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明襄没有继续抓着这一点不放，而是选择了短暂地闭上嘴，保持沉默。
对方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但是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问题。
明襄确实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祁绛口中所说的「选拔规则」和任务开启的规律。
但只有恰到好处的好奇才不会引起怀疑。
她已经成功入职，这些所谓的规则、规律，她迟早都会了解。
如果想要更快一点，她可以选择从其他方向入手。
比如，她即将共事的两名同事。
两双眼睛盯着她，像是在盯着什么新鲜事物。
明襄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确实够新。
临光市赏金猎人总部除了他们两名九阶觉醒者之外，已经很久没有新员工入职。
房间有落地窗，但很昏暗，窗帘被拉上，两个人坐在一面投影墙三米远的位置，墙壁上是三个即将开启的内部任务。
一男一女在祁绛开门那一刻开始，一双眼睛就齐刷刷盯着她。
直到祁绛录入她的全部信息后离开，两人依旧没有收敛。
要是换以前，明襄早就被这两道赤裸裸的视线盯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自从从优生集训营回来，她居然也习惯了被人盯着的感觉。
两人视线里是毫不掩饰的好奇。
祁绛离开前让他们带带明襄。
这种也很正常，很多新人刚入职的时候，部门负责人会分配一个带新人的师父。
他们这个部门总共三个人，就明襄一个新人。
他们两个经验丰富，很适合带明襄。
“你是怎么进来的？”先说话的人是那个女人。
她看上去二十八九的样子，三七分齐肩发，发尾整齐，上身黑背心，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工装裤，看上去像是作战服的材质，腰上是一条深棕色的皮带。
“邀请函还是选拔？”对方翘着二郎腿，手托着下巴，“可是不对啊，据我所知这三个月都没有新的邀请函发出，至于选拔，上次选择半个月前结束，结果是全部淘汰，下一次重启的时间应该是两个半月后，按理说哪一条路都走不通，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重复了这个问题。
对方眼睛是深褐色的，鼻子中段有一条两厘米长的疤痕。
灰白色的疤痕贯穿在鼻梁上，在她小麦色的脸蛋上有点儿突兀，但却平添一分英气。
明襄已经快速给对方定好位，这名前辈应该是个万事通，打听消息的好手。
看样子手伸得还挺长。
另外一个人则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影子。
他穿着一身沉闷的黑色，不说话，只观察。
静静盯着明襄，像是在等她的答案。
明襄收回视线，赏金猎人总部的员工好像没有佩戴工牌的习惯。
她取出赏金猎人手环，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紧紧捏着向上举起，“近三个月我确实没有收到邀请函，我是通过去年收到的邀请函进来的。”
说完，明襄将手环握在手心放进上衣口袋里，然后伸出右手，“两位前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明襄。”
“去年的邀请函？”齐肩发女在歪着头回忆，“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事。小孙跟我说，有份邀请函连续发了好几次，都被无视了，所以，你是那位？”
明襄：“应该是吧。”
她确实连续收到了四五次邀请，不过可能是因为没等到回应，或者是其它原因，后来这封邀请函再没跳出来占满她的屏幕。
她终于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向明襄，伸出手回握住明襄，“你好，我叫兰雅，九阶风系觉醒者，那边那个，叫吉屋，九阶土系觉醒者，是个哑巴，你别拘着，随便坐。”
“既然加入了我们，之后就要一起训练一起参与考核了，我们这里没什么规矩的，就是日子苦了点。”
明襄倒是不怕吃苦，但她还是第一次听高阶觉醒者抱怨生活苦，问了一句：“怎么说？”
“倒也不是别的，训练这种事情，我们在进入临光市总部之前也要做，也不是很辛苦，主要是命苦，总部人才很多的，你迟早要习惯「付出120%的努力，获得0%的结果」这种事情。”
兰雅手举着一个小杠铃在练臂力，因为穿的是背心，明襄很轻易能看到对方小臂上鼓鼓胀胀的肌肉。
她说这话时没什么情绪变化，明明是那么无力的话题，她轻描淡写地，感觉像是在说今天营养剂是草莓味的这种平常的话题。
兰雅招呼她落座，这间办公室布置得很像是客厅，中间是一排三米的黑色直排沙发，墙壁上投影刚打开，并没有什么画面。
兰雅整个人后仰躺在沙发上，她的姿态很松弛，右手有节奏地抬高小杠铃。
明襄记得刚刚祁绛对她说的那些话，五个内部任务里面能占到一个名额就算很不错了。
兰雅的话听上去更颓丧。
“有这么夸张吗？”
兰雅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明襄，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单纯没经受过社会毒打的小屁孩儿。
“你等着，我们有个比对数据库。”
吉屋在沙发另一边，弯着腰捣鼓茶几上的一个工作台。
他点击回车，墙壁上投影出了一个数据分析的页面。
“就是这个，我们保存了每次线上的选拔赛视频，把遇到过的所有对手信息都记录汇总下来。”
兰雅指了指角落的一台云端设备，“你去云端上测试一下各项数据，结束之后，截取到的数据会自动放入这个分析系统里比对，可以测试你在所有参与内部任务选拔考核的选手里处于什么水平。”
明襄看了一眼，上前测试了一下。
戴上头盔后，明襄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奇怪的虚拟对手。
她打出一拳，对方直接趴下，明襄还以为结束了。
三秒后，趴在地上的虚拟人物关节诡异地抽搐，随后重新站了起来。
明襄第二次在他靠近的时候，双手扣住他的肩膀，提膝攻击他的腹部。
对方简直就像个脆皮小兵，嘎巴一下又倒了下去。
直到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明襄人麻了。
这个虚拟人物会复活，而且每被「杀」一次，下一次就会更强。
明襄甚至开始怀疑，这两新同事是不是在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