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忠远侯府。
容棠自马车上迈步而下,由着侯府人引路,自侧门进入,穿过前厅和回廊,进了月洞门,又走了片刻,才到了侯府的后花园。
园内草木青翠欲滴,娇蕊艳色含春,花枝随风翩跹。沿着园中的小道一路漫步,便可欣赏那娇艳怒放的海棠花,花瓣层层叠叠,白色如皑皑积雪,红色似胭脂粉面,摇曳在那绿叶之中,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待众人赏花乏了,便可到坐席处暂歇。侯府的下人们特意在园中空地处支起了轻薄的纱帐,隔绝出一片宽阔又安静的地方。桌案摆放得错落有致,每一张桌子上都备好了点心与茶饮,也有不会醉人的美酒。
忠远侯之女顾琼珠身为主人,举止爽利大方,亲自引着每一位来客入园,忙前忙后,极是周到。她着一身齐胸襦裙,外罩大袖衫,眉心花钿亦是海棠形状,说不尽的娇媚可人。
容棠含笑一路寒暄过去,一抬头看见崔婉正在向自己招手,当下便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说了几句话,很快周围便有其他姑娘插话进来,气氛很是热闹。崔婉起初有些羞涩,但大家年纪相仿,又都天真烂漫,便很快同容棠一样,与众人聊到了一处去。
众人聊了些京中趣闻,正兴致勃勃时,不知是谁忽然开口,神神秘秘道:“你们可知,宫中似乎要为陛下张罗选秀之事了。”
容棠正专心致志吃着点心,闻言心中一凛,忙抬头看向说话那人。
很快有人接话道:“算起来,陛下登基已有一年,却始终不曾立后册妃,若是按照大燕旧例,也该好好地兴办此事了,否则终究不合礼法和规矩啊。”
“听说这一回是皇太后的意思,陛下孝顺,想来一定不会再违背。如此说来,咱们是不是都得参与选拔?”
“那未来的皇后娘娘,会不会就是我们中的一位?”几人说着,忍不住掩唇笑作一团。
正玩笑着,却见顾琼珠换了身家常衣裳,面上含笑,款款而来,在众人中间坐下。她双颊微有红晕,被酒气一熏染,愈发显得丽色如春,自带一种傲然之感。
几人的笑声一顿,有人面上浮出恍然大悟之色,笑吟吟道:“咱们可真是糊涂了,这皇后人选难道还会有第二人吗?自然非琼珠莫属了。”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默了片刻,虽有少数人面上有不平之色,但也不得不承认,顾琼珠确实有可能成为皇后。
忠远侯府祖上有从龙之功,历代都被天子视为股肱之臣。顾琼珠的父亲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母亲则是当今太后的亲表妹。皇太后膝下无女,对这个唯一的外甥女疼爱不已。顾琼珠既是太后亲眷、皇帝表妹,岂不是比旁人胜算更大?再者,论起家世、才貌,她亦是出挑的,无论从哪一点来看,都担得起皇后的位置。
顾琼珠笑得十分端庄,淡然开口:“立后事关重大,乃是陛下圣心独断,诸位姐妹还是莫要多言了。今日赏花,咱们不谈别的,只安心宴饮。”她很快转移了话题,将方才那些热火朝天的讨论轻轻揭过。
容棠握住茶盏,思绪纷乱,情不自禁陷入回忆之中。
她记得,前世亦有选秀的消息自宫中传出,且言辞凿凿,令人不得不信。为此,容家着实忧心了一阵子,生怕明旨一下,容棠便得依例参选。
容肃文和徐翡从来都不希望容棠能入宫获得荣宠,光耀门楣。他们只盼着唯一的女儿能平安喜乐过完一生。
然而后来,皇帝亲自发话驳了选秀之事,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帝,亦或是朝中重臣,再无一人提起此事。直到皇帝驾崩,后宫依然空空如也。若非如此,她与余下几人也不会被召进宫去假充妃嫔。
容棠想到此处,心中禁不住咯噔了一下。倘若,这场选秀顺利进行,选出了后妃,那么即便来日皇帝真的又驾崩了,丞相也不会以后宫无人为理由让她入宫了,她岂不就能够避免前世的命运?
可昔年究竟是什么缘故导致选秀搁置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赏花宴结束,容棠坐在了回府的马车上,依旧在思索此事。
以顾琼珠的身份和家世,为何她前世并未顺利成为皇后呢?难道皇太后最终还是无法违拗皇帝的意思,因而无法将自己的外甥女扶上后位?如此看来,这位天子虽然孝顺,却也不是事事遵从母后的意思,想来对这位表妹也无甚情分。
只是......容棠忽然心中一紧。皇帝出事前,她曾在京城中一处商铺遇到了顾琼珠,那时她面色红润,气度极佳,怎么偏偏几日后便感了风寒呢?若不是那场风寒,顾琼珠于情于理,都该入宫的。
容棠伸手敲了敲额头,只觉得千头万绪如一团乱麻,搅扰得她头痛不已。她不愿去恶意揣测什么,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凑巧,便晃了晃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
马车一路畅通,不多时便回到了容府。容棠正欲回房休息,却见母亲身边的侍女前来传话,说夫人有要紧事要交代姑娘。
她换了身轻便衣裳,略饮了口茶,便快步向正堂去了。
“娘,您找我有何事?”容棠在母亲身边的木椅上坐下,问道。
徐翡秀眉微蹙,似乎心事重重,许久才道:“宫中隐约有消息说,此次宫宴不单单是为了陛下贺寿,还有借机相看各家未嫁女子,欲充盈后宫之意。”
容棠一怔:“是要张罗选秀之事吗?”
徐翡点头:“以你爹爹的官位,若是大兴选秀,你少不得也得参选。棠棠,你想过此事吗?”
容棠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这个时候。那时的她是如何说的?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徐翡见她不语,轻叹一声道:“我和你爹爹自是不希望你中选。可这等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若是太后或是陛下真的选中了你,咱们也无法抗旨不尊。”
容棠默了默,说道:“太后娘娘应当只看得中她的外甥女吧?”
徐翡奇道:“棠棠,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容棠将今日赏花宴上众人的议论说了,徐翡一时间也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不错。以顾姑娘的出身和家世,再依靠与太后的亲眷关系,这皇后之位十有八九会是她。而顾氏一旦为后,她与太后作为后宫最尊贵的两人,定然会紧密相依,恐怕其他妃嫔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她们去。在那种情形下,其他妃嫔即便再得宠,也终究受制于人。而陛下心中,说不定也还是更偏向于自家表妹。”
“娘,太后属意顾姑娘,陛下就一定会听从吗?”容棠问道。
徐翡微一踌躇:“这等皇家之事,我实在不知,只听你爹说起过,陛下对皇太后一向恭谨孝顺,母子亲情深厚。况且,陛下又与顾姑娘有表兄妹之情,立她为后岂不是亲上加亲?”
容棠心念一转:“可若是陛下不愿呢?”
毕竟皇帝并非无根基的孩童,也不是需要依附母族的傀儡,若是他执意不肯,太后也无法强迫他选顾氏为后。他即便孝顺,却也不会是任人摆布、毫无主见之人。
“又或许,陛下不喜顾姑娘?”
她思来想去,下意识脱口而出:“想来就是这两个缘故才致使顾姑娘最后没能当上皇后。”
“棠棠,你说什么?”徐翡诧异看向她,“你怎知陛下不肯让顾姑娘做皇后?”
容棠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忙道:“娘,我只是随意猜测一番。”
她生怕母亲继续追问,连忙转了话题:“选秀之事已然板上钉钉了吗?”
徐翡摇头:“陛下尚未颁下明旨,谁也不知他会如何做。但论起来,陛下登基近一年,也是时候该选秀了。”
“棠棠,你想入宫吗?”徐翡问道。
容棠想到前世种种,竭力抑制住想要打寒颤的冲动,摇头道:“娘,若是入宫为妃嫔,岂不是终身都要费尽心思争宠,从而让自己的后半生有个依靠?我不愿过这样的日子,更不愿......与旁人共侍一夫。”
本朝男子娶妻纳妾之事实属平常,不要说皇家,就是寻常官员显贵,也很少有不纳妾的。只是容肃文与徐翡琴瑟和谐,对妻子忠贞不渝,多年来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她自小耳濡目染,心中自然也期盼这等姻缘。
徐翡温言道:“娘明白你的意思。既如此,那日入宫后,你便尽量待在娘身边。若是太后和陛下有意单独召见各家女孩儿,你便想个法子推了,或是走远些,莫要与他们正面相对。若是他们能在宴会上相中了其他人自然是好,可若是最终还是会如期选秀......棠棠,你也要有所准备。”
容棠应声道:“娘放心,我明白的。”
*
转眼便到了入宫赴宴之日。午后,容棠随爹娘一道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容肃文与徐翡皆按照品级穿戴,看起来严整而又正式。容棠穿了身天水碧的衣裙,戴一对精巧的耳坠,发上只斜斜插着簪子并寥寥佩饰,一切都以简单为上,不欲惹人注意,也不想出什么风头。
她坐在马车中,伸手撩开车帘向外看去。这条入宫的路,她前世也走过,只是那时的心境与今日大不相同。想不到时隔这么久,她又要再度踏进那座夺了她性命的皇宫。
过了第一道宫门,所有人都须下马车,接受盘查后再步行进入皇宫内部。众人甫一入宫,便有内监笑吟吟上前指路,说今日陛下会在广阳殿与各位大人宴饮,而太后娘娘则在昭阳殿招待诸位夫人及姑娘们。
容棠与母亲对视一眼,便按照吩咐向昭阳殿走去。
到了昭阳殿后,容棠跟在母亲身后,在中间后排位置跪坐。这个地方的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起到了一定的遮蔽作用,她略微松了口气,便有意垂眸,试图让自己在满殿人群中不那么显眼。
宫人奉上茶果,众人等了许久,方才听见通传声,说太后到了,忙纷纷起身拜倒行礼。容棠只听见一个带笑的声音道:“免礼。”
她起身后,悄悄抬头看向上首。皇太后看起来五十余岁,保养得宜,气度雍容,眉眼带笑,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她只字未提选秀,只道:“哀家年纪大了,总爱热闹,便召了各位前来陪我说说话,顺便也见一见京中这些聪颖伶俐、花容月貌的女孩儿们。”
便有几个能说会道的官员夫人率先开口说了些吉祥话凑趣,果然逗得太后眉开眼笑。容棠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殿内,在前排处看见了盛装打扮的顾琼珠。她今日格外光彩照人,发髻上珠翠如云,却又不显得俗艳。
由于今日赴宴的女眷甚多,太后无暇逐个召见。众人便依次起身,十人一排向太后行礼参拜。
太后高坐上首,容棠屈膝请安后缓缓起身,心想这样远的距离,太后或许根本看不清她们的模样。果然,太后并未多言,只说了些客套话,便到了开宴的时候。
容棠敛去心神,专心地盯着眼前的菜肴。宫中的菜式果然极其精巧,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她细细品尝,暗暗赞叹御厨的好手艺。
宴席上还备了酒,酒香馥郁,入口醇厚。容棠提起酒壶,替母亲斟满,随即将琥珀色的美酒缓缓注入自己手边的琉璃酒盏中。她浅抿了一口,果然余味悠长,很是醇厚。
酒过几巡,太后笑眯眯开口,说不愿拘了年轻的姑娘们,准她们自个去御花园逛一逛,只留夫人们在此处说话。
容棠如逢大赦,一转头又对上崔婉的目光,两人心意相通。她便低声和母亲说了一声,离开了昭阳殿。
她走出几步,恰好遇上崔婉,两人便结伴一道往御花园去了。
宫中的御花园修建得很是阔朗,紧邻宫中的太清池。浩大的水面倒映着碧蓝的天,清波漾漾,如一面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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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铜镜;岸上则种植了各色树木与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掩映着亭台楼阁,风景如画,生机盎然。
容棠一路走着,看着这样的美景,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她偶一侧眸,见崔婉双颊酡红,时不时抬手揉着额角,便问道:“妹妹是醉了吗?”
崔婉轻声道:“我素来不擅饮酒,今日觉得宫宴上的佳酿滋味甚佳,不小心多饮了几杯,这会子有些头晕,不知是不是不胜酒力。”
“既如此,我们便寻一处地方略坐一坐。”容棠说着,举目远望,瞧见不远处一片高大而繁密的树丛旁恰好坐落着一座亭子,便扶住崔婉的手臂走了过去,又细心地搀她在石凳上坐下。
这亭子恰好朝向水面,凉风阵阵,很能提神醒脑。四周树木林立,郁郁葱葱,满目皆是翠色,密密的树丛枝叶如同天然帷幕,投下大片大片树荫。
容棠虽也饮了酒,但一则那酒并不多么醉人,二则她自认酒量甚豪,因此并未觉得不适。她见崔婉有些倦怠地阖上了眼,倚靠在亭柱上,便放轻了呼吸,只安静望着远处。
不得不说,这皇宫中的景致确实美不胜收。此时夕阳半落,橘色的余晖撒在水面上,泛着晶亮而炫目的光。万籁俱寂之中,容棠忽然听见有隐约的说话声从她们身侧的那片树林后传来。
她一惊,转头见崔婉也睁开了眼。两人本着非礼勿听的念头,起身打算离开。然而容棠刚起身,却见崔婉忽然身子一僵,反而走近了一步,忙道:“崔妹妹......”
恰在此时,深绿色的枝叶被微风拂开一道缝,隐约可见一个青年郎君伫立原地,身形颇为熟悉。容棠正在想那是何人,便听见崔婉颤声道:“那是......堂兄!”
容棠震惊不已,定睛一看,果然是崔渤。而与他面对面说着话的,则是一抹海棠色的倩影。
“顾姐姐?”崔婉呆立原地,喃喃自语,“堂兄怎会和顾姐姐在一处说话?他们何时这般熟悉了?”
顾琼珠?容棠愕然,定睛看去,顿时陷入了沉默。然而那边的说话声却随风一点点飘了过来。
“崔公子费尽周折托人传话给我,究竟有何事?”顾琼珠的语气很是漠然,“今日乃陛下万寿宴,宫中人多眼杂,我不能久待,还请长话短说。”
“琼珠,”崔渤开口,“听说,太后娘娘有意为陛下选秀,并且属意你做皇后,是吗?”
容棠心中一凛,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另一边,顾琼珠却始终不语。崔渤的语气顿时不复温和,隐隐透着些急切:“那你呢?你心中是何想法?”
许久,顾琼珠冷笑一声:“我如何想,又与崔公子何干?你我非亲非故,崔公子这般质问,似乎有些逾距了吧。”
“非亲非故?”崔渤抑着嗓音重复了一遍,苦笑出声,“正是。以你尊贵的身份,想来天底下唯有皇后之位才配得上。似我这等凡夫俗子,本就不该痴心妄想。只是琼珠,你当真决定了要入宫?那我们先前的情分——”
“崔公子慎言,”顾琼珠寒声打断他的话,“你我有何情分?此话若是被旁人听见,只怕会引起无端的误会。”
她顿了顿,声音又沉了几分:“有些话我隐忍不言,算是顾念着长辈们的旧情,也是最后给你几分薄面。往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中有数。否则,姨母和侯府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晓得轻重。”
“琼珠,”崔渤有些急切地唤了一声,语气哀切,“你......再等一等我好不好?待我干出一番事业,一定风风光光娶你——”
“崔明安,这几年我一直在等你,如今不想再等下去了。”顾琼珠道。
她轻吁一口气,语气转柔:“你......善自珍重吧。”
“琼珠!”崔渤凄然唤住了她,似有不甘,“我......我想问你最后一件事。”
他沉默良久,声音蓦地低沉了下去,缓缓开口,语气是掩不住的哀伤。在他问出那句话后,顾琼珠不曾迟疑太久,很快便回答了他。
崔婉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堂兄与顾琼珠竟有这样一段故事,整个人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一时间关心则乱,思绪一片混沌,竟连那最后的对话也不曾听清。两人说完那番话后,顾琼珠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海棠色的发带在半空中轻轻飘动,转眼间便已经走远。而崔渤怔然立在原地许久,才黯然离去,背影显得格外萧索。
得知此事的崔婉手足无措,转头见容棠面色有异,忙抓住她的衣袖,问道:“容姐姐,我堂兄和顾姑娘说了什么话?你听清楚了吗?”
容棠抿唇,有些踌躇。她确实听得一清二楚,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崔婉望着她,语气不自觉带了些恳求:“容姐姐,此事事关我堂兄,请你一定告诉我。否则,我担心他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当之举,从而酿成大祸。”
她眼底有些湿润:“祖母最疼爱堂兄,伯父对他也寄予厚望,全家上下都绝不愿看着他被什么身外之事所牵绊、所困扰。堂兄与顾姑娘之事,家中长辈并不知晓,若是......若是......”
容棠垂眸思索了半晌,低低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
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经过,这才放轻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崔公子问顾姑娘的那句话是:‘你真的喜欢陛下吗?’”
“而顾姑娘的回答是——”
容棠抿了抿唇,续道:
“‘当然。陛下风采卓然,俊逸潇洒,我敬慕他,心悦他。’”
“‘我真心实意地......喜欢陛下。为了陛下,我愿意入宫,愿意长长久久陪在他身边。’”
与此同时,亭子正前方那排高大粗壮的树木背后,铺设着石子的宫道上,本自负手缓步而行的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循声向树林背后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