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想到吕倩这个时候还能欣赏帅哥,哈,她是知道自己性转状态不丑的。
吕倩却连退三步,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眼前这个穿着明显不合身、声音低沉磁性却说着“我就是易南书”的陌生帅哥。
“同、同学……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吕倩脸涨得通红,一半是刚才抱错人的羞耻,一半是被“冒充”好友的愤怒,
“南书她……她虽然懒了点,抠了点,黑眼圈重了点,但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的!而且她人呢?是不是受伤了?你、你把她藏哪了?!”她越说越急,眼眶又红了,下意识想掏手机再次报警,却发现刚才太激动手机都掉地上了。
易南书看着吕倩这又急又气又担心的样子,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无奈和一丝暖意。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由现在的“他”做出来,带着一种慵懒又有点痞气的帅,看得吕倩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更加警惕:美男计?!
“老倩,冷静点。”
易南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靠,但男声的磁性还是让她自己都别扭,“听着,我知道你小学三年级还尿床是因为偷喝了我的可乐;高二那年你暗恋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写的情书被我捡到,是我帮你匿名塞进他书包的,结果他以为是隔壁班花写的,还闹了乌龙;还有,你拼夕夕买的那台仪器,核心部件其实是我用学校实验室淘汰的边角料帮你改装的,不然你以为促销价能买到那种灵敏度?”
吕倩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震惊再到呆滞,最后定格在一种“卧槽真是你?!”的认知颠覆上。这些事,尤其是尿床和情书乌龙,绝对是只有她和易南书才知道的顶级黑历史!连她妈都不知道!
“南……南书?”吕倩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上下打量着易南书,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对方平坦的胸膛和明显宽阔的肩膀,最后落在喉结上,眼神复杂极了,“那个老树妖……对你做了什么?”
“别提了。”易南书一脸生无可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虽然隔着衣服,“被坑了,强制绑定了个‘除妖贷’,附带一个……嗯,‘大小如意’的‘赠品’。”她实在不好意思说“性转”,只能用吕倩能理解的游戏术语含糊过去,“总之,我现在是易南书,也是……呃,暂时是男的。这事儿说来话长,警卫队快到了,我们先撤,路上说。”
易南书弯腰捡起吕倩的手机,塞回她手里,动作自然流畅,带着易南书一贯的利落感。吕倩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帅得有点过分的脸,做着熟悉的动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十级地震后的泥石流。
回学校的路上,吕倩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围着易南书转,问题一个接一个:
“哇!南书,你这声音……好苏啊!能再说句话吗?”
“你这身高……有一米八五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潜力这么大?”
“这脸……捏一下是真的吗?手感怎么样?”说着就蠢蠢欲动想上手。
“那个‘除妖贷’是啥?是不是像游戏里那样,不刷怪就要掉经验掉装备?啊!那学分怎么办?!”
“还有还有,变回来需要冷却时间吗?蓝耗高不高?”
易南书被她烦得额头青筋直跳,尤其听到“蓝耗”这种词,更是无语凝噎。
她只能挑重点,简单解释了命痕的“除妖KPI”诅咒、那个坑爹的“形态切换”功能,以及那颗能装东西的芥子须弥种。而刻意省略了古神语和“永久固化”的风险。
“所以……你现在是身负巨债(除妖贷),随时可能被扣‘经验’(命痕反噬),还得兼职当清洁工(除妖),就为了保住你那点可怜的本金(身体)?”
吕倩总结得异常精辟,随即眼睛一亮,“等等!那学分呢?我们小组作业的数据没了,但你有空间种子了啊!而且你刚才那招劈山裂谷帅炸了!拍下来绝对能拿满分!虽然……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交作业可能有点惊悚……”
易南书:“……”
重点永远在学分是吧?
等把吕倩送回了宿舍,易南书才晃悠悠的累瘫在自己外租公寓的单人床上,性转、命痕、种子……她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但眼下需要先去医院一趟。
易南书皱眉揉了揉蒙痛的太阳穴,正欲放下手中的种子,突然被一股霸道强劲的妖气裹上全身,那股妖气自种子里迸发出,似无形的触手死死缠住易南书的手心,不断抽取她的灵力。
她瞪着无法动弹的手,咬牙调动全身灵气,将其迅速全部汇聚指尖,顿时指尖金茫闪烁爆炸,巨大的后坐力把易南书“咚!”一声震飞到身后墙壁上。
“嘶……”
易南书吃痛爬起,好在她及时拉远空间缓冲才没把房子撞塌。
“吼吼吼,小友可是遇到了麻烦?”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易南书顿时额角青筋直跳:
“不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句芒老者嘻嘻一笑:“那颗种子是老夫残魂炼化的天地法器,老夫自然可以自由在种子间穿梭。”
易南书扶额无语,怎么就让她捡到这么个大麻烦啊!
“好好好,那你给我说说这吸我灵气是什么意思?”
“就是……稍微帮你度化一下你体内暴动的秽气,你应该知道吧?自己体内因灵气旺盛堵塞造成的污秽堆积?”
她当然知道,所以除了每月要死要活的经理期,她还要遭受十天半个月的秽气蚀体之痛,即使她已经习惯了……
如果这种子和老头真能帮她,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行了,你先回去吧,在我家里我觉得隔应的很。”还没恢复女身的易南书白了老者一眼。
句芒眯着眼睛,忧伤的抹去眼睛不存在的泪水:“诶呦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夫的好徒孙也许久没有回来见过了,只能在识海内传话,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小姑娘能说说话都被无情的拒绝了……呜呜……”
易南书服了:“唉,我先出门一趟。”
她一来是被吵的头疼,一来是准备实行一个计划很久的事情。
也是刚才莫名想到了搁置这么久终于能解决的方法,她决定去转正,就用眼下这个“男性”的身份。
上有卧病在床的母亲,她曾经不得不摸黑证隐姓埋名,在放学期间于三流除妖事务所里完成任务,从而养活自己和供给母亲的高额医药费。
但黑证风险太大,并且赚得的报酬因巨大的抽成和手续克扣导致最后到手里的,不过原先任务奖金的35%
哪怕作为人类天花板,她既无法违抗规则,也无能拯救自己的母亲。
……
除妖事务所总部里正忙的人来人往,易南书挤过嘈杂的人流,燥热的氛围让她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襟的卡扣,来到了办事处台前。
“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申请转正除妖师。”
易南书掏出一张业余除妖证书,而这张薄薄的纸还是她曾经找以前的老主顾讲了半天价买下的,毕竟自己因太多原因没法考。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可以不是那个被多道枷锁限制的“易南书”了。
“好的,请问怎么称呼?”
“白堕。”
熟悉又陌生的磁性男音自易南书的喉中流出,她不禁有些尴尬,又抵不住此刻的喜悦。
这名字她用了太久,她对这个名字仿佛具有上天注定一般的情感。
“好的,这是您的证件请拿好,接下来请前往训练室进行等级考核。”
在经历重重检测和实力登记后,易南书凭借灵力控制强压实力在普通偏上的水平,并偷偷修改了几条记录,马上就去前台领到了人生中第一本属于自己的专业除妖师资格证,里面大大的B级使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接个晚上的任务美美的完成‘白堕’的真正首秀!”
易南书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余光在任务面板和除妖榜上一扫,不自觉的停留在一个没有头像信息、只有名字的排行第九除妖师:
“白砚……?”
易南书看的出神,嘴里莫名嘀咕出声,突然这时吕倩的电话响起:“喂!今天下午还有老刘的课啊!!!”
坏了!
……
Z大校园,阳光明媚的下午,物理课教室中除了粉笔摩擦的写字声,就是老刘滔滔不绝的“催眠曲”。
易南书已经切换回了女身状态,穿着原本的女式校服,她其实没想到变回来还挺简单,回到家后在句芒的指挥下轻松一次完成。
她顶着标志性的黑眼圈,趴在桌子上,试图用睡眠来抚慰自己饱受创伤的心灵和钱包,即使有了赚钱的路子,但想到那十五块组费还是肉疼。
吕倩坐在旁边,精神却异常亢奋,似乎已经忘记了易南书少交五块钱的事情。
吕倩时不时偷瞄易南书,眼神里充满了新奇、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毕竟帅哥没了。
“南书南书,”吕倩用胳膊肘轻轻捅她,压低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那个状态……还能变吗?什么时候?需要什么仪式?我能围观吗?拍个短视频发咚音,标题就叫‘我的闺蜜会变身’,绝对爆火!学分有了,说不定还能接广告!”
易南书把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老倩,我心脏疼。”
这次不是装的。
就在刚才,心脏上那枚古神语命痕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立刻感知到,附近似乎有微弱的、带着恶意的妖气波动,虽然很淡,但显然触发了命痕的“KPI提醒”功能。
“啊?真疼啊?要不要去医务室?”吕倩吓了一跳,立刻收起嬉皮笑脸。
“不用……老毛病。”易南书含糊过去,暗暗调动灵力压制那丝不适。麻烦,这么快就来活了?而且是在学校里?她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咸鱼混学分啊!
句芒说过,如果命痕感应到妖气波动,就会像人们饥饿时看见食物一般想要立刻扑上去。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崭新Z大校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肤色是冷调的白,五官精致得近乎锐利,尤其那双眼睛,是罕见的浅金色,眼神淡漠疏离,像冬日结冰的湖面。
他背着单肩包,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正是物理系新来的转学生——白砚。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女生们小声议论着“好帅!”“好酷!”,男生们则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白砚的目光在教室里淡淡扫过,似乎在寻找空位。当他的视线掠过趴在桌上的易南书时,那双浅金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他径直走向易南书和吕倩斜后方的一个空位坐下,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吕倩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了易南书的“心脏疼”和“变身”大业,她激动地扯了扯易南书的袖子,用气音说:
“快看!新来的转学生!白砚!我的天,这颜值,这气质……比你那个也不差啊!完全是不同风格!一个慵懒系帅哥,一个冰山系美少年!我宣布,我的学分动力又增加了百分之两百!”
易南书懒洋洋地抬起头,顺着吕倩的视线瞥了一眼。
白砚?这名字……等等!除妖榜上……还句芒那老梆子在家里和她提过的徒孙?!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调动灵力去感知对方。
一股极其精纯、带着古老森林般深邃气息的木系灵力,如同沉睡的巨木,蛰伏在白砚体内。虽然被刻意收敛压制,但易南书心脏上的古神语命痕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泛起强烈的共鸣和……一丝微弱的吸力?
那针扎般的刺痛感竟然奇迹般地缓解了少许。
白砚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浅金色的眸子锐利地转向易南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白砚的眼神冰冷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而易南书则是一脸“果然是你”的了然和“麻烦找上门”的生无可恋。
就在这时,易南书心脏处的命痕再次剧烈抽痛起来!比刚才猛烈数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强行抽取她的灵力,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失控感瞬间袭来!糟糕!是刚才强行压制加上近距离接触“任务目标”刺激了命痕的反噬!
“唔!”易南书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冷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不受控制地暴走,女身的形态开始剧烈波动,身体轮廓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空间扭曲和黑焰虚影!要是在教室里当众变身……后果不堪设想!
“南书?!你怎么了?!”吕倩这次真吓坏了,易南书的脸色白得像纸。
易南书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发白,拼命压制着暴走的灵力和即将崩溃的形态。她能感觉到白砚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自己身上,带着冰冷的探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
“抱歉刘教授,打扰一下。系主任让我来送份材料给白砚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