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邈偏头朝他打了个响指,声音带笑,“还以为是给个冰棍就能拐跑的笨兔子,原来在外面是小冰雕呀。”
沈知昼脸一红,睫毛颤地很快,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被宋邈调侃得耳热。
“我就是那样的……”他说的很小声,“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宋邈两指将他的书包拎到车座另一边,摸了把他的腰,正要批评他为什么不穿外套就跑出来,就看见沈知昼脸一抬,声音一下变大,
“只喜欢你。”
她被噎了两秒,转移话题问沈知昼想吃什么。
沈知昼按住宋邈的手不让她走,还是看着她,顺便回答她的问题:“你吃什么我都可以。”
“只喜欢你。”
“只喜欢你。”
“宋邈——”
宋邈要被沈知昼拖长的嗓音甜到了,跟猫叫一样,有点可爱。
啪叽一掌挡在沈知昼脸上,不让他继续喵喵叫,她完全没想到这人昨晚之后会变成这样。
耳根有点热,有甜丝丝的茉莉白巧信息素爬上宋邈贴着抑制贴的腺体,在周围晃悠。
沈知昼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开了他自己的抑制贴,翘起一个小边。
“别撒娇。”宋邈手臂用力一把将人捞到身边,沈知昼的后背抵上她左半身,她垂头。
沈知昼浑身一抖,后颈被冰凉柔软的唇瓣擦过,宋邈将他故意撩起一半的抑制贴重新贴好。重重亲了几下。
他掐着自己大腿软肉,用尽全力抵御那阵酥麻感,整个身体反弓状绷紧。两腿并拢合紧,有些自作自受了,沈知昼心想。
宋邈见这人喘息着老实下来才放开他,她在沈知昼微张着的果冻一样饱满的唇上亲了一口说:“你下午有课,随便吃点。”
沈知昼想问她是不是同意他喜欢她,但是他没问出口,宋邈没拒绝那应该就是同意。
宋邈让司机找最近的餐厅,司机知道宋邈口中的餐厅是什么标准,很快定好位启动车身。
沈知昼的手指被宋邈握在手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当玩具一样捏着玩儿,他手上有茧,不自觉曲起手指,被宋邈包住手掌捋直。
他偷偷观察宋邈,被当场抓包。
“沈知昼。”宋邈突然喊他。
沈知昼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你在学校可以交朋友,我允许的。”
沈知昼茫然地看着她,好像不明白宋邈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他不想交朋友,那太浪费时间。
他要好好上学,然后要帮宋邈工作。
宋邈看着又变得很呆的兔子,抿了抿唇,接着道:
“我查到点东西。”她的声音不高,在车内安静的空间里却异常清晰。
沈知昼试图悄悄和宋邈十指相扣的小动作顿住,他抬起眼,玻璃珠似的眸子穿过窗外透进来的光,静静地落在宋邈身上。
似乎还是很茫然,像一下听不懂主人说话急得团团转的猫。
“你初高中那个‘好朋友’,”宋邈刻意在朋友二字上加了点重量,目光锁住他,“叫李锐的那个。他在我的分公司,行政部,做后勤。”
车内气氛一下就变了。
沈知昼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他搭在宋邈手上的手指很突兀地蜷了一下,而后,缓缓捏紧,指关节泛出一点缺乏血色的白。
他在宋邈的瞳孔里看见自己骤然扭曲的表情,很难看的。
有什么东西迅速碎裂,胸口一阵疼痛,又逐渐被一种更深的疲惫和麻木覆盖。
沈知昼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沉沉的阴影,盖住了所有丑陋剧烈的情绪涌动。
“哦。”
良久,他才极其轻微地应了一声。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
“……是吗。”
宋邈皱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知昼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缩回车角落里单薄的身影,眼神微动,流淌着沈知昼读不明白的情绪。
“如果,”宋邈开口,声音低沉平静,听起来随意得像闲聊,实则带着试探,“如果他过得不好,失业了,流落街头,被人踩在泥里……你会不会觉得,”
宋邈刻意停顿了一瞬,仔细瞧着沈知昼,捕捉他每一丝可能泄露的情绪,“舒服一点?开心一点?”
车停下来,很安静。空调送出的暖风拂过沈知昼额前细软的黑发,微微晃动。
他依旧低着头,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整个人都在出神。
时间被拉长,就在宋邈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极缓慢、极艰难地抬起头。
那双很漂亮的眼睛里浮着一层水雾,眼神没有恨意,没有快意,甚至没有多少波澜。
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近乎悲悯的疲惫。
“都过去了。”沈知昼开口,声音像磨损的旧磁带,听起来甚至于有些变调,他带着一种强行平复后的脆弱稳定。
“宋邈。”他轻轻喊她的名字,这句话在此刻听起来更像一种祈求,“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沈知昼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多年的沉重全部置换出去。
然后,他努力地、非常努力地,对着宋邈扯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很淡,很轻,莫名透着易碎的脆弱感。
“我现在,”他直视着宋邈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缓慢,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宣告。
“真的很开心。”
——开心?
看上去可不像。
宋邈心道。
她看着沈知昼白下去的脸上那层勉力维持、摇摇欲坠的笑意,凝视着他脸上那层脆弱的伪装,一股冰冷的、近乎暴戾的怒意,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刺痛,猛地窜上心头。
为了他此刻这近乎自欺欺人的“放下”和强撑的“开心”。
“开心?”宋邈重复道,声音沉下去。
沈知昼没有回答,只是维持着那个笑容,不想让宋邈在知道自己过往的狼狈之后还在她面前露出自己难堪的一面。
宋邈也不再等他回答,反正她向来独裁。
她拨通公司人事部内线电话,听筒贴在耳边,清晰地吐出指令:
“南非矿区项目部,缺一个记录勘探数据的文员。位置偏远,网络不稳定,标准劳务派遣合同,五年起签。”
指令很简洁,不容置疑。
“不择手段,调李锐过去。一天内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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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事甚至一时根本想不出这个李锐是谁,迅速敲击键盘在电脑上查出这人,只是分公司不久前刚大学毕业入职的一个很小的职员。
她向电话那头回复:“是,宋总。”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打完电话,宋邈侧身看向沈知昼。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唇角勉力维持的笑意褪去,脸上只剩下纯粹的空白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悸。
他似乎完全僵住了,连呼吸都停滞,只有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宋邈。
惊愕,茫然,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激动吗?
宋邈主动坐过去靠着他,想看的更清楚。
沈知昼没有躲避她的视线,仰着脸,失血的嘴唇微微张着,表情带着懵懂和失神。
宋邈侧身前倾,一只手撑在沈知昼肩旁的车座靠背上,将他禁锢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另一只手抬起,温热的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好了。”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几乎是安抚的意味,“现在,你可以真的开心了。”
指腹下的肌肤传来细微的战栗。
沈知昼像是终于找回了一丝知觉,他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如同幼兽呜咽般的抽气声。紧接着,那双原本就睁圆的眼睛猛地一红,大片的水汽毫无预兆地、汹涌地弥漫开来,瞬间蓄满了眼眶。
表情是某种被强硬撕开伪装后、赤裸裸暴露出来的脆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
泪水在他通红的眼眶里打着转,越蓄越多,眼看就要决堤。
就在那晶莹滚烫的泪珠即将坠落的瞬间,沈知昼毫无征兆地猛地往前一倾。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莽撞的力量,将额头重重地、用力地抵在了宋邈的颈窝处。力道有些大,撞得宋邈肩窝微微一沉。
滚烫的呼吸瞬间扑洒在宋邈颈侧的皮肤上。
下一秒,一滴滚烫的液体,沉重地、毫无缓冲地砸落在那片皮肤,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无声而汹涌,瞬间渗透衣料。
温热的呼吸急促地拂过宋邈的颈动脉,带着无法压抑的哽咽颤抖。沈知昼像一只终于找到巢穴的幼兽,不管不顾地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交付出去。
他没有抬头,只是更深地将自己埋进这片带着薄荷气息的阴影里。一只手不知何时悄悄攥紧了宋邈腰侧挺括的西服衣料,攥得指节发白,细微地颤抖着,又固执地不肯放开,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宋邈撑在后座靠背上的手顿了顿,缓缓落下,最终,轻轻地拍在了沈知昼剧烈颤抖的、单薄的脊背上。掌心下,蝴蝶骨凸起的轮廓清晰得硌人。
车窗外,路旁的树叶被风吹得颤抖。
车窗内,只剩下沈知昼压抑在喉间的、破碎的呜咽。
宋邈微微侧过头,冰凉的唇几乎贴着他柔软滚烫的耳廓,声音很温柔,她说:
“过去的事,在我这里才算真正过去。”
颈窝的湿热蔓延开。
“他欺负你,哪有像你这样笨的兔子,不可以那么简单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