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作响,天空被乌云笼罩,大雨滂沱,重重的打在砖瓦上。
突然起风了,随即便听到清脆的声音,砖瓦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听的人心里直打颤。
马蹄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在浔阳城里奏响亡歌。
凡是军队经过的地方,尸横遍野,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母亲牢牢护在身下,乞丐手里紧紧攥着沾血的馒头,身上却被刀剑穿透,眼珠泛白。
他们进了屋子,将值钱的金银财宝通通揣到兜里,带不走的便通通砸掉,随后一把火将屋子烧着,浩浩荡荡的离开。
整座城被悲鸣笼罩,妇孺的哭啼在城中回荡,
大街上流淌着血液,凝固后显得格外瘆人,整座璟阳城沦为人间炼狱。
皇宫内
明明是春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树却萎靡着,看不出一丝绿意,就连御花园里的花也枯黄。
充满生机的宫殿罩上了一层冷意,没有欢声笑语,让人遍体生寒。
永康殿内。
武安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身侧是家眷大臣。
大殿上已乱作一团,臣子们哀声叹气的,内心皆是慌乱。
一位大臣正跪在地上,眼里满是悲戚:“陛下,城门已破。薛丞相率敌国大军,现已直驱宫门口,我大齐命数将绝啊。”
闻言,大殿内孩童的哭声此起彼伏,妃子们皆是露出惊恐之色。
文武百官彻底坐不住了,低头窃窃私语。
武安帝沉默半晌,垂了垂眸站起身:“薛凛乱臣贼子,通敌叛国。现如今正是我大齐危难之时,朕因大齐而生,如今就随大齐一同存亡。”
说罢,武安帝挥了挥手,殿外的羽林军鱼跃而入。
武安帝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众将士听令!保护各位娘娘和诸位爱卿从密道离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再靠近永康殿半步。”
武安帝年近古稀,头发苍白如雪,两鬓斑白,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可多年的朝廷的明争暗斗,一路的摸爬滚打,说出来的话语亦是不怒自威。
大臣们闻言皆色变,纷纷跪下。
“陛下,不可,您同我们一起离开。”
身旁的德清皇后也开口道:“陛下,请随臣妾一同离开。”
武安帝听罢,目光沉了沉:“朕身为一国之主,国门已破,纵然是死,也是死在这儿,我大齐男儿铁骨铮铮,宁死也不做逃兵。”
铁蹄声越来越近,武安帝焦灼的望向最前方的月羽道:“护好他们,快走。”
德清皇后闻言,眼眶盈满泪水,双肩微微颤动,终是叹了口气,带着众人从殿内密道离开。
武安帝永远不会知道,比起离开,她更愿意的是和他一起面对。
生同衾,死同椁。
片刻后,一袭青衣的男子走入殿内,居高临下的看着武安帝道:陛下,你大齐有今天,多亏了你的好女儿,当初若不是她将我救回了公主府,我又怎么有机会成为大齐的丞相呢。
话落,薛凛的笑声传遍了永康殿。
武安帝闻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怒睁:“亏昭昭如此待你,要不是看在昭昭的面子上,我怎么会提拔你。”武安帝瞪着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人。
“薛凛,忘恩负义之人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薛凛闻言,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冷笑。
“陛下,一切都怪你们太过愚笨。”
“沈昭昭本来可以不用死的,看在她陪我多年的分上,可惜啊,可惜,她发现了我的秘密。”薛凛将食指抵在唇前。
武安帝一惊,难怪这半月来昭昭都没有入宫,虽说定时会传来书信。可书信是可以伪造的。”
“陛下,无论如何,大齐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里。”薛凛微微一笑,用手抹去刀上的血。
“给我上”
敌军蜂拥而上,刀剑刺入,一刀落在臂膀,一刀落在腰腹,鲜血直流,最后一刀穿透心脏。
鲜血涌出,武安帝终是支撑不住倒下了,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迟迟不肯闭上。
公主府内
一名女子身着鹅黄长裙,捏着面前女子脸,用匕首在她的脸上划过,薄薄的血珠很快便冒了出来。
“想知道你父皇母后如何了吗”
“你父皇被一刀一刀刺入,最后一刀直穿心脏,可笑的是临走前还将你母后,弟弟和大臣从密道送走,可我们早就知道了密道的所在。”
“沈昭昭,他们的下场比起你父皇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苏音笑道
沈昭昭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似要将女子的模样深深记住。
“你的母后,为了保护你年仅三岁的弟弟,被敌军抓住,他们扒了她的衣裳,一国之母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说完,苏音便大笑起来。
“还有你弟弟,连尸首都喂了狗。“苏音捂嘴故作姿态道。
“你们这群畜生,杀我父母,辱我大齐百姓,短短半天,老幼妇孺的尸体堆成了山,你们梦里难道就不会恶鬼缠身吗。”沈昭昭怒吼道。
苏音闻言笑的癫狂,匕首狠狠的刺进了沈昭昭的腹部:“沈昭昭,你也有今天,给我磕十个响头我就饶你一命。”随后紧紧掐住沈昭昭的下颚。
沈昭昭吐出一口血,偏了偏头道:“你做梦,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罢,沈昭昭便夺过苏音手上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插了下去。
须臾后一袭红衣倒地,与血色融为一体。
倒下那刻,沈昭昭心中暗自发誓:“薛凛苏音,若有来世我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