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炀又调转了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苏韫才猛然发觉被他拿捏了。
可局势紧急不待人,她连声催促道:“你先帮我把小老虎救下来,我再告诉你。”
反正答应了,没必要争这一时之快。
陆慎炀爽快地翻身下马,动作利落。
苏韫清瘦的脸颊被寒风冻红,像是涂了上好的胭脂,果香四溢的甜口,若是啃上一口定是甜腻诱人。
苏韫在前走得急匆匆,后面的陆慎炀人高马大的,双腿极长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裹着毛茸茸的斗篷,她倒像是一只小猫。
树下的彩韵见自家姑娘将陆世子带了过来,一双眼眸睁得浑圆,似乎难以置信。
“还在吧?”苏韫一脸担心望着树上,外部依旧被厚重的积雪掩盖。
彩韵点点头:“奴婢一直守着,没见小老虎下来,只是叫声越发微弱,叫唤的次数也越少了。”
苏韫将期许的目光转向陆慎炀,陆慎炀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他目光上下打量了树木的高度,瞄准了一个好借力的地方,接着如同矫健灵活的豹子轻松简单地跳上了树。
树上的积雪被震动地簌簌落下,仿佛又开始落雪。
接着急促示威的猫叫声传来,大概是小老虎见了陌生人发出震慑。
片刻功夫后,陆慎炀拎着小老虎的后脖颈轻松跳下地面。
小老虎在他手下挣扎叫唤不停,陆慎炀性子恶劣,偏小孩子心性故意要去摸摸小老虎雪白的胡须,惹得手下的猫儿越发呲牙挣扎。
“哟,都受伤了还这么有力气,不错。”陆慎炀嘴欠地评论几句。
苏韫听了后脸色心痛,几步上前靠近陆慎炀,一双清澈极美的眼眸认真观察小老虎。
它的后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大概是受伤了。
小老虎的精神劲也大不如从前,瞧着病恹恹。
“小老虎,你是不是又去找别的猫儿打架了?”少女娇俏的脸上满是哀怨不满。
小老虎仗着体型在国子监没少去招惹其他猫儿,时常也会挂彩受伤回来。
但以往大多只是皮外伤,如今瞧着这条腿大概是骨折了。
皮肉伤好治,猫儿腿骨受伤如何治?似以往那般简单上药包扎应该不够,可她身居内宅也不方便带它出去找兽医。
小老虎喵喵地叫个不停,似是在回应苏韫的话,又似是在不满陆慎炀的触碰。
陆慎炀手贱地扯了扯猫儿长长的胡须,大概是手上力气没把握好,一根长长微微卷曲的胡须被他连根拔下。
苏韫清冷水亮的眼眸瞪着他,陆慎炀又若无其事地将胡须插了回去。
“不是和其他猫打架弄得。”
苏韫神情僵滞,过了一瞬才出声:“不是猫弄得,哪是谁做的?”
她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国子监内都是读书人,没有什么凶狠猛兽,连小老虎的体重优势能够受此重伤,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做的。
陆慎炀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苏姑娘现在应该兑现承诺了。”
他修长分明的手指紧紧拎着小老虎的后脖颈,显然苏韫不说实话,就不会将猫还给她的模样。
“陆世子向来是敢作敢当的,一直拒不承认,自然是事有蹊跷。”苏韫纤纤玉手抚摸小老虎胖胖的脑袋,安抚着它的情绪。
一句话说了等于没有,打太极似转来转去。
陆慎炀嘴唇上扬,笑得不怀好意纯纯恶人像:“苏姑娘既然不说实话,肃王府刚好太过于清净,这只肥猫刚好带回去解解闷。”
他咬字清楚的肥猫两字落下,小老虎不满的叫声更大。
苏韫内心暗叹一声气,这陆世子看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样,没想到还不好糊弄。
“世子可还记得张兴?”苏韫继续补充,“与他是否相识?”
“不认识,他母亲找上门来第一次知道。”陆慎炀斩钉截铁回答。
“错了。”苏韫淡淡一笑,提示说道:“陆遇不是说了吗?你纵马驰行撞了他。”
陆慎炀神情陷入回想了,一双英气摄人的眉头紧皱,越发显得整个人脾气乖张,暴戾恣睢,吓得彩韵脖子后缩,眼睛直盯脚尖。
片刻后他还是摇摇头:“记不得了。”
这些事情平常无奇,常有发生,没什么需要特别记忆的点。
“陆遇说的事情确有发生,但你当时却无记恨张兴。”见过实在想不起,苏韫继续往下说。
陆慎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对视苏韫,神情耐人寻味:“你怎么知道我未记恨于他?”
“那日你不慎将张兴的炭笔和书籍毁坏。”苏韫错开视线,声音小了些似乎带点羞涩难言,“但过后你带了新的书籍和文房四宝赔偿他。”
提及这件事,陆慎炀的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了印象。
他毫不费力地提着肥硕的大猫,踱步靠近苏韫,能够清晰闻见她身上的梅花香,嗓音带着笑歪头问道:“我比较好奇,苏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话音刚落,苏韫瓷白细腻的脸蛋刷地一下红了,她之所以藏东藏西不说实话,就是为了逃避这个问题。
“小老虎乱跑进竹林,我去找它的时候不慎听见。”苏韫气势不足地说道。
陆慎炀脸上赞同地点点头,嘴上却相反:“哦,原来是偷听,难道刚才避重就轻。”
说到竹林,他终于清楚完整地记起了。
他骑马时不小心毁坏了别人的东西,虽然他性情顽劣,可也不是个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人,回府后就打包了一堆东西准备赔偿。
秋末沙沙作响的竹林,因为不认识人,也难得再去打探姓名这些。
接连找了几日,他终于在竹林堵到了人。
张兴被气势凶悍的陆慎炀吓得瑟瑟发抖:“陆世子,当日我是真的来不及避让,不是有意惊了你的马儿,你大人有大量,求你不要和我计较。”
陆慎炀皱眉看着眼前人,被别人撞坏了东西,自己倒还先赔礼道歉认错,真是稀奇了,他扬扬手里准备的包袱欲要说话。
他扬手的动作惊得张兴更加面色惶恐,整个人抖得厉害,转身就要逃跑。
陆慎炀找了好几日终于找到人,现在跑了又要再找,他可不愿意再费功夫。
人高腿长几步追上,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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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你跑什么啊?”
张兴害怕地双手报肩,呈现防御戒备状态,惶惶不安盯着他不说话。
陆慎炀本来就不认识他,只想着事情赶紧解决就完事。他利索地掀开包袱给张兴看:“我那日损坏你的书籍和炭笔,今日都加倍赔偿你。”
包袱里有上好的文房四宝,崭新精致的书籍,张兴顿时傻眼张大嘴巴。
“你对这个赔偿满意不,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没?”陆慎炀问道。
张兴只想马上送走这尊阎王,马上摇摇头。
陆慎炀点点头将包袱粗鲁塞进张兴怀里,潇洒转身离开。
蹲在竹林手的苏韫也知这般窥探他人不好。
可若当时冒然出现,届时两人齐刷刷看着她,恐怕场景只会更加尴尬,索性目睹全程。
“苏祭酒整日念叨君子非礼勿视勿听,结果连自己女儿都没教会。”陆慎炀嬉皮笑脸说道。
看来学不会的又不是他一个,大家都一样嘛。
好心当作驴肝肺,苏韫怒嗔他一眼,当时便不该多管闲事,省得今日还被他取笑。
她走近几步伸手将陆慎炀拎着的小老虎,一把抱入怀里。
陆慎炀只觉四周的梅花淡雅香气越发浓郁了。
她将颤抖害怕的小老虎藏于温暖的斗篷下,带着彩韵打算抬脚离开。
又忽地问道:“陆世子可知他们受到了什么处罚?”
“陆遇被国子监除名,移送官府,其余三人虽未除名,但记大过。”陆慎炀慢悠悠地回答。
苏韫点点头,这个处罚还算合适。
其余三人虽未被除名,可前程已是大受影响,至于陆遇仕途已断,读书无望。
她想了想又继续问道:“已过了些时日,张兴病情好转了吗?”
若是以往她有什么疑问,父亲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满腔关心都在弟弟那了。
“苏姑娘把我当收集情报的走卒吗?”陆慎炀好奇笑笑。
一个接一个问题抛过来,真有意思。
“不方便就算了。”苏韫才倏地发觉,今日似乎与陆慎炀交谈过多了,不合礼数。
陆慎炀:“没什么不方便的,可我这人从来不肯吃亏,苏姑娘一连问我几个问题,我却没有得到其他信息,岂不是吃了很大的亏?”
苏韫不知陆慎炀还有什么信息需要从她身上知道,疑惑问道:“陆世子对我有何疑问,尽管提出来?”
“苏姑娘名唤什么?”陆慎炀爽快地问了出来。
苏韫的耳垂染了点红霞,没说话。
陆慎炀看着眼前不出声的姑娘,笑问道:“瞧瞧,刚才对我问东问西,结果现在连自己名字都不愿告诉,苏姑娘你也太不坦诚了。”
“单字一个韫,石韫玉而山辉。”苏韫继续问道,“陆世子,可告知我后续了?”
陆慎炀琢磨着这句诗词,却脑袋空空想不出到底是哪个字。
“自然,张兴大病早已捂性命之忧。”
心里惦记的事情已知晓,苏韫不再耽搁,欲要告辞离开。
陆慎炀却一步抢先,小山般巍峨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苏姑娘不想知道是谁伤了这肥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