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粥下肚,李见尘明显有了些力气,唇色也红润了几分,没有先前那么惨白,这么一笑,以往的无赖劲儿就又有了冒头的趋势。孙雪华并不意外,安静地坐在一边,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李见尘以为他正在犹豫,又开始拱火:“孙掌门若是不愿,那就算了,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既然知道,又何必提出来?不过是心存侥幸,认为我会答应。”孙雪华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的心思,李见尘轻笑:“谁让孙掌门甚得我心?见之欢喜,自然要多多亲近才是。”
孙雪华反问他:“我救了你,难道还不足以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人都是贪婪的,尤其是我这样的人。”
李见尘大言不惭地说着,又靠近了些,那张无辜可怜的脸好像下一刻就会贴上来,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令人心生旖旎的香气。
孙雪华垂眸,不去看他,李见尘压低声音,悄然问道:“孙掌门为何要避开我?莫非——”
他伸出手,掌心按在了对方心尖处,衣襟之下传来阵阵有力的心跳,像这人一样坚韧,不可摧折。
李见尘忽地敛了笑意,他们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那波澜未起的心跳声时刻提醒着他,孙雪华并不会为他自乱阵脚。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孙雪华不愿承认他对自己动了心,李见尘同样无法面对,自己亦是被对方吸引。因为这样光风霁月之人,是万万不可能走下神坛,和他在一起的。
喜欢是喜欢,结缘是结缘。
承认动心是很简单的,长相厮守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今日是今日,明日是明日。
李见尘轻笑:“孙掌门当真是坐怀不乱呢,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端着一副冷漠的姿态。”
他说着,又将手往对方衣襟里伸了伸,孙雪华抓住他的手腕,还没用力,这个无赖就先叫了出来:“疼。”
孙雪华:“……”
李见尘眨眨眼:“真的疼。”
孙雪华低眉,似乎是妥协了,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李见尘一愣,不由地屈了下指节,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就像那只迅疾的掠水而过的白鹭,一抹皎洁的影子飞过,只剩下不断摇晃的涟漪。
“孙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见尘有些发不出声响,喉咙里又苦又涩,难以消解。
“亲你一下。”孙雪华十分坦然,李见尘摇摇头:“不算。”
他的神色很微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以至于说话的腔调都变得轻缓起来:“孙掌门,我不吃投机取巧这一套。”
李见尘其实已经动摇了,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话一出口,就变了味,但他并不后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个人,等着对方拂袖离去。
大概,是这样一个结局。
他等待着,就见孙雪华微微倾身,稍稍偏了下头,蜻蜓点水般地吻上了他的唇。
李见尘一下攥紧了指节,孙雪华握着他的手,轻轻闭上眼。那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唇齿之间,他们只是简单地相依,那些反复无常的情绪、无从言说的过往被尽数压下,短暂地成为一个秘密。
李见尘忽然动了动,一把抱住这人,将他拉向自己。孙雪华扬起脸,和人分开了些许:“李门主,你这个也不算吧?”
“事到如今,孙掌门还要与我明算账?”
孙雪华不言,李见尘搂着他的腰,与他额头相抵,轻声哄着:“哎呀,要不是我现在受伤了,我真的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孙雪华注视着这个人,那双美丽的眼瞳里,正映照着自己的脸,严肃、端庄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冷漠。哪怕他听说过无数次相似的评价,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受强烈。
孙雪华默然,指腹划过对方的眼睫,惹得那浓密的睫毛颤了又颤,李见尘忍俊不禁:“怎么,孙掌门这是改变主意了?”
“生气了而已。”
孙雪华指腹按在他的眉心,将那张令人讨厌脸推远了些,李见尘笑笑,顺水推舟,松开了这人:“是我逾矩了,我会等孙掌门回心转意的。”
孙雪华站起身,像是放空了一瞬,然后才低声回答道:“你不应该等,而是现在就要做出改变,是走向我,还是走向另外的一条路。”
他顿了顿:“很多时候,时间是不等人的。”
李见尘苦笑:“你怎么又开始教训人了?”
“因为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够走向我。”
孙雪华很是笃定,通身都散发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气度,李见尘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如果我——”
“我也不希望听见如果。”
孙雪华有些疲惫,他仍是无法适应和这人的谈话方式,可又实在割舍不下,便自作主张打断了这次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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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这个屋子。
李见尘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背影,心里却空荡荡的,谈不上失落或是难过,更多的则是一种奇怪的焦灼感。孙雪华过分的清醒,这种清醒来源于他对自我的高度肯定,加上他超出常人的能力,所以他走的每一步,都极具冲击力和压迫感,李见尘甚至觉得,不是自己在引导这人,而是这人将自己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不太妙啊。”
李见尘长叹,把脸埋进了被窝。
孙雪华出了屋门,就见薛闻笛迎面走来:“你们谈好了?”
“一般。”
“那就是没谈拢。”薛闻笛一语中的,孙雪华却感到一阵轻松,因为他知道,无论何种境遇,友人都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嗯,是这样。”
“不管他,总要给彼此一点时间。”
薛闻笛的人生信条——任何逆境,保持乐观。
“我们今天去山上散散心,我都打听好了,这个季节,山上野鸡野兔很肥美。”
孙雪华莞尔:“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你家就是我家,那真要算起来,小鱼还是你外——”薛闻笛一想不对,自己这么说不就矮了一辈吗?他赶忙打住:“我师弟和你师侄,那也是来往密切,再过两年,也该说亲了。”
薛闻笛一张嘴就停不下来,孙雪华听着,渐渐从那些沉闷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认真说道:“小楼,要是哪天我鬼迷心窍,你记得阻止我。”
“鬼迷心窍?被眼前美色迷了眼吗?”
“为什么是美色?”
“那除了美貌,你还看上他哪一点啊?”
孙雪华忽然一愣,居然回答不上来。薛闻笛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小雪,我能理解你。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这强扭的瓜甜不甜,先吃了再说。”
孙雪华无奈地笑了笑:“我希望它是甜的。”
“上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薛闻笛说着,就准备带人出门,孙雪华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想设下结界来保证李见尘的安全,可他出手的那一瞬间,又犹豫起来,蜷起手指,放弃了这个动作。
按照某人的性格,现在设下结界,只会换来冷嘲热讽。
“孙掌门这是要关我禁闭?”
孙雪华甚至能想象到李见尘会是怎么个阴阳怪气的样子,索性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