日一直在哭,对丽正殿的人也带有敌视。 很快,宁宁哭累了,闫思钰就让乳母把她抱下去。 阿福有些不喜欢这个妹妹,一张脸都皱了起来,“阿娘,她好能哭啊,都吵到小七了,咱们什么时候把她送走啊?” 闫思钰的小七还小,她肯定不会抚养宁宁的,只是她这会儿有些苦恼。 “我也想送她走,但我还没给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养母。” 东宫里的老人基本上都有孩子,如今就只有崔良娣和徐良媛、程良媛、吴昭训四人还没有孩子。 吴昭训位分低,不适合抚养宁宁。 程良媛深爱南世渊,一心想给南世渊生一个,所以她大概率是不会想抚养。 而崔良娣的情况,南世渊估计也不会同意她抚养。 因此,只剩徐良媛这个合适的人选。 但是,她昨日和南世渊提这事时,南世渊那迟疑态度和闪过的弹幕都在告诉她,他不属意徐良媛。 而闫思钰让南世渊指定一个养母时,他又在纠结,说要再想想。 一时间,闫思钰有些摸不准南世渊的想法。 算了,一会儿等南世渊回来了,她再问问情况。 正想着,弹幕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