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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碳酸饮料

作者:祝今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你以后如果不开心可以和我说,我尽量安慰你。”


    江今澄并不会安慰别人,但她也没给出保证。毕竟安慰也分两种,有效和无效。


    这话说出去,她能做到。


    “好。”


    关灯关门关空调拿上钥匙和手机,江今澄和许松年一起下楼。


    他家很热,上次在门口没看仔细,这次一进门就看见墙边的暖气片。厨房和餐厅中间的隔断门半透明,没有完全关上,电饭煲出气口向上没规律地喷出白色蒸汽。


    许松年先去厨房看了眼回来和她说饭还要一会儿。


    她点点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客厅鱼缸的流水声汩汩,一扇门被拉开,看清人的刹那流水声似乎也停滞住。


    江今澄给专家号医生分为两种。一种打扮潦草,脸色憔悴;另一种打扮得体,有精神气儿。


    池钰比第二种专家号医生还要漂亮点,头发很多皮肤也很好,气质温和,像一中综合楼里朝九晚四的行政老师。


    总之,看到她就很安心,吊灯打下来的光线都像是上帝加持的圣光在环绕。


    她和池阿姨只有一面之缘,但边兰似乎和池阿姨关系很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意识到时已经能经常在家听到边兰和江建明聊许松年家。


    家里三代都是医护行业,父母也算是门当户对介绍在一起。据说是因为许松年转学的事闹得不愉快,暑假从城南搬到这里。


    应该不止这些,但江今澄偷听总会被抓包,边兰让她不许出去乱说,她也就从来没有问过许松年为什么搬家。


    “今今来啦,待会儿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一起。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池阿姨走出来和江今澄打了个招呼,她挥挥手轻点头,尽量笑得讨人喜欢。说完池钰进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门关上后,屋内又变得很安静。


    人不在视野中,江今澄才变得轻松一些,她偏头看到许松年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地问:“你小名?”


    “嗯,对。”


    她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刚听到江今澄自己都有点恍惚,上次听到这个叠词似乎是她还没怎么记事时。稍微记事起,边兰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无论心情好坏。


    看来边兰真的和池阿姨关系很好,小名都知道,不会还说了她很多坏话吧。


    “今今。”


    他小声说着语调慢且长,像在斟酌什么。


    江今澄沉浸在脑补边兰散播自己谣言的幻想中,没注意许松年在干什么。


    “松年,你好好招待一下,冰箱里有草莓和车厘子。”


    卫生间的门被拉开,哗啦啦的流水声止住,池钰从走廊走过,进房间前对许松年嘱咐道。


    “知道了。”


    他答得当然,等那扇门关上转头问江今澄:“要不要去我房间?”


    暖气本就吹得江今澄头脑有点不清醒,这下更是舌头打结。


    “啊?”


    她去许松年房间,这不好吧。


    “你不是书脏了,政治必修一在我房间。”


    好像有这事。


    因为蜷缩,指甲嵌入掌心留下泛红的月牙印,江今澄觉得比刚刚清醒了点,脸色微红地问他:“那你方便吗?”


    “方便。”


    鱼缸水花比刚刚更大了点,炸开一般落在水面,噼里啪啦轻重不一。


    “那走吧。”


    这话像要去刑场砍头,一股认命的感觉。


    许松年把她领到书桌前坐下,却不找书,双手插兜靠着书架笑道:“你热不热,要不要开窗,还是喝点饮料?”


    她确实热,早知道许松年家有暖气,她就不会穿个加绒的外套下楼,但里面毛衣是初中买的。


    有点丑,她不想脱。


    江今澄把拉链往下拉了点,压了压蹭在脖颈的绒毛,坚定地摇摇头。


    许松年穿得少,像停留在秋天,衣服薄到抬手垂下都能勾出身形线条。


    他打开半扇窗户,外面还在下雪,风卷着碎雪飘进窗台落在他的书桌上。最上面的教辅书化出一颗又一颗饱满的水珠。


    这风冷,但还未离开桌面就被暖气吸收,江今澄周围凉快了些。


    “要不关上吧,你书要湿了。”


    “没事,已经不用了,毕业都要卖掉。”


    “卖掉?你不留着吗?”


    “没用的东西干嘛留着。”


    这很合理,但江今澄不这样。她喜欢留着东西,无论有没有用。坏掉的自动铅笔、断了胳膊的娃娃还有贺卡小纸条等等。


    甚至于丢的东西她都会努力买个一模一样的。


    相比记忆,江今澄更相信客观存在的东西能承载更多。模糊断断续续忽略甚至被遗忘的,会因为这些而再次清晰重现。


    “想喝饮料吗?还是吃点水果?草莓?柚子?车厘子?”


    或是有点话不投机,许松年换了个话题。


    “有碳酸饮料吗?我想喝这个。”


    她胳膊搭在椅子上,眼睛圆而亮地盯着许松年,怕他觉得奇怪又补充一句:“我妈平时不让我喝,你别和我妈说。”


    “喝了不长个?”


    “差不多。”


    在边兰看来,江今澄喜欢吃的东西,和在垃圾桶里捡没什么区别。


    “放心,就说我喝的,冰的吗?”


    “冰的冰的。”


    许松年一走,江今澄坐得稍微自在些歪着头打量许松年房间。他和江今澄房间都是次卧,但布置的不太一样。


    他书桌和书架一体,但小。书架没有放满,还都是许松年的书,没有任何医学相关。


    江今澄房间是实木的书柜一体,占据整面墙和一个转角。故而边兰总喜欢把她常用的教案教辅等等往江今澄房间放,美曰其名空着也是浪费。


    后来她用娃娃水晶球这些没用的东西占了点位置,边兰才逐渐放些不常用的,也不会很频繁进她房间。


    除了那张小到两个人坐下很勉强的书柜一体,还有一张电脑桌。


    江今澄就坐在电脑前,转椅轻而软,就是有点矮,如果想看到桌角的东西得探头才行。


    不过他桌上东西很少,一眼就能看全。


    最上面有碎雪的教辅书是水蓝色封皮,很熟悉,凑过去看清是物理步步高。


    脚步声渐近,江今澄坐好等许松年进来。


    他拿了两罐雪碧,另一只手托着玻璃碗,里面是洗好的草莓和车厘子。


    江今澄伸手接了过来,玻璃碗外面应该被擦过,没有水,又是磨砂手感,拿着很稳。


    “待会还想吃点什么吗?有糖醋排骨油焖虾和油麦菜,不要客气。”


    “不用不用,够了。”


    “别客气,我做菜很快的。”


    他做菜,今天是许松年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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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不是池阿姨。


    风雪中突有高调一声嗤。


    金属拉环蓦地拉开,她没看清许松年怎么开的,反应过来时喷涌的气泡已经在临近金属边缘消了下去。


    但罐中仍有种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在碰撞杯壁。


    “要吸管吗?”


    许松年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吸管,外面是塑料薄膜,像从一板牛奶抽出来一样。


    “要,要。”


    他撕开塑料薄膜插进罐中推到江今澄面前。


    铁罐外凝满了水珠,摸起来湿答答的,干了也依然不清爽。


    她小口小口喝着,坐得很正,眼神却在斜瞟许松年。


    以前班内有男生展示过单手开易拉罐,她也围观过,但没学会。许松年刚刚好像是单手开的,还很利落。


    “看什么?”


    屋内就他们两个人,一点视线都很明显。


    “我刚刚看你开易拉罐,没看清,想再看一下。”


    吸管滤过不少气泡,但舌尖还是有点刺刺麻麻的。江今澄用力咽了下口水才开口。


    “想学?”


    “不想。”


    这得回去苦练,她不好意思在许松年这里表现她苦学的过程。


    其实,她和边缘很像。都是背后努力人前轻描淡写。


    她有时也挺想装的。


    “那看好了。”


    易拉罐底部凸起在桌面划出细微的声响,许松年走到她身旁。风雪凛冽,他身上还是那个柔顺剂的味道,丝丝缕缕融在暖气中。


    男生手指长而细,指尖轻轻一挑,拉环就竖了起来。


    气泡依然噼里啪啦响,江今澄觉得现在应该说点什么。


    “厉害。”


    她转身给许松年竖了个大拇指。


    气氛还是有点不对。


    江今澄斜瞟到桌角的步步高,指着说:“你们高三也用步步高?我以为你会和我用的不一样。”


    “教材都没换。”


    许松年往后退了一步喝了口又放下。


    确实是实话,她们用老高考教材考新高考。


    “对了,你政治必修一在哪,不是说要给我。”


    “等我一下。”


    许松年走到那张小书桌旁,蹲下去从桌下抽出一个塑料箱子,翻了几下抽出经济生活。


    书很新,颜色鲜亮,封皮平整,侧面书页白且尖锐,按在指腹上却很钝。


    “不过你怎么会多一本书?”


    “当时借的别人书,他不学政治就留给我了,后来发新书懒得换。”


    “下次丢了或者破损什么的记得找我,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还能挑一挑。”


    这有点像跳蚤市场,还零元购那种。


    “那我要给你钱吗?”


    她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许松年举到唇边的易拉罐又放了下去。


    “送你。”


    “那行,谢谢。”


    得到满意的回答,江今澄说话都轻快许多。


    雪下得更大了,偶有雪片飘到许松年手背,短暂地刺痛一块皮肤。


    “吃饭吗?时间差不多了。”


    “好。”


    江今澄从转椅上起身,拿起政治必修一跟在许松年身后。


    “书放这儿不行吗?”


    “吃完饭正好拿走,比较方便。”


    他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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