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赫然就是她才提起不久的银烟、赫雪,还有祝见尘。
而驾驶位上被她摁住的倒霉蛋,就是祝见尘本人。
兰落这下也终于搞清了,自己一直闻到的似有若无的气味,竟然是祝见尘身上的味道。
怪不得她觉得如此熟悉。她跟祝见尘呆在一块的时间很长,不会刻意记住他身上的气味,所以一时只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具体来自哪里。
“你们为什么在这?”兰落又问了一遍,没急着把横在祝见尘脖子上的手臂挪开。
祝见尘被夹在兰落和椅背中间,老老实实举着双手,笑眯眯的:“来给你当司机呀,免费劳动力要……呃……”
兰落故意用手臂压住祝见尘的喉咙,打断他的废话。
她扫视了一下后排的两人,赫雪端坐着,银烟没骨头一样倚在赫雪肩头,冲兰落挑了挑眉:“看什么看?要不是你非要大半夜搞事,我现在已经在睡觉了。”
“没有人逼你,”兰落也不爽,“是你们自作主张。”
她低头把视线重新放在嘴角带笑的祝见尘身上,冷淡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主意?”祝见尘不舒服地挺了挺脖子,但没有拿开兰落的手。
兰落松开手:“因为你最闲。”
“咳咳……”
祝见尘捂着喉咙咳嗽几声,摇了摇头:“才不是闲……你出门的时候顺走了车钥匙,我就猜你肯定要跑路,果不其然。”
“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走?”他问。
驾驶位空间狭小,兰落撑着椅背,跪在方向盘和座椅中间,总觉得空气不太流通,祝见尘身上的味道也更明显了。
即使离得很近,他身上的香味也不浓烈,依然是淡淡的,似有若无地扫过鼻腔。
“是。”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谎。
银烟“噌”的坐直:“还真是?为什么啊?”
“不是说好的,我借你异能,你带我上路,你自己离开难道是要白嫖?”赫雪也隐隐有些不开心。
银烟跟着指责她:“就一辆车,你搞完事拍拍屁股开走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你也知道是我搞事,你心虚什么?”兰落故意刺她,“还是说葬礼上有你不敢见的人?”
“你!”
银烟捶了一下副驾驶的椅背,偏过头不说话了。
兰落也有点心烦意乱,其实他们跟不跟上来都不会影响她要做的事情,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后,她的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不知缘由也无处发泄。
兰落也不想再问,跳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兰父兰母还躺在路边,和黑夜融为一体,要不是兰落记得位置,恐怕都找不到他们。
她安安静静地提起了昏迷不醒的两人,低着头走向后备箱。
香味又开始蔓延,兰落抬头,发现后备箱已经被打开了。
“请。”
祝见尘倚着车屁股,抬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兰落一手提着一个,手指紧紧扣住父母的衣服。
他们穿的都是朴素的黑衣,料子有点磨手,兰落听说这是为了表达守灵人的痛,衣料磨痛皮肤,亡人磨痛心脏。
兰母是个连小雨滴都不想沾身的人,也会为了表达心痛穿上这么差劲的衣服吗?
兰落手指被磨得发红,她回过神,直接把两人甩进了后备箱,让他们互相叠在一起。
她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还在发红的手心,现在已经完好无损了。
但微弱的痛感似乎还残留在手掌上,兰落握拳,指甲抠进掌心,用新的刺痛盖过这种飘忽的疼。
“拎累了?”祝见尘弯腰在她手上轻轻吹了口气,“你可以找我帮忙的嘛,我又不是没被你使唤过。”
兰落手背痒痒的,松开手在衣角蹭了一下:“你不问?”
“我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你想干嘛就干嘛,我说了,我要跟着你。”祝见尘一脸理所当然。
“跟着我有什么用呢。”
兰落罕见的开始长篇大论:“你和陆……他,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回去之后继续摸鱼上班,迟到早退,也没人能对你怎么样。”
祝见尘沉默几秒,突然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你在说什么?”
“你和兰升就不是亲兄妹了吗?”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他们不还是……把你送进实验室不问生死了吗?”
兰落看着他:“你认为我们情况一样?”
别傻了,她亲手宰了自己的哥哥,又要对亲生父母下手,祝见尘一个只会在实验室消极怠工,连外面的世界都没见过的研究员,到底在跟她比什么?
就算指责,也应该替兰升指责她对手足的冷血和残忍吧。
“不一样,”祝见尘关上后备箱,懒懒开口,“你比我辛苦,所以我来开车,你坐我的副驾行不行?”
他没等兰落回答就转身拉开了驾驶座车门,一言不发钻了进去。
兰落莫名松了一口气,绕到副驾坐了进去。
是她想多了,祝见尘和陆观之间大概也有不为人知的矛盾,他选择离开实验室,可能只是为了他自己。
这样就好。
至少她不用背负上他的人生。
后座赫雪在闭目养神,银烟相比起来则显得有些焦躁,视线时不时瞥向窗外,又装作若无其事。
兰落知道银烟在看什么,但她没心思管,只是偏着脑袋看窗外,偶尔出声提醒祝见尘的方向。
车里只剩她的声音偶尔响起,后排的两人已经依偎着蜷缩在了角落。
夜色深重,车内也漆黑一片,整条路上只有保姆车两道笔直的车灯,还有兰落和祝见尘并排映在挡风玻璃上的影子。
祝见尘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兰落要去哪里,只是安静地把车开向她指引的位置,当了一回称职的司机。
“这里还能走吗?”他看着前方长满杂草的小路,小声问兰落。
小路穿过一座废弃桥洞下方,几块石头拦在路上,旁边还插了一块此路不通的牌子。
兰落没说话,开门下车,几下踢开了石头。
“走吧。”她系上安全带,示意祝见尘继续朝前开。
祝见尘舔了舔唇,小心翼翼打着方向盘,不过犹豫两秒就听话地开了进去。
桥洞里格外颠簸,像废弃了多年,兰落却无比镇定。
“你来过这里?”祝见尘辗过一块碎石,“我都不知道未城还有这种地方?”
后排的两人也是一脸好奇,但她们习惯了颠簸,都没开口。
兰落双手抱胸:“嗯,算是黑市,什么都卖。”
也什么都买,包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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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大城市也有这种地方?”银烟凑上来。
赫雪神色淡淡:“大城市里住的也是人。”
兰落听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眼神却时刻关注着路边破败的小房子。
她来过这里,知道这些看似荒废的房子里很有可能藏着小团伙,就等着宰过路肥羊。
“停!”
兰落抬起一只手,拍了拍祝见尘的肩膀。
祝见尘猛地踩下刹车,停在一栋红顶小平房前:“到了?”
兰落解开安全带:“不是。”
她在车内几人的注视下,径直走进小平房,几分钟后又双手空空走了出来。
“继续朝前开,”兰落吩咐,“在尽头右转。”
“你去做什么了?”祝见尘启动车子,余光瞄她。
兰落摇摇头:“不重要,问路。”
“那儿有人吗你就问路?”银烟回头看红顶平房,语气里充满怀疑。
兰落没有解释。
她摩挲着口袋里小小的瓶子,心里涌出了久违的安全感。
虽然她已经用枪、用匕首,甚至徒手杀过人,但曾经的习惯难以更改,兰落还是格外喜欢这东西。
祝见尘右转进了一条更窄的小路,谨慎地关掉了车灯,锁好门窗才开始前进。
银烟警惕着周围,用气音问兰落:“你到底来干嘛?”
兰落盯着越来越短的前路,在车子停住的下一秒才幽幽开口:“来卖东西啊。”
“你要卖什么?”赫雪扯着银烟的袖子,瞳孔轻颤,呼吸有些急促。
兰落转头看赫雪一眼:“不卖你。”
她说完就跳下车,径直走向尽头一间保存较为完好的房子。
房子的门头上挂着一只小小的灯笼,灯笼随风翻动,像夜色里一颗暗红的星星。
下了车兰落才发现周围安静得可怕,自己轻微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突兀,好像整个世界都蛰伏起来了一样。
她不想耽搁,一鼓作气打开后备箱拉出兰父兰母扔在地上。
一路的颠簸加上兰落不留情的动作,昏迷的兰父兰母躺在地上,相继被摔醒。
“这是……”兰父茫然地看向四周,反应过来不对劲,对着兰落大喊,“你要干什么!你害你哥哥不够!还要来害你亲生父母吗!”
兰母揉着被磕疼的手脚,眼泪又开始哗哗流:“你这个……你这个恶魔……你……”
“嘘,”兰落手掌下压,“这里不是你们能大呼小叫的地方,引来劫匪就不好了。”
“这是什么地方?”
兰母果然被吓到,缩在兰父身边发抖:“兰落,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别吓妈妈行吗?”
“我没吓你,”兰落看着开了一条缝又迅速合上的驾驶位车门,语气自然,“我是真的把你们扔到这里了。”
“畜生!”兰父还在逞威风,“你这个畜生!当初就不该生你!”
他言辞激烈,但脚软得站不起来,气势低了一大截,看起来像个笑话。
兰落双手背后撑着后备箱,下意识反问:“那为什么生了呢?”
问完她又觉得没必要,也不想听到他们的回答,“啧”了一声转移话题:“问候到此为止,该做正事了。”
“什、什么正……”
兰落歪头,发尾随风飞舞:“正事就是,拿你们换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