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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 28 章

作者:四季奶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整个江心洲寂静无声。


    一场风暴过后,只留下一片狼藉。所有巡逻的护卫皆是一脸肃穆,严阵以待。可除却他们,其他地方看不见任何人影,那些普通的侍从都不知去了哪里,错落有致的房屋静悄悄地伫立着,连一只蚂蚁都瞧不见。


    孙雪华心下起疑,加快了脚步。


    他来到了江边渡口,原本来来往往的船舶,此刻也不见了踪影。江风飘摇,水声漫漫,天色已近黄昏,落日余晖铺在水波荡漾的江面上,满目萧瑟。


    孙雪华取出那张封印着宋澜尘缘的灵符,将其释放。点点微光逐渐聚拢,又变成了女子模样。她施施然在江边踱步,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最后坐在了水边。涌上来的江水穿过她的衣袍下摆,漫上了那青青野草。


    孙雪华喃喃着:“这就是你去世的地方吗?”


    宋澜端坐着,仍是双目紧闭,可神色宁静,不似之前那般满是忧愁。她无法回答孙雪华的问题,只是静坐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睁开眼,冲着他们直笑。


    孙雪华走了过去,施术探查,野草之下空无一物,没有半点痕迹。李见尘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这么多年了,宋澜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孙雪华没有接话,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说,正常情况下,什么样的人,撒谎的可能性最大?”


    李见尘笑笑:“你问我?像我这样油腔滑调的人,还真不知道诚实二字怎么写。”


    孙雪华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收回那些尘缘,便不声不响地在江边走了一段路。李见尘跟在他身后,没有再招惹这个人。日暮西山,金色的余晖落在孙雪华肩头,将他的背影拉得斜斜长长,无端多了些许落寞。


    李见尘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对方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宁展阳屋里的陶罐,里头装着的是细沙和石头。”


    “嗯。”


    “可是这江边,没有这样的细沙。”孙雪华转过身,那点余晖落入他的眼中,像江水上点点的粼光,竟冲淡了他原本的冷肃,多了些不可名状的忧愁。


    李见尘一怔,直觉自己应当是瞒不过了。


    “那个叫小夏的年轻护卫告诉我,宁展阳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的房间也非常整齐,可见他行为处事应该很有条理,那些陶罐不像是会被随意摆放在屋内的物品。”


    孙雪华说着,眼底惆怅更深:“小夏还说,这个江心洲是近几年才建成的,可从宋鸿的年纪推算,宋澜已经去世许久,差不多有二三十年。”


    “她刚刚一直停留在江边码头,要么,那就是她埋骨之地,要么,就代表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牵绊着她。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能证明,这个江心洲一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


    李见尘眨眨眼,问道:“所以呢?你觉得我在撒谎骗你?”


    孙雪华不言,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对方眉梢一挑:“真是让人伤心啊,孙掌门,你宁可相信一个对你刀剑相向的护卫,都不愿意相信我。”


    “李门主曾经说过,宋忱与宋漪都是你门下弟子。”


    “是。”


    “除了他们呢?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孙雪华挑破了心头所想,那冷冷的眼神之下,暗潮汹涌,李见尘只觉得耳畔的声响更大了些,像无数个寂静长夜,他在冰冷的地宫中,听到的呜咽似的海风。


    “李门主,既然愿意与我合作,何不如实告知?”孙雪华的薄唇像是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比寻常时候更显得生动些,李见尘有些不想听他说话了。


    要是这人能停止他的大道理,愿意亲一亲他,就好了。


    “那些细沙,更像是海边所有。可宁展阳身为守卫长,大部分时间都在庄上,不大可能会去海边。就算去了海边,若不是意义重大,也不会留下这些陶罐。所以我怀疑这些——”


    “你怀疑宁展阳的陶罐和我听海崖密不可分?”


    李见尘轻轻地笑了起来,心头却有些莫名的焦躁,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点一点蒸干他那点名为理智的水分。


    他头一歪,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少年人,明明那些威仪之感早就显露无疑,可他还是觉得,这人真可爱,很值得去逗一逗,然后得到一个巴掌,嗔怪他无理取闹。


    “我说过了,孙掌门想知道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如实相告。”李见尘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调笑着,“只要你愿意亲我一下。”


    孙雪华不出所料,神色一僵,拳头也微微攥起,李见尘还以为他要发怒,笑着:“孙掌门生气的时候,也比平常鲜活许多。”


    可是孙雪华并没有。


    “你过来一些。”他道。


    李见尘闻言,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他比孙雪华略高一些,当然,也就只能欺负对方还未完全恢复原本的样貌和力量。


    李见尘知道不能逼他太紧,可箭在弦上,又实在令他好奇,这人究竟会如何出招。


    孙雪华垂下眼帘,不去看他,却又微微仰起头,吻上了那张丰润的唇。


    李见尘很意外,竟愣在原地,浓密的眼睫微颤,心绪不宁的模样。孙雪华的唇和他整个人冷冽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是温热的、柔软的,甚至好像可以感觉到他内里磅礴的灵息,如日高悬,灿烂明媚。那温暖的触感如一阵春风,无声无息地撞开李见尘的心扉,吹开心底那近乎满溢的潮湿。


    孙雪华陡然离开了他,端方而立,悄声问道:“可以了吗?”


    那语调依旧镇定,仿佛这个吻,仅仅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交易。


    李见尘觉得不满足,复又低头去吻他,孙雪华伸手捂住他的唇:“李门主这是何意?”


    “不够。”某人含糊不清地说着,眯了眯眼,似乎是在笑。


    “得寸进尺。”


    “那又如何?”


    孙雪华松了手,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定定地看着他。李见尘只觉得耳边很喧嚣,那江水滔滔,晚风徐徐,渐渐地,又与记忆里聆听过的,无数次的海潮之声重叠,他蓦然喟叹:“我一直在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出现。”


    孙雪华不解,李见尘借机又吻了上来,他吻得很小心,很细致,一点点摩挲着那温热的唇瓣。孙雪华默然片刻,正要将人推开,李见尘却结束了这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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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肌肤相亲,莞尔道:“好了,你可以打我了。”


    他两手背到身手,微微倾身,故意将那张好看的脸凑到孙雪华跟前,对方不言,默默伸出手,李见尘以为他真的要给自己一拳,又摆出那副可怜的姿态,头一歪,脸颊就贴在了孙雪华的掌心,像一只蓬松的猫猫,亲昵地蹭着对方:“轻一点哦。”


    孙雪华没有表态,李见尘直言道:“宋忱的发妻,林采荷,是听海崖前任门主,她就是黎思之的师父,也是李闻棋的师父。”


    “宋忱当年确实是抛下蔚然派的一切,来到听海崖的。他在听海崖生活了很多年,与林采荷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叫宋涟,女儿叫宋漪。”


    “宋忱虽说在听海崖居住,可实际上依然与蔚然派保持联系,并借此机会,南下做生意。这镇上的老宅,并不是他的祖宅,只是他发迹之处。”


    李见尘说着,莫名有点累,便又开始搞些小动作,作势要去亲人家,孙雪华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李见尘只好乖乖离远一点,继续道:“宋忱并不是忠厚之人,他出门在外,养了很多姬妾,自然有许多孩子。可回了听海崖,就又是另一副嘴脸了。”


    “宋漪也不是经常住在听海崖,她时常随宋忱外出。不过她哥哥宋涟,倒是常年在林采荷身边练剑。”


    孙雪华一怔,李见尘笑笑:“宋涟、李闻棋、黎思之,这三个人其实是师兄弟。宁展阳屋里的陶罐,可能是宋涟的,里头的细沙,也许就来自听海崖的那片海。”


    “听海崖偏居一隅,门人不多,但李闻棋却是个很优秀的人,可惜他去世得最早。林采荷为此悲痛不已,恰逢蔚然派贩卖假药一事被人捅了出来,她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黎思之,与宋忱一同南下经商。”


    李见尘顿了顿,叹道,“这些,大概是三十年前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李见尘狡黠地笑了笑,“或者,孙掌门愿意再亲我一下的话,我还能再想起来什么,也说不定。”


    “无赖。”孙雪华两指凝气,封住他的哑穴,“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说话了。”


    李见尘一点不恼,甚至没有要强行破开他的术法的意思,只握住对方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着:“宁展阳屋里的陶罐,我猜,是宋涟的。”


    孙雪华没什么反应。


    李见尘又写着:“李闻棋去世后不久,宋涟也去世了,据说是夜里受了惊吓,突然暴毙的,林采荷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久之后也撒手人寰。”


    “受了惊吓?”孙雪华蹙眉,忽地紧紧攥住他修长的手指,“你不是说你不清楚吗?”


    “是啊,我可管不了宋忱的死活,可林采荷到底曾经是听海崖掌门,是我的徒子徒孙,我偶尔也会关心一下她的动向。”


    孙雪华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人骗了,脸色一沉,当即甩开他的手,李见尘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想着蒙混过关,笑着,竟是自己破开了对方的术法:“别生气嘛,孙掌门,容我再想一想——”


    “扑通。”


    话音未落,他便摔进了滔滔江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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