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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想最好是不说

作者:全域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出于身份,他们订了一间包厢,暖黄的灯光衬得室内异常温暖,水晶灯异常明亮,舞动着幽幽光芒。


    包厢的桌面很大,众人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温亦汀顺势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


    闲聊间,她随意扫了一眼,却没有看到程信淮的身影。


    “阿淮呢?”有人问出了她的所想。


    “外面接电话吧。”


    温亦汀朝外望了两眼。


    颀长的身影正在倚靠在栏杆上,微微低头,面上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些严肃,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又等着那头的回声,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我估计就是他家里的电话。”时闵说得十分肯定。


    “这你都知道?”


    “他最近可惨得哟,一天天像被催命似的,看那样子就知道啊。”


    “他怎么了?”温亦汀瞟了一眼他人随意的表情,忍不住问。


    “面临着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她不解。


    “婚姻大事呗。”


    “……”


    说不出口的情绪,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在胸腔里慢慢积蕴回荡。


    “之前他爸想让他回集团,慢慢接手公司的事,阿淮不干,这次就换了个路子,打算让他联姻,找个人把他拴住。”温与季摇晃着酒杯,解释得简单而直白。


    包厢里除了温亦汀和林君如没什么外人,在他们心中,两人不是外人,是曾经青葱岁月的“战友”,即使温亦汀和他们多年不见,但她的品性,大家都信得过,所以这些事也不用避嫌。


    林君如插了一句,“什么年代了,还搞联姻。”


    “虽然是个主唱,可人家终究还是个大少爷,继承人啊,有钱人那套他肯定要经历的啊。”


    林君如认同般点点头,“有道理。”


    温亦汀心中一沉。


    “看来要恭喜他了。”


    如果形容与他的重逢是站在山顶,呼吸清新微凉的空气,畅快而又畏惧高山的巍峨,那么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就是从山顶坠下去的感觉。


    “有什么好恭喜他的。阿淮那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心思,过两天还要见联姻对象,这两天正想法子……以前他爸就不喜欢他玩音乐,现在就开始催着成家。他再不顺着点,估计阿淮就真要滚回去继承家业,我们乐队也要走下坡路了。”


    温亦汀心中自嘲,一种怆然慢慢蔓延。


    她突然明白那天程信淮为什么会跟她说结婚的事了。


    等她抬头时,程信淮的身影就那么准确地落入她的视线。


    她看着他,心情忽高忽低。


    离阳台十米不到,真切的人就在眼前,她却强烈感觉到他是矜贵而遥远的。夜晚的明月落在一角,明亮清高,他与明月同在一片视线之内,比肩而立,好似另一轮悬月。


    近而不可及。


    “怎么说?我们的大主唱。”等人一进来,林君如开始幸灾乐祸的关心起来。


    “还能怎么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信淮淡淡的声音里似乎也没把这件难事放在心上。


    “听着不像是有什么法子的,难道是准备束手就擒了?”


    “这不正在想法子。”程信淮身子往后,懒散地躺进沙发里,有些忧愁。


    “再找个演员?”刘远绪提议。


    “什么演员?”林君如疑惑。


    一旁的温亦汀也疑惑。


    “就是找人帮忙扮演一下女朋友,搪塞他家里人。要是他有了女朋友,肯定不会再继续,他爸再怎么迫切,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脚踏两只船啊。”


    “现在的演员,职业操守都不过关。”程信淮摇了摇头,点评道。


    他之前不是没找过,那些可都是自诩专业的,最后不是怯场,就是露马脚,再者,就是心怀不轨。


    若再找,恐怕也是重蹈覆辙。


    “那你现在能怎么办?”


    “还没想到……”


    众人聊着,温亦汀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她心中的少年,热爱音乐的少年,也会这样举步维艰。


    打心里,她有些心疼。


    闲谈的话题总是过得很快,没一会儿,时闵就拿起一杯酒,递到温亦汀面前,“一丁,以后多聚啊。你说说你,高中毕业出国不让我们知道,也不让我们送,就这么悄悄地跑来巴黎了。”


    包厢灯光明亮暖黄,照得酒杯里的液体流转出鲜艳的色彩,照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握着酒杯,指尖泛白,“出国比较匆忙,都没来得及。”


    “那出国了这么几年也不跟我们联系。”


    出国后,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忧愁与悲伤远远大过维持联系,她也不愿将自己不堪的一面示人。


    除了林君如和家里几人,她和国内的人联系很少,加上后来质数乐队一步一步走得更高更远,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差距,也没再能找到契机去联系。


    久而久之,她就只和林君如联系。


    “阿淮就比我们幸运,他后来跟我们说那天晚上还看到你了,我们都没有。”时闵瞥了一眼慢悠悠喝水的程信淮,收回视线后自然地与温亦汀碰杯。


    “你那天晚上去找阿淮了?”林君如瞪大眼睛凑在温亦汀身边,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据她所知,她那天是去给人告白的……


    温亦汀惊恐,连忙否认,“只是在学校里碰到了他。”


    “然后你就跟阿淮告了别,我们都没看到你!”有人哀嚎。


    为什么和他告了别,温亦汀自己曾经也想了很久。


    大概是阴差阳错,也大概是和那时候的自己道别,宣告青春暗恋的曲终。


    “谁让你们走那么快,晚走一会儿就能见到了。我运气好,碰到她了。”程信淮出声,说明了那天的大致情况。


    温亦汀看了看他的散漫的笑脸,脑海里却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自己,与现在不同,一个喜,一个悲,反差强烈。


    她只附和着点了点头,心中格外酸涩。


    他只知道,那天碰巧在他们经常练习的音乐教室楼下碰到她,却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在那里。


    在很多个瞬间,她都有过懊悔,怅惘。


    但在这个时刻,她又矛盾地觉得也挺好,至少,他什么都不知道。


    吃过饭,程信淮和队友在商量着公司的事,林君如听不进去,拉着温亦汀往阳台去。


    夜空明朗,衬得巴黎的夜景格外明丽和谐。两人窝在阳台外悠哉悠哉,欣赏夜空的繁星。


    “回国怎么打算的?”林君如不知何时拿了瓶酒,给两人倒了半杯。


    “先回去找个住的地方吧。”


    “不和你妈一起住吗?”


    “算了,住她那不方便。”


    “那你要不就住我闲置的那套中心公寓,环境和安保都挺好的,交通也还行。”


    林君如高低也算个大小姐,家里开了个公司,在她毕业后,她爸就给她送了套房,工作后,方便她通勤,又在公司附近买了套房,所以她也算是个小富婆。


    温亦汀是个怕麻烦的人,问了具体位置,周边情况,觉得各方面都在接受范围内,思索片刻,“那行,以后你就是我房东了。”


    林君如睨她,“给你白嫖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一码归一码,要是我穷得交不上房租,你宽限我点时间就行了。”


    “犟骨头……”林君如笑骂她,深知她在某些方面的倔脾气,不再推脱。


    “……”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消息提示,温亦汀打开一看,微信的新朋友上显出红点,点开一看,附上了一条消息:怎么把我删了?why?


    温亦汀退出,没再管。


    “又是那个Mike?”林君如凑近,看到她页面上的好友申请和备注。摸了摸她的头,开始同情,“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不是都说清楚了?”


    Mike是温亦汀之前的一个客户,因为两次拍摄,便开始对温亦汀展开猛烈的追求。起初,温亦汀拒绝得比较委婉,怕让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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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子,偏偏这人毫不在意,也不知趣,依旧我行我素,温亦汀直接不留情面拒绝后,直接将人删了,连工作联系也交给了其他同事,简直对此人避之而不及。


    没成想,人家还没歇气。


    “不知道,懒得管他。”温亦汀不理会。


    “这么执着,坚持这么久,不打算接受了试试?”林君如嬉笑着,起了八卦之意。


    “是你,你接受吗?”温亦汀明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有些无奈。


    “那倒不用了,我消受不起。”


    “是啊,无福消受。”


    阳台灯光明黄,打在温亦汀白净的脸上,清丽婉然。


    空气里沉默了片刻,林君如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还想着你的白月光吧?”


    温亦汀手上一顿,耳边还传来包厢里程信淮的声音。


    仿佛是一种提醒。


    见她不语,林君如就知晓了她的心思。


    “说不定那个学长都结婚生子了,你还是别轴着了。”


    “他还没结婚,也没生子。”温亦汀回答她。


    杯中又被林君如倒满酒,听到她慢悠悠说着,“虽然不知道具体他是谁,但我觉得他真的眼瞎。我们一丁这么优秀,从小美到大的,脾气性格都挺好的,是他没这个福气……世上那么多男人比那个什么学长强多了,你就别再封闭自己了。不是Mike,也能有其他的Jack或者Mark啊……”


    高中时期,林君如知道温亦汀喜欢一个人,还玩起了暗恋的把戏,多次打探无果,她也不再纠结于是谁。


    只是当年温亦汀毕业后说要去告白,最后她打电话过去询问好事时,却只听到那头低低隐忍的啜泣。


    那时林君如知晓,温亦汀的白月光成了她青春期的be剧本男主角。


    温亦汀淡淡“嗯”了一声,抬头一看,月色幽幽,心中蔓延起无数细密的潮水,将心中记挂的那张脸洗了又洗,越来越清晰。


    “不想他了。”


    “我可不信。你呀,就是一根筋,喜欢一个人了就不会转弯。”


    “……”


    温亦汀思索片刻,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至今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和林君如说,那个学长就是程信淮。


    说了,按照林君如兜不住事的性子,迟早会传扬十万八千里,那时候,就真的是一种无已挽回的尴尬局面。


    她可以一直做程信淮关系一般的朋友,这种状态让人安心,又让人伤心。


    可她还是觉得,成为朋友,是最保险的方式,不会失去什么,反而可以一直拥有。


    只是偶尔难过一点罢了。


    “君如,我最近见到那个……学长了。”看着遥遥星空,她竟生出一些舒畅之感。


    “什么!见到了?然后呢?”林君如立马从椅子上立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温亦汀,等着她的后文。


    “然后……就见到了而已。”她犹豫了一下,发现有些话还是说不得。


    “他有女朋友了吗?”


    温亦汀摇头,“没有……”


    “那你还有戏,什么都没有,你就勇敢一次去追他呗。都成年人了,直接冲,弥补一下自己当年的遗憾。”林君如想得简单,提议道。


    “那要是被拒绝了呢?”温亦汀思考片刻后问道。


    “你为什么那么怕被拒绝?”林君如疑惑。


    温亦汀哑口。


    因为被拒绝了,说不定连那层微妙的朋友关系也会消失。


    其实她也心知肚明,追一次,也不一定能打动他。


    “可能是发觉,他不喜欢我吧,这样似乎也没意义了吧?”她有些迷惘。


    “你喜欢就好,在不让他反感的情况下,试着再多去接触接触,”林君如看着她的侧脸,感觉到了落寞。


    “勇敢一次才知道结果,一丁。如果他还是值得你喜欢的那个人,做一次大胆的行为也值得。”


    温亦汀垂眸思索,淡淡嗯了一声。


    “话说是什么感觉?再次见到自己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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