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怜月乖乖点头,“好的。”
顾权有点气,可低头看着女郎懵懂的眼神,又什么都气不起来了。
她虽然是陆询的宠妾,但是可以猜到她年龄并不大,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娇弱美丽。
在这样的乱世,没有些心机,怕也活不到此时。
顾权道:“说起名声,听闻有相师给你相面,说你命很硬,陆询是被你克死的。”
怜月睫毛微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然,我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他继续道,“既然他人用相师之言给你泼脏水,你亦可以用相师之言澄清谣言。”
怜月:“嗯?”
顾权道:“邵国师昨日修书一封给我,明日便会路过宛城,与我小聚,你可以告知生辰让他帮忙算上一算,以他在天下的名气,若能给你说些好话,谣言便可不攻自破。”
闻言怜月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可是我与国师并不相识,他如何会帮忙,此事还是算了吧。”
顾权:“有我。”
怜月咬唇:“此事又要麻烦顾侯,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欠你的人情我都不知道如何能还得清。”
继续装。
顾权目光盯着她,语气骤然变冷:“不过是小事,夫人不必在意。”
怜月似乎不知道少年的情绪为何变得如此快,努力缩着肩膀垂着脑袋,不敢再反驳他的提议,回答道:“我是亥月初三出生,是建平三年生人。”
话说回来,她刚二十二岁,而如今是建安二年,往后推,上一个年号建平用了二十四年,按照这里的时间算,自己的确是在建平三年出生。
“对了,听说顾侯是建平六年生人。”怜月故意提及,惊讶道,“说起来,我比顾侯虚长了几岁,可你比我可厉害太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顾权深吸气,一时没有开口。
邵国师以梅花易数闻名天下,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问,照样能解决她的问题。
多余问了。
他没好气道:“没看出来。”
说完,少年手握拳放在唇边,冷哼:“还以为你十五六岁。”
怜月瞄了顾权一眼,见他俊美的脸上有些恼意,就像是一直懊恼的狼狗,心里忍不住偷笑。
不就是比他大三岁,怎么小气吧啦的。
算了。
让让他。
怜月眨眼:“好吧,没想到骗不到你,其实我出生在建平八年,今年十七。”
顾权撩起眼帘,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自己信没信,潋滟的桃花眼,倒是看不出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
他轻哼了一声:“那我就姑且当你芳龄十七。”
怜月点头,脸上带笑。
她读书早了两年,十七岁上大学,穿越时大学毕业不久,在一家企业做外联。
辛辛苦苦读书二十年,好不容易脱离了学习的苦海,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还被抢去做了小妾,谁不得说一句,惨。
话题终止。
怜月本就是做噩梦被吓醒的,和顾权聊了几句之后,困意袭来,双手忍不住趴在书案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外面的风鬼哭狼嚎,却再也没吵到她半分。
顾权见状起身,将毯子盖在她身上,随后走了出去。
宣尧在外面轮值,原本困得打着哈欠,见他出来立即站直,上前询问道:“主君,可有事情吩咐?”
顾权看了怜月的背影一眼,将门关好,说道:“再去查一查她的来历。”
宣尧面上不解:“可上次我们不是查过了,在成为陆公的侍妾之前,她就是一个流民。”
顾权道:“半年前,我与陆询都在彭城商议讨逆之事,顺便将城外的贼匪清扫了一遍,没多久,陆询就将她带了回来。”
他道:“那几日,干旱许久的彭城突然连日暴雨,你去查查城外可有村庄在当时被泥石流掩埋。”
宣尧:“喏。”
房间里,怜月揉了揉耳朵,依旧闭着眼,身上的被子很重,可是手脚却依旧冰冷。
查吧。
一夜天明。
怜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午时,天上盖着厚厚的云,将日光给完全的挡住了,看上去有些压抑。
她梳洗过后,程妇人就拿了吃食进来,怜月吃过饭,便想去院子的亭中坐坐消食。
不过刚走出房门,就见到亭中坐着三人。
其中两人是认识的顾权和袁景,另一人面生,穿着青衫,头发束冠,一根碧玉簪插在头上,看上去二三十来岁,浑身气质淡薄,应该就是昨日顾权提及的国师邵情。
顾权和邵情正在对弈,袁景坐在一旁淡定喝茶,看上去很是融洽。
程妇人在身侧,道:“夫人,可要过去?”
怜月摇头:“原本想出门透口气,不过仔细想想,我还有伤在身,大夫说我不宜受凉,还是听医嘱吧。”
她说完便回去了,并没有主动凑过去。
袁景和邵情都看见了怜月。
见她重新回了房间,邵情手上的白子未落,疑惑道:“她便是陆询的宠妾?怎么在你的房间里。”
顾权疑惑:“怎么就不能在我房间了?”
“你和她,不会……”邵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顾权挑眉:“你想什么呢?是吴夫人记恨她,一直派人刺杀,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让她跟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邵情脸上不信,转头问袁景:“阿景,真是如此?”
袁景淡笑:“可别问我,我不知情。”
顾权道:“对了,今日叫你们前来小聚,是想请你们帮个忙。”
邵情:“说说看,我能帮则帮。”
袁景言简意赅:“说。”
顾权跟邵情道:“我不日就要动身攻城,军中不便带她前往,我担心刺客之事,既然国师和阿景都准备回汝阳,便想着请你们帮忙照顾她一些时日,让她和你们一起。”
他继续道:“汝阳向来与襄城不睦,吴夫人的手插不进去,如此,月夫人前往汝阳,会比留在宛城更安全。”
邵情:“我四处游历,在汝阳待不长,这个忙,你要看阿景答不答应。”
顾权扭头看袁景,笑着调侃道:“阿景与我是至交好友,定然不会拒绝我的?”
袁景无奈摇摇头:“如此你还问。”
顾权挑眉:“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又跟邵情道:“说起来,外面流言四起,还有人造谣是她克死的陆询,她是无辜的,还请国师帮个忙,给她算上一卦,澄清她克夫的谣言,免受世人非议。”
邵情疑惑:“若是你真不想月夫人受到世人非议,为何不去澄清你与她并无私情,反而还与她如此亲近?”
顾权清了清嗓子,耳朵红了,却没有回答,询问道:“帮不帮?”
邵情:“帮,帮。”
他擅长梅花易数,擅随手取物算卦。
此时,邵情的目光正好落在棋盘上,当即算了一卦:“棋子落于棋盘,可看做天下,她所在方位西北,西北为乾、为天,八卦中乾卦最为尊贵,则代表此女极贵,许有执掌天下的命格。”
顾权:“我让你夸一下她,没必要吹嘘得太厉害。”
邵情冷哼:“你信不过我。”
顾权眉头皱起:“若是你此言传出去,她可就更不能活了,你这不是帮忙,是在添乱。”
邵情摆手:“我只是实话实说。”
……
三日后。
怜月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已经结痂,好得差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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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权前来跟她说:“不日宛城将有战事,此处不太平,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而我不能及时出现,便请阿景代为照顾你一些时日,他今日要启程回汝阳,夫人便随他一起前往吧。”
怜月刚得知消息,脸上有片刻错愕,疑惑:“今日就启程吗?这么快。”
顾权道:“战事紧急,拖不得。”
对方都如此说了,怜月也没有借口留下来,垂眸道:“我知道了。”
见女郎面上有些郁闷,却什么都没有说,便解释道:“阿景是我的至交好友,将夫人交给他照顾,我才放心,等战事结束,我便会前往汝阳,将夫人接回来。”
怜月抿嘴,强颜欢笑:“一切都听顾侯的安排。”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抛弃了。
她低头行礼:“我现在去收拾行李。”
顾权叫住了她,忍不住开口:“你就没有话跟我说。”
怜月回身,“哦”了一声,继续道:“对,祝顾侯旗开得胜,一举夺城。”
顾权沉默。
算了。
她什么都不懂。
顾权想了想,还是说道:“等我的好消息。”
怜月:“嗯!”
她到处流离,行李并不多,加上一些零散的东西,装完也就半个箱子。
出门时,顾权来送行,将一小箱子的金银珠宝递给她,道:“你是我护着的人,第一次去汝阳,毕竟人生地不熟,这些是给你用来打点的,务必收下。”
怜月没有推辞:“多谢顾侯。”
她只当这小箱子的金银珠宝,是在了断当时陆询以城相赠,照看她的人情。
况且也不难猜出,顾权要打的是谁。
倘若是她自己得知了吴夫人的打算,要么破坏弘农与襄城的联姻,要么先下手为强,在他们达成联盟之前,围攻襄城。
如今看来,顾权选了后者,果然要围攻襄城了。
而吴夫人一旦失去了依仗,自身难保,便没有精力再刺杀她,那么顾权对她也就已经仁至义尽。
也好。
怜月心中淡定,有了这笔钱,她的确好办事。
顾权并不知道女郎的想法,见她干脆的收下来,心中满意,颔首道:“去吧。”
怜月再次行礼:“顾侯,后会有期。”
她与袁景和邵情打了一声招呼,便上了马车,将帘幕放下,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另一边。
此时,宣尧已经来到了彭城,是怜月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他坐在茶肆中,正在歇脚喝水,付钱的时候叫来了老翁:“老翁,能不能跟你打听一件事?”
老翁疑惑:“什么事?”
宣尧道:“半年前,大旱的彭城迎来了暴雨,听闻出现了山体滑坡,老翁可知道是在城外的何处?”
老翁皱眉想了想,眼睛冒出精光,正要开口,又欲言又止。
宣尧从钱袋那了一串钱递给他:“老翁若是知情,还请告知在下。”
老翁接过钱,赶紧装进怀中,说道:“小公子还真是问对人了,你要问的这事,我还真知道。”
宣尧:“哦?”
“城外的确有一个寨子被泥石流给淹没了,不过,那是个贼窝,里面的人专门做坑蒙拐骗的,年前大旱,他们没粮,还会吃人,可怕得很。”老翁说着,便打了个寒颤,“许是老天有眼,看不惯他们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将整个村寨都给一锅端了,据说当时只有一个被拐的少女大难不死,逃了出来,还被路过的贵人看见,给带了回去,也是一步登天了。”
宣尧:“那她运气还真好,别人都死了,就她活着。”
老翁摇头,说道:“能从贼窝里出来的女人,那都是狠角色,可不只是运气那么简单,小公子若是遇见了,可得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