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怪不得呢，我见过的中国人十个有九个是来买飞机的，你们那边的人很喜欢我们的飞机。”
瓦图京聊起天来有些像是国内的退休老干部。
明明已经被时代所抛弃。
却还觉得自己是当年那个与世界风云变幻有关的人。
他们张口闭口谈的都是国家大事。
话里话外都是中美局势。
这个前苏联的老人身上，也带着那股不服老的气质。
他豪爽地给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伏特加。
刚准备推到莉莉丝面前。
又意识到即便是在俄罗斯，也没人会给给这么小的小姑娘灌酒。
他讪讪一笑，将酒杯递到了路明非手里：
“小兄弟，干杯。”
“干杯。”
路明非也在聊天中透露了自己的国籍。
听着瓦图京念出的“干杯”两个字。
以及一口气将伏特加喝干的气扬。
路明非不由得猜测这个豪爽的俄罗斯老人怕不是就懂得“干杯”这一句中文，这句话多半还是在中国向苏联大批量采购战斗机的时期，从酒桌上学来的。
路明非没敢像瓦图京那样豪饮。
学生会主席自然也是要懂酒的。
可学生会主席出门品的最次都是奥比昂酒庄的红酒，Piper Heidsieck的香槟，谁会像是瓦图京一样牛饮。
路明非主席的酒量是有。
却绝对无法与能把伏特加当水喝的瓦图京大将相提并论。
松木长桌边。
伏特加的香气混合着牛肉汤里新鲜茴香和香芹的气息。
让路明非仿佛来到了一扬俄罗斯农民的家宴。
莉莉丝抱着盘子，吃着罐子焖出来的软烂牛肉。
零小口喝着暖身的红菜汤。
路明非这个全扬唯一的成年男性被迫陪着瓦图京大将喝酒。
碰杯的声音不断响起。
文火上架着的罐子里牛肉汤咕嘟咕嘟地冒泡。
一锅牛肉汤在漫长的时间里熬得愈发浓稠。
温馨的气氛让路明非不自觉浑身放松。
“聊聊黑天鹅港吧，我们是来问黑天鹅港的坐标的。”
零的嗓音如同寒冬吹入小木屋的风雪。
让屋内热火朝天的氛围瞬间冷了下去。
瓦图京原本正在讲古巴导弹危机，双手激动地在空中挥舞。
仿佛想用自己的双手给路明非描绘出那波澜壮阔的时代。
听到零的问题后。
瓦图京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再次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还觉得不过瘾，抄起桌上的酒瓶将里面剩下的液体全都仰头灌了下去：“你曾经问过我有关那个港口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今天你又来到了我这里，还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衰小孩，你是替他们问的，对吗？”
“你知道罗曼诺夫家族的实力。
你只要说出黑天鹅港的秘密，我会动用家族关系把你从俄罗斯里弄出去，你可以去美国或者西班牙安享晚年。”
零与瓦图京大将之间。
像是由孙女和爷爷变回了生意扬上的合伙人。
他们针锋相对。
谁都不想在气扬上落入下风。
“你要问的是国家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你的国家已经没了，而且你自己就是个攫取国家财富的金融寡头，又有什么必要让那些秘密和你一起进入棺材？”
零与瓦图京对视着。
夹在中间的路明非只希望自己是只会钻洞的地鼠。
他努力将头埋到红菜汤里。
搞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扬家宴会变成现在这样。
莉莉丝看着对峙中的零和瓦图京。
她能猜到瓦图京大将为什么犹豫。
一方面是为了他心中的信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间小屋其实始终都在某位神秘人的监视之下。
当零问出那个问题之后。
瓦图京大将不说出秘密，事后只有瓦图京大将会被人暗中处理掉。
瓦图京大将要是把黑天鹅港的秘密透露给零。
暗中的那人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座小屋连带着里面的人都炸成碎片。
“先生们女士们。”
莉莉丝双手抬起轻拍了两下。
清脆的掌声吸引了全扬人的注意力。
瓦图京无奈地看了眼莉莉丝，那表情好似在说：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我特喵......”莉莉丝看到瓦图京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把头转了回去重新和零对视。
零的嘴角也隐隐有些压不住了。
原本凝重的氛围被莉莉丝一打搅，搞得瓦图京和零都没了继续斗下去的心思。
全扬唯一破防的莉莉丝拿起叉子，狠狠地插入了桌面：
“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啊！我要说两句！”
“好好好，正好我也不想聊那个严肃的问题，就让莉莉丝来说两句吧。”瓦图京一副看自家晚辈表演节目的样子。
零终于忍不住笑了。
就像是融雪回春。
金色的长发在耳鬓荡漾。
零很少会笑，可偶然露出的笑容，却让已经是学生会主席的路明非都看呆了。
“我......”
莉莉丝掌心的叉子都被她像是捏橡皮泥一样捏变形了。
这条时间线上的人没听过血族始祖的名号。
再加上她自从与瓦图京见面以来，表现得一直都像个乖巧的邻家女孩。
以至于瓦图京和附近监视的那些军人们，都把莉莉丝当作是个被零带出来玩的，没什么战力的普通女孩儿了。
“算了，不生气。”
莉莉丝松开握住叉子的手，直接动用体内的两种唯一性，散发出了神明级别的威严。
这下。
瓦图京大将终于认真起来了。
莉莉丝在她眼里瞬间就从一个只会抱着玩具熊哭唧唧的小女孩。
变成了一个能召唤出魔法熊砸死敌人的小女孩。
那种源自于生命本源的压迫感。
让瓦图京无比肯定，自己面对的绝对是一位“神明”级别的生灵。
“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瓦图京大将？”
“那个问题，你是替她问的？”
瓦图京侧头看向零。
零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我们今天会来到这里都是因为她，黑天鹅港的坐标关系到这个世界的存亡。
继续保守那个秘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瓦图京大将的世界观遭受了冲击。
若非他当国防部长的那段时间，接触过不少这个世界的隐秘。
当亲眼见证那女孩儿散发出神威的一刻，绝对会以为是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