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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二十五章

作者:沫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芸蝶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巷角瓦墙前,男人露出悲悸神色,秦怀月在他面上,几乎看完人在大喜大悲时,所能做出的全部表情,轮换更迭如人的一生。


    见他神状,秦怀月也有些感同身受起来,不禁安慰男人说了些要紧话:“是,只是此事暂不可为人所知。”


    她伸出手点点苏奕手中紧攥的这封信:“娘娘在信中只写了些冬春小诗,你不要过多猜想,免得落人口舌。”


    说罢,秦怀月又不放心的加一句:“虽说此信以苏妃关心你为借口,才得以拿出宫来,但你看这两位姐姐,再看看你现在潦倒的样子,当真对得住她们的关心吗?”


    苏奕默默听着秦怀月的劝告,他现在胸中苦闷,只喉头滚动几下,做不出半分声响。


    秦怀月见他这样,不禁想到那日二位娘娘的痛苦模样,眼前男人正流露出与她们相同的神色,见此情形,秦怀月终究还是止住了话题。


    很多事情自己是无法左右的,秦怀月心中默念,努力让自己止住这份同情。


    苏奕攥着信,低声向秦怀月道谢,在他眼中如弥蒙雨雾般的映射下,信封上那枚鲜艳欲滴,如血般张扬的红蝶,仿佛就要破化而出,飞往它处。


    让他想到二人当年青梅竹马时的情景。


    “你看,今生我就要如这红蝶一般飞舞,去到我想去的地方。”芸蝶在纸上用红墨画完最后一笔,拿起来给他看。


    “你飞的那么高那么远,我跟不上你怎么办?”


    那时的苏奕看着这只张扬的红蝶,莫名产生恐惧,原来这样平静的日常也会变化,他发现自己不愿让芸蝶离开。


    芸蝶对他露出笑容,把蝴蝶裁下轻轻放在他手心里:“没关系,我会提前飞去那边等你,你可要加把劲,别让我等太久。”


    少年攥紧手中红蝶,只觉得胸口微微发烫:“那我要随父参军,建功立业,然后......跟你站在一起。”


    可如今,这只红蝶放弃了飞舞,也放弃了自由,甘心停滞在这世上最囹圄的深宫之中,从此不见天日。


    他合上双目,那抹艳耀的灼红,终于暂时停留在他漆黑的眼中。


    苏奕走后,秦怀月看着角落的瓦砾,里面有朵受尽挤压却茁壮生长的野花,在夕日照射下,娇小的花苞折射出光弧,像是要喷薄绽放。


    她看的出神,久久未动。


    “秦检讨这么舍己为人,怎么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有人凑她极近,声音如鬼魅,又似蛇信吐在耳边,惊出她一身鸡皮疙瘩。


    秦怀月连忙转头看去,发现是方明川站她旁侧,见她偏头过来,眼睫微微煽动,这才离开她耳边,似在旁等候多时。


    听他这样讲,秦怀月注意到自己现下的狼狈,襦裙正紧贴在身上,隔着罩衫不住淌出些水滴。


    她只得拢紧些,面露尴尬之色:“我刚才有要事与苏公子讲,这才忽略了你。”


    见他面上依旧阴鸷,秦怀月知他现在心情不好,只好软了语气:“莫怪。”


    方明川虽然面上不快,但看眼前女子身上的狼狈模样,并未多言,直接把她拽去附近的客栈更衣。


    洁身之后,秦怀月又换上穆青让丫鬟紧急送来的衣物,这才拿起方明川的罩衫,去了客栈楼下的大厅,此人也整好仪容,正靠在窗边好整以暇目视她走来。


    秦怀月坐下,见他一副待她作解的样子,开口悻悻道:“谢谢修撰大人刚才出手相救,但你的罩衫被我弄脏了,若不介意,我洗干净再还你。”


    方明川并不在意衣物如何,让她随意,见她坐到对面,问起她刚才的动机来:“从前只知丞相日理万机,与六部来往密切,为修水利工事,当下又与家父同在江南一带。”


    说到此处,方明川垂眉看她,话里掺了一丝质疑意味:“倒是没想到,秦家与武将出身的苏家,也有如此深厚交情。”


    听他所问,果真是与苏奕有关,秦怀月心中咯噔一下,自知逃不过,又不好跟他讲明此事为昭嫔所托。


    只得转言,扯个自己都不信的回答:“嗯……可能是因为跟苏家比较有缘吧。”


    对面人听了这话,立刻变了神色,就要质问过来,秦怀月见状连忙改口:“我是说今天这事巧合到颇有渊源!”


    看她这副模样,方明川知道她有意糊弄,只冷面环臂,指腹摩挲束袖上的暗纹,两人一时相对无话。


    秦怀月见气氛逐渐冷下来,轻咳两声,准备讲旁的事情来转移话题,话未出口,方明川却先出声:“你可知圣上因为流言之事,已经着手准备追查苏家?”


    此事民间鲜有人知,但是身处朝堂之中,秦怀月也能隐隐嗅出这丝风向,见方明川脸上挂满严肃神色,她也不敢糊弄:“苏家此事不仅在民间流传,如今也已经传入后宫之中,圣上对此有所反应,也是必然。”


    她知道此事,方明川也挑眉不再斟酌言语:“既然如此,你还要冒险与苏家交好?”


    “我有我的理由。”秦怀月直视他的眼睛好让他打住询问:“您不也有自己的苦衷吗?”


    方明川被她问住,想到昨晚两人心知肚明的沉默来,知道她认定的事情不会动摇,只好勉强留下两句劝告:“既然如此,你记得小心行事,免得引火烧身。”


    眼前女子听了这话,面上终于露出笑容,方明川看她心情好转,自己也缓和情绪,装作漫不经心,询问起心中盘算许久的事:“秦检讨日日沉醉笔墨,没想到心悦的居然是武将出身的男子,倒是从来没听人讲过。”


    秦怀月不知他突然讲到这处是为什么,只当他是好奇,爽朗答复道:“我相当心悦苏家男子,要是我六十岁还能有这副身子骨,在战场上杀进杀出十几个回合,那可真是我这辈子之大幸。”


    看她一脸崇拜神态说完这句,方明川露出些古怪眼神,但转念想来,的确不能用平常眼光看待她:“原来你喜欢年长的吗?”


    听这二人话题歪到不知什么地方,旁侧偷听的乌瑞连忙让店家送来热茶,好给两人止住这个话题。


    “我见你来客栈时浑身发抖,像是着凉的缘故,现在好些了吗?”


    乌瑞过来问,秦怀月点了点头:“好些了。”刚一说完,外边吹进几道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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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鼻子受到刺激发痒,立刻捂住口鼻打了一道喷嚏。


    “这下就不是好些了。”乌瑞看秦怀月尴尬咬住下唇,把热茶往她那边推推,一边又把另一杯递给方明川:“你刚才下过水,也要提前预防。”


    对方直接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秦怀月听乌瑞这样讲,想起之前听梅子衿说方明川不是京城人士这件事:“没想到编撰大人会凫水,倒是让人意外。”


    “还以为你知道的。”乌瑞替她解释道:“他原本就是江都人,会凫水很正常。”


    “江都?”秦怀月吞咽几口热茶驱寒,听到这个地名,她有些印象:“真巧,我小时随父亲曾经去过江都一趟,倒是与那处有些缘分。”


    “秦检讨说说,有哪些缘分?”对面的方明川听到这话,罕见的插一句嘴,一副当真想听她说上一说的样子。


    秦怀月抚着茶杯想了想:“那时候江都附近遭了几十年一遇的洪灾,我也是随着父亲巡视灾情过去,只记得暴雨冲过的麦田,还有许多从灾区乞讨来的可怜人家。”


    “卫凌曾说,秦家府上嬷嬷也是江都附近人氏。”方明川不动声色提醒道:“众人皆知丞相心系百姓,在江都万事都亲力亲为,你可记得有救过其他人?”


    “的确有过,只是不知他现下如何。”秦怀月听他提醒,想起曾经的一段经历:“机缘巧合下,我曾救过一名少年,如今八年有载,想来应该弱冠年岁,准备娶妻,过上更好生活了罢。”


    方明川听她这话,面上露出笑意,看着心情很好,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一并眯起,转也不转看着面前人:“所说的确有几分可能。”


    秦怀月摸不到头脑,想着怎么他还替那少年答了起来。


    转念想起一事,忙看向旁边一直暗笑的乌瑞:“我那时被撞下水前,见苏家公子追着一黑衣打扮的男子而来,似乎是被他抢了什么物件,可有抓住那歹人?”


    乌瑞摇摇头:“你与苏公子交谈过后,他便拿着那封信失魂落魄离开,我见他情绪低落,就没细问你俩到底发生什么。”


    “坏了。”秦怀月连忙起身往客栈外冲去,一边转头跑一边向二人嘱咐:“记得帮我跟穆青讲一声,就说我晚些再回府上。”


    倘若她没猜错,那黑衣打扮的男子撞过来时,手里拿的一抹白色,质感像极了玉佩,而那玉佩显露的色泽绝非普通玉所能拥有。


    只怕这物是对苏家来说极为珍贵的东西,想到如今京中传言与圣上动向,秦怀月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想。


    等到她再到苏家宅邸,天已擦黑,苏家嬷嬷见她来,直接开门接见,带她去找了苏奕。


    苏奕面上已经好了不少,又回归了沉稳,见她慌张跑来,直请她入大厅正座。


    听她讲完一路的猜想与顾虑,苏奕笑道让她别紧张:“姑娘放心,离别之后,我在曲江酒楼前不远的路面上,又捡回这副家佩,应该是那贼人逃跑时慌不择路,遗落在当场。”


    说罢,苏奕将玉佩从屋中拿出来,略微给秦怀月看过。


    见那成色与玉泽与当时所见相差无几,秦怀月这才放下心来,只当自己是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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