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丽正殿
自从萧沐歆流产后,闫思钰就每日来照顾她,连去宫里看望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阿福也交由赵云惠和郭奉仪代为照顾。
“歆姐姐,来喝点阿胶粳米粥,郑侍医说了阿胶是‘补血圣药’,能修复胞宫的损伤,这粳米则温和养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闫思钰说着,就舀了一勺粥,小心的吹凉了,这才喂给萧沐歆。
萧沐歆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中感动的同时还有些担忧。
“思钰,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就别来了,你最近要忙着内廷庶务,又要忙着照顾我,都没好好休息过,在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闫思钰摇摇头,“歆姐姐,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和心情,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呜~闫良娣真好啊,让我想起了我闺蜜,我当初住院时,就是她在照顾我。】
【好个屁,那都是她这个当妾的应该做的。】
萧沐歆不赞同的看着她,“只怕我还没好,你就病倒了,我这里有冬无和春雨她们伺候,你就别担心了。”
闫思钰:“可是……”
萧沐歆:“别可是了,你要是也倒下了,可就没人帮我处理这些庶务了,别人我可信不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闫思钰也不再坚持,只是安静的喂萧沐歆喝粥。
等一碗粥喝完后,萧沐歆就忍不住问道:“殿下呢?”
她没发现,她如今对南世渊多了些依赖和在意,很想南世渊陪着她。
可南世渊最近这几日似乎很忙,每日都很晚才回来。
闫思钰道:“殿下忙于政务,这会儿应该还在崇教殿批阅奏疏,要不我差个人去请他来一趟?”
萧沐歆顿了顿,然后摇摇头,扯着嘴角说:“殿下已经很忙了,就别去打扰他了。”
说着,萧沐歆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对了,我流产第二日,殿下是因何被陛下责罚?你可去问过殿下了?”
虽然在朝臣去找太和帝和南世渊询问时,他们父子都否认了此事。
可南世渊当时一瘸一拐的被内侍搀扶着出来的样子,不像是没被责罚,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直觉告诉萧沐歆,可能是因为她的缘故,而且她感觉南世渊也不是因为政务忙碌,像是在躲她。
因此,她这几日心里一直不安,很想弄清楚。
更别说,那人还递来的消息,也是要她弄清楚这件事。
闫思钰苦恼的皱着脸,“歆姐姐,殿下最近的情绪不太好,整个人看着好冷,我不敢去问。”
【都这么久了,闫氏怎么还是这么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这么点儿小事都弄不清楚。】
【拜托,那些朝臣都打探不到的事情,你们还指望闫良娣这么胆小的人去问,这不摆明了为难人嘛!】
【太子最近这几天的目光,冷得和那刀子一样,这东宫里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闫良娣本来就怕他,这下子更怕了。】
萧沐歆有些失望,心里也也有些不满,正想说闫思钰几句,但又想闫思钰的性子,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晚膳后,南世渊抽空来了丽正殿看望萧沐歆,而闫思钰也还在。
见他出现,萧沐歆一阵惊喜,心中的不安也散了不少。
【太子可真奸诈,从春月那儿知道了太子妃和闫氏的对话,猜到太子妃可能察觉到了什么,这才跑来看望,借此打消太子妃的怀疑。】
【就是,他现在对太子妃已经没了爱意,只有愤怒和冷漠,现在的关心都是装出来的。】
【这不是很正常嘛,凡事有因必有果,太子妃之前对太子虚情假意,残害太子的子嗣,欺骗太子,现在这结果是她应得的。】
南世渊陪了萧沐歆一会儿,便道:“清和县主知道你流产后,一直想来看望你,我想着你要静养便拒了,如今我看你恢复得挺好,便做主请她两日后来看你。”
闻言,萧沐歆心里一阵感动,“多谢殿下!”
【呵呵!太子妃之前不让清和县主来,是怕她会带着外面的大夫来给太子妃诊脉,然后发现太子妃流产的真相,现在都过去快十天了,白医女和郑侍医都把太子妃的身体的异常遮掩了,也就不怕清和县主带人来了。】
【还有,清和县主想来东宫看望太子妃,不仅是因为太子妃落胎,还因为太子找人了伪造了秋果的字迹,写了一张纸条,以秋果之前往家里寄东西的方式寄出去,那纸条上写着:太子妃心里有别人!】
【清和县主看到这张纸条后,瞬间想明白了太子妃为什么喝避子药了,她急得快疯了,但又不敢告诉英国公,只想着来看望太子妃,好套出那人的底细后,去杀人灭口。】
【可太子又不让她来,她就只能派人暗中去调查太子妃入东宫之前都和什么男人接触过,而太子安排的人则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还引导英国公去发现她异常,想以此来看看英国公到底有没有搀和其中……】
看到这些的闫思钰,连忙垂下眼眸,努力平缓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所以,南世渊是怀疑萧沐歆残害东宫子嗣一事是英国公在背后指使?
他怀疑英国公有不臣之心……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南世渊的声音,“思钰。”
闫思钰一惊,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在!”
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南世渊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怎么又变得这般拘谨畏惧了?
“我知道你和你歆姐姐的关系好,可你快十日没去见阿圆了,他很想念你,你总得顾着自己的儿子。”
闫思钰点头应下,“是,殿下!”
她也想念阿圆,但做戏得做全套,她只能强忍着对阿圆的思念。
【太子这是在点太子妃吧,他是不是觉得太子妃是故意扣着闫氏,不准闫氏去宫里看望孩子啊?】
不仅弹幕这么认为,萧沐歆本人也有这种感觉。
她忍下心里的不舒服,自责道:“都怪我身子不争气,要劳烦思钰来照顾我。”
闫思钰连忙道:“是我坚持要来照顾歆姐姐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了。”
南世渊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轻声道:“辛苦你了,回头让翠羽姑姑给你多准备些药膳补汤,好好的补一补。”
“是,多谢殿下。”
次日,闫思钰便去宫里看望孩子。
阿圆一看到她,就委屈的扁了扁嘴,然后哇哇的哭了出来,像是在控诉她这么久不来。
这可把闫思钰心疼得不行,连忙将其抱在怀里哄。
好在阿圆很乖,也不记仇了,只哭了一会儿,便抓着闫思钰脖子上的项链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阿圆乖,你再忍忍,很快阿娘便能把你接到身边了……”
闫思钰喃喃自语着,心里满是对他们母子团聚的期盼。
这时,她的目光无意的一瞥,看到一旁本该挂着的两张画像的墙上,此刻只剩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