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不过片刻,沈晏珠便浑身酸软,只想放弃。可她已夸下海口,下回旬试,定要摆脱倒数第一的耻辱,此时放弃,那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
一场练习下来,她浑身被汗浸透。
转眼瞧瞧柳书荷,她亦满头大汗,但眼神坚定,神情专注地一箭一箭放出去,箭靶上横七竖八插了许多箭矢。
再看看自己,箭矢都落到了她的脚边,最远也就几步远。
沈晏珠生出挫败感,转头寻找着萧沉,见他取了一把弓箭朝她走来。
他身形挺拔高大,拿着弓箭的手臂坚实有力,脚下步伐沉稳,如此一看,他和弓箭竟特别相称,一点也没有之前纨绔的模样了。
“啧,你这个射程,考试时得将箭靶抬到你面前来,才可能拿分。”
他一开口,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回来了。
“你干脆扔吧?扔兴许还扔得远些。”
沈晏珠听他揶揄自己,忍不住朝他做了个鬼脸。
“你射得远有何用?射不中靶,还不都一样。”
萧沉微微一笑,站到她身边,二人大眼瞪小眼。
沈晏珠欲开口询问他有何事,萧沉忽然动了!
只见他迅速抬手,拉弓射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沈晏珠眼睛还未跟上,箭矢已飞了出去!
“笃!”
正中靶心。
沈晏珠目瞪口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书荷亦被惊住,她微张着嘴,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插在靶心的箭矢。
“哎哟,运气不错!”萧沉略显得意,对沈晏珠抱拳感谢,“激将法有点用,下回考试站我身边骂我,说不定我能拿第一。”
柳书荷“噗嗤”一笑。
沈晏珠白了他一眼。
“别不服气,运气亦是实力的一部分。”萧沉示意她拿起弓箭,“来,小爷手把手教你,借点运给你。”
沈晏珠自行忽略他的胡说八道,举起弓箭,等着他来教。
“你的臂力太小,最轻的弓都拉不开,拉不开弓便射不出箭。”
萧沉在她身侧点评,沈晏珠蹙眉:“那该如何?”
沉思片刻,萧沉道:“我先带你感受一次箭射到靶上的力道。”
他跨出一步,立于沈晏珠身后。他身量高,沈晏珠恰好只到他胸口。阳光本有些晒,此刻尽数被身后高大身影遮挡,沈晏珠顿觉凉快不少,将自己又往阴影里缩了缩。
萧沉低头,看了一眼快要蹭上他领口的毛绒脑袋,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他俯下身子,和她同一视角,看着前面:“眼睛看着靶心,箭尖对准靶心上一寸处……此处……”
他很少有一本正经的样子,此刻敛容正色,语调低沉。二人离得近,她能感受到他说话间胸腔的震动,震得她心里痒痒的。
没有了那股漫不经心,萧沉整个人释放出令人不容忽视的气压。沈晏珠从未发现他的存在令她如此在意,思绪皆在背后之人身上。以至于萧沉说了什么,她根本没记住。
萧沉垂眼,见她神思涣散,无奈摇了摇头。沈晏珠脑子里正一团浆糊,忽然感觉被人圈在了怀里!
“得罪了。”
耳边响起低低地道歉声,下一刻,萧沉双手从她背后绕过来,握在她的手上,带着她的手臂将弓拉满。
“静心,感受。”
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提醒。
沈晏珠立刻回神。
大手包裹着小手,二人皆屏住了呼吸,空气静了一瞬。
“咻——”
“笃!”
再次正中靶心!
“啊!我射中了!”沈晏珠欢欣鼓舞,转过身拉着萧沉两侧的衣袖,轻轻蹦哒起来。
萧沉不屑,射中箭靶这种事,他五岁后便不会因此开怀了。
“那也是我射中的。”萧沉提醒她。
沈晏珠纠正:“是我们射中的!”
明明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但他的唇角就是压都压不下去。
“你可记得诀窍了?”
“嗯……或许记得了吧。”
“来,射一箭让小爷瞧瞧。”
“你再拉着我一起嘛。”
“到底是你练还是我练?自己来!”
“世子,你教教我嘛……”
“……”
柳书荷在一旁默默练习,听着二人吵吵闹闹,不由会心一笑。
*
如此练习了些时日,等再上射艺课时,沈晏珠与柳书荷都肉眼可见的有所进益。这无疑给了二人更多信心,于是练习起来越发勤勉了。
这日,三人又聚在演武场。沈晏珠与柳书荷练习着射艺,萧沉则躲在凉棚下,喝着清茶,吹着凉风。
沈晏珠练了一会儿,大声问他:“何时带我们骑马呀?”
萧沉抿了一口茶水,幽幽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先将射艺练好再说。”
“书荷?果真是你?”一个嗓音动听的声音惊喜道。
柳书荷闻声,身体一僵,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沈晏珠回过头去,见一位二八少女着青色院服,提着小书箱,正站在她们身后。
沈晏珠总觉得此人眉眼有些眼熟,可她才认识几个人呀,为何会眼熟呢?
柳书荷还是转过身来,僵硬地笑着问好:“范小姐。”
范绮云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都让你叫我绮云了,叫范小姐多见外?”
沈晏珠脑子里灵光一闪,范绮云?她就是那个甲等第一的范绮云?
沈晏珠顿时两眼放光地看着她,仿佛见着文曲星再世。
怪不得瞧着眼熟呢,她眉眼间和范嘉年有些许相似,听闻是姐妹呢。
“你在此做甚?”范绮云低头敲了敲她二人手中弓箭,捂嘴笑道:“怪不得昨日射艺课上博士对你赞许有加,原来你竟每日都在偷偷努力呢。”
柳书荷不知怎的,面色微微变白,她并没有应她,只垂眸不语。
沈晏珠瞧着奇怪,上前关心道:“书荷,你不舒服?”
柳书荷微微摇头。
“这位小姐好生貌美,不知如何称呼?”范绮云看着沈晏珠问。
沈晏珠略一颔首:“沈娇。”
“你便是沈娇?”范绮云又将她打量了一遍。
“啊?”沈晏珠愣了愣,“你认识我?”
“当然,嘉年常提起你。”她大大方方承认。
沈晏珠心道,常提起她?估摸着是常骂她吧?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也想得没错,范绮云想起范嘉年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对着沈晏珠解释道:“我和嘉年是堂姐妹。”
沈晏珠淡淡地“哦”了一声。
一直未曾说话的柳书荷忽然道:“娇娇,今日便练到这儿吧,我有些累了。”
沈晏珠瞧她脸色确实不好,点头应下。她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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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了一眼凉棚,见萧沉正拿着一根长草逗弄地上的虫子,撇了撇嘴,喊道:“世子,咱们要回去了。”
萧沉已和虫子玩得忘乎所以,闻言只向她们挥了挥手,连头都不曾抬。
范绮云似乎才看见萧沉,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柳书荷,又看了看萧沉,问道:“难不成你让萧沉帮你辅导射艺?”
柳书荷紧抿着唇,一言不语。
范绮云好似早已习惯她的态度,仍旧亲亲热热地道:“你想在射艺一门上有所精益,可以找我呀。你知道的,只要你找我,我一定会答应你。”
沈晏珠见柳书荷被她的热情逼得缩在了一起,往前一步跨出去,横在二人中间,她道:“范小姐,你是甲等第一,我们羞于请教你,还是萧世子与我们相处更合适。”
范绮云刚要反驳,沈晏珠丝毫不给她插话的机会:“而且,我觉得交友应讲究你情我愿,强迫来的好友不算好友,你觉得呢?”
“我……”
“我也不管你觉得如何,只用管书荷觉得如何,现下,书荷觉得不开心,不自在,我要带她走了。范小姐,告辞。”
她丝毫不给范绮云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一顿说,说完拉起柳书荷就往外走。
范绮云定定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忽然笑着大声说:“书荷,明日我在学堂等你哦。”
柳书荷浑身一抖,被沈晏珠拉着脸色发白地走了。
“书荷,那个范绮云,你为何如此害怕她?”
二人回到士舍,沈晏珠拉着她坐在桌边询问。
茉莉替二人倒了茶,柳书荷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才道:“也不是害怕她,只是不习惯不相熟的人如此亲近罢了。”
“是吗?”沈晏珠探究地看着她。
“当然啦。”柳书荷对她笑了笑:“说来惭愧,我自小独来独往,无甚好友。只有娇娇,你是第一个愿意与我交好的人。所以我对别人过分的亲密不太自在。”
一口气说完,她又低头,抿了口茶。
“我也是我也是。”沈晏珠笑眯眯地,开心得很,“书荷亦是我第一位好友。”
二人相视而笑。
沈晏珠忽地想起,柳书荷骑射都不拔尖,却能在书院排甲等第三,那她其他几门,得厉害到何种地步?
“书荷,我想请你帮个忙!”沈晏珠拉住她的手腕,惊呼道。
“你说便是。”
“萧世子每日陪咱们练箭是不是十分辛苦?咱们是不是也要投桃报李。?”
这话让柳书荷疑惑了:“他确实帮了大忙,是该好好感谢他。娇娇可是有主意了?”
“当然!”沈晏珠得意洋洋,“他帮咱们练骑射,咱们就帮他练文章!”
“咱们?”
沈晏珠脸上的笑容一僵:“是你,只有你!”
她见柳书荷捂嘴偷笑,佯装生气:“好哇,你敢笑话我!看我怎么对付你!”她伸手去挠她痒痒。
“哈哈哈我不笑了……”
二人笑够了,沈晏珠忽而感慨道:“哎,你一个甲等第三,教他一个倒数第二,真是大材小用了。”
柳书荷抿唇笑:“世子头脑聪慧,只是不爱学罢了。”
沈晏珠“哼”了一声:“懒也是蠢。”
她不禁想起萧沉成日那幅吊儿郎当的懒样,若是他听说她的打算,不知会是何反应?
她想得笑出来。
真期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