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禁足于房间中,手执黑白双子,已在棋盘上走了半局棋。玉京子佩服他的耐心,迎面坐下,接着他的白子落下。
突然闯入的黑子截断了白子的生路,“你不怕我杀了你?”
白子放弃布局,另走一道,“宗主看起来不像是为了杀个人费心布局的人。”
“那你想到我要用你做什么了?”
布局费心杀人,要么实力不够,要么怕沾上骂名,这两个玉京子都不在乎,黎九曜猜得不错。
“玉宗主想做之事凭力量无法完成,只能迂回以计谋算。”
“若是玉宗主觉得靠我能让她主动回来,那可真高估我的价值。”
盘上白子虽不进攻却防守得当,黑子厮杀半天也没能完全吃掉,玉京子已经没了耐心,丢了手中的棋。
“有没有价值一试便知。”
他起身离开却因为黎九曜的话再次停住。
“三年前重明山覆灭,听起来像是阴差阳错的意外,可重明山底下的灵脉却同时空了。”
“意外的是,不仅是重明山,这三年其他各处福山宝地之处的灵脉也全都洗劫一空,玉宗主掌管踏云天多年想必清楚。”
“我唯一好奇的是这些灵脉都去了哪?”
玉京子转身以俯视的姿态看过去,“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竟有胆子问。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你应该知道神器天命书在踏云天,白泽预言百年之后,修真界灵力枯竭,生灵覆灭,唯一的生路便是成神,将天上的灵力重新引下来。”
“为此牺牲几处灵脉又算得了什么。”
黎九曜手中的白子也停滞不前,“......所以你都没给他们商量的机会,就直接抢走他们的灵脉。”
低沉的笑意在室内回荡,“人性皆为自保,谁想成为牺牲的那个,我可没有时间和他们商量周旋,更不惧所谓骂名。”
“人命算什么,功成名就,所有唾骂不过脚底灰尘。”
剑鸣铮铮,长剑横在脖颈,玉京子闲适的姿态未改,甚至没躲一步,“黎公子可要想好了,到底要不要为你所谓的圣母心,绝了整个修真界的生路。”
那把剑微微颤抖,终究是没进一步,玉京子早有预料,用手指轻轻拨开,“黎公子果然是明白人,和我作对也没什么好处。”
“这当真是天命书的预言?”
“不然你以为踏云天的几位长老能心甘情愿为我驱使?”玉京子转身离开,没有回头,黎九曜只听见一句极其狂傲的话,“你觉得成神的不是我,那应该是谁?”
谁能有古神的血,谁又谁敢与他争锋,玉京子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不过是对自己傲视一切能力的自信。
“那宋无命呢?她的根骨这辈子根本没可能修炼成神,你飞升之后,她怎么办?。”
玄黑的身影停在门口,他几乎是用强硬的语气道:“她会和我一起,生死与共。”
黎九曜忽然见他回头,如同狩猎叫人浑身不适的目光盯来,猩红的唇角边笑意泄露,“我会让她拥有根骨。”
***
玉京子等了三天,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宋无命的消息。
第一天,尚且能忍耐。
第二日,已经焦躁难安。
第三日,白龙崖前来要人未果,整个踏云天都蒙在阴影之下。
墨色的夜中,轻巧的身影在流云峰入口,依靠回忆踩着不熟练的步子,踏出幻境。
周围一切并无不同,一草一木皆是原样,玉京子的主殿漆黑昏暗,反而是她的偏殿中灯火通明,她无法辨别情况,从树上拿下一只死去的小虫。
用阴符驱使之后飞进主殿之中,晃悠半天,没有看见人影。
她这才轻步快速跟过去,天命书在玉京子手里,他会放在哪呢?
在房间里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床榻,墙角都被瞧了个遍,没有发现隔层。
想到一墙之隔隔壁可能有人,手心就直冒汗,越是慌张越容易出问题,她才想起来,天命书算起来是白泽尸身,白泽之魂也应该是死魂才对。
她竟紧张到忘了。
双指点心眉心再次运用阴气,房间中的气似乎在她周围形成一条条线,跟随那条阴冷却又舒服的线的指引,她走到一面墙前。
那股更浓郁的死气就在墙后。
还真有隔墙。
房间里的墙面全都被她敲遍了,这是唯一一面她没敢敲的墙,相连自己的偏殿,她根本发出太大动静。
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有处隔间,她完全看不出来,明明看上去根本没有间隙。
周围更没有任何机关暗扣,只有一幅画。
这幅画倒是没什么特别,平平无奇,只画了一间没有窗户的空房间.......
宋无命盯着画,有些迟疑。
......隔间不会在画里吧。
伸手触碰有无机关,却摸了个空,一头栽了进去,在抬头,已经在这间隔间中。
她是进入画中了。
这里像是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册,旁边一张书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什么书需要藏得这么严实?
从书架上抽下一本,宋无命差点被书面上‘爱情宝典’几个字闪瞎眼睛。
玉京子看着正经,怎么还看这种烂俗话本子,这比霸总看一胎七宝还要离谱。
好奇心作祟,书册已经被翻开,迎面跳出的小人差点吓她一跳,书册上画的小人以立体影像呈现眼前栩栩如生。
果然是修真界,花样真是不少。
那两小人的脸逐渐清晰,宋无命的表情顿时僵硬,怎么......是她和玉京子。
更惊悚的是两小人在她面前,已经开始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如此清晰直观的冲击,主角还是自己,宋无命一阵恶寒,差点爆出粗口,手里的书直接甩飞出去。
玉京子他疯了吗?
室内无灯,却光线明亮,是那颗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散发幽幽光亮,只是这夜明珠越看越觉得熟悉。
她记得自己的偏殿,靠墙的床上也镶了一颗,用来照明。
夜明珠的光并不刺眼,她走近朝夜明珠朝通透的珠子里面看去,居然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床榻,从哪个角度看都清晰无比。
她不敢想象,自己身处房间的每一个动作可能在另一个人的目光之下毫无隐藏。
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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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直觉发毛和不适,更想一拳砸了这破东西。
可她看见了一晃而过的黑色衣角,金线流纹镶边,是谁的衣服她在清楚不过。
举起的手硬生生放了下来。
一截衣摆逐渐接近床榻,浅色床幔掀开,长身玉立的人仿佛就在她跟前,她连呼吸都不觉屏住。
但,对方并没有发现他,指尖从背面划过,仿佛被他触碰的是某个人。
指腹余留的味道在鼻尖嗅闻可味道却逐渐平淡,一如他永远留不下的人。
宋无命皱眉退出观测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平息暴躁的情绪,抓紧寻找天命书。
明明感觉就此地,找遍所有的地方,却还没发现。
沉静的眼神眯起,盯着刚才进来那堵墙,完完全全是面实墙,这里根本无法原路返回,只能找到其他出口。
否则,她极有可能被一墙之隔察觉不对的玉京子瓮中捉鳖。
入口既然是画,出口怎么可能也是画。
她看向身后的书桌,上面是一叠押好的白纸,一手摊开,里面夹了一张未完成的画。
是一道长长的走廊。
手刚放上,便处于走廊之中,越往前走,窒息感越强,这里的灵气强得可怕。
比外面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强上百倍,她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一处灵脉上。
五脏六腑都有种被攥紧的挤压感,难受,根本无法呼吸。
对于以阴气修炼的邪修而言,简直致命。
没有回头路,她只能一鼓作气往前冲,再不出去,她会在这里修为尽散。
比起阴气反噬,她更怕没有修为的无力感,这种任人摆布的日子她受够了,绝对不可能再回去。
好在,终于看见了一张白色的兽皮,被包裹于灵石之中,白泽的虚魂趴伏在上双眼紧闭,似乎比她上次见到要更淡些。
宋无命的声音不自觉小了些,生怕再大声会把她惊得魂飞魄散。
“白泽前辈。”
叫了三遍之后,虚弱的眼皮才缓缓睁开。
还好,祂还没有昏迷。
“白泽前辈你可知道妄虚镜在哪?”
“妄......妄虚...镜”祂几乎费尽全力才说出几个字,“一万年后你就能得到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万年后?前辈你没弄错?一万年后,我连骨灰都不剩。”
白泽的眼睛半眯着,神魂似乎已经极度疲惫,宋无命无奈叹息,“看来我只能先找黎九曜了。”
她将那张兽皮拿下来,小心放进怀里,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让她全身僵硬。
“死于......玉...京子...之手。”
“前辈,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黎九曜,确定是黎九曜不是其他人?”白泽虚魂消失,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出现。
苍白的唇许久没有恢复血色,身体像朽坏的家具,一步一顿。
搞错了,黎九曜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
她可听说他是白龙崖最年轻的金丹修士,在灵力末法时代,简直算得上天才,提及白龙崖,必会出现黎九曜的名字。
他怎么可能死在玉京子手里,无仇无怨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