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被骂不以为杵,反倒嬉皮笑脸道:“别呀,大中午的吃这些能饱吗,我请你吃好的。”
他一使眼色,手下的人立马去隔壁饭馆要了两个肉菜。
茱青:“你这人…”
杨建道:“听说你打了玄光那个神棍,把他从紫阳观赶走了,挺牛啊,我膈应他几个月了都不敢动手,就冲这份胆识,以后我叫你姐,有事尽管说!”
不只打了玄光,他还听说他那位王爷表哥也不是茱青的对手,这么一来,他打不过这兄妹俩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茱青嫌弃道:“别,你还比我大一岁,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姐,话说回来,你跟玄光还有过节?”
说起这事,杨建气得咬牙切齿。
他不就是性子顽劣了点,平时喜欢仗势欺人,真说起来,永安城能有几个消停的富家子弟,偏他母亲以为他是中邪,在紫阳观添了不少香油钱,玄光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符,要他娘每日三遍烧符纸给他喝,不喝不给零用钱。
如今玄光犹如落水狗逃得不见踪影,他比谁都高兴。
茱青听了直笑:“你也有这时候。”
杨建挑眉:“这不还得多谢你。”
他对茱青是彻底服了,长得恁小还能打,顶着一张乖巧可爱的脸,打人倒挺疼。
茱青舍不得浪费,把烧刀子和石榴酒各倒一半在杯中,入口不那么烈,成了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杨建也学她的样子倒酒,就着花生米喝了好几杯。
今日机缘巧合遇上杨建,茱青细看才发觉他倒不丑,虽然胖了些五官也还端正,就是总带着家丁瞎混,流里流气看着就不是好人,不像豪门子弟,十足十的地痞模样。
许是察觉到茱青心情低落,杨建一个劲劝她吃菜,酒杯一空立马给她添满,大大咧咧道:“青姐,你跟你哥吵架了啊?”
“没有。”对这个陌生称呼,茱青觉得怪怪的。
“那是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一个人喝闷酒。”
“我说了我没喝闷酒。”茱青声音大了几分,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桌子,见人都往这儿看,又低下头装什么都没发生。
杨建不知情,嘴里吃着菜又灌了一口酒,含糊不清道:“我也觉得你不该是因为跟你哥吵架,你哥虽然说话举动装了点,总拿腔拿调的,但对你是真好啊,乔妙欺负你都惦记着给你报仇。”
“报仇?”茱青疑惑道,“你居然知道这事?”
“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杨建低声道,“你哥找我来着,问我手上有没有国公府的把柄,非亲非故我有也不能告诉他啊,结果他拿了一把会发射暗器的扇子跟我做交换,那扇子是真不错。”
“是把竹骨扇吗?”
“对对对,就是它。国公府嘛,想找毛病错处随便都能找,她家的管家下人仗势欺人,霸占农田放高印子钱,还差点出人命,这哪一项不够国公爷喝一壶的,你哥让我想办法把这事抖出去,他就把扇子送我。”
“后来呢?”
“我让我手底下的小子跟她家下人打了一架,浑水摸鱼让我也受了点伤,告到皇后那里,一查就查出国公府的烂糟事,连乔妙给你下药那事也捅出来了,我那皇帝姨夫生了气,现在国公府自顾不暇,乔妙挨了罚,都躲在家里好久没出门了。”
茱青道:“那扇子你带了吗?”
杨建摆手:“这么冷的天带扇子干嘛,等开了春我打算办场席面,好好跟我那些哥们显摆显摆。”
他本来没想参与这事,更别提他的跟班还被翊贞打得那么惨,但人都畏强,这兄妹俩都能打架且跟赵恒赵婉清有来往,他不妨卖翊贞一个人情,也为他枯燥乏味的纨绔生活添点乐子。
更别说翊贞送他那扇子确实是个好东西,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巧的机关,够他在朋友面前装把大的了。
茱青听后沉默不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怪不得她再没有听到乔妙的消息。
她在公主府得赵婉清庇护不怕乔妙找事,可翊贞也没让她白白受欺负,用他自己的方式为她出气报仇
他还是在意她的吧。
连他最喜欢的扇子都能送给杨建,仅仅只是因为她。
茱青心情复杂喝得太猛,杨建都被她吓着了,劈手夺下她的酒杯嚷嚷道:“又不是买醉你喝这么猛干嘛,回头你哥和我表哥知道咱俩一起喝酒,还以为是我把你灌醉的,又该收拾我了!”
他又高又胖却是个怂蛋,茱青噗地笑出了声。
“杨建,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怂,你那天找我事儿的劲头都哪去了。”茱青笑道,“你不挺横的嘛。”
杨建理直气壮道:“那天跟你不熟,现在咱俩是朋友,还是有区别的,我跟你哥也喝过一顿酒,他可没你这么霸道,斯斯文文的。我就奇了怪了,都是男人,他怎么就那么帅呢,功夫也练得好,那天喝酒,好几个姑娘看他,愣是没人看我。”
杨建说着说着就带偏了话题,茱青支着下巴看了他一会,抓了一大把钱放桌上,步伐轻快离开酒馆。
“你去哪儿啊青姐,不喝啦?”杨建叫住她,“还有半壶呢。”
“不喝了。”茱青冲他笑了笑,“回去了,找我哥,这酒当我请你的,你慢慢喝吧。”
“嗐,你这人…那回头咱俩再喝,说好下回我请你啊!”
茱青已经走远,听到这话头也没回,大声应道:“好!”
午后阳光正盛,晒在脸上暖暖地舒服。
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杨建,她竟然不知翊贞为她做了这么多。
从找杨建到事成,连十日都不到。
那便是她去公主府之前翊贞就开始在心里谋划,她一离开竹园到了安全的地方,翊贞便开始实施计划。
要单独联系到杨建,还要考虑怎么能让曾与他们交恶且闹得很不愉快的杨建答应帮他,肯定还少不了花钱说好话。
翊贞还送出了他那把竹骨扇。
她记得很清楚,正月初一那日在城外的山下,翊贞是如何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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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跟她提起这把扇子,他小心握着竹骨扇生怕损坏一丝一毫,而如今,他却为了她,把最心爱的扇子拱手让人。
翊贞甚至没考虑到他自己的安危,乔妙是中意他不假,但那喜欢也不过是对美色的肤浅占有,万一乔妙恼羞成怒要报复他,他岂不是更危险。
他为她出了这口恶气,却不让她知道,也没想过让她回报。
他就是个“言行不一”的讨厌鬼。
茱青等了好久,翊贞才回来。
猛然看到茱青坐在廊下,翊贞愣了一瞬,反手关上院门向主屋走去。
茱青却在这时伸出双臂挡在门口,神情倔强。
翊贞道:“有事找我?”
“我想问您一件事。”
“说。”
“您的扇子呢?”
翊贞顿时一个激灵,佯装镇定道:“收起来了。”
“收在哪儿了,我突然想看,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茱青紧追不舍。
“放得太久想不起来了,你要是想看,改日我找找。”他撒谎的样子实在很不熟练,眼神飘忽语气生硬,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心虚。
茱青忍着泪意,声音有些发颤:“正月初一至今才一个月,公子博闻强记过目成诵,再厚的经文都能倒背如流,怎么一把小小的扇子反倒记不清放在哪儿。”
翊贞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您若记不住,不如我帮您找找。”茱青扔下这句,作势就要去找,刚转身便被翊贞拽住手臂,把她拉到他面前。
“你怎么知道的?”翊贞放缓语气,手却没有松。
茱青仰头对上他的目光,心中酸楚:“我遇上杨建,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想问问您,如果他也不说,您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不就是一把扇子,只要有时间有竹子,我随手就能做出来。”翊贞还想轻描淡写略过这件事,“你要是喜欢,等开春我做了送你。”
茱青气他的云淡风轻,眼里的泪越含越多,终于大颗大颗落在脸上,打湿了衣领。
翊贞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一开始他就不该瞒她,刚才要老实交代也就算了,偏他想再挣扎一下糊弄过去,结果事情变得更糟。
茱青哭得委屈又伤心,翊贞紧张地手忙脚乱,眼泪跟流不完似的往外冒,手帕湿了一面他又翻过另一面在茱青脸上蹭,边擦边哄:“别哭了…是我不好,不哭了行不行…”
翊贞被她哭得心软了一大截,他想帮她把眼泪舔干净,想把她的话堵在嘴里,只要他吻上去,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他不能。
他只是轻轻把茱青带进自己怀里,扣着她的后脑让她靠在胸前,像是告诫自己般道:“师父对你好是应该的,不用回报。”
茱青浑身都僵住了。
翊贞的胸膛宽阔温暖,贴在耳边能听到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快得好像鼓声。
她愣怔片刻,试探着抬手想抱住翊贞的腰,却在快要碰到他时犹豫不决。
最终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