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兰落没搞懂他的脑回路,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
“我说,”祝见尘直视着她,一脸认真:“你就是在这里……”
“没有。”兰落心烦意乱地打断他,不想再重复这种讨厌的话题。
“是吗。”
祝见尘还是一脸苍白地盯着她,过了好几秒才笑出来:“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来说他坏话的,你可不能喜欢他!”
兰落提取了关键词:“什么坏话?”
祝见尘“唰”一声拉开袖子,露出上面青红的针孔:“看,他偷我血!”
“偷了好多好多,都补不回来了。”
怪不得他面色这么苍白。
“那你还上赶着回来输血?”兰落有些惊讶,“你们的血很稀缺吗,为什么不用血库的?”
祝见尘放下袖子,刚刚的夸张消失殆尽,语气略显疲惫:“嫌弃血库的呗。”
兰落不太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干脆尊重他人命运,不说话了。
祝见尘也不说话,就默默盯着她看,直看得兰落后背发毛。
“你在看什么?”她忍无可忍问道。
祝见尘声音淡淡的:“你也失血了吧。”
兰落飞快看他一眼,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
她装作不理解的样子,理直气壮盯着祝见尘。
祝见尘嬉皮笑脸,但苍白的唇色让他的表情少了几分欠揍,多了几分可怜:
“你也失血了吧。”
“就像上次一样。”
“故技重施?”
“这次失败了是不是?”
他一句一句轻飘飘砸下来,越说兰落的眉心皱得越紧。
“你到底在说什么?”
祝见尘靠近她,两个人之间只剩下半个手臂的距离,兰落手指抽动,忍住了掏枪的欲望。
“面包怪。”他说。
“怎么,”兰落问,“怀念你的前同事了?”
祝见尘一屁股坐在地上:“才不是。”
“那就少说废话。”兰落声音冷淡。
祝见尘没有继续招惹她,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往地上一瘫不动了。
兰落想赶他走,用脚尖不太大力地踢他,祝见尘挨踢了也不生气,毫无形象地翻滚一圈继续躺着,狗皮膏药一样。
“懒得管你。”兰落转身去浴室。
“兰落,”祝见尘突然叫住她,“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哪壶不开提哪壶。
兰落握着门把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它:“你指的是鸽子笼还是手术室?”
“都不是。”
祝见尘声音有点小:“我是指外面,基地外面。”
“我能去的最远的地方,都在基地里。”
兰落“砰”一声摔上门,躲在浴室不出来了。
她本来就够糟心的,祝见尘还偏要反复往她伤口上撒盐,兰落连装都懒得装了,语气里满是嘲讽和怨恨。
外间没有再传来什么声音,兰落看着镜子,她的头发好像长了一点。
进基地前头发到哪了来着?
兰落想不起来了,在基地的日子似乎很容易让人对时间丧失感知。
小时候她和兰升的头发长得都很快,她爸妈一边满嘴嫌弃,一边手忙脚忙给他们剪头发。
不过大多是剪兰升的。
“男孩子家家,头发那么长像什么样子,快来快来,给你剪一剪。”
他们说女孩子头发长一些也好看,没必要经常剪。
他们长大一些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会控制自己了,头发倒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疯长。
兰落回忆着那时候的场景,揪着发尾拿起小剪子开始剪。
基地的剪刀是圆角的,很小很钝,她提了好几次张烈才愿意让人送过来。
没用的剪刀,连头发都剪不动。
兰落心烦意乱地把剪刀扔到一边,她左侧的发尾少了一截,参差不齐的。
陆观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至少张烈他们没有找到自己头上,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又能安全多久呢……兰落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信陆观醒来之后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怕插翅难飞。
她要赶在陆观醒之前离开这里……
兰落吐出一口浊气,决定去基地后门走一圈,研究员都分散在各处的话,说不定那里反而宽松一些。
至于路上会不会被他们拦住,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祝见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兰落看了一眼,他把药架子又整理好了,其他被弄乱的东西似乎也归了位。
多此一举,她根本不在乎。
兰落走到门口,刚拉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下来。
“你为什么守在这里?”
兰落皱着眉头看站在门口的祝见尘,第一时间怀疑张烈发现了什么,派他来看守自己。
祝见尘愣了一下,收回准备敲门的手:“我去了治疗室一趟,刚准备敲门你就出来了。”
他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欠揍模样:“怎么样,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兰落放松了一点,懒得理他,径直越过祝见尘往外走。
“哎,”祝见尘突然伸开双臂拦住她,“去哪儿啊你?现在到处都有研究员守着。”
“他们守着关我什么事?”兰落不耐烦。
祝见尘却把目光移到她的头发上:“基地有老鼠?”
兰落真心觉得他脑子不好:“老鼠可不敢来,来了就得躺手术室。”
“没有老鼠?”祝见尘状似不解,“那你的头发被什么啃了?”
兰落愣了一下,连气都忘了生。
“有病。”她反应了几秒才骂出口,抬手把头发甩到身后。
“我给你剪我给你剪!我会剪头发!”
祝见尘不知道发了什么病,硬是拦着把她赶回房间。
兰落彻底失去耐心:“给你三秒钟,滚出……”
“凌晨五点开始,陆观会被转移到医疗院。”
她骂到一半就被祝见尘打断,他的声音不大,落在兰落耳朵里却如平地惊雷。
兰落不可置信地盯着祝见尘,他用身体抵着门板,脸上的神色非常认真,半点没有平时的满嘴跑火车。
“为什么告诉我?”她视线锁着祝见尘。
祝见尘在她的注视下视线飘忽,舔了舔嘴唇:“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感觉你应该用的上……吧。”
兰落还是盯着他,手指抽动:“为什么?”
“因为他身体比较娇贵,基地也不敢怠慢,联系了医疗院就准备紧急转移他……”
“我问的不是这个。”兰落打断他。
祝见尘怔了一瞬,然后哦哦两声,声音又低了一点:“我就是跟你分享一下,基地这么无聊,好不容易有点八卦肯定要分享一下。”
“嗯。”兰落随口敷衍,心里却在琢磨陆观转移对她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祝见尘看天看地:“真不要我给你剪个头发吗?我手艺特别好,真的。”
“不用了。”兰落暂时给了他一点好脸色。
“哎呀!”祝见尘眼神亮了亮,“剪一下吧,反正现在都不准实验体外出了。”
说着就一翻手拿出一把细长的小剪刀。
兰落无语,忘了他是个打蛇随棍上的家伙了。
她没同意也没拒绝,抱着双臂站在原地。
祝见尘看着她的脸色,试探性地拎起一撮头发。
“咔嚓”,漆黑的发丝掉落在地。
祝见尘剪得很快,没多久她的头发就短了一截,脖子也清爽许多。
兰落摸摸发尾,根本没在意他剪的怎么样,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陆观要转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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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剪的真不错。”
祝见尘满意地夸完自己,话题一转开始很夸张地吐槽:“但是好烦啊,姓陆的架子真大,转移一下而已,张烈竟然让我们全都护着他直到交接完成。”
“全部护着?”兰落敏锐捕捉到什么。
祝见尘一脸自然:“全部,全部哦。”
兰落沉默,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
“我知道了。”半晌,她才说。
“我也要去的。”祝见尘的手背在身后扣门板。
兰落点头:“嗯,去吧。”
她在想祝见尘这些话的真实性,以及研究员全部护送陆观的话,她能有几分机会离开这里。
祝见尘继续扣着门,眼神落在她身上。
“算了,你真敷衍。”
他不等兰落回应继续说:“我帮你一次怎么样?”
兰落一脸狐疑地问:“为什么帮我?”
“陆观只会从前门转移,所以后门会非常松懈。”
他不回答兰落,自顾自解释:
“基地的门需要生物识别,但为了保险都有手动锁,一旦基地断电就会自动启用手动锁。”
“手动锁的钥匙就在门边墙砖里,断电之后才会松动,具体是哪块我也不知道。”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吧,我必须随陆观一起转移,帮不了你什么了。”
“还有,架子上的药都挺好的,别忘了用!”
祝见尘始终不看她,一句接一句地砸下来,话音刚落就飞快拉开房门钻出去,留下兰落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倒不是感动,而是——
——他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能早点说!
兰落消化了一下这些消息,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信他一次。反正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试一试总比等死好。
她塞了几瓶便携的药在身上,掐着时间溜出房门朝后方去。
兰落打算先绕去鸽子笼,那里机械眼相对来说少一些,被发现的概率比较低。
她还能顺便把花子从鸽子笼放出来,至于花子能不能逃出去,就不关她的事了。
“警告你,给我安分一点!再让我发现你乱咬人,把你蛇头剁下来!”
上次的研究员踹了一脚蛇头的房间,撂下一句威胁就步履匆匆走了。
兰落躲在一边,看着他往自己反方向走远了,这才贴着墙边溜出来,找到花子的鸽子笼。
花子威胁程度低,所以她的房间平常只用一根门栓从外面栓起来,有时候甚至连门栓都懒得栓。
花子跟她说最开始研究员看到她乱跑会打她,但经过她不懈的谄媚,早就获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特权。
兰落轻轻拉开门栓,把门推开一条小缝:“花子?”
房间里漆黑一片,单人床上有鼓起的影子。
兰落虚掩着门,脚步轻挪:“花子,你在吗?”
床上的人影没有任何反应,但兰落可以看出薄被的轻微起伏。
是活人。
她后退两步,直觉哪里不对劲。
这里就是花子的房间,她绝对没有走错。
花子的反应很敏捷,不会睡死成这样,更不会故意不理她。
反正门已经替花子打开了,剩下的事不归她管,兰落不想沾上不必要的麻烦,果断抽身准备离开。
“扑通!”
一声闷响中,模糊的人影滚下床,在地上翻滚两圈,却依旧一声不吭。
兰落紧张地朝外看,现在已经凌晨五点出头,她不确定研究员多久能护送完毕,再拖下去恐怕不妙。
早知道不管了。
她拉开房门,看也不看身后直接往外冲。
一双冰冷的手突然伸出,死死摁住了兰落的脚踝。
“放开!”
她低喝一声,抬脚就朝人影头上踹。
这不是花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