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风渐起,树叶在枝头哗啦啦作响,泛黄的梧桐叶被风卷起,轻轻飘落在校园的石板路上。
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洒在课桌上,斑驳的光影随着窗帘的晃动一颤一颤的,像是在暗示着某种悄然来临的变化。
窗外操场上还有几个体育课没结束的班级,嬉笑声、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夹杂在一起,透过半开的窗户隐隐传入耳中。
校园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又甜又暖,像是秋天特有的温柔气息。
教室里,大多数人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临近中午,阳光有些晃眼,连粉笔字都带着点发白的虚影。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最后一节班会课上,李老师一边低头整理着讲义,一边随口道:“大家注意一下,下周五是秋季文化节,今年轮到我们这届参与了。”
话音一落,教室里立刻“哇——”地一声炸开了锅。
“文化节不是三年一次吗?今年终于轮到我们了!”
“今年还有跳蚤市场?真的假的?”
“听学姐说以前还有烤肠摊和投壶!”
李老师见大家热情高涨,笑了笑,拍了拍讲桌示意安静:“好了好了,别激动,我再说一遍重点——文化节的上午是在学校礼堂进行节目表演,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会在操场大屏幕上放电影。跳蚤市场会开放在篮球场附近,大家可以自愿摆摊,自己准备东西卖卖换换都行。”
他停顿了一下:“节目表演可以以班级为单位报名,也可以个人单独报名。我们班没有强制要求集体参加,但我鼓励大家踊跃报名,学校那边说了,表演优胜者会有奖品。”
“什么奖品?”有同学迫不及待地问。
李老师笑而不语,只神秘地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顿时沸腾。
江语星扑到林黎桌前,眼睛闪闪发亮:“林黎林黎!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跳蚤市场卖东西?我有好多小玩意儿可以出清!还有上次我画的那几幅小画,也可以拿出来卖卖看!”
林黎一边收课本一边笑:“你确定是卖,不是送?”
“当然是卖啦!”江语星叉着腰,一本正经地说,“不然怎么叫文化节创业初体验?”
“那你要参加表演节目吗?”林黎问。
“我想唱歌,或者跳个舞,反正我都能上!”江语星自信满满,又拉住林黎,“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就算不上台,帮我录个视频、拍点照片也行!”
林黎笑着答应:“好啊。”
窗外阳光正好,秋天的风吹过树梢,金黄的光影洒在每一个兴奋少年的脸上。
教室里已经有同学开始激动地讨论节目内容,有人说要弹吉他,有人想组乐队,还有人开始规划跳蚤市场摊位的布置,热烈的气氛几乎把整个教室点燃。
放学后,林黎收拾着书包,忽然偏头问谢知贺:“文化节那天你有什么计划吗?要不要考虑表演个节目?唱个歌跳个舞什么的?”
谢知贺把手插进裤兜,靠着教室后门那儿站着,闻言微微一笑,眉眼弯了下:“我对在一群人面前唱歌跳舞没什么兴趣。”
“那你打算干嘛?”林黎随口问。
“电影啊,”他语气不疾不徐,“我对那个倒挺感兴趣的。”
“我也是。”林黎点点头,又若有所思,“不过不知道那天会放什么电影。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时间挺长的,差不多能放四部吧?”
谢知贺“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一句话刚落,旁边的江语星就像装了雷达一样凑过来,惊呼一声:“欸欸欸!这就约上一起看电影了?不行不行!我还要拉着林黎一起去跳蚤市场做小生意呢!”
林黎轻咳一声,飞快地偏开视线:“才不是约会……到时候操场上那么多人,难道都是约会啊?”
“你可别小瞧了文化节。”江语星意味深长地摇了摇手指,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操场上一定全是小情侣,你们等着瞧吧,一堆狗粮等着吃呢。”
林黎:“……”
谢知贺:“……”
两人目光不约而同交错了一下,又几乎同一时间别开。
林黎无语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耳尖却慢慢染了点红:“江语星同学,我只是想看个电影而已。”
谢知贺低笑了一声,也不多说,眼里却染上了几分不动声色的笑意。
江语星看着这一幕,意味不明地“啧啧”了两声,小声嘀咕:“行吧行吧,到时候我就盯着点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偷偷溜去谈恋爱。”
林黎嘴角动了动,本来想反驳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
夜色已深,教学楼的灯光在秋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林黎抱着几本书穿过教学楼后的小路准备去图书馆还书,脚步声在空荡的校园小道上被放得很大。
四周安静得只剩风声和落叶的摩擦。她刚转过角,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名字。
“林黎。”
林黎一顿,抬眼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的许梓晗。对方套了一件黑色外套,面色苍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消瘦。
林黎下意识地收紧了怀里的书,“有事?”
许梓晗语气淡淡的,像一贯那样带着几分尖锐:“前几天的事……谢谢你。”
林黎怔了下,没想到她会说感谢,只是客气地回道:“是别的同学我也会报警的。”
这话一出口,许梓晗的神色微微一僵,像是被什么刺痛了神经。她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好学生啊,谁都一视同仁。”
林黎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许梓晗忽然抬头,眼圈发红,“觉得我这样很可悲,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脏,很烦人?”
她连珠炮似地问,声音却有些颤。
林黎沉默片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别摇头。”许梓晗仿佛气急,忽然逼近半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你也不说话,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可怜我?”
林黎语气平静:“都不是。”
许梓晗像是被堵了一下,忽然笑了,笑容却带着几分荒唐的恨意:“你倒是挺无情的啊。”
过了几秒,她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谢知贺?”
林黎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摇了摇头。
许梓晗似乎早料到这个答案,自顾自地说道:“那人啊,冷得像冰块一样,但他要是动了心……你甩都甩不掉的,我之前也只想跟他玩玩,后来发现这种男人实在惹不起。”
她盯着林黎看,语气忽然冷了:“所以你要小心点,别被他拽进去,逃不出来。”
林黎迟疑着点了点头。
“你走吧。”许梓晗侧身让开,像是疲倦了,不想再说下去。
林黎走过去,回头看了一眼许梓晗的背影。她站在灯光外,头低垂着,像个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人影。
林黎的心,莫名沉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或许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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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继续往图书馆走去,背影被风拉得细长,夜色里静得只剩心跳声。
晚上回到家,林黎洗漱完躺在床上,翻着手机,脑海里却总浮现起许梓晗那双红着的眼睛。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和江语星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语星,你还记得许梓晗以前家里的事吗?”
江语星秒回:“咋突然问这个?”
林黎打字:“今天遇见她了,她说了点话……我就突然有点好奇。”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来一长段语音。
林黎戴上耳机点开,听到江语星语气带点复杂:“其实我也没太了解。当初她还跟咱们玩的时候,就从来不提她家里,只说住在小区另一边,偶尔接她的也是个女的,她叫阿姨。”
“不过我记得有次,不知道哪个同学八卦,说许梓晗她妈早就跟她爸离了,嫌她爸穷、喝酒、打人。后来她妈再婚,跟一个有钱点的男的结婚了,还生了个弟弟。”
“那个同学当时一脸鄙夷,说许梓晗就是拖油瓶,我当时特别生气,还替她骂了那人一顿。”
江语星随后发了一条文字:
“我觉得,有些人吧就是没心没肺,真的不配做人。”
林黎盯着这句话,指尖悬在屏幕上没有立刻回复。
江语星又补了一句:“可谁想到我们那时候对她那么好,她后来却背刺我们,还传那种话,简直一刀捅人心窝。”
林黎手指敲了几下手机屏幕,最终也只是发了句——
“可能她自己也很痛吧。”
江语星那头许久没回,像是沉默了,也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
林黎锁了屏,房间只剩下时钟滴答声和窗外远处飘来的秋风声。
她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却总挥不去那个在路灯下沉默站着的许梓晗,像一道剪影,也像一个问不出答案的结。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那些少年时代未竟的友情残影而放不下。
入睡前,林黎的脑中回旋着许梓晗的声音与表情。她开始思索,许梓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曾经的她温柔、可爱、话少,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递来纸巾和热水。现在的她却变得刻薄、锋利,说话句句带刺,像是随时准备咬人的刺猬。
她爱炫耀、爱争抢、无视规则,也好像对世界充满了敌意。但林黎却无法将这两个形象完全分割开来。
是的,她还是许梓晗。无论哪一面,其实都是她。
每个人都是复杂的,被成长、被环境、被生活揉碎又拼接起来,才成了如今的模样。许梓晗只是把那些裂缝暴露得更明显罢了。
夜色渐深,林黎迷迷糊糊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记忆中某个雨天模糊不清的下午。她们三人窝在江语星家的被窝里,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声,屋里是少女们叽叽喳喳的笑声与打闹。
江语星一边涂着她从她妈那偷来的指甲油一边说:“我们以后不管结婚、工作还是去哪,都不能断联络。”
林黎笑着答应:“当然。”
许梓晗则抱着一个毛绒玩偶,眼睛弯弯地看着她们,说:“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时候的许梓晗,脸上的笑就像吃了天底下最好吃的糖果,甜得让人移不开眼。
梦境一晃,林黎猛地醒来。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屋子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