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快会遇见他——顾时夜,站在联邦学院战斗指挥系教学楼前,仔细看着公布栏上的新生宿舍分配名单。
和你拿到的情报相差无几,他隐瞒Beta身份,进入战斗指挥系,身形与alpha相差无几,入学成绩排列前茅,家境平庸,但靠着自己的一腔热血跻身军校,
实则在地下黑市通过拳击比赛赢得赌金和实战经验来支付高昂的学费,同时也弥补Beta先天身体素质弱于alpha的缺陷。
你并不打算上前,毕竟来日方长,停住,看了眼后,便从人群后方走向宿舍楼。
他正准备拉着行李往教学楼走,方向刚好与你相反,肩膀略微擦过,一触即离。喧闹声此起彼伏,命运齿轮转动声音藏匿其中。
“嘀——”听到电子音响起,你向下转动门把手,屋内灯光自动亮起,放在玄关的手机震动作响。你拿起手机往客厅走去,边回复消息边让机器人倒一杯温水。
“今晚十点,黑市第一场。”消息是助理发来的顾时夜比赛信息。
顾时夜的比赛场次不多,名声不大但挑战的对手都榜上有名,赔率自然高.
偏偏他又能翻盘,把所有赌注赢走,惹人眼红。但从他黑市的就诊记录来看,怕是每次都九死一生。时隔三个月再次出现在地下黑市,难不成是要金盆洗手?毕竟军校生的身份不允许有非法收入,更何况打黑拳。
手机屏幕的信息占了大半,助理用整段整段的信息向你汇报人手已经安排妥当。
车辆悄无声息停在楼下,深夜寂静得可怕,车后座的Omega抑制贴被你抽出一张,反手贴在后颈。
黑市人群杂乱,多是铤而走险的alpha,更有甚者为赢得比赛,通过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方,像是一罐发酵的酸菜,信息素浓度积年累月只增不减。
入口隐匿,灯红酒绿的酒馆的地下通道幽暗,但也能通过其他人戴的金属面具反射光影勉强看清墙壁上的斑驳血迹,不时有不怀好意的人往你身边凑,但都被随行保镖挡住了。
你戴着面具和随行保镖走进拳馆,环顾四周,看到助理安排好的人手,随即入座包厢。
包厢位置不高,处在中间位置,底下比赛场地被红线围住,仍抵不住人往前涌,手里拿着下注的票据,像是一群狰狞的恶鬼带着满身怨气;向上能透过单向玻璃隐约看到其他包厢玻璃的亮灯,但无法看清包厢内部。
拳馆内部红色布景伴着红光闪烁,干涸的血迹在布料上留下印记,变成棕褐色,很快又被鲜血覆盖,你看着底下的比赛,顾时夜不出意料处于下风,叫喝声越发响亮,裁判频频吹哨,拉开对手以免致命。
顾时夜即使是到了这样的处境,好像眼里也不带什么浓烈的情绪,没管血从哪里流,站起来就准备攻击,出拳速度一如既往地快,被破了攻击也不慌乱,转为防御。
对手出拳力度大,消耗大,后期有些力不从心,在最后关头释放信息素想要向顾时夜施压,却见顾时夜没受任何影响,反倒被他找准时机击倒在地,心有不甘想要爬起来再比试一番,被告知时间已到。
胜负已分,只见顾时夜的手被高高举起,嘴角的血沿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留下长长的一条血痕,另一只手垂落在腿侧,拳头半握,微微颤栗,他看着墙壁上显示屏公布的赌注金额,眼里带着的情绪终于有些波动,嘴角微抿,掀起衣服低头将血擦净,一直看着他的你,注意到他腰腹上的淤青和疤痕,吩咐助理记得带上医疗药品和治疗仪,便转身离开包厢。
顾时夜在确认赌注金额到手之后,忍着疼痛,依着墙壁向出口走去,视线被遮挡,光线昏暗,被人堵住去路,是被击败的对手找上门来,想要再比试一把,将奖金讨要回去。
顾时夜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思索着如何脱身,计算着硬抗和谈判成功的几率,没等顾时夜反应,对方直接上手,连带着周围的小弟一起,顾时夜踉跄几步,只好抱头靠着墙壁咬着嘴唇忍受,想明白对方想要奖金是假,实际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出出恶气,顾时夜心想,只要捱到对方怨气过去就好了,只不过是可能到时候诊所花费又会多一些了。
“比赛打不过就赛后群殴报复是吧?”你示意保镖拉开人,扶着顾时夜来到你身边,你上下扫了顾时夜一眼,转头对着那个带头的人说,“想必榜单前十也注重一点名声?”助理上前交予用箱子装好的现金,带头的人没想到有人能主动送钱,实属意外之喜准备收拾走人。
“别给他——”顾时夜微弱地说,被风一吹七零八落,没等那人听到,话音已经沉寂。
那人大摇大摆的背影,不用看脸,都能传达那溢于言表的得意洋洋。
你回头看着被架在保镖身上的顾时夜,两条腿微曲,看着有些站不稳的模样,衣服上干涸的血迹大片大片,身体左半侧带着些泥土污渍,想来是当时倒地蹭上的,你和顾时夜的目光对上,隔着面具视线汇聚,
“你需要治疗了——生命总比金钱重要?”你看着他的眼睛企图解读他此刻的心情。
“谢谢,钱我会还的,不介意的话我直接从账户转,我会去治疗的。”顾时夜感谢道,却也带着疏离感。
你往前走了几步,不怀好意指尖触碰他腰腹的伤口,顾时夜显然是没能想到你会如此,身体忍不住蜷缩向后,齿间泄出痛意,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你拿开手,“先治疗吧,我带你去,钱不用还了。”没等顾时夜同意,已经带着往已经停在路边的车上。窗外的夜景在车外往后飞驰,街上空无一人,车内铁锈气味浓厚,金属面具沾染上鲜血气味有些难闻,你掀开面具,撕掉抑制贴,试图和顾时夜闲聊几句,他看你摘了面具,面露惊讶,视线很快转向窗外。
“要去哪?”他淡淡地问道,直直看着窗外。
“去我家。”你回答道,“你不摘面具吗?”答案显而易见,他并不信任你也不想有过多牵扯,但你就是想听听听顾时夜会怎么说,他却意外地没说话,你自讨没趣,也不做过多纠结。
“你介意我帮你初步处理伤口吗?你可能需要掀起你的衣服。”说着想要动手,他的身体后躲,碰撞后座座椅发出闷响,手横挡在你的手,“不用,我自己来。”顾时夜忍着疼发出声音。
强扭的瓜不甜,你默默朝车顶翻了个白眼,懒得反驳,将药品递到他手上,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心,和他人一样,带着凉意。
你偏头用手支在耳侧,有意想看他的窘迫。
他嘴里咬着衣服衣角,一只手拿着蘸取碘液的棉签,另一只手拿着绷带,腰腹在被碘液触碰时后缩明显,连带着手中的绷带掉落,他缓慢弯着腰低头寻找那卷消失在漆黑的绷带。
你的手指顶住他的肩膀用力往车座后推,将掉落在角落处的绷带捡起,顺势坐到他的身边。
“效率起见,我来帮忙”边说边扯开绷带,“记得咬住衣服”,顺着顾时夜的腰缠绕一圈,右手从腰和车座的缝隙穿过,车座皮革的凉意和他腰腹的温度些许差别,左手从腰前绕过,刻意在他的身侧停留片刻。
你的脸侧轻微得感受到丝丝缕缕他的气息,呼吸加重,动作暧昧,意识到他有想推开你的动作,及时起身,看着他,“包扎好了,这是治疗仪,你自己拿着”说完,坐回到原先位置,留开空隙。
车辆缓缓停在门口,花坛的牡丹在夜色下显得幽暗,顾时夜被搀扶进了客厅,沙发凹陷,身体被近距离接触后的条件反射被家庭医生按住,你站在一旁看着顾时夜的窘迫和不适,在顾时夜朝你看过来之后略微收敛,但也不多。
“我先走了。谢谢你。“家庭医生收拾好医疗箱后,顾时夜捂住腰侧起身想要往门口走去,像是避嫌一样。
”我也没打算留你,车在门口。”你朝顾时夜摆了摆手,转身上楼。顾时夜离开前看了一眼你上楼的身影,警惕又好奇。
顾时夜上车之后靠着车窗,反复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他在想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变得不可控起来,是从人围困起来还是从你出手开始,他被受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