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说说看,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真的认识。”
他的神情是一种很直接的好奇,毫无侵略性的问题,几乎让她要在一瞬间脱口而出。
“不要这么直接地套我的话。”
探听的结果被拆穿,程信淮一时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沉默的时间里,温亦汀怕他多想,“以前喜欢的人罢了,谁青春年少还没有个喜欢的人。”
程信淮:“……”
“现在呢?”他靠在沙发扶手上,右手撑起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温亦汀眼睛有点发酸,轻松地开了个玩笑,“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喜欢的人了,现在的话……当然是最喜欢男朋友啰。”
这话似乎让他很满意,轻笑出声,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你有事什么吗?”正常情况下,大晚上程信淮不会来找她。
经她提醒,程信淮才从兜里掏出一盒药膏,“看你脖子挠得有点严重,家里刚好有点药。”
他瞥了一眼,一道道红痕,甚至还带着点儿淤血,没有任何管理,大剌剌地爬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回家后,他不大放心,在软件上下单买了一管药膏,送达后直接上了14楼。
后知后觉,温亦汀伸手摸了摸脖子,有点刺痛。
“还好吧,过两天估计就消了。”温亦汀没放在心上,之前也一直如此,倒不必大惊小怪,要是这么点小伤就上药,她在以前就应该被涂成个药人了。
“药都带来了。”程信淮将外面的纸盒打开,一只红色药膏躺在手掌中,“明明就是有事,别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怎么感觉他在数落她……
温亦汀站着没动。
手腕被一扯,他拉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这个药效果应该还不错。”
温亦汀微微踉跄,坐得离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淡淡的木调香味。
程信淮松开她的手,与她对视,视线淡然往下,看了看她的脖子。
颈间传来一阵细细的痒,头发被他拨到肩后。
温亦汀认真打量着程信淮,皮肤真的很好,鼻梁高挺,轮廓清晰,一双桃花眼微微垂着,能清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
男生睫毛还能这么长?
一阵冰凉,她惊得往后退了些。
“疼?”
温亦汀摇头,稍稍调整坐姿。
密密麻麻的凉风带着点淡淡的温度,拂过脖颈。温亦汀垂眸,看到程信淮正在给刚刚擦过药的地方吹气。
她悄悄吐了口气。
两人近在咫尺。
兜里的手机震动,温亦汀拿出来看了一眼,犹豫过后,还是接通了。
“学长,怎么了?”
齐越鸣打电话来的目的很简单,明天有个临时的客户,关系比较硬,他找她商量,能不能挤出时间拍摄。
“我明天排了一个客户,一套写真,差不多下午三点结束,那边晚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加个班。”她的声音很轻柔,让人听着很舒服。
那头说跟那边协调商量,顺势也说了声谢谢。
温亦汀便笑着回了句,“学长你客气了……那明天联系。”
挂断电话,程信淮也擦好药。
“好了。”
“哦,谢谢。”
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近,客厅的水晶灯洒下微黄的白光,将人映照得透亮。
肩上一沉,落下他的手掌,他离她更近了。
“一丁。”他出声。
“嗯?”
“做个选择题……哪天学长说喜欢你,你还继续跟我互帮互助吗?”
温亦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眨了眨眼。
灯光明亮,她甚至能看清程信淮睫毛投下的阴影,以及那双深情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发觉她的迟疑,程信淮让她放轻松,“只是一个假设的选择题。让我心里有点准备。”
温亦汀明白了,若是她不继续,他早做其他准备。
“我会帮你帮到底。”
于她来说,其实都是他,所以没什么区别。
程信淮深深地看着她,“说这话是要负责的。”
她点头,“人不会被年少的一段暗恋困一辈子,我也不例外,他不会说喜欢我的,我也会往前走的。”
四目相对间,两人眼中都含了别样的情绪,互相探究着。
嘟嘟嘟——
安静的客厅里传来极不和谐的电话震动声。
程信淮与她拉开些距离,眉头微皱,直接挂了。
温亦汀突觉气氛变得有点奇怪,身子缓缓往后退。
后背已经抵上沙发扶手,她退无可退。
若有若无的沐浴露香气还萦绕在呼吸间。
“不,不接吗?”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微微低头避开对面灼人的视线。
程信淮没说话,表情也很淡,那双眼睛里有了些许波澜,只是温亦汀不敢看。
两人坐在一起,程信淮还是比她高出一大截。此刻他正微垂眼眸看着她,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滑到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然后是嘴唇。
一股力道覆在她的后颈处。
程信淮的手掌宽大温热,拇指恰好抵在她跳动的脉搏上,感觉太过鲜明,让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
温亦汀倒吸一口气。
被轻轻一带,整个人向他靠近。
“不接。”
一片冰凉覆上她的唇,染上一淡淡的薄荷气息,覆盖整个鼻腔。
清醒下的吻,她一开始没有闭眼,直直望进程信淮近在咫尺的瞳孔——那里面像是一泓涓涓碧水。
厮磨,交融……
舌尖扫过她的唇瓣,程信淮尝到了唇膏淡淡的甜味,似乎草莓味的,他又一次汲取,想再尝一尝。
…………
吻毕。
温亦汀嘴唇有点发麻,抬眼时,发现程信淮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你,你干什么突然亲我……”
“感谢你……”微沉的嗓音淡淡说着,顺势还帮她理顺了刚刚有些凌乱的发丝,“一丁,帮到底,以后别跑路。”
“知道。”她嘟囔,快速的心跳还没有平缓下来。
“下次别脸红了,看着咱俩不怎么熟……”
“……”
温亦汀其实还想问,到底是出于假扮情侣还是其他原因,才会有这个吻,话到嘴边她又不敢问了。
她想,算了吧,别把好不容易积累的熟稔破坏了。
-
最近,温亦汀忙着为工作室添置家具。
工作室原本是一家裁缝店,选定之后早早换了装修,简单的欧式风格,大件家具不需再费神,只用一些摆件或是其他的小家具。
即使它的位置不在什么繁华商区,隐匿于一条小巷口,但却颇有一种文艺气息。不远处是一片很大的停车场,再不远,就是广场,一到晚上还能看到出门遛弯的大爷大妈。
家居市场里,温亦汀打算挑个单人沙发。
她多少有些选择恐惧症,精心选出了三个沙发,三中选一又变得难上加难。
一一坐上去体验舒适度,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她拍了几张照,发给林君如,等了老半天也没收到回信,想了想,她突发奇想地发给了程信淮。
两人好歹也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了,帮忙选一选,给点意见也并没有什么。
况且,这位主唱都能做好演唱会的各种舞美,审美和空间创意肯定不错,选个沙发或许还算大材小用。
温亦汀:【你觉得那个沙发更适合放在一个摄影工作室?】
程信淮:【给你工作室挑的?】
她点了点屏幕,【是的。】
很快,程信淮简单说了几个沙发的风格和搭配,最后帮她选出了一个。
【需要帮忙吗?】
选完,他问了一句。
温亦汀:【不用,可以直接送货上门。】
程信淮:【我是说,工作室打杂需不需要帮手。】
【你不忙吗?】她想了想,又打下一句话,【要是不忙的话,帮手也是可以的……】
【不忙,发个地址,我等下直接过去。】
她发了地址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程信淮选中的那个沙发,霎时觉得越看越好看。
彼时的排练室内,程信淮百无聊赖地躺在休息区的沙发里,盯着跟温亦汀的聊天页面看了一会儿。
经纪人阿林推门而入,走到程信淮身边,“阿淮,江洛仪那边问我,你什么时候给她把歌词写好?”
程信淮退出聊天界面,从沙发上起身往工作台的方向去,“差不多已经写好了,你暂时跟她说还需要一周的时间。”
“这么久?”
“嗯,有一些地方要再斟酌一下。”大部分内容他都已经没问题,在最后一部分,他总感觉差点东西,所以迟迟没有敲定。
“那我先回复她。”阿林对着手机一阵输出。
“阿淮,等会儿去越秀楼吃饭去吧,好久没去了。”时闵放下吉他,一脸疲劳得不行的样子。
“找与季一起过去啊,我没空。”程信淮拒绝得不带一点犹豫。
时闵眼神幽怨,“你最近变了。”
他说得十分肯定。
“变什么了?”
“以前干什么你都直接跟着去,现在好了,不是去找一丁的路上就是跟一丁在一起。难道我们已经失宠了吗?”时闵惊呼,又是一阵义愤填膺。
“你……脑子是不是没带?”程信淮递了个嫌弃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一丁是谁啊?”阿林问道。
“阿淮女朋友。阿林,你可得把阿淮看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出个大瓜。”
“女朋友,真的吗?正儿八经的倒是要注意一下,别被狗仔拿去乱做文章。又是以前那些流水演员就算了,反正我一个都没看到过,那些狗仔估计都不知道。”阿林也了解程信淮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
“她开了摄影工作室,叫无界,公司有什么拍摄方面的合作,可以找她。”程信淮跟阿林说了一句,将沙发背上的外套拿在手中,“一个月后再找吧,她最近还有点忙。”
时闵也跟着点头,“这个我赞同,一丁在国外好歹也是有点名气的摄影师,就是吃了在北城没人脉的亏。我们得帮她。”
“还算你有点良心。”
时闵翻了个白眼,见程信淮往外走,问道,“干什么去?”
“找一丁。”
时闵:“……”
“等会儿,你们新单曲mv的女主角有倾向人选吗?”阿林趁着几人在,顺口问了一句。
“我没有什么要求,是个正常人就行。”时闵和其他人都表示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阿淮,你有没有人选?”
“没有,你看着安排吧。”
“行,那我就定了……最近狗仔确实又开始发疯,你出去注意点。”阿林把要紧事说完,提醒一句。
程信淮摆了摆手,表示明了。
买齐短缺物品,温亦汀直接去了工作室。
工作人员帮她将家具都搬进了室内,摆到合适的位置。
等她仔细欣赏工作室的布局装饰时,身边出现一道身影。
她吓了一跳。
“做亏心事了?”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她嘀咕,垂眸看到了他手中提着一个袋子。
程信淮看到了她的视线,将手中的袋子提到旁边的桌子上,“吃饭了没有?”
她摇了摇头。
“正好,一起吃吧。”
桌面上很快摆齐了饭菜,两份米饭,四个菜,都是她平时吃得比较多的。
小小的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着,温亦汀开始觉得有些不大真实,像做梦,可又是真的。
“最近有客户吗?”他将竹筷消毒后递给她。
“不多,偶尔一两个……”
“那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拍摄一组?”
“我给你们拍?你们乐队?”温亦汀不可思议。
质数乐队的各种海报拍摄,或是一些写真影集,大多数都是由一流的明星摄影师独揽,很少出现其他摄影师拍摄。
程信淮这么说,总有种开她玩笑的意味。
“对啊,过段时间会有一个写真集,需要拍摄,你给我们拍吧。”程信淮估摸着时间,那个时候她的工作室应该也已经步入正轨,若是客单多,他可以另作打算,若是没有,他自然要支持她。
温亦汀在最近的专业上还算自信,自认为摄影技术和审美还是挺在线的,不然在巴黎也不会有口碑,但面对程信淮,她多少会生出一种胆怯的自卑。像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开始各种担心。
“愿意吗?”程信淮问她。
“愿意啊,当然愿意。”
即使有点惶恐,但喜悦居多。或许她还没有站到一个更高的地方与他比肩,但给程信淮拍摄,也曾是她的愿望,如今能够达成,也算是一点点进步。
“好,我到时候安排时间。”
“嗯好。”
“过段时间,一起去我家老宅一趟?”
温亦汀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所以,给你们拍摄,是给我的好处?”
“说得我们之间太没有感情了,”程信淮见她表情有些失落,给她夹了些菜放进饭盒里,“去老宅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让你拍摄,是出于对温摄影师的欣赏和认可。”
听完解释,温亦汀扬起嘴角,“这么说就没问题……”
“……”
“你家里对你还挺放心,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程信淮不疑惑是假的,提及好几次,温亦汀都敷衍应付过去,似乎并没有打算让他见家长。
“快了,她们最近比较忙。”温亦汀含糊过去。
或许程信淮早就已准备好充当男朋友去见她家里人,但温亦汀还没准备好。想得太多,就害怕得越多。
“行吧……我还挺期待的。”
他突然冒出一句,嘴角上扬。
“期待什么?”
“期待你的家里人是什么样的。”程信淮心想,她的家里人一定很爱她,所以她才会这么真诚自然,明媚清澈。
温亦汀垂下眼眸,笑容僵了一下,“以后就知道了。”
吃过饭后,程信淮作为帮手尽职尽责,一切差不多结束时,天色已经渐渐染黑。
时隔七八年,温亦汀见识到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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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淮的一个新技能——收拾永动机。原本一切都布置得不算差,但在他眼中就不那么完美。
他似乎有些洁癖,还有一点强迫症,甚至有点龟毛。见到不符合整体风格的布置会建议她换掉,发现星点灰尘就开始拿着毛巾各种擦,每一个摆件都放在最精准的位置。
工作室里,温亦汀倒成了客人,程信淮偶尔叫她搭把手,她乖乖上前帮忙,然后又像个丫鬟似的在旁边候着。
温亦汀看着忙碌的他,心头异常涌动,此时他打扫做家务,帮她将工作室布置到尽善尽美,偶尔跟她吐槽某些家具的设计瑕疵,真实随和,平添了生活的烟火气。
“你现在好真实……”她忍不住评价道。
程信淮转身挑眉,“难道我之前很假吗?”
“……不是,因为你是明星,是乐队主唱,总会让人有一种仰望的感觉,就像什么神仙之类的无所不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今天看你在这里各种干活儿,感觉很接地气,很像最真实的你。”温亦汀说着,脸颊的酒窝浅浅的,让人看着格外真诚。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程信淮忽然想到了晚上回去还有一场家庭聚餐,突然联系起来,倾诉的欲望渐渐加深,“可能就是这样,所以大家觉得我或许也可以像神仙一样无所不能,愿意的,不愿意的都需要去接受。”
温亦汀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有实力的乐队主唱,也是家族继承人,每一样都足够优秀,所以在他人眼中,他该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你不用做神仙,做程信淮……要是觉得很难,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尽情做最真实的你。”
程信淮抬眼看她,眼神深邃。
“一丁,我突然发现……”
窗外喇叭声骤然闯入,尖锐刺耳,温亦汀没听清。
“发现什么?”
“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莫名有些脸红。
“那有我这么好的假女朋友,你就知足吧。”她佯装神气,掩盖自己的半点心慌。
“我很幸运。”
-
程信淮回了一趟程家。
刚到门口,就听到客厅里的笑声。
佣人通知一声,程为敬看到进来的程信淮,收住笑意,哼声道,“原来还知道回来的路。”
客厅里除了他父母,还有白悠。
“导个航的事儿,再怎么也能回来。”程信淮随意瞥了一眼,散漫地揶揄过去。
“阿淮,好久没看到你了。”
白悠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一双眼睛含着笑意地向他打招呼。
算起来,两人差不多快一年未见。
“好久不见。”
“下次一起聚聚呗,好久都没和你们乐队的人聊天了。”
白悠和程信淮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程信淮比她大一级,但并不影响她跟着他们乐队的人玩。
“到时候问问时闵他们吧。”他的态度一贯如此,她想去就去,他也拦不着。
“悠悠,别跟着他学些不务正业的事。”程为敬劝道。
“程伯伯,阿淮可不是不务正业,礼物音乐、质数乐队都是他的成就。”白悠帮着他说了两句,“而且,我最近说不定还会和他们有合作呢。”
白悠前几年在国外发展,去年回国后进了娱乐圈,加上家里有点背景和人脉,在娱乐圈并不多火,对于她这样的大小姐来说,有点粉丝,偶尔拍个电影电视剧什么的,足够了。
“悠悠现在好啊,大明星……”程为敬夸了两句,眼里尽是慈祥。
“她混娱乐圈就是好,我就是不务正业,您带了什么有色眼镜?”程信淮看着自己父亲对白悠尽是欣赏,忍不住吐槽。
“你跟悠悠一个女孩子比,你好意思!”程为敬懒得辩解,毕竟只要程信淮不回来好好做继承人,干什么在他那里都不太好。
“反正不顺着您的心意走,那就是不务正业呗。”程信淮嘴上不服输,和他这些年的行为一样。
程为敬狠狠睨了他一眼,没有跟他争辩。
程信淮忽视程为敬不满的眼神,有些心烦,点开了温亦汀的聊天框。
两人聊得很散,有一句没一句地。很多时候是温亦汀絮絮叨叨,他跟着附和,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谈论。闲言碎语,程信淮却觉得很放松。
白悠似乎就是被程为敬叫过来吃饭的,饭后没多久,接个电话就离开了。
客厅归于安静。
程为敬在沙发上坐得笔直,眉眼肃然,“下周你妈有个慈善晚宴,你记得出席。”
“大概没时间。”他拒绝了。
“别拿什么破理由来搪塞。”程为敬态度强硬,非要他去不可。
“您又打什么算盘呢?”
“我能打什么算盘,你老老实实去就行了。”
“事先说明,别再干介绍哪家千金的事了。”
之前程信淮也去过一次母亲夏明玉举办的宴会,本只是露面去坐一坐,没成想程为敬变相给他介绍了一位叔叔的女儿认识。
他硬着头皮扛到宴会的一半就逃得没影。
“说起来我还有气呢,你知不知道那个小严是严氏银行的千金,人家学历好,家境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也看到了,我这不务正业的,那不是耽误了别人。您这样坑自己商场好朋友的女儿,太不地道了。”程信淮慢悠悠地说风凉话,毫无脾气,反而更加散漫。
“这是什么话?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好好好,您说是就是吧。下次再这样我可就没有那么好的礼数了。”
程信淮无意与自己的父亲再起争执,伤了父子间的感情,这些话说来说去,也不会有什么新鲜的花样。
“没让你回来继承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程为敬的话点到为止。
“哪里让步?您不是还忙着给我联姻么,不还是在曲线救国,程斯立那么好一人才,硬生生被您打压着。”
程家不是没有继承人,他还有个弟弟程斯立,同父异母,程为敬早年在外的非婚生子。这是家族的丑事,对外一直以养子称呼,其中的血缘关系,也就家里人知道。
程斯立如今在集团做事,能力有目共睹,但在程为敬看来,终究不能是继承人。
越是大家族里的人,越讲究。
程为敬也毫不例外。
“你是继承人,艾升由你接手。斯立要是有其他创业或者自立门户的想法,我支持他,可以帮他再做打算。”程为敬悄悄看了一眼上楼的夏明玉,语气沉了沉。
程信淮与程斯立的关系还算不错,两人虽见面不多,但程信淮挺欣赏这个弟弟,人是严肃了些,但足够正气,绝不是什么歪苗子。
偶尔聚会,他还能感受出程斯立渴望得到程为敬的认可。
“程斯立听到你这话,该多失望。”他有点替程斯立感到悲伤。
“其他的你不用操心,这么多年了,你玩应该也玩够了,收心了早点回来。”程为敬没再继续谈论,又将话题绕了回去。
“我收不了心的。”
“那你就先结婚,我给你选。”
程信淮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神意味十分明确。
“难道妈没跟你说?我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