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幻影驶出莫斯科后，一路翻山越岭，穿过了无数个士兵站岗的哨卡，终于抵达了这像是山间猎户般的住所。
沿途的士兵们看到零的车牌后，就会远远地放行。
幕后监视瓦图京大将的人知道有客人来了。
看似平静的大山只是暴风的风眼。
出了小小的风眼。
就是能够撕碎人的狂风。
梆！
梆！
小木屋前传来了斧头劈柴发出的闷响。
一个巨熊般魁梧的老人埋着头劈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客人来了。
零双手插兜站在老人身后。
在她身旁是穿着咖色毛衣，戴着方格围巾的莉莉丝，以及一身粗毛呢猎装的路明非，作为司机的楚天骄没资格踏入这个小院。
正在门口那边和岗哨攀谈。
路明非看到身边的两个女孩儿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自己也只得一言不发地站在两女身边。
默默欣赏着魁梧的汉子用最省力的方式劈柴。
清脆的口哨声在林间响起。
零这个三无少女，有时候却格外地帅。
头戴水貂皮帽子，一身青灰色毛呢风衣的零双手插兜吹了个口哨。
口哨声惊醒了劈柴的瓦图京大将，也吓到了一旁的路明非。
“你还会这个？”
“想学我可以教你。”零淡淡地回答。
“哦，别这样零妈妈，你老是这样冷冰冰，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和一具棺材说话。”莉莉丝抱着零的胳膊左右摇晃。
零妈妈的称呼果不其然再次让其脸上出现了两抹不自然的酡红。
“好了，我教你，快松手。”
零的嗓音依旧淡漠。
可熟悉她的人都能听得出来，零已经几乎是在哀求了。
莉莉丝满意地松开了零的胳膊。
瓦图京大将这时也转过身惊喜地丢下了劈柴的斧头。
“看看是谁来了，嗨，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瓦图京大将张开双臂拥向了零娇小的身躯。
这一幕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巨人拥抱美丽的公主。
零嘴上嫌弃着瓦图京身上的汗味儿，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没有抗拒。
“嗨！”
瓦图京大喝一声，拥抱后将零顺势扛到了自己的右肩上。
他又低下头看向莉莉丝，伸出了自己水桶一样的左臂：
“上来孩子，屋子外面冷，咱们进屋聊。”
“我就不用了吧，欸欸欸！”
莉莉丝的抗拒没有引起瓦图京的重视。
因为在瓦图京看来，莉莉丝就是个年纪不如零大的小女孩儿。
在莉莉丝的惊呼声中银发女孩儿被扛上了瓦图京的左肩。
白雪皑皑的森林中。
两个女孩儿一左一右坐在瓦图京的双肩之上。
巨熊般魁梧的老人爽朗地笑着，走向了自己的山中小屋：
“小伙子，你把外面的柴火收拾下，自己跟上来吧。”
路明非觉得自己受到了差别待遇。
或许他被瓦图京当作了两位小公主的随从。
谁让人家俩出身高贵，衣着不凡，自己这气质看上去就像个跟班？
路明非倒也不会因此生气。
他当小跟班已经当习惯了。
而且人家两个女孩儿被扛在巨人肩上拍出来奇幻电影都好看。
自己这种跟着冒险家小队出发的工匠儿子。
就适合干这种收拾柴火的活儿。
莉莉丝转过头，正对上恢复了冷淡面容的零。
这家伙刚才肯定在偷笑吧！
零妈妈是故意的吧？
什么三无妞。
分明是腹黑妞！
才喊了你一声零妈妈立马让我加倍奉还。
嗯。
不过这种被爸爸扛在肩上一样的感受貌似也很不错诶。
缺乏亲情的莉莉丝难得又感受到了家一样的温暖。
这次却是在千里冰封的莫斯科郊外。
身边是俄罗斯爷孙一样的两人。
路明非刚开始其实也以为零是瓦图京的养女之类的。
两人之间至少应该有着类似亲情一样的关系。
可等到坐下聊起来时。
路明非才从瓦图京口中得知他和零只是普通的生意伙伴。
苏联倒台后，瓦图京大将依靠卖苏联的遗产赚得盆满钵满。
而零背后的罗曼诺夫家族则是瓦图京大将很好的合作伙伴。
“罐焖牛肉，这在我们那个年代可是好东西。”
瓦图京大将把煮好的罐焖牛肉分给众人。
零则娴熟地从小屋内取出餐碟。
比起伊丽莎白宫。
这座小屋才更像是她的家。
零在伊丽莎白宫的时候，干什么事情都是直接找管家。
在这里的时候，却能精准地找到每一件物品摆放的位置。
“小伙子，土豆泥炖蘑菇炖得怎么样了？”
瓦图京一边手上忙活，一边还不忘监督路明非干活儿。
在扬的每个人其实都在忙活。
这里没有厨师。
饭菜自然都得自己亲手烹饪。
莉莉丝自然可以直接利用空间之眼从莫斯科取一桌好菜过来。
但看见路明非削土豆削得起劲。
便也干脆好好体验一番俄罗斯普通农民的生活。
“快了快了，马上就能出锅。”
路明非仿佛又找回了在婶婶家帮忙的日子。
自家婶婶总是看不得他闲着。
每当路明非想找机会偷个懒。
婶婶就能给他找来各种奇怪的活儿。
有时候是让他切个萝卜，有时候是让他换马桶盖。
还有些时候是让他替他表弟去买最新的小说绘。
这些活儿里也就是买小说绘是个好活儿。
因为每次去了大爷的报摊上，他都会自己先把最新一期小说绘从头到尾看完，不在家的时候，偷懒也没人盯着。
不知不觉。
平凡的生活已经离他远去。
自己这个卡塞尔学院的通缉犯。
正在一位被政府严格监管的老人的命令下煮汤。
“德国人？”
瓦图京大将转头看向帮忙摆盘子的莉莉丝。
“额......”
这个问题还真把莉莉丝问住了。
思忖一番后，莉莉丝平静地开口：“就当我是中国人吧。”
“中国人？”
瓦图京看向莉莉丝的眼神愈发奇怪。
就你这副面孔，说是德国人和英国人我都能相信。
偏偏你说自己是中国人。
但凡是照照镜子。
你也说不出这番话吧？
瓦图京见莉莉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只得顺着莉莉丝的话继续往下说：“中国人可很少见到你这种发色，不过你的五官线条比起白人来说的确更加柔和一些，混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