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我真的在很认真的劝她，但她死犟啊，根本听不进去。”
他也没想到，现在的后辈一声不吭就发癫啊！
给他都整懵了。
“那现在怎么办？眼睁睁看她去死吗？”
“不知道啊，我们对这把剑也不了解，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是一道剑意分身。”
爷爷团急得团团转。
古一秋反倒很快冷静下来，“各人有各人的命，她既然这么选，我们也不能拦着。”
“再等半个时辰，时间到了人没醒，就把人送出去。”
“说不定还能救回来，捡回一条小命。”
爷爷团面面相觑。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但唤灵已经开始，他们也束手无策。
古一秋盯着池眠，暗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清楚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一剑败他时，这柄剑蕴含的剑意已经臻至圆满。
后来，谢无孽堕魔，此剑经煞气洗礼，剑灵也被迫自爆。
这柄剑留下的，只有漫天戾气和凶恶，强行唤灵注定神魂俱灭。
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扬。
古一秋摇头。
早知道这样，不如放放水，让她离开。
好歹能多活一段时间。
这一幕被虚空中的三人尽收眼底。
邓长老：“……”
邓长老缓缓扭头，看向宗主。
“宗主……”
宗主身躯一震。
“能救吧？您可是宗主，我们不行您肯定可以。”
宗主假装不经意瞥了眼旁边，磕磕巴巴，“这个、这个……”
唤灵失败自然能救回来。
最多神识受损。
用修复神识的高阶灵植或者丹药就能补回来。
前提是，唤灵过程中，剑灵不会蚕食神识。
普通灵剑自然不会，但凶剑就说不准了。
邓长老深吸一口气，“老莫啊，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带出来。”
“即便唤灵失败遭到反噬，但你放心，豁出这条命我也保她周全。”
莫千秋始终面无表情，闻言古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不急，不是还没失败嘛。”
“嗯？”
邓长老的满心懊悔戛然而止。
他懵了，“你徒弟强行唤灵，一旦失败后果很严重，你这个做师尊的怎么一点儿不急？”
莫千秋看了他一眼，“谢无孽不是在这儿嘛。”
碎星剑并未易主，有剑主在，出不了大事。
邓长老：？？？
宗主一拍脑门，“对啊，谢……咳咳，低声些，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顿了顿，宗主皱眉，“不过他会出手吗？”
一旦和碎星剑产生共鸣，大开杀戒也是极有可能的。
莫千秋不爽的顶了顶腮帮子。
他还真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连佛域至宝都随便拿出来，还差这点？
当然，还有更深的原因，他懒得去想，也不想深究。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张这个口，这是他徒弟，哪有找外人帮忙的道理？
更何况……未必会输。
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莫千秋透过禁制，看向剑阁那道身影。
你从来不会不会让为师失望，这一次也不例外，对吗？
……
“滴答滴答……”
眼前一片漆黑。
听不见也看不见。
池眠在黑暗中醒来，惊慌过后，摸索着往前走。
感受着心底若有若无的呼唤，她沿着某个方向一直走。
刚开始，池眠数着呼吸，后来数着心跳。
再后来，池眠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也始终摸不到任何边界。
终于，池眠停下了。
冲着黑暗淡淡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黑暗依旧沉寂。
“我数三个数，三、二……一。”
池眠扭头就走。
转身的霎那，小拇指被轻轻勾了一下。
冰凉，滑腻。
池眠瞳孔一缩，头皮有一瞬间发麻。
软体动物？！
别啊，她最怕蛇了！
霜月和她儿子至少还有层鳞片呢。
但很快，池眠做好心理建设，低下头。
什么都看不见。
依旧是黑漆漆的。
她低声问道，“为什么那么黑？是不想见我吗？”
指尖冰凉一闪而逝。
“不是？那就是不想让我见你？”
手背一凉，像被什么蹭了一下。
哦～
原来是个害羞的小家伙。
池眠柔声道，“可是我想见你，而且，这里很黑，我有点害怕。”
这次它没有给出回应。
池眠自顾自道，“你既然呼唤我，就是选择了我。”
“我进来，也证明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
“所以，我们都应该勇敢迈出第一步，对吗？”
它依旧没有回答。
池眠蹲下身，凭着感觉冲某个地方伸出手。
“这样吧，还是三个数，如果你不愿意露面，那我就走，咱们好聚好散，三……”
刚数一个数，上方缓缓亮起如鬼火般的鳞光。
池眠抬起头。
头顶是一面巨大的水镜。
映照出一条盘踞着的玄蛇。
通体幽暗，触之生凉，瞳如绯月，长不可测。
而她，就站在玄蛇的身上，被它圈在正中间。
玄蛇的自下而上望着她，缓缓吐信。
池眠：“……”
所以，刚刚碰她的，是舌头？
玄蛇一动不动。
池眠从最开始的震惊过后，逐渐冷静下来。
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玄蛇。
从蛇瞳到蛇尾，每一寸都仔细扫过。
她伸出手，“这里太黑我看不清，你凑近点。”
玄蛇一动不动，但红宝石般的蛇瞳有一瞬闪烁。
池眠歪头，“你讨厌我？”
“嘶嘶……”
玄蛇缓缓摇头。
不讨厌。
相反，它很想亲近她。
但……靠近会伤到她。
她，很小。
它，很大。
会害怕，它不想被讨厌。
玄蛇有些丧气的吐了吐信子。
池眠：“既然不讨厌为什么不敢靠近？是害怕伤害到我吗？”
玄蛇缓缓点头。
池眠眉眼一弯，“你明明那么大一只，怎么胆子还没我大。”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不会一碰就碎。”
池眠摊开手，露出白皙的掌心。
玄蛇没动，盯着她的手，蛇瞳不停收缩放大，逐渐亢奋。
粉粉的，可爱。
小小的，也可爱。
挣扎了好几个呼吸，硕大的蛇头缓缓垂落。
“嘶嘶……”
冰凉，光滑，像极品寒玉一样。
池眠轻轻摸了摸，“真是个乖孩子，真可爱。”
玄蛇瞳孔竖成一条极细的线，而后快速放大，圆溜溜的，显得有些傻气。
藏在鳞片下的耳翼高速震动，发出雀跃的声音。
半晌，玄蛇恋恋不舍的缩回脑袋。
池眠手心一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