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地位的转变来的突然,狸猫都不知道李慕是何时发现真相的。
看到意气风发的三花,狸猫耻笑两声,眼底没有半点求生欲,无所谓的问他:“你不准备杀我?”
毕竟狸猫之前对待李时修可不算友好。
可贵妃之前对待狸猫也不算友好不是吗~
见李时修不回答,狸猫有些失望。
“明珠走了?他就真的一句话也没有给我留?”
“他心可真够狠的。”
这话李时修自己也想说,自己陪在狸猫身边那么久,任打任骂却不得狸猫注视。
他心里藏着一股火气,无处发泄,看着狸猫赤裸的双足,心中早就有的邪念涌上心头。
“你应该讨好我。”像当初他讨好对方那样。
岂料狸猫用看笑话的眼神扫了李时修一眼,那眼底没有半点温情,只有冷冰冰的讽刺与恨意。
李时修紧咬着牙关,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去收取哦自己这么多年的报酬才对。
——两个时辰后——
李时修的颈侧带着奇怪的斑点,他推开门,哑声对着外面的侍女吩咐道:“换水。”
宫女太监们压低眼睫不敢多言。
等清理好一切,狸猫躺在床上混沌的大脑有些迟钝,他本以为李时修会怒极,随后杀了他,可事态发展的都与两人想象的不同。
狸猫没有生气或是有其他的反应,仿佛被这样那样了的人不是他一般。还是顶着那身死气,仿佛随时都要归西似的。
他望着声音有些粗喘的李时修。
哑声回:“解气了吗…”
李时修没有回他,他的耳尖泛着红,事情分明是他做的,他却不敢认。
狸猫垂着眼睫,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他想,或许李时修真的恨透他了吧,选择用这种方式凌辱他。
不过他也确定不是好人,这么对他,也是他活该。
毕竟李时修的母妃可是自己设计害死的。
想到这,狸猫笑了,杀死自己的仇人他并不后悔,他只是想知道李时修打算这么对待他多久。
等李时修腻了,自己还够自己欠下的债后,就去死。
这时的狸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自毁倾向很严重。
而李时修还沉浸在那种得到狸猫的幸福当中。
同一张床,两人的心情却截然相反。
狸猫许是觉得有些无聊,带着丝困倦的语气,轻声问:“如今你是李时修了,我是三花,你解气了吗。”
李时修皱着眉,回了他第一句话:“你不是三花。”
狸猫的身形僵住,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李时修连个名字都不愿意给他。
罢了~
罢了~
他好像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了,除了李时修没有人再呼唤他的名字。
狸猫还是疑惑,自己到底是谁。
他不是李时修,他也不是三花,他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等清晨李时修出门后,狸猫推了推房门,果然发现房门被锁上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爬回了床上。
身上有伤让他每一步的皱紧了眉,直到躺在床上后,他才微微喘息着歇了歇。
侧过脑袋,狸猫看到了李时修遗落在床榻上的腰带。此时的书房内李时修查看着手中的书籍,翻看着诗词字句,他想从中找到一个适合狸猫的名字。
三花并不能代表名字使用,他只能算作绰号,而非姓名。
可是李时修几乎翻遍了这本厚厚的书依旧没有定下结论。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时修盘算着狸猫应该已经醒了,他从黄花梨木的椅子上起身,周围簇拥着许多仆从。
李时修大步走到寝殿,书房与寝殿其实离得并不远,他解开紧锁着的门,手中端着的托盘中放着清粥小菜。
隔着玉质屏风,李时修忽然察觉出来不对,他为什么跪在地上?
来不及思考,手中的托盘砸在地上,玉质屏风也被推搡到一旁,眼前的景象彻底展露出来。
青年嘴角带着笑意,许是力气不够,腰带只堪堪系在了床侧的镂空花纹中,腰带被打了死结轻易无法解开。
可是青年分明身高足够,他只要站起来腰带就能从他的颈间脱落。
可是他没有,他违背了生的本能,选择了死亡。
“不会的…不应该的…”
李时修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慌张,他来不及思考将人抱起,从那根破绳子上解救出来。
门外的人听到屋内人的喊声,慌忙冲进去看发生了何事。
当看清楚那一地的狼藉,以及那不知生死的前七皇子,脚步凌乱的跑出去寻太医去了。
李时修抱着怀中之人,他的颈侧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他想离开自己。
他想去死。
他不要自己了。
这些想法一遍遍在李时修的脑海里浮现,他压制着心中的闷痛,只能祈祷老天能放过狸猫。
不要收走他的生命。
少年时的狸猫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与狸猫想象的不同。
李时修并不痛恨他,也不怨恨他杀掉自己的生母。
要知道他本身便对这位利欲熏心的母妃没什么好感,身为他的亲生孩子,他也没见贵妃对他的存在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甚至望向他的眼神是嫌弃的,厌恶的。
曾几何时,他不小心在贵妃跟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对方那嫌弃厌恶的表情他一直不能忘怀。
李时修觉得自己跟狸猫才是一个阵营的,他们像是背对背的伙伴,在贵妃的手下艰难求生。
可是狸猫猜不透他的心,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重要性,狸猫选择了放弃他,也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李时修手中的力道更紧了些,压低身子哑声哭诉,苦涩的味道萦绕鼻尖,带着涩涩的钝痛。
“别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求求你…
这里太冷了,他一个人会被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