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淮凝眸,“什么方法?”
“你不想联姻,之前也找过什么演员之类的……如果你找一个有同样困境的人,两个人互相帮忙打掩护,这样应该比找演员会好很多。”她鼓足勇气,表现得坦然而淡定。
程信淮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这样的人或许多,但他不可能随便拉个有相同情况的陌生人。
“我们互帮互助吧。”
“什么意思?”
温亦汀死死捏着指甲,看向他。这张脸,八年之久的时间里,在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清晰的存在。
人总是矛盾的……
她有自己的骄傲,在明知他不喜欢她的情况下,不该自欺欺人,不该结婚。
可真实地看到他和其他女生面对面,或许商谈着婚姻之事,或许即将妥协联姻。
她突然生出了不甘,也觉得悲伤。
要是再努力一下,结局会不会不那么遗憾?
不在乎结果,她莽撞一次吧。
想到那天错过巴士的帅哥,那天林君如说,人得有主动性。
她心里坚定——
别做错过巴士的人。
退一万步想,或许回北城就没什么机会再见,在巴黎的最后时刻,她说了就说了,丢脸就丢脸,在北城当个缩头乌龟就好了。
这样,她或许就真的可以彻底结束这场多年的迷恋。
这个季节,雨中刮来的风并不刺骨,莫名带着一股温柔的劲头,像是一种推力,卷起细碎情感,拉起沉睡的勇气。
“你想摆脱家里安排的联姻……我家里也催婚,我不想结婚,也需要一个挡箭牌。我们境况相同,大家都是朋友,也算知根知底……”
今日在咖啡馆是碰巧,那晚酒后不算是。
意识清醒下,酒精让胆子大了几分。
她贪好渺茫的亲昵,顺水推舟,和喜欢多年的人酒后欢愉。
她不光彩。
今天说这话时,她也不够光彩。
她顿了口气,心里直打鼓,“如果不讨厌我的话,我们互相帮助,解决各自的问题……”
“我做你的演员。”
话落,温亦汀手心渗汗不停,心间的剧烈跳动没有平息过,她都不太清楚自己说话时的声音是不是颤抖的。
微风里的空气静默几秒,静得滴出浓郁的暮色。
一秒,两秒,三秒……六秒,他都没有说话。
几秒的等待时间,她都觉得很漫长,像是放了延时器,让周围都变成了慢动作。
程信淮看着她,眸中多了几分探究。
正在程信淮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阿淮,见到你真的太幸运了!”身边走近一男一女,压制着惊呼,手里握着相机,一脸喜悦地看着她面前的人。
温亦汀往旁边挪了两步为他们腾出空间,在一旁静静看着几人。
她垂下眼睫,心中郁闷。
在这样的时刻被人打断,总像是吊着一口气,被卡住脖子一样。
看着一旁的粉丝见面,她重新回想自己刚刚的莽撞行为,渐渐害怕程信淮的回答不在她的预期。
同时,她又后怕,深觉自己把话说的太满了,要是被发现家里根本没人催婚,那她到时候该怎么辩解。
落寞烦闷的情绪袭来,脑子混乱作一团。
冷静下来,她有些退缩了。
“阿淮,我太喜欢你们的歌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没问题。”
程信淮笑得温和平静,身型挺拔,姿态松弛有度。
在街头碰到粉丝上前问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他十分熟练地在笔记本上签好名,写下几句祝福寄语,模样认真。
“阿淮,我们永远支持你们,日本的演唱会不见不散!”两人笑着打完招呼才离开。
“谢谢。路上注意安全。”程信淮看着粉丝离去,嘱咐两句。
人走后,咖啡馆的屋檐下又重回宁静。
浅浅吸了口气,温亦汀准备反悔,“刚刚开玩笑……”
“做我女朋友吧。”
与此同时,柔和的声线格外恳切,仿佛雨中的一缕清风划过,吹散她继续为自己找补的话语。
雨丝细斜,清俊的脸庞因暖黄的灯光而朦胧。程信淮站在她身边,短短一句,让周边的喧嚣躁动都失了声。
如果默默喜欢了多年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用一双深情认真的眼,说着男女间的告白词,一定会忍不住流泪吧。
雨声淅沥,鼓噪耳膜,躁得她也很想流泪。
喜悦又悲哀。
程信淮朝她走了几步,离她近了些。
“……像你说的,解决各自的问题。我们是朋友,应该也可以做个好的帮助伙伴。”片刻,他又补充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
温亦汀压下翻涌的情绪,将深陷在掌心的指甲松开,得来片刻舒缓。嘴角漾出浅笑,淡淡的酒窝压成好看的弧度。
“我当然愿意。”
察觉自己的笑容有些开始发僵,温亦汀朝他伸出手,拇指张开,四指并拢,作握手状。
程信淮一愣,挑眉笑她,“怎么像跟谈合作一样?”
他配合着她的动作,与她虎口相对。
温暖干燥的掌,几乎可以将她的手完全包住,手掌贴近,却在某些地方又是远得要命。
“因为……达成合作,总该盖个章吧。”她笑得自然而轻松,显得游刃有余。
她一定掩饰得很好吧。
“这个盖章方式挺有趣的。”
“……”
“刚刚怎么还说是开玩笑的?”
她犹豫要退缩的那句话还是被他听到了。
温亦汀囫囵一圈,“感觉有点冒昧了。”
“不会,大家都有同样的困扰而已。”
“确实,家里相亲催婚受不了了,找个人应付一下。”她嘴角上扬,故意顺着解释一番。
“也是挺巧。”
雨势还在不断持续,伴着一阵风,雨丝斜飞,他们只好再等等。
没几分钟,雨势减小,只有一层绵绵的水汽在空中游荡。
“雨小了很多,怎么回去?”程信淮朝前方看了看,转头问她。
闻声,温亦汀也看向外面,收回视线时,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柄黑色雨伞。
冷白的手指骨节握住黑色的弯手柄,潮湿雨意的帷幕将这种黑白色差衬得愈发明显。
她盯着他的雨伞顿了一下,眼睛眨了眨,“我住得不远,雨停了走回去就行。”
“这雨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停,打算一直这么站着等?”他笑道。
笑容融进潮湿,像一丝干燥舒适的微光,在她眼里摇晃,不断生出招引。
温亦汀连忙移开,思绪万千,稍稍扬了扬语调,“那我坐着等?”
耳边又是一声轻笑。
程信淮显然是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样一个答案,顿时觉得面前这人和刚刚那般精明睿智的人就不是一个人。看着她规规矩矩的样子,莫名觉得很有趣。
“傻啊,我送你回去,我有伞。”
“我不傻……”温亦汀撇了撇嘴,不大服气。
“行,一点都不傻。”程信淮没跟她争论,将手中的雨伞撑开,在雨幕中开出黑色花朵。
“那走吧?大聪明。”
温亦汀:“……”
街道蒙上一层细纱般的水珠,微风扫过,轻轻附着在一侧的外套上,黑色的花朵朝她倾斜几分,连同凉风也被抵挡在外。
一把雨伞下,谁都没说话,偶尔掠过几声车轮滚过的沙沙声。
温亦汀不觉得尴尬难熬,自以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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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之后,她似乎离他更近了。
雨势不停,他们的路也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她不太想让雨停,不太想让这段路走得太快。
“今天相亲怎么样?”程信淮有些好奇。
身边的人与她步调一致,漫步巴黎的街头。
温亦汀顿住,想解释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到嘴边就变了,“没有成功。”想到什么,又补充,“要是成功了,怎么还会和你合作呢。”
程信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也对,不然你就是个脚踏两只船的坏蛋。”
他的语气很平常,说着朋友般熟络轻松的话语。调侃并不过分,让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减轻了几分。
“我可不是坏蛋,我现在只踩了一条船。”温亦汀格外认真地说,杏眸里藏着急切。
她不想在程信淮面前有任何不好的印象。
程信淮听到这话,稍稍转头看了她一眼,白皙的脸上有点微微的红,像是着急的,有种大义凛然的仗义感。他忍不住笑了笑,语调随意,“知道了,我们以后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能起内讧。”
一条船上的蚂蚱……温亦汀有些莫名地难过。
一声来电提醒打断闲聊。
两人的距离不算远,程信淮接听电话时,那头的声音隐隐约约,温亦汀听得出是个中年男性低沉严肃的声音,夹杂着“联姻”“故意”之类的字眼。
“您别再费劲了,省省力气吧。”程信淮对着那头说道,视线朝着她的方向看了看,“我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三个字像是一个机关,让温亦汀紧绷起脊背。
那头的声音大了几分,显然是不太相信,甚至有些愤怒。
“和她以前就认识,互相有感觉就很快在一起了……”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并且还都不是假话。
他们高中就认识,时隔多年再见,确认彼此都是逃避某些家事之人,感觉对上了,成为了彼此的挡箭牌。
他是为了找演员躲联姻,可她却不是。
没聊几句,电话就挂断了。
雨似乎没下了,程信淮伸出手试探一番,确定没下后,收下了伞,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回北城了可能就需要你先帮帮忙了。”他嗓音柔和,仿佛雨中的一缕清风,说出的话却很生硬。
“没问题。”
……
空气在两人之间静谧了片刻,程信淮突然问她,“去看我们的演唱会吗?下个月日本的。”
温亦汀一顿,转头看他,倒是有些欣喜。
“之前有留几张票,如果你和君如想去的话,可以一起过去。”
温亦汀轻声笑了笑,点头答应,“这算是给我的好处?”
程信淮跟着笑,望了她一眼,“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作为朋友,请你看演唱会也是应该的。”
温亦汀:“……”
“之前该不会都没看过我们的演唱会吧?”程信淮半开玩笑道,眼神里却是探究。
“之前看过一两次,无奈你们的票太难抢了,想看都不一定能有票呢。”温亦汀笑着摊手,说了一半的实话,也保留了一半。
程信淮打量她,明媚的笑容像是雨中的一朵茉莉花,清雅动人,“以后我可以给你开后门。”
这话像是一阵清风,悄悄又吹进了温亦汀的心里,她转头看着程信淮明朗的侧脸,下颌角轮廓清晰,看得她出神。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注视,程信淮转头。
“没什么,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她收回视线,看着前方一闪一闪的红灯。
“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元老粉丝,一般人我可是不给开后门的。好好珍惜,一丁。”顺着她的话,程信淮故作姿态地骄傲起来。
“遵命,大主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是该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