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巧的视线扫过她手上的东西，“可以直接说，行动小组这一楼层的监控不对外开放，这里只有我们。”
场外不会出现第四个人。
如果这里不够隐秘和安全，那整个临光市就没有安全和隐秘的地方了。
明襄说：“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席巧站在她面前，但明襄没有递过去，而是握在自己手里。
谈判需要筹码，她现在的筹码是手上的笔记本，她需要握住它，谈判才能继续。
席巧面色凝重，“什么意思？你还想继续插手？你不要命了吗？”
宁微也转过头看她，两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明襄没有疯。
从心理理疗室出来之后，她再没有比现在脑子更清醒的时候了。
她没来得及问戚知为什么出现在那儿，但戚知离开的方向是爆炸中心。
戚知不是那种犟驴一样的性格，但任何人都有自己无法轻易抛弃的原则和目标。
戚知的愿望一直都是调查父母的死因，找回父母的遗体，哪怕只剩下骨灰，或者是破烂的衣服。
尽管知道这条路很危险，但明襄从来没有阻止她。
戚知出现在那儿，只能说明，段新尧背后的人同样是戚知要接近的目标。
明襄说过，她会帮她。
当然，她作出这种选择也不全是因为戚知。
陆晓和她一起杀死段新尧，然后陆晓自爆，陆晓可能觉得这样一来，就能把明襄从1131号任务中彻底摘出去。
一切结束，明襄可以安安稳稳地回到奇云军校上学。
明襄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陆晓把明襄拉入局，让明襄埋下了潜在的祸根。
第二次见面，明襄主动请求入局，陆晓选择自爆，即便没能取走幕后那人的性命，也足够清理战场痕迹，让明襄破局。
她们互为彼此的因果。
但实际上，明襄或许从始至终就没有破局过，她在更早的时候，或许就站在了另一场局里。
她选择继续，同样是为了自己。
………
清醒之后，明襄翻开了笔记本，她第一反应可能是戚知留下的东西。
所以在理疗室，她带着好奇和疑惑的心情翻开了一页。
好像是个日记本或者说是记录本，没有名字，没有日期，每篇开篇前只有阿拉伯数字进行简单记录。
——「1、我收到这项艰巨的任务后，瞒着所有人，动身赶往周口市驻扎军营地，找到了罗飞。
我很忐忑，我原以为这项工作进展不会那么顺利，但罗飞是个好孩子。
他问我：为什么要研究这种奇怪的东西？
我说：为了普通人类的生存。
不愧是罗垚养大的孩子，责任感很强，他只犹豫了两秒就点头答应。
他答应得太轻易了，我坐在那儿，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考核期间，左清圆找到她和她说起过这件事情，她提到了日记里的这个人。
明襄有印象。
她想要自己做和罗飞一样的「被观察对象」，明襄敷衍过去了。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这不是戚知的东西，但日记内容引起了明襄的注意。
好像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推着她继续往下翻阅。
——「2、记录第一天开始了，我带来的工作面板设定了防火墙，无法联机的，我们需要一个完全保密的设备，我记录下来的一切数据都会被完整保留在这个面板的芯片里。这也少了很多乐趣。
除了那个检测设备，这块面板是我在周口市唯一的工具，因为研究事项的特殊性，我一切可以联系外界的设备都无法带过来。
但是没办法，我手头的工作很重要，这种特定的情况下，需要做出取舍，这也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嘛，唉……」
——「19、我将武者具备的能力简单拆解成几个板块，模拟云端虚拟战场那样，这样可以清晰地看到各项数据的变化。」
——「41、这个结果实在太震撼了，一直以来，我们觉醒者能操纵特殊能力，但罗飞在从六级任务区域回来之后，检测设备检测出来了新的能力——精神控制！
这同样也是特殊能力，而且是超出六种元素之外的特殊能力！
这个结果说明，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可能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拥有其他媲美甚至超越元素异能的能力！哈哈哈哈！真想跟左院士显摆显摆，可惜我们暂时不能联系。」
——「63、纸质记录太麻烦了，每隔几天都需要测验，之前，我就打算设计一种生物芯片，可以完美隐匿在大脑，不被检出，能被检出的生物芯片实在太危险了，容易被有心之人盯上，这个实验需要一定的隐蔽性。」
——「64、这实在太难了，既然要隐蔽性，那最好是只有我和观察对象能直观地看到各项数据。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是，让数据面板植入意识。打开展开选项，会像手环或是面板一样，将数据直观地铺展在眼前。」
读到这里，明襄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这种描述，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
心理理疗师正坐在她的对面，明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没有停，而是继续往后翻页，总觉得后面有她不该错过的、很重要的东西。
明襄感觉自己不是在阅读一本日记，而是在找一个答案。
明襄忐忑地翻页，看到后面一章的内容，她终于停了下来。
——「166、简单记录一下吧，面板出现故障，我取出了芯片，销毁了主机，新的面板要下午才能到，真倒霉！
今日数据如下：
姓名：罗飞。
年龄：21岁。
异能：无。
能量亲和力：109分。
天赋：【高级格斗技巧】【中级感知】【精神控制】」
医院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明襄依旧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明襄没有偷窥别人秘密的喜好，但在这个笔记本中，她好像窥见了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