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爱美之于女性,是不是一种自由?当然是,因为我见过她不自由的样子。〉
〈如果每个年代有一个颜色的话,70年代应该是灰色。那种灰色不是如今说的什么高级灰,而是一种没有任何生气的灰扑扑颜色。〉
〈那时候的衣服很肥大,没有任何款式可言,无非是黑色、灰色,尽管如此,也可以看到有人的腰身有一些线条,她收紧的腰身就是它释放的美的信号。〉
〈在这个最贫瘠的时代,也会有对美和自由的渴望。〉
[在这种社会框架下,依然能看到有胖有瘦,看到不同风格,而不是千篇一律,怎么不是自由?]
[腰身瘦就是美吗?这种美恰恰就是不自由!]
古代农家女子不认同,你怎么就觉得有胖有瘦就成为自由了,难道收紧的腰身不是为了方便下地干活,或是百姓生活困苦吃不饱饭饿出来的?
她们这个时代还不讲究什么以瘦为美,如果能够吃饱不饿肚子,谁会愿意饿出身体线条,这难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美自由吗?
她们表示不理解,爱不爱美是不是一种自由,这个话题被拿来讨论时,不就反映出了这是一种不自由吗?
〈正方:中国有个著名的歌剧叫《白毛女》,其中有段曲名叫《扎红头绳》,“人家闺女 有花戴,爹爹钱少难买来,扯上二尺红头绳,与我喜儿扎起来”。〉
〈讲的是杨白劳和喜儿,在那个悲惨的年代,在大年三十,杨白劳对喜儿说,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你爹我钱少买不起,只能扯红头绳给你扎头上。〉
〈原来在那么悲惨的岁月里,内心还是会有一丝光亮,那就是对美的渴望。〉
〈正因为如此,美才是我们内心与生俱来的一种追求。〉
〈美可以是二尺头绳,可以是任何的颜色,你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穿在身上。〉
〈当然这是一条漫长的路,我们不断突破偏见,不断去打破枷锁,才可以做到我方认为的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正方从个人内里,反方从社会规训。]
[如果女性爱美是自由的,所有颜色都能穿在身上,那个染了粉色头发的女生为什么会被网暴?]
[总的来说,尽管女性地位得到了很大进步,但争取自由这条路仍道阻且长。]
[冲破束缚的过程本身便体现了自由,是人的自主选择。]
这话就让古代女子们疑惑了,如果是自由的,为何还要打破束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过她们也大概明白了正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美”本身即是自由,是发自内心的,对于美感与生俱来的共鸣,追求本心,就是追求自由,这就是一种美。
〈反方:对自由的规训可能来自四面八方,打破一个枷锁,可能会把我们置身于一个新的牢笼。〉
〈曾经有一个时代,我们受到的规训,想要追寻的自由,是去美的自由,是装扮,是二尺红绳的自由。〉
〈可是往那条路走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可能被置身于一个新的牢笼呢?〉
〈曾经有一个时代,女性追求的是劳动的自由。可是今天996的女性,她们想要的是休息的自由。〉
〈你不能说一种对另一种枷锁的抗拒,就注定成为一种自由。〉
〈正方所说对美的追求是与生俱来的,是一个女孩天性当中美好的东西,这种说法是美好的,但是却是非常可怕的。〉
〈女孩天生爱美,她们从小就爱梳妆打扮,这就是一种古老的民间思想,它就是性别规训和性别刻板印象的基石。〉
〈它用“美”这个看上去无害的字眼,把对性别的种种刻板印象给无害化了。〉
这番话果真一针见血,却又感心惊,女子们回想以往,她们被要求以小脚为美,让女性裹上三寸金莲,不然就会说“长大了会嫁不出去”等之类的言论。
这种打着美的旗号,实则伤害的却是女性的身体。
而女性也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默默接受了这些强加给女子的束缚,甚至潜移默化、习以为常,这无疑来说才是最为可怕的。
它将会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无形之间就影响女子的行为,禁锢女子的自由。
〈我们从那个,人可能没有权利去追求心中美的自由的时代走来,但是我们今天被质疑的是,一个美被高度规范化的新的牢笼,这同样是一种不自由。〉
〈波伏娃出版的《第二性》,纵论从原始社会到现代社会的历史演变中,女性处境、地位和权利的实际情况,探讨女性个体发展史所显示的性别差异。〉
〈很多人批评说这不是一本哲学书,因为他们说女性的那点事情,怎么能叫作哲学呢?〉
〈波伏娃就问,是谁在规定什么样的东西叫做哲学?〉
〈我们今天很多的讨论,已经有了一个美的概念,有爱的定义摆在这里,你说“我”作为一个主体去追求,这有什么不自由呢?〉
〈错了,我们从一开始就应该问,谁在规定什么叫做“美”?〉
古代男子们咋舌,这话也太犀利了,剖开事实的本质,这就是他们给女性加上的那些条条框框,美其名曰为她们好。
感觉后面的话不会太友好,倘若女子觉醒,妨碍到他们的男权地位就不妙了,还是不要让女子看到为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女子被勒令关在闺房里,不准观看天幕。
女子们心中愤怒,说什么女子天生爱美,爱打扮,她们每天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夫君喜欢颜色的衣服,难道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吗,还不是为了迎合夫君的审美?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女子如果不能讨得夫君喜欢,要如何在这妻妾成群的后院生存下去?
她们就如同被圈定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的牛羊一般,说得好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妇人、千金大小姐。
实则跟那些圈禁起来的牛羊有什么区别,被划定区域的自由,还能叫做自由吗?被定义有标准的美,还能叫美吗?
〈反方:你会疑惑哪里有这些限制,词典里有对美的限制吗?就像正方说的可以美美与共啊。〉
〈词典有规定什么叫做哲学吗?女人的问题不能叫做哲学的限制吗?〉
〈女性主义从福柯、从后现代主义那里借鉴到的启蒙,就是权力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压迫性的,它是分散性的。〉
〈它的定义权不在词典之中,而在人们的观念当中。〉
〈就像一次演讲主办方要求化妆,女性要提前几小时起床,你如果不想化妆,别人就会跟你说,不要让人家为难。〉
〈我们被要求必须要追求一种标准化的美的,是一个强大的权力群体,是底下群众的眼神,是身边人的规劝,是你自己内心不愿成为一个难搞的人。〉
〈是这些观念,把我们所有人置于这样的规训之上。〉
〈正方提到“消极的自由”和“积极的自由”的两个观点,不爱美就是消极,爱美就是积极的。〉
〈消极不代表消极的自由,积极去做的事,也不代表积极的自由。〉
〈恰恰相反,以塞亚·柏林提出这两个概念是为了提醒我们,这个时代看上去是有很多选择,看上去是真我、是内心真实渴望的东西,却被包装为积极的自由,奉送给我们。〉
〈这就是权力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压迫性的,它是生产性的。〉
〈它告诉我们什么叫做知识,每当这些概念植入脑海时,我们就会以为,人本该是如此,这才是令人可怕之处。〉
[跳出结构才是最重要的,纠结于自由与不自由,只会让女性内部不断分化。]
[个人更喜欢反方,既有框架的解构,还有对现实情况的剖析。]
[其实追求美本身不是错,为了迎合他人的审美而虐待自己才是。]
古代女子们也意识到这种无形的束缚才为可怕,它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女子的思维,社会规训压迫女性,女性将其内化继而压迫同类。
就像是京城时新的妆容、衣裙、发饰珠花,女子如果觉得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不买的话,就会被人嘲讽看不起。
于是她们加入其中,化着与自己脸型不适宜的妆容,穿着不舒适的衣裙,嘲讽其他没有赶上这趟时髦的女子。
天啊,细细想来,着实心惊,最终她们在日复一日的社会规训当中,会成为加强这个牢笼的一部分。
原来这就是被社会规训下的美吗,她们一直被规劝要做体面的人,可这些是女性真心想要的吗?这真的自由吗?
究其根本是几千年的社会影响,非强制性的压迫,而是意识形态下的潜移默化,女性应该要团结起来,打破束缚,挣脱枷锁,而不是内部分化指责。
《她来劈开这山》书中写到:定义美丽是权力的游戏,真正的美神从不说话,所有的美都是以你的感觉为标准。所有他人告知你的美,都是为了掌控你,而编织的谎言。
女性缺爱就是个谎言,我们缺的是资源,是权力,是尊重,是比爱情更宏大的生命课题。
我们生来就是劈山者,就是造物主,就是自己的神明。不应该被社会规训的那些“原本如此”等观念而被束缚住。
致读到这里的女性们:不要因为容貌而过度焦虑,你就是你,你就是最美的,你是值得被爱的。
我们终将打破规训下的束缚,夺回定义“女性”的笔,希望我们都能劈开命运的洪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