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淡香沁人,干净得纤尘不染。
三百多公里,再加上市区堵车,荼舒估计要开一上午。
记得任乔明上次说肴叔叔有洁癖,她抱着保温袋不确定问:“肴叔叔,你吃早饭了吗?”
池钧肴开车的姿势依旧那么娴熟松弛,听到她开口,道:“还没,带早餐了?”
“我做了三明治,吃吗?”
池钧肴目光注意着前方的车辆,眼底笑意弥漫:“好。”
将后车窗打开一点点缝隙,安静的车厢内顿时有呼啸声奔涌。
荼舒用湿巾将手擦干净,从保温袋里取出三明治,先解开其中一个的保鲜膜,递到主驾时提醒:“我…不太会做饭。”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三明治取走,无意中被碰到的手指处犹如被温热的火舌舔舐。
等他尝了一口,荼舒有点紧张地问:“还吃得惯吗?”
池钧肴:“还不错!”
“还煮了牛奶,肴叔叔喝么?”
池钧肴极快地速度看了她一眼:“杯子在后备箱里,这会儿恐怕不方便。”
荼舒弯了眉眼:“我在家分装好了,是带吸管的杯子。”
说着她把杯架上的巴黎水取出来,放入了一只蓝色边线的极简吸管杯:“放这里了,等会儿肴叔叔自己取。”
安排好池钧肴,荼舒这才开始自己的早餐。
察觉到她喝巴黎水时,池钧肴皱了皱眉:“牛奶只准备了一份?”
荼舒耳尖微红:“不是,就是这会儿不太想喝。”
说着,还悄悄把保温袋的封口粘好,藏起里面的粉色边线。
路程行驶过半的时候,荼舒有电话进来:“惜月姐?”
“小阿舒,考完了吧?没事儿过来吃饭啊!”
“昨天考完了,肴叔叔带我去露营,这会儿正在路上。”
赵昔月:“难得放假了是该好好放松下!都谁一起啊?热闹吗?”
荼舒沉默几秒:“就我和肴叔叔。”
电话对面是更长的沉默。
半晌,赵昔月问:“去哪儿露营啊?池钧肴那么挑剔的人,找的地方肯定不错!”
荼舒问正在开车的池钧肴。
“萩伶山。”
赵昔月显然听到了池钧肴的声音:“有点耳熟!行吧,你们路上小心,晚上回来记得给我发个消息啊!”
莫名地,荼舒没说自己今晚回不去,闲聊几句结束了通话。
无意间瞥见显示屏的车速,荼舒双手抓住安全带,提醒:“肴叔叔,车速是不是太快了?”
明明刚才还是80多,这会儿居然已经飘到126!
池钧肴余光里看见她不安的动作,脚下微松。
“赵小姐?”
“嗯,惜月姐让我过去吃饭。”
池钧肴没再接话,车厢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荼舒:“肴叔叔,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可,为什么呢?
方向盘上的手指动了动,池钧肴淡淡道:“她很关心你。”
“惜月姐家和我们家算世交,她和赵昔年从小就很照顾我。”荼舒回想着小时候的记忆,笑:“惜月姐性格有点像北方人,骑机车的时候很飒。”
池钧肴不置可否:“见识过,确实很厉害。”
“啊?”
池钧肴:“上次生日宴,她和朋友骑机车过去的时候看到过。她的车应该专门改装过发动机,声音很独特。”
荼舒有些讶异:“肴叔叔也懂?惜月姐很喜欢机车,那辆车改装过很多次。”
“读书的时候也玩过一阵子。”
荼舒:“……”
原谅她实在想象不出温和优雅的肴叔叔骑机车呼啸而过是什么模样!
到达萩伶山时正好中午。
可能是天气太冷的原因,路上几乎看不到游客。
村庄里自建楼房高矮错落,池钧肴熟门熟路地将车开进一座十分宽敞的院子。
一个健硕中年男人瘸着条腿从房屋里出来,恭敬道:“池先生!“
“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现在山路难行,我安排了三名非常有经验的人带你们上去。只是要在上面过夜的话,不知道你们的设备能不能支持?”
池钧肴:“其他设备问题不用担心,发电装置和水辛苦你这边安排好。”
“发电机已经送上去实验过了,绝对没问题!您还没到的时候,我又让他们送了些柴火上去以备万一。水也备了几桶,加上洗澡也够用两三天的量。”
池钧肴:“辛苦刘叔了。”
中年男人忙摆手推脱:“可不敢当您这句称呼,喊我老刘就行!”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换衣服的话直接过去就行!”
看了眼荼舒,他问:“您看需不需要给这位小姐再安排个房间?”
池钧肴询问荼舒的意见:“这里条件简陋了些,刘叔准备的房间的功能相对齐全,介意么?”
荼舒想,她有什么可介意的?
看中年男人对他的态度,整个村里怕是再也找不到比那儿更好的地方。
房间有点像酒店套房,客厅、卧室、厨房、浴室一应俱全,摆件和装修与院里的简单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可他不是常年在国外么?怎么会在这儿专门准备临时落脚的地方。
换好衣服,调整了下毛线帽的高度,荼舒拿着手套和登山杖出来,池钧肴那边已经在安排人搬运带来的设备。
池钧肴上下打量他一眼,意外地扬眉轻笑:“本来还担心你带的衣服不保暖,看来是我多虑了。”
紫灰双拼冲锋衣三件套看上去清爽干净又保暖,软壳裤在鞋面堆出小小的褶皱,衬得她双腿修长笔直。
随后池钧肴也进去换了一身全黑的冲锋衣裤,再出来时,内敛成熟的气质外多了几分张扬的少年感。
简单吃了午饭,荼舒跟在池钧肴和向导身后开始爬山。
因为这里出于半开发状态,山道的路还是比较原始的状态,约莫一小时,荼舒微喘。
池钧肴:“休息会儿,喝点水再继续。”
几人找了处石坡暂时修整,荼舒从背包里取出并不算凉的牛奶吸了两口,准备将冲锋衣外套脱下,手腕却被池钧肴挡住:“别脱。”
荼舒淡粉色脸颊鼓了鼓:“可我身上热得有些痒……”
“听话,这会儿脱容易感冒。”
池钧肴视线掠过那只粉色边线的极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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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杯,从包里取了两颗巧克力球,哄小孩般递到她面前:“吃颗巧克力?可以补充体能的。”
爬山而已,根据过往经验,荼舒感觉体能上并不需要补充,她只是有一点腿酸而已。
直到看见直上直下的狭窄台阶,和不远处仅供一人通行的岩石夹缝。
荼舒:“……”
难怪这地方会被开发商放弃啊!
先不说那夹缝,但凡她再胖点儿想要通过都得侧身,又有多少人会为了看日出这么为难自己?
脱下外套系到腰上,荼舒深吸口气,双唇紧抿。
池钧肴这次没阻拦,在她开始后攀爬后落后两个台阶抬腿,双手搭在两侧锈迹斑驳的铁栏杆上。
最后一步踏上山顶。
荼舒有些虚脱地撑着腿想,这里的日出就算再美,她以后也不来了!
*
远方星河闪烁,耳边篝火哔啵,荼舒小口啜着碗里的浓汤,默默把上面的话收回肚子。
因为这里真的很美啊!
“肴叔叔,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啊?”
橘色的火光照应下,池钧肴长腿微微曲起,脊背放松地弯出慵懒的弧度。因为要翻烤的果蔬,他将衣袖挽了几折,露在外面的蜜色肌肤光泽逼人,腕骨处黑奇楠此刻也微微泛着佛性的金光。
荼舒一时间有些入迷。
池钧肴转过头,那双内敛深情眼睛里也有橘色跳跃,比夜空的星星更亮更耀眼。
“也是机缘巧合。”他将烤好的茄片放到荼舒面前的小桌上,声音清润温和:“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好奇宇宙星空,所以总喜欢去高的地方。嗯…学习航空专业也是这个原因!后来有个世伯发现萩伶山这里的云海,在圈子里组盘准备开发,我和几个朋友好奇就翘课过来了一趟。”
荼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因为这原因听着,有点儿戏,不像肴叔叔做事的风格。
有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荼舒夹了茄片没说话。
池钧肴笑着拍了拍手,胳膊搭在膝盖上,双手交握,他直直看向荼舒:“其实这里的项目之所以停滞,甚至被放弃,也有我和谭宁的原因。”
到嘴边的茄片吃不下去了,荼舒放下筷子。
她还带着那顶浅紫色毛线帽,长发柔顺地垂在两侧胸前,稀碎的绒发从帽檐出钻出,让人感觉她乖顺的同时又多了两分灵动。
户外椅是下沉式的,荼舒坐下后人显得格外娇小。
冬夜露重,她抬眼看人时,浓密睫毛上水汽泛着橘色的光点垂在眼尾,无辜又璀璨。
被她注视的池钧肴喉结滑动,手指滑到黑奇楠上:“这里很漂亮不是吗?可一旦它被资本持有,最终只会变得面目全非。”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荼舒想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话题让他不太开心?
她不懂怎么安慰,便不动声色地将已经洗干净重新倒入温水的蓝色边线吸管杯朝他推了推。
细白柔嫩的手指无声收回,重新放回膝盖上,乖得让人心颤。
池钧肴忽然笑了,胸腔如大提琴般震颤出悦耳的尾音共鸣。
继而,他身体前倾,微哑的音色带着笑意,问:“荼舒,你喜欢我,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