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收拾好东西,在矮个劫匪的带领下,进入这个名为“乐天村”的村子。
沿途田野麦穗覆黄,随风摇曳,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正值日上三竿,村民们忙碌于田间,汗流浃背却不知疲倦,农妇们则担着饭篮子,与儿女一同给他们送饭。
一个四五岁的孩童似是第一次下田,赤脚在田垄上跑来跑去,不时捡起几颗石子扔向远处,引得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
几位路过的行商在茶摊歇息,一个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从他爹身边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他们还要下田干活呀?”
闻此他爹哈哈大笑:“傻孩子,农人靠天吃饭,不趁这时节劳作,哪来收成?”
苏歆九正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前却忽然一暗。
“大人小姐行行好,给我们母女一些吃的吧。”
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牵着同样衣不蔽体的小女孩,扑通跪在他们面前。
看她们骨瘦如柴的模样,怕是好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见有人在打量,那小女孩拽紧母亲的衣角,却不慎弄翻了左手挎的破竹筐,几根干枯的麦穗飞了出来。
来不及呵斥孩子的疏忽,妇人慌忙爬出去拾起,小心翼翼放回了竹筐中。
苏歆九心中一酸,俯身轻抚小女孩的头:“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几人将母女俩扶起,扶她们到一旁的树下乘凉。
“这、这不是牛家嫂子和妞妞吗?”矮个劫匪突然认出了她们,“你们怎么也……”
“都是命啊!”牛嫂泪眼婆娑,“管事逼得紧,家里的田都被收回去了,实在没法活了。”
“这新管事真是丧尽天良!”刘实录愤愤道,“连孤儿寡母都不放过!”
苏歆九皱紧眉头,从刍玉中取出一些辟谷丹做的瓜子递给她们。
这分量看似只有一点点,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吃一颗就饱,三颗能管一天一夜。
牛婶颤颤巍巍接过,对着她连连作揖,转头对女孩道:“妞妞饿了吧?来尝尝。”
被她抱着的女孩已经饿得没了力气,虚弱地看了苏歆九一眼,得到一抹微笑后,这才张开小嘴,艰难地咽下一颗瓜子。
眼见她要喂女孩第二颗,苏歆九连忙阻止:“不必多吃,一颗足以。”
牛婶不由瞪大了眼睛,是自己听错了吗,这么小的瓜子能吃饱?
自认见识过仙家手段的刘实录嘿嘿一笑,凑过去低声解释:“这两位可是神仙,给你的东西能差吗?”
这回牛婶双眼睁得更大,猛地抬头看向苏、易二人,又赶紧低下头来,怕唐突了仙家。
她哆嗦着双手,将那些瓜子捧在心口,稍稍闻了一闻,味道有些古怪,肯定是仙家灵丹!
不一会儿,便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腹中就像塞了五六个大馒头。
“娘,我肚子不饿了。”妞妞小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母亲的衣襟。
“好好好,吃饱就好。”牛婶眼含热泪,紧紧抱住妞妞。
末了,她又拉起妞妞,对苏歆九深深一揖:“仙子大恩大德,此生无以为报,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仙恩。”
苏歆九摆摆手,扶起妇人粗糙的双手,轻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们且安心回家,等候好消息吧。”
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收拾那管事一顿,顺便要回一些田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离开那处田野后,再走几步,就到了矮个劫匪的家门口。
举目望去,矮小的茅屋破败不堪,屋檐下只挂着几串干瘪的玉米。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过于奢侈。
过了片刻,被易骁庐撵去溪流边洗澡的高个劫匪回来,还带回几捆宽叶包扎的鲜嫩野菜。
他小心翼翼地将野菜放在灶台,又仔细嗅嗅身上的味道,这才安心迈入主屋。
见两人规规矩矩立在一旁,易骁庐好笑道:“去准备你们的吃食,不必伺候我们。”
“欸欸欸!”
兄弟俩忙不迭点头,转身出门去小厨房忙碌。
苏歆九微微侧目,刚才矮个劫匪告知了管事的住处,她心中已有计较。
只等天黑了。
不过夜晚来临之前,不吃点美食,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花时间做料理来不及,只能忍痛割爱,取出刍玉中珍藏的易氏红烧肉和大米饭了。
“咕——”
眼睁睁看她取出热气腾腾的饭菜,刘实录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笑了笑,却又不敢开口。
就见易骁庐剑指一挥,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钻进他嘴里,立马让他打了个大饱嗝。
“饱了吧?温你的书去。”易骁庐斜睨一眼。
刘实录讪讪应是,摸着胀鼓鼓的肚子退到一旁,心不在焉地浏览书卷。
美滋滋地享用美食,苏歆九感慨道:“还好提前有准备,否则今晚可要饿着肚子办事了。”
易骁庐挑了挑眉:“若歆九想吃新鲜的,我可以现炒。”
“师兄不懂了吧?”她扬起红润的唇角,“这种有备无患的感觉才爽!”
对面的刘实录闻言,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什么时候老百姓们也能衣食无忧呢?
“看甚?”易骁庐瞥他一眼,“要是羡慕就好好准备科考,可别白费十年寒窗。”
“哈哈哈……”苏歆九不禁笑出声来,“师兄怎的对他如此严格?”
搁往常,这类路人易骁庐理都不理,更别提反复叮嘱了。
“看他不顺眼罢了。”易骁庐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刘实录瞠目结舌,见他撇过来,赶紧低头继续翻书,生怕再惹仙长不快。
几人分别用过晚餐,天色渐渐转暗,鸡鸣狗吠也稀疏不少。
月黑风高,正是行事的好时机!
劫匪兄弟俩和刘实录留守破屋,苏歆九与易骁庐悄然出门,轻手轻脚地向管事住处潜去。
月色下,一抹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栅栏外,在大门外不断徘徊,不知在等待什么。
可在神识范围内,方圆几百米就他一个人。
这管事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了,趁他病要他命。”
苏歆九当即唤出小巴,化作一道黑影朝那人猛冲过去。
“什么东西?”
却没想到那管事反应迅速,转过身就向后瞬步,避开了小巴的袭击。
一击不成,她让小巴躲在树后,免得暴露两人行踪。
管事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下一息,只见几抹刺眼光芒从暗处射出,他连忙举刀格挡,却没发现身后还站着一个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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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只听一声闷响,管事应声倒地,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苏歆九心疼得摸了摸盾构机,刚才一棍敲过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些轻微的碎裂声,不会被他大脑袋给弄坏了吧?
半炷香后,管事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四周还一片漆黑。
不,不对,是他的头被蒙住了。
“哟,醒啦?”一女子轻笑,“别乱动哦,不然越捆越紧,可就不好受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绑架我?”管事怒气冲冲,“不怕被商盟报复吗?真是胆大包天!”
“商盟?”苏歆九眼珠子一转,“作为商盟特派员,我们调查你好几天了,你还敢提商盟?”
那管事噌的一下坐直,又渐渐弯下腰去。
“现在我们问,你来答。”易骁庐冷冷开口,“来乐天村之前,商盟有没有告知你相关规定?”
“有、有规定。”管事支支吾吾道,“我可是、可是每一条都铭记于心,万不敢违抗。”
“哼!不敢违抗?”苏歆九冷笑一声,“那擅自加税,中饱私囊,还抢占民田的人是谁?”
“我、我……”
那人半天“我”不出来,低声哀求道:“特派员大人,属下一时贪念作祟,并非有意违背盟规。”
“属下上有老下有小,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求大人们网开一面啊!”
易骁庐踹了他一脚:“还在狡辩!难道那些村民就不养家了?”
隔着麻袋,苏歆九都想一拳砸在他脸上,让他清醒清醒。
她朗声道:“牛婶的田是你自作主张收回的吧?那地契在哪儿?”
“牛婶?”管事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不是特派员!”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结果勒得更紧,活活痛晕了过去。
苏歆九:……
这人真的好没用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对易骁庐道:“没问出关键的,看来得换个法子。”
左右管事屋子就这么大,契约肯定藏在某个隐秘角落。
没准神识探一探就能找到。
谁料他们还没开始,屋外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房门“嘎吱”一声推开,肃着脸的木邡对上了两双意料之外的目光,面容瞬间僵硬。
“怎么是你们?”他大惊失色。
“我还想问呢,这么偏远的地方,你来做甚?”苏歆九放下棍子,微微一笑。
第一次混进商盟拍卖会时,几人就见过一次,也算是承了对方的情。
“唉,还不是因为你们!”木邡深深叹了口气,“那李简川查出你们来过拍卖会,顺藤摸瓜就把我的职位给撤了,让我来澳龙国‘安度晚年’。”
听他的语气,似对御剑商盟很是不满,都直呼商盟少主的名字了。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吧?”易骁庐眉头微皱,“一个被商盟抛弃的人,会被任命为方国的总领事?”
“哈哈哈被看出来了。”木邡抚过袖口上的领事纹章,“原本是打算好好享受晚年生活的,怎奈主子不弃,为我安排了一趟美差。”
“主子?”
苏歆九与易骁庐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
瞟了眼被包成粽子的小管事,木邡抚须道:“二位,我来此也是与这厮有关,就交给我处置吧。”