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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荒度岁月

作者:岁倾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嫖。”


    在她满含期待的眼神里,他声线冰冷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着实把她气坏了,傅明月只觉得如今的温明安简直抠门到了极致,恨不得每一分钱都要跟她算清楚。


    三两句话不离钱。


    傅明月听了十分生气,她扭头离开了客厅,在卧室里翻了半天,找不到任何能写东西的本子,只能跑进电竞房里,在他的书架里东翻西找,找出了一个小本子,取了一支笔,在上面写了半天。


    温明安进来后,直接出声赶她走,“你出去写。”


    傅明月却没理他,直接回他,“你可以出去,我先进来的,我在这里写。”


    她拿出当年都没有的学习热情,握着一支八百年没被用过的断水圆珠笔在那本临时翻来的破旧小本子上奋笔疾书,温明安走了过去,“你在写什么?”


    他走到她身旁,还没看到半个字,她就用手捂上了,而后扭头瞪他。


    年轻的女孩神神叨叨,温明安不屑地笑了一声,扔下一句“那你安静点”,而后打开了电脑。


    傅明月很安静,反倒温明安一直安静不了,他又打开了游戏,放着厮杀声激烈的背景音乐,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跃动着,噼里啪啦敲出一阵吵人的响。


    年轻的男人望着电脑屏幕的神情十分认真,年少时在试卷上遇上难解的题,他总是这副模样。


    只是游戏到底比不上读书考试,傅明月实在是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如此钟爱打游戏,颇有些离不开游戏的意思,从她来了以后,他几乎没有一天是不打的。


    就连她在住院这几天里,他偶尔守在病床前陪她,无聊拿起手机消磨时间,看的也是游戏相关的新闻。


    傅明月原本在奋笔疾书的手停了下来,很是疑惑地看了他几眼,眼睛挪到了那游戏上,很经典的moba游戏,只是她看不懂这类型的游戏,勉强能看出来两个阵营的人在开团厮杀。


    上面的角色加起来不少,傅明月根本看不明白,只能看到顶着名字和血条的人在走来走去,在一块石头里绕着走,也有躲在草丛里的,时不时放几个技能,然后有人血条就断了一半。


    但是看了半天,傅明月都没能分辨出来哪个才是温明安操纵的角色,有时觉得那个放技能最帅的是他,有时又觉得刀人最快的是他,后来又觉得血条没掉的才是他,看来看去,没看出哪个才是他。


    这局对打的对手和队友都水平相当,彼此互相拉扯,有来有回,实在不是傅明月能分辨得清楚的。


    迷迷糊糊看他打了半天,傅明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看不懂,只能低下头继续写了起来。


    温明安这场游戏打得实在是久,也不知道打了几局,傅明月都写完了,困得打起了哈欠,他还在打游戏,若非他提过的让她安静,她都想把写好的小本子甩在他脸上了。


    但见他打得认真,也不好真的打扰他,只能先去洗澡,洗完澡后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出来。


    电视没什么好看的,眼下的电视都是需要开会员才能看的,温明安没闲钱充会员,傅明月只能可怜地打开儿童频道看起了动画片,翻来翻去翻了半天,没找到好看的,只能看天线宝宝。


    温明安从房里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盘起,神色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


    若非电视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宝宝烤面包,宝宝烤面包”,配合一阵幼稚得令人发笑的笑声,温明安还以为她在看什么严肃的电影。


    当电视里再次冒出一阵幼稚的笑时,温明安走到客厅中央,望着电视上那几个五颜六色又蹦又跳的娃娃,他忍不住问,“傅明月,你今年都多大了?”


    “没充会员,只能看这个。”傅明月道,而后嘴硬地辩驳了一句,“也没人说20岁不能看这个。”


    温明安“哦”了一声,“那你继续看吧。”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嘲笑,简直坏透了。


    他有些困了,眉眼间带了些倦意,取了衣服就去洗澡,但傅明月很快关了电视,特意堵住了他的去路。


    傅明月站在他面前,才刚洗过澡没多久,身上飘着一阵淡淡的香,沐浴露的薄荷味,很香,她把刚才写了半天小本子在他面前翻开,得意洋洋地问:“看到没有?”


    温明安目光落在那个本子上,用的笔是几年前的笔,断了水,上面写的字有些没了水,但也依稀看出来上面很有条理地列出来一串意义不明的数字。


    温明安没看懂,只是懒洋洋道:“不是不给看吗?我就不看了。”他伸手推开了挡眼的本子。


    “你都看了。”傅明月说他,她指着最后一个数字说,“经过我的准确计算,我现在欠你五千块。”


    她把夹在本子上的笔取了下来,把那个数字特意圈了出来,有些不屑地把本子扔到他怀里,“才五千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动不动就把钱挂嘴边吗?”


    “五千而已。”温明安倏地笑了,他微微倾身,视线和她齐平,呼吸都似要落在她脸上,直到她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才直起了腰,懒散十足道:“公主,以你的水平,恐怕连五十块都挣不到。”


    温明安的话侮辱性极强,简直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傅明月有些生气了,在他走进浴室前,她恼羞成怒地冲他喊,“温明安,你少瞧不起人,我很快就会去找工作。”


    “区区五千块,我马上就能赚回来还你。”


    温明安脚步一顿,回头看见她正气得跳脚,他勾唇笑着,故意往里添了把油,“好啊,那我等着。”


    那挑衅的语气,分明不信她能把钱赚回来,傅明月有些不高兴,理也不理他,转头就抱着账本回房了,宝贝似的把账本压在枕头底下。


    才刚出院,病还没好,她有些精力不济,很快就闭眼睡了,稀里糊涂进入梦乡时,床边陡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吃药了没有?”


    “我才不吃药。”她嘟囔地回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裹着空调被,卷成了半个蛹。


    但下一刻,鼻子被捏住,她骤然窒息,仓促从梦中醒来,脸都被憋红了,睁眼看见的是温明安那张可恨的脸,她有些还没睡足的起床气,怒目以对,“温明安,你干什么?”


    “我问你吃药没有?”他把手收回口袋里,若无其事问。


    他才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额上还冒着些水珠,一头柔软的发也湿润润的,整个人清爽无比,好似携了一阵凉风而来,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冰凉舒爽,十分好闻。


    “我吃了。”傅明月望向他的眼神里有些心虚。


    他仿佛只是问了一嘴,很快就点了点头,转眼从从衣柜里取了几件明天穿的衣服就往外走了。


    傅明月躺在床上,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迟钝的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下意识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机房睡。”温明安道。


    机房的飘窗傅明月来的第一晚睡过,她知道睡在上面不好受,很大方的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给他,“我可以把床分你一半,你不用睡那里。”


    温明安原本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过身来,再次警告她,“傅明月,这是我家。”


    “床是我暂时借你睡的。”


    *


    席卷临汀的只是一场小得不能再小的台风,其微弱的破坏力甚至不值得上地方新闻。


    傅明月第二天醒来,天空几乎被洗刷一新,天气恢复成了盛夏该有的温度,已是正午时分,天气更是热得不像话,好似置身一个巨大的蒸笼里,人也像要被烤熟了。


    中午吃的仍是昨夜那两道菜,温明安大抵的懒得去想做什么菜,又许是食材买多了,把余下的重新做了一顿昨夜一模一样的菜,混着昨夜未吃完的一起一锅蒸了。


    傅明月起得晚,饿得有些厉害,也没挑剔太多,很安分地吃完一顿饭,直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才见他把药扔了过来,“把药吃了。”


    “这药好苦。”傅明月抱怨道。


    出院时,医生特意给她开了新的药,开了足足一周,药吃起来很苦,昨夜傅明月只把药丸子吃了,口服液喝了两口,味太冲了,她硬着头皮多喝了两口,实在是受不住了,就没喝了。


    说起来,没喝完的药给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掩耳盗铃似地拿别的东西给压住了。


    此刻垃圾桶就在他脚边,傅明月多少有些心虚,十分刻意地把腿一伸,想把垃圾桶踢到桌子底下,却被他伸出的长腿架住了。


    温明安今日穿了一身休闲的居家服,看起来清爽又干净,此刻脸色却有些冷,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踢什么?怕我看到你把药扔进垃圾桶里?”


    “不吃药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你知道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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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病看了多少钱吗?你连医保都没有,医药费是全额付的。”


    他张嘴闭嘴谈钱,傅明月没吱声了,她气息微弱道:“我吃了。”她伸出手拽他的衣服,企图蒙混过关。


    但失败了。


    顶着温明安那分分钟要债的眼神,傅明月最后还是老实在他眼皮底下把药吃完了。


    几杯凉水喝进去,还是冲不开舌尖四处蔓延的苦味,她整个人好似闷进了药罐子里,十分难受,脸都是苦的。


    吃完以后,她人都有些蔫了,病怏怏地躺在了沙发上,开了电视,结果隔三两分钟就是广告,实在扫兴,落地风扇摇着头,吹着她那一头发肆意地飞舞着,十分舒服。


    温明安在对面坐了半天,眼看她要睡过去了,他出声道:“去换衣服。”


    “我不去!”


    傅明月以为他又要赶她走,原本攒起来的瞌睡虫马上跑光了,她求他,“我以后吃药还不行吗?别赶我走,我真的没地方去了。”


    年少的傅明月很擅长撒娇,现在也是,但如今的温明安已然不吃她这一套了,他道:“我记得昨天晚上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区区五千块——”


    他顿了顿,又笑,“公主,五千块可不是躺在家里就有人送你的,你现在用的电,月尾都是要给房东结的,不是天上掉的。”


    “起来,我带你去个打工的好地方。”他难得的心情好,说话语气都好了许多,“保证你能找到工作。”


    他这么一说,傅明月也想起来了,本想借病赖上几天,但是又觉得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最后她还是打起精神,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去换个衣服。”


    她这衣服一换就换了半个小时,温明安甚至怀疑她可能在里面睡着了,正要推门而入,年轻的女孩从里面窜了出来,兴奋十足道:“我换好了,可以走了。”


    傅明月特意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怕晒,特意戴了一顶米白色的贝雷帽,卷发压在帽子下,露出小巧的耳朵来。


    病好了许多,她唇上泛着健康的红,红艳艳的,好似抹了口红,肩上斜斜地挂了个小巧玲珑的珍珠链条包,勉强能装个手机和至今,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温明安望了她许久,直到耳旁听见她催,“走吧。”


    他这才回过神来,嘲笑她,“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去体验生活呢。”


    “我不是去体验生活的,我一定认真找工作,好好打工。”傅明月保证道,后脚跟着他出了门。


    她习惯性地伸出手去牵他,但手触碰到他手掌的温度时,猛地想起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不能像过去那样肆意地牵手。


    在他侧眸望过来时,她佯装无事发生一般,手指在他掌下虚虚擦过,而后伸手压了压帽檐,侧头朝他笑,“我这帽子好看吗?”


    她这无聊的问题温明安懒得回她,只是领着她下了楼,一路沿着地铁口相反的方向一直走,走了很远。


    正午的太阳很晒,落在地上的阳光好似被烧着的火,燃烧在皮肤上,一阵阵发烫,夏日里无风,仅仅只是走了几百米,傅明月额上已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热得她只能以手为掌,扇出丝丝缕缕的风。


    “到底要去哪里?”傅明月走在路边遮阴处,一路跟着走着,有些不耐烦了,才听他道:“那里。”


    他缓下了脚步,回头和她并肩走着,伸手指在远处聚拢着一堆人的地方,朝她笑着,“看到没有?”


    傅明月看到了,但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地方,走近了才看见里面架着一个又一个蓝色的遮阳棚,棚里摆着一张又一张的桌子,每张桌子后面都有人,有些还摆着大喇叭,喊着什么“招工招工”。


    这是一个招临时工的地方。


    温明安领着傅明月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停了下来,周围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招人,很是受欢迎,此起彼伏地询问薪资待遇还有工作内容,争着抢着要报名。


    嘈杂的声音在傅明月耳边炸开了,到最后什么也没听清楚。


    傅明月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拉着温明安,结果他却扔下一句,“你就在这里站着,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工作,有喜欢的就去问问。”


    “去吧。”


    他推了她一把,转身就拨开人群,从人群里走了出去,彻底淹没在人海里,再也找不见半点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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